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普通姑娘见到今日情形早就吓哭了。
何持让朝着众人拱手,一脸谦虚道:“今日有劳诸位,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审下去。那我就先回去了,忙了一上午,诸位也都去吃饭吧。”
众人:“……”
状元郎你实在是太谦虚了。
兄妹俩便一同走出了大理寺。
他们刚走出大门,赵氏扑上来,在地上磕了头:“多谢大人,让我能大仇得报,沉冤昭雪。”
林溪看着她的脸,还是觉得很微妙。
“长得真的……挺像我,对你而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赵氏抬头,泪眼盈盈道:“这自然是福,不然我也无法活到现在,等不到翻案这日。因为有几分像小姐,大人对我格外照顾。”
何持让双手背于身后,声音沉稳:“既然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和你那几个的族人,以后好好生活。希望你以后全都是福,再没有祸。”
这位姑娘也是身世可怜,还同妹妹长得相似,如此他更是不忍心。
林溪:“以前的村子是不能回去了,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你不如去我朋友那里,那边山高水远,换个名字也能好好生活,趁着眼下太子自顾不暇,你们越快启程越好。”
难得帮人一次,自然是帮人帮到底。
林溪提到的朋友,正是她曾经的战友,收到信后知道她还活着,应当是很意外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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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回了国公府, 马上起草写信给梁乾。
让他帮忙照顾赵姑娘和她的几个族人,切勿让人害了他们性命。
难得做一次的好事,不能半途而止。
信还未写完,陆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已然听闻, 太子囚禁了一个和林溪眼睛有八分像的女子。
如今在院子里看到此女, 还是愕然, 竟是这般相似。
陆焰大怒,脱口而道:“太子该死。”
“是该死, 不过眼下不着急。”把太子痛痛快快弄死了, 岂不是便宜了沈重霄?
让这那两个人互相折磨,她也省了事。
林溪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深重的戾气。
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意外之余,不由抬头看着他。
陆焰又问:“你不生气?”
“他早晚要死, 我何必在意。”话音一顿, 林溪蹙眉道:“他是挺恶心。”
“不过找了个像我的人□□, 和杀我一刀没区别。难道我要为了受损的名节寻死觅活, 或者以后躲着不敢见人?”
“我不会那样,倘若这件事换成一个男人,倒还可能还会成为朋友间打趣的逸闻,亦或者炫耀的资本。”
林溪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太子奈何不得她,才找这种方式出气, 可见是真没什么本事。
她并非大度, 只不过用了男人的眼光去审视了这件事。
可以生气,但也没必要一直纠结。
她不在意, 陆焰倒是受了不小刺激。
林溪写完信, 抬头宽慰人:“你也别往心里去。”
这人但是看得开, 陆焰轻叹一声:“倘若有人拿了你的所有钱财呢?”
林溪一下来了精神:“那我必定杀了他!”
“……”
她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钱财
陆焰盯着林溪的脸, 若她愿意温温柔柔的相求,只怕是多数男子都会欣然应允。
只是她……甚少这样。
陆焰按下心中思绪,走到书桌前,低头扫了一眼:“你的字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谁说没有进步了,这封信是写给我朋友的,若是写得太好看,我怕他还不认。”
“朋友?是来京城前认识的朋友吗?男的女的?”
“男的。”
陆焰再次看向了首行的称谓。
吾儿小梁。
再看了眼落款。
你的义父。
陆焰察觉到不妥,故意又问:“不是不想太快生孩子,怎么有个儿子?”
“义父,这是戏称啊。”
林溪和梁乾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
两个人互为父子。
生死关头,她帮对方一把,那她就当爹。反之同理,梁乾帮了她一把,那他就是爹。
这非常的公平,两个人轮流当对方爹。
不过基本十次里面,有七次她在当爹,毕竟她更心狠手辣。
梁乾开始还不习惯,说太过儿戏,有违伦常。
后来也就随她去了。
朝不保夕的苦中作乐。若是战死也算是有后而终?
虽然谁要当了林溪的爹,那是挺倒霉的。
梁乾和林溪不同的是,他不是军户,也不是平民。
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方诸侯。只不过他娘出身太低,他爹正室夫人和他的几个嫡出哥哥不能容人。
母子俩吃了不少苦头,还不如寻常人家自在。
梁乾口风很紧,还是有次两人命悬一线,不知能不能见到明日太阳。
他急眼了,这才说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梁乾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在他父亲军中,哪怕有功也会被他的兄长拿走,或是忽视。
母子俩快要活不下去了,他这才偷偷跑到西境从军。
隐姓埋名,从最低等的士兵做起,期望能立下大功,让父亲和几个哥哥刮目相看,再不敢再轻视。
要说王侯将相的儿子,来战场也是前后跟着无数人保护着。
什么都不用做,一点险不要冒,但若是有功劳,那就都是他们的。
林溪意外之余,质问他为何有近路不走,偏要这么折腾。
还很缺德的出主意,说你哥哥都没把你当弟弟看。他们不仁在先,你不如想办法取而代之。
这不比在战场厮杀替别人挣功劳划算?而且可行性还很大!
如此一来,你便什么都有了。你老娘能跟着你享福,我这个“义父”也能跟着沾沾光。
不想那小子愚孝!真是油盐不进啊!反反复复怎么都劝不听。
说什么血浓于水,再如何那也是他爹和他的兄长,是一家人。
林溪懒得听他扯淡,笑嘻嘻地说,你是还有后路才狠不下心。
不先下手为强,定然会有后悔的一天。
半年前林溪去当死士,恰好梁乾去执行其他任务,没被编入小队逃过一劫。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在任务中,她也就没有特意去告知对方,自己还活着。以免节外生枝。
谁能想到那小子突然开了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
梁乾在她死后回了他亲爹封地。
再然后,他的三个哥哥陆续暴毙……
阆肆王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年纪大了也再生不出,只能封庶子为世子。
当然,可能那老头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逼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
阆肆王为幼子请封的圣旨递到京城,还引发了热议。
这明摆着幼子为了上位,杀了几个哥哥,
京城都言传阆肆王幼子天生冷漠无情,嗜杀成性。
若是一日不杀人,便要头痛不止,身高六尺,体重三百斤,重瞳,浑身黑毛……
反正就不像个人。
京城若是谁家小儿啼哭不止,长辈一提阆肆王的儿子,便会立马住声。
林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当人很好,但不是这种别人不把你当人
眼下她拜托对方帮她照拂几个人,对已经大权在握的梁乾来说,应当只是举手之劳。
林溪封好信,让几个人连夜就走,以免节外生枝。
陆焰回府后,不管做什么,都会时不时想到林溪写的那封信。
很明显关系不一般。
阆肆王的幼子也不过十八岁,据说还未成亲?
怎么想都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越想。
晚间,洗漱后他坐在矮榻上,一边看书,一边貌似随意地开口:“你和那个和尚关系不浅就算了,今日写信这位又是怎么回事,夫人交友广泛。”
林溪笑着说:“是啊,朋友多了好办事啊,以后也能多一条路。”
陆焰看着她:“看来你朋友比我重要。”
林溪莫名其妙,这是哪跟哪儿?
“这怎么会,酒楼比上个月盈利多了四成,这都是你的功劳。”
陆焰:“是吗?荣幸之至,我和你那些朋友一样重要。”
林溪这下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不太懂,但想到账面上多出的钱,还有各方各面他真的很好用……
她很自然地安慰人:“当然不同,夫君只有一个。”
陆焰唇角柔和了些,声音淡淡道:“不同吗?哪里不同?”
话音一顿,又问:“我帮夫人赚了这么多?夫人早如何致谢?”
林溪想说,我们每天同榻而眠就很不同。转念一想,她和梁乾也睡过,行军没那么多讲究。
她很快想到了,夫妻间亲密的方式。
“那我亲一下你?”
陆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林溪劝当他是默认了,俯身在他右边脸颊,飞快亲了下。
陆焰心跳得飞快,全身血液瞬间沸腾。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她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她到底在想什么?
努力平复心情,陆焰矜持道:“这就算感谢?”
难道还不够?林溪又在他左边亲了下:“夫君最好了。”
反正亲脸又不费事,只要不问她要钱,一切都好说。
而且他还这么好看。
好吧,对方没有再抱怨,虽然表情一如往常,耳朵和脖子都染上了绯红……
这应当是哄好了吧?
陆焰从矮榻上站了起来,林溪仰起头,打量着他绯红的耳锤。
陆焰低头亲了下她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子,再接着往下……
林溪呆在原地,原来亲人和被亲,差别居然这么大。
她腿有点软,身体也有点发麻,而且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
“喂,你亲到我嘴巴了。”林溪瞪他一眼,明明自己都只亲脸!
嘴唇碰其他的地方 ,和嘴唇碰嘴唇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的体温很低,嘴唇凉而软,从未走过的触感。
陆焰眼神炙热地看着她。跳跃的烛火映在他的眉宇间,出乎意料地温柔。
她好像什么都不懂,她好像又什么都懂。
难怪何持让曾经让她小心毛毛。
说她要愿意,猴子都能哄下树……嘴上没一句真话。
陆焰:“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心里某个地方,似乎在不顾意志力地松动了。
林溪:“好吧。”
熄灯之后,房内一片漆黑,两个人躺在床上。
林溪难得失眠,总觉有点不太妙……
她不习惯这样,但是也不讨厌。怪不得那些私会的男男女女,总是喜欢抱着亲,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就……好像有点能明白了。
温热的触感,再次贴到了她的唇上。
林溪瞪大眼睛,一片漆黑里,陆焰到底怎么找到她嘴在哪里,莫非能夜视?
他的体温低,炎炎夏日睡在旁边,偶尔触碰到也很舒服。
近来林溪早上睡醒,有几次都发现自己双手搂着对方,贪恋比更低的体温。
“你不要亲我嘴,这样我睡不着。”
亲得她整个人麻麻的,心跳这么没规律要怎么睡啊?
“亲脸可以吗?”身边的人,声音闷闷地问。
“……可以。”
陆焰侧过身,亲了亲她靠近自己这边的脸。
一刻钟后。
林溪推开身边的人:“我要生气了,你不要捂住我的嘴。”
陆焰叹息一声,默默收回了手。
是因为忍不住还想亲。
林溪既然看破,那就要说破的。
“你呼吸有些急促,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吧?你行不行啊?”
眼下没人比陆焰能干活,也没人比他好看。
上好的药材不要命地给他灌,林溪还是希望对方能多活两年。
“等再过一年半,我们就生孩子吗?”陆焰声音晦暗。
“嗯?嗯。”
林溪想了想,如果生一个像自己这么强壮,像陆焰那么好看聪明的孩子。
那不是赚大了!能替她干很多活。
就算陆焰活不了多久也没关系,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但她还有哥哥,还有踏雪。
她的孩子要姓何,同她姓,也同兄长姓。
兄长可以帮她养孩子,教孩子,等教好后,她就可以直接用了。
当然,最好不要教的和兄长性格一样。多了个爹管她就大事不妙!
舅父才不到四十,还很年轻,虽因费心操劳已有白发,却添了一份成熟沧桑的魅力。
身体素质和体力,比年轻的文人学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也有许多女人爱慕他。
他的孩子他自己想办法吧,等生不出来再说。
林溪:“不如明晚我们分床睡,你去矮塌。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养,不能受刺激。”
“不分,睡吧。”
“真的不分?”
“嗯。”
“你不许再亲我了,我好困。”
“知道了。”
陆焰不知道为什么上瘾一般想亲她,以往的自制力都荡然无存。
如今是箭在弦上,可是这一夜,都要箭在弦上了。
隔天早上,林溪先醒过来,她看到床上的血迹怔了下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葵水提前而至。
这都怪陆焰,昨晚她被亲得仿佛哪儿都不对劲。
若是从前,她看到床上有血,下意识就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心怀歹心,想对她不利。
但现在好像不会,她好像对这个挂名夫君,多了几分信赖。
陆焰半夜还去了几次盥洗室,明显没休息好。
哪怕没休息好,这张脸也很惊艳,下颌和嘴唇都很好看。
林溪不太懂男女之事,但也见过、听过,并不是完全不懂。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林溪去膳堂用了饭,把手下召了过去。
“杀了端王的事情,不能告诉舅父,以免他担心。但是太子做的恶事,还是要说一说,能让舅父早日对皇家死心。”
单武:“……好的。”
不愧是大小姐!缺德就会很高兴,向来是报忧不报喜!
何持让一早就去宫中复命。
周帝对于处置杀良冒功的石邦,没有任何意见,说到太子却迟疑了。
何持让撩开官袍,跪在地上:“若是没有惩处,恐怕英国公会心寒,亦不能服众。”
周帝:“……”
何持让摸清了皇帝的脾性,推心置腹又道:“陛下三思,石邦死不足惜,眼下京城物议如沸,都在言传是太子故意纵容,才让石邦这般无法无天……”
“陛下处罚太子,才让百姓不至于认为他是主谋,是仗着太子的身份有恃无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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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看着眼前的人, 不动声色地问:“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英国公?”
何持让声音沉稳有力:“微臣和英国公同心,皆是忠于陛下。”
周帝叹息一声。
他自登基后,不断减免赋税和徭役。上天垂怜, 连续十几年风调雨顺, 从未有过旱涝灾害。
可是流民却还是那么多, 普通百姓日子照样艰难。
富的只有世家权贵……
他登基之初便不强硬,又被世家裹挟了这么多年。
很多事情看在眼里, 却无可奈何, 最后便只能视而不见。
维持“仁君”的名声,多疼一疼自己儿子。
不说世家, 文臣也一样。自封了什么“三君”“八俊”的虚名。
他们十分有才,品性却也十分难说。
要不然就不想得罪权贵, 常年装聋作哑。要不然就讨好世家, 找到靠山妄图一步登天做高官。
何持让高中状元, 却愿意去当一个小小通判, 从小小官吏做起。周帝也很意外。
他信任国公府,虽对何持让不能完全为自己所想所用而膈应,却也认定他比其他的天子门生更有风骨。
周帝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断。
“太子不能约束手下官员,禁足一个月。太子太傅罚俸半年。”
这次处罚也并不算轻。太子势力如日中天, 让他闭门两个月不出, 断绝和官员的来往,无异于泼了盆冷水。
自然有人揣测, 陛下是觉得太子不堪重用, 更属意于信王。
信王虽然受了重伤, 不过听说近来恢复得不错, 不日就能正常行走……
眼下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
太子收到圣旨,当即发了一通脾气。
他不过是有次喝醉酒,提及林溪长得甚美,自己本想纳为侧妃,不想对方竟不识抬举。
这句话被有心人记住了。
不久后,献上了一位和国公府嫡女,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美人。
把美人压在身下,让他觉得把林溪和永远拉拢不了的国公府,也一并压在了身下,自然十分快意。
不想竟闹了这么一出,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眼下他被禁足,岂不是任由沈重霄在外兴风作浪?
由着他把端王的旧部都拉拢了过去?
皇后闻听处理太子的圣旨,当即发了一通脾气。
何持让收了那么多财物,还收了石家银票。
竟然不办事!
平宁公主也很意外,那个男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
哪怕被她找茬,也多数避而不见。
谁能料到手段竟如此老辣,现在想想不由心惊。
不说那日听审的六部,连专职断案的大理寺的官员也都对何持让心服口服。
若有这样一位聪明的驸马,她倒不愁前路。
但眼下何持让得罪了太子和皇后,她作为太子一党,也只能摁下那些心思。
平宁公主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皇后发疯。
毕竟在给不了有用的意见的时候,那最好是闭口不言。
以免一句话没说对,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皇后:“他怎么能如此没品!本宫要让人去告发他这个主审官私收贿赂,拿了这么多钱,这都够得上砍头了!”
旁边的宫人一脸为难:“娘娘三思,怕是不能,贿赂和收贿同罪。”
“难道就这么算了,本宫拿他毫无办法?”
事情显然并不是就这么算了。
皇后话刚落音,太后身边的嬷嬷低头走进了大殿。
桂玉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行事稳重,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气氛。
她上前行了个礼:“问皇后娘娘安,太后让您去一趟。”
皇后本就心情浮躁,眼下更是火蹭蹭地往上蹿。
“太后整日吃斋念佛,近来宫里也无事发生,不知道她有何事找本宫?”
“奴婢不知,眼下皇上也在太后宫里。”
皇后有些意外:“到底因为何事?”
“娘娘去了自会知道。”
皇后心里不安,转头看向一边的平宁。希望她能同自己一道去。
这事明显不对劲,平宁公主自然不愿蹚浑水。
抢先一步说自己身体不适合,下次再来拜见,然后着急忙慌地跑了。
太后把皇帝叫来跟前,寒暄几句话,便说了皇后和石家,悄悄塞给主审官银票的事。
“不如由哀家做主,银票收归国库,至于皇后送的那些珍宝,就当是补偿送给了林溪,皇帝你看这样可行吗?”
“一切都听母后安排。”周帝自然没有异议,这次既没有约束好儿子,又没有约束好妻子。
他在太后这里,也实在没脸。
周帝面子上挂不住,待到皇后进殿,对着始作俑者没有太客气。
他站起来呵斥道:“堂堂皇后,一国之母,竟然私下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事,做便也做了,还被揭发出来,连累他脸上也无光。
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干巴巴地认错。
太后扫了她一眼,道:“我们虽然是婆媳,但你是皇后。自然不能和寻常人家一概而论。所以我都对皇后十分宽容,能不插手的事情,就不插手。”
皇后:“是儿臣的过失。”
太后:“想必皇后近来心力不济,为你身体着想,也为了以后不出这样的纰漏。哀家决议赐容妃和德妃,协理后宫之权。容妃和德妃常来哀家宫中请安,十分有孝心且懂规矩,有她们分担,皇后也能少操心。”
她何必亲自动手,自然有人为她做事。
周帝有些意外,不过一想皇后做的事,他便闭口不言。
皇后一脸错愕。
太后竟把治理后宫的权利从她手里分出去……
不过她有错在先,只能是应下来。
皇后咬紧后槽牙:“多谢母后为儿臣考虑。”
“好了,哀家也有些乏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待到皇帝和皇后离开,太后长叹了口气。
她出身不高,从太子奉仪,一步步到太子嫔。
等到先皇登基,她被封了德嫔,然后是德妃,贵妃……
最后成了太后。
她也有过两个儿子,只是都没活下来。再后来,从小养在膝下的女儿也去了。
辗转几十年,差点成了孤家寡人,现在想想,真是何苦来哉。
不似别人以为的那样,她对林溪青眼有加,有意偏袒。
而是透过林溪,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毕竟她们母女俩,都未曾像林溪一般鲜活而肆意。
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眼下林溪把柄递到了她手上,那为何不用?
她一般不出手,出手必定要有凭有据,让人挑不出理,还要能看到明显成效。
三个皇子中,她本来最看好沈重霄,想帮扶对方一把。
信王承了这个情,以后把这份情还给丰烨。保丰烨一生无忧。
不过现下她早就改变了想法。
还是觉得国公府甚好。
梁境安为人刻板,却也十分正直,绝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林溪不按常理出牌。但谁让丰烨喜欢。
嗯,她也喜欢。
沈重霄现下拄着拐杖,能勉强走路,每日都训练两个时辰,假以时日扔掉拐杖也能走。
不过以后比起普通人,腿脚要差了一些。
但他能当上皇帝,一切都不是问题。皇帝出入有龙辇。
沈重霄闻听太子出事,忙安排手下的人,加紧去笼络端王的旧部。
惊喜之余也颇为意外。想到太子此刻的憋闷,有了对比,他又觉得林溪对自己不算太坏。
思前想后,还派人送了一份礼物去国公府。
庆祝何持让升官。
皇帝已经下了旨,升任何持让为大理寺正,官从五品。
虽然官级依然不高,但这个职位却很重要,有权复查所有送了大理寺的案件,职权范围也不仅限于从前的平西县衙。
他还这般年轻,又因为这次判案在皇帝面前露了脸。
能预想到官途一片坦荡。
借着祝贺何持让升官的由头,拜访的帖子像是雪花一般飞来。
还有不少家里有适龄少女的官宦人家,更有找乘龙快婿的打算……
林溪收了不少礼。
主打一个人人平等,雨露均沾,管他谁送的,因为什么原因送来的。都一概不论收下了。
见小姐又送走了一批人,单武忍不住问:“大公子人只有一个,你为何收这么多人家的礼物。”
总不能把大公子劈成八块,不对,至少十八块才够勉强分。
林溪:“你懂什么?我这是给了她们底气,鼓励她们大胆追求。”
单武捂住头:“所以……谁最有钱,谁出手最阔气,你就中意谁。”
林溪:“除了有钱,兄长自己喜欢也很重要。”
就不说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了,她自己都没有的东西,何必去强求别人。
毕竟比她更缺德的也很难找。
林溪清点时,发现信王送了一份礼物,惊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想钱想疯了吗?
反复确定对方真送来了东西,林溪叹道:“他这是想干什么啊?”
单武分:“可能是大小姐对付太子,也算帮了他。”
“有病,他为什么和太子分个彼此?”
单武:“……”
那我是不是要夸您很公平。公平地想弄死两个人。
林溪把东西凌空抛了过去:“怪不吉利的。”
“哦,退回去吗?”单武稳稳地接住。
“不,去找个当铺当了。”
何持让去大理寺就任,看过他断案的一众同僚和寺卒都十分客气。
一切都顺利,直到从大理寺出来。
有五位精心打扮的官家小姐,皆穿着粉色衣衫,每位都用含羞带怯地望着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等到了国公府门口,又看到了另外五位粉衣女子……
时下民风开放,女子亦可以主动,只要发乎情止乎礼。
何持让本就是谦谦君子,不忍心说重话,只是规劝她们离开。
如此温言细语,倒是让这些女子,更是芳心暗许。
林溪收钱得了甜头,传出去的消息新科状元喜欢粉色。
现下何持让不喜欢了,看到粉色就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