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舟—— by一湖深
一湖深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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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护
晚饭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吃完,但季实来鸿桥路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崔瀛似乎不喜欢吃外卖,季实也想找点事情做充实自己,就这么一来二去了。
这天,还是在鸿桥路做饭,崔瀛还没回来,季实饭做了一半,接到郑母的电话。
季实心不在焉的,手机夹在耳朵下面,继续切菜。
笃笃笃,有轻微声响。
郑母耳朵还灵便,听着声音,声调凌厉了起来:“你在哪儿呢?”
郑母现在就在季实的公寓里。
她有季实家的钥匙,而现在里面没有人。
季实微拧了下眉毛。
她跟郑禹闹翻,钥匙应该收回来的。只是郑母还不知情,不好要回来。
“我在朋友家里,您有什么事儿吗?”
郑母说,她爸妈来融城了,让她现在回去。
手机掉下来,刀子没拿稳,不小心划到了手上。
“嘶——”
她有些手忙脚乱,捡起手机胡乱放在流理台上。
崔瀛听到了声音,进来看了眼:“怎么了?”
手机还未挂断,听得一清二楚。
郑母发问:“你在哪个朋友家呢?”
季实把手机抓起来:“我现在马上回去。”
说完就挂。
手机壳上擦到了血迹,季实一时不知道先洗手还是先擦手机。
崔瀛看她的慌乱,沉静的抓着她的手去水龙头下冲洗,再抽了张纸巾擦拭她的手机。
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崔瀛看到了来电显示。
将手机还给她:“郑阿姨那边,你还打算就这么纵容着?”
季实摇头:“没有,本来打算离开融城,以后就不见面了。这段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现在心烦,干什么都没劲。更不想搭理让她心烦的。
“我现在要回去一趟,你点外卖吧。”
只是说话间,血又流出来了。
崔瀛抓着她先去给她止血,不冷不热的道:“郑阿姨是个很精明的人,你想好怎么解释。”
他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指,暗示着什么。
季实咬着唇,使劲抽自己的手嗔怨:“欸,你轻点儿!”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伤口倒不觉得那么疼了,反而是后背在发热。
其实解释这种事,对关心自己的人有用,对自己关心的人有用。
可是的郑母的关心,应该不在友善的范围内。
想想,就要面临一次严厉质问。
她摇头:“解释什么……”
其实有些话,她没有在她面前捅破,但以老太太的精明,其实早就发觉。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的劝解了。
他们都当她在闹脾气吧。
崔瀛把创口贴围着她的手指转了个圈儿,贴牢固。
“我爸妈来了……”她忽然说。
崔瀛瞧了她一眼,大约明白她的意思。
退婚的女人,放在老家名声就臭了,全家都会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要是再传出来,她没退婚就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那……还有比“荡妇”,“水性杨花”之类的难听话再后头等着。
郑母大概是以为季家会给季实施压,不允许她退婚。
季实抿了下唇角,看起来压力倒是不大。
“不过没关系,我爸妈不会为难我的。”她笑了下,反而轻松了起来。
崔瀛看着她古怪。
不像是之前那个谨小慎微的乖乖女。
他抓起茶几上的钥匙:“走吧,我送你过去。”
季实不想让他送:“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崔瀛没理会她的抗拒,抓着她往外走:“怕什么,郑禹他妈我也认识。”
“怕”这个字,让心思敏感的季实琢磨了半天。
她怕什么?
怕郑母看到崔瀛,以为他们有什么?
他们有关系吗?
季实想到那几次暧昧……以前是没关系,现在是有点关系的吧。
但又可以说,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哎,更烦躁了。 崔瀛驱车,一路将季实送到小区楼下。
郑母就守在楼下,探头探脑的,就怕错过什么。
看到崔瀛的车,愣住了。再看到季实从他车上下来,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你们——”
季实淡淡道:“不是说我爸妈来了吗,我先去看我爸妈。”
说着就往楼上走。
郑母急忙跟上,但还是不住的回头看崔瀛。
“崔瀛,季实怎么跟你一辆车?”
在进门前,郑母忍不住问他。
门敞开了一半,看样子是季实给他们留门的。
站在门口,能听到里面季实喊爸妈的声音。
崔瀛先进门,握着门把,淡然回郑母:“路上刚好遇到。”
郑母进门,崔瀛才关上门。
郑母还在回味他的那句话,小声嘟囔:“……这么巧?”
没细究崔瀛这个完完全全的外人掌握了大门,而她这个婆母则成了客人。
季实跟父母打完招呼,亲昵的坐在一张沙发上,季爸爸拎着茶壶到处给人倒茶喝。
郑母端坐着,看季爸爸往她面前的茶杯注满水。
在季家人面前,郑家的姿态一直摆得高。
季妈妈从郑母的脸色看出了些名堂,问道:“我们家小实是不是犯错了?”
郑母来了劲儿,旧话重提,一口气直说季实要关店去陵江的事儿。
季妈妈听了半天:“可是……他们小两口在一起,本来就算天经地义的啊?”
季爸爸也接口:“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地方共同打拼,以后才有共同话题。虽然说放弃这边的事业有点可惜,但小实有了经验,在陵江再发展起来不是太困难。”
郑母没料到是季家二老是这个态度,在电话里全白说了。
哼,也是。人家是一家子,不帮着女儿,难道帮外人?
郑母沉下来脸色:“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实……”
“阿姨。”季实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我跟郑禹分手了。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就想说,只是我认为您是郑禹的妈,应该由他来说。”
“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是怎么说的。但我觉得,情侣分手跟夫妻离婚不一样,情侣分手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事情。”
“你……但是……”郑母急切的想说些什么,季实没给她机会。
“我跟郑禹是订婚了,当时很多人来见证过。但没有领证,就不算是正式的夫妻。我跟他闹成这样,阿姨,您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郑禹呢?”
第29章 他腥
崔瀛瞧着面前的乖女孩儿,唇角微微勾起。
以为她逆来顺受,没想到亮出爪子的时候,还是很当机立断的。
难怪她不惧怕她父母过来。
郑母气冲冲的走了。
季家父母担忧的望着季实:“小实,既然你们要分手了,你怎么还想去陵江啊?”
季实笑了下:“融城始终是个小城市。我想去大城市看看,能不能赚大钱。”
“大钱大钱,你们年轻人啊,一个个的……”季妈妈有点不满,但没多说什么。
她忽然看向崔瀛,觉得他有点面熟。
季实介绍:“他是郑禹的朋友,我们订婚宴的时候,你们见过他的。”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律师?”
崔瀛似乎无意与老一辈多交流,打了个招呼就也离开了。
季实小心眼儿的想,这个男人居心叵测。
非要跟着来,就是要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他满意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实,你怎么跟他一起回来啊?”季妈妈试探的问,那眼神分明在问,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才想要跟郑禹退婚。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季实马上否认,但也无意说太多,“他碰巧在路上遇到我,看到我在等车,就送我回来了。”
回到房间,季实给崔瀛发信息:跑得倒是快,你也有怕的时候。
过了会儿,信息传递回来:我又不是来见家长的。
“……”季实无语。
微信上来回打字发了几句,嫌麻烦就语音通话。
“郑阿姨看到你了,你怎么跟她说的?”
郑母的疑心很重。
季实在店里,跟男顾客多说几句,她就会紧紧盯着,事后还要说几句那男人怎么怎么的坏话。弄得季实哭笑不得,以为媒婆都是人前说好话,人后就数落。
郑母不肯让季实去陵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亲自看着她这个儿媳妇。
她以为郑禹很忙,是天天加班的那种工作狂,才会被领导青睐,扶摇直上。
崔瀛把原话说了一遍,季实笑了下:“哟,我跟我爸妈也是那么说的。”
“那这么算起来,我们是心有灵犀?”
“去你的。”季实啐了他一口,但心还是忍不住的悸动了下。
大概是把敞亮话说了,季实心里轻松了不少。
又大概是情绪过于亢奋,这一晚又没睡着。
睡不着,就想跟人聊聊天打发时间。
在她翻通讯簿的时候,郑禹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季实看着跳动的人名,没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郑母回去后跟他说了什么。
她没拿手机,任由手机铃声那么响着,只拿车钥匙就出门了。
开着车在街道上乱逛。
小镇没有夜生活,很多店铺都关闭了,就留了几家夜宵店,要不就是KTV那种地方。
季实再也不敢去KTV,把车停靠在河岸边吹风。
晚上的气温低,只吹了一会儿就打喷嚏。
经过宵夜店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买了一份海鲜粥,开到鸿桥路。
笃笃笃,她有耐心的敲门。
过了几分钟,门打开。
崔瀛站在门后,一只手扶着门把,一只手抓着毛巾,腰间还是只围着一条浴巾。
季实垂下眼皮,摸了摸鼻子。
崔瀛上下看她一眼:“先进来。”
季实迈步进去,在他关门的时候,呐呐道:“想起来你晚饭应该没吃,路过夜宵店就顺便给你买了一份。”
她把粥放在桌上。
崔瀛看了那边一眼:“怎么不先打电话?”
季实抿了下唇角,不想说原因,瞧了瞧他的那条要掉不掉的浴巾:“你能先去换衣服吗?”
崔瀛嗤了一声,偏不。
他的家,他裸奔都没人管。
“你这算惊喜?”
季实没回答,坐在桌边。
崔瀛把毛巾搭在肩膀,就那么大咧咧的坐下来,打开那碗海鲜粥。
“你有这么好心?”他捏着勺,舀了一勺,又放下去,好像她放毒了似的。
季实有被他气到。
她把勺子抢过来,自己舀了一口吞下,然后再舀一勺,递到他嘴边。
等他张口吃下,才想起来只是她刚才吃过的。
心跳突然就那样加速跳起来。
“你自己吃吧。”她把勺子丢回碗里,让他自己吃去。
崔瀛扯了个笑,自己慢慢吃起来。
海鲜粥里放了蛤蜊,仙贝,瘦肉,都是常见的食材,但口感很好。
男人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优雅。
季实瞅着他,心里想:难道人上了个层次之后,言行举止都会自然变化?
就像郑禹,他也变得贵族化精英化,举手投足都很有气场,可人心也变得冷漠自私……
崔瀛看她出神,敲了下桌子:“你该不是在想谁吧?”
季实瞪了他一眼:“不要你管。”
崔瀛啧了一声,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碗都没收拾就放在那儿了。
他抓起季实,往房间走。
季实突然就紧张起来,手抓着门框,可怜巴巴的瞧着他。
崔瀛邪气的勾起唇角:“你半夜三更的来敲我的门,不就是想做点更有突破的事?”
季实抿紧了唇角。
说真的,她还真没那么想。
就纯粹的,想找个人陪着,让她可以不那么胡思乱想。
可是面对着秀色可餐的男色,要那么坚定也不容易。
她咬了咬下唇:“我没有。”
“没有?”男人突然往前一步。
肌理分明的胸膛大咧咧的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想不看到也难。
季实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他无孔不入的男性气息。
崔瀛也不逗她了,撤回房间,捡起随手扔在床尾的手机,检查信息,又问她:“你手机呢?”
季实靠着门框:“没带。”
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有事。
崔瀛斜她一眼:“郑禹?”
“嗯。他一直打我的电话,不想接。”
“啧,会删除我的联系方式,就是不拉黑他的。你挺会双标。”
“才不是。我跟他还要财物分割。”
站得时间长了,腿酸。季实想找个地方坐下,看中他阳台的那张晒太阳椅子,便进去,穿过他的房间,到阳台坐下。
阳台是密封起来的,将寒风隔绝在外,但抬头就能看到姣好的月色。
崔瀛从手机上方抬头,看她坐在那里晒月亮,微挑了下眉梢。
第30章 她爱
她倒是越来越自在,越来越不把她当外人了。
再次抛掉手机,他走过去,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她。
“是不是说开后,这里的束缚感就没了?”
他的指尖按在她的胸口上。
他刚吃完海鲜粥,嘴里还残留着海鲜的鲜腥。
正面对着那样一张俊脸,季实吞了口唾沫,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偷腥的猫。
她现在是猫吗?
轻轻的舔了下嘴唇,突然直起腰身,抱住他的脖子,将唇贴了上去。
确如他所说的,说开之后,没有了心理枷锁,做起这种事情来心安理得。
不用想谁负了谁。
磨蹭了很久,崔瀛将她抱到床上,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突然,季实打了个喷嚏。
“……”被打扰的崔瀛顿了顿,但还是继续。
在她的唇角亲了亲,蹭着她,意犹未尽。
但这个喷嚏,季实连着打了三个,喷了他一脸口水。
再有情趣,这时候也消失殆尽。
崔瀛擦了把脸,摸摸季实的额头,有点热,但不确定是她病了,还是因为晴欲。
季实觉得抱歉,揪着被角小小声道:“可能之前吹风,有点着凉了。”
崔瀛看她一眼,随手抓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下床去了。
季实以为他生气了。
可生气也没办法啊,感冒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从椅子上发展到床上了。
穿衣服下地,房门又打开,崔瀛站在门口,一手端着水杯,皱眉瞧着她:“你起来干什么?”
季实闷闷的:“回家,不麻烦你了。”
崔瀛沉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坐在床上。
“我还没有那么急。”
将热水塞她手里,塞在她嘴里一粒胶囊:“喝水吞下去。”
季实乖乖的,喉咙一滑,把药吃了。
崔瀛给了她第二粒,让她自己吃。
亲眼看着她吃完药,喝完水,他拿回水杯放一边床头柜,然后拎起被子跟她睡一个窝。
季实脑袋蹭了蹭他:“真的没生气?”
“我没那么小气。”男人哼唧了一声,“又不是没有下一次。”
季实锤了他一下。
但就这么窝在他怀里,暖暖的,听着他的心跳,挺舒服的。
大概是药效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崔瀛揉揉她的头发,看她圆圆的脸老老实实的,就想捏一把欺负。
但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将她安放下去,臂弯圈着她睡。
她像猫似的缩在他怀里,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胸口,那双冷冰冰的脚自主寻找暖和地儿,塞他的腿间。
崔瀛:“……”
无奈的苦笑一下。
这一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季实才醒来。
她抬头看时间,这一微小的举动惊醒崔瀛。
“怎么了?”他揉揉她的头发,见她睡醒后红彤彤的脸,摸摸额头。
看样子是退烧了。
辛苦伺候她一晚上,男人索取报酬。
正好大家都穿得挺少的。
季实出了一身汗,在闷热中模糊道:“我得回家了……”
“嗯?”崔瀛抚着她,惹得她痒,在去留之间天人交战。
“不留下来吗?”声声蛊惑,像是送到猫儿嘴里的鱼。
季实最终还是理智战胜晴欲。
她坐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不行,我爸妈还在家呢。”
父母难得来一趟,她又说要退婚。老两口即使站在她这边,但丢下这重磅炸蛋,他们还要消化一下。如果她一夜未归,以后就有得说了。
崔瀛遗憾的吐了口气,放她走。
季实走到门口,看他郁闷难解的模样,大发善心的亲了他一下:“拜……”
崔瀛觉得,这女人越来越上道了。
在她彻底走出那道门前,他抱着她又亲吻了一会儿,摸摸她的眼睛,眼神深邃,语气也严肃认真:“季实,你不对劲。”
女德姑娘变得堕落,虽然他满意她的改变,但这不像是她。
季实笑了下:“怎么不对劲了?”
指尖沿着她的眼角眉梢滑动,他的目光一寸寸的凉下来。
“还是伤心?”
“崔律师,你爱过一个人吗?”
那种掏心掏肺,为那个人付出情感,时间,金钱……几乎一切的去爱一个人。
悄悄回到家。
因为季实出门得晚,回来的早,季氏夫妻丝毫不知道季实出去过。
季实回到房间,看到桌上的手机。
不知道郑禹打了多少个电话,反正现在没电,已经关机了。
她将手机拿去充电,洗漱一番后,顺便做早餐。
季氏夫妻已经起床,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季实,愣了下。
“爸妈,早上好。”她打招呼。
季妈妈瞧着她眼皮底下的黑眼圈,心疼道:“没睡好吗?”
季实笑笑:“没关系的,反正一会儿店里能睡觉。”
“对了,你们今天就走吗?”
“嗯,老家的菜地还要浇水呢,离不了人。”
季实点点头:“好,一会儿我送你们去车站。”
“不用,我们自己可以坐公交车去。你忙你的。”
“你们难得来一次,我哪能这样不管你们。”
推拉了一番,还是由季实送二老去车站。
回到店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转运了,又来了新老板来谈店铺转让的事儿。
这次很顺利,竟然谈妥了。
季实跟人预约时间签转让合同,想了想,还是要劳烦一下崔瀛。
给他打电话,但没有人接,应该在忙吧。
过了会儿,崔瀛的电话打过来,意兴阑珊:“你总这么挠我一下就跑,次数多了就没意思了。”
季实明白他在说什么,虽不是面对面,但还是红了脸。
“……我刚才,送我爸妈去了车站。”
“……”
电话停顿了几秒钟,男人的声音才传过来:“我现在在家。”
季实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门口。
“中午想吃什么?”她问。
崔瀛毫不犹豫的回答:“你。”
这下换季实无语,脸更红了。
“正经点,我很会做菜的。”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笑声,他点了几道菜,都是很家常的。
季实关店门,开车去超市。
一个多小时之后,出现在鸿桥路。
这次不用她敲门,门自动开了。
季实略微惊讶,换鞋的时候顺口道:“你该不是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吧?”
第31章 她定义
崔瀛关上门,直接抱起她,将她顶在门上。
“我聪明,听出来你的脚步声。”
自卖自夸。
季实轻哼了一声,不知他的真假,但对他这态度有点满意。
做饭,酒足饭饱。
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季实随口道:“你们律师不是很忙的吗?你在融城挺久了。”
崔瀛浅口喝着茶水,指尖在白瓷杯上缓缓滑动,浅浅的斜她一眼:“赶我?”
“我哪敢赶你这个大律师。”
不过季实问这个问题,其实有想到别的方面。
抿着唇角,指甲轻轻的刮水杯,犹豫了两秒还是说了出来。
“有个好消息……我的店盘出去了。”她表达了一下意思,想请他把转让合同拟定了。
崔瀛盯着她不说话。
季实摸了摸脸:“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忽然古怪的笑:“原来不是赶人,是舍不得。”
她的店转手,就该离开融城了。
而他还留在融城。
季实皱了皱眉毛,她有表达这个意思吗?
崔瀛笑得得意,手指轻轻的弹了下:“帮你写合同没问题,但你要知道,我不喜欢被白,嫖的。”
季实的脸颊又开始红。
这个人怎么……
“行,你开个价。我只要我的合同不会出任何问题。”
崔瀛勾着唇角笑,忽然一把将她拉扯到怀里,咬了口她的唇瓣,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这个意思,懂吗?
季实以前不懂,现在被他磨得都快成大师了。
眼睫微垂,她说了一句让他思索良久的话。
她说:“崔律,男女之间的事,我觉得应该是你情我愿,不带利益,不做交换。”
“请你拟定合同,是我跟你之间的正常合作。你尽管放心,我会按照正常市价支付律师费。”
很正经严肃的一段话。
崔瀛听完,扯了下唇角,玩味的抚着杯子,喝了口水。
“……听起来像是,完事后你想离开就抽身离开。不拖欠……有点渣呢。”
季实猛然抬头,他是怎么翻译出来另外一层意思的?
可是,好像又觉得没问题。
他们之间,并非情侣,也不是P友吧?
季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最好的,就是现在就结束这种暧昧关系。反正他们还未真正开始。
以她的性格,她是玩不起这种游戏的。
她的人生轨迹,就应该是恋爱,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可是,思想上又有些跃跃欲试。
尝过刺激的兴奋感,很难再回到原来的轨迹里了。
尤其,对手又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不可否认,跟他的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缓解了她的抑郁感,至少不会整天想着,如果郑禹再纠缠不放该怎么办。
也不会在深夜流泪,回想过去的种种。
至少,她现在不排斥这种关系。
“崔瀛,我认可我们现在的这种状态。至于以后,我们之间有任何一方觉得腻味想抽身的时候,也不用觉得谁欠了谁,纠缠不清。”
“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会来到我身边,也可以拒绝,我不会有任何的抱怨,也不会把期待放在你的身上。换过来,对你的个人需求,我也是一样。”
或许上一段感情给了她成长,季实有点明白哪些P友存在的意义了。
不用付出感情的情感状态,也许是最好的。
不付出,就不会伤。
不会伤,就不会痛。
就不会不开心。
崔瀛望着她:“想清楚了?”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询问,而是在正式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季实点头:“嗯。”
这一天,他们反而什么都没做,看完了电影。
季实留下来,给他做了顿晚餐,晚上再一起去冰雪世界滑冰。
之后,季实跟着他回到鸿桥路,住在他家里。
两个人渐入状态,季实眼眸朦胧,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刻。
很奇怪的改变,连她自己都无法想明白。
她跟郑禹好了五年,马上就要结婚,可两个人也就止步于同床共枕,没有更进一步。
可是对着这个男人,她也就最近才跟他熟悉起来。
其实她根本不了解他。
却在做情侣做的亲密事情。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与郑禹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还年轻,懵懵懂懂,单纯又老实,对于性这件事,都以为是神圣的。
其实应该是神圣的,如果没有经历过背叛的话……
季实此刻分不清是报复,还是自己想改变。
崔瀛汗涔涔的,突然咬了她一口。
季实吃痛,委屈的看他。
“在想什么?”男人不喜欢不专心。
季实总不能回答,她在对自己的大胆行为做分析研究吧?
但男人似乎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坐起身,从床头柜掏了根烟点燃。
季实默了默:“对不起……”
“算了,你还没准备好。”
崔瀛是什么人?
大律师,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也应对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于这样小地方的实诚姑娘,一眼即明白。
她心理上在做出改变,可身体比心理更诚实。
季实默认了。
“如果你觉得没意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如果他不想跟她继续了,可以直接点表达出来。
崔瀛看她一眼,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
季实看他的笑容,好像大妖魔盯着天上的仙女,要将仙女拖入地狱去。
呸,她也太看得起自己,自比仙女。
可是,女人自比仙女,也没什么问题吧?
红楼梦还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季实伸出手,盖住他的脸:“你别这么对着我笑。”
崔瀛抓住她的手拨开,对着她吞云吐雾,就跟妖怪出洞似的,对着猎物道:“我的耐心很好。”
大律师,最喜欢磨大案子。
季实又一次不知如何回答,正当她苦想回应时,手机响了。
是崔瀛的手机在响。
季实朝着放手机的床头柜看过去,看到崔瀛看完来电显示,夹着烟起床,握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应该是重要客户吧。
他那官司似乎挺麻烦的。
季实等得睡着了。
一觉睡醒,发现身侧的位置早就凉了。那一侧的被子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状态,蓬松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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