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胡同甜爽夫妻—— by雨中花慢
雨中花慢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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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钟念昭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三弟有家了,三弟妹把儿子养得真好,三弟不是一个人,不会孤苦伶仃的。
初迎心说你可不知道你三弟身边什么样的美女都有。
陈秀镯非要留钟念昭在家里吃饭,初迎说出去饭店吃,陈秀镯不肯,虽然去要花不少钱,饭菜更好吃,可说出去就是大侄子来她家她都没请人吃饭。
她上次就没管三弟,但不可能不请吃这顿饭。
她赶紧让出道出去买菜,又担心手艺不好怠慢了客人让初冬去饭店打包菜回来。
初冬拿了三个饭盒,问:“买啥菜?”
初迎塞给她一堆钱票,让她能买到什么菜就买什么菜。
初冬带回家一只烤鸭跟一饭盒炙子烤肉。
吃过晚饭,初迎把他送到清大招待所并定好第二天的行程,他们的集体活动安排中有故宫、长城、颐和园这些景点,他们就定好去历史博物馆,并且胡同半日游再加吃各种小吃。
历史博物馆就是后来的国博,这时候历史展区的国宝还都在地上,去了一趟博物馆,初迎感叹在京城长大,竟然没去过这地方,去了这一趟,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有文化了。
另外去老舍茶馆喝了五分钱一碗的大碗茶,又把豆汁、焦圈、爆肚、卤煮、豌豆黄、山楂糕、门钉肉饼、驴打滚、灌肠、炸酱面等等吃了个遍。
期间她还带钟念昭看他去港城前曾经当过学徒的布庄,指着古色古香的门脸她说:“几十年过去,布庄由私人的改成公私合营,又改成国有,现在是布庄后人购买下来经营。当年三舅但是担心连累家人才跑到港城去,他白手起家应该很不容易,三舅妈应该比我们了解得更清楚。”
“大表哥,当时三舅为什么跟三舅妈分开?”初迎非常好奇这段往事。
钟念昭本来就想把这段往事讲给表妹听,他说:“我妈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养女,说是养女,只不过是我妈父亲原先是大户人家管家,为主家挡刀去世后他们收养了她闺女,我妈实际上只是大小姐的丫环。
后来为了家族利益,他们想要我妈替大小姐跟她的智障姻亲对象联姻,我妈不乐意,偷偷跟我爸相好,那时候我爸事业刚刚起步,在港城毫无人脉根基,他们要对付他很简单,直接让他一败涂地又变成不名一文的穷光蛋,把我妈送到乡下说她死了。
我妈担心他们让我爸物理消失,不敢找他,等我出生就独自带着我生活。”
初迎听得晶莹泪花闪烁,说:“这也太难了吧,三个人都很难。”
“我妈结过一次婚,后来我爸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我妈能从媒体上看到他的消息,原来那个大户人家做了不少不仁不义之事,反而家道中落,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钟念昭不胜唏嘘。
初迎也了解到三舅一家的现状。
三舅来信说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和睦,原来只是他的愿望,钟念昭他妈还没认他,他是给他们买了房子,但只有母子俩居住。
她说:“你跟舅妈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困扰啊。”
她想大表哥大老远特意来趟京城,可能他跟他母亲都有解不开的心结,他来父亲生活过的地方,试图解开这个心结。
她觉得起码大表哥在做努力。
钟念昭说:“我不介意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倒是觉得有个爸爸挺好,感到困扰的是我妈,她自己也有过一段婚姻,离婚后知道我爸做生意发达,之前没找过他是知道他从来没少了女人,她一直收集他的各种信息,默默生气,他每跟女人传出绯闻她就觉得他恶心。”
初迎劝慰道:“三舅妈这样是折磨自己,她应该是放不下才会一直关注,可能三舅妈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去认亲。三舅换女人是因为他知道那些女人就图他钱,彼此没有感情。我觉得吧,他们都五十多岁了,只要我三舅没传染病,没必要计较生命里有多少过客。”
钟念昭觉得表妹真是实用至上,她这轻描淡写地一说,他也觉得这都不算事儿。
“你说得真有道理,那我回去劝我妈,让她别嫌弃试试看。”钟念昭也笑。
跟表妹在京城转了两天,他突然有点心疼父亲了。
初迎又说:“三舅给我写信说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肯定是愿意跟你们母子一起生活,等我回去把信找出来给你看。这么多年三舅在港城一个亲人都没有,很孤单,他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知道有你这么个大儿子他得多开心。”
说到这儿,她都觉得有点心酸。
钟念昭沉默了好一会儿,怎么突然觉得他那么大一个强大的有钱的被她妈当做是渣男的老爹成了个小可怜呢。
他说:“原来他确实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妈本不相信他,他的确把身边的女人都打发了,等我回去劝劝我妈。”
他想马上返港,马上见到老爹,他想他的心态跟之前不同了。
要分别的时候,初迎一再邀请他以后有时间可以来京城多呆一段时间,钟念昭觉得恋恋不舍,他现在有老爸,还有热情开朗的表妹,亲情让他觉得人生比之前充实。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表说是陈周钊要送给初迎的,那是上辈子她拿到的劳力士镶钻金表,这辈子还是看到了这块表,据说现在就值十五万。
“你大表舅说你创业需要钱可以随时跟他要,你可千万别客气。”钟念昭说。
她没有拿那块金表,跟钟念昭说:“需要钱的话我肯定不会不好意思开口。”
上一世知道她家住房困难,三舅想要给她还房贷,她就是很有志气、品行高洁的拒绝任何帮助。这一世可不是那种非要自强自立的人。
钟念昭仔细问她开出租能挣多少,以后有什么计划。
初迎跟他说:“我不可能开一辈子出租车,等私家车多起来她要开汽修店,以后还要做汽车销售商。”
钟念昭说:“你开汽修店不需要太多资金,但做汽车销售商你的钱就不够。到时候你一定要写信告诉三舅,他会帮助你。”
他觉得初迎正如他爸所说,有头脑有计划有主见,就差一点资金。
初迎点头应允,她想的是等她做汽车经销,手里的钱绝对够投资,不过留得三舅在,不怕没钱花。
钟念昭把金表收起来,又给了她一张陈周钊的镀金名片说:“你三舅夸你有头脑有主见,你要是想做服装生意,可以拿着这张名片去找广市你三舅销售公司的总经理,他肯定能给你最低价。”
这是授人以渔,初迎把名片收好,让大表哥代替他谢过三舅,把大表哥送回宾馆归队,又叮嘱他说:“你回了港城一定要给我写信,告诉我三舅妈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希望你们能生活在一起,三舅年纪也大了,有你们陪他他就不会孤单。”
钟念昭鼻尖又是一酸,说:“我会给你写信。”
“有空一起回来探亲,京城有这么多名胜古迹,也让三舅妈来看看。”
“一定会的。”
钟念昭会跟队直接返港,他们这两天不会再见,俩人依依惜别,初迎又拿了个索尼随身听去找初冬。
陈秀镯正在数落初冬,说她复习好几年了,这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邻居都看笑话,不如赶快去找工作在找个身体健全的对象嫁了就行。
初迎语气强硬:“哪个邻居笑话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告诉我我怼她去。”
陈秀镯跟初迎抱怨:“你爸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想要给初冬买个煤气站上班的工作,初冬不乐意去,你说她不是傻嘛!”
初冬开始捂着耳朵不听,后来被烦到站起来拍桌子:“我复习怎么了,成日价唠唠叨叨,要不是我没地方去,才不在你们家呆着。”
初迎又对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老爸说:“初冬不想去上班,她有目标有毅力,复习那么努力,我妈没长远眼光,你好歹是老师,你也没眼光吗,你该支持初冬努力读书,别两口子一块儿拖她后腿。”
初道分辨说:“我们这不是担心她总考不上,白白荒废时间嘛!”
初迎把随身听拿给初冬,初冬立刻开心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巧精致的随身听翻来覆去地看却舍不得按下按钮,她说:“还有这种高级货,我都舍不得用,我怕用坏了。”
初迎说:“拿它听英语方便,你这么努力地复习,一定能考上大学,积极备考,放松心情。”
初冬很感动:“三姐是唯一一个支持我考大学的人,我一定努力争取考上,三姐我好爱你。”
陈秀镯哼了一声:“你们听听这丫头怎么说话,一点正形都没有。”
初迎千叮咛万嘱咐父母不要再提去工作跟找对象的事儿,让初冬好好复习,得到他们俩的保证,初迎想要回家一开门,就看到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邻居柳大妈。
对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她就盼着邻居日子都过得不如她家好,笑眯眯地说:“初冬是不是又被骂了,你说她那么大个丫头参加什么高考,又不上班又不找婆家成日价赖家里名声不好。”
初迎勾起唇角,立刻跟她剧透:“大妈,别操心我们家,还是关心你们家凤仙,她名声那才叫不好听,听说她在灯泡厂里跟个有妇之夫鬼混呢。”
陈秀镯惊讶的表情都掩饰不住幸灾乐祸:“她柳大妈,不会真有这回事儿吧,怪不得凤仙那孩子不愿意去相对象呢,那你可得好好管管。”
看着柳大妈脸上的笑纹变得扭曲纠结,初迎觉得重生回来知道每个人的命运真是太爽了。
“你们造谣。”
“你去灯泡厂问问。”
陈秀镯逮到机会可得使劲说:“柳大妈,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啊,要是让邻居都知道了得戳你们全家脊梁骨。”
柳大妈脸色灰败又惊又气,压根就说不出话来,跺着脚转身往院外走去。
屋外这么大动静,闲的没事儿的邻居就出来看热闹,初冬也趴在窗口往外看,她知道她妈跟三姐都在维护她,她的家人太好了。
等人走后,陈秀镯问闺女:“是有这回事吧,咱们别造谣。”
初迎笃定地说:“当然有。”
大杂院人多嘴杂,有凤仙垫底,大家的火力就会集中到风仙那儿,初冬就能安心备考。
赵建军本来想每天跟初迎结款,但初迎觉得麻烦,说一星期结款就行,在对方看来,就是初迎完全信任他,这让他很有主人翁精神愿意多跑几趟。
这是赵建军跑出租的第四周,平均每天的收益有一百六十七,比她自己都多。
初迎问:“你是不是接了大早上跟晚上的单,你可以正常上下班,保证休息。”
赵建军惊讶初迎能猜出他接这些钱多的单,又有点腼腆:“你买这车花了不少钱呢,再说你给的工资又高,我多跑点早点给你回本。”
初迎又跟他说:“你接这些单也可以,但一定要保证休息,比如你晚上有单,下午就可以休息,不用加班加点。”
“嗯嗯,我知道。”赵建军说。
他觉得再也没有比初迎更好的老板,真比开大车强多了,开大车就是没日没夜地跑。
话说付翠芳受梦境指引连做几件荒唐事儿后,两口子可过了一阵安分守己努力攒钱还债的日子,当然,去找寡妇干架那事儿不算。
正费劲心机找致富出路,他们才后知后觉得知初迎开上了个体出租。
她又开始做怪梦,从梦境中得知,八九十年代开出租是最赚钱的时候,更别说开个体出租。
付翠芳扳着手指头算了又算,算出的数字让自己惊讶,她说:“初迎他们开个体出租一天至少能挣一百。”
姜红卫觉得媳妇虽然干过不靠谱的事儿,但她有头脑,思路灵活,不敢相信地说:“能挣这么多,相当于我们俩月工资?”
“可不是,现在打的的人多,出租车少,他们一天都能在路上跑,我说一百都是搂着说,说不定挣得比这还多。”
两口子正愁没有好的生意,一致认为去开个体出租是极好的生意,便开始积极去了解,想要学车、筹钱买车。
“学车,借钱,跟银行贷款,跟所有认识的人借钱,我们也去买车开出租。”付翠芳为他们的未来指明出路。
但随着了解得多,他们遇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大麻烦,京城短暂发放个体出租营运证,现在已经不发了,口子很快关闭,据说拿到营运证的个体户只有几百人,每个能拿到营运证的都是幸运儿。
也就是说,他们错过机会,没有可能再开个体出租。
两口子被打击到蒙圈。
“不发就不发,那我们就去干别的。”姜红卫说。
“你懂啥?”付翠芳白了他一眼。
按她梦里展示的情景,出租车司机给公司一天交两三百份儿钱跟开个体出租差别大了去了,前者是给公司打工,后者给自己干,除去车辆成本跟油钱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收入差别巨大。
每个司机都想要营运证,那么这证的价格就水涨船高,甚至能卖到二三十万。
初迎竟那么幸运拿到营运证,她有两辆车,那就是两张营运证。
这是多好的运气。
而他们,错过了发财的好机会。
夫妻俩美梦破碎。
“听说给初迎开车的赵建军工资很高。”付翠芳说。
这天早上初迎开车到胡同口,意外看到姜红卫跟付翠芳两口子,看她的车开过来非但不躲,反而往路中间站,初迎放慢车速,摇下车窗没好气地说:“让路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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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戬看到她布料极少的泳衣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姜红卫陪着笑脸说:“二表嫂, 你看你开这车多气派,我们找你有事儿。”
初迎微微皱眉说:“谁是你表嫂啊,再叫一声表嫂我翻脸。”
“好好,不叫, 要不你先把车停下?”姜红卫脸上一直带着讨好的笑。
这要不是断亲, 他们肯定会找到家里去,现在两家闹得僵, 他们没脸上门倒是很好。
初迎让他们让路, 出了胡同, 把车暂时停路边, 让他们有话快说。
“二表嫂, 我们就是想跟你打听出租车的事儿。”付翠芳比她对象的笑容还浓还假。
“有啥好打听的?”初迎问, 心说这俩人不会也想开出租吧,不过他们没机会。
付翠芳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二表嫂, 我们听说你有两辆出租车, 一辆给赵建军开, 我想着你让外人给你开车不如让自己人开, 你看红卫在厂里上班, 能不能让他开那辆车, 他保证一天都在路上跑, 多给你挣钱。”
初迎心说他们脸皮真够厚的, 她语气凉凉:“你们知道的可真多,赵建军是我朋友,可不是什么外人, 这事儿你们就别提了, 门都没有。”
姜红卫红自己人的熟络的语气说:“我们坐过赵建军的车, 他又不给收据又不给发票,收了钱都揣他兜里,你没法确定外人把钱如数给你,多给你几块少给你几块你根本就觉察不出来,换成是我,我一分钱都不会咪下。”
初迎心说他们不是脸皮厚,是恬不知耻。
她自己也跑出租,一天收入是多少她心里能不清楚,她自己经常有事情被耽搁,她还会给自己放假,赵建军的营业额比他还多。
从来没见过像赵建军这么有责任心诚实的员工。
她的语气更加冰冷:“你们这是有毛病么,别自己想揽这活就串别人闲话,我相信赵建军,没有人比他更实在,世界上要只有一个实诚人那就是赵建军,你们俩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你们编排他我偏要给他涨工资,等车回本我就给他涨工资,把心思放正点,别整天盯着别人。”
“二表嫂,你干嘛相信外人……”
初迎不耐烦地摆手:“闭嘴,断亲就断个彻底,你们再来找我我肯定翻脸。”
懒得再搭理他们,初迎朝自己车边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你说巧不巧,刚好是赵建军。
他说:“我想趁着你早上出门之前来找你拿收据单子,早就来了,就是你们没看见我,我刚才就靠树后边站着,听到你们说话了。”
初迎瞪了那两口子一眼:“看吧,背后嚼舌根子,还被人听见。”
两人即便脸皮厚过城墙,也有些尴尬。
赵建军解释说:“我是有时候不给人收据跟发票,乘客不需要我就不给。我也不会把钱揣自己兜里,除了加油钱,所有的营业额我都交给你了,加油也有票。”
初迎从车上拿了些收据单子给他说:“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原先是我婆婆亲戚,早就断了亲,乘客不需要就不开,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我完全相信你的人品,用人不疑问,任何人到我面前瞎说我都不会改变看法,都挑拨不了我们的关系。是他们人品有问题,咱不搭理他们。”
赵建军略有些腼腆,还很感动,说:“你刚才跟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相信我。”
初迎朝姜红卫、付翠芳两口子勾起唇角:“我们平时都不会提这个话题,还是你们这两个乱嚼舌根的让我们更了解、更信任对方,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咱们不是亲戚,别腆着脸往跟前凑。”
付翠芳脸色涨红,确实算是帮了初迎,她不想为人做嫁衣。
初迎又对赵建军说:“走吧,开车去,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周日我请你们一家吃饭,你让小弟小妹想想去哪儿吃。”
两人开车走后,姜红卫埋怨付翠芳:“你不好好上班,这整天神神叨叨的都在想啥,你的想法总是很奇怪,想干的事儿没一件能干成的,害得我们跟你一块丢脸。”
付翠芳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哪知道会这样!”
姜红卫怀疑:“你不是中邪还没好利落吧。”
没过几天,陶芋下班后特意避开姜铁梅,神神秘秘地把初迎拉到大门口,兴高采烈地说:“你猜秋谷跟我说啥,付翠芳中邪上次治好,这次又犯了,姜红卫跟他妈又把付翠芳弄到郊区驱了一次邪,又是跳大神又是贴符纸,付翠芳被折腾了好几天,出来后就蔫吧了。”
初迎非常感兴趣,问:“她咋又中邪了?”
“整天说她是大款,自己闹着要办停薪留职,要不就让姜红卫停薪留职,一门心思想要挣钱,说点子不着调的话,反正祛邪之后她就老实一阵子,姜红卫跟他妈觉得驱邪特别管用!”陶芋乐滋滋地说,“可姜红卫很生气,本来家里就欠着饥荒还不完,一次驱邪得一百呢。这就是离咱们远,离得近的话咱们高低得去看热闹。”
初迎特别乐意吃这种瓜,她觉得女主不太聪明的样子,肯定是上辈子踩对了每一个风口。
她想到底是报警搞封建迷信让公安把他们抓起来教育,还是继续跳大神让他们吃苦头,她想了想,选择了后者,还是任他们去她看笑话就行。
周日,初迎去西单书店买磁带,现在学英语的人多,磁带好买,她给闺女跟自己各买四盘。
小赋这个臭美的丫头趁着跟妈妈逛街的机会,又买了两根粉色带圆点的发带。
回到后院,发现可真热闹,他们大杂院的神棍张强正在给人算命。
张强也就三十多岁,就凭一本麻衣神相就认为自己已经掌握算命的精髓,到处找人算命练手,甚至摆地摊给人算命。
他甚至给自己起了个碰瓷刘伯温的名儿,叫张伯温,在他看来,刘伯温是神算大师,他也是神算大师。
他给院子里人算命不要钱,大家都图个乐呵,纷纷找他算命。
初迎母女进院,张伯温正在给人看手相,掀起眼皮招呼初迎:“初迎,我看你有大富大贵命,来,我给你算一卦,抽个签。”
初迎拉着小赋往自家门口走:“你不是还靠摆摊算命挣钱吗,你那么会算,先把自己整成大富大贵再说。”
张伯温哼了一声:“那也得看命里有没有。”
等方戬出差回来,这伙人还没散,方戬说:“张伯温,摆摊算命可是违法的。”
张伯温说:“我又没收钱。”
方戬说:“你在大街上摆摊没收钱吗,
另外你那本麻衣神相是非法印刷品,你别被公安抓了,院里人还得捞你去,弄不好还得拘留。”
张伯温讪讪地把竹签、纸签等各种算命工具收起来,众人这才散了。
回到家里,初迎正撺掇闺女学英语。
看到母女俩一块学习的画面让他感慨万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赋见到方戬可亲了,伸出小胳膊要爸爸抱,还告诉他是大表舅给买的随身听。
方戬亲亲闺女的脸颊,小赋边笑边躲说他胡子扎,等把闺女放下来,见初迎也舒展开双臂,他问:“你也要抱?”
初迎笑得水盈盈的眼睛弯成月牙,点头:“嗯。”
真的,最近他的世界太阳总从西边出来。
以前有时候他觉得他跟初迎是哥们,现在媳妇会撒娇会跟他亲近,有点娇滴滴的小媳妇的意思了。
看父母抱在一块又是抱又是亲,感受到家庭和睦气氛的小赋开心极了,站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朝着窗外奶声奶气地喊:“我爸爸妈妈亲嘴啦。”
方戬老脸一红:“……闺女,用不着广播。”
他放开初迎,走到窗边双臂提溜着闺女让她坐椅子上,站在桌边让闺女教他用随身听。
五岁的小丫头把袖珍随身听玩儿得贼溜。
初迎去厨房打开炉子通风口烧上水给方戬洗澡用,回到屋里,听他语气特别心疼:“有句话叫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他们初中才开始学英语,她才五岁多你就让她学吗,你可别揠苗助长。”
初迎心说咱们闺女上一世在学习方面可真应了你这句话,滔滔不绝读书读到三十多。
“五岁多学总比三十多还要学习强,小赋,你想学英语吗?”初迎说
“我要学英语,识峤哥就会说英语,我要跟他一样。”小赋说。
初迎这个老母亲觉得特别欣慰,小赋都把沈识峤当做学习榜样了,她闺女智商又不差,是不是这辈子不会是个学渣了。
她对闺女没什么要求,上辈子闺女又是出国留学又是读博士不过就是进出版社工作,要是本科毕业就能进出版社,何必到三十多还去读博士,她觉得闺女上个稍微好点的大学找个稳定工作就行。
“小赋,你就好好学习吧,不能比识峤哥差。”初迎继续撺掇闺女。
方戬心疼闺女,说:“她才五岁,你这是给闺女压力。”
初迎说:“你看闺女像有压力的样子?”
小赋扬起小脑袋问:“妈,是不是我学会英语就能跟识峤哥读一个小学?”
初迎可没说过这个,是闺女自己脑补出来的,不过初迎可不会打击她学习的积极性,笑眯眯地说:“是啊,你为什么想跟他一个学校?”
小赋想了又想,也没想出原因。
方戬想要纠正闺女的观点,还没等他开口,听初迎笑道:“咱闺女是头拉磨的小毛驴,沈识峤就是挂在她面前的胡萝卜。”
方戬:“……你这比喻不太合适。”
初迎仍笑:“话糙理不糙。”
不出一个星期,张伯温就因为摆摊算命被派出所给抓了,关大爷立即出马,乐呵呵地组织人去派出所捞张伯温。
可公安不乐意了,说附近就他们院人员素质最差,隔三差五有人犯法被抓进来。
初迎也跟着一块去捞人,心说这能怪他们吗,当然是因为他们院里的人都是女主奇葩对照组一二三四五六。
公安要求大杂院进行普法宣传,还说下次再有人犯事儿不拘留个十几天绝对不放出来。
关大爷自然想揽下这事儿,可公安指派方戬。
公安说:“方检察官,你们院儿的普法工作就交给你了。”
方戬只能接下这活儿,在召集大家学习过一次之后,就把这活儿交给了院里的小豆丁。
小赋、方芬、沈识峤、孔浥尘还有高千里这些小孩都加入了普法宣传队伍,等傍晚人最多的时候,他们就拿着喇叭念派出所给的简易普法稿。
他们甚至把业务扩展到了胡同的其它大杂院,街道为奖励他们,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普法小标兵的奖状。
小赋很自豪地把奖状拿给父母看,两人把她一顿好夸。
方芬也把奖状拿给父母,陶芋说:“街道也真够糊弄的,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工作,给张破奖状就忽悠几个小孩给他们干活。”
方芬超级迷茫,为什么小赋得到表扬,她没有!
方晋南说:“闺女积极参加义务劳动,你应该表扬她。”
陶芋还不明白呢,说:“咋地,我说两句实话都不允许了嘛!”
孔浥尘怀着对父母殷切期待,希望他们堂堂正正做人,举着小喇叭喊道:“孔大壮、何赶美,普法莫怕胡同深,法制京城靠人人。下面宣读普法小常识一百条,孔大壮、何赶美你们可要听清楚了,第一条,寻衅滋事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何赶美正在做晚饭,刺啦的油烟声掩住儿子稚气的童音,等她终于听清楚,气急败坏地朝屋里嚎了一嗓子:“孔大壮,把你儿子叫进来。”
孔大壮觉得自己老脸都没处搁了,赶紧把儿子从院子里提溜进屋里来:“混蛋小子,你咋就吃里扒外呢,你可消停点吧。”
孔浥尘模仿父母平时的口吻喊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我想让你们遵纪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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