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门找回我后—— by西淅
西淅  发于:2023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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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四王之乱死伤无数, 她的父母皆死于这场动乱, 她也流落在外多年。
全家都是这场灾祸的受害者。
战乱的最初,就是有藩王不满兄弟能当皇帝,自己却不能。不忿之下带兵一路攻打到京城。
最后也成功了。
但这是很不好的示范,开了不好的头。
后面几个兄弟一看打下京城真可以当皇帝,也心痒难耐。
一个接一个地来攻打, 都想坐上那个位子。
短短几年时间, 换了四个皇帝,京城被大规模屠杀了三次, 直接导致人口减少了一半。
最后反王都死了, 才轮到一直很低落的周帝捡漏坐上了皇位, 天下得以平定。
那些狗东西死不足惜, 可惜的是死的那些人,还有那些被焚毁的建筑,财宝。
若是梁乾造反,即便运气好能坐上皇位。以他的性格也很难坐稳。
说句不好听的,他都不忍心杀了一直不当人的亲爹,只是把人软禁起来。
这个人心狠手辣程度远不如自己。得位不正又弹压不住那些贵族世家,便会生出祸端。
王族公卿可能都想坐一坐龙椅,来争一争。
林溪自认为十分缺德,但偶尔也想讲一点道德。
损人利己就罢了,损人不利己还是算了。何必把那么多人拉下水。
梁乾又问:“那你舅父呢?他手握重兵又名声在外……难道不想?”
林溪:“你开什么玩笑,我舅父可是周国第一大忠臣。”
这是实话,梁境安十分忠君爱国。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若是舅父有那个心思。她倒是有信心压下那些世家。
无非就是天街踏尽公卿骨。
把心一横,管他什么门阀土族,豪强乡绅,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统统杀了。
再把他们这些年搜刮的民脂充盈国库,还能当军费,这样百姓也乐于看见。
虽然会动荡几年,但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后面几年大开恩科,慢慢提拔一批官员便是。
不仁不义的骂名她来背负,大不了事成后她假死脱身。她也能得一个逍遥自在。
真想这么干,也还是有办法的。
毕竟沈重霄登基后就是这样做的。只是他更加卑劣,先任由世家文臣污蔑她的舅父叛国,再借用为英国公平反的由头杀权臣。
如果她全家不是这场政治斗争里的耗材,她都要夸对方很有魄力。
虽然是又当又立,杀世家就杀世家,何必拿着忠臣的死来作筏子。
实在令人作呕。
再者,沈重霄杀了那些权臣只是为了他自己手中权力更集中。
后续也没有补上来那些空缺……
原著里没有写这些,但想当然的会很不妙。
沈重霄当时,还沉迷于和苏漾漾玩你追我逃的游戏,放任政务不管。
这会让朝廷更混乱。
但只要两个主角能谈恋爱,其他人的死活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们的亲朋好友尚有许多,每年被连累死一个,也能死上许多年。
就更不用说被波及的普通人。
林溪想到这些,手痒又想马上去弄死沈重霄了。
算了忍一忍,眼下还不是时候。
眼下四海升平,百姓比起前些年勉强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琼楼生意越做越好,她每日看着账本数钱很开心。
正儿八经赚的钱不说,她还从许多府上募得了不少财宝。
好吧,有的人给得不那么情愿,比如说一直很小气的皇后。
但既然到了她手里,那就不要想拿回去了。
如今踏雪拿着这笔钱,悄悄去江南购置大量的良田和铺子……
哪怕情形不对,她拖家带口跑路也能安居一隅。
靠着万亩良田,完全可以养一支自卫的军队。
届时谁能奈何她?依然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林溪稳了梁乾几句,让他不要想太多。
这步子迈大了,不但扯裆还可能扯到蛋。
确定他是真没不妙的想法,林溪便邀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两个人许久未见,要好好喝两杯。
把踏雪探听的那些绯色八卦拿出来说,不太合适。两人谈到了这次北辰和黎国派来使者的事。
梁乾冷哼一声:“他们这是来者不善,你待如何?”
林溪:“到时候看着办吧,总是要想办法敲打一下。让他们知道周国皇子虽然不行,但周国还是有很多行的人。在发兵之前也能好好掂量一番。”
皇室不作为,还要她操这份闲心。
但是也没办法,和黎国接壤的南境是她舅父在镇守,战事一旦爆发,国公府便首当其冲。
“嗯,我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做我配合你。”
林溪:“这场仗能避免要避免。若是打赢了,我舅父功高震主更胜从前,只怕周帝也会警惕起来,并非好事。”
“若是输了,那些文臣大概会积极地割地求和,然后把矛头对准国公府。难搞。”
梁乾郑重其事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溪:“好兄弟,不过稳住了那些人,你也能安心当你的藩王。”
梁乾看着她:“你一直很有主见,看事情比我长远。”
所以论亲疏,论先后,都应当我们更亲密才是。
你夫君……能早点死就好。
是药三分毒,说不定喝着喝着就喝死了呢?
这些话他不能直说,只敢在心里嘀咕。
林溪:“那是当然。”
不然就凭她一直就很背的运气,早就青山埋骨了。
烛光晃动,夜色已深,院子里只能听见夏日的虫鸣鸟叫。
林溪刚踏进房间,陆焰便抬眼看了过去。
他走过去,低头凑近对方嗅了嗅。
“今日字帖你还未写,幸好你未曾喝太多,也不耽误正经事。”
林溪一脸诧异:“啊?这算什么正经事?不是不要我写了吗?”
陆焰:“总比你喝酒喝到这么晚回来要正经许多。”
“你是看书太入迷忘了时间?眼下才戌时,夜市到处都是小贩和行人呢。”
“可以不写。今天必须写。”因为我不高兴了。
林溪:“……”
算你狠。
在陆焰的求情之下,考虑到两人是夫妻,何持让答应让妹夫督促林溪练字,替他每日检查。
林溪就钻了空子,写一日不写一日的,随着心情来。
她怕兄长,但可一点都不怕陆焰。
“别了吧,我头晕手也有点抖,明天再写行吗?”
陆焰不为所动:“手抖也不要紧,我可以帮你。”
“这怎么帮?”
一刻钟后。
林溪真不想说话,陆焰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
就算真的手抖也没影响了,她大脑放空,任由对方带着她写字。
难道就是为了折磨她吗?
两个人靠得很近,发丝和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陆焰的头再一次碰到自己头,林溪看着他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不要分心,认真一些。”
“……你可真是太爱学习了。”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夫人谬赞。”
慢吞吞写完了一张字帖,林溪彻底没了耐心。
“我困,我手也疼,我下次喝酒一定带上你,不把你一个人支走,也不随意承诺削价。”说完没什么诚意的举起手,“真的,我发誓。”
“是吗?喝酒能醒神,你见了朋友应当很高兴,更有精力练好字才对。”
林溪:“没有没有,还是在家里更好!”
这是什么疾苦,大半夜还得用功学习。
陆焰放下了笔:“既然这样,不如说说你们今天聊了什么。”
林溪心下松了口气,避重就轻道:“也没有聊什么,就说到我舅父对皇帝太过忠诚。”
陆焰坐了下来,拉着林溪的手,自然而然地帮她按摩。
“教别人射箭未曾见你手疼,写字就疼了。”
“……”
“你和他说这些,他能懂什么?切勿交浅言深。英国公从小家境贫寒,看多了饿殍满地、鬻儿卖女的世道。周帝再有过失,却不是暴君,普通人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舅父身手好还深谋远虑,听闻在军营更是爱兵如子,从谏如流不结党。那个什么世子,自然和他……不能一概而论。”
林溪:“……”
你夸我舅父就算了,何必去贬损另外一个人。
虽然梁乾远远比不上舅父,但两个人也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吧……
这都差了辈分!
“哦?你倒很了解我舅父。”
陆焰微微一笑:“周帝对舅父有知遇之恩,他参军没几年已被提拔为副将。因看不惯豪强欺男霸女,一怒之下杀了带头的人,被对方家族报复差点被军法处斩。”
“当时还是王爷的周帝挺身而出,出言立保,说让他将功折罪,这才免除一死。这么多年来,周帝很依赖舅父。舅父自然也忠心耿耿。”
最关键的是英国公不想因为自己野心,和文人世家彻底对立。他很明白这么做只会让朝廷更加分裂,一定会被别国趁火打劫。
虽然陆焰很想对方这么做,他好有机可乘。
林溪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
好吧,这些都是他手下探子打听到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来不应该说出来,但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陆焰:“这些事知道的人少,但是想要打听也不难。琼楼汇聚四方来客,我也听了几耳朵。”
“那你很适合当密探。”林溪真心实意道。
说话间,她看向桌上的那一副字帖,虽说是对方牵着她的手写的,但全程她都未曾用半分力。
也可以说是对方所写。
林溪方才走神,现下便发现不对。
她拿起桌上的那张纸,边打量边问:“怎么和你平时字迹不同?你还会写两种不同字迹?”
陆焰:“你若是临摹了兄长的字帖,又临摹我的,自然也会两种。”
方才嗅着她身上的熏香,不知不觉中,写下了他一直刻意隐瞒的字迹。
在赵国边境那两个月里,他留下的字迹很少。但不能保证被有心人拿到手。
陆焰做事一向谨慎,自从来了周国,便刻意用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字迹。
今日不知是何缘由,竟然失了自控力。
林溪:“你抬举我了,我肯定做不到。”
算了吧,她又不要去法家。
小毒菇真的……都不能说心眼是和藕节一般,那得是和蜂窝一般!
陆焰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拿过那一张字帖,话锋一转又说:“我记得当初那个算命的说你是多夫之相。”
是刻意转移话题,也是心中一直记挂着的事。
林溪在脑中搜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那个算命先生。
她有些不可思议:“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啊?”
“我的记性好,并非刻意记住。也就随口一说而已。”
林溪:“多夫之相,也是等死了后再找丈夫,死了后又找丈夫。别人命数长短我如何能控制?如果你一直活着,那我就不会再费事重新找夫君。好好喝你的药吧。”
今天净给我找事儿。
陆焰唇角幅度柔和了许多:“我会好好喝的。”
“……”
你没事吧,怎么喝药还喝兴奋了?
这人居然没生气,看起来还挺开心……算了,她懒得费脑子去琢磨。
林溪只喝了两杯助兴,但架不住酒量差,还真的挺晕的。
她没有再理会人,转身去了盥洗室。
陆焰目送她的背景,把那一张字帖凑近烛火。
看着那张纸变成了一堆灰烬。
他之前没想好回到赵国后要如何处置林溪。
现在想好了,他要想办法带人一起走。
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他走。
呵,多夫之相。
夜凉如水,也许是喝了酒,回来又被折腾了一番。
林溪躺在床上,刚闭上了眼睛就有了倦意。
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际,她察觉到有湿湿软软东西,在亲她的唇。
刚想说话,一张嘴,那湿软的东西滑入了嘴里。
一寸寸划过口腔。
林溪忽然就醒了,小毒菇想做什么?
念头一转,又想到他马上会发现她嘴里,其实长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林溪本来想推开人,但是亲着亲着,就任由他去了。
毕竟感觉还不错,嘴里有点痒。
他的嘴唇好软,他的舌头也好软,他身上也好香。
被亲得很舒服,她模模糊糊睡着了。
也不计较一晚上被轻了多少次,只要不难受就行。
不到半个月,各地藩王日夜赶路陆续抵达京城。
周帝在他国使者抵达之前,先一步在皇宫宴请群臣。
这次宴会由信王来操办,他的腿恢复得不错,虽然走得慢,但是已经无需旁人搀扶。
这也让一众大臣十分意外。
此消彼长,太子倒是落魄了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圈,另外今日太子妃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出席,也让他更没有脸面。
听说是没放弃,还在到处找名医,只是不用想也知道,大子痊愈的可能很小。
今日这一众藩王里,无疑阆肆王世子受到了最多瞩目。
阆肆王的封地宽广,物产富饶,远比其他藩王更有权势。
说是兵强马壮也不为过。
信王和太子都有意拉拢于他。只要得到了阆肆王的支持,那就不用争取其他有军权的大臣支持。
比如说一直持中不表态的崔家,又比如不涉及党争的国公府。
对于两边的示好,阆肆王世子并未表现出明显偏好。
而且他今日表情深沉,更叫人看不透。
苏漾漾既然医官又是信王府座上宾,今日自然也在场。
她脸上愁容未展,沈重霄还未痊愈之下,不该走这么久的路,这必然会影响后期双腿恢复。
可是对方却说今日很重要,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已然康复,并未听进她的苦苦相劝。
苏漾漾知道沈重霄想拉拢阆肆王世子。
既然劝不了对方好好养伤,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替心爱之人分忧。
苏漾漾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她起身整理好衣服,检查过妆容,这才走向坐在后面的梁乾。
梁乾正用余光打量着林溪。
她和她那个短命但就是不死的夫君,低头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这真的很让人生气。
他后面几次去琼楼想见林溪,都被这个家伙打发了。
今日好不容易能见面,就算不能让旁人发现他们两个人是旧识。但林溪也没必要,表现得那么冷漠吧。
眼前光线暗了下来,梁乾收回视线。
他心情很差,不太耐烦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苏漾漾把碟子放在了对方桌前,笑意盈盈道:“世子来自念州,想来不太习惯京城的饮食,这是我亲手做的念州小吃,请你尝一尝味道对不对。”
不但是这盘点心,她还穿了杂糅了念州风格的衣衫,下了一番功夫。
梁乾心里嗤笑,如今他哪有心情吃。
“你用这盘糕点,糊住我讨厌的那张脸,那我就高兴了。”
苏漾漾一头雾水:“什么?”
这个人怎么怪怪的不太正常。果然,名声不好是有原因的。
林溪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漾漾在和梁乾说话。
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你说……梁乾不会是喜欢上苏漾漾了吧。”
陆焰:“这样不正好。”
“那当然不行!”
陆焰不动声色道:“你以前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不必担心。”
林溪脱口而出:“你这么穷当然不会喜欢她,这我很放心,但是梁乾不同,他现在可是有权有钱的主儿。”
以为谁都有资格喜欢女主吗?
好吧,以前是没有,现在的小毒菇应该是有了。
陆焰:“呵,这样吗。”
你很放心,可我并不觉得荣幸呢。
夫人真有能耐,今天无论是姓梁的,还是他都不开心。
搭讪梁乾的女人,大概也不开心。
当中最不开心的人,还得是他这个夫君。
作者有话说:
陆焰:夫人你真会说话。
林溪: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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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漾难得碰壁, 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般来说,会琢磨人心思的女子没有她貌美,比她貌美基本没有。
哪怕有也不如她会琢磨。
就更不用说,她还苦心孤诣练就了一身医术, 费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
苏漾漾从未想过。一场意外车祸后, 她会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
就姑且称之为穿越吧。
毕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 能活着就很不错。她也坦然接受了。
穿越前她的家境十分优越,父母皆是国企高层。
大学她报考了医科, 毕业后嫌当医生太累, 父母便找关系,安排她进入了单位工作。
每日最紧要的工作。就是上下班打卡。
上司和她父母是朋友, 因为这层关系,工作有同事帮忙分担, 不需要她操心半分。
她每天一身名牌, 无论是单位的男同事, 还是要对接的男性合作方, 都对她十分客气,言语多有讨好。
因为这样女同事背后没少嫉妒噘舌根。
但那又怎么样,虽然办公室里也有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但对方穿得很一般,每天坐公交车上班。
那男人们更捧着自己也很合理。
毕竟她也很漂亮,偶尔还开车捎一下他们, 出手也更大方。
她还是更喜欢和异性相处。
直到一场车祸, 她的生命戛然而止。
好在穿越后她的处境也不算差。背靠着林家不愁吃穿了,凭着远超同龄人的心智, 轻易博得了身边所有人喜欢。
一点苦头都没有吃, 还有了花容月貌的脸。
好吧, 也不能这么说, 为了练好医术,她也下了一番苦心。
别人都当她是绝世天才……没人知道她有上一世医学基础。
要是在以前,不顺心的事都有师兄萧闲为她打理。
无论什么事,只要告诉师兄,那就不会再是烦恼。
师兄不告而别后,她真的很不习惯。
苏漾漾一直觉得回春堂被迫关门很可惜。
这个医堂收入可观。她定下的问诊费,是其他医堂的几倍。毕竟开药堂就是为了赚钱,有钱的人更容易赚。
事实证明她的决策很对。
她还向那些贵妇小姐兜售护肤品,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个时代,远远不如她穿越前的世界灿烂多彩,她本来就心里有落差,自然要想办法过得更好。
苏漾漾:“世子初来乍到,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当向导,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和你当朋友。”
梁乾蹙眉,十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
觉得她未免过于轻浮,信王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往他后院塞人?
毕竟方才此女和信王有说有笑,一看便知关系匪浅。
“不必,若无事,请你离开。”
对方下了逐客令,苏漾漾脸色微红,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没有风度。
虽然心有不甘,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和世子一见如故,觉得十分亲切。”
梁乾不接话,怕被有心人看见以为他对这个女人有意。
心道京城女子,果然比念州女子奔放许多,以后要更谨慎些,以免不小心着了道。
当然了,他也怕被林溪误会!
林溪察觉有女子接近他,马上就看了过来。
或多或少,可能还是有点在乎的。
那自己更要洁身自好……
林溪一直在看苏漾漾,心里有些没有底。
“你说,他们聊了什么?”
陆焰:“问我干什么?你去问他啊,或许在谈婚论嫁。”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陆焰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话锋一转说:“我想吃荔枝,你来喂给我。”
“你自己没有手吗?”
陆焰:“你喂我,这三日都不用写字帖。”
可恶,她才没有那么容易被拿捏。但是……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屈能伸。
林溪微笑着把剥好的荔枝,送到了对方嘴边:“夫君请用。”
陆焰吞了荔枝,顺势咬住了她的一截指尖。
触碰到温热舌尖,林溪忙不迭地把手指抽了回去,为了按下心中意动,顾左而言他。
“剥个荔枝,我的手上全沾了汁液。”
“我帮你擦干净。”陆焰抽出手帕,拿起她的手。
低下头,一根一根手指地擦。
又慢又仔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仿佛在擦什么翡翠宝石。
陆焰擦完,他便睇了对面的梁乾一眼。
梁乾看着两个人又是喂食,又是拉手。
一颗心都要碎了。
接到了短命鬼递来的眼神,更是心头一沉。
“你看,短命鬼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站在他身上的仆人,也是他心腹的同贵,躬身说:“没有吧,世子你想多了。”
“不对,他就是。”
同贵看了一眼,又说:“他们是新婚夫妻,感情好也很正常吧。”
梁乾冷笑:“也不知道林溪看上他什么,无权无势。”
同贵:“那肯定是看上他的脸。”
“他哪里长得比我好,长得很一般啊。”梁乾十分不服气。
“只有世子爷你觉得他长得一般,毕竟他都这么无权无势了,如果脸也不行,那实在是没必要成亲。”话音一顿,同贵又说:“显然国公府嫡女看重色相。”
梁乾:“……”
可恶,这不是他想听的话。
同贵想到这几日世子爷的焦躁,又道:“您既然放不下,不如早日做打算?”
梁乾:“我心中有数,她夫君每日喝药不说,还曾经当众吐血。我只要安心等着就好了,等他死掉。”
同贵一脸诧异:“世子爷不做点什么,就只是等着她的夫君去世?”
这也太被动了吧。
“林溪脾气……不算太好吧。不过我有预感,最多也就等三年。快了。”
梁乾确定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同贵:“哪有每天盼着别人夫君快死的道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同贵想了下,说:“我可以去找两个道士,画几张符咒他,每日扎小人。也能让他从活不过三年,变成活不过两年。”
梁乾不知道是否真有用,但是试一试又不吃亏。
“这样很好,要找个道行高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毕竟也不能真的硬来,而且他也硬不过林溪。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后站起来,高举酒杯道:“不日便是太后寿诞,太后素来慈悲,诚心礼佛。为太后祈福,接下来三个月各宫俸禄减半,节约下来的钱会用来修葺皇家寺庙,这也是各宫向太后一同尽孝的心意。”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举杯,夸赞皇后孝顺仁义。
退一万步来说,这样的场合不能扫兴。
周帝笑着问:“皇后颇有孝心,这次何以会想到修葺寺庙?”
皇后被众人夸得飘飘然,故作谦虚道:“我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好动国库的银子。还是苏医女的献策,说可以让各宫少拿一些俸银,这样积少成多也能办成事。我思虑一番觉得甚是有理。当然,我也会亲自做表率,少拿一半月银。”
因为上次“杀良冒功”的案子,她在太后那里吃了挂落。
正好借此向太后卖个好,缓和婆媳关系。
一众人又看向了苏漾漾,也是为了给皇后面子,顺势夸她聪明。
对佛一片诚心,定然会有福报。
苏漾漾谦虚了几句,因为在藩王世子那里碰壁的低落情绪,稍稍转圜。
她只是点拨了两句,就为皇后解决了问题。
还是这些人思想还是太有局限性了。
这些人在皇宫里无忧无虑,已经比外面的人幸福多了。
俸禄少一些也不算什么。做不到开源,节流也不错。
她在的那个时代,不也有人主动降薪。
林溪视线扫过一众人,最后定格在了苏漾漾脸上。
她刚才第一反应,是苏漾漾献策是故意为之。
挖坑想让皇后跳,为了帮信王站得更稳。
毕竟皇后可是太子的养母,那两位利益一致。
但是看她脸上得意的表情……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了鬼,分明就是苏漾漾真心实意献策,此刻她很是引以为豪。
今日赴宴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后宫高位嫔妃。
他们不靠月俸过活,也就不觉这个法子得有何不妥。
只是不在场的后宫低位嫔妃,各宫的那些太监、宫女日子要如何是好。
本来就过得紧巴巴,不说当中还有不少宫人,在宫外有亲人要赡养。
俸禄减半把人逼死也不是没可能。就算能挨过去,想必也很不好过。
皇后出身世家大族,从小便锦衣玉食的长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根本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寻常人“为了碎银几两”的困苦。
苏漾漾有能力有脑子赚到银子,还有许多男人愿意为她奉献。
自然也无法理解普通人生计艰辛。
林溪向来没什么同情心,也不免叹口气。
毕竟要搁从前,她和兄长都是被他们“强行慷慨”之列。难得感同身受。
林溪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苏漾漾身边。
“何必为了谋虚名,强行慷他人之慨,不管旁人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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