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有毒、灵气有毒……
如果不想自寻死路，千万不要吸收这些灵气。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青衣青年目不斜视，完全不关心她的状况，直接收起了飞舟，带她走进路边的无人书肆：“新人池秀，十二岁，炼气十一层，引路人是执法者厉浪。”
书肆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蓝皮书。
然而，当?青衣青年话音落下?，却有本蓝皮书直接飞了过来，悬停在了池秀的面前，书页自动?翻开，里面出现一行行文字。
厉浪依然面色冷漠，介绍道：“这便是你的身份天书，只要持有它，便可获取仙盟消息，接取仙盟任务，与其他人联系。”
池秀接住蓝皮书：“我不识字。”
厉浪面色漠然，却还是取出一张地图，抛给了她：“蒙学学堂会教你识字，走进路边那间万里?亭，默念想去的地方，便能?抵达目的地。每从万里亭传送一次，将根据距离长短收费，从这里传送到最近的蒙学，需要五块灵石。”
池秀接过地图，面无?表情道：“多谢厉前辈。”
厉浪面色冷漠：“你现在只有一级权限，每月只能?在万仞山分坛停留一刻钟，尽快离开，否则，超过停留时间会遭到处罚。”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池秀也不挽留对方，她不想在这里?耽搁，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周围的灵气浓郁得仿佛是充满诱惑力的毒液。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应该吸收它们。
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她的身体正?在疯狂叫嚣着，它无?比渴望去接纳环绕在周围的灵气。
池秀快速看了一眼地图，发现与林老板给的地图一样。
她将蓝皮书、地图塞进储物袋，又将储物袋用一根绳子系好，使?整只袋子完全处于封闭状态。
如此一来，就算诡异的蓝皮书有什么异常，应该也无法观察到袋子外面的她了。
处理?完蓝皮书，池秀这才快步离开书肆，走进了不远处路边的万里亭。
这间亭子占地不大，塔形小顶铺着琉璃瓦，四根柱子颜色暗红，亭中安置着石桌、石椅。
池秀在心里默念：“万仞山蒙学学堂。”
顿时，一刹那间，万里?亭周围的景象骤变，那座云端城市消失不见了。
池秀出现在了一片幽静的山谷中，山谷内飘荡着淡淡的鲜血味道，偶尔还传来疯狂的嘶吼声?。
池秀却心绪一片平静，连一点?惧意也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相比刚才的空中城市，这座山谷中明?显灵气浓度下?降，只比凡人居住的地方稍微高一些?。
这样的环境让她感觉安心了不少。
她轻松地抬脚向万里亭外走去。
不过，正?要走出去，她忽然回想起厉浪的提醒。
她连忙取出五块遭受过污染的普通灵石，这是她向其?他的坊市客人交换的，一块坊市灵石能换取到两块污染灵石。
她将灵石放到?石桌上，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万里亭。
池秀向前走去。
只见远处山峦叠嶂，林间小道两侧，轻风吹拂着绿树，细碎的阳光铺了一地。
池秀顺着小径穿过一片林子，前方豁然开朗。
只见平坦的地面上，建着一栋栋简陋狭小的石屋，一间石屋挨着一间石屋，它们连窗户也没有，密密麻麻像是阴森的棺材。
而林子出口处，竖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写着一些字。
可惜池秀根本看不懂。
池秀向周围一望，见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便悄然取出会员卡，对准石碑拍了一张图，登陆网络发了一个朋友圈。
我在仙盟蒙学学堂看到的石碑（图）。
顿时，有了坊市的免除文字障碍规则，池秀立刻就看懂了图中石牌上的文字。
一、谷中房屋三年免租，从第四年开始，每年需缴纳十块灵石。
二、修炼时需稳住心神，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需要保持平静。
三?、一旦彻底丧失理智，会被执法者杀死。
四、进入山谷后，只有修炼到?炼气二层，且至少完成一门杂学课，方可离开这里?。
五、入谷前三?年，每日可免费领取一颗饱腹丸，第四年不再免费。
池秀：“……”
果然如同海外之人所说，修仙需要闯过一道难关，只要扛过去了，保住了理?智，才能?继续修炼下?去。
她刚才嗅到的鲜血味，听到?的疯狂嘶吼声?，想来正?是因为如此。
这里的确是一个埋葬了无数性命的大棺材。
不过，由于池秀没有解除无情状态，她始终心绪一片平静，连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
读完石碑文字，池秀正?打算关闭网络，忽然发现，朋友圈才刚发出去，就有好友发出了评论。
“你已经正式混进了仙盟？恭喜，感觉这几条规则有蹊跷，难道仙盟也是一个怪异？”
“修仙果然死路一条，九成的人都会倒在第一关，幸亏咱们有林老板。哎不对，我连仙骨都没有，就算我想修仙，林老板也爱莫能助。”
“这就是仙盟吗？好奇，能?不能?再发几张图？”
池秀内心一片冷漠。
她一方面觉得丝毫没有回复的必要，一方面又觉得，或许他们对自己仍有利用价值，起码应该回复一句话。
“应该不是怪异，以?后有空再说，我才刚来仙盟，不太清楚情况。”
池秀草草回复了一句，便冷漠地关闭网络，继续向前走去。
第一排石屋都住了人，现下基本都是屋门紧闭。
池秀平静地继续前行，一直走到?第二排石屋，才终于找到一间闲置石屋。
池秀漠然向隔壁石屋看了一眼，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哭嚎声、撞墙声。
池秀脚步不停，走到?石屋前，将挂在门上的“闲置”铁牌取下?，走进屋中，关上了门。
她这才敢解除无?情状态，顿时七情六欲全部涌了上来，整个人都震惊地愣在了那里。
刚才那么冷漠的她未免太欠揍了。
她怎么能?那么想？
池秀连忙登陆网络。
她发现，好友们并未察觉她的异常，反而还劝她先忙自己的事，不用分心应付他们，有需要随时找他们帮忙。
池秀连忙认真回复评论：“多谢各位关心，我一定多拍一些?图，有空就分享给大家。对了，林老板还是不在坊市吗？”
【静静看书】：“林老板前两天出现过了，她还打赏了我喜欢的。据说想找她的话，可以?直接去客栈1000室，但如果没有要紧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林老板为好。”
池秀很是好奇：“什么？”
【静静看书】：“碎叶城禁卫每日小记，你可以?直接在飞信里?搜索，在第十五篇文章里?，现在都还能看到林老板的留言呢。”
池秀当?下便回复：“多谢告知，我这回真的要去忙了，以?后再聊。”
池秀搜索找到?，找到?那一篇文章，进去一瞧，果然看到了林老板的留言。
她点开林老板的号，试着申请添加好友。
她之前启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不太方便进坊市，或许能?用飞信联系林老板，告知她一些仙盟的情况。
虽然说，林老板没有让她做什么，但池秀觉得，自己既然混进了仙盟，就应该报答林老板的恩情，时常向林老板通风报信。
可之前的时候，林老板一直都不在坊市，池秀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池秀等待了一会儿，没等来林老板通过好友申请，便关闭网络，打量着石室内的情况。
只见石室内简陋得可怜，就连桌椅柜子也没有，只有一张冰冷的石床。
池秀不由在心里吐嘈了起来。
这样的住宿环境，仙盟竟然也好意思每年收十块灵石。
她原先贫穷的家里都比这里?强。
可在掌握文字之前，她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住下?去。
池秀叹了一口气，收起会员卡，坐下?来，打开系好的储物袋，取出几块纯净灵石，开始吸收里面的灵气，恢复体内灵力。
不过片刻工夫，几块灵石完全碎成了粉末。
池秀的灵力也全然恢复。
她再次切换成无情状态，将储物袋重新严实系好，起身走出了石屋，向山谷更深处走去。
不多时，她便看到?了一栋鹤立鸡群的建筑，只见那是一间红木搭建而成的学舍，学舍正?门悬挂着一只鎏金牌匾。
这间学舍看起来与周围的石屋格格不入。
池秀直接走进学舍大门，这才看到?了一些?孩童、少年，年纪从七、八岁到十几岁不等。
他们看起来明显精神糟糕，脸上的神情中满是狂躁，眼里?爬满了血丝，仿佛随时都要冲过来打人。
池秀自恃炼气十一层的修为，毫无?回避之意，走向一个距离最近的女孩：“我想学认字，应该往哪边去？”
女孩正在看书院内的告示木牌，她同其?他人一样满脸狂躁，似乎正?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随便。”
池秀正?处在无?情状态，丝毫也不关心他人感受，听到?答案，便直接冷漠地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池秀快速四下?一望，悄然取出会员卡，趁别人不注意，对准告示牌拍了一张图。
池秀走到?一棵树后，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借着坊市的规则，终于看明白了文字内容。
规则一：认真听讲。
规则二：被先生提问，如果学生回答错误，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规则三?：先生不会提问未曾教授的内容，如果提问了，学生可以?拒绝回答。
规则四：通过先生的测验，方可结束一门课程。
规则五：每日授课时间为卯时至申时。
规则六：学舍当?前课程包括蒙学、修行常识、心法、法术、剑术、拳掌、符箓、丹药、种植、养殖、锻造。
池秀：“！！！”
哪怕池秀还没有解除无情状态，这会儿也被一条条规则惊住了。
救命，仙盟竟然利用怪异传授知识！

看完规则, 池秀在学舍内随便选了一间屋子走进去。
只见屋中一个人也没有，池秀试着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顿时，一个五官宛如黑洞的男人出现在最前方的桌子后, 他黑洞般的口中发出?一种诡异得仿佛捂在罩子里的声音：“首次进入学?舍，至少?需选择三门课程, 你选择的课程是？”
池秀只看了黑洞一眼, 便觉得头?部一阵眩晕，连忙将视线向下移, 盯住先生面前的桌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结合自己的情况, 最后选择了蒙学、修行常识、种植三门课。
她以前在家中时, 会经常帮着家里种地。
想来, 她能在已经拥有种地经验的情况下, 学?习得更?快更?好。
“蒙学?，上?课时间，卯时初至辰时末。修行常识，上?课时间, 巳时初至午时末。种植，上?课时间，未时初至申时末。”
选完课后，池秀就被先生宣布了上课时间。
每一门课都要学?习两?个时辰, 每一天, 都要不间断地从卯时初（早上五点），一直学?到申时结束（下午五点）。
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哪怕池秀没有解除无情状态，一直都心如止水, 也下意识想转身逃走了。
然而?，先生没有给她反悔机会?, 直接就开始了一对一讲课。
首先是蒙学?课。
不过，池秀入学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她才认了两?个简单的字，便因为课时规定时间已到，便开始听先生讲第二门课：修行常识。
只见先生如同僵硬的傀儡，站在桌子后一动不动，黑洞般的嘴也一动不动，但却?不断发出?古怪的声音。
“早在数万年前，修仙本是极其容易之事。”
“后来有一天，忽然血月降临，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血光中，自此，这?个世界发生了异变。”
“那一天，这?个世界诞生了无?数邪祟、怪异，亡者?归来，幻想成真。已经死去的修仙者也未能幸免，尸首或墓地直接转变成怪异。”
“而这还只是开始。”
“自那之后仙道?根源遭到扭曲，无?数修仙者在修炼时异化发疯。”
“这?个世界不再属于修仙者。”
“为了适应新的世界，先辈们不得不改进功法，又通过研究怪异，开?辟了新的规则之道。”
“如今，只需要挺过第一关，便能自如收束七情六欲，修到筑基期，更?是能彻底固化道?心，不惧外邪所侵。”
“这?一套新的修行之法，便是出?自仙盟创始人之手，只是，却?为叛徒万剑山做了嫁衣。”
“当今修仙界，一共有两?大修仙势力，分别是仙盟和万剑山。”
“仙盟向来以自由为宗旨，兼容并蓄，无?论是什么身份来历，只要拥有仙骨便可入仙盟。”
“万剑山则不同?，万剑山人人习剑，走人剑合一之路。”
“万剑山先祖原本出身于仙盟，后来却?自甘堕落成为魔剑之奴，以剑冢为根基，创建了万剑山。”
“万剑山有极强的攻击性，每次万剑山与仙盟的战争，皆是由万剑山单方面发起。”
“万剑山是一个极端邪恶疯狂的修仙势力。”
“如果遇到万剑山剑修，切不可心存妄想，当提防对方的杀心，随时作好反击或逃跑的准备。
池秀悄然取出会员卡，见讲课的先生毫无?反应，便悄悄催动留影符文，录制了起来。
先生讲了多久，她便录了多久。
讲完这?一段后，先生忽然停了下来，道?：“现在开?始提问，如果万剑山剑修想要叛逃万剑山，加入仙盟，仙盟会?收吗？”
池秀一惊，立刻开?始思考，可想了又想，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收，还是不收？
依照仙盟来者不拒的风格，应该是谁来都会?收下吧？
池秀心中一片平静。
拜无?情模式所赐，她根本就紧张不起来，也无法产生任何惧意。
但事关身家性命，她还是被迫淡定地天人交战了起来。
过了片刻，先生面无表情地催促：“你还有十息时间，尽快作答。”
池秀又想了想，眼看时间快要截止，不得不给出了答案：“收。”
先生黑洞般的眼睛望着?她，良久，嗡声嗡气?地道?：“回答正确，但从来没有万剑山剑修叛逃万剑山。”
说完，先生继续讲起课来，语气?无?起无?伏，干巴巴，像是对着文章念书。
“修仙分为九个境界，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渡劫、大乘，如今主宰仙盟的都是合体期的仙尊。”
“渡劫轻易不会?出?世，大乘更?是杳无?踪迹，从未有谁亲眼见过，或许早就飞升而?去，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这些无需赘言。”
“达到化神期以后，便能掌握一条初级规则，足以对抗低阶怪异，但也只是对抗，无?法做到将其消灭。”
“在这?个世界，只有规则能够对抗规则。”
“而?怪异自身即是规则，想要彻底消灭一只怪异，唯一的办法是，剥夺或毁灭它们的规则。”
“越是强大的怪异，规则便越是繁多强大。”
“除非拥有足以碾压怪异的强大规则，否则，几乎是不可能将一只怪异消灭的。”
“言归正传，中阶怪异对应炼虚期修仙者?，高阶怪异对应合体期修仙者。”
“而更为强大的超阶怪异——”
“面对超阶怪异，渡劫也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可能将其彻底消灭。”
“万剑山的魔剑、诡异妖森便都是超阶怪异，它们甚至已经快要变成时空魔主那样的魔神。”
“好在，诡异妖森有万剑山应付，时空魔主虽盘踞在迷域沙海，却?长期处在沉睡之中，很少?真正醒过来，几乎不会威胁到仙盟。”
“值得一提的是，迷域沙海中，存在着?不计其数的历史时空，内有无数的珍宝、遗迹、灾劫，也生活着?许多上?古之民，将来你自有机会前往探险。”
“其实仙盟之中也有不少怪异，比如我就是一个低阶怪异。”
“我曾是一个凡人武馆的师傅，召唤时空魔主失败之后，被它散逸的力量改造成怪异。”
“后来，我经过仙盟的改造，成为了教导新人的学堂，从此为仙盟效力。”
先生依旧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之事。
池秀不由看向先生的脸孔，想看一看先生的表情变化，可却?差点再次被黑洞眩晕，连忙移开?了视线。
“你加入仙盟时得到的天书，也是一个经过改造的低阶怪异。”
“对于怪异，仙盟利用、改造、分解，让有用的怪异发挥价值，为仙盟作出?贡献；让无?用的怪异失去规则，成为供养仙盟的残渣。”
“能被仙盟利用的怪异，已经绝对安全无?害。”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怪异就会被打回原形，实力降低，永远不可能脱离掌控。”
讲到这?里?，先生再一次停了下来，忽然提问：“现在开?始提问，每一个仙盟驻地内都存在的万里?亭是低阶怪异吗？”
“是！”池秀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
先生黑洞般的眼睛幽幽对着?她：“回答正确。”
听完了修行常识的课，接着?又是栽种灵植的课程。
先生讲起课来不知疲倦，永远都在枯燥地念着文章。
足足一整天，池秀也没见到过其他人，似乎先生只为她一人讲课。
但事实很显然并非如此。
池秀猜测，先生应该能同时分化万千，同?时在不同?的房间内，为无?数的新人单独授课。
等好不容易听完一天的课，池秀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腹。
上?完课后，池秀立刻就几步跑了出?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饱腹丸，吃了下去。
出?了房间，池秀才再次见到其他人。
只见他们依然一脸狂躁，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走路时都浑浑噩噩。
池秀维持着?无?情模式，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关心新来的她。
池秀快步走向自己的石屋。
忽然间，一个青衣少女自空中飘然飞过，落在了池秀的石屋附近，一挥手震开?了隔壁石屋的门。
池秀停下脚步，戒备地看过去。
只听得一声疯狂的嘶吼，紧接着?，一个长满肉瘤的肉球冲了出?来，它青红的血管暴突出?来，已然辨认不出?五官，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
池秀心绪平静，心中想道：这就是修炼失败的结果？
只见青衣少?女抬手施法，掌心吐出?一道?火焰，转瞬便将肉球烧成了灰烬。
青衣少?女漠然转身，看也没有看池秀一眼，便面无表情地飞走了。
青衣少女显然是一位执法者?，她的穿着?与执法者?厉浪一样。
池秀平静地走进石屋，关闭石门，将储物袋系好放到一边，便登陆了坊市的网络。
同?时，她解除了无情模式。
七情六欲顿时重新涌现，池秀回想起方才的经历，顿觉肠胃翻涌，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只是干呕半天，什么也没能呕出来。
她呆呆坐在那里?。
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孤单、凄苦、难过、后怕的情绪涌入心头?。
她擦了一把脸，发了一个朋友圈，将录制的视频发上去，见到好友们的留言，才觉得安慰了不少?。
“好长，快速看了一遍，天哪，难道?你将今天的经历都录进来了？辛苦了。”
“真的好难过，原来，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变成这样的原因，可我们凡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难怪在古老的传说中，血月一直都是不祥的标志。”
“的确是有不少?邪祟、怪异与血月相关，就连林老板的坊市也高挂着一轮新月般的红瞳。”
【静静看书】：“我可以筛选一部份，发到碎叶城上?吗？刚好，碎叶城是我在管。”
池秀回过神来，连忙回复：“不可以，要先得到林老板的允许。”
【静静看书】：“好吧。”
一周时间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APP制作经验，这?一次，林鱼很快就研发成功直播APP。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直播APP功能比较单一，页面又比较简单，制作起来确实不如飞信复杂。
她一时间做得太顺手了，索性又做了一个视频APP，将两?个APP全部加入数据库。
发布完APP，林鱼美滋滋地陷在枕头?里?，瞄了一眼坊市掌控度：93.3%。
在她没有盯着?坊市的这?段时间，客人们也在努力为她贡献营业额。
那么现在，是时候了。
忙碌了这?么久，她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
她的身体不累，心却实在累极了。
她真的需要休息。
林鱼打开?飞信，准备继续看上?回的小说，不料，却?发现了一个好友申请。
林鱼不由诧异地挑眉，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加她好友？不怕她顺着网线……啊不，就算没有网线，她本来就可以找上?门去。
林鱼看了一眼，通过好友申请。
原来是池秀小姑娘。
池秀估计是不在线，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
林鱼随便看了看，看到池秀的朋友圈，顿时大吃了一惊。
“我在仙盟蒙学学堂看到的石碑（图）。”
“我在学舍看到的告示（图）。”
“我在学舍学习了一天（视频）。”
“我又学习了一天（视频）。”
“我又学?习了一天，真的好辛苦（视频）。”
小姑娘实在太实诚了。
她每一天都在录制视频，如实展现自己的学习生活。
态度简直让怪异感动。
林鱼打开第一个视频，提炼总结着?里?面的信息，心头?的震憾难以言说。
这?都是何等珍贵的信息。
根据这?里?的信息，结合上?次万剑山高阶剑修的说法，林鱼现在还只是一个低阶怪异（可能在低阶怪异中算是强者?），她未来的升级之路仍然还很长。
低阶、中阶、高阶、超阶、魔神。
只是，奇怪的是，明明坊市只是一个低阶怪异，为什么占地面积却?这?么广，还能拥有多达二十条的规则？
明明学舍也才拥有五条规则而已。
对了，这?个学?舍不就是当初困住方秀棠等人的武馆吗？
只是建筑皮肤明显出现了变化，规则应该也是出?现了不少?变化，看来是被仙盟直接改头?换面了。
林鱼不由暗暗庆幸，幸亏她一直都足够谨慎，没让自己落到修仙者手里。
不过，根据视频里?学?舍怪异的说法，为什么仙盟看起来像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断情绝欲都是被逼的。
战争都是别人挑起的。
至于怪异，怪异没有怪异权，能被留一命就算不错了。
难道真的是她误解了仙盟？
哎不对。
她现在是一个怪异，不管仙盟无?辜与否，她都与仙盟绝对对立。
先保住自己要紧。
然后，做正确的事，不因外界而转变三观。

林鱼将池秀朋友圈里的视频全部浏览了一遍。
这些视频全部都很长, 除了第一天的视频稍微短一些，其他的每一个视频都长达十二小时。
哪怕林鱼开了多倍速，一直不断向前拉进?度条, 也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终于看?完。
等林鱼看?完视频，就发现池秀已经发来了聊天消息。
“林老板, 我已经成功加入了仙盟！”
“加入仙盟没有任何条件, 只?要拥有仙骨就可以加入。”
“仙盟的人根本没有盘问我，还?因为我的修为和年龄, 奖励了我一百灵石。”
“不过，因为我事先不知规定?, 杀了几个他们地盘的邪祟, 一百灵石根本没拿到手, 就被罚没了。”
“还?好邪祟残留物没被没收, 我现在能够偿还所有欠款了。”
“还?有，我有一个好友问我，能不能让她将视频转到碎叶城。”
“可我实在?不确定?，这些事情能否被更多人知晓, 就想先征求您的意见，您怎么看?？”
林鱼想了想，回复：“可以发，你想发的话, 自己发到视频APP。或者, 如果你乐意，也可以从明天开始试着直播修仙。”
“明白了！”池秀立刻就保证，“我一定尽量挖掘仙盟不好的地方！”
其实, 刚才登陆网络的时候，池秀已经看?到两个新发布的APP。
有坊市为她解决文字障碍, 她一眼就看?懂APP的名字，知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对它们好奇极了。
本想第一时间去看，但她记挂着林鱼的事，还?是先登陆了飞信。
林鱼回复：“不用太刻意，太刻意反而有失自然，尽量如实展现一切。”
池秀立刻回复：“知道了，林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开直播！”
万仞山一带，蒙学学堂所在山谷的石室内。
池秀将飞信页面最小化，重新回到蓝天白云界面，先去视频APP上传视频，便立刻打开了直播APP。
只?见简洁的首页内，依次显示着：搜索、新人推荐、热门直播、所有直播、成为主播。
池秀大?致看?了一遍，发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开直播。
如果她选择开直播的话，将会成?为第一个主播。
池秀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紧张极了。
但她已经向林老板承诺，此时已经没有退缩的可能。
她努力平复呼吸，创建了自己的直播间?，便一鼓作气直接打开直播。
然而，打?开直播后?，她便忽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记不起预先想好的计划，坐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一些什么。
之前，她在?上课时悄悄录制视频，需要分心留意先生所讲内容，倒是没顾得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