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农家女—— by笑子风
笑子风  发于:2023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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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它吃冰棍,还想要它干活,做梦!
团结一致的队伍说散就散,孟糖已经连着好几晚上给咩咩羊做思想工作,但倔脾气的咩咩羊死活就是要罢工,无奈之下,赚钱小队伍正式解散。
解散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孟糖机智地给周良出好主意,就是将千辛万苦赚来的钱作为原始资本进行融资投资。
简单来说就是用钱做买卖,然后采取钱生钱的方法,进行资本积累。
得益于咩咩羊坏脾气的启示,孟糖建议周良和孟杰去县城进货冰棍,然后拿村里卖。
其中过程虽然惊险复杂,观点不一,但最终经过多次讨论,渐渐达成一致,卖冰棍的生意正式开始,可怜咩咩羊一个冰棍没吃着,又被他们忽悠充当运货工具。
卖冰棍的生意如火如荼进行,孟糖也开始她的实验和开荒前准备。
五叔千里邮寄的种子个头饱满,身形硕大,就是不清楚是什么种子,毕竟她从未见过八角形的种子。
淡红色的钵衣裹着圆滚滚内芯,八个棱角如同尖锐的菱角一般刺硬,仔细碰触,还能感受到种子表面微微凸起,古怪而充满神秘的种子让孟糖十分头大。
五叔千里送种子肯定有他的深意,但八角形的种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连着几天在村里晃悠,上至九十九岁老婆婆,下至三岁稚儿,她全试着与她们交谈,但得到的结论永远只有一个,不认识!
种子不多,堪堪五百二十颗,但成活率的话不敢保证,所以犹豫许久,孟糖还是十分踌躇。
唉,五叔为啥不寄说明书过来?
小小年纪愁得茶饭不思,睡觉不香,最终孟糖狠下心来,肉疼地取出十颗种子作为试验品。
首先上山挖了大半袋土倒在师父家院子,然后在村里的旮沓拐角找到十个破破烂烂的盆和桶,先放肥料,再放山土,紧接着种下种子,浇水,往种子上面覆盖薄薄一层细土,待一切做完之后,将破盆破桶放在墙角阴凉处。
暴雨倾盆就将它们端进屋,阴雨连绵就放在屋外,阳光灿烂端进屋,繁星闪烁放在庭院,一席骚操作,成功让十颗种子烂在土里。
顶着仿若被鸡挠过的头发,孟糖崩溃地自问自答:“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第49章 不要把容忍,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她照顾它们比对自己都细心,每天无数次关心问候,偶尔还好心情为它们唱歌,付出这么多感情,它们说烂就烂,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好难过,累觉不爱!
孟糖悲伤地抱着破烂的花盆,干瘦的小脸迷茫又难过。
看得见金山银山,却摸不得,心如刀绞啊!
“妹妹,哥来接你回家。”
“咋啦?心情不好,没事,看哥给你买了啥?”
红色的头绳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夺目光芒,塑料制成的蝴蝶与头绳完美契合,手指轻轻抖动,头绳上的蝴蝶栩栩如生扇动翅膀。
美,很好看,是小姑娘会喜欢的饰品,但她骨子里是老姑娘,所以她更感兴趣怎么培育种子。
满心以为妹妹看到蝴蝶头绳会欣喜若狂,但妹妹无动于衷甚至神情冷淡,孟杰心里十分不爽。
“妹,就这···你还不高兴?我卖两天冰棍才赚到两块钱,给你买头绳用就去一块钱,你可不能太贪心。”
“小雨会喜欢,你送给她吧!”
自打种子烂透,她也摆烂了!
“嘿嘿,瞧瞧,漂亮不,这是我花了两块钱给小雨买的发卡,听说城里女生都喜欢。”
孟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怀里掏出闪闪发光的水晶发卡。
早晨去镇上进货时,他一眼看中水晶发卡,幻想着戴在小雨头上光彩夺目,下意识就要买,但太贵了,他兜里没那么多钱,不过良哥太够意思,主动借他钱。
也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喜欢?
盯着孟杰捧在手心的水晶发卡,又低头看向粗糙塑料风的蝴蝶头绳,孟糖醋醋地提醒:“哥,小仙女还小呢?”
哥,宠妹人设要崩了!
“我知道,她比你大三个月,比我小一岁零八个月,其实我也不想花这么多钱,可她长得太好看,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水晶发卡。”
“·······”
合着哥哥是花痴加老色批,不是她以为的那啥啊?
不过这话有些耳熟,她好像似曾听过!
“糖糖,这种子怎么烂了?”
孟糖正用力回想熟悉的话是来源于何地,突然被一句煞风景的话打断。
“哼!”
冷不丁听见孟糖的冷哼,孟杰十分不解。
“你哼我做什么?你不是不要头绳,不要就还给我,我明儿去把它退了!”
坏哥哥,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厌!
气呼呼地拿着红蝴蝶头绳走在回家的路上,孟糖一脸不开心地噘着嘴巴。
“糖糖,你到底生啥气?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不和我说话。”
孟杰牵着咩咩羊跟在孟糖身后,一脸的受伤和不解。
他好心好意为她买礼物,她为啥还不高兴?
虽然头绳没有发卡贵,也没有发卡好看,但也花了他好多钱!
琢磨老半天也没搞懂妹妹生气的原因,眼瞅着快要到家门口,孟杰大步上前拉住孟糖软软的小手,同她商量:“糖糖,你是不是不喜欢蝴蝶头绳?要不然我明天去镇上给你换个兔子头绳?”
“哼,我不要和你说话。”
低声下气又赔礼道歉不仅没得到原谅,反而激增孟糖小情绪爆发,孟杰心里也有些不满。
“不理我,就把头绳还我?”
孟糖咬着后槽牙看向高扬头颅,摆出一副极桀骜模样的孟杰,坏心眼地将蝴蝶头绳放在孟杰头上。
“略略略~”
“孟糖,你找打。”
兄妹两人相互推攘,互不客气,一推一晃,藏在手心里的水晶发卡啪得一声掉落在地。
孟糖眸光一闪,上前一步就要抓住掉落在地的水晶发卡,但横空闪现一双黑瘦的小手快速抢走水晶发卡。
“哇,好漂亮,它是我的。”
听着孟梅不要脸的说辞,孟糖皱着眉头呵责:“孟梅,这是我哥买得发卡,把它还给我。”
孟梅高兴地抚摸着闪闪发光的发卡,小鼻子一皱,骄纵又蛮横地无理取闹:“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它是我的呢!”
漂亮的发卡被黑糊糊的小手不停抚摸,孟杰心里十分气恼。
“孟梅,把发卡还给我。”
“就不给,有本事你抢啊!”
孟梅挑衅地将水晶发卡戴在头上,洋洋得意地炫耀。
妈说了,三叔家的东西只要她想要,随时可以拿,这是他们欠她家的。
望着孟梅嚣张嘚瑟的坏模样,可把孟糖气个半死。
抬起双手,捋起袖子,孟糖吆喝一声就要冲上去和孟梅干一架。
“哎呦喂,我这暴脾气,可不惯着你。”
二伯一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咋,捏软柿子捏上瘾了?
半年前,她初来乍到,一头雾水被他们坑,现在还想坑她呢?
近距离感受到孟糖的怒火,吓得孟梅顿时收敛嚣张的气焰,认怂地高举水晶发卡。
“孟糖,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摔了它!”
孟糖死死地盯着孟梅不要脸的举动,骂出人生中第二句脏话:“你无耻。”
手好痒,她真的好想揍人!
围观那么多次激烈的打架场面,她是真想亲身上阵干一场。
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妹妹,孟杰眼神犀利地盯着孟梅,嗓音淡淡地威胁:“孟梅,你要是敢摔,我必定把你揍得谁都认不出来。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尽管试试?”
他是不打女孩,但不要把他的容忍,当成她不要脸的资本!
犀利的眼神就像是锋利的刀令她胆颤心惊,僵持一会后,孟梅颤抖着手臂将水晶发卡扔在地上,而后扭头就跑。
“哼,不就是一个发卡,我才不稀罕。”
被孟梅的骚操作震惊,孟糖紧追在孟梅身后,一边跑一边打嘴仗:“呦呵,有能耐站住,看我不把你牙打掉。”
小小年纪,花样还挺多,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必须得让她见识见识花为什么那么红!
“糖糖,别追了。”
“哥,我·····”
神色莫名地从地上捡起弄脏的发卡,孟杰细致地吹去粘在上面的灰尘,神色淡淡地说道:“妈和爸快从地里回来了,咱还没做饭呢?”
“可不打她一顿,我难消心头之恨。”
闻言,孟杰微微抬头看向孟梅仓皇逃窜的背影,薄唇微勾:“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只是个小姑娘!
烈日炎炎,孟糖着简便的短裤短褂在山间小道来回奔跑,汗流浃背,却从未叫苦,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旁的树荫下,宋老头悠哉地喝着小酒,时不时出声威胁两句。
他呀,第一次当师父,也不知要怎么教,索性把所有方式都来一遍,哪个效果好,就用哪一个!
孟糖:合着她是小白鼠?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孟糖咬牙坚持,不一会闻见空气中散发的食物香气,奔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埋头烤花生的宋老头不经意瞥见懈怠的孟糖,中气十足地呵责:“跑快点,还一个时辰呢?”
“师父,我饿了!”
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孟糖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可怜的小肚子正嚣张呢?
宋老头皱着眉:“想吃东西?”
“嗯,想。”
“走,带你去山上转一圈。”
“师父,不回家吃饭吗?”
她刚才是说她饿吧?
孟糖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脸苦色。
挥舞着镰刀砍去短短数日便茂盛的杂草,宋老头语气温和地解释:“芳丫头中午不在家,咱俩也不回去了。”
“师父,花生能分我一些吗?”
啪叽一声打落孟糖伸出来的手,宋老头笑骂道:“你这丫头,还惦记我这点东西?稍等会儿,师父带你寻山间美食。”
“师父,为啥此山可以种植,而我家的山不行?”
宋老头:“你家山上毒蛇太多,而土质太差,不适合。”
“可为啥同在一个村,区别那么大?”
“山势不同,地质不同,自然不同。”
是这个道理吗?
虽是两座山,但一座山头,一座山尾,距离虽相差不远,待遇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山海经》曾记载,但凡有山有水之地,必然有蛇藏匿,与之相应,伴随奇花异草。
此山位于村落后方,肩负守山重任,可毒蛇稀少,奇花异草却挺多,比如上次采摘的人参。
古书曾言,山脉走势可谈运势,风水之地,山脉绵延不绝,有紫薇之气覆于上空;自古以来,山脉多为兵家之地,以山坳为核心,游击埋伏,可破阵与高蔺。
虽未之全貌,但以外形判断,村头的山势要远胜村尾的山势,实地勘测,却截然相反。
不久前,夜深人静,辗转反侧,她骚扰咩咩羊陪她唠嗑,从咩咩羊口中得知山势地况与所处人文环境有关。
但她仍不通晓其中道理,却深知开荒刻不容缓。
之前培育种子失败,重振旗鼓,她采取新方式育苗,早晨出门前,她似乎看见八角形种子边缘有嫩嫩的小芽,一旦种子培育成功,那么开荒刻不容缓。
三伏天已过,初秋即将到来,她必须要在初秋来临之前在山上开垦一片荒地,那么来年的春天,便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刻。
一路上,数不清的枝杈落在地上,宋老头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带孟糖来到一棵大树下,仰头看向枝繁叶茂的大树,笑着询问:“坏丫头,会爬树不?”
“不会!”
淑女怎么能爬树呢?
孟糖傲娇地掐着腰。
“很好,鞋子脱掉,师父教你如何爬树!”
孟糖一脸震惊,且大为不解。
“快点。”
迫于师父强势的语气,孟糖两脚一蹬脱掉鞋子,别别扭扭地抱着大树。
宋老头站在树下,厉声指导:“指尖内缩,掌根发力,双脚分开向内扣住树皮,以腹部力量为核心,核心下移,腿肚上蹬!”
要义讲得明明白白,但做起来却一塌糊涂,孟糖双腿猛然用力,而后咻得跌落在地。
痛呼地揉揉摔疼的屁股,孟糖目光坚定地看向大树,不服输地爬起继续。
讲道理谁都懂,但真正实施起来,却不怎么容易,不是手上没力气,就是双腿用力错误,一次,两次……不知不觉,孟糖似乎摸索到入门秘诀。
身形敏捷向前跳跃,准确无误地趴在树上,胸膛微微远离树干,核心力量下移,双腿挨着树皮往上一蹭,结结实实地挂在树干,重复此等动作,不多时,孟糖兴奋地坐在粗大的树杈。
“师父,我成功了!”
宋老头目光柔和地盯着小脸灰蒙蒙的孟糖,口是心非地提醒:“爬个树而已,别骄傲。树上果子不少,摘点扔下来。”
“师父,这果子叫什么?能吃吗?”
红色的果子约有拇指大小,六七个成一串,每个枝头约有五六串,孟糖双脚勾住树枝,单手摘下果子扔到地下。
宋老头一边拾果子一边解释:“此果名为浆果,色红味酸,食用可饱腹,外用可敷伤口,效果极佳。”
乍一听师父文绉绉的话语,孟糖不适应地抖了抖肩,好奇地问:“师父,你懂得好多?您之前是做什么工作?”
“我啊,以前当过兵,经历过战争也经历过饥荒,能活下来,属实是运气好。”许是阳光太刺眼,又许是孟糖的笑容太耀眼,宋老头一脸怀念地述说。
跌宕起伏的人生,终究会归于平淡,待在村里做个守村人,平平淡淡的结束一生,是他心之所愿!
听着师父语气淡淡地叙述不平凡的人生,孟糖激动地抱着一小兜浆果从树上一跃而下。
敬佩地站直身体,小声询问:“师父,您的人生好精彩,能同我讲讲过去的经历吗?”
怪不得小仙女如此尊敬师父,怪不得良哥对师父评价如此之高,又怪不得村里人无比尊崇师父,原来他值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师父是当之无愧的时代英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英雄不会没落。
啊啊啊,自古以来,扫地僧非同凡响,诚不欺她!
“憨样,傻愣愣往下蹦,也不怕折了腿?”
孟糖拍着胸口保证:“师父,从今往后,我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熟悉,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也说过?”
“。。。。。。”
见孟糖眼神飘忽,神色不自然,宋老头抬手送她两个地雷。
“哼,臭丫头,把地上的浆果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

“师父,这是您的秘密基地?”
震惊地看向繁花似锦,硕果累累,仿若世外桃源的断崖一角,孟糖情不自禁伸开手掌。
未曾想过,偏远之地竟有如此盛景,倒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宋老头乐呵地盯着孟糖一副没见市面的憨傻模样,小声低语:“嘘,此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师父,你是不是打心底认可我当您徒弟。”
“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距离不远的两座山却拥有不同面貌,原因就在此。糖糖,师父知晓你是聪明孩子,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假以时日一定会带领全村走向富裕,所以为师才决定收下你。”
听着师父推心置腹的解释,孟糖震惊地质问:“啊?师父,您不是因为舍不得麻辣小龙虾而被迫收我做徒弟啊!”
宋老头气得翘起胡须,涨红着脸呵斥:“胡说,臭丫头,为师岂是在乎口腹之欲之人。”
“哦,是我想岔了,师父,您别生气。”
孟糖双手作揖,可爱地撒娇。
师父当真不是因为小龙虾好吃才收她做徒弟?
嫌弃地瞥了眼黑不溜秋的徒弟,宋老头望着远方回忆过往。
“最初这片山野同你家那座山一样,荒草杂生,毒蛇遍地,但后来村里遭遇灾荒,村民没有食物可吃,便吃山上的树皮,若是偶尔能碰见毒蛇,当日伙食便会大大提高。如此,灾荒过后,一场大雨让万物复苏,这座山也慢慢生长出奇花异草。”
“我家那座山为啥?”
既然是灾荒年代,有什么吃什么,为何偏偏留下她家那座山?
宋老头并未回答孟糖的疑惑,而是反问道:“糖糖,你知道灾荒那年,村里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但听爷爷说特别凄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是啊,吃大雁的粪便,吃城隍庙的观音土······灾荒那年,村里的人死去三分之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被村头那座山的毒蛇咬死,从那以后,你们家那座山也就越传越邪乎,不然凭孟家区区外来户如何能买下一座山。”
细致听着,突然听到一丝不对劲,孟糖掐着腰八卦:“师父,你对我们老孟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师父和爷爷关系不是挺好,可听他的语气似乎夹杂着爱恨情仇,莫非老一辈有着相当精彩的过去?
孟老头:“哼,小孩子少管大人事。这些花花草草都是经过我悉心培育,以后若是我腿脚不好使,不能照顾它们,你要记得给它们浇水。”
“师父,您种它们应该不是为了好看吧?”
花团锦簇,硕大的花骨朵她平生未见。
若是随便摘一朵拿到外面卖,应是供不应求!
“糖糖,你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吗?漂亮的花洋房,一栋栋的小别墅,高挺大楼,繁华街道,四个轮的车子等等,若是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就会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它们,不是简单的花草,它们肩负着振兴村子的使命,想当年,咱们村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村!”
遥想两年前偶然得见的场景,孟老头浑浊的眸光呈现着浓浓期许。
同样是生活在红旗之下,为什么大城市的孩子有学上,可乡下的孩子却只能放羊种地,纵然他孤身一人改变不了这种局面,但总有一天,会有人背负使命改变所谓的命运。
糖糖这丫头,他观察良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最关键是她有雄心壮志,且在孟老头带领下,她有文化和见解。
孟成文:他好像没干啥呀?
听着师父敢为人先的肺腑之言,孟糖感动地流下滚烫的泪水,但下一秒恍然大悟地质问:“师父,当初就算我不求您,您是不是也会想方设法收我做徒弟?”
“丫头,一点就通。其实从你偷桃被发现那天,师父就悄悄观察你们几个,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猜测得到证实,孟糖高兴地扯开嘴角,心中暗暗夸赞自己。
果然,优秀的人不论在何处都会被发掘!
可优秀的人也不能盲目自信,于是孟糖面色晦暗地说出困惑:“师父,虽然我有心想要带领全村人走向致富的道路,但有心无力啊!”
小说中描写一步登天走向人生巅峰的故事太虚假,像她这种一穷二白,没有根基没有人脉,还没有话语权的小豆丁,如何才能搅动一村风云?
“臭丫头,和老头子装什么装?宋雨、周满意还有周良都是你好朋友,有他们三个,你愁什么?”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小,想得还挺长远,既然做不到收买大人,就从小孩入手,不得不说她非常聪明。
且聪明劲用得恰到好处,宋雨是村长女儿,周满意是周家最受宠爱的小孩,而周良身世离奇却深得领导重视,只要背靠他们三个,焉愁无法谋得大业。
“师父,您能不能把我想得单纯点,我只是个刚满六岁还没上学的小女孩。”
见孟糖不高兴地耷拉着脑袋,宋老头故意调侃:“别装,你这丫头,估计打娘胎里就憋着坏呢?有心机不是啥坏事,只要你心地善良,不伤害他人,即可!师父知道,你对朋友都是真心,所以不要有负担。”
心思被猜透,孟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师父,我可以把花给卖了吗?”
她自以为伪装良好,却没能蒙混过关,这让薄脸皮的她多多少少有些羞臊。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再过几年,国家会放宽政策,支持买卖交易,到那时这些奇异花草流落市场,一定会卖大价钱。”
“师父,您为什么·······”
师父为啥会知道国家即将放宽政策?
莫非和她一样,她要不要试探试探,不过要用哪一句流行语作为接头暗号?
宋老头:“傻子,社会在进步,将来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糖糖,你不是要培育种子,要不要带点土回去?”
所有隐藏的秘密被揭露,孟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您刚才不是说我家那座山特别古怪?既然没法开荒,还培育种子干啥!”
家里有金山银山,却只能眼巴巴瞅着,她手痒啊!
宋老头:“谁说没法开荒?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闻言,孟糖一个翻滚起身,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怎么说?”
“咩咩羊可抵千军万马。”

第52章 辈辈相传的希望
处暑已过,白露即来,清爽的早晨凉风阵阵,村民们大清早牵着笨重的水牛开始耕地种麦子。
扒犁很重,土地很硬,水牛喘息着犁了一趟又一趟,晌午的太阳犹如针尖和麦芒,晒得人骨头发烫。
男人们赶牛犁地,女人们施肥播撒种子,忙忙碌碌一上午,堪堪才种完一两亩地。
重复枯燥却充满力希望的活计,村民默默企盼明年能够有个好收成。
农活虽然繁重,却不过寥寥数日。
各家各户种完麦子,农活基本告一段落。
不知不觉,秋分已过,寒露如期而至。
暗黄的落叶潇潇洒洒归落地面,秋风过境,草木枯黄,平添几分凄凉之感。
荒草萋萋,落叶纷飞,孟糖兴奋地牵着咩咩羊巡视自家山头。
山道蜿蜒,枯叶堆积,颇有种‘无边落木萧萧下’之感。
自打和师父肝胆相照,志向相投之后,师父老谋深算地为她指点迷津,让她深有感悟。
咩咩羊可抵千军万马!
师父不愧是高人,一眼看出咩咩羊与众不同,有师父的提醒,孟糖以各种手段威逼诱惑咩咩羊惩恶除蛇。
还别说,咩咩羊虽然不靠谱,但虐起毒蛇简直不要太给力。
羊和蛇仿若是天敌与克星,每日深夜,咩咩羊以独特的威望号召群羊上山与群蛇搏斗,强劲有力的羊角抵上毒蛇脆弱的腰腹,五脏六腑瞬间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沉重的羊蹄比动力马达还要威猛,一蹄踩在毒蛇头上,瞬间犹如爆浆的果汁,遍地都是脑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在动物互相厮杀间尤为震撼。
人类幼崽孟糖曾在咩咩羊有意炫耀时,探得一丝秘辛,过后心惊数日。
肉体对抗,残尸断臂,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力量悬殊的对抗不过短短数日,山上毒蛇不堪其烦,纷纷背着行囊逃跑。
秋分深夜,孟糖正陪周良挑选细嫩竹子编织文具盒,咩咩羊兴奋地蹦跶羊蹄踹开房门,领着一脸懵的她去村头围观数不清毒蛇摇晃尾巴逃离出村的盛景。
花花绿绿的毒蛇排着队从村头游向远方,其中不乏有毒蛇闻见异样气息,龇牙咧嘴的耀武扬威,似乎下一秒就要捕杀她们,但还未靠近皆被咩咩羊骇人的气势所震慑,委屈地缩着脑袋逃之夭夭。
虽说山上可能有心存侥幸的蛇,但不成气候,经此重伤,已然不复往昔。
起初村民对山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放学,几名顽皮的小男孩抱着猎奇心理去山上转一圈,却毫发无伤下山回家,村民才似有察觉。
山上毒蛇威风良久,山下村民无不担惊受怕,为防止万一,村长特意组织胆大的村民去山上又转一圈,仍没有遇见一条毒蛇,村民虽然不解是何原因,但毒瘤既去,危险不复,无不乐哉。
唯孟糖身处其中,背负无人知晓的快乐,笑居山隐。
秋收结束,家家户户开始储藏过冬需要的木柴,在此期间,孟家又起几次小摩擦,虽然事不大,但着实令人心烦。
分家之后,维系的面子功夫彻底搁浅,邻里乡里互相造谣生事,找麻烦找不痛快,孩子之间更是一见面就眼红,拳脚相加,长久之下,孟成文不堪其扰。
一天五个状,状状不一样,整得他整日跟判官一样,不是在判案就是在判案的路上。
以前大家不想要村头的山,是因为毒蛇多且地质不好,可随着毒蛇危险解除,各家各户对山头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山地辽阔,花草树木繁多,若是用心开垦,加以利用荒山,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孟家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拨又一拨看热闹的村民端着葵花籽坐在自家门口,兴奋地盯着吵闹不停,哭哭啼啼的孟家媳妇,叽叽喳喳的议论犹如站在枝头麻雀。
孟成文抽着旱烟坐在大厅中央,皱着深入沟壑的眉头,一脸烦躁地盯着已经连哭三天的二儿媳妇。
絮絮叨叨的话听了一遍又一遍,连着三天没有一点新意,听得头都大了一圈,不耐烦地将烟柄重重放在桌上,孟成文厉声呵责:“你要是觉得委屈,大可离了。”
未等常玉红接话,孟华国急切地反驳:“爹,不可,儿子不能没有玉红。”
糟心儿子,打死算了!
周老太气呼呼地拿着拐杖敲打孟华国:“老二,你太让娘失望了!当年娘就不同意你们婚事,你心心念念甚至以死相逼,娘无奈同意。可自从她嫁入孟家,家中可有一日安宁?小五孤身一人独闯江湖,作为哥哥你不管不顾,一门心思维护这个女人,为了她多次顶撞你父亲,我看你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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