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舟—— by一湖深
一湖深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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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实看了眼,好笑的看他:“你一个有钱人,喝这个?”
柠檬味的盐汽水,她的喜饼店招待客人,都不用这种两块五一瓶的。
崔瀛看她一眼,跟着盘腿在地板上坐下,他低眸看了眼手里的瓶子,笑道:“小时候这东西可是奢侈品,只有考了好成绩才有的喝。”
季实忽然想起来,郑禹有一次说过他们小时候。
他说:别看现在崔瀛人模狗样的,穿手工西装,开大G,以前他们家比我家穷。那小子就拼命读书,然后,他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好孩子。因为他,我小时候没少挨骂。
季实抿了抿嘴唇,笑了下:“是,我小时候也很难喝到。”
也不知道触发了哪个点,相视一笑,碰了下瓶子一起喝。
季实偏头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嗯?”
“为什么,我要那么做……找个情人?”
崔瀛将乱爬的小猫揪过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像是掌上明珠那样的盘着。
“如果你坚持要退婚,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你可以找到宋晓央,当面跟她说你跟郑禹的关系。你也可以对郑禹的母亲说,你跟郑禹的感情破裂。”
“可你没有,这就说明,你心里还有犹豫。行长太太的位置,还是很诱人的,是不是?”
哪怕季实一辈子不去陵江城,只在融城生活,那么她依然是别人眼里的行长太太。整条街的小媳妇们都会羡慕她。
以后她的孩子,可以享受到别家孩子享受不到的资源,是生来就带金汤匙的娃。
不管是为妻还是为母,她都算得上人生赢家。
季实不能否认,行长太太这个头衔有多光鲜。
当初郑禹只是在银行工作,就有那么多街坊邻居们羡慕,别的不说,单鲁一鸣的羡慕,就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她与黄程程相处时,都能感觉到黄程程对她的讨好。
黄程程一开始给她发那段视频,并不是要她跟郑禹分手,而是要她看住自己的男人,不能让金饭票跑了。
季实凉淡的扯了下唇角:“所以,你也以为我只是在争风吃醋,用退婚逼郑禹二选一吗?”
第17章 她要
“宋晓央……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季实看着远方,眼睛里露出的是无奈与讽刺的苍凉感。
崔瀛微微皱眉。
季实深吸口气:“我没有找那个女人,是因为郑禹已经背叛了我,我再去闹她,有什么意义?她要,她就拿去。”
“至于郑阿姨……她现在伤了腿,本身又有高血压。如果把她气出个好歹,我怎么办?她那么照顾我,我不能恩将仇报吧?”
这是她跟郑禹的纠葛,退婚的事儿,应该是郑禹跟他妈开口。
崔瀛一笑:“瞧,好姑娘的道德感来了。”
他低头撸猫。
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那笔挺的鼻梁跟山峰似的,阳光落在他的鼻尖,像是雪峰山的日出。
美,又那么的冷漠。
他的每一根细细的汗毛,都在嘲笑她的天真跟老实,又那么的不屑一顾。
季实生气的抿起唇角:“崔律师——”
“劝你放弃退婚吧,跟他就这么耗下去。没准他很快升职,就来娶你了。”
季实气得想揍他一顿,一时脑热,就真的去揍他了。
咚的一声,声音有点大。
她用盐汽水瓶子打的,里面的汽水都冒泡了。
季实打完之后才懵了,无措的看了下手里的瓶子:“我……是你先气我的!”
心里在想:完了,崔瀛这么坏心眼的人,不得告她,赔死她?
崔瀛被打疼当然恼火,除了他妈,还没有谁对他动手过。
他没想到一个老实姑娘竟然会动手打人。
男人冷笑:“你也是这么对郑禹动手的?”
季实捏紧了手指。
她从来没有跟郑禹动手过,连吵架都没吵几句,他就低头认错来哄她了。
“去做饭去,饿了。”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季实乖乖去做饭。
等季实走后,崔瀛抻直了腿,手掌按在膝盖揉了揉。
季实不知道崔瀛来了几天,冰箱里的东西没几样,冷锅冷灶的,就跟他在陵江城的公寓差不多。
不过这里的锅子已经用过,看样子还是用了多年的,铸铁锅都已经用成不粘锅了,非常好用。
她做了番茄鸡蛋面,实在是冰箱里的物资过于匮乏,只能这样。
崔瀛洗了手过来,看到那一碗面,微微挑了下眉梢,二话没说,坐下来吃饭。
季实吃了会儿,想到一个问题。
他明明不做饭,那冰箱里还准备这点儿东西干嘛?还有油盐酱醋,总不见得是家政公司放在这儿的吧?
但她没必要执着于他的这点儿小事,反正跟她无关。
崔瀛吃东西快,吃完后就进房间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实接下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听他卖关子只会让自己生气,就打算回店里去。
她敲房门,去跟他打招呼。
门没关严实,她一敲,门往后退,赫然看到崔瀛在里面脱衣服。上下装脱完,只剩一条包裹着重要部位的子掸牌。
季实倒抽了口气,连忙抓着门把重新关上。
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画面已经印着脑子里。
顶着火辣辣的一张脸,她真想抽自己两下,怎么总会出现这种尴尬事情。
还有,他没事换什么衣服!
她在门口告辞:“崔律,我要——”
话说一半,门开了,崔瀛只穿了一条休闲裤出现,上身依然是光溜溜的。
那白皙的胸膛下,结实的腹肌线条清晰,让人看了会嘶哈嘶哈。
崔瀛没在乎她那张火烧似的脸,手掌抵着门框,脑袋垂下。
季实被他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回退,却被他抓住手腕,强迫她按他的头顶。
“我头疼,你打的。”
第85章 他粉色
“……”季实很无语。
她不是傻子,那一下能有多厉害?
不过……
季实抽回手,淡声道:“崔律,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不想做你想让我干的事儿。你总穿成这样,会给我带来困扰。”
说着,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崔瀛带着闷笑的声音:“这是我家,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季小姐你自己误会了什么?还是你潜意识的想做些什么?”
季实脚步一顿。
确实,每次都是在他的家,要么就是他的车里。
说都说不清楚了。
她也懒得跟他辩解,反正说不过他。
说不过,就走,本来她就是来告辞的。
季实埋头,快步跑了出去。
崔瀛瞧着那扇关上的门,低低的笑。
崔家所在的这片小区比较偏,无论是公交还是地铁站都有好长一段距离。
就连打滴滴,最近的接单司机开过来都要等十来分钟。
就算是自己家老宅,回来看看就行了。季实不知道崔瀛那么有钱,干嘛要住在这么不方便的地方,不去住酒店。
她蹲在马路边上等车过来。
没什么事干,就揪了两根狗尾巴草,尾端打成圈儿,做了个小小的二胡拉着玩儿。
车子经过,她以为是小区其他居民没在意,车上的人却道:“上车。”
季实一抬头,看到崔瀛穿着粉色的卫衣,一派休闲舒适的模样。
然而,对于总是穿西装,精英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季实对他的这一身打扮很是不习惯。
尤其,他穿着的还是粉色衣服。
她几乎没见过男人身上带有粉色元素的。她给郑宇买衣服,也从来不买带粉色的。
上车后,季实就这么偏着脑袋,呆愣的将男人看了又看。
而崔瀛也大大方方的接受她的目光洗礼。
过了很久,季实终于忍不住,问道:“崔律,这件衣服……你的女朋友给你买的吗?”
崔瀛没回答,反而问:“你经常给郑禹买衣服?”
他忽然想起了,季实列出来的那份长长的清单,领带鞋子袜子,几乎包办了所有。
唇角讥诮的勾了下。
季实不想提到郑禹这个人,可既然提起了,难免心里赌气。
这些年,她几乎就像是个老妈子,照顾他所有。
要他还那近二十九万,不是舍不得那些辛苦钱,而是这段看起来甜蜜的感情随着被背叛,已经撕毁。
收回那笔钱,对她而言意味着收回属于她的那份破碎的感情,再也修复不了,只是捡回属于她的情感碎片。
大概是想什么来什么,手机响了。
季实看到来电显示,第一时间就想挂断。
电话是郑禹打来了,她没接,可他转而发了微信。
说感谢她照顾他母亲,又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接他母亲出院,让她再代劳一下。
季实看完信息,一点表情都没有。
崔瀛也没问什么,车子在一家大型商场地下室停下。
他是来采购日常用品的。
季实被他诓来了,只得跟着他一起进去。
买菜,买碗碟,还买了盆栽。
季实不禁好奇,他到底打算在融城留多久?
正想问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崔瀛?你是崔瀛吧?”
第19章 他嘴懒
两人一起抬头看过去,之前面前站了一个穿黑白格子开衫的女人,推着购物车,车里装着奶粉等婴儿用品。
季实不认得这个女人,崔瀛似乎也不认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你是……?”
女人笑了下:“都说崔瀛做了大律师,这就不记得我们了啊?我是王萍萍,初中还跟你同桌过一段时间。”
崔瀛只是轻轻的牵扯了下唇角,没有过多的表示,更没有表现出想叙旧情的意思。
但女人显然不这么想。
她瞅了眼季实,笑道:“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季实想否认,可人家问的不是她,看向崔瀛,他只是单手搭在购物车的扶手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
季实心里Emmm……这调调是怎么做成大律师的,不怕被人打死吗?
女人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就推着自己的购物车走了。
季实这才回头对着崔瀛道:“你干嘛不回她的话?”
崔瀛长臂一伸,从货架高处拿了一提纸巾顺手丢入购物测,声线冷淡:“我的交友原则,就是减少无效社交。对于无关紧要的人,表现出我的抗拒,可以有效节约大家的时间。”
季实慢慢咀嚼着他的话。
无效社交?
她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她可以理解律师很忙,并且大家有个习惯,身边如果有律师,或者医生朋友,遇到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样的朋友。但对于朋友本身来说,却是困扰,让人烦。
“……可是,你应该否认的。”季实嘟囔了一句。他不想搭理人家,何必扯上她。
崔瀛凉淡的眸光看过来:“你很在意?”
“嗯?”这是在意不在意的问题吗?
“她对我不重要,对你也不重要。那么回不回答,有关系吗?”
季实无语极了。“难怪你没有女朋友。”
谁做他的女朋友,都会无语死的吧。太难伺候,嘴还懒。
一个律师,怎么会嘴懒呢?难道是工作中说得太多了?
崔瀛送她回店里,然后就离开了。
自此,好几天两人都没见过面。
季实还是会去医院照顾一下郑母,但基本都是挑她睡觉的时候才去。
不想被她问东问西,也不好气生病的老人,就只能自己憋着。
这一天,郑禹终于从陵江城回来了。
在郑母面前,他表现的特别好,送个金镯子讨老人开心,又当着郑母的面送季实一只名牌包。
聊了会儿,郑母睡下了,季实当即变脸,走了出去。
郑禹追出来。
季实将包还给他,冷声道:“我不是大城市的姑娘,包治不了百病。对我来说,你还不如把钱还给我,再把那套房子分了,咱们好聚好散,别闹出笑话就行。”
郑禹捏了捏手里的包,低头叹气了一声:“小实,你觉得我们能退婚吗?”
“先不说我们爸妈能不能接受咱们分手的事,我妈她开婚姻介绍所,你做喜饼店。呵呵,我们俩这一分,你想过后果吗?”
郑禹说完,抬手摸了摸季实的发顶,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姑娘似的。
第20章 她认
季实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
不知不觉间,她跟郑家已经结成了利益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难怪郑禹不怕她翻脸。
季实深深的吸口气,闭眼消化这口恶心气,握紧了拳头。
但郑禹肆无忌惮,上来握住她的手又哄:“小实,相信我说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你等我,嗯?”
他低头,视线跟季实齐平,像过去无数次哄她那样,放低了身段,用将来做承诺。
季实牵扯了下唇角:“好,那你说,你要我怎么相信?就凭你这句话吗?”
“我倒是有个主意。阿姨劝我们结婚很久了,她昨天还在说,希望尽早抱孙子。要不然,我们下个月就领证办酒?”
“正好我这段时间挣了点钱。阿姨也说帮你存了不少老婆本,办酒席够了。我们办得隆重一点,到时候你把陵江的同事也请过来,最主要的是领导……你在他们面前多露脸,他们也就记得你了。”
季实说完,悄悄的观察郑禹的表情。
她知道这不可能,就以退为进。
郑禹果然变了脸色,显得为难。
“小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跟那个女人亲近了一些,你至于吗?你在店里那么多男顾客,我说过什么了?”
看到季实沉下了脸,他又来软的,轻轻捏了下她的小手:“小实,我还没在总行站稳脚跟。如果现在就结婚,领导们会认为我没有事业心,要是休个陪产假什么的,我……”
他话说了一半,被来人的脚步声打断了。
崔瀛拎着一个果篮,不紧不慢的踱步过来,看到走廊站着的两人,微挑了下眉梢:“怎么,里面不方便牵手手?”
说着,透过玻璃往里看了眼。
季实飞快的甩开了郑禹的手,脸有些红,淡声道:“店里还有事,我要走了。”
但郑禹没让,拉着她的手亲密道:“高中班长说要聚会,你跟我一块儿去吧,他们你都见过。”
郑禹所在的那个班级氛围好,小镇的人情味也浓,郑禹跟季实订婚的时候,当年的班干部到场,连教过的老师都请来了。
季实想到订婚那次。
当时好多人祝福啊,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张了张嘴唇,郑禹却打断她,对着崔瀛道:“你也很长时间没回来了。班长她们就是听说你在融城,才说要聚会的。你接到通知了吧?”
季实莫名的想到崔瀛的那句名言:无效社交。
不知道班级聚会,算不算?
“有时间的话。”崔瀛将果篮送到郑禹的手里,“给阿姨的,她在睡觉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他朝着季实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就往回走了。
季实好羡慕他的洒脱,想不理就不理。
果然,有资本的人可以做任何事,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更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
到班级聚会那天,季实还是避无可避的,被郑禹强行拉来了。
订的农家乐,主人搭了长形凉棚,半开放的就餐环境很好,可惜这天下了雨,湿哒哒的,阴冷。
季实淋湿了衣服,借房间去烘干。
她穿着浴袍坐在窗台,看楼下那些人在凉棚里嬉闹。
那些人很开心,尤其郑禹,成了中心人物,季实不用在现场也能想象众星捧月的他会说些什么。
那夸张的肢体动作,季实如今看,怎么看就怎么讨厌。
第21章 她亲
收回目光,她走回床边,拿着手机在某呼上提问:如何提前离开不想参加的聚会?
其实答案很简单,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但人就是古怪的生物,想从别人那里找点经验,或者说……认同感。
不一会儿,下面就给出了很多意见,有的甚至反问,不想参加一开始就别去,让别人扫兴是不礼貌的行为,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季实扯了下唇角,有道理。
她在下方回复:如果是被人强迫,必须去的呢?
杠精上线:怎么强迫,拿刀子逼着你去了?
季实想了想,确实没有。郑禹只是故意在他妈面前提起同学聚会,说想顺便邀请同学来参加婚礼。那会儿,季实想提退婚都来不及,话全让郑禹说了。
她就是嘴巴吃亏。
咬着唇角,季实索性将烦恼都发出来,看看万能的网友有什么见解。当然,她隐匿了一些情节,免得被人认出来。
打发时间,反正她不想下楼去。
门敲了两声,她以为是郑禹敲门,提起嗓子道:“衣服没干呢!”
笃笃的敲门声有节奏的持续,很有耐心。
季实不得不去开门:“你没听到——”
不耐烦的质问在看到门口的人时,吞回了肚子里。
“干嘛?”她的语气很不爽。
崔瀛只是斜倚着门框瞧她,那眼神季实看懂了。
——瞧,我没说错,你舍不得。
轻蔑,讽刺。
季实抿了下唇角,严肃道:“不是我想来的。”
崔瀛习惯性的单扯了下一侧眉梢,质疑的意味更重了。
季实的脑中闪过一句话,忽地伸手将男人拉扯进房间,关门,钩住男人的脖子,踮脚送上自己的唇,动作一气呵成。
时间在如擂鼓的心跳中一秒两秒的过去。
季实只默数到三就松开了。
她低头,默不作声。
崔瀛瞧了瞧她,唇角微勾,摸摸她的脑袋:“表现不错,下次再进步。”
然后不紧不慢的拢了拢她散开的浴袍。
那模样,像极了对着雏菊的老瓢虫。
崔瀛走了,季实的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她的脑袋装得东西少,被琐碎事填满,这会儿却像是被抽空了,一片白。
过了很久,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句话:如果我也绿了他,会不会被人骂不守女德?
这是她不久之前,发在那话题下的。
她摸了摸嘴唇,还未清理自己的情绪,手机就响了。
接电话,郑禹催她快点下楼,要开吃了。
“……快点,让那么多人等着就不好了。”
季实一听这,情绪就恶劣,刚才还有罪恶感,现在无了。
崔瀛比她先下去,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到她过来,投过来懒懒的一瞥。
季实别过头。郑禹递过来热牛奶给她喝:“你身上不方便,喝热的,免得肚子疼。”
“欸哟,你们两个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这么甜蜜呢?”同学甲笑着调侃,“还是你们这一对好。小季,郑禹是好男人,你可要抓牢,别让人拐跑了啊。”
“是啊,都做到总行去了,还是中层管理,以后前途无量,是我们的小镇之光啊!”
季实咧咧嘴唇,笑得勉强又敷衍。
“鸡翅烤好了?我啃个鸡翅吧。”她端着盘子走到角落,不想多废话。
看着那对金黄色鸡翅,季实全无胃口。
是啊,她没有抓牢那个男人。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足够牢靠了。
为什么她会执着于那二十九万?
第22章 她突破
她跟郑禹认识的时候,他是个小职员,按部就班的工作。
那时候相处倒也自在,各自有着工作,想象美好的未来。
她给他买东西,除了他自己的以外,还有别的。
老实人在职场上容易吃亏,那会儿的郑禹木讷不会做人。犯了错,扣奖金,压业绩,没有那些脑子活络的同事干得好。
有一阵子,他甚至想辞职转行。
季实劝他,给他报MBI,让他去练交际。他的领导二婚,搬新家,生三胎,哪回不是她维持关系?
可以说,郑禹的升迁路上,是她给了他飞翔的翅膀。
她的付出,又岂止是五年的青春,钱财可以衡量?
可现实又是,不是她叫屈就可以的。
“鸡翅不好吃吗?”郑禹过来,体贴的把玉米茄子给她吃,把拆得零碎得鸡翅拿过去,自己尝了一口,“唔,有点咸了,你吃得淡。一会儿我重新给你烤一份。”
“哟,才一个转身不见,又黏上了。”同学乙笑着打趣,“你们俩现在异地可怎么办哟。”
话音落下,另一个同学接上:“让小季开分店啊。小季,你在陵江也开一家西饼店,这不就可以看着郑禹了?”
季实瞧着郑禹似笑非笑:“这主意不错,你觉得呢?”
“呵呵……”郑禹笑了笑,“开店哪有那么容易。陵江的租金高得吓人,而且那地方国际化,喜饼这种传统东西不好卖。”
季实这时候莫名的看了眼崔瀛。
他什么表示都没有,握着手机大概是在玩游戏。
季实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一看:我家电视机坏了。
她看了看崔瀛,默默的把手机收起来,对郑禹道:“供货商有事找,我先走了。”
郑禹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还在老同学面前将她送上了滴滴车。
滴滴车开出农家乐很长一段距离,季实叫停车,按全款给了司机,然后下车。
不一会儿,崔瀛的车子开过来。
季实上车,系好安全带。
崔瀛看了她一眼,一脚油门轰到底。
季实没问他怎么出来的,反正他是律师,歪理十八条。 他们没去商场买电视机,车子直接到崔瀛的老家楼下。 上楼,开门,拥吻在一起。
双双跌入床铺时,季实及时的清醒了过来。她推开崔瀛,坐起身,什么话也不说。
男人躺着,慵懒的笑,问她:“什么感觉?”
几秒的沉默,季实老实回答:“刺激。”
她有点感觉到郑禹的那个状态了。
可他们又是不同的。
郑禹有往上攀爬的意向,而她纯粹是情绪上的发泄。
但真要做了,谁也比不上谁更高尚,谁又更无耻。
季实扒了扒头发,自己想清楚了。她转头对着男人道:“我想结束这边的生意,去陵江。”
崔瀛毫不意外,只说了两个字:“支持。”
郑母出院的那天,季实说了这个打算。
郑母反对:“小季啊,你去陵江,可就没有人照顾你了。你那生意,没有熟人介绍不好做的。你在融城,阿姨怎么都能关照你。”
季实是想尽快跟郑家做分割,不想再这么利益纠缠下去。哪怕她去陵江重新开始会很辛苦,或许会把她这几年的积蓄都赔了,她也想这么干。
“阿姨,我已经决定好了。”态度坚决。
郑母还是反对,如果季实走了,他们老两口谁来照顾?
第35章 他仙
季实不再老实的权衡各方需求,她只想解决个人需求。
之所以考虑陵江,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主要是倒逼郑禹。
她是不会出现在那什么宋晓央面前的,但郑禹肯定急。
要是不想被人知道,他最好是识相的答应退婚。
说干就干,没多久,季实就将“转让旺铺”的牌子挂了出去。在店里已经下了订金的,能退就退,退不了的,就提前给人办好,到时候再把货送出去就行。
小助理舍不得,泪眼汪汪的问:“姐,咱们这店做得好好的,很多老熟人呢,卖出去多可惜啊。”
“我知道你想去陵江城跟禹哥在一起,咱们可以做分店啊。我做分店的店长。”
郑母也得知消息,顾不上腿伤,拄着拐就来了。
她眼睛毒,猜到了什么,在季实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到最后,又是行长太太那一套。
“……我做媒人这么多年了,最清楚不过,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人家。男人有本事,比什么都强。”
季实看着郑母那双精明的眼,忽然就笑了。
老太太做媒婆那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
男人有钱就变坏,在这小镇上几乎是定理。
郑禹是她的亲儿子,他有什么变化,她能看不出来么?
郑母见她态度坚决,问道:“这事儿,你跟阿禹商量好了吗?”
季实笑了笑:“他人在陵江,阿姨,你总不希望我们分了吧?”
酒吧,崔瀛瞧着喝酒的季实,笑得散漫。
“干一杯?”他递杯过来。
季实看他一眼,跟他碰了下,喝完酒。
做喜事行业的,不会喝酒就做不成生意。她的酒量还算不错。
但酒量这个东西,跟情绪有关。
季实今晚两杯倒。
男人瞧着趴在桌上说胡话的女人,也不扶她起来,就那么单拎着酒杯,慢吞吞的喝。
季实忽然抬起头,怔怔的对着光影里的男人。
交错的红绿灯光印在他的脸上,周围一片嘈杂,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像雪山来的神使,睥睨人间。
季实抬起手,隔空做了个摸他脸的动作:“活神仙,你长得真好看。” 她痴痴的笑,像是占了神仙的便宜。
崔瀛搁下酒杯,手肘支在膝盖上,凑近她:“怎么个好看?”
神仙的脸骤然放大,季实脑袋往后仰,差点摔下沙发,被崔瀛一把搂住。季实顺势抱着他的脖子,脑袋在他脖子间蹭了蹭,笑嘻嘻的:“神仙,你能不能让我快活起来?”
她不快乐,一点儿都不。
崔瀛睨着她:“你确定?”
“嗯,确定,以及一定肯定。”季实醉醺醺的点头,双眼迷茫,还冲着他傻笑。
“好,满足你。”
他将她抱了起来。
酒吧上面就是酒店。
时间地点人物,事情契机,都有那么点天时地利人和。
进房,抱着纠缠在一起,衣服落了一地。
季实感受着全然陌生的世界,酥酥麻麻的疼,又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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