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是敌对组织的人?真的会有人能在与自己异能的对战中胜出吗,如果有,那一定是个相当可怕的人啊。
不过在白雾之后的身影现身之前,这一切都是空谈。
毕竟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么想着我继续往藏身的箱子后面缩了缩,同时握紧了刚刚被我收回来的手术刀,上面残留的余毒足够让除了我以外的人损命了。
那个人的脚步开始放慢了,为什么,是因为觉得接近目标了吗,可这周围应该也就只有我一个活人了,所以目标会是我吗,所以...会是他吗?
虽然我抗毒性较高,但依旧耐不住毒药的逐渐发作,就比如说现在,我的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痛了,呼吸也在慢慢放缓,或者说处于一种气若游丝的状态,因为我在特意控制。
剧烈的喘息会加速体内能量的流逝,不知道还要继续撑多久的我,此刻必须保持体能。
哒哒——
脚步声近在咫尺,浓雾散去,黑影终于显现了身形。
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露出一只眼睛,然后就跟同样也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的黑发少年,隔着并不算遥远的街道,直直对上了视线。
原来真的是太宰啊。
我有些说不上自己此刻的感受,好像有许许多多噼里啪啦的小烟花心中绽放,感动亦或是期望成真?
不久前刚下压的酸涩感再度上涌,搞得我鼻子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
有点想哭,但是我不能哭,在猫猫面前哭鼻子好丢人的。
我跟太宰对视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比我还要狼狈,甚至有一丝脆弱?
话说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可怜又落魄的表情,怎么会表现得,像是一只被主人丢掉的小流浪猫一样呢,明明一直以来我都有在好好养他的,什么嘛。
我鼓了鼓脸,然而因酸涩而想要下垂的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太..宰?”
怔愣的太宰治听见女孩呼唤他的声音,很微弱的,几乎在风中消散不见的声音。
原地伫立了许久的少年终于抬起脚步逐渐向女孩走去,躲在杂旧的纸壳箱子阴影之下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团,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抱在腿上,委委屈屈的将自己缩在一起。
然而随着太宰治的靠近,她也慢慢有了动作,她似乎是想要伸手跟他打个招呼,但好像没有力气了,只是稍微抬起胳膊动了几根手指。
不过太宰治却如是负重地松了口气,至少她是没事的,她...
然而走到女孩面前,少年才发现,对方胸口下方隐约透露出的血痕,以及,她的眼眶为什么是微红的,一副刚流过泪的模样,这个想法让太宰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她从不是一个会在别人面前展示弱点的人,更不是会惧怕疼痛或死亡的人,那么是谁,什么样的存在,能惹哭这样的少女?
虽然太宰治的胸腔仿佛被无数蚂蚁啃食了一般的心痒,但他想要质问的话绕到嘴边转了又转,最后只是变成了一句浅浅的打趣:
“难得见绘音酱这么委屈的样子呢,绘音酱现在就是一整张小花脸哦。”说着少年蹲下身,伸出食指轻轻搓了搓女孩眼角处的的泪痕。
“哈哈,绘音酱不会是疼哭了吧,堂堂港口Mafia大小姐躲在街角哭的像个孩子,说出去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或许太宰的语气是有几分打趣,甚至一般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恼火,但我不是傻子,我分得清,这个笨蛋明明就在担心我,不然他又怎么会成为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这是一个从来不会把关心挂在嘴边的人,但偶尔却会默默地做那么一丢丢能让人感到暖心的小事,虽然只有那么一丁丁点,但我知道,这对太宰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本就是个很难对别人付出的家伙。
所以我也不会怪他的日常嘴毒,只是,
“我都说了未成年前我就是小孩子,以及——”我扭过头摆出冷脸:“别以为你来救我之前的事就能翻篇了,太宰,你——”
我的话被少年的道歉打断了。
“对不起,绘音酱。”太宰治低着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不该对你...对自己的朋友那么做。”
我静静地望着眼前只留给我一个头顶发旋的少年,他真的道歉了,他竟然会道歉诶,明明港口Mafia的太宰治会向人道歉这句话说去才是要让人嘲笑的,因为没人会相信这种一听就是无稽之谈的笑话。
但现在我信了,以及,他甚至还承认我是朋友了,真是百年难遇的场景啊,应该录音的,但是我的手机好像丢掉了,好可惜。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此刻正被他攥在手里的粉壳手机,哦,没丢,在那。
强撑着伸出一只手,我摸了摸猫猫难得主动伸向我的脑袋:“那这次就先原谅你吧,不过我要道歉的礼物哦。”
我从未向太宰索要过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送他东西,一根棒棒糖、一罐蟹肉罐头、一小卷从医务室顺手带上来的绷带。
但现在,我莫名的想要往他讨要点什么。
或许我早就没那么生气了,只是一直在等着这份道歉而已,还好等到了,不然的话,长久没有猫猫待在身边捣乱,我...会感到不习惯啊。
还记得自己曾说要改掉这个习惯来着,但现在好像,改不掉了。
“绘音酱。”少年突然没来由地喊道。
“嗯。”我收回了摸猫猫脑袋的手,看着太宰,等待他接下来的下文。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继续喊了一声,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绘音酱?”
“我在?”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假的吗,还是说他患上了突发性耳聋?
“绘音酱绘音酱绘音酱,绘音,森绘音!”
太宰治一连串喊了很多次我的名字,喊的我本就昏沉的脑仁雪上加霜,甚至最后在他喊出我全名的时候,我在脑子里把最近做过的事情全过了一遍,好像并无不妥?
“绘音酱~”少年还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少女的名字,语调变了又变,像是呢喃又像是上瘾,只是——
“我还没死透呢,太宰,但是如果你再喊下去说不定就要躺板板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感觉太宰跟我体内逐渐发挥作用的毒药一个性质,都是在变着法的想让我狗带。
“没事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陪着绘音酱的。”太宰治的声音如同甜到发腻的蜜饯,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说不上的温情,然而他说出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在咒我们一起狗带。
“那样我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殉情了,对吗?”绷带妖精的眼睛里亮闪闪的,仿佛在等待女孩的回答。
我看着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虽然心跳确实在加速,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泛滥,但我那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我现在更需要治疗。
“太宰,”我看着黑发少年,神情是跟上手术台时一样认真:“小心我咒你永远都无法自杀成功。”
太宰治:“不愧是绘音酱,这可真是最恶毒的诅咒啊。”
“走吧。”我扶着墙正打算慢慢站起来,但太宰却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蹲下了。
“绘音酱不是没力气了么,来~治哥背你~”太宰治回眸看着少女,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感动或欣慰之类的表情,但没想到却看到了对方一脸的一言难尽。
太宰治:?
“你确定不会摔到我吗?”打量着太宰并不健壮的小身板,我有些担忧,虽然林太郎下令让他锻炼体术,但黑蜥蜴成员向我打小报告说太宰大人总在摸鱼。
“才不会,不会!绘音酱在小瞧我!”太宰治比划了一下他与少女之间的身高差,足足一个头呢,他背起对他来说小了不止一号的女孩根本一点都不费劲好吗!
莫名有种被歧视了身高的我:......
“唉,好吧,那就辛苦治哥了。”
见太宰十分坚持的样子,我放弃了让他搀扶着我走出白雾的想法,就相信猫猫一回吧,毕竟不知不觉太宰已经长得很高了,我现在看他都要仰视。
我趴在了太宰的背上,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环过我的腿逐渐站起身的动作。
只是他好像突然有点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一下下,这让我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小心一点啦。”我脑袋抵在他后脑勺偏下的位置,小声的,如同撒娇似的咕嘟着,这个位置离他的耳朵很近,所以即使我再怎么小声,我都知道对方会听见。
“知道啦,绘音酱放心吧。”太宰治微微侧头朝人一笑:“刚刚只是个意外。”
要知道本来因为背着少女,二人间的距离已经算是密不可分了,更何况这一转头,太宰治的唇瓣无意间擦过少女额间散落的黑发,有点痒。
太宰治瞬间转回了头,他的嘴唇痒痒的,然而此刻他的双手却没有一只有空。
他甚至恶作剧地想,要是现在突然空出来一只手,那对方会不会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虽然太宰治很喜欢那样感觉,哪怕会被紧紧勒住直至无法呼吸,但他依旧很喜欢,只是他也知道,其实少女现在已经很累了,她甚至都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之所以并没有昏迷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所以啊,他还是不逗她了,好好休息吧,已经没事了。
慢慢地徒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太宰治感觉很平静,绝无仅有的平静,好像身边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
要是这条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就好了。
当这个念头在太宰治脑海中产生的那一刻,他先是脚步一顿,随后又有些说不上的难以置信。
少年抿了抿唇,眼底像深不见底的泥潭,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地对自我的审视,让他终于大致搞清了一件事,那就是——
喜欢,他确实是喜欢这个人吧,如果这种感觉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样的情感可以被称之为喜欢呢?
对他来说,他已经会因身后之人的离开而感到恐惧了,这多不像他啊。
可是,太宰治在心中再次无数遍地质问自己,要不要再试试,他真的确定是喜欢吗,真的不是猫猫对铲屎官强烈的占有欲吗,他...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吗?
“唔..”背上的女孩传来无意识的嘤咛,太宰治瞬间回神,还是得先赶快回去才是。
她的毒就要解,可是他好像也中毒了,这可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说:
名为爱情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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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事实证明, 横滨大部分街区都不大,十来分钟后,太宰治看到了白雾之外的中原中也, 以及等在小矮子身边的,应该是被尾崎红叶派来接应的成员。
“喂,你们——”中原中也本想出声询问他们怎么样了, 然而太宰治却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对他示意别出声。
中原中也这才察觉,被太宰背在身后的女孩此刻好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而他刚刚的询问似乎打扰到了她,致使她无意识地拿脸蹭了一下太宰治的风衣。
一旁有眼色的黑衣人立即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
站在轿车前, 太宰治小心翼翼地向后侧着身子, 将少女平稳地放到了车座上。
不过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轻了,但突然被放下的少女还是艰难地支撑着打架的眼皮眯了个小缝,在确定自己身处足够安全的环境后,她才放任自己的意识继续沉没下去。
太宰治没搭理一边中原中也的手势,他从另一侧打开了车门,径直坐到少女身边, 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她身上, 比太宰治自身还大了一号的风衣包裹着少女, 更是显得她只有极小的一只。
太宰治看着她, 被包在自己风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绘音酱又小又苍白, 毫无瑕疵的瓷白脸颊像个摆在展台里的人偶, 如果是他的所有物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替少女理了理挡在眼前的碎发, 然而这番动作却让驾驶座上的黑衣成员与窗外的中原中也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太宰大人的神情和动作都堪称轻柔, 这属实罕见, 比一年只有两次的月食还要罕见。
与知晓他们本就关系不错的中原中也不同的是,前排成员此刻心里已经开始土拨鼠尖叫了。
身为曾经扛怀刀与金丝雀cp大旗的人,他就说,他就说他磕的cp是真的,呜呜,但是他不想再进一遍尾崎干部的审讯室了,这可真是有糖不能撒,心中欢喜不可说。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该成员相信,终有一日,首领会接受现实的,届时将是他们cp党的胜利。
太宰治给了前排司机一个眼神,得快点回去了,绘音酱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用指腹轻轻擦着少女额角并不明显的细汗。
是他的问题,还是让她受伤了,太宰治小心地掀开黑风衣的衣角,一寸一寸扫视着少女受伤的那片血迹。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在流血的胸口,看起来真的好难受。
猫咪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再碰了碰,碰的少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猫咪才不再动弹。
收回了爪子,太宰治往对方身边靠了靠,直到二人的呼吸声音有些分不开了,直到少女周身再次被他的气息所笼罩。
“绘音酱。”太宰治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反复地在舌尖咀嚼着这三个字。
刚刚他在少女面前一直呼唤她的名字是因为他想那么做,是因为只要呼唤她的名字,他就能得到她的回应,没安全感的小猫咪想要无穷尽多的回应,他想要少女嘴里说出的话只有对他的回复。
或许他就是很自私很自私,太宰治一直都是一只占有欲超强又自私的猫猫。
但那又如何呢,尽管他无比的自私、不堪、内心被黑暗与扭曲盘踞,照样有人喜欢他,照样有人愿意把脏兮兮的他抱起来,然后把他放在摞满白色泡沫的盆子里洗刷得干干净净。
绘音酱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管是脏兮兮的他,还是被洗的干净的他,少女都不在意。
她都愿意给猫猫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实在是太好了,太太太好了,怎么会有猫咪不爱这样的铲屎官呢,要知道就连太宰治这样会伸爪哈气的小猫最终都被她抱回了家啊。
明明绘音酱曾经也是一个一直在淋雨的孩子,但现在她愿意把自己头顶的伞分给他一点,哪怕只是刚好够猫猫容身的一小部分,但太宰治还是很满足了。
那些绘音酱想永远藏起来的东西就藏起来吧,只要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随意掀开盖子了,虽然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但那样会惹她难过啊,太宰治想,他第一次那么希望一个人不要难过。
对黑猫猫来说,自己的宝贝要自己护,至于究竟是对宝藏的独占欲还是喜欢,亦或者两者都有,之后再议吧,现在并不重要。
少年闭着眼,强压下心脏里的晦涩。
过了好一会儿,太宰治才缓缓睁眼,这次他伸手用自己的小拇指紧紧勾住了女孩的小指,是曾经他们拉过勾的那根指头。
他知道他们彼此蒙在心上的沉渣都太过深厚了,想要将其刮磨干净很难。
少女已经足够努力了,那么努力地去拥抱现有的生活,可是她依旧会害怕,就像太宰治会害怕主动一样,她也在害怕。
所以太宰治很清楚,他的很多试探都无用,他可以审视自己,但却不能去随意试探她对他的感情,不能像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高调的宣誓什么,更不能企图将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因为那样的话,她很有可能会逃避,会逐渐被推的很远。
那么他又该怎么做呢?他早就已经渗透进少女生活的方方面面了,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灵活的脑袋又开始钝化,太宰治想,算了,反正他有很多时间,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哪怕不是那种关系,他也永远都会占据在绘音酱心中的首位,啊,某个老男人除外。
至少他对绘音酱来说也算是特殊的不是吗,要知道少女最讨厌麻烦的东西了,可是这么麻烦的他,绘音酱却一点也不讨厌,四舍五入,绘音酱最喜欢他了!
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精吗,真不容易!
总之,小猫咪心满意足地想着,同时他侧了侧身体,并伸出一只手托着少女的额头向他这边移了移,防止她碰到车窗磕到脑袋,于是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少女的头也就顺势搭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
或许这样的距离确实是太亲密了,就像少年紧紧将少女搂在怀里一样,至少前排的司机就是这么认为的。
司机小哥:呜呜,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有种会带着两位大人将车开进沟里的预感,他要控几不住自己了啊啊啊!
而太宰治也是,在绘音酱的脑袋垂到他肩膀上的那一刻,在柔软又顺滑的头发从他下颚划过的那一刻,少年感觉那不是发丝划过下巴,而是红色的花瓣落于心底。
他本想控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翘起来的嘴角,不过转念一想,太宰治又觉得没有必要。
反正她现在又看不见,她也不知道,更不会有人——下一秒太宰治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司机。
瞬间get到太宰大人眼神含义的司机小哥:吾命休矣!
他不会说的,即使进尾崎干部的审讯室他也打死不说!啊啊啊,太宰大人比尾崎大人恐怖一万倍啊!!!
接收到司机的反应,太宰治收回了比杀人还阴冷的眼神,等他的视线再度落到女孩身上时,又恢复了不久前的温柔,看起来就像个陷入恋爱事件的青春少年,当然这只是司机的想法。
汽车并没有停到总部大楼门前,而是顺着后面的一条隐蔽路线直接开到了港.黑内部的地下车库,在那里尾崎红叶和医疗部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让妾身来吧。”在轿车停下后,本来医疗部长自告奋勇地想要去扶大小姐,但他先是被坐在车上的黑发少年剜了一眼,再就直接被尾崎红叶挡在了身后。
看着缓步上前的尾崎红叶,太宰治知道,现在让她来抱绘音酱去医务室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收回盖在女孩身上的大衣,而是扶着仍旧被裹在风衣里的女孩,将她递到了尾崎红叶的怀里。
接过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女,尾崎红叶和医疗部长对了下视线,随后他们快步来到了一楼刚清理出的,空无一人的一间医务室。
在龙头战争伤患如此多的情况下,清理出这么一个单独的医务室还挺不容易的。
太宰治神色不明的跟在这群人后面,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尾崎红叶怀中的绘音身上,虽然这让红发干部目光微凝,不过她转念一想,毕竟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向来都很好,即使是太宰,现在有所担忧应该也是正常的,他也并非完全的无心之人。
医务室单间的门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病床与白炽灯,而是一个双手抱臂站在房间正中央的金发小萝莉,在小萝莉的不远处,这座大楼的主人也眯起双眼向这边望来。
视线与森鸥外交汇了一瞬,太宰治转头切了一声。
此刻他的手机上还有森鸥外对他开放的有关绘音酱的定位权限,整日疑神疑鬼的老男人,也就这种家伙,会给自己的女儿装上像是监控罪犯一样的监视器了。
太宰治垂下眼眸,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那片芯片就被安在绘音酱手上的镯子里吧,少女手腕上最靠近脉搏的位置。
少年的眼神令森鸥外明白,对方已经清楚了手镯的隐秘。
又在太宰君面前暴露了一个秘密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森鸥外想到。
“报告首领,小姐昏迷是由于脱力和中毒,伤口处的毒素来自小姐自身携带的手术刀,体内或许有打斗时造成的淤血,特效血清已经注射进去了。”
医疗部长替少女拉上床头的挡光帘:“预估半个小时内,小姐便会清醒。”
“嗯。”森鸥外点头,脸上的原本的焦急情绪褪去,但仍不变的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担忧。
当然这看在太宰治眼里不过是假惺惺的关怀,如果真的关心你的女儿,就不会过了那么久才通知他,老狐狸绝对是做了一番衡量,最终才决定将手镯上的定位权限对他开放。
虽然太宰治猜测的的确没错,但其实也略有不同,至少森鸥外此刻的担忧是切实存在的,他也会担心他的孩子,但他同样也是首领,所以某些时刻,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择。
好在绘音酱并无大碍,不然的话......
森鸥外双手交叉搭在自己腿上,不然的话,异能特务科那边就要面临来自野狗的报复了,虽然那得是他将许可证拿到手之后才可以。
恭喜亲爱的坂口君暂时保住了他的头发,虽然还是得加班一段日子,毕竟上司受了伤,那么作为下属理应替上司处理更多的工作呢。森式微笑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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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伴随着浅浅的呢喃声, 床帘后的女孩悠悠转醒。
熟悉的消毒水味,以及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即使还未睁眼我就知道自己在身处哪里, 我每日工作打卡的地方之一。
看来太宰确实有好好将我背回来,由于毒素的影响,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挡光床帘被一直缠着绷带的手拉开, 鸢色的眸子直直地撞进我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太宰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看我的眼神吗?
“绘音酱终于醒了。”森鸥外的声音从太宰治身后响起。
我循着声音望去, 于是就看到不大的医务室里站满了我的熟人。
坐在等候椅上的林太郎, 趴在床头避开太宰向我探头的爱丽丝,向我投以关切目光的红叶姐,好像有点生气的同时又握紧了拳头的中也,以及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医疗部长。
为什么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就是打架打输了顺便中了个毒嘛,为什么一副我即将被盖上棺材板的痛心模样, 明明我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数的。
“请问小姐除了胸口上的伤之外, 还有其他不适吗?”医疗部长拨开床头围着的一圈人走上前来, 请给专业人士让个路, 谢谢。
“应该没有了。”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顺便摸了摸胸口下方的包扎, 除了这里以及身上几处擦伤在隐隐作痛之外, 并无其他问题。
至于那因跌打损伤而导致的淤青, 都是在我日常训练中家常便饭的情况, 我早就习惯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其他注意事项想必小姐也都清楚,属下就不多说了。”医疗部长俯身。
“嗯。”森鸥外点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眨巴眼睛的黑发少女,老父亲感叹,呜呜呜,他的绘音酱现在看起来超级乖巧。
“咳咳。”森鸥外清了清嗓子:“绘音酱这次突然遇险,真是把大家吓坏了,尤其是我这个父亲啊,要是你出事了,我可如何是好。”
有关利益的权衡掩饰在担心之下了呢,森首领还真是会演戏,刚刚被医疗部长拨开后便倚在另一张床头的太宰治想到,某人虚伪的嘴脸可笑至极。
“对不起绘音——”突如其来的道歉声,从森鸥外旁边穿插过来。
橘发少年摘掉了帽子,走到床前,脸上的神情带着内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突然说要带你去兜风,如果不是我将你直接丢在了盘山公路附近,你也不会突然陷入白麒麟的雾气中,更不会受伤,都是我的错。”
中原中也低着头,他看起来失落极了,像是一只咬坏了主人拖鞋的小狗,此刻正等着接受批评。
看着他想要将全部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我好笑地伸手在他低垂的脑袋前挥了挥:
“这怎么会是中也的错呢,明明是白麒麟此次的行动太过反常了而已,以及我还要多谢中也带我去散心呢,我现在心情超好的。”
“可是——”中原中也抬起头还想说什么,但他马上就被突如其来的推搡挤到了一边,太宰治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一个跻身蹿到了他和少女中间。
“喂,太宰!你要干嘛!”中原中也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他表示自己现在很不爽,特别是挤他的人还是太宰治。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就闭嘴吧,没看到绘音酱仍在头疼吗,你还一直在她身边像只苍蝇一样不停嗡嗡叫唤。”太宰治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身后被堵住话语的橘发少年。
“我——”中原中也还想说什么,但在瞥见躺在病床上脸色不适的少女后,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哦”。
“既然绘音酱没事了就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太宰治伸手扯了扯床帘,看向身后的森鸥外。
森鸥外的目光在太宰治脸上转了转,随后他扭头向众人示意:“那各位就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和太宰君就够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留下来!”爱丽丝举着小手。
“这是当然,爱丽丝也会留下来陪护绘音酱的。”森鸥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