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我啥也没准备啊?”
姜德山倒是镇定,“家里不是还有两瓶酒和一盒槽子糕吗?都给他们拿去,另外再装点苞米面,这些东西应该够了。”
经他一安排,陈爱荷这才不慌了,“那行,我一会儿把东西全都准备出来。”
这时,姜德山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蝴蝶发夹,塞进她手里,不自在地说:“今天路过供销社,看到这个挺好看,咱家小柔戴上它一定很漂亮,你帮我交给她吧。”
陈爱荷看着手里的东西,笑着打趣道:“你说你,每回给闺女买发夹、买零嘴,都非得经我手,你就直接给她呗,有啥不好意思的。”
姜德山轻笑一声没搭腔,反而再次问起房子的事。
等陈爱荷把今天要房的过程叙述一遍后,他沉下脸,不愿相信:“你是说,他们刚开始不想腾房?应该不能吧?韩老三不是那样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平时见谁都是笑呵呵,其实骨子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说是怕媳妇,没准他一直拿他那媳妇当木仓使呢!要我说啊,他们都是白眼狼。我以前就看他俩不顺眼,只有你把他们当好人。”
当年的事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看在姜秋雨没什么亲人了,姜德山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忙。
如今,他们这态度,属实让人心寒……
次日,是“三天回门”的日子。
姜柔穿着结婚当天的红袄,头梳两条麻花辫,对镜中的打扮很满意。
不过,她还想把蝴蝶发夹戴在头发上,但比划半天,也没想好戴在哪里?
屋里只有她和沈城东,于是她转过身子问:“你看把它戴在哪儿比较好?能帮我拿下镜子吗?”
沈城东正在扫地,闻声抬起头的那一刻,正对上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仿佛在含羞带怯看着他,有诉不完的情愫,缠缠绵绵的……
他滚动一下喉结,立刻放下手里的扫把走过去,当看到桌子上有一大一小两面镜子时,犯了难。
见其迟迟没有动作,姜柔拿起那面小镜子递给他,软着声音说:“你只要拿着它照后面的头发就行,嗯…麻烦你了。”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沈城东低着嗓音说“好”。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捏着红色蝴蝶,在乌黑的秀发上多有停顿又放弃,最后实在累了,只能放下发酸的胳膊休息一会儿。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仿佛在她身上渡了一层耀眼的光。
看着她白皙纤细的后颈,沈城东不自觉地靠近,从她手中拿过蝴蝶,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触,带过一丝痒意。
“不如让我试试吧。”
“嗯,好。”姜柔红着小脸儿,透过镜子偷偷瞄他,怎么瞧都觉得他很好看!
其实当初相亲,她是没相中沈城东的。因为她姐经常说,男人嘛,不能找太高太俊的,也不能找家庭条件太好的。
个子高的男人爱打媳妇,长相好看或家庭条件太好的男人最爱到处乱勾搭。
最后,是沈城东的好厨艺意外俘获了她的芳心,只因她不仅嘴馋,而且做饭犹如烧厨房……
“你看夹在这里行吗?”
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男人已给蝴蝶发夹找好位置,姜柔对着镜子动了动头,觉得这里刚刚好,很合心意。
她刚要说谢谢,就听屋外传来“哎呦”一声,紧接着是陈爱荷的叫骂声,“是哪家小兔崽子把玻璃球放我家门口的?!这给我摔的呦~让我知道是谁,我把他吊起来打!
姜柔和沈城东皆是一怔,随即跑出屋外,只见陈爱荷斜着身子坐在地上,脸色刷白。
“妈,你摔到哪儿了?还能站起来吗?”姜柔弯腰搀扶她的胳膊,又怕她伤了筋骨没敢乱动。
沈城东蹙起眉,蹲在陈爱荷身旁,轻轻捏向两只脚踝,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不行不行,太疼了!我左脚好像崴到了,腰也特别疼,根本起不来!”
姜柔被吓得六神无主,幸好沈城东十分镇定,他让姜柔去前院请吴大夫,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扶起陈爱荷。
中院这么大动静惹来很多邻居围观,大家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陈爱荷这才勉强回了屋。
等她躺到炕上,沈城东又弄来一盆凉水,再把毛巾沾湿放到她受伤的脚踝上冷敷。
整个过程熟稔流畅,这让陈爱荷很好奇他为什么懂这些?
难道是以前跟人打架打出来的经验?
不怪她这么想,主要是沈城东长得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也是她当初不愿意招他当上门女婿的另一个原因。
心中有此疑惑,她便问出了口。
沈城东愣怔一瞬,实话实说道:“我家邻居是大夫,从小跟他学了一些。”只不过,那人是专门给动物看病的大夫。
怕她膈应,他没仔细说。
陈爱荷有些意外,原本审视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度。
“幸亏有你在家,谢谢了。”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沈城东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没过一会儿,姜柔领着吴大夫回来了。经检查,她脚踝有扭到,腰伤倒是没事,总的来说问题不大,养几天就能好。
陈爱荷忽然想起自己是因为什么摔伤的,忙对姜柔催促道:“你姐刚才来电话了,你快去胡同口给她回一个,那边还等着呢。”
这年头电话费贵,接打都要花钱,平时姜秋雨都是发电报或写信,只有要钱要票的时候才会打电话。
“你是因为她摔的?”姜柔轻拧眉心问。
陈爱荷支支吾吾小声回答:“这不是着急嘛?你赶快去吧。”
姜柔经不住催,只能跑去胡同口的周奶奶家,她是这片胡同的公用电话代办户,人送外号周灵通,因为无论大小事,她的消息最灵通。
刚进门,就听周奶奶对电话那头扬声说:“你家还没来人呢,你先挂了再等一会儿吧。”
想到电话那头有可能是姜秋雨,姜柔忙上前问:“是我姐吗?”
周奶奶见她来了点点头,直接把听筒给了她。
“喂,是我。”
这是婚后两人第一次通话,姜柔莫名忐忑,连语气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想到书中父母的命运,她真的装不出半分亲切……
“小柔,是你吗?”对方语气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有事吗?”姜柔用手指轻轻缠绕听筒线,一圈接着一圈,没有停。
早已习惯她少言寡语的性子,姜秋雨看了下手表,直接说出今天这通电话的目的。
“昨天我舅给生产队打来电话,说你让他六天后腾房子,是这样吗?”
“对,确实有这事儿。”
姜秋雨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又问:“你能不能再通融一段时间?弄得这么突然,你让他们搬去哪里?”
姜柔默默听着,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泛起阵阵失望。
见她一直不吭声,姜秋雨又看了一眼手表,很心疼电话费,“你同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啊?要不你把妈叫来,我跟她说。”
姜柔慢慢松开手指间的听筒线,声音虽软,却掷地有声:“我不同意,那房子是我的,就算你叫妈来也没用。”
作者有话说:
ps:女主的性格暂时有点软,觉醒后会越来越强势的,请大家放心。
爱你们~举起小心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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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悔》剧组因遇洪灾,多名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失踪成谜,全国引起轰动。
正当人们利用黄金72小时全力搜救时,在华国1973年的大东村来了一户人家。
是失踪多年的苗大旺领着一家四口人回来了!
温遥是金象影后,她明艳张扬冷酷无情,被她伤过的男人无数。
可能是伤人太多怨气太重,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拍摄《青春无悔》而身穿到这本书中。
跟她一起穿过来的还有大导演,影帝,老戏骨,外加道具小弟。
大导演的心中只有诗和远方,单薄的肩膀扛不起一袋高梁米。
影帝高大帅气技能满分,可惜是个曾被她狠狠抛弃的大冤种。
老戏骨和道具小弟,一个过分老实一个过分滑头,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
为了活下去,温遥和他们只能换个身份组成一家人,装成憨厚老实的样子低调过日子。
只不过……这小日子怎么越过越高调了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我是不是怀孕了?◎
从小到大,姜柔一直是个乖孩子。听大人话听姐姐话,除了不爱学习、好吃懒做以外,其它方面都挺省心。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人顶嘴,姜秋雨愣怔一瞬,显然没想到平常老实巴交的妹妹会突然性情大变。
这让她莫名恐慌,有种将要失去掌控的危机感。同时大脑疯狂运转,在猜姜柔会发生这种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她那个新婚丈夫?
姜秋雨努力稳住心神,紧握话筒轻声问:“小柔,你男人叫沈…什么来着?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或是他非让你把房子要回去的?”
姜柔不愿意让沈城东背这黑锅,肃着小脸儿回答:“他没欺负我,要房子也不是他的主意,这些都和他没关系。还有,他叫沈城东,不叫沈什么。”
见其这么维护男人,姜秋雨在心里冷嗤一声,同时长舒一口气。
她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姜柔嫁给大院子弟叶承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和宠爱。如今招婿上门,那男人又是个毫无本事的穷鬼,她倒要看看,这草包妹妹能把日子过成什么德行?
最好三年抱俩,哪怕将来和叶承相遇,也只能抱憾终生。
这么想着,姜秋雨的心情好了很多,并且想通了一件事,与其浪费时间跟姜柔掰扯,还不如装作放手。
就算六天后不腾房子又能怎样?难不成姜家能把舅舅一家撵出去?
只要舅舅不走,姜家也没办法!
于是她唇角勾笑,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他能对你好就行,房子的事…既然你不愿意通融就算了,我会跟那边说一声的,先挂了吧。”
说完,听筒内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姜柔放下听筒怔怔出神,没过一会儿便离开了。周奶奶收下电话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这孩子总算聪明一回,终于不被她姐忽悠了……”
回到家,姜柔没等进屋,就听陈爱荷透过窗户大声问:“你姐打电话啥事啊?你没跟她说我摔跤的事吧?”
“没说,出门前您不是交代过不让说吗?”
姜柔眉眼清冷,不似平常那样娇憨,她走到水盆边洗了把手,默默呼出郁气。
陈爱荷纳闷她为啥是这副表情回来的,忙问:“你姐跟你说啥了?她是不是在乡下出事了?”
“没有,她提了房子。”姜柔把通话内容全部叙述一遍,其实也想听听父母的想法?
陈爱荷听后沉下脸,瞬间怒意升腾:“韩老三这是啥意思?明明说好的事情,他怎么反悔了?这回,就算他找小雨当说客也没用!等日子到了咱们照样去,量他们也不敢耍花招!”
同时,她对姜秋雨也生出一丝不满,明知妹妹新婚没地方住,还帮着自己舅舅说话,这是啥意思?
不过这份不满,她没表露出来,就怕姐妹俩因为这事儿产生隔阂。
等到了中午,大嫂师岚回来后,姜柔和沈城东拎着各种礼物朝沈家出发了。
沈家住在京市附近的农村,除了沈城东以外,家里还有四个兄弟。
按理说兄弟越多,工分挣得越多,日子过得应该不算差才对。但沈家是个例外,穷得常年揭不开锅。
只因家里有两个药罐子,全家挣的那点钱全都买药了……
从客车倒牛车,再下牛车步行到旺水村,全程要三个小时。
姜柔紧紧跟在沈城东旁边,四处打量着周遭,充满好奇。
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大槐树下玩老鹰捉小鸡,银铃般的笑声随风而来,充满童真。
她闻声望过去,笑着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在这里玩游戏?”
沈城东脚步一顿,跟着望向大槐树那边,眼里却没有半分怀念,“我那时候不太爱玩。”
他家里穷,小时候连衣服都没得穿,并且还要帮母亲干活,哪可能出去玩?
但这些,他不想让她知道。
很快,姜柔收回目光,随着他走进村子。在大槐树下除了孩童,还有好几个妇女聚在一起晒太阳闲唠嗑。
有人看到他们,忙扯开嗓门问:“呦!东子~你带媳妇回来了?”
沈城东拎着一堆东西,并牵着姜柔的手走过去,给大家分了些喜糖。
姜柔站在旁边一直礼貌微笑,看起来平易近人,再加上她长相绝美,娇滴滴的模样,特别惹人怜爱。
便有人羡慕道:“东子,你可真行!你媳妇比咱村的女知青好看多了,而且家庭条件也好!看来咱村就你小子最有福气!”
“是啊,瞧这小脸儿嫩的,摸着一定很滑溜。”
在大杂院时也经常有人拿话打趣她,姜柔觉得没什么,但沈城东怕她脸皮薄,分完糖拉着她赶紧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有人攥着喜糖不免往外吐酸水,“早知道他媳妇这么漂亮还有钱,当初就该让我家二狗子也去陈媒婆那里露个脸。”
“你以为谁都能当上门女婿呢?你家二狗子有东子的好样貌吗?再说了,就二狗子那狗脾气,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被老丈人打回来!”
“切~我只是说说而已,正经人家谁会倒插门啊?也就老沈家吧,一家子穷酸相,当上门女婿一辈子都挺不直腰杆!再说,沈城东又是啥好人?刺头一个,早晚有那姑娘后悔的一天!”
“嘿!你这人咋拿了喜糖还说人家坏话呢?真是嘴上缺德,生了孩子都没屁/眼儿。”
“你家孩子才没屁/眼儿!”
“你没屁/眼儿!”
“……”
此时,姜柔和沈城东还不知道村口那些人因为他们吵了起来。沿着坑坑洼洼的村路又走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来到沈家门外。
眼前是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土房子,院子倒挺大,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种。
她侧过头,问向男人:“你看我脸上脏没脏?第一次见面,我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她清澈的眼眸中没有嫌弃,更没有害怕,沈城东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他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她的影子,并由衷说道:“没脏,挺好的。”
其实他想夸她“很漂亮”,但动听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全数咽了回去。
很快,院门被打开,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沈城东的母亲苗玉珍。
相亲和婚礼当天,沈家只有苗玉珍一个人出面主持大局,所以姜柔对她颇为熟悉。
“妈,您好~”
“欸~你也好!外面冷,你们快进屋吧!”
苗玉珍喜悦中带着一丝无措,头一次招待城里儿媳妇,她没经验。
等把人让进屋了,她忙从柜子里找出家里唯一一块新毛巾塞进姜柔的手里,“村路都是土道风沙大,你拿它擦擦脸吧。”
紧接着,她又去端瓜子倒白开水,整个人特别忙碌。
姜柔攥着毛巾,无助地看向沈城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份热情?
沈城东见状,大步流星过去帮忙,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妈,您歇一会儿,我爸和老五呢?”
“他们…他们去你老叔家了。”
苗玉珍眼神闪烁,显然说得不是真话。沈城东看在眼里,瞬间了然,“他们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特意躲起来了?”
当着姜柔的面前,他问得很直接,苗玉珍先是瞄了一眼儿媳妇的反应,然后轻扯沈城东的衣角,小声道:“他俩都是病秧子,万一给你媳妇过了病气怎么办?”
主要还是怕城里儿媳妇会嫌弃他们……
沈父在前些年查出肾不好,老五有先天性心脏病,两人都需要常年吃药。
沈家屋子里刚煮完中药,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药味,姜柔屏住呼吸,没表现出任何不喜。
她小时候曾大病一场,喝了很久的中药才调理好,从此以后闻到中药味就想吐,也更能理解病人的苦楚。
于是她忍着作呕的冲动,对苗玉珍说:“妈,爸和五弟的病不会传染,你还是让他们回来吧,我不怕。”
苗玉珍没想到她会听见刚刚那些话,脸色微微发囧,最后是沈城东把母亲推出屋,让其去把他们都找回来。
姜柔受不了那股中药味,也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屋。本以为一切做得很自然,但沈城东仍然察觉到她的不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书中也有过类似的剧情,姜柔来到沈家,受不了这里的“脏乱差”和难闻的中药味,跟沈城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顾他的感受执意回城,这也为他们将来离婚埋下了伏笔。
姜柔不觉得自己会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她用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唇角微微上翘,故意逗弄道:“我闻到屋里的中药味有点恶心,你说…我是不是怀孕了?”
两人满打满算才结婚三天,沈城东猛得抬眸,正对上她那双懵懂无辜的杏仁眼,瞬间耳根通红。
他以前没处过对象,但也知道种子发芽要有一个过程。以为她是真的不懂又急着要孩子,便耐心解释:“怀孕后不会这么快有反应,如果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我以后会努力的。”
他嗓音带着一丝哑,吹进耳朵里极为性感,姜柔脑海中再次闪过以往的旖旎画面,她用双手捂住发红的小脸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把这虎狼之词,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我,我也有可能是晕车…对了,你哥嫂他们今天回来吗?”
沈城东的上面有两个哥,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哥已经结婚,并分家搬去别处。而四弟也在张罗娶妻,沈城东会入赘姜家,就是为了给老四凑一点娶媳妇的彩礼钱。
“有我在,他们不敢回来。”
姜柔愣怔一瞬,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在书中,沈家五兄弟感情还行,难道这只是假象?
看出她的疑惑,沈城东抬手捋顺她额前凌乱的头丝,没再解释:“等以后你会知道的。”
紧接着从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放入她嘴里,再把家中的全部窗户打开通风。
等苗玉珍他们回来时,屋子里早已没了中药的味道。
沈父沈旺林和沈五是第一次见到姜柔,他们苍白的脸上难得多出一抹红晕,十分腼腆得和她打招呼。
姜柔看着他们,除了礼貌微笑,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好?比起在姜家,她能感觉到沈城东在这里整个人轻松许多。
听着他们唠家常,姜柔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过后独处时,她偷偷问向沈城东:“为什么你家五个孩子,他们分别叫沈一、沈二、沈四和沈五,只有你叫沈城东呢?”
不是应该叫沈三吗?
提起这个,沈城东回答得轻描淡写。
“因为我是从城东医院捡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ps:沈城东=叶承。
◎他热,她也热。◎
这在沈家是个秘密,沈旺林和苗玉珍以为自己瞒得很深,其实沈城东什么都知道。
姜柔睁圆眼睛,第一反应是:这么重要的剧情,书中怎么没写?
“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她刻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模样成功逗笑了男人。
他嘴角边有一个极浅的酒窝,姜柔很想戳一戳,但忍住了。
沈城东慢慢收敛笑意,这是他第一次对旁人提及自己的秘密。
“村里人都说我和父母兄弟长得不像,我和四弟本该是双胞胎,却没有丁点儿相似之处。而且沈一和沈二都很讨厌我,随着长大,有些事情不难猜。至于那家医院的名字,是我小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他说得不急不缓,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姜柔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主动拉起他的手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屋里,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染上一轮神圣的光晕。
沈城东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忽然用力一拉,把人拥入怀中。
姜柔下意识搂住他的劲腰,感觉自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脸色泛红,乖乖让他抱着,觉得也许这样真的能安慰到他……
到了晚饭时间,灰突突的桌面上摆了好几样菜,最好的一道菜是汆白肉,肉是姜柔从家带来的礼物。
沈家人都不善言辞,沈五坐在饭桌前偷偷瞄了姜柔好几眼,迟迟没动筷子。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稚嫩的脸上透着一抹拘谨。
恍惚一下午,仍在心里连连惊叹:三哥竟娶了一个仙女当媳妇!声音真好听,比播音员的声音还好听!
沈城东把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道:“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沈五听后连忙收回视线,没敢再看。
饭桌上除了他,其他几兄弟都不在。姜柔小口咬着苞米面饼子,倒是很好奇沈家那个将要娶媳妇的沈老四去哪了?
许是两人心有灵犀,沈城东在这时提起了他,“四弟到隔壁村干活去了,估计明晚才能回来,等下次来,你会见到他的。”
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沈四也只能没日没夜的干才能娶到心心念念的媳妇。
从小到大,姜柔没为钱财发过愁,但经过那场梦境之后,她对这种遇到困境的无奈也有了同理心。
关于沈家的一切,书中很少提及。她只知道,后来沈城东发达了不仅把父母兄弟接到城里,还给有病的父亲和五弟治病。
至于其他,什么都没提。
由于天黑路不好走,这天晚上,姜柔和沈城东要留宿在这里。
沈家只有一间房,两米多长的火炕能睡好几个人。平常睡觉时,沈父沈母睡一边,中间由一个布帘子隔开,另外一边留给孩子们睡。
今晚,沈父沈母的地方让给了姜柔和沈城东。
虽然都在一张火炕上睡觉,但中间有个帘子遮挡,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姜柔有每晚泡脚的习惯,尤其今天走了那么多路,她觉得两条腿快废了,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坦。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泡脚的时候,沈城东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屋,他把盆放在她的脚边,先是蹲下身子用手试了下水温,然后仰起头说:“水不热,快洗吧。”
他的动作很自然,犹如老夫老妻。姜柔轻咬唇瓣俯视着他,心也跟着“怦怦怦”狂跳。
见她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任何反应,沈城东又帮她脱去脚上的皮鞋,当他将要褪去米白色的袜子时,姜柔猛得回过神,并立刻缩回脚。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着,她有点不太习惯……
“一会儿爸妈该进来了,我自己能洗。”说着,忙弯腰褪去袜子,再把两只白嫩的脚丫放入水盆中。瞬间,一股热浪袭来,烫得她小脸儿布满红霞。
“你去忙吧,洗完我自己倒掉洗脚水。”
可男人依然蹲在原地,用他那略带薄茧的手掌往她脚面上轻轻撩水。
“我没事可做,不忙。”
“……”姜柔不自觉地蜷起脚趾,忽然热得不行,她再次屏住呼吸,羞涩的同时又有一丢丢好奇:他会不会真的给自己洗脚?
毕竟没几个男人愿意做这种事,像她父母感情再好,她爸也没为她妈端过洗脚盆。
这时,沈城东低头握上她的白皙小脚,动作很轻,仿佛手里是一件精美的易碎品,需要尽心呵护。
他的手很糙,洗的时候带来阵阵痒意。姜柔受不了这个,脚趾在他掌心微微动了动,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不舒服么?”
男人抬起头,认真询问。
姜柔看着他,紧张摇头,“没不舒服,我还是自己洗吧。”
她的嗓音本来就糯,这一声儿更是软得不行。
沈城东用力握住她那巴掌大的脚,心中有股邪火在烧。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最终松开了手。
“我去屋外看看,等你洗完喊我。”
“嗯,好~”
昏暗的房间里,姜柔没看清他那双带有欲/念的眼睛,等男人离开后,她长舒一口气,心想:下次绝不能再让他帮自己洗脚了。
真的好痒!
为了让她呆得自在些,沈家人一直没回屋,直到姜柔睡着了,他们才回到帘子另一侧的火炕上。
在睡觉之前,沈旺林对沈城东嘱咐许多,大意就是:当上门女婿不容易,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把日子过好,让他收敛浑身的刺,做个好女婿。
沈城东默默听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夜,姜柔睡得很踏实。等她醒来时,布帘外静悄悄的,首先看到的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视线随之上移,是他高高凸/起的喉结和略带胡茬的下巴。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极了感情深厚的恋人。但她知道,目前沈城东对她没有爱情,只有夫妻间的责任和义务,在婚姻当中有这些就足够了。
“你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柔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仰起头看他,惺忪的睡眼里透着一抹不自然。
时隔两日,他们再次躺在一起,虽然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暧昧萦绕在周遭,尤其某处还特别膈得慌,她很怕男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
沈城东也在这时意识到什么,没来得及挪开身子,那里就不受控制般地跳了跳。
“……”
一时之间两人囧得不行,谁都没敢乱动,就连呼吸都比刚刚加重许多。
他热,她也热。
幸好在失控之前,苗玉珍隔着布帘子提醒沈城东快到七点钟了,这才打破两人一触即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