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是享受到了神仙般的日子。
吴美莹刚把钱打给她的那几天，虞晚笙就收到了银行的电话。
确定这笔资金往来没有问题后，对方告知她已经被自动升级为VIP客户，享有二十四小时专属VIP服务。
只是那几天她整个人都很颓废，也就没搭理这些，更没去想这专属VIP服务到底是个什么。
直到这次出游，她是真的感受到有钱的魅力了。
一路三次转机，虞晚笙因为临时起意，匆忙订的机票，也没做什么事前准备。
本以为这一路要鸡飞狗跳的，没想到全程绿灯，有专人陪伴她转机登机，休息间都是独立舒服的大房间。
落地的酒店，顾凛行又帮她准备好了。
这一刻，虞晚笙躺在舒服的海滩上，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顾凛行那每天工作狂的生活，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陈婕笑着问她：“小鱼，后面有什么打算，想好了吗？”
虞晚笙懒洋洋晒着太阳：“可能会找个城市定居吧，买个房子。”
陈婕：“对了，顾总最近联系过你吗？”
听到陈婕说这两个字，虞晚笙的手攥紧。
“没有，他最近怎么样？”
陈婕：“不知道，我们也很久没看见他来公司了，合伙人都找不到他，有几个天天来公司，上来就问顾凛行哪去了，为什么人影都找不见。”
顾凛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虞晚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自从离开凛域，离开那座城市，顾凛行这个名字，终于离虞晚笙越来越远。
她只是从新闻里偶尔关注到他的消息，看见凛域又拿下一家CRO公司，斥百亿巨资入股，完成了在医药上下游的全产业链布局。
与此同时，新发行的基金又超预期募资了3680亿，顾凛行全程没有露面，微信群聊天记录在传，某个手握几百个亿的大佬为了能买到，通过私行的客户经理深夜拜访凛域市场部的人。
顾凛行这个名字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投资圈里闪闪发光，让同行闻之畏惧，投资人则争先恐后追捧。
这辈子，她都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
虞晚笙闭上眼睛。
她想起万米高空中，他让人送去的钻戒。
想起他远在千里之外，帮她订的酒店。
即便如此，那个人依然和她隔着遥遥的距离，并且愈发遥不可及。
或许此生，再无见面说话的机会了。
虞晚笙用手机打开凛域的官网，试图去搜索顾凛行的近期行踪，当然，毫无结果。
她去刷顾凛行的朋友圈，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不发朋友圈，一片空白。
他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虞晚笙在朋友圈随手扒拉着，突然停住。
她看见樊明远早上发了个朋友圈：
“请假回家，准备参加四哥的婚礼。”
看见那行字，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发抖。
顾凛行要结婚了？
虞晚笙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去评论樊明远：“你四哥什么时候结婚呀？”
樊明远回得挺快：
“不是三月六号吗？你不是要和我四哥结婚了吗？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
虞晚笙：……
樊明远：“上周我妈收到四哥寄来的请柬，我才专门请假回去的。”
那次一起打牌后，樊明远就回到学校，准备他的期末考试。
听说顾凛行和虞晚笙要结婚了，他就去找辅导员巴巴请假去了。
虞晚笙都快忘了这人了。
樊明远：“嘿嘿，我可以去给四哥当伴郎，晚笙姐倒时候别太为难我们哈[偷笑]”
虞晚笙眼前一黑。
她怎么忘了，顾凛行几周前发出去了那么多份请柬，那泼出去的水可是收不回来的。
这这这……
樊明远也不在朋友圈和她聊了，直接微信私聊：“我前天去找我四哥了，但是没找到，舅妈说他最近不知道去哪了，他们都联系不上，晚笙姐，你们是不是去岛上准备婚礼去了？”
虞晚笙：……
她确实在岛上，但不是举办婚礼。
虞晚笙：“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我暂时没法回答你”
樊明远：“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樊明远：“我就知道你俩的婚礼肯定不简单，瞧我四哥对你那态度，我可没见他对别人那样！”
虞晚笙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该说这小孩太天真还是太傻乎乎了。
请柬这件事，吴美莹是知道的。
按照虞晚笙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
可她好像完全没打算解释？不然怎么连樊明远都不知道，她和顾凛行已经game over了。
“您是虞小姐吗？”虞晚笙正纠结，一旁有人过来。
虞晚笙放下手机：“有什么事吗？”
“这是您爱人委托我们，给您送来的玫瑰。”
男人手上捧着一大束玫瑰，艳红如火。
虞晚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业火。
顾凛行他几个意思？
送戒指，订酒店，送玫瑰，各种撩拨她。
顾凛行他自己是隐身了吗！
“放地上吧。”
对方觉得她这态度有点奇怪女孩子收到玫瑰不该是很开心吗？
不过还是给她放在了那里。
虞晚笙打开顾凛行的微信，深吸一口气，手在输入框里打字。
【小鱼】：“顾总现在是有角色扮演的爱好吗？”
【小鱼】：“又是送戒指，又是送玫瑰，又是订酒店，还都是让别人出面，难道您是隐身了吗？”
【小鱼】：“还是顾总那八个月没玩够，还想让我再演几个月的女朋友？”
【小鱼】：“让我演老婆是要收费的，谢谢[微笑]”
吐槽完了，几条消息顺利发出，没有显示任何“您已被对方拉黑”之类的提醒。
虞晚笙看着绿色的消息框，突然瞪大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消息送出去了，手速极快，刷地撤回了消息。
居然真的发出去了！
她一直以为顾凛行早就删了她的微信。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和他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她以为酒吧那次只是偶遇。
所以她一直不舍得删掉顾凛行的微信，如果删了那些昔日的聊天记录，她和顾凛行之间最后的一点记忆，也就没有了。
天知道，她刚刚只是想对着发不出消息的对话框发泄一下的。
手机响了一下。
【顾凛行】：“撤回了什么？”
【小鱼】：“我发错人了”
【顾凛行】：“消息发错了，顾凛行三个字也是打错了吗？”
完了完了，他都看见了。
而她的欲盖弥彰已经写到了脸上。
虞晚笙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小鱼】：“顾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离开凛域了，希望以后我们不要有任何联系了好不好。”
那边没了回复。
虞晚笙看着那句话，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分，睡完无情的既视感。
她想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正常交往还是可以的，正在编辑文字的时候，手机聊天页面里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顾凛行】：“演一辈子，要多少钱？”
看见消息的那一刻，虞晚笙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停跳了。
顾凛行，他是那个意思吗？
现在的顾凛行恢复记忆了吧。
她手指发颤在输入框打字。
【小鱼】：“顾总，我其实……”
一句话没打完，不小心发了出去。
她又撤回。
【顾凛行】：“抬头”
看见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字，虞晚笙抬头。
让她抬头看什么，看这漫无边际的美丽海滩吗？
【顾凛行】：“右前方，一点钟方向”
虞晚笙偏头看过去，就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男人一身挺括的西服，踩着黑色皮鞋，从远处一点点走进。
虞晚笙整个人都傻了。
顾凛行走到她面前，笑：
“怎么，虞晚笙，辞职了就不认识我了？”
◎为什么我的咖啡勺会在你这里？◎
虞晚笙惊慌失措, 紧张之下，手本能地想去捏衣角，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比基尼。
而他一身西装革履, 站在自己面前。
身后还跟着许阳这个助理。
虞晚笙下意识想后退，一不小心撞上身后的躺椅, 顾凛行当即伸手扶住她。
那一瞬间, 顾凛行瞥向向她右手中指，那里没有戒指。
他仿佛是不经意间打量她的身材，而后由衷赞叹：“你身材真好。”
虞晚笙脸通红。
她试图挣开男人握着的手。
顾凛行只是笑了下，便放开了她。
其实虞晚笙不算是那种特别传统守旧的人，所以不介意在沙滩这种场合下穿比基尼玩。
但她受不了在顾凛行面前这样。
烈日昭昭下, 虞晚笙努力定了定神：“顾总一个工作狂, 今天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了？”
顾凛行单手撑在她的帐篷上, 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半晌，他说：“最近看中了一个旅游公司，想投他们, 来这里体验一下他们的服务。”
“哦。”
身后的许阳：“顾总，我们什么时候投过……”
“闭嘴。”
看着老板的眼神，他马上闭嘴。
虞晚笙垂头：“顾总放着那么多大好的热门项目不看，来看一个旅游公司？”
顾凛行：“是啊, 最近要看的项目很多, 尤其是新能源这一块, 下面的人都忙不过来了。”
他意味深长道：“偏偏有人还想辞职。”
虞晚笙：……
她扭过头去：“人手不够你不会招吗？凛域还怕招不到人？”
“合适的人不好遇上啊。”
他侧过身, 对上虞晚笙的眼睛, 看向她的目光别有深意：“你说, 一辈子又能遇见几个合适的人呢？”
“我只遇见了一个, 可是她非要走, 你说该怎么办？晚笙。”
海浪拍打着沙滩，冲刷着脚下的沙砾。
感觉到男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虞晚笙心乱如麻。
她无奈苦笑：“顾总为了让我回去，就四处宣扬我是您爱人吗？”
“当然不是，”顾凛行笑，“这里的人很在意顾客隐私，送玫瑰这种事，如果我说是普通朋友，他们不肯帮我，所以只能说你是我爱人。”
“你说了他们就信？”
“为什么不信，我们是领过结婚证的夫妻。”
他说得如此自然。
顾凛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眼睑轻轻擦过，感觉到她的睫毛轻颤。
手腕上，青色刺青映入虞晚笙眼里。
虞晚笙看见了那几个字，欲言又止。
久久，她说：“顾总，这个刺青不匹配您的身份，您应该把它洗掉的。”
顾凛行悠悠道：“洗掉了，你就可以当那几个月不存在了吗？”
虞晚笙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遇上顾凛行就像变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凛行捧起那束玫瑰，送到她面前：“现在我不隐身了，晚笙，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红色的玫瑰在阳光下格外娇艳，花店的人处理得很好，上面一根刺也没有。
虞晚笙想起那几个月在顾凛行的别墅，她只是被仙人掌的刺划伤了一下，这个男人就把家里所有带刺的植物都修剪了。
包括花园的那片玫瑰。
他当时是如此地爱她。
阳光西下，顾凛行非常自然地坐在虞晚笙晒太阳的躺椅上，他向她伸出手。
虞晚笙小心翼翼，坐到了躺椅的另一侧。
两人中间隔着大大的空位，能坐下一个胖子还不止。
就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顾凛行的车上一样。
男人无奈笑了下。
就这样，虞晚笙还在往远挪动身子。
扫了她一眼，顾凛行声音里隐约透着不爽：“你干脆坐到南半球去吧。”
虞晚笙这回不动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坐了很久，一句话不说，虞晚笙坐不住了。
她她实在无法忍受顾凛行看她的眼神。
“算了顾总，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您吧，这样实在失礼。”
顾凛行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他在身后温柔注视着她：“在沙滩穿比基尼，不失礼。”
虞晚笙定住。
回到原来位置坐下。
顾凛行眯起眼睛：“虞晚笙，你到底在躲我什么？”
“我没有躲着你。”
“酒店里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半夜把戒指送到我办公室就跑，虞晚笙，这还不叫躲着我？”
虞晚笙开始转移话题：“顾总既然为了调研公司而来，想必后面还有其他安排要忙吧。”
顾凛行惊愕地看着她。
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他嗤笑：“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虞晚笙垂首不语。
顾凛行突然起身，虞晚笙紧随其后站起，慌张地看向他。
他步步向前，将她逼到了帐篷的桅杆处。
再动弹不得。
虞晚笙缩起了身子，可是依然挡不住男人火一样的目光，一如此刻的炎炎烈日。
“晚笙，跟我回去吧。”他开口，神色如常。
虞晚笙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他，突然想起无数个脸红心跳的夜晚。
梦一般的几个月，她和顾凛行该做的都做了。
她小小声：“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协议结束，离婚协议书也签好字留给你了，我……”
“虞晚笙。”
话没说完，她被男人打断。
“真以为我顾家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虞晚笙被他逼得要哭了：“顾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太太，和我回家。”
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虞晚笙的脑海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她咽了咽口水：“顾凛行，你脑子又坏了吗？”
“我很清醒。”他一脸的凛然。
虞晚笙扭过头去：“顾总，您记忆既然已经恢复，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太可能……”
顾凛行忽而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轻，声音细细碎碎，仿佛从喉骨间溢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病好了，就不会做出那些事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还是说，那些事情我忘了，你也忘了？”
虞晚笙倏然一个哆嗦。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和顾凛行在一起的那些日日夜夜。
如梦似幻的日子，每天经历的一切都仿佛不真实。
男人拇指指腹从下巴移到她软嫩的唇，在唇缝处威胁般地试探。
“虞晚笙。”他叫她的大名，声音暧昧，仿佛旷远悠久的笛音。
虞晚笙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紧张，她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再开口时吞吞吐吐：
“顾总，我……我的辞职信已经递交上去了，公司也批准了。”虞晚笙开始扯无关的七七八八。
“那又怎样？”他嘴角扯出傲慢的笑意，“何况我又我没批。”
虞晚笙强装镇定，努力正色道：“我感谢公司对我的培养，也请您尊重我个人的选择。”
半晌，顾凛行轻轻笑了下。
他扯唇：“你说感谢公司这一年对你的培养，培养了你什么？”
虞晚笙哑了口。
“培养你在我床上吗？”
“顾凛行！”虞晚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得跺脚。
实习转正后，她其实只在凛域工作几个月而已。
没几个月，就发生了那场车祸，接下来的全部时间，她都在顾家别墅里陪伴顾凛行，工作完全被扔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女人，顾凛行简直是咬牙切齿：“虞晚笙，我们在一起住了大半年，说走就走，你是怎么说出那样无情的话的？”
海浪拍打着沙滩，午后的阳光照在海岸线，洒下美丽的金边。
有那么一瞬间，虞晚笙是真的想答应顾凛行的。
想说我一直很喜欢你。
但她又很清楚地知道，豪门联姻，从来不是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决定的。
自己不可能嫁到顾家。
就算结婚，也没有什么长远的可能。
她与他，如隔天堑不可及。
定了定神，虞晚笙深吸一口气：
“徐晨曦小姐才是您的未婚妻，至于我们在一起的几个月，本来就是您的记忆错乱。”
她咬唇：“顾总，您现在应该做的是，去和徐晨曦小姐结婚，这样既能处理好那些发出去的请柬，也能让你们两家关系恢复正常。”
顾凛行冷笑一声：“你挺大度啊，虞晚笙，是不是觉得自己退位让贤，特别了不起？”
虞晚笙：……
顾凛行在海滩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一点点移去，身下影子被无限拉长。
他就那样看着虞晚笙。
“我和徐晨曦是有婚约，是顾连平和吴美莹这两个人安排的。”
他声音懒洋洋的，不似平时那般冰冷，反而带了点吊儿郎当的意味：“我和她自小一起长大，知道她这人什么样，从一开始，她就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其实那天从拾月回去的路上，他和吴美莹的那通电话，就已经看出他的态度了。
可这女人居然还拿这个来搪塞他。
虞晚笙长叹一声：“顾总，您记忆真的恢复正常了吗？”
她现在很怀疑。
顾凛行气得笑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刚才在和一个木头人说话。
“不然呢？虞晚笙，你觉得我很闲吗？和你说这么多话，给你解释这一大堆，难道在和你闹着玩？还是我太无聊了，才来找你说这些？”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连连摇头。
明明其他地方都挺聪明个人，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沙滩上，虞晚笙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顾凛行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心慌意乱，完全招架不住。
可能是太紧张了，她拿起桌上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她的手不停地用勺子搅动咖啡。
虽然那咖啡已经完全融化，也一点不热。
顾凛行瞥了她的手一眼。
她在发抖。
顾凛行突然问：“虞晚笙，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她问。
明天是三月六号，他们原定要结婚的日子。
虞晚笙这时也想到了。
“已经一个月了。”她低头。
“是啊，你都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顾凛行话语间带着某种幽怨。
虞晚笙垂头：“我当初也没想到，一个月后，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如果顾总没有恢复记忆……”
“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你现在应该穿着婚纱，在我的私人小岛上，和我一起，准备明天的婚礼。”他悠悠开口。
可是一切都被打断了。
顾凛行看着她的眼睛：“虞晚笙，现在想去结婚，依然还来得及。”
虞晚笙双手攥紧。
顾凛行仰头，朝头顶碧蓝的天空望了望：
“其实那座小岛离这里也不远，如果坐私人飞机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到。”
他笑：“那里还有一个游艇，放在那很久了，买回来我也没时间玩过几次，你如果想去的话，可以去甲板上晒太阳，吹海风，看朝阳从海边升起，游艇上有很多顶级厨师制作的美食，你如果喜欢，我也可以让乐队过去演奏。”
虞晚笙吞了吞口水。
“如何，想去吗？”他笑，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虞晚笙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他去了。
在这样的沙滩上，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情绪。
可他们偏偏不是那般的情侣。
虞晚笙深吸一口气。
“顾凛行，你放过我吧，从最开始，我就是为了你母亲那八千万签的协议，如今你记忆也恢复了，我们从此一别两宽，不好吗？”
顾凛行皱眉：“所以，你和我在一起那几个月，就是为了钱？”
“对，”虞晚笙闭眼，点了点头，“我就是为了钱，顾总，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最开始就是为了那一纸合约去做的。”
“哦？”男人眯眼看着她，英俊的脸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为什么我的咖啡勺会在你这里？”
作者有话说：
小鱼：完蛋，偷人家东西被发现了（ΩДΩ）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虞晚笙是做梦也没想到, 顾凛行眼神居然这么好使，连个咖啡勺都能认出来。
她咬牙嘴硬：“这是我来这边后买的，顾总你认错了。”
“是吗？”顾凛行眉眼弯弯, 笑得意味不明，“那个咖啡杯是客户送的, 咖啡勺上面有刻字。”
虞晚笙手捏着勺柄, 果然摸到了几个字母。
GLX。
她心里暗暗艹了一声。
这个男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是定制的啊！
他还在笑，满眼都是戳破她谎话的逗趣。
虞晚笙恼羞成怒，顶着个大红脸，嘴唇轻轻颤抖，说不出话。
顾凛行还在笑, 她咬咬牙, 头也不回跑远。
只留给顾凛行一个沙滩上的背影。
许阳看着她的背影, 又看看自家老板：“顾总，您真的想追虞小姐回去吗？”
哪有您这么追人的啊！
这直接把人给气跑了啊！
顾凛行捏着咖啡勺，在杯子里轻轻搅动, 嘴角勾起，流出轻而薄的微笑。
“迟早会让她回来的。”
许阳抓抓头发：“那明天的婚礼怎么回应？”
“就说因为有事，婚礼临时延期，时间待定, 至于明天已经来了的宾客, 把他们带到游艇, 让他们在那里随便玩玩。”
反正, 他和虞晚笙, 迟早都是要结婚的。
“明白。”许阳低头。
“还有, 她的这些东西你帮她收回去, 送到她住的酒店。”
许阳瞥了自家老板一眼。
您就是想把咖啡勺给她送回去吧。
那帐篷和躺椅根本没什么用, 价钱不贵，扔了都不可惜。
他可没见顾凛行这么节俭过。
考虑到顾凛行现在的心情，许阳聪明地选择了闭嘴，默默把东西送回了虞晚笙下榻的房间门口。
回来的他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有一场慈善晚会，您得回去了。”
顾凛行第一次对一个度假小岛恋恋不舍。
海浪拍击着游艇的身躯，顾凛行靠在舷窗处，隔着透明的玻璃，外面浪花朵朵。
面前的餐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没有咖啡勺。
不远处的大厅里，男男女女交织而入，舞池里，众人相拥而舞。
仰头望望蓝天，那里澄澈无比。
顾凛行拿出望远镜，镜片下是无尽的海浪，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岛。
可他看不见虞晚笙所在的那座小岛。
那里和他所在的地方，隔着遥遥千里的距离。
“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人敢放顾总鸽子，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啊。”女人轻轻笑着，缓步从外面走来，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顾凛行对面。
顾凛行没回头，闻声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语气沉沉：“朱老板是来给我送结婚贺礼的，还是来故意挖苦我的？”
朱敏月呵呵一笑，将手上的礼袋放在桌上：“本来想亲自交给虞小姐，但听说顾总被人放了鸽子？”
她放在桌上的是一个礼袋，那是拾月最新出的新款，也是她之前承诺送给虞晚笙的。
顾凛行终于放下望远镜转身。
朱敏月依旧是熟悉的打扮，一个干练的职业女性。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虞晚笙如果可以一直在凛域做下去，未来是不是也会像朱敏月这般，事业有成，财貌双收。
他招手叫来许阳：“给她寄过去。”
朱敏月见此：“你们真的分手了？”
顾凛行未答，只是又倒了些咖啡在杯里。
他今天穿着挺随意的，连衬衫都没穿，随便套了件T恤就出来了一点也不像结婚的模样。
看他的态度，对今天招待客人也毫无兴趣。
“你和前几个月不太一样了，或者说，你前几个月和往常一直不一样，现在只是恢复如常了。”
顾凛行轻笑：“朱老板不愧是做女人生意的，观察人如此细致。”
朱敏月轻飘飘一笑：“顾总，几个月前，你可还信誓旦旦说虞晚笙是你的未婚妻，我连多问一句是怎么回事，你都大发雷霆。”
顾凛行靠在舷窗上，双腿随意般交叠。
他当然记得。
这些天里，他总是隐隐想起那段时间的事情。
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刚醒时，梦里的细节隐隐不真切，可是越想越清晰。
他想起自己对虞晚笙说过的话，想起去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找她，想起在私人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她是自己的妻子，宣布即将结婚。
当然，他也记得那一天，他发出去的那些结婚请柬。
可惜，虞晚笙却不会再回来了。
朱敏月依旧优雅地坐在对面，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用力摁了摁额头：“我记忆力很好，朱老板不用专门提醒。”
朱敏月：“我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你没有公开宣布，但外界都在传，顾总前几天把未婚妻半夜从家里赶出去了。”
顾凛行眉头皱得紧紧。
朱敏月摇摇头：“真是可惜啊，一个女人，曾经被人用那样的情话包裹着，转瞬间就被扫地出门，换做是我，这辈子也都不会回去了吧。”
顾凛行的脸色黑得像炭：“朱老板今天来这里，不会就是想和我说这些的吧。”
朱敏月继续不怕死地点火：“我只是可怜虞小姐也算是聪明有才华的女人，却要栽在顾总你的手上。”
男人声音冷冷，却没有一点的飘忽不定，如果沉到沙底的磁铁：“我顾凛行做过的事，没什么是不敢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