八零农家女—— by笑子风
笑子风  发于:2023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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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上扬不过半秒,通红的眼眶情不自禁流下大滴泪珠,滚烫的泪水掉落在手上,灼烧着皮肤。
慌忙擦着泪水,周良急忙解释:“爸,我不是故意要哭,我···我只是忍不住,我真的好想你们。”

第77章 烟花盛宴,与你共享
哽咽的声音在静谧空间无限放大,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周良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紧双腿。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肆意放纵,只有克制而又压抑的抽噎声!
脑海浮现父母温柔的面庞,周良愈加难过起来。
他没有爸妈,以后再也不会有爸妈,可是他真的好想他们!
为什么老天爷那么不公平?
为什么别的小孩都可以陪在爸妈身旁,而他却只能孤零零一人!
饱含热泪的双眸瞥过放在角落里的除草剂,周良忍不住握紧手心。
如果他死去,是不是就会见到爸妈?
心脏剧烈跳动,他无比渴望和父母团聚,渴望一家人在一起!
伸在虚空中的手无意识晃动,他好想要····但余光瞥见摆在桌上的饭碗,周良哽咽着收回手,颤颤巍巍地起身收拾碗筷。
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周良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农药,步履蹒跚地走到灵牌前。
双手摩擦着灵牌上的刻字,滚烫的泪水再一次落下。“爸,我再哭一次,最后一次!”
豆粒大的泪水落入尘埃,被灰尘掩埋,许久之后,周良放下手里的灵牌,缓缓打开瓶装农药。
“爸,妈,我来见你们了!”
瓶盖在地上滚了一圈,最终安静地匍匐在地面,冲鼻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开,周良举起农药瓶就要灌进嘴里。
嘭得一声,大门被推开,人被吓得不受控制抖动,几滴液体滴落在地面。
“良哥,我们来找你玩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孟杰大嗓门地跑进院子。
热闹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周良赶忙合上药瓶,随手将农药放在牌位后面。
他们是他为之不多的好朋友,他不想吓着他们!
刚踏入客厅就闻见一股独特的臭味,孟杰忍不住嘟囔:“咦,什么味,好难闻。”
孟糖和宋雨手牵手踏入大厅,宋雨蹦蹦跳跳地到周良身旁,而孟糖闻着空气中异样的臭味,眸中闪过一缕深思。
此味似乎有些异常,不像是正常的臭味!
孟糖细心打量着周良,敏锐发现他眼圈有些发红,迟疑地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同他说话,周良就被孟杰拉到屋外面。
“孟孟,村里有人放烟花,一起出去看啊!”
“好!”
孟糖点了点头,跟在宋雨身后准备离开,突然刺鼻的臭味加重。
怀疑地蹲下身子,细心观察到地上有一小片印迹,蹙着眉头伸手,手指还未碰到灰尘,身体被直直拉起。
“孟孟,赶紧点。”
“小雨,等会,我···”
“烟花已经开始,咱们得去占地方。”
不给孟糖反抗的机会,宋雨大力地拉着孟糖离开。
“小雨,糖糖,你们怎么那么慢。”
“还不是孟孟,走路慢腾腾,还蹲地上玩灰尘。”
坐在草垛上的周良听见宋雨无意识地嘟囔,眼神瞬间发生变化,神情紧张地看向孟糖。
她不会发现什么吧?
孟糖漫无目的地回想熟悉的刺鼻气味,不经意对上周良警惕的眼神,心中越发奇怪。
一日未见,良哥怎么奇奇怪怪?
除夕夜,一个人孤单吃晚饭,难过到哭很正常,可他为什么神情那么紧张,他是怕她会发现什么吗?
孟糖心中忐忑地坐在周良身旁,正打算问他,但随着嘭得一声,漂亮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
“嘘,烟花要开始了,都别说话!”
得,又得闭言!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的烟花挨个在空中炸裂,惊得众小孩拍手叫绝。
璀璨的烟花绚烂四散,耀眼的光芒虽然只是一瞬,却足以震惊小孩们狭小的世界。
烟花在顶端爆炸,剧烈的声音得以释放,但随之而来是夺目的光彩,孟糖目不转睛地看向天空,在烟花的余焰归于尘土时,脑海忽然闪过她曾闻见同样的气味是在实习时遇见的一位病人。
那位病人是有机磷农药中毒,可周良家里为什会有这种味道,莫非他······
孟糖震惊地转头看向周良,颤抖着手指。
“糖糖,你冷吗?”
听周良吐字清晰,并无中毒迹象,孟糖缓缓舒一口气,但联想到他红着的眼眶,刺激的农药味,心慌得不行。
良哥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才会想极端的方法,可她要怎么做?
她要怎样才能让他打消不好的想法?
孟糖呆愣愣地盯着周良,小手无意识地抓住周良衣服。
低头盯着孟糖小小的手掌,周良以为她冷,单手解开围在脖颈的围巾,温柔地系在孟糖脖颈。
“老师说:人生有很多风景值得我们观赏,摒弃不好的情绪,心怀快乐前行,也许不开心的人也会重获新生。良哥,我们是好朋友,过命之交的好朋友,你陪我一起走向未来,好不好?”
她不晓得要怎么劝慰,因为没有身临其境的体会,永远无法明白他人的艰难,可是良哥不一样,他是世间很好很好的人,就像现在,他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请继续走下去,好吗?
“糖糖,我·····”
“良哥,烟花很美,你要不要一直看下去?”
“再美也会消散,既然留不住,不如放弃!”
孟糖反驳:“可是它会永远留在心里,就像今天绽放的烟花,虽然会顷刻消散,但却永远留在你和我的记忆里。良哥,未来有很多美好,除却亲情,还有爱情和友情,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糖糖,我看不到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活着。
每当看见别人都有爸妈陪伴,而他只有无限孤独和寂寞时,他心如刀绞,根本没有办法活着!
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活着,很努力不哭泣,可他也只是个孩子。
看见周良迷茫无助的眼神,孟糖心疼地抱住周良,哽咽着劝解:“良哥,你有我,有我们陪在你身边,再坚持一下,好吗?”
“糖糖!”
他很累,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无处释放的疲惫透着声音传到鼓膜,孟糖抱住周良身体,霸道又强硬:“良哥,我不管,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离开我们。”
宋雨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笑容也如同烟花般绚烂,但不经意瞥见一旁的孟糖,震惊地质问:“孟孟,你在干啥?”

啊啊啊,她房子塌了!
坐在宋雨身旁的孟杰也瞅见两人亲密举动,不满地训斥:“糖糖,你别总缠着良哥。”
周满意晃动脸上的肉肉,真诚发问:“糖糖,我身上有好多肉,抱起来特别舒服,你要不要抱我?”
“你们先别说话,我和良哥有重要事商量。”
宋雨难以置信地盯着孟糖:“孟孟,你背着我和良哥有小秘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和他讲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
“它们不是一个类型!”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听。”
“小雨,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等会再给你解释。”
“孟糖,你说我胡搅蛮缠,哼,我生气了!”
孟糖听着宋雨不高兴的语气,着急解释:“小雨,是良哥,他······”
周良态度强硬地打断孟糖的解释:“糖糖,不可以对别人说。”
“小雨,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说。”
“孟糖,你太过分了!”
宋雨生气地望着孟糖,哐当一声从草垛上跳下去,气鼓鼓地离开。
“良哥,你不准喝任何东西,不然我会哭死。哥,你看着点良哥,我去追小雨。”
急促地吩咐完,孟糖着急跳下草垛。
望着孟糖快速跳下的身影,周满意后知后觉地指着鼻头:“那我呢?”
三人彼此对视,无奈地叹气,继续观看半空中绽放的烟花,但似乎谁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追上宋雨,孟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真诚道歉:“小雨,我错了,你别生气。”
“松开,别碰我。”
“小雨,我没有凶你,只是说话着急些,你别生我气。”
“哼,别碰我。”
“小雨,咱们是好朋友,你说过不会生我气。”
“哼。”
可是她都背着她和良哥有小秘密,她都还没有和良哥有小秘密呢?
刚才还凶她,说她胡搅蛮缠,她真的很生气!
“小雨,你真不理我?好吧,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已经和你道歉,但你不原谅的话,我也没办法。”
气鼓鼓地走在前面,没听见后面追来的声音,宋雨非常不开心地大吼:“你就不能再哄哄我?”
“但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只能明天再哄。”
“可是我今天很生气。”
孟糖摊手:“那怎么办?你又不原谅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哄?”
“孟孟,你对我很敷衍,特别特别敷衍。”
见自己把宋雨气得不轻,孟糖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头:“所以你现在冷静吗?如果你现在冷静下来,咱们谈谈。”
她是不是太坏了,为了哄宋雨还用上了《孙子兵法》。
“哼!”
很不情愿,但深知孟糖禀性,宋雨委屈地挪动脚步。
美人委屈地噘着嘴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孟糖忍着笑意将宋雨拉到身旁,温声解释:“小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点我不骗你。但周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知晓这件事,所以当他遇到困难,我是不是要帮他?”
“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说,我也可以帮他!”
“但是周良不想让别人知道,不仅是你,他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自己观察中无意间知道这件事,如果周良不让我说他的秘密,我却坚持告诉你,他会很不开心。小雨,你想他不开心吗?”
虽然孟糖有理有据解释,但宋雨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但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委屈地控诉:“但是你刚刚吼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好吗?”
“嗯!”
“小雨,你人美心善又善解人意,乖,跟我一起回去,不然他们会担心。”
“我不要,丢人!”
“不丢人,我家小雨这么可爱,哪里丢人,走,一起回去看烟花。”
费口舌哄好生气的宋雨,孟糖伸手擦拭额头的虚汗,长叹一口气。
任何事有得就有失,环环相扣,总归得自己承受!
牵着宋雨的手重回草垛,其他人心里虽然诧异,但各个机智并没有追问。
璀璨的烟火放了个把小时,慢慢接近尾声。
五人排并排躺在草垛上,冷冽的寒风冻得耳朵通红,却吹不灭心中的火焰。
烟花结束,五人不说一句话,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夜空,终于耐不住寂寞的周满意出声询问:“接下来,还有什么游戏?”
好奇怪,他们都不冷吗?
静谧的气氛被打破,孟糖直接发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守岁?”
宋雨拒绝:“不行,我得回家。”
“那好吧,我们先送你回去。”
五人纷纷跳下草垛,沿着乡道,打打闹闹唱着不成调的歌。
不成曲调的歌声如幽灵一般在空气中流动,众人之间和谐的气氛缓缓流淌,给彼此增添许多了解。
齐心协力将宋雨和周满意送回家,孟糖望着神色淡漠的周良,语气决断:“良哥,你今晚和我哥一起睡。”
“不了,我回家睡。”想到藏在牌位后面的农药,周良连声拒绝。
“哥,你陪良哥回他家里睡。”
妹,这么大的事,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
直接被安排,孟杰十分无语,但他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糖糖,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办法不担心。良哥,如果你拒绝,那么我和我哥会一直蹲在你家门口。”
妹,这是干啥嘞?
大晚上蹲别人家门口,很冷!
“你们再聊什么,能不能让我有点参与感?”
“哥,你吃糖。”
快速从口袋掏出糖果剥掉外衣递到孟杰嘴里,孟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良。
也许有些事情没有捷径,但笨办法有用的话,她并不介意。
人的生命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她会尽力去维持平衡,如果竭尽全力还是没能保全,至少无憾,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种种退路被堵死,周良无奈:“糖糖,你管的太多了!”
“如果你不打消不好的念头,我会管更多。”
“唉,我回去,回你家。”
被孟糖接近于无赖的做法搞得精疲力尽,周良迫于无奈,只能同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棕色药瓶,瓶盖在地上翻滚两圈最终在脚尖停下。
视线从瓶盖移至瘦削的骨指,孟糖尖叫着冲上去!
不,不要!
面容冷峻的男孩手持药瓶,神色淡漠地举起药瓶倒入口中,绿色的液体落在口腔,刺激的臭味在空气中蔓延。
绿色液体被男孩一口咽下,跑慢一步的孟糖神色慌张地望着面无表情、仿若神游的周良,颤抖着双手摇晃他身体。
为什么?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滴在脸颊,孟糖哽咽着抱住缓缓倒地的周良,不住声地喃喃自语。
死去也许是解脱,但既然可以活着,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
浓烈的悲伤涌上心头,小手拭去周良嘴角的白沫,孟糖忽然想起急救措施。
“良哥,你别动,我去找肥皂和牛奶!”
但刚转身,目光注意到破破烂烂的房屋,孟糖忍不住咩得一声痛哭。
没有肥皂,只有皂角;没有牛奶,只有动物哺乳的奶水,可根本来不及!
农药对身体损伤极大,黄金四分钟已经耽误,根本来不及···
绿色的液体从口腔渗入脏腑,强烈的刺激让五脏六腑都揪着疼,视野黑漆漆一片,周良无意识地摇晃手臂,故作冷静地安抚:“糖糖,别哭,我不疼!”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
“可我等不及,我好想爸妈,好想好想他们。”
“那我呢?哥哥呢?你不想我们吗?”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糖糖,愿你余生欢喜···无悲无愁~”
拉长的气音戛然而止,伸在半空的手臂缓缓跌落在地,紧闭的双眸宣告主人离开。
“不,不可以!”
情绪激动地抱住周良身体,孟糖撕心裂肺地叫吼。
“你醒醒,不要睡,好不好?”
“不要睡~”
生命如烟花般璀璨,却又在璀璨之后消逝,巨大的痛苦袭击心灵,孟糖哭得不能自己。
她明明很努力想要留下他,可为什么留不住?
泪水成串滴落,无尽的痛苦击打着神经,孟糖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或者跑得再快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曾经相处的各种画面在脑海一一浮现,孟糖难受地捂住胸口,只觉得透不出气。
悲伤到绝望,孟糖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犹如行尸走肉,忽然,身旁传来一阵异动,孟糖泪眼迷蒙地抬头望去,瞬间吓得失声尖叫。
“妹,你醒了?”
孟杰蹲在孟糖床头想方设法喊她起床,但用尽各种方法,妹妹依然沉睡不醒,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妹妹突然发出土拨鼠叫声,然后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差点没给他吓灵魂出窍!
望着满头大汗,面色虚弱的妹妹,孟杰关心询问:“妹,你做噩梦了?”
“良哥呢?”
“小没良心,亏我一大早上喊你起床捡炮。”
“良哥呢?”
妹妹眼神好可怕,孟杰无意识地咽咽口水,老老实实回答:“他刚回家了!”
听到孟杰的回答,孟糖着急地起身穿衣服,神色不虞地埋怨:“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回家!”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回家。而且,他要回家,我有什么办法?”一大早上就被亲妹妹训斥,孟杰十分不开心。
干嘛埋怨他,他做错什么?
腿长在良哥身上,他还能绑住不成?
不满地踢踏木椅,破烂的木椅嘎吱一声碎成两半,孟杰心虚地瞥孟糖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关注他,心中更加恼怒。
“我去找良哥,你在村里寻点羊奶和皂角去良哥家跟我汇合。”
“你要干嘛?”
“动作快点。”
一溜烟离开家,孟糖拼命奔跑。
梦里的场景在脑海不断闪现,泪水充盈眼眶,孟糖难过地瘪着嘴。
她努力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良哥,等等她,千万不要做傻事!
以往二十分钟的路程被孟糖缩短一半,气喘吁吁地踹开紧闭的大门,孟糖慌张地跑向大厅。
来得及,一定会来得及!
刚踏入客厅,梦中的场景和现实结合,细长的骨指捏着药瓶,而药瓶的瓶盖被随意扔在地上,周良正手拿着药瓶往嘴里灌,孟糖看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地大吼:“良哥,不要!”
急促打翻药瓶,孟糖呼哧呼哧扶着腰喘气。
绿色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与灰尘作伴,望着快速流动的液体,再看向神情诧然的周良,孟糖大笑着咧开嘴唇。
她成功了!
“良哥,我不会让你死!”
那样就不会有机会吓她!
梦中的最后一幕,死去的周良变成丧尸,张牙舞爪地趴在她肩膀上,然后她惊醒。
周良:所以不想让他死的原因,是害怕他变成丧尸?
望着大喘气的孟糖,周良淡定地拍打她脊背,认真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想死。”
“良哥,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骗我?”
“昨日一时感伤,确实有想法,但睡了一夜,脑子清醒,我没有自杀的念头。”
孟糖坚信不疑自己的判断,但见周良不是说假,皱着眉头质疑:“你没有想自杀?”
“没有。”
“骗人,如果不想自杀,为什么大早上拿着农药瓶?”
“我昨晚打开后忘了合上,刚才轻轻一碰,盖子掉了,我正准备弯腰捡瓶盖。”
“······”
所以她误会了?
不,她没有误会,肯定是周良说谎话骗她。
不能被他花言巧语蒙骗,孟糖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良,灵光闪现,表情诚挚地质问:“你昨晚说不回来,可一大早就赶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拿药瓶,你还说你不想自杀?”
“你没发现今早比昨天冷吗?等会要下雪,我想回来取两件厚衣服。”
有理有据的解释让孟糖无可辩驳,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自问:“所以是我误会了?”
“谢谢你,糖糖!”
周良扫视着孟糖凌乱的头发,以及穿反了的棉鞋,一股暖流涌入心房,情不自禁上前抱住孟糖,闭上眼睛遮掩所有情绪。
糖糖没来之前,他却有想法,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他想努力一下,好好活着,也许他也能得到幸福呢?
爸,妈,不会怪他吧?
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冷冰冰的牌位,周良发自内心地上扬唇角。
火急火燎地拿着一碗羊奶跑到客厅门口,下一秒,宋雨愤恨地盯着相互拥抱的两人,大声怒吼:“孟糖,你们在干什么?”

短短两天,房子塌两次,要不要考虑换一套房子,可她舍不得······
宋雨目光灼灼地盯着面露喜色的周良,心尖哗啦啦流血。
他从未对她露过如此开心的表情,是她不配吗?
孟杰手捧着好不容易从村民家讨来的半块皂角,急匆匆往里屋进,但瞅着挡在门口的宋雨,着急地催促:“小雨,你怎么挡门口,快进去啊,糖糖着急要?”
“呵!”
宋雨眼神难过地看向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不屑地冷笑一声,随手将羊奶放在地上,果决离开。
周良摸不着头脑地看向怒气冲冲离开的宋雨,一扭头就看见难舍难分的孟糖和周良,震惊地质问:“呀,你俩咋又抱上了?”
孟糖:这话说得好生怪异?不是她不想松开,而是良哥压根就不放开!
望着宋雨渐行渐远的背影,孟糖剧烈挣扎:“良哥,你快放开我,小雨生气了!”
“可我也需要安慰。”
低沉又脆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抓住,孟糖瞬间停止挣扎。
自诩男子汉大哥哥,突然间露出脆弱的神情,她难免有些心疼!
小雨经常生气,也不差这一会,等会安抚好良哥,她再哄便是。
宋雨:这是什么渣女口吻?合着她容易哄呗!
肩膀被用力挤压,闷得孟糖有些难受,急忙呼唤傻呆呆的孟杰:“哥,良哥心情不好,快来抱抱。”
“好!”
孟杰听话地上前拥抱周良,嘴里碎碎叨叨安慰。
兄弟,路走窄了!
周良推攘孟杰,吩咐:“小杰,你去哄小雨。”
“良哥,有我哥陪你,他一定会好好安慰你,我去找宋雨。”
趁两人纠缠,孟糖急忙逃离是非之地。
小雨啊,三天生气两回,频率能否降降?
可爱的身影从视野消失,周良十分不满地看向孟杰。
“撒开!”
“良哥,你好凶?”
明明他刚才很温柔,怎么妹妹刚离开就变脸,是他不配温柔吗?
直勾勾地盯着傻愣愣,心思全摆在脸上的孟杰,周良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该吃早饭了!”
话说孟糖这边,费尽口舌,嘴皮子都快磨烂,但宋雨愣是没松口。
如同昨晚,《孙子兵法》用个遍,但宋雨愣是一句话不说,威逼和利诱更是毫无用处!
冷冽的寒风下,孟糖被砰的一声关在门外面,吃了闭门羹。
站在门口叫门良久,可门就是不开,无奈,孟糖只能先回家补充能量。
个大馅多的饺子多肉多汁,不论大人还是孩子都特别喜欢,满满一锅饺子吃得连汤都不剩!
早饭结束,周良带领孟家兄妹二人前往村民家拜年。
春节当日,俗称串门聊闲话的休闲日,大孩子领着小孩子去村里的长辈家走访。
一般的程序是先说吉祥话,然后磕头叩拜,紧接着长辈聊表心意。
所谓聊表心意就是给压岁钱,数额一般不多,大约一两毛左右。
从东头拜到西头,一路拜下去,口袋很快鼓鼓胀胀,孟糖开心地摸着右口袋的钱,抓着左口袋的瓜子,乐到不行!
怪不得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经常说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原来有年味是这种感觉!
钱不多,情意却很深厚,不论大人们之间有何矛盾,但对待孩子都是一视同仁。
揣着零食走在乡道,不间断有调皮的熊孩子拿着火柴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令人心痒难耐。
“良哥,咱们干票大的!”
孟杰惊恐:“妹,你想干嘛?”
“好。”
不用孟糖示意,周良聪慧地明白她的意有所指,点头应道。
孟杰急吼吼:“哎,你们什么时候那么默契?为啥不带我一起玩,我也想参与!”
三人行,必有孟杰!
周良回头看向急吼吼的孟杰,无语地叹口气:“你走快点,不然赶不上吃饭。”
“咱们还去蹭饭?”
到底去谁家拜年,怎么还蹭饭呢?
早上离家之前,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在别人家吃饭,说寓意不好。
冷风簌簌,孟杰说得话就像是一阵风,迅速在空气中消散!
越走越偏,竹林小道近在咫尺,孟杰慢慢悟得他俩的话中之意。
到底是他太笨,还是他们故意搞事情,为啥他懂得那么慢?
寒风过境,竹叶飘飘,穿着红棉袄的女孩披着头发在竹间扎马步。
头顶半碗开水,双拳摆在胸前,双腿分开垂直地面,寒风过境,竹竿晃动,而女孩却如松柏一般,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汗水顺着鬓角流入脖颈,冷风拂过,冻得脖颈犯起鸡皮疙瘩,可女孩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啪啪啪!
孟糖三人由衷地拍着巴掌,心中是感慨万分。
眼珠转了转,瞥见熟悉的来人,孟芳眨眨眼睛,下一秒继续纹丝不动扎马步。
“哥,你和大姐比,如何?”
“不行,我爱动,坚持不住。”
孟糖叹息:“我也是,大姐好强的恒心和毅力,怪不得师父坚持让大姐继承衣钵。”
“走吧,别打扰她。”
一行人继续往前行,路过拐角,藏在竹林深幽处的房子呈现在面前。
孟糖兴奋地蹦跶着进屋,大声喊:“师父,新年快乐,徒弟给您拜年!”
几人转遍里屋和堂屋,均没有看向宋老头身影。
孟杰跑前跑后,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人影,只能大声呼喊:“宋爷爷,你人呢?”
“向上看!”
三个傻孩子,围着屋子转一圈又一圈,就不能抬头看看上面?
宋老头捋着胡须看向圆滚滚的三人,神情有些嫌弃:“拜过了,回去吧!”
“师父,我们要留下来陪您吃午饭。”
“不需要!”宋老头毫不留情拒绝。
老头子焉能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师父,新年快乐。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红包拿来!”
见委婉的方式走不通,孟糖直接跪下磕头,以打直球的方式拜年要红包。
嘿嘿,老姜虽然辣,但架不住新姜嫩啊!
“给,拿着离开。”
三人望着眼前的红包,激动地接过,可数了一遍后,纷纷惊疑地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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