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晚笙，给师弟师妹们些经验呗。”
“今年凛域有多少内推名额啊？”
“招聘的主管喜欢什么啊？”
林易东笑道：“看来今天最后欢迎的人在这呢。”
虞晚笙沉默。
她缓缓开口：“我已经从凛域辞职了。”
“所以无论是内推，还是经验，恐怕都不能帮上你们了。”
刚刚喧嚣的室内一片安静。
黎清盏大惊：“什么时候？”
虞晚笙：“就在几天前。”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在林易东是老江湖了，看出虞晚笙有难言之语：“辞职说明有更好的发展了啊，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一个比一个厉害，比不了啊！”
“哈哈哈哈哈！”
“学长也太谦虚了。”
围绕着虞晚笙的人群散去。
黎清盏还想追问她怎么就离职了，但是看虞晚笙的表情，她也知道此刻不该去问。
虞晚笙一个人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我听说顾总前一段时间要结婚了。”林易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晚笙一怔，回头看向这位学长：“是吗？顾总结婚是私事，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
“前段时间，顾总难得发了朋友圈，发了他未婚妻的照片，说是定在三月结婚。”
虞晚笙身体僵住。
她怎么忘了，林易东是和顾凛行有过合作的人，他在顾凛行的朋友圈里。
所以，他从看见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虞晚笙强作镇定：“看来林学长和顾总关系不错。”
“没有不错。”林易东否决，“我也只是在他的朋友圈看见了那张照片而已，实际上，他连结婚请帖都没有发给我。”
“倒是有收到结婚请帖的人，说原定的婚礼取消了。”
虞晚笙转过身去：“这些都是顾总的私事，我们这些员工并不清楚。”
“不清楚吗？那为什么，他朋友圈的未婚妻照片，和你一模一样呢？”
林易东站到她身边，眯着眼，像吐信的蛇。
“学妹应该很清楚吧，甚至就连顾总为什么取消婚礼，你应该也是一清二楚的对不对？”
“学长今天喝醉了。”虞晚笙说完转身就要走，然而对方拽住她的胳膊，凑上前来：“别急啊！”
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近，虞晚笙感到一阵的恶心。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更是让她差点吐了：“如果是因为顾总玩腻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虽然没有他那么有钱，但是满足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滚！”虞晚笙用力挣开，一巴掌甩了上去。
林易东捂着火辣辣的脸，轻蔑地看向她。
“不过就是个靠脸上位的，装什么啊！”
湛豪炜这时候从里面出来，见状：“你们在这啊，怎么了？林学长。”
“没事，我和师妹单独说说话。”林易东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表情。
虞晚笙脸色黑得像炭。
湛豪炜没发觉异常，好心道：“聚餐要开始了，你们也快点进去吧。”
他走后，虞晚笙转身就要走。
她已经不想再回去了，如果有人问起，就随便找个理由，让黎清盏帮她解释一下。
然而林易东不死心，在她身后嗤笑：“不就是想找你玩玩吗，被顾凛行玩了不少次吧，还装什么装啊！”
虞晚笙已经不想搭理这个人了，她起身正要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看来公司上市后，林总很有心情啊。”
林易东听到这个声音，战战兢兢转身，看见顾凛行站在对面一个房间门口。
顾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他身旁跟着穿西装的男人，显然两个人是刚在里面谈完项目出来。
林易东瞬间变了脸色：“顾……顾总，您今天怎么在这里？”
顾凛行根本没搭理，径自走到虞晚笙身边
“参加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吗？”顾凛行说完，轻蔑瞥了眼身后的人。
“和这种货色做同学，为难你了。”
他丝毫不给林易东面子，偏偏这时候，湛豪炜他们见两人一直不进去，出来叫他们，刚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顾……顾总。”
这些人没有不认识顾凛行的。
顾凛行根本没理会这些人，他拉过虞晚笙的手：
“晚笙，我不过就几个月没和你在一起，虽说如此，但你也不至于和这种垃圾在一起吃饭吧。”
在场的人脸色全都黑了。
虞晚笙挣开他的手。
顾凛行也不强求，他笑：“送你回家？”
“我家就在对面，不劳烦顾总了？”虞晚笙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顾凛行在身后唤她：
“虞晚笙，真的不回去了吗？”
她停住脚步，半晌才开口：“顾总，我已经辞职了。”
留下身后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
“所以，不是晚笙师姐被凛域炒鱿鱼，是她把顾总给炒了？”
“妈耶，这是什么情况？”
虞晚笙走到楼下，天色已经黑了。
本来这场聚餐就是晚上搞的，考虑到大家时间。
毕竟白天还是有事的。
正准备往家里走，电话声突然响起。
她接通，对面是房东急躁的声音：“虞晚笙，你不是说今天退房吗？怎么钥匙还没给我？人家新租客正在这里等着呢，你怎么还不搬走？”
虞晚笙心里咯噔一声，遭了。
她原计划是准备从小岛上回来，就直接退房离开这里的。
她连行李都打包好了，也和房东打好了招呼。
结果没有寄走。
怎么把退房的事情忘了。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白天把东西收拾到酒店去，这么晚了，太不方便了。”
“你不方便，人家新来的租客也不方便啊，现在就在门外拎着行李等我开门呢，你让人家睡大街吗？”
行吧，难道让她去睡大街就行了吗？
怎么说，都是她忘了原定的退房时间，虞晚笙自己不占理，只能说：
“那你稍等我几分钟，我现在就回去。”
虞晚笙在门口看见了气急败坏的房东和一个男人。
那男人说新租客，手上提着一个行李，说话骂骂咧咧的。
虞晚笙开了门，男人之间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赶紧把东西收拾出去，我还要住呢。”
虞晚笙长叹一声，不想和对方撕逼，好在地上的行李她都已经打包好了，就一些床上用品，她没有收拾。
在对方的骂骂咧咧中，她终于把东西收拾好，一个个拎着行李送下楼。
路灯下，虞晚笙孤零零站在那里，脚边是四五个行李。
这是她全部的家当。
曾经她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部是怎么在这里获得更好的发展，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更好的前程，所以它那么努力，进到了凛域。
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她就把自己搞到了这般境地。
虞晚笙第一次觉得身心都如此疲惫，这并不是她一开始想要的生活。
她也不明白，遇见了顾凛行，到底该算是一场意外，还是应该算作她的幸运。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她和这座城市的一切缘分，到此为止吧。
打开手机找附近的酒店，然而虞晚笙翻了一个又一个，全部都是满客。
打电话过去，也是没有任何空房间。
她这才想起，这个时间好巧不巧，撞上了五一黄金周，这座城市处处是来旅游的人，酒店早在一个月前就售罄了。
所以，她现在无家可归了吗？
虞晚笙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有钱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有的。
身边的朋友，陈婕前段时间请假回家了，至于黎清盏，她和爸妈住在一起，招待她也不方便。
欲望是仰头望向天空，这座城市的夜晚永远是灯火通明，所以永远看不见星光灿烂的夜空。
无家可归就是这般滋味吗？
长叹一声，她都忍不住去搜附近的派出所，至少让她先有个地方暂住一晚，明天再去找房子也行。
一道阴影将她笼罩，遮住了路灯稀碎的光芒。
“虞晚笙。”
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仰头，看见顾凛行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如夜空中的月亮。
那一瞬间虞晚笙甚至想哭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吧。”
“不劳烦顾总了。”
虞晚笙故作漫不经心，手指在掌心画圈圈。
她拎着大箱子，站在那里，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节奏。
顾凛行无奈回头，看着这个让她毫无办法的女人，长叹一声：“不和我走，你准备睡大街？”

开车的是许阳，他聪明地没说话。
虞晚笙抱着包包，坐在他身边, 裙摆下，纤瘦的小腿在车里灯光下, 白得亮眼。
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坐他的车了。
“顾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凛行瞥了她一眼。
“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好吧, 虞晚笙无话可说了。
安静了片刻，可能觉得就这样有点尴尬，她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
顾家别墅一切如旧。
门口的保安看见虞晚笙，已经熟门熟路和她打了招呼。
屋外的花园里，虞美人正在盛放。
一年四季里, 它们有无数个花期。
虞晚笙拎着行李, 一个个往车下挪, 许阳下了车，帮她拿了一下，招呼几个人帮她拎到屋子里。
当日熟悉的室内布置, 至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柔软的地毯，简单的布置。
而她在这里居住了八个月之久的房间，依旧是熟悉的模样，漂亮的星星灯还挂在那里。
虞晚笙望着熟悉的一切, 沉默了半天, 才缓缓开口：“顾总, 这样的布置不符合你的风格, 应该换掉才好。”
顾凛行瞥了眼。
“是吗？那你现在, 又是以一个什么身份, 来劝我更改这个布置呢？”
虞晚笙怔住。
他一步步上前。
“是以朋友的身份, 还是以妻子的身份？”
“如果是朋友, 你又如何知道我喜欢什么？”
虞晚笙哑口无言。
“虞小姐，你的房间我刚刚重新整理了一下，东西先帮您放在隔壁的储物室，浴室的热水已经帮你放好了。”
阿姨的突然出现，挽救了虞晚笙。
“我去冲个澡。”
她几乎是迅速地逃离这里。
浴室里，热水缓缓流淌过她的肌肤。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仿佛还是在顾家别墅里的那些日子。
仿佛这几个月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像曾经那样。
换好衣服，虞晚笙出来，阿姨为她准备了夜宵。
虞晚笙有点过意不去，这么晚还要麻烦人家。
没想到阿姨笑道：“不麻烦的，虞小姐好久没来了，我们都还怪想你的。”
“这次可以多住几天，反正顾总也不是经常回来的，您放心住在这里就好。”
我放不下心，虞晚笙心道。
或许是熟悉虞晚笙的口味，阿姨这顿夜宵，让虞晚笙吃得尤其愉快。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虞晚笙去换上阿姨给她准备的睡衣，正要上楼休息，看见顾凛行的书房灯还在亮着。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看见他在书桌前时不时敲几下电脑。
“在忙什么？”
“凛域要退出一些项目，明天得去公司开会。”
“哦。”
这是顾凛行的日常。
从刚到凛域起，这个人就仿佛工作狂一样的存在，以至于下面的员工看见他，就觉得气温骤降。
虞晚笙没有话可说了。
又陷入了尴尬。
“你要退出林易东的项目？”
“嗯。”
“其实他的公司还是挺有潜力的，虽然已经上市了，后续其实增长空间不小，他们最新研发的一款药马上要上市了。”
“我当然知道。”顾凛行合上电脑，“但是核心管理层的人品同样需要考虑，尤其是这样尚未稳定盈利的创业型公司。”
他说的人品，是指林易东今晚对她的行为。
虞晚笙眼角一酸，她张了张口：
“顾总，如果是因为我的事情，您其实不必……”
顾凛行笑了：“谁说我是为了你，才退出的？”
虞晚笙茫然抬头，小鹿似的眼睛看向男人。
“本来凛域调研企业时，就会考虑管理人本身，晚笙，应该是我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人身上潜在的风险，凛域是不会和这样的人合作的。”
虞晚笙抿唇。
“我先去睡了。”
“晚笙。”他将她叫住。
“晚安。”
躺在熟悉的床铺上，虞晚笙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有一天，还能重新回到这座别墅。
翻来覆去，无论如何她都睡不着觉，于是掀开被子，起身赤足走在松软的地毯上。
这座别墅的每一处地面，都铺满了厚厚的鹅毛地毯，无论走在哪里都不会感到含量。
是当初顾凛行专门为她准备的。
虞晚笙深吸一口气，她走到落地窗边，皎洁的月光洒进室内，盈盈若水。
如此安静的夜，本该两个人坐在一起，赏月观花。
从卧室望去，可以看见顾凛行的书房。
窗帘拉着，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虞晚笙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
只隐约记得，她其实没有上床，只是在窗边昏昏欲睡，最后倒在了松软的地毯上。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有一个人抱起她，将她送回温暖的床榻上。
她听见那个男人的叹气。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却又带着滚烫爱意的吻。
她闭上眼睛，埋入沉沉睡梦中。
次日一早，虞晚笙爬起来洗漱时，看见顾凛行已经起来了。
他坐在客厅的桌前，对着面前的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嗯，你不去吗？”顾凛行有些惊讶。
“额……”
她干嘛要去公司呢？她都已经不是凛域的员工了。
“你那件衣服阿姨帮你洗过了，去衣柜里找一件新的换上吧。”
“哦。”
在顾家，最不缺的就是她的衣服。
故地重游，今非昔比，虞晚笙也不好意思再去人家衣柜里挑挑捡捡，随便找了一件就套在身上。
等到换完，对着镜子，她才注意到，这是那件蓝色的旗袍。
就是去年她穿过的那一件。
下意识看向顾凛行，然而对方没有丝毫异常。
他都这样了，虞晚笙也就放下心来。
是她自己多想了。
长叹一口气，虞晚笙安慰自己，去公司也好，去了把她的离职证明拿回来，就算彻底办理完离职手续了。
自从上次离开公司，虞晚笙有一个多月没来这里了。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说不好什么地方变了。
许阳把车停在公司楼下，替他们拉开车门。
顾凛行下车，朝她伸出手。
虞晚笙瞬间不敢动了：“顾总？”
“怎么，难道你还想之前一样，让我抱着你上去？”他轻轻挑眉，那表情让虞晚笙分外熟悉。
“顾凛行！”她一着急，直
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男人嗤笑。
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虞晚笙拽出了车里。
“等等！”虞晚笙还想整理下衣角，自己已经稳稳站在了男人的身边。
眼前是凛域的大楼。
大楼的门口，早上上班的员工在那里打卡。
曾几何时，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怔神的功夫，男人已经拉着她走了进去。
手被他握住，肌肤相贴处，虞晚笙觉得掌心发烫。
脸颊也不自觉地发红。
相对于虞晚笙本人，更震惊的是凛域的员工。
刚刚辞职的虞晚笙，居然又出现在了公司，而且还是坐着顾凛行的车，现在和顾凛行手拉手出现在公司里？
虞晚笙跟在顾凛行后面，顺着电梯直接上楼到她的办公室。
她试图挣扎，然而攥着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根本不给她挣开的机会。
陈婕看着虞晚笙和顾凛行出现在办公室里，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然而她根本没有时间问自己的闺蜜，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凛行就已经拽着虞晚笙走远。
HR负责办理离职的人出现在对面，看见虞晚笙的一瞬间大惊失色。
“顾凛行！”虞晚笙小声喊。
可那个男人置若罔闻。
HR小姐看见这一幕，震惊得手上的资料差点掉在地上。
“顾总，虞……虞小姐。”
虞晚笙看见对方眼前一亮：“我的离职证明还在你那里，等下我去……”
话没说完，她已经被顾凛行扯进了办公室。
“顾凛行，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瞥了她一眼，“我现在要下楼开会，你就给我老实待在这里。”
“不是，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
虞晚笙犹豫了下：“顾总你的办公室里，应该有不少凛域的机密吧。”
顾凛行冷笑一声：“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了吧。”
“想泄露的话，也早就被你泄露了。”
虞晚笙：……
说完，他出门，砰地一声，留虞晚笙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外，HR拿着一打资料走过来。
“顾总，这是今年实习生留用的名单，主管说要您签字。”
趁着顾凛行签字的功夫，她试探着问：“顾总，虞晚笙，她不是离职了吗？”
顾凛行头都没抬：“谁说她要离职了？我又没批准。”
HR友情提示自家老板：“顾总，根据劳动法，员工如果提前一个月提出辞职，不需要批准的，到期自动离职，虞小姐提出离职是两个月之前了。”
顾凛行瞥了她一眼。
吓得她立刻闭嘴。
拿着顾总塞过来的签名文件，HR小姐姐手抚胸口：“太可怕了，我可不可以辞职啊！”
虞晚笙坐在顾凛行的办公室，不知所措。
她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曾几何时在这个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桌上，依旧放着咖啡杯。
她打开手机，毫不意外地看见陈婕的消息。
【陈婕】：“你和顾总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不是都辞职了吗？”
【小鱼】：“唉”
【小鱼】：“不要说了”
【小鱼】：“大概这就是命。”
把最近的事情和陈婕说完，她长叹一声。
【小鱼】：“昨天他突然就出现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那时候我确实没地方去，不上车就真的只能睡大街了”
陈婕发来一个大大的震惊表情。
【陈婕】：“小鱼啊，我觉得顾总他就是喜欢上你了”
【陈婕】：“大宝贝，快点在一起吧”
【小鱼】：“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陈婕】：“一个男人追着你去岛上，给你送婚纱，又在你无处可去的时候带你回家，亲爱的，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陈婕】：“不过你辞职了也正好，回去当你的顾太太吧哈哈哈哈哈”
虞晚笙隔着屏幕都听见了陈婕的笑声。
她把手机扔到一旁。
是啊，自从她离开顾家，顾凛行为她做的这一切。
从恢复记忆起，两个人就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下，如今，这种混乱，要终结了吗？
顾凛行真的喜欢她吗？
还是仅仅，因为那几个月，产生的所谓感情？
虞晚笙翻着好友列表，看见自己和顾凛行的每一条聊天记录。
手机里，还有她录下的顾凛行对她的表白。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迟早要离开顾家，逼着他反反复复说那句话，还录下来。
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小孩子一样的行为。
然而，只是那样，留下一份虚幻的梦想也好。
如今，梦要成真了吗？
会议室里，陈婕看着虞晚笙给她发的消息，忍不住就想笑。
然而她的老大就坐在上面，更不用提前面的总裁位置上，顾凛行冷着脸，坐在那里。
她不敢闹，却又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
直到感觉到顾凛行泛着寒意的目光，她终于收敛了些。
整个会议，陈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会议结束，她正准备溜，突然听到顾总的声音：“你是虞晚笙的同学吧。”
陈婕缩着脖子回头：“是的，顾总，那个……”
“你转告虞晚笙，公司考虑到她过往的出色表现，希望她回来工作，如果你能让她回来，年底你的奖金翻三倍，作为公司对于你挽留优秀人才的奖励。”
陈婕：……
“怎么，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听明白了！”陈婕连忙点头，恨不得下一秒就朝着虞晚笙狂奔而去。
“祖宗，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的印钞机。”
虞晚笙坐在顾凛行的办公室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面脚步声传来，她知道，顾凛行回来了。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顾凛行果然出现在门口。
虞晚笙站在那里。
“开完会了？”她主动打招呼。
“嗯。”他走到桌旁，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深蓝色的衬衫。
虞晚笙在门口站定：“既然如此，我也该走了，昨天到现在一直叨扰顾总，麻烦你了，我先去拿了离职证明，那些行李，等我这几天找到房子就搬走。”
顾凛行摘下眼睛，一边擦拭一边看向她：“你想去哪？”
虞晚笙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她现在没地方可去。
他起身一步步走近：“不会是准备出门随便找个地方，再随便找个男人，准备这么过一辈子吧。”
“虞晚笙，你应该从我母亲那拿了不少钱吧，这个数字足以让你在任何一个地方过上优渥的生活。”
他突然扯这个，虞晚笙有些不知所措。
顾凛行突然笑了：“虞晚笙，真以为我顾家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虞晚笙：“你……你什么意思？”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顾太太，和我回家。”
虞晚笙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一双粉唇开了又闭，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顾……顾总。”
“你叫我什么？”
虞晚笙用力挣扎着：
“顾凛行，你疯了吗！还是你又哪里不正常了。”
“我现在非常清醒。”
他手腕用力，将人拉进离自己极近的程度，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清醒了，就不会做那些事了呢？”
虞晚笙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
“顾总，请你理性。”她强装镇定。
“在你面前，我没办法理性。”
暗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转眼间，虞晚笙已经摁倒在门上。
顾凛行就那样吻了上来。

虞晚笙怔怔地站在那里, 感受着男人覆上来的唇。
淡淡的薄荷味充斥着两人间狭小的距离，虞晚笙手脚像被冰冻了一般，一动不敢动。
连呼吸都觉得要小心翼翼。
顾凛行一手环抱住她的细腰, 肆意碾压她的唇。
身后的门板传来几声敲击声，顾凛行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子一颤。
紧随其后的是女秘书的声音：
“顾总, 一季度财报出来, 需要您签下字。”
虞晚笙心里咯噔一声，然而顾凛行的手在她的细腰上轻轻碰了下，一瞬间如同过电一般。
她死死咬着唇，竭力不发出声音。
过了半分多钟，女秘书见里面无人回应,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逐渐走远。
“顾凛行！”虞晚笙咬牙切齿。
“怎么？”他笑意吟吟, 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 顾凛行，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怎么还做这种精神病一样的事！
“是啊！我恢复记忆了。”顾凛行拇指划过她的下巴，语气轻描淡写。
“那你怎么还可以如此胡来！”
“谁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 就不会对你做这些事了？”
虞晚笙瞪大眼睛。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回转。
是啊，她怎么可能天真的以为，一个人失忆了就性格大变。
那本来就是最真实的顾凛行。
或者不如说, 她当初认识的那个顾总, 本就只是在人前展现出来的姿态。
没失忆前, 没爱上她之前, 真实的一幕都隐藏在内心深处罢了。
所谓失忆, 不过给了他一个暴露本性的机会而已。
此时此刻, 站在她面前这个丝毫不讲道理的男人, 才是最真实的那个顾凛行。
虞晚笙的心跳正在加速。
是她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脸上越来越红, 虞晚笙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顾凛行，堪称狼狈地逃离了凛域大楼。
临近暮春，气温升高，虞晚笙心情愈发暴躁不安。
之前租的房子不能住了，她这几天在酒店找了个短租。
自从在小岛上见到了顾凛行，这一趟游玩不仅没让她放松下来，反而心乱如麻。
那天之后，顾凛行也没有提出让她回去上班的事情，就如同以前一样，没了消息。
虞晚笙烦躁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这几天她终日颓废，过起了黑白颠倒的生活。
而手机里又是一堆的垃圾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个人信息泄露了，总是有当地的中介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买房子，虞晚笙不胜其扰，心情更为烦躁。
每每想出门放松下，奈何连动一下都不想。
用陈婕的话说，她现在是心情燥郁，青春期回归，急需找个帅哥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