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一看，兰少谦站在里面，含笑看着她。
两个保安看到兰少谦，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谭悦走了进去，来到兰少跟前，正儿八经和他鞠了一躬。
兰少谦看得嘴角一抽，这姑娘，太较真。
“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
谭悦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刘音的电话，可还是打不通。
“我舍友，在这里面，半个小时之前，她给我打了一个求救电话。”
谭悦习惯把通话录音，她点开播放给兰少谦，听完后，他神色严肃了许多。
“她和谁来的？”
“不知道是谁，一个男人，三十岁以内听说是男朋友，只是……”
“只是什么？”
谭悦看了眼兰少谦，微微摇头，“能帮我找到她吗？我会感谢你的。”
“怎么感谢？”兰少谦决定逗逗他。
“我是医生，如果你以后身体出现问题，我可以帮你治疗。”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兰少谦深深地看了眼谭悦，转身往楼上走，回头看谭悦还站在原地，他有些无奈。
“还不跟上？”
谭悦眼睛一亮，“谢谢。”
“说谢谢太早，你那个朋友……”
兰少谦本来想提醒一下谭悦，可触及她单纯的目光，还是把剩下的话收了回去。
带谭悦进入监控室，里面的人看到兰少谦，直接站起来打招呼。
“这里难道是你的产业？”
兰少谦摇头，“不是，不过有权利过问这里的一切。”
他开始指挥工作人员调监控，过了五分钟，终于发现刘音的身影。
她从一个包间跑出，被揪住头发拽了回去，此后，她再也没有出来过。
兰少谦带着谭悦来到三楼贵宾区，能上来这里的客户，一年起码要充两百万的会员。
来到刘音被拖进去的包间门口，谭悦打算推门进去，兰少谦把她拉到身后，直接一脚踢开包间门。
里面男男女女不少人，有人还在扯着嗓子唱歌，有人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还有人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谭悦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刘音，她又些慌，刘音有可能出事了。
“你们找谁？”
谭悦猛地转过头看着左拥右抱的男人，他的声音谭悦很熟悉，正是给刘音发语音的那个人。
她走过去，随手拿起一瓶啤酒，对准男人。
“刘音在哪里？”
听到刘音这个名字，包间里的众人脸色都变了，男人反应很快，看着谭悦笑了笑，随后否认。
“不认识。”
“啪”谭悦把啤酒底部敲碎，酒哗啦啦落在男人的鞋子上，他神色终于绷不住，沉了下来。
“刘音在哪里？不说我敲碎你的头。”
“想知道她在哪里？可以，你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站在门口的兰少谦气笑了，当他是死人？
他站在暗光中，看不真切脸，见谭悦的碎酒瓶就要往男人头上敲，兰少谦走了出来，握住她的手腕。
“你的手应该拿手术刀，而不是这个东西。”
从谭悦手里接过酒瓶，兰少谦二话不说，就砸在男人头顶。
他的头瞬间开花见血，几个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他妈找死。”
“我看找死的人是你。”
男人骂骂咧咧，可看清楚兰少谦的脸，直接吓到双腿发软，差点跪下。
“兰先生？”
“认得我？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男人摇头。
“我的地盘，敢在这里惹事，不怕死？”
男人背脊发凉，他没心思管额头上的鲜血，若被兰少谦发现什么，他以后就完蛋了。
“兰先生，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位小姐说的刘音，我们就是在这里喝喝酒聚一聚，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其他人一看男人这态度，就知道兰少谦身份不俗，不好惹，都开始装鹌鹑，气都不敢喘一下。
“砰砰……”包间里面，还有一个隔间，突然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谭悦冷着脸，就要去开那个门。
而这时，男人突然跑过来，拦在谭悦面前。
“我朋友在里面睡觉，他喝多了，把衣服都弄湿了，现在没有穿衣服，你进去不合适。”
“让开。”
男人有些纠结，谭悦抬起脚，直接踹向男人下面，他疼得嗷嗷叫，包间里的众人瑟瑟发抖，兰少谦也没想到谭悦会这么厉害，一时之间，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谭悦绕开男人，就要去推那个门，男人脸色一变，想阻止她，却被兰少谦一脚踢到旁边。
门开了，谭悦看到你们的场景，生生愣在原地。
直到她的眼睛被蒙住，兰少谦拿出手机报了警，谭悦才反应过来。
兰少谦叫了保安上来，把包间里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
刘音不省人事，兰少远穿戴整齐，小得意味深长。
“少谦，你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那个女生，是个大学生。”
“所以呢？”
兰少谦一拳打在兰少远的脸上，“所以，你死定了，兰少远，你真他妈畜牲。”
警察和救护车一起来到，兰少远看到警察，嚣张气焰一下子下来了，他嘴里说着你情我愿，可还是被警察拷走。
刘音手脚都是伤，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怎么可能是你情我愿。
谭悦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是医生，可刚才看到刘音的时候，她竟然对血产生恐惧感。
刘音半死不活，那个畜牲，依旧不放过她。
谭悦把录音交给警察，她的心有些乱。
下午那个张扬的女孩，在医院里抢救。
有几个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大致是说刘音不检点，如果她不来，事情就不会发生。
千错万错，都是受害者的错。
谭悦扯了扯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她和刘音不熟悉，可她知道，刘音是受害者。
这个世界，好像都在要求受害者完美，如果受害者有一点不好，那她就是活该。
刘音不是完美的受害者，她想过好日子，她想用一点小手段。
她从来光明磊落。
她有错，这不代表那个施暴者就无罪，就可以任意伤害她。
“啪。”
谭悦捞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直接砸向后面几个人。
“安分点，这里是警局，不想出去了？”
这件事涉及兰家，两位兰家的公子都在场，警方这边，也有一些顾虑。
兰少远被拘留，因为刘音还没有醒，谭悦和兰少谦做了笔录，就离开了警局。
“今晚的事情，多谢你。”
兰少谦双手插兜，含笑看着她，“不客气，小事儿一桩。”
谭悦神色依旧紧绷着，刘音这事儿，警方已经通知学校和家长，后续会如何，她也帮不上忙了。
“还是要谢谢你，兰先生，时间不早了，您慢走。”
兰少谦……
“我走了，你呢？”
“我要去一趟医院。”
“你现在去没用，她应该还没有清醒，况且，有警察在那里，你不用担心，上车吧，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车。”
兰少谦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把谭悦看得头皮发麻。
“兰先生，怎么了？”
“现在凌晨两点半，你一个女孩子去打车，不安全。”
“帝都治安很好，兰先生不必担心。”
兰少谦依旧笑意盈盈，“谭悦，我刚好顺路，不要推辞了。”
谭悦见他坚持，不好再拒绝，点点头，再次和他道谢。
“兰先生，麻烦您了。”
兰少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车里，谭悦坐得笔直，兰少谦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吃人的野兽，在他面前这般拘束做什么。
“最近很忙吗？”
谭悦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忙的。”
也是，她是医学生，哪有轻松的时候。
兰少谦瞥了眼谭悦的头发，又密又黑，只是她眼底的黑眼圈有些重，兰少谦把空调打开，温度调高了一些。
“你之前在我那里，落了一些东西，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取一下吧。”
谭悦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可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什么东西落在他那里了。
“兰先生，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应该是你们女孩子用的。”
女孩子用的？
卫生巾吗？
谭悦镇定的外表之下，几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想让兰少谦丢掉，可她说不出这句话，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合适。
况且，他们并不熟悉。
谭悦深呼吸一口气，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容。
“好，我明天有空，下午六点我过去。”
“好。”
这个话题总算结束，谭悦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可以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谭悦偏过头看着兰少谦，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性格脾气，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有教养，温和有理，进退有度。
“好看吗？”
兰少谦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问道，谭悦脸有些热，她真是疯了，居然这么大咧咧地盯着兰少谦的脸看。
她咬了咬唇，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兰少谦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脸皮太薄了，不经逗，他还是严肃一些吧。
“兰先生人中龙凤。”
过了许久，谭悦憋出这么一句，兰少谦看她表情并不走心，好气又好笑。
在漫长的尴尬之中，医学院到了，看着谭悦熟练地翻墙进去，兰少谦坐在车里，有些吃惊。
这孩子有两下子啊，两个月之前见她，还有些肉肉的，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抽了一根烟，兰少谦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许久，对方才慢悠悠接了起来。
“兰少远进局子了，把他其他的料整理一下，一并送过去。”
对方有些诧异，“现在动手？”
“嗯，他进去了，二房那边自然就乱了，接下来，我就可以算一下二十年前那笔帐。”
对方只是诧异了一下，就应下来了。
“好，明天早上送过去，这些东西，够他在里面待到死了。”
兰少谦吐了一口烟，闷声笑了。
“那就期待一下吧。”
翌日清晨，睡了三个小时的谭悦，直接请假去了医院。
她来的时候，警察守在病房门口，旁边还有刘音的父母。
谭悦这是第一次看到刘音的父母，大一那年，刘音是一个人来学校的。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父母年纪有些大，差不多五六十岁的样子。
穿着也非常简朴，看到她提着鲜花和水果，红着眼睛道谢。
谭悦心里一沉，她走到窗边，可以看到刘音躺在里面。
过了一会，医生和护士来了，给刘音做了一次检查，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我姑娘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很快就会醒，不过我不建议警察在她醒后就问话，病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刺激。”
几个警察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等她醒了，家人和朋友先进入安抚一下，情绪稳定后，我们再问话。”
刘父刘母感谢完医生，又捂脸哭了。
谭悦双手放在玻璃上，抿着唇。
果然，半个小时后，谭悦醒了，护士让刘父刘母和谭悦进入，其他人被拦在外面。
刘母看到刘音醒了，哇的一声直接崩溃大哭，她握住刘音的手，哭声绝望而痛苦。
“音音，爸妈来了。”
刘音双目空洞，看着父母，眼泪不停落下，就是不开口说话。
谁也不敢提昨晚的事情，看着嘶声力竭的刘母，谭悦有些难受。
“爸妈，我没事了，你们别哭，我想和我同学说几句话，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刘父刘母看着谭悦，还是点头出去了。
谭悦来到刘音的病床前，坐下来看着她。
“你想知道什么？”
“谭悦，我毁了是吗？”
“没有。”
刘音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容悲怆。
“我活该是不是？我自作自受。”
看她情绪激动起来，谭悦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不急不缓，一字一句道，“你是受害者，刘音。”
“报警了吗？”
“昨晚就报警了，警察还在外面，他们要问话，还有，那个人被抓了。”
刘音眼睛猩红，“抓了又如何，何竟说，那个人有权有势。”
谭悦没有说话，刘音又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笑又虚伪？可是谭悦，心甘情愿和被迫，是两回事，何况，他们是两个人啊。”
谭悦离开医院后，有些魂不守舍。
刘音说，加害人是两个，除了兰少远，还有一个，她身上的伤，也是那个人弄的。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兰少谦打了一个电话。
谭悦去了兰少谦的公司，虽然两人约在下午，可是她现在有些等不了了。
她在公司楼下仰头看着这一栋楼，心情有些复杂。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呢。
有的人生来就在巍峨之颠，有的人苟延残喘一辈子，死后都没有葬身之地。
她进去以后，兰少谦的助理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就笑着迎了上来。
看到她和助理坐电梯上去，前台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啊，居然惊动总助。”
“我看她平平无奇，应该不是总裁的女朋友，或许是远房表妹吧。”
“应该是，那待会她下来，我们热情一点。”
“嗯。”
谭悦来到兰少谦的总裁室，助理给她端了一杯咖啡，就出去了。
听说兰少谦正在开会，所以她需要等一会。
谭悦拿出平板，点开一些医学视频看着，兰少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席地而坐，一边看视频，一边做笔记的一幕。
他咳了一声，谭悦才反应过来，她慌乱地收拾东西，脸色有些窘迫。
兰少谦哑然失笑。
“你学习很好吧？”
谭悦点头，“嗯，我每个学期都有拿奖学金。”
算不上学霸，称不上学渣的兰少谦有些羡慕，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奖学金长什么样子。
“我以为学霸都是近视眼，你看上去，视力还不错。”
谭悦继续点头，“或许是我运气好。”
兰少谦竟然无言以对。
他坐下以后，谭悦开始讲述自己过来的目的。
“刘音说，除了昨晚那个男人，还有另一个男人。”
兰少谦显然也没有料到，他愣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电话看着谭悦，轻轻摇了摇头。
“包间里那些人，口供一样，只说何竟，也就是你舍友那个男朋友，突然带了一个男人进来，那个男人就是兰少远，他看上刘音，想带她走，刘音不同意，何竟立刻变了脸，给了她一巴掌，她发现事情不对劲，就想跑，被包间里其他人拽了回去。”
“那另一个男人是谁呢？”
兰少谦低着头发信息，许久之后，他抬头看着谭悦，语气冷凝，“我已经让墨盒的工作人员去查昨晚的人员名单，还有各个位置的监控，需要一些时间，你别急。”
谭悦摇头，“我就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看她皱着眉头，兰少谦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旁边，戳了戳谭悦的肩膀。
“走吧。”
“嗯？去哪？”
“我家，带你去拿你的东西，顺便，带你吃个饭。”
谭悦急忙摆手，“我不饿的，东西我不急，您先上班吧。”
兰少谦笑了笑，“我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没必要一整天待在公司，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一夜过去，她的黑眼圈怎么越来越重了呢？
“每天都有好好休息啊。”
“骗鬼呢？脸都黄了，带你去打一瓶葡萄糖吧。”
谭悦吓得跳起来，“我不要打针。”
兰少谦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未来的谭医生，原来你怕打针啊？”
谭悦更囧了。
“谁不能有点害怕的东西？”
“当然可以有，只是你害怕的东西，特别让我意外，好了，不去打针，走吧，去我家，我下厨。”
谭悦想拒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很难说出口。
她从未遇到过这么温柔的人，所以，她想贪恋一会儿，没关系的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兰少谦离开，一路上，谭悦都在想一个问题，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还是，只对她？
又或者，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他的命？
算了，费脑子，不想这些了。
来到兰少谦的公寓，谭悦迫不及待去找遗落下来的东西，当她看到兰少谦手里的粉刺针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收好了，这么细的针，很容易弄丢，不过，这个东西到底做什么的？”
他还挺有求知欲。
谭悦拿过粉刺针，以身示范了一遍，兰少谦看得直皱眉。
“这玩意儿，太危险，以后别用了。”
谭悦不解，“怎么危险了？”
“我怕它戳到你的眼睛，不过几颗粉刺，长了就长了。”
他说得好听，一个大男人，皮肤白得吓人，脸上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
谭悦忍不住骂一句老天爷不公平。
“兰先生，您说的对，我一定收好，既然拿到了粉刺针，那我先走了。”
“不急。”兰少谦脱掉西服外套，扯了扯领带。
谭悦看得眼皮一跳，手掌心都在冒冷汗。
“吃个饭再走，你的房间一直维持原样，进去休息一会，好了叫你。”
谭悦的万千思绪，被他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她又糊里糊涂地进入客房，看着这个她曾经住了五天的房间，一时间，她心情有些微妙。
兰少谦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这些行为，真让谭悦想不通。
此时的兰少谦，打开了某度，输入食谱，开始搜索各种菜的做法。
他的冰箱是满的，如果他回来吃饭，钟点工会提前做好饭，他也是人生第一次下厨，不知道为什么，兰少谦自信心爆棚，他觉得一代厨神就要诞生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看着煮稀的米饭，炒焦的红烧肉，他陷入沉思。
最后，忙碌了两个小时的兰师傅，终于打开了外卖软件。
“喂。”
“谭悦，我是方静。”
是宿舍的一个舍友，谭悦嗯了一声，对方开始噼里啪啦问问题。
“听说刘音出事了？怎么回事？你们在哪里？”
谭悦揉了揉鼻梁，“我在外面，刘音在医院。”
“医院？她真的被……”
“方静，刘音的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讨论，你要是想去看望她，随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谭悦挂断电话，看着方静的号码有些失神。
第450章 谭悦×兰少谦5
听到兰少谦喊她出去吃饭，谭悦收起手机，弄了一下头发，就开门出去了。
餐厅里传出一阵香味，谭悦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兰少谦居然这么会做饭。
“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
谭悦点点头，朝他走过去，可当她看到餐桌上满满当当的外卖盒子，还是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兰少谦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下厨，失败告终，我点外卖了。”
怪不得刚才她听到门铃响了一下，谭悦有些想笑，可对上兰少谦灼灼的目光，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兰少谦为了化解尴尬，咳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让谭悦先坐下。
谭悦说了句谢谢，坐了下来。
“关于你那个舍友，你不用太担心，无论是兰少远，还是另外那个男人，都跑不了。”
谭悦现在反而担心另一件事，方静已经知道刘音的事情了，说明这事儿，已经流传出去，刘音回到学校以后，还能受到公平对待，不被异样眼光关注吗？
不可能了吧。
她说她毁了，其中也包括流言蜚语，和各种各样的目光。
“兰先生，您觉得刘音还会回到学校吗？”
兰少谦在豪门中长大，见惯了各种各样腌臜的手段，对于刘音的事情，他虽然同情，但是并没有太大感触，或许是因为，对方和他无关。
他想到这个圈子里，个别人会圈养一些听话的金丝雀，养上几年，没有了青春和容貌，就一脚踢了。
有些女孩不甘心，做着打败正宫的梦，殊不知，两个人的结合，也是两个家族财产的结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随便撼动。
这时候，正宫娘娘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些女孩。
有些人销声匿迹，有些人名声尽毁，只能远赴他乡。
他的父亲，不也是这种人吗？
兰少谦扯了扯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和狠戾。
“那就要看她能承受多少压力。”
谭悦觉得，刘音看似坚韧，实则脆弱。
“他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今天她母亲哭的时候，我才知道，刘音有一个哥哥，出了车祸，截肢了，家里条件不好，只能住在潮湿的小平房里面，她哥哥的腿，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疼痛难忍，她之前和她哥哥说，一定会努力赚钱，给他安上假肢。”
谭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何竟追求她很久，对方大她七八岁，体贴温柔，她虽然存了一些心思，可也是把何竟当男朋友的，其实在这之前，她们在宿舍里聊天，聊到这方面的话题，另外两个舍友给她出了一些主意，她才会突然想要豁出去吧。”
兰少谦起身，来到谭悦身侧，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别难过。”
谭悦摇头，“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想不通，何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是什么心理？”
兰少谦幽幽说道，“一个家庭条件普通，或者说有些贫困的女孩子，拿捏她的七寸，要么是家人，要么是金钱，何竟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相信我。他或者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女方掉入一个温柔陷阱，而这时，拦路虎出现了，就是兰少远，他看上刘音，何竟懂得利弊，女人和利益面前，他知道怎么选择。”
“畜生。”谭悦不咸不淡地骂了路，兰少谦笑了笑，附和她的话。
“的确是畜生。”
两人吃了饭，兰少谦送她回了学校，谭悦下午还要上课，她刚回到学校，方静和罗芮在门口堵到她。
看到一直以来闷不吭声的谭悦居然从一俩千万级豪车上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谭悦，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谭悦虽然闷，可不是傻子，哪里猜不到她们在想什么。
“叫车软件叫到的车而已。”
两人不信，开始阴阳怪气。
“这年头打车还能打到跑车？方静，谭悦好幸运哦。”
方静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怪不得这两个月谭悦瘦了这么多，原来在闷声干大事啊，一出手就是王者手段，厉害。”
谭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绕过她们。
方静和罗芮见她这副模样，更气了。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她们很不爽。
在她们眼中，谭悦是一个特别“装”的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永远衣着朴素，永远处事淡然。
前不久她换了一个新手机，还是这几年来头一回高消费。
在她们眼里，一直落在下风的谭悦，突然瘦了美了，突然有送她回来的神秘人，让她们抓心挠肝地难受。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刘音刚刚出事。
她们的行为举止在谭悦眼里，如同智障，她并不放在心上，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眼神，刺激到方静和罗芮，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方静把门反锁了，她们来到谭悦身后，想给她一些教训。
谭悦弯下腰，往后一蹲，两个人朝前摔过去，两声“哎哟”，方静和罗芮直接摔在地上。
“我和你们有仇？”
方静咬牙切齿，“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谭悦，车里坐着的，该不会是可以做你爹的老头吧？你真是口味奇特，瞧瞧你自己，瘦了还是和猪没什么区别，我看到你，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谭悦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她。
“方静，你以为谁都像你？”
“还有你，罗芮，偷用我的洗发水时，心里在想什么？”
罗芮气得脸色涨红，“我没有，你少诬赖我。”
“是吗？那谁偷用我的洗发水，我祝她明天头发掉成地中海。”
罗芮一听这话，就想去打谭悦，谭悦拿出手机，对准她就拍。
“打我可以，我需要录个视频，今天打我，明天提车，感谢你的馈赠。”
罗芮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一直以为谭悦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她怼人一套接一套，压根不是对手。
“谭悦，学校都传遍了，你和刘音一起去墨盒酒吧，她进了医院，而你一点事儿都没有，刘音被迫害，是不是你的手笔？”
这种话都能信口胡诌？
“你们两个，还是收拾收拾滚出医学院吧，私德败坏，不配在这里读书。”
“你配？你把刘音送进医院，第二天坐豪车回来，谭悦，我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才是披着羊皮的狼。”
谭悦蹲下来，和方静平视。
“那你同时交好几个男朋友，又是个什么东西？”
方静闻言，先是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胡说八道。”
谭悦点点头，“那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反正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