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烦—— by惘若
惘若  发于:2023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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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也就回过味儿来了?,只有前两次谩骂是真情实感,之后?全是做戏给大家看。
简静感慨了一番遍地奸情,又和她的上班吃瓜搭子,也就是资产管理部的副总车小小,交换了?几轮意见后?,到快十一点才打开电脑。
待处理的文?档里?,还躺着上周就收集完成的,关于公司内控建设的合规材料,正等着简静过完目,汇编成正式文稿往上报。在会上通过之后?,再正式行文?下发。
简静并不擅长做这些,就光是硕士阶段的论文?,都能让她愁得睡不着。
但像她这样的行政职能部门,已经是他们公司里?,相对?而言,尤其是和投资银行部、股票业务部比起来?,稍微轻松一些的职位了?。
周晋辰是下午接到装修公司电话的。
当时他正要去本科那边上课。他们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的一位副教授,被?借调去西北大学研究中心。院里?也实在抽不出别的人手?,周晋辰作为最年轻的院领导,他责无旁贷。
其实也没多?累,左不过每周多?出两节课来?,分别是周一和周三的下午。
周晋辰是头一回来?,带着花名册。但大二的学生们不是第一次见他。
早在开学典礼上,周晋辰坐在主席台第二排,他微微侧首接电话的照片,身上那股子漫不经心的矜贵,已经在校园论坛上火出圈了?。
但网上关于他的消息,也只到他出色的游学经历,和丰富的工作履历为止。别的一概查不出。
但越是这样,对?周晋辰好奇的人就越多。甚至在他的课上,会出现很多?其他专业慕名而来?的学生。其中,花痴的女学生占比百分之九十九。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和课程难易点讲解后?,周晋辰开始点名。
他双手?撑着讲桌,银色边框眼镜的后?面?,是一双笑与不笑时相差甚远的深眸。
周晋辰不笑的时候很寡淡,脸上是对?世间漠不关心的冷僻,但他若笑起来?,又是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
“李畅。”
“到。”
“胡冰洁。”
“到!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周晋辰从名册里抬头,“请说。”
胡同学的嗓音很亮,“我们想问一下,周院长,您有女朋友吗?”
整间教室迸发出欢快的笑声。
周晋辰说,“没有。”
一阵起哄。
很快周晋辰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说,“没有女朋友,但我有太太。”
这样啊。胡同学坐下去前,垫起脚来?,这才注意到周晋辰左手上的铂金婚戒。
“栗正仁。”
“到。周院长,您太太是不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淑女?”
周晋辰有些诧异地看着问这个问题的男生。
栗正仁耸一耸肩膀,“我帮女生们问的,这是她们的猜想。”
周晋辰语气?平和,“她不是那种,能被?世俗定义成漂亮、符合主流审美的女性,她是很特别的。”
下面又是一大片的惊羡声?。
为了避免再被追问这些有的没的,周晋辰没再继续这个无聊的环节。
他点开课件,“好了?,点名就到这里?,我们开始上课。”
下课后?,周晋辰把电脑放回办公室。
刚锁上门出来?,就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看了?一眼,摁掉。
等到他发动车子时,这个号码又打过来?,这一次周晋辰接了?。
吃了?一次亏,对方赶紧先自我介绍,“周先生您好,我是家装公司的,按照您太太给的地址,我们现在在您家门口?,麻烦您给开个门。”
周晋辰皱了?下眉,“我太太让你们来的?”
那位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很粗犷,他说,“是啊,简小姐让我们来?换把?锁,顺便把?书房门重装一下。”
“稍等,我马上过去。”
周晋辰这才看见简静给他发的微信。
小简紧张摸鱼中:【我让装修公司去家里收拾,方便去开个门吗?】
这潜台词是一天都不想和他多?住?急着赶他走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她别扭?她尴尬?还是压根不喜欢他。大概都有。
周晋辰出于礼貌回了句方便。
他意识到这样不行,靠拆家蹭个一两夜留宿,怎么看都不是长久之计。
周晋辰怀着重重心事,开车回了?东苇路,给装修师傅们开了?门。
他坐在客厅里?,听着他们叮叮哐哐的功夫,气?定神?闲地泡了?壶茶,也不为喝,盯着茶烟袅袅出了?会子神?,大致有了个不成熟的主意。
简静中午睡的时间太长,临近四点才?开始写材料,到天黑下来?也没做完。
她见这层楼的同事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也关了?电脑回家。不做第一个下班的人,也绝不留到最晚,是她给自己立的规矩。
简静关上办公室的门,迎面?碰上他们公司最内卷的部门老总曹飞。
这个点了?,还把黑咖啡当白水喝,预备加班到深夜的,也就只有曹总。
简静一贯不喜欢这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互相看不上,曹飞瞧不起她这样走后?门进来?享清福的,背地里?说过简静不少?闲话。简静呢,也认同不来?他这样消耗自己、卷死同事的工作狂精神?。
她目不斜视地从曹飞身边走过去。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但曹飞叫住了?她,“简总,刚发下去的绩效考核表你看了吧?上个月得了多?少?分啊?”
上个月简静遗漏报告三次,重大会议迟到两次,再加上审核下面?提交上来的风险评估表,延误了?五次,勉强拿了?个及格。而这得分又是和月度绩效发放挂钩的。
假设月绩效工资是十万,KPI得分是五十,那么发到手?里?就是五万。
可以这么说,简静从来就没拿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绩效。
但她无所?谓,“六十三点五分,那你呢?”
曹飞露出一脸挫败,可听她这么问,嘴角又忍不住上扬,“我不行,只有九十五点六,被?上头扣掉好多?。”
他想的是,简静的脸色肯定不会好看,至少?会有点惊讶的,说得九十五分还不够高吗?
曹飞喜欢被?人这样夸,他的出类拔萃欲很强。尤其是被?简静。
简静倒是蛮诧异的,不过她说的是,“啊?你每天累死累活的,才?只得九十五点六?这么差劲吗?换了?我是你的话,大头朝下,从楼顶跳下去算了。还有什么活头呀!”
“......”
说完她也不看曹飞脸上像咽了活蟑螂的表情,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啊呸!下头男!谁他妈都别想卷到老?娘。
简静这么想着,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她累到连十分钟的路程都懒得走,招呼了?厚伯来?接她。
厚伯已经忙完丧事从老?家回来。他戴白手套打方向盘,“静静,今天上班累了?吧,看你脸煞白。”
简静有气无力地点头,“和上班没关系,我是低精力患者。”
“什么是低精力患者?”
她说,“周教授说的,就是每天啥事儿不干,还觉得自己特累,就像我这种,动不动就哎唷,不行不行我得躺一会儿。”
厚伯哈哈笑起来?,“姑爷还挺了解你。”
下车前简静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她放在了?中控台上,“厚伯,你家里?这么大事儿,我也没帮上忙,这点子心意你收下。”
牛皮纸袋里鼓鼓塞塞的,粗粗一看,就知道是五万块。
厚伯忙要还给她,“怎么好要你的钱?”
简静摆手?,“都一家人不说这些,我上去了?。”
她走出独立到户的电梯,刷指纹开锁,踢掉高跟鞋、扔包、摘掉丝巾咻在地板上,仰面往沙发上一扑,一气?呵成。
过了?几分钟,缓过劲儿的简静想洗个澡,她开始旁若无人地解扣子。
直到旁边一把单人沙发上,传来?声?清脆的咳嗽,她才?注意到,和她共处一室,甚至同睡一张床,都没有半点反应的正人君子周晋辰也在这里?。
好像还隐约听到他笑了一声。
简静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她趴着和他问好,“你下班还挺早的嘛老周。”
周晋辰微抬唇角,“也不早了。吃晚饭了吗?”
“和同事一起吃的一蘭拉面。”
周晋辰给她倒了杯水,“今天回来?的倒晚,单位事情很多?吗?”
这祖宗只喝Litre的无气?矿泉水,这种水最大的特点就是把杯子和瓶身设计在一起,还因?此在伯克利斯普林斯国际品水大赛中,获得了?设计冠军。
简静摇头,也没什么很多事,只是她做得慢。
她灌了一大杯水进肚,“老?周,我总怀疑办公室里?头,有什么很阴间的玩意儿,会吸人阳气?。”
“怎么说?”
简静的手?肘撑着沙发,挪得离周晋辰近了?点,“我总是精神饱满的进去,又像具干尸一样走出来?。要么就是我的茶水里?被?下药了?。”
“......”
周晋辰哑然。为什么她总是有这么多?,听起来?荒谬,但细琢磨又有点理的问题。
简静这样趴着跟他说话,衬衣领口?大片敞开,露出一对?精致的锁骨,和内衣上一圈蕾丝花边。周晋辰的目光略微往下一带,就又飘过去,轮廓鲜明的喉结很快滚动了?下。
多?巴胺。内啡肽。苯基乙胺。
这些颅内化学物质,人体自身分泌出的神经兴奋剂,混合在他的脑电波里?,正卖力地营造着一种幻象。
周晋辰追随笛卡尔和莱布尼茨,是个非常坚定的理性主义学者。他始终认为,人的智性独立在感官之外,并高于感知而存在。
就像他不信没有任何外部附着,找不到理由,没有原因?的爱一样。他从不沉迷在这些没有持久生命力的、短暂的幻象里?。被?它引诱,被它攫住思想和灵魂,一再的,反复自我否定。
他会娶简静,就是因为门当户对,说白了?,无非是财和势,白手?起家的豪门和传统老?牌旧勋贵的结合。并不为别的。
平衡和规矩一样,不好被?轻易打破。可不被打破的界限,又在哪儿呢?
他正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
简静的小嘴不停,又叭叭说起别的,“老?汪也真敢让我写材料,他都不知道,我硕士论文都怎么来的?”
周晋辰嗯了?声?,又起了?兴致,“所以是怎么来的?”
“我爸的几个秘书轮流帮我写的。”
“......”
简静摊了?下手?,“不能怪我,是我导师让我这么干。”
“你导师哪一位?这么误人子弟?”
周晋辰不敢信有哪个老师会这么教学生。
“这是真的,”简静说得头头是道,“他都跟我说,静啊,这个硕士你非读不可吗?”
“.......”
简静把?声?音沉下来?,又学着老教授的语气说,“我建议,这论文?,你能不自己写,就不要自己写。”
“.......”
周晋辰失笑,“你听不出人家是在反向指导?”
简静说听不出。
周晋辰纳闷,“那你答辩怎么过的?”
说到这个,简静脸上就眉飞色舞的,“我导师资历老?嘛,院里?大半都是他的学生。答辩那天,他就搬了?张凳子坐门口?,就下面?那些,教授们提的问题一超纲,他就猛咳嗽。”
“......”
这个硕士被她读出花儿来了。
简静吸取昨晚的教训,也不想天人交战的,再扇自己一耳光,她洗过澡,就赖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想着等周晋辰睡着以后?,再上床去睡。
她看的是一部美食纪录片,正演到韩国的一道小吃,叫香葱煎饼。一张饼里有半斤葱,外加鱿鱼、虾仁和贝类,裹上面粉煎到金黄。
简静看得直吞口?水,却在听旁白说到“食客不惜驱车三个小时,只为来?农家小院品尝”的时候,不屑地嘁了?一声?,“吹吧,首尔那点儿大的地方,开三小时,连人带车都要掉海里!”
周晋辰穿了?浴袍,就坐在她旁边改作业,闻言不禁牵了牵唇角。
他很认真地看着每一行文?字,每一段,哪怕显得啰嗦、重复甚至多余的论述。
看学生的论文?只是个借口?,这种小儿科的文?章,以他的阅读速度用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全部改完,再打出恰当的分数。
但周晋辰看的尽可能慢,拿着这么一桩正经事情做,让他觉得有一种矫饰的安全。
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觉得孤冷,因?为简静在,那种凄清,正大踏步地离他而去。
简静盘腿坐着,边看着油滋啦的视频,已经打开了?一包零食,兜在两腿间。她递出一片给周晋辰,“你吃吗,周教授?”
周晋辰抬头看了一眼,“不用,谢谢。”
简静搂着这一袋薯片,踩着沙发过去,跨坐在他旁边的扶手?上,“你一直在做什么?”
“改本科生的作业。”
周晋辰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笔直修长的腿上。
昨晚她发起疯来?,倒立着走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简静的腿很白,是不掺一丝杂质的白,白得还很尖锐,明晃晃的,像一捧落在高山上、无人途径的晶莹雪。
简静的注意力全在他手里的论文?上。她惊叹,嘴里?还嚼着零食,“这是本科生写出来?的吗?好厉害啊。”
周晋辰别过脸,视线又移回她脸上,“你觉得哪儿厉害呢?”
“怎么还真往下问啊?”简静答不上来?,只好实话实说,“我就随口?这么一夸。”
“......”
她又看回了?那部已经被?她吐槽过无数句的纪录片。
旁白说,“关于葱煎饼还要一个浪漫的传说,因?为煎饼的声?音像极了?雨点打落,相传初恋的情侣在春天,一起吃过这样一份煎饼后?,就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简静立马就发出轻蔑的笑声,她说,“他们可真逗,自以为是地创造了?不知道多?少?,像这样没有意义又恋爱脑,还很膈应人的传说。还有什么,下初雪要吃炸鸡和啤酒,我替炸鸡店谢谢他们了?。”
“......”
说话时,她嘴角还沾着薯片的碎屑。
周晋辰不作多?想的,伸出右手?,手掌稳稳托住她的下颌,大拇指的指腹轻轻蹭着,替她揩掉。
简静愣在原地,面?上霎时被?一层红晕笼罩,尤其他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周晋辰却还要说,“等下,你先不要动,这儿没弄掉。”
就在这句话的末尾。就在周晋辰的脸凑过来?的同时。
她像活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瞪大眼睛,抖着双手?,慌里慌张地把薯片朝天上一撒,“好他妈带感!谁来救救我!”
“怎么突然搞这么大!”
“杀我别用老周刀啊天!”
简静在心里?连喊三句,然后?撞了?邪似的,直直从沙发上侧翻了下去。
这一切在短短几秒内发生。快得周晋辰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

不出所料的, 简静以右臂先着地的姿势,摔在了沙发底下。
她索性不起来,绝望地躺在地板上回味着,手搭在小腹上, 很平静地看了眼在她旁边蹲下来的周晋辰, 哥俩儿促膝谈心的架势。
简静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说, “老周啊, 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 说话?能解决的,咱们尽量不动手好么?”
“......”
简静又转头看她。眼神清清白白, 还?有一点麻木,“我们早就?讲好了, 婚后生活主要突出一个装模作样,你?酱酱酿酿,不是存心要破坏咱俩纯洁的友谊吗?”
“......”
周晋辰搀着她起来, “好了, 我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现?在还?没?有,但你再多来上几次, 我是不是能活着,都很难说。”
显而易见的。简静对他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行, 我以后注意。”周晋辰硬着头皮道。
他也是大开了一番眼界。
像简静这样式的,恐怕就?算是海王成了精,也甭想把她给打捞起来。还?要反被她吐一脸唾沫星子。
周晋辰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
简静忽然?命令他, “老周, 给我钳一下耳朵,压压惊。因为是你吓的, 所以得你?来,否则就?不灵啦。”
“......”
周晋辰两根指头轻轻摸上她的耳垂。很精致小巧。
他捏着的同时。简静细细碎碎地念着,“不怕不怕,静静不怕。”
“......”
简静转头对他说,“好了,感谢。”
周晋辰淡声说不客气。他没再非待着不可,转身回了卧室睡觉。
简静则继续看她的纪录片。她实在太困,困到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周晋辰躺下去没?有,但他始终靠在床头翻书。
她捂着嘴打了个长哈欠,裹着毯子继续坚守阵地。
没?多久,简静的眼皮就开始以非常高的频率,循环往复地做着闭合运动。
刚闭拢上几秒,就?又打开,然后瞄一眼卧室里的周教授。
他今晚也不知哪来这么好的精神,都快十?二点了还?不睡觉,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回自己房里了。
半个小时后。简静最终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
周晋辰又等了十?几分钟,才从卧室里走出来,把电视关掉。他侧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简静,合拢了水杏般的眼睛,睡姿虽不娴雅,但面庞却也叫得上一个肌骨莹润。
抛枕翠云,画堂昼寝。
昏暗开着窗的客厅内,有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夹杂着欲念,漫卷凉风的情愫在流动。
周晋辰漆黑的眼眸暗沉到底。
这是结婚后第一次,他忽然?间,凭空就?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的,想把夫妻之名坐实的念头。
落地窗里映出个道貌岸然的他。可身体里,却有无数的细胞在叫嚣着:亲一下她,就?亲一下,尝一口,尝一小口。
周晋辰在这样的驱使下,慢慢伏下上半身,微热的手心先一步扣住了她的腕骨,然?后低下头,很轻的,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他的鼻尖轻擦过简静的脸颊。周晋辰回味着刚才蜻蜓点水的那一下,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一圈,是比初春新绽的花骨朵还柔嫩的触觉。
周晋辰无声阖上眼。在过去十多年里着意苦练出的,他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最终节节败退。
多巴胺。内啡肽。苯基乙胺。
这些让他瞧不上的、毫无长期性可言的化学物质,在这一刻占了上风,他们合成一股巨大的、不可忽视的力量,摇旗呐喊着胜利,接替看似不可战胜的理智,在这一刻里,成为他身体的主人。
他的唇又与她轻交几下,怎么都不够,后来难耐的、轻喘着微微张开嘴,含住了简静柔软的唇瓣,一点点的舔舐、啮咬,舌头扫过她牙关的每一寸。
简静在梦里嘤咛一声。正方便?了周晋辰的顺势而入的扫荡,他的掌心扶住她侧倾的半边脸,缓慢而用力地含吮她的舌尖,搅起丰沛的津液。
他贪婪地吻着她。
吻起来才惊觉,他是那么地想要她,想要占有她,那种毫无缘由的悸动,让他只想用最粗暴、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
周晋辰逼自己停下来,在涨得难以忍受的时候,他不断地在心里默念:克己,慎独,守心,明性。以克人之心克己,以容己之?心容人。
“别烦了!”
简静忽然喊出一句。
终于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周晋辰,头枕在她的肩上,淡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在嘲笑自己。他知道的。
简静的梦话还没结束。很快她又说,“章伯宁,你?有完没?完!?”
“......”
周晋辰面前如果有面镜子,他就?能看见自己脸有多黑。
是谁都比不过的青梅竹马是吧?在梦里都要喊上一回他的名字。
等会儿?!他刚才是在亲她,她却让章伯宁别烦,简静总不会是梦见她和......
周晋辰真不敢再往下想。
他摇摇头,抱起简静就往卧室里去。
“你再说一遍老周不好,从现?在起我和你?绝交!”
只这一句就?让周晋辰哑了火。小迷糊在维护他这件事上,从来都不遗余力?。
他低下头,曲着半边下颌从她软弹的脸上滚过。
第二天清晨,提前定?好的闹钟还?没?有响。简静是被小葱煎海鲜的香味给叫醒的。
她已经忘记自己昨晚是在哪儿睡着的事?情,穿着睡裙,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开放式的厨房里,抽烟机疯狂地吸卷所有的白雾,一身烟灰色衬衫的周晋辰,正熟练地翻动铲子,平底锅里滋啦往外冒着香气的,是她昨天才馋过的葱煎饼。
那张饼上铺着鱿鱼和干贝,面粉也不太厚,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简静咽了咽口水。
她以为是周晋辰做给自己的,毕竟这分量看起来不是很多。
简静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老周,你?能切一小块给我尝尝吗?”
“不会吃你很多的,我就?尝一下味道。”
周晋辰把饼盛在盘子里,路过她面前时,给她闻了一下,简静当场被牵着鼻子走。
他放好刀叉,“洗漱完自己坐过来吃。”
简静呀了一句,“你是做给我的?”
“我说过不吃热量这么高的食物。”
周晋辰摘下围裙,拿上公文包,“你?慢慢吃,我上班了。”
简静打着小跑去给他开门。
她的手搭在门把上,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周院长,您慢走。”
“.......免礼,平身。”
周晋辰嘴角噙了丝笑走出去。
这周六晚上,章伯宁在金宝街的会所开了张,名?儿?是简静随口取的,特俗。俗到负责装潢的设计师都犯愁,这几个大字无论怎么排版,在这条东西走向的繁华道上,都显得格格不入。
后来被章伯宁铁青着脸给摘了,只留了一扇不起眼的、雕牡丹的黄花梨木门当入口。最后就把名儿空在了那儿?。
反正熟客们也都是些老朋友,能找上门来的不会看招牌,进不来的,瞅见了招牌也没?用。
谭斐妮退婚以后就躲在家里不见人。这次是她亲哥谭裕,把她强行拉出来的。
简静和陈晼给她备了份大礼。谭斐妮一走进包间,简静就?拍了拍手,“预备,叫人。”
两排男模齐刷刷地喊,“谭小姐好。”
谭斐妮被哄得眉开眼笑,“搞什么?忽然间这么爱我。”
“我们怕你?把自己郁闷死!”陈晼往嘴里送了半口香槟,“以后就?再没?人可挤兑了。”
谭斐妮:“......”
“我早说谭三儿就是闲出来的毛病吧!”
简静挥手让人都出去,“陈晼你看见没有?刚才一群臭弟弟围着叫她姐的时候,她嗞个大牙老迷糊了。”
谭斐妮:“......”
她是真多余出这个门!
陈晼站到桌上开了瓶香槟,肆无忌惮地笑,朝简静和谭斐妮喷酒沫子。
“毛病吧你?俩!”
谭斐妮推了下躲她身后的简静,闭着眼睛抽出纸巾擦了一把脸。
陈晼指着她对简静说,“看出来了吧?丫还有的救。”
简静点头,“不过就?是要身高一八五,颜值上等,至少六块腹肌的帅哥来。”
“一个不够,得是一群。”
谭斐妮哼了声坐下,“格局打开好吧?我是心里不再装男人,没?说身边能离小弟弟。”
“......”
“姐儿几个喝着呢?来来来,咱们凑一桌得了。”
章伯宁说着和一大帮公子哥儿挤了进来。
陈晼说,“不至于吧?你大股东都没位置啊?”
“来的熟张太多了,坐不下。”
龚序秋先挤到了她身边坐着。
于祲和周晋辰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大事?,打从进门起,这哥儿俩就一直有来有去地说着话?。连坐的位置都和大家隔开了些。
龚序秋说,“陈总今天气色不错啊,专门打扮给我看的吧?”
简静和谭斐妮一听,双胞胎似的黏在了一起,今晚又有一场好戏看。她俩甚至招手让服务生再加了个果盘儿?。
陈晼哼了声,“你?挺敢想的。昨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说不清楚今天就别回家。”
简静在旁边说,“他要说得清还?用在这儿?投机取巧吗?陈晼真的是。”
龚序秋一听就往简静那边瞪过去。
他替自己解围地笑了一下,“我昨天跟于祲喝多了,在他家睡的,不信你?问他,人在那儿?。”
陈晼的视线越过简静和谭斐妮,看了眼他们后面的于祲和周晋辰。她问,“于祲,你?昨晚和谁一起?”
于祲停下了和周晋辰的交谈,“你?老公。”
简静又说,“他们早串好供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周晋辰端起杯香槟笑得风雅。人龚序秋说一句,简静后头就?要跟着顶一句,可真把她忙坏了。
龚序秋一脸“看吧,我没?骗你?”的表情。他拉起陈晼的手,“我这么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怎么还?会骗你??”
说到这里简静激动起来。她急着告诉谭斐妮这个经验之?谈。
简静噗的一声,把刚含进去的香槟都吐回杯子里,看的周晋辰一阵头晕。
于祲也不忍直视的,默默当起了服务员,给简静换了杯新的。然后把那杯撤换下来的交给周晋辰,“你?媳妇儿?的,你亲自处理。”
周晋辰没?动,直接招了一下手,让人上来端走。
埋汰。真叫一个埋汰。
简静郑重交代她,“你?记住了啊谭三儿?,男人说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是指,可以为你?对着伏地魔使阿瓦达索命,甚至是击退史前怪兽,切记,这里头永远不包括为你守身如玉。”
谭斐妮也感同身受的,“一点儿?没?错,没?事?儿?老说能把命给你?,你?真问他要点股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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