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顾宴清抬头看着姜怀雪道谢,后又低头蘸了红色的颜料画了一朵荷花。、
他看到姜怀雪背对荷池,身后是轻轻摇曳的碧波,粉色的荷花随风而动,而少年意气风发,眼睛很亮。
中午吃的是火锅,食材由顾宴清提供。
七个人吃得相当热闹,比顾宴清一个人吃有气氛多了。
吃完后众人便四散回家。
马车内,顾长乐捧着脸看向顾宴清。
“你今天笑了四次哦,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是吗?”顾宴清下意识拂了一下嘴角,他现在的嘴角是平的。
他很少笑。
“是啊是啊!”顾长乐猛点头,“钓鱼的时候,你和姜先生的鱼钩缠在一起,你笑了一下,虽然很小,但你就是笑了。还有就是你和姜先生在荷塘对面的书房里,你画完画让他去挂,但是他因为太矮够不着的时候,你又笑了。”
“还有还有,”顾长乐见今天顾宴清高兴,她也高兴,“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笑了,刚刚我们离开姜先生跟你说下次再来玩的时候你又笑了……啊啊,七哥你刚刚又笑了哎!”
“七哥笑起来会很好看的,”顾长乐建议,“如果把□□摘下来笑,就更好看了。”
顾宴清犹豫了一下,把□□给摘下来了。
“那么现在姜先生算是你的朋友了?”顾长乐拉着顾宴清的胳膊,“可以让他提前透露透露话本消息吗?”
顾宴清直接道:“他不喜欢。”
“哦哦,那好吧”,顾长乐看了下顾宴清的脸色,觉得他七哥现在的心情应该会很好,就大胆提了一下,“那个,七哥,你终于又交朋友了呀。”
“嗯。”顾宴清点头毫不犹豫。
看到顾宴清这毫不在意的样子,顾长乐心里一直挂念的事情总算是落了地。
看来七哥早就不再为了那个人烦恼了。
好事好事~
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七哥现在的朋友估计都能绕京城三圈了,
不过以七哥喜静的性子,估计也不喜欢一群朋友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
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顾长风从上来就缩在墙角观察顾宴清和顾长乐的互动,自以为学到了精髓。
于是就想着也表演一下。
也就学着顾长乐的样子,拉着顾宴清的手臂。
“七哥~”
顾宴清顿了一下,把顾长风的扒拉下去了。
顾长风不出所料又怒了。
“为什么又是妹妹可以我不可以。我这声七哥叫地不好听吗!”
“你太恶心啦八哥,”顾长乐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男人说话那么恶心干嘛?”
顾长风可能是记得,上次一个激动站起来顶着马车顶部,结果头被撞倒的事情,这次他有备而来,捂着头站了起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别叫我那个鸟名儿!”
姜行雨三天的休沐一晃而过,他又该去上学了,期间莫明乘来找过姜行雨多次。
每次来都要问一句“当不当我儿子/曾孙”,但每次都被姜怀雪和姜行雨无情拒绝。
然后,莫明乘就开始给姜行雨展示一下自己的教学能力。
姜怀雪想着,休沐三天姜行雨好像也不能天天看书,于是就把像是长在书房的姜怀雪给提溜出来,扔给了莫明乘。
莫明乘秉持的是快乐学习,让孩子们在实践中获得知识,那就让弟弟起来活动活动。
让姜怀雪觉得意外的是,姜行雨居然没有一点反抗。
姜行雨想的是,反正他不在书院,也没先生教导,那现在巴巴送上来一个先生,当然是跟着他学了……
而姜怀雪似乎是体会到了接弟弟放学的乐趣,九月份弟弟开学,也想体会一下送弟弟上学的乐趣。
于是就和姜行雨一起来了凤鸣书院。
她这次又被拦住了。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次拦着她的不是莫明乘。
作者有话说:
被鸽多了,只能自己拿起键盘了。
为什么,我初中看的文,现在大学毕业了,还是一个坑。
为什么,我初中追的动漫,到现在还没完结。只能养生,努力活下去,企图和作者比命长。
这次拦着姜怀雪的是凤鸣书院的周老院长, 说是有事情和姜怀雪说。
姜怀雪跟着周老院长来到了他的院长室。
两人先是聊了一下姜行雨在书院的表现。
得知姜行雨在书院表现良好,写的文章时常被老师点名表扬,姜怀雪倒是没多大意外。
她弟弟那一个学霸样, 在成绩上不可能有问题。
她更担心的是弟弟和同学的相处怎么样。
她不希望弟弟是个只知道读书的, 她更希望的是弟弟可以在书院中交到更多朋友。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 姜怀雪在重点班, 不过她也是倒数,在重点班混个日子。
他们班上学霸很多,但那些学霸大多是沉默寡言,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题,和其他人交流很少。
当然了也有那种乐观开朗, 朋友很多的学霸, 不过很少就是了。
姜行雨本来就挺沉默寡言的, 送到书院来也是为了让姜行雨多交几个朋友。
姜怀雪就怕姜行雨只读书不交友。
而且昨日她还看到姜行雨一人回家, 和旁边的同学也是一句话不说。
实在是太让她担心了。
说道姜行雨和同学的交际,周老院长叹了一口气。
他捻了胡子道。
“行雨什么都好, 书院里他看的书是最多的,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但他从来不和同窗一起玩, 也不喜欢上武课, 无论是蹴鞠还是骑马……大家都看他年纪小, 也不勉强他。同窗们上武课的时候, 行雨就在一旁看。”
“哎……”姜怀雪叹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办呢?”她也不逼迫弟弟变成开朗小太阳, 只期望弟弟可以多交几个朋友。
“办法倒是有一个好的, 行雨比周围同学的年纪都小, 而且在书院里也没个亲人, 若是有个亲人偶尔陪着他, 说不定就好了呢,”周老院长双手扶着椅子扶手微微顷身,“怀雪你如今的话本写的那样好,我老早就想请你到我书院里来教一教这些士子该怎样写文章了,你到我书院里做做老师如何?”
姜怀雪几乎是在周老院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内心极力反驳了,但为了顾及周老先生的面子,也没有立马反驳,转而沉默几秒。
笑死,她自己都不行看书,还去教别人学习?
她以前考研上岸,有机构找她,让她给正在考研的人做个辅导,她直接就拒绝了。
她自己都不想学习,还去教别人?
误人子弟吧。
“……周老院长,这件事我还要多想想,”姜怀雪顿了一下,还是委婉拒绝了,“而且,这京城厉害的人太多,为何单单找我呢?我不过会写个话本罢了。”
多想想=永远想不好
“嗯 、嗯,”周老院长摸了摸胡子,朝着姜怀雪眨了一下眼睛,还挺俏皮,“我前几日去巡课,见到几个学生在讨论你的话本,几个向来捣乱且看不顺眼的学生居然一起讨论书中剧情。还在上课抓到一个心神不宁的学生,他说他想看你的下一卷,抓心挠肺的都没心情上课,我就投学生所好,让怀雪你去给他们说说,也就是相当于和他们聊聊天。”
“这样呀,”姜怀雪懂了,她读高中的时候,学校也请过本校毕业的学生来给同学们聊聊人生。
不过姜怀雪还是那句回答:“那我再想想。”
毕竟她就是个写小说的,怕误人子弟啊。
又和周院长去学生们念书的地方看了眼姜行雨,姜怀雪就去书局写稿子了。
剧情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了,姜怀雪打算写写感情戏了。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剧情流选手,到了古代也一样,她写小说,一般都是把事业搞得差不多了,就搞感情。
最后男主/女主来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欢喜大结局。
感情戏姜怀雪惯是不会写的,在书桌前一坐,第二天下午也才把这六千字写完。
姜怀雪以往都是第二天中午就把稿子写完,然后抄书员们就能趁着下午多抄几张小报,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能卖小报了。
但今日下午才写完,而且已经到了下工的时候,李老板也就没让人加班了,但愿意加班的可以留下,开双倍工资。
双倍工资,自然不少人愿意加班的,不过抄书员们也熬不了多久,是以第二日的新卷,一会儿就卖完了。
买新卷的人还排了老长呢。
李老板只能在书局门口不断地安抚众人。
姜怀雪嘛,无情地换上女装,溜了。
每次发完新卷之后和顾宴讨论讨论剧情,一起吃饭,姜怀雪都习惯了。
刚刚走到珍味酒楼门口,她正踏上台阶,突然就有人大喊。
“小心——”
“快躲开——”
只见一装着热汤的盅从楼上落下来,且正对着姜怀雪落的。、先不说这盅砸到人头上会把人给砸得头破血流,就那盅里面的热水洒在人头上,也是极其难受的。
而姜怀雪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地抬头看。
就看到一个盅迎面砸来。
常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姜怀雪是个普通人,只能愣在原地。
眼看那盅就要砸到姜怀雪脸上,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惋惜的表情。
这么好看的姑娘,若是就这样被砸到了,面上破了相,找不到好人家这可怎么办啊。
不过下一秒,要砸到那直直落下的盅就被一截柔软的布包住,拉开,那盅就落在了街上。
“啪嗒!”盅碎了,里面的热汤也流了出来,在炎热的太阳下冒着热气。布也落在地上,很快被浸湿了。
这布是珍味酒楼的窗帘。
姜怀雪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不是差点被盅给砸到?!
也不怪她反应慢,她前世生活的国家很太平,就没见过什么危险。
家乡有时候地震,她的反应如下。
“啊?怎么在动?”
“啥子?地震了?”
“我看下!”
“哎呀真的地震了!”
等姜怀雪感叹完,地震早没了。
珍味酒楼的人赶紧出来打圆场,陈老板也看到差点被砸的人就是男扮女装躲读者的姜怀雪,更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不停地擦汗,若是姜怀雪被砸到,珍味酒楼和富贵书局都要受巨大的损失。但李老板也不是真的担心没了姜怀雪他们就赚不了银子了,在和姜怀雪的相处中他颇为喜欢这个少年,现下也是真的担心。
“怀……这位小姐你没事吧,”陈老板一边擦汗一边让人去请大夫。
“啊……没事,”姜怀雪还处于被吓到的情况下,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直到那不小心把盅推下来的人跑到姜怀雪面前痛哭流涕,姜怀雪这才反应过来。
少年的年纪还小,模样还挺好,看到姜怀雪就抽抽噎噎地叫姐姐,然后解释,虽然还在哭,但好在口齿清晰。
“呜呜,姐姐对不起,我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景色顺便作诗,仆从在在一旁侍候我,我来了兴致想作诗,但没注意就把盅给掀开了。”
语毕,又把腰上挂着的几块玉佩给扯下来,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把所有玉佩塞到姜怀雪手里, “这是我祖母送给我的玉佩,现在赔给姐姐了。”
这几块入手细腻,该是上好的羊脂玉。就这几块玉佩都能在京城卖座院子了。
姜怀雪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别人不小心把她伤到了吧,要是还趾高气扬的,姜怀雪能找锦衣卫帮忙。
但这道歉诚心诚意的,还给了这么多钱,姜怀雪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行了行了,别哭了,“姜怀雪给少年摆摆手,把玉佩还给少年,只留了一块小的玉佩,“这么多玉佩我拿着也没用,但我还是要收你一块,以示警醒,以后别趴在窗边作诗了,用膳的时候就认真认真用膳,别作诗了。“
少年点头答应。
不过还哭哭啼啼的,说是什么要登门道歉。
姜怀雪自然是拒绝了,这少年也不依,又守在姜怀雪身边,要看着姜怀雪没事这才敢离开。
顺便还叫家仆给钱,还给姜怀雪在珍味酒楼包了一年的伙食。
不过本来姜怀雪来珍味酒楼吃饭也就不用钱,这少年怕是白给了。
不大一会儿,大夫就来了。这大夫就在珍味酒楼不远的地方,来的自然快。
给大夫姜怀雪把了脉,发现姜怀雪身体好得很,就是有些过于劳累,让姜怀雪多休息就打算走。
不过那少年不依不饶,硬是要大夫开点药给姜怀雪,大夫被缠地没法,只能开了道养身体的方子,也就提着药箱走了。
少年现在终于没哭了,不过眼睛还是红红的,跟只兔子似的,望着姜怀雪,还想邀姜怀雪和他一起去吃饭。
不过姜怀雪拒绝了,她早就看到了人群外等他的顾宴。
顾宴早就到了,不过也就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也没挤进来。
“没事?”顾宴清扫了一下姜怀雪。
“哎呀没事,”姜怀雪摊手,“本来以为要完蛋的,不过有个人用帘子把盅给卷开了,就是那救命恩人也不出来一下,我还没当面道谢呢。”
“……他可能并不想当面道谢,”顾宴清自顾自地说了一声,他倒是知道是谁救了姜怀雪。
“什么?”姜怀雪偏头询问,酒楼太嘈杂,她刚刚没听清。
“无事,用膳吧,”顾宴清摇头。
两人也就到了惯常的那个小角落用膳。
而躲在酒楼外的暗卫则是又担心又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怀雪:当一个常年倒数的学渣被人请去教书……忐忑。
躲在酒楼外的暗卫, 也就是刚刚救了姜怀雪的人。
担心的是,他们作为影卫,除了主子吩咐的事情, 不得随意出手, 不得随意暴露身份, 他的任务不过是守在珍味酒楼门口, 现在出手救了姜怀雪一回,也算是违背主子的命令了。
松了口气,就是因为救的人是和王爷亲近之人。
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年了, 也从未见王爷和任何女子亲近。那现在王爷时常和一女子出入酒楼,聊天吃饭那么这位女子遇难的时候他是救还是不救呢?
那当然是救啊!这女子和王爷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但未经命令便出手救人, 也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
蹲在暗处的影卫叹了口气, 把这些思绪抛开继续守卫。
关于他是赏是罚, 还得等王爷和这女子吃完饭回了王府再说。
珍味酒楼内, 姜怀雪和顾宴清今日打算吃些清淡的,但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
也不必多想了, 可能是刚刚那位哭哭啼啼的少年给点的。
这么多,两人也吃不完啊。
不过幸好姜怀雪日常在珍味酒楼吃饭,待会吃不完的晚上热一热还能吃, 顺便喂一喂家里的猫猫狗狗, 还有酒楼后边的猫猫狗狗, 也还算是吃得完。
饭很快就吃完了, 两人就坐在二楼喝喝茶, 听听大家聊天。
不过现在聊天的人还挺少, 也没有之前讨论着讨论着就要吵起来的热闹架势。
因为昨日姜怀雪写得太晚, 导致小报今日供不应求。
顾宴清, 自然已经买到了, 不过他还没看。
他已经喜欢上了猜剧情这一个活动,每次买了小报,要先和姜怀雪讨论一番,然后再看。
也是这种时候,顾宴清的话,才会多一些。
“今日的剧情你可能猜不到哦,”姜怀雪靠在扶手上,手里拿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然后又侧过头抿嘴笑。
“……是陛下的封赏?”顾宴清迟疑了一下。
既然是猜不到的剧情,那就可能和之前的剧情相冲突。
而陛下的封赏,算是一个。
姜怀雪摇头:“不是啦不是啦。”
顾宴清又猜:“陈珍馐的酒楼出了问题?”
毕竟写了接近四十万字,陈珍馐也没遇到过什么磨难,一直顺风顺水的。
“不是不是,”姜怀雪摆手,她写的是剧情流爽文,爽文不会出现这种让人难过的剧情。
顾宴清沉默了,他喝了一口茶,看向姜怀雪,声音笃定。
“陈珍馐死了。”
“噗——”姜怀雪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她觉得虽然顾宴清虽然平时闷不啃声的,但有时候还挺有幽默感的,就那种看上去高冷,其实很呆萌。
顾宴清猜的三个,一个比一个让她都觉得意外。
姜怀雪擦了擦嘴角水渍。
“主角死了我也不用继续写下去了,但我的剧情还没完,估计会被读者觉得我烂尾然后追着我砍吧。”
顾宴清猜不到了。只能疑惑又沉默地看着姜怀雪。
姜怀雪突然就笑了。
“我就知道你猜不到!”
“就是——”姜怀雪拉长了声音,“我要发展感情线啦。”
顾宴清反应了三秒,才知道姜怀雪说的什么。
也是,现在主角陈珍馐已经从一个街边摆摊的小贩,成了坐拥京城最大酒楼的老板。
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这时候,楼下也热闹起来了。、
有人在争论。
“今日的剧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居然不写剧情写感情了。”
“姜怀雪写的新卷就写了两位女性,一位是常来酒楼吃饭的大小姐,人有些骄纵,但长得好,还是兵部侍郎的小女儿,陈珍馐娶了她,那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陈珍馐不过是个商人,若是有个当官的做岳父,那官商勾结……不对,是官商联合,那这酒楼开下去可谓是高枕无忧。
若只是个商人,也没当官的保护,那不就是一块人人可以随时吃下的肥肉吗?
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
另外有人出来反驳。
“可别是忘了那和陈珍馐一起走过来的青梅,他青梅温柔且善解人意,在陈珍馐劳累时候给他按摩,倾听他的烦恼,还帮她照顾陈珍馐生病的母亲,而且他们可是有婚约的。”
这青梅如同陈珍馐的糟糠之妻了。在他还是一个街边小贩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可谓是不离不弃。
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
于是,接下来众人的讨论,就围绕着“是骄纵大小姐当正妻,还是温柔青梅当正妻。”
反正就是两个都要。
听着下面的人的讨论,姜怀雪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她也不确定陈珍馐的感情线会如何。
毕竟她也没谈过恋爱,对感情线嘛,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过反正过了明日就会知道答案,她明日就把新卷写好。
两人结伴出了酒楼,又同往常一般在酒楼门口分别。
顾宴清一个人回到了王府,刚刚进书房就有一道身影如同燕子般轻轻落在他身前。
“属下有罪,擅自动手救了在酒楼与您吃饭的那位小姐。”
“请王爷责罚。“
影卫跪了许久,也没见顾宴清落下责罚。
顾宴清其实想解释一下那不是小姐,而是男扮女装躲读者的姜怀雪,不过他惯常不是多话的,于是就没解释。
只是道了一句:“以后可以多管他一下。”
影卫内心震惊,却也没忘了礼数,抱拳称是,然后飞身上房梁。上次擅离职守的影卫,领罚之后可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他都做好了躺半个月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影卫内心同时也有股感慨之情,他们王爷都十八了,按照平常王爷那样孩子都能走路了,可王爷身边连个女子都没有。
他之前也很惊奇不近女色的王爷居然和一女子来往密切,还想着这女子可能是他们王爷笼络的人才,但现在破案了。
那女子也不会武功,再说了若是笼络人才,他们王爷需要近一个月都一起吃饭,还聊天说笑?
这有些离谱了。
可能王府不久之后真的要有女主人了吧。
影卫内心感慨,心里打算以后王爷和这女子同行的时候,也要分出一半的精力照顾一下未来王妃了。
被莫名其妙封了王妃的姜怀雪正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事情是这样的,她今天早上,是被痛醒的,艰难地掀开被子一看,只见一滩鲜红的血。
“谁刺杀我?!”姜怀雪疑惑,这是种田文,可不是什么朝堂权谋文。
姜怀雪愣在床上。
不过肚子一抽一抽地痛起来的时候,姜怀雪才恍惚地意识到——来月事了。
她女扮男装太久,自己都搞糊涂了。
现在这句身体是十五岁,和她前世来月事的时间差不多。
也是同样疼痛。
“好痛……”姜怀雪捂着肚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几缕头发垂在床下。
许是月事初来,这痛不是一般地痛。
就跟一把刀子插在小腹缓慢地搅动,痛到失去想法,只想躺着。
而且大.腿处也是一片黏腻,很不舒服。
姜怀雪还是没打算在阿羊面前暴露女子身份,只是虚弱地告诉阿羊给她烧一盆热水,一盆端进来,她可以先擦一擦。
其余的热水的要装进热水袋,拯救一下她的肚子。
阿水得了吩咐,把热水端进来的时候,都震惊了。
姜怀雪捂着肚子虚弱地躺在床上,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平日红润的唇都是白的。
“少爷,你怎么了?要不我去给你请个大夫?”阿羊也没见识过这场面,端着水盆的手都在抖,声音也是抖的,他不过才入了姜怀雪家不过一个月,要是姜怀雪出了什么事,他又得流落街头了。
若是他一直是乞丐那还好,如果被人接回家一段时间之后又成了乞丐,那才是绝望。
姜怀雪不知道阿羊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用热水擦一擦。
“没事……呃……”姜怀雪的话语被肚子的疼痛所打断,只能皱着眉等肚子的疼痛过去,才虚弱道,“你出去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但姜怀雪那好像下一秒就要死的样子,让她这句话完全没有说服力。
“少爷啊!”阿羊给急地汗都出来了,“你不要讳疾忌医!我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
姜怀雪现在只想被热水拯救,懒得和阿羊掰扯。
“快走快走,去富贵书局帮我请个假,就说我生病了,说我明日可能写不出新卷。”
阿羊抹了一把泪水,“少爷放心,我会给你请来最好的大夫。”
姜怀雪可不想看大夫,她现在对外的身份是男子啊。这一把脉,不就是暴露了么。
于是不耐烦摆摆手。
“你少爷我没救了,马上就要死了,不用请大夫,你快去富贵书局给我请假!”
她再不被热水拯救,就真的要死了。
姜怀雪赶人:‘你快给我出去!’
阿羊立马就跑出去了,还被门槛给拌了一跤,不过也是爬起来就跑了。
等到听见马车离开的声音,姜怀雪这才艰难地起床,擦拭身体。
而这边的阿羊,架着马车飞快地进城,然后找到最近的大夫,拉着人家大夫就要走。
“哎呀,阿羊你轻一点,我年纪大了禁不起你这个折腾,”老大夫说话都颤颤巍巍的,走路也慢悠悠的。
“我家少爷要死了!快走快走!”阿羊又抹泪,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
“什么!”老大夫惊了,他认得阿羊,是姜怀雪家的仆人,脸色立马就变了,“我下卷都还没看到姜怀雪就要死了!快带我去!”
然后抓住阿羊就飞快朝外走,堪称古代医学奇迹。
作者有话说:
有客人赶紧跑去富贵书局给李老板带话。
“李老板,刚刚姜先生家里的家仆阿羊来医馆带走了大夫,还说姜先生病得要死了, 你快去看看姜怀雪吧, ”来人瞪大双眼, 脸上满水急切之色, 满眼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
“哦……”李老板倒是淡定,只是喝茶,点头, “我记得上次怀雪出门办事一时赶不回来,大家也在谣传他死了?”
“哎……?”来人顿住,
上次姜怀雪不过是出门办事, 给书局的稿子又丢了, 然后就有人谣传她死了……但最后人还不是回来了, 而且一口气把弄丢的稿子都给补上了。
最后还查出了几个散播谣言的人呢。
经李老板一句话点拨,来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次, 想必又是谣传吧……
哎呀,姜怀雪就是太出名了,就惹得整天谣言满天飞的。
李老板更是淡然, 继续在书局喝茶。
告诉芸娘倒是不必, 前两天才有人谣传姜怀雪死了呢, 结果芸娘急急忙忙跑回去看, 就见姜怀雪正在院子里钓鱼。
阿羊带着医馆的老先生架着马车狂奔, 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到了京郊的家。
老先生晕晕乎乎地被阿羊给扛进小院。
“公子, 我给你把大夫带来了!”
阿羊一道声音, 让正安详地摊在床上的姜怀雪, 给吓得差点摔下床。
她怎么可能让大夫来看她?
那她女扮男装不就暴露了?
她之前女扮男装不过是为了更好办事更好赚钱, 也是为了躲渣爹,若是突然暴露女子身份,可能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最怕会引起渣爹注意。
若是一个女子靠着话本子出名,那就太引人注目了,毕竟大晋虽然民风开放,但女子会读书的还是极少。
若是一个男子靠着话本子出名,那就相对于平凡些。
她的构想是把一切的事情解决,然后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因为嫌弃麻烦,还是想保持一下自己话本作者的男性身份。
在姜怀雪思考之间,她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姜怀雪平时就告诫过阿羊,不准进她房间,但是显然,因为姜怀雪那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死的样子把阿羊给吓到了,阿羊都来不及顾虑这个。
姜怀雪只能无奈地裹紧被子,以防被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