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恒:“你们看着办吧。”
严母:“要不,卖掉?”
沈慧慧提醒道:“咱们今晚就要走了。”
严父沉吟道:“留给我族兄他们住吧。”
沈慧慧幽幽地道:“就怕住着住着就不打算还了。”
严泽轩:“升米恩,斗米仇。”
严父:“难道放着不管?”
沈慧慧出主意道:“可以出租出去。”
严母:“咱们又不在这边,租金怎么收?”
沈慧慧:“在这边银行开个户,找家托管公司,把房子交给托管公司,让托管公司把租金打进咱们的帐户里。”
严泽恒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慧慧一眼。
严泽轩拆台道:“咱们是黑户,是没办法在这边的银行开立帐户的。”
严父拍板决定道:“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房子就交给我族兄看管吧。”
沈慧慧苦笑一声,歇了想要继续劝说的心思,她看向严泽恒,问道:“大哥,咱家被盗的那些金条,能追回来吗?”
严泽恒:“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要不,你们报警试试,让警察去追?”
严母急道:“不行,不能报警,报了警,咱们失手杀人的事,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沈慧慧哑口无言。
严父:“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严泽恒沉声问道:“你们丢了多少金条?”
严父打马虎眼道:“也没多少。”
严泽轩和沈慧慧都不知道严父严母他们具体带了多少金条过来,严母知道,但她怕说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毕竟,他们明明有钱,却还总是向严泽恒哭穷,问他要钱。
严泽恒见他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他讥诮一笑,拂袖而去。
当天深夜,严父的族兄找了两辆车,把他们送到码头。
严父他们几人的行李,他族兄叫人帮他们收拾打包好,一并给他们送来了。
临走前,严泽恒意味深长地道:“堂伯,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严父族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他看向严父,“七弟,回去之后好好过日子,别再生事了,等过几年,事情平息了,你们还可以再过来,到这边来养老,房子我会替你们好好看着的。”
严泽恒找的快艇来了,他们乘坐快艇回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还没等他们歇口气,严泽恒又带着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火车站。
严泽恒找关系,给他们买了最早一班回去的车票,几人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
传统的丧葬习俗, 很多年轻人都不懂。
从江雨他们简办丧事,不办酒席不收礼金,就可以看出他们对白事一窃不通, 甚至一点也不重视。
怕将来大家跟着江雨他们有样学样,附近的几个老人家, 也是操碎了心。
有些习俗和规矩, 还是得让年轻人了解与遵守。
虽说人死如灯灭,可他们对身后事,还是相当重视的,很多老人都想要风光大葬,想要丧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他们一大早就跑到严家来, 过来送纸钱。
今天是严父他们的头七, 得给他们烧纸钱。
江雨、江梅、严泽毅:“……”
见他们一脸慒逼的样子, 几个老人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竟然没在家里给严父他们几个摆灵位, 摆贡品,那几个老人破防了,纷纷指责他们不孝!
江雨、江梅、严泽毅均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的牌位摆上去, 还有贡品, 水果、糕点都可以当贡品。”
“如果有肉, 那就更好了。”
“整条鱼、整只鸡也行。”
“锡箔元宝你们有没有准备, 要记得给他们多烧点。”
那几个老人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吩咐江雨他们快快行动起来。
为了不露馅, 江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严父、严母、严泽轩、沈慧慧、严征, 一共五个人的牌位, 一字排开摆放在客厅正中间的案几上。
香烛燃烧,上面还放着水果、糕点、鱼和鸡等丰富的贡品。
底下有一个瓦盆,用来烧纸钱。
看到这样的布置,那几个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样做才是对的。
江雨他们尴尬地赔笑。
火车鸣着长笛,缓缓驶进车站,乘客们收拾行李,陆续下车。
终于到家了!
严父他们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灰溜溜地回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要是别人问起,他们该怎么说?
肯定不能告诉外人,他们逃到港城去了,带去的金条被偷了,他们还因为失手杀了人,不得不回来避难!
只离开了大半个月,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不知为何,回到这里,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哎,回去后再好好想想吧,现在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还是硬座,简直要人命。
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他们感觉整个人都发馊了。
下车后,严泽恒好心提醒了他们一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已经“被死亡”了,这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大家又饿又累,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尤其是小严征,跟着他们一路奔波折腾,原本胖嘟嘟的小脸现在都瘦得快脱相了!
严泽轩抱着他,他趴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蔫哒哒的。
正是清晨,这个点大家都还没上班。
严父他们一行人突然回家,今天又恰恰好是他们的头七,撞见他们的那些邻居,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鬼啊!!!!”
一个个逃窜开来。
严父他们一头雾水,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看到他们反应这么大?
严父本想找严泽恒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严泽恒的身影。
严泽轩说:“大哥先走了。”
没错,严泽恒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回家,他在半路溜了。
严父:“……”总感觉哪里不对?
快到家门口了,这时,街坊邻居全从家里走了出来,他们用一种既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望着他们。
“嗨!”沈慧慧主动伸手跟邻居们打招呼。
“真是见鬼了?”
“不是说鬼怕光,只能晚上出来,大白天不能出来吗?”
“你们看,他们有影子。”
“有影子……肯定不是鬼。”
“天啊,他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他们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吗?”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听到他们说的话,严父他们几人一脸黑线。
到底是谁造谣他们死了?
严母直接问出口,“李姐,谁跟你们说我们死了?”
邻居:“还能有谁,你儿子儿媳他们呗。”
严父、严母、严泽轩、沈慧慧:“……”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儿子儿媳说你们死了?大半个月不见踪影,你们跑哪去了?”
PanPan
严父心虚地道:“我们只是回了趟老家。”
邻居们都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问。
“你们好像自从走了之后,就没跟这边联系过吧?”
“你们怎么只带你们家老三他们一家回去,怎么不带老大、老二家?”
“老大家的还在坐月子呢,你们怎么这个时候离开?而且一走就大半个月?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
严父严母被说得无地自容。
沈慧慧对严泽轩使了使眼色,严泽轩会意,他抱着小严征,跟沈慧慧悄悄溜走了。
严父严母见状,也想办法突破邻居们的包围,头也不回地快步进家门。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邻居们也跟了进去。
江雨、江梅、严泽毅三人,在附近几个老人的张罗下,正在严父他们几人的灵位前给他们烧纸钱。
他们丝毫不知道,严父他们即将到达现场。
“啊!亡魂回来了!”
这记声音又惊又喜,瞬间将客厅里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沈慧慧与抱着小严征的严泽轩并肩朝客厅走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严父严母,他们几人看起来蓬头垢面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憔悴得像奄奄一息的病人。
他们这样子,真的很像鬼。
噗哧一声,有人笑道:“人家分明是大活人!”
江雨他们震惊、心虚、纠结、不知所措,总之,脸上情绪复杂。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家里客厅坐着这么多老人,与此同时,她还闻到了一股烧纸钱的味道,严母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越过前头的沈慧慧他们,走进客厅一看,赫然看到他们的头像镶嵌在牌位上,她顿时气血攻心,眼前一黑,几近晕厥。
“卧槽!”沈慧慧也看到了,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们疯了吗?”
严泽轩看着他们几个的遗像,目瞪口呆。
严父也被客厅正中间的这幕布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沈慧慧冲到江雨和江梅她们面前,咬牙切齿地道:“大嫂、二嫂,你们可真行呀,我们还没死呢,你们就给我们做遗像供奉了!”
江梅双手抱胸,冷冷地瞪着她道:“你们做得了初一,我们为什么做不了十五?”
不告而别,确实是他们的不对,沈慧慧咬咬唇,“那你们也不用这么狠吧,到处跟人说我们死了。”
江梅:“死了总比让人知道你们逃了强。”
沈慧慧顿时无话可说。
严父发话道:“撤了,把这些都给我撤了。”
江雨、江梅、严泽毅,他们三人谁都没动。
知道江雨、江梅这两个儿媳妇都不是好惹的,严父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到严泽毅这边,“老二,你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起来。”
严泽毅心里对他们的怨气还没消呢,又怎么会听他的话,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话落,抬腿便走。
江梅也不想留下来跟他们周旋,“我也要去上班了。”
江雨也忙道:“我去学校了。”
见他们一个个溜之大吉,严父气得直发抖,“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周围不少人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
按理来说,亲人死而复生,应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才对,为什么江雨他们表现得如此平淡,甚至刻意避开?
有猫腻,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严父抬头一看,发现家里进来了不少街坊邻居,他们一个个八卦兮兮的模样看着他。
严父:“……”怎么回事,为什都看着我?
“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刚回来,实在没精力招待大家。”沈慧慧开口赶人,对着大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大家也不好再继续呆下去,遂纷纷离开。
世界终于恢复清静。
沈慧慧不放心,赶紧去把家里的大门给关上。
严泽轩默默地过去把他们几人的遗像和牌位收起来。
沈慧慧嚷嚷道:“张姨,张姨,家里都有什么吃的,快端上来,我们快饿死了。”
张姨正在照顾夏夏,对沈慧慧的喊叫,她当没听见,理都不理。
沈慧慧跑去厨房、后院、张姨的房间,都没有看到她人,她不信邪,想了想,她跑到江雨他们的卧室去找,果然看到张姨在江雨的卧室里。
“张姨,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吗?”沈慧慧没好气地问道。
张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听见了。”
沈慧慧一噎,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去计较她态度的不好,“张姨,我们饿了,你能不能去给我们弄点吃的?”
张姨:“不能。”
沈慧慧板起脸,不悦地道:“张姨,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家里的保姆,给主人做饭是你的份内之事。”
张姨:“我不是你们的保姆。”
沈慧慧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询问道:“张姨,你在闹什么?”
张姨一边抱着夏夏晃悠,一边挑明了跟她说道:“我现在是大少爷他们家的保姆,只给他们家干活。”
沈慧慧愣了下,“张姨,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张姨狠下心道,“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们做饭洗衣服了。”
夏夏尿了,张姨要给她换尿布,她把沈慧慧赶了出去。
沈慧慧走到客厅,把刚才张姨对她说的话,转述给了严母他们听。
严母慒了。
严父蹙眉道:“小张怎么也跟着罢工了?”
严泽轩猜测道:“爸、妈,他们可能在生咱们的气。”
严母看向沈慧慧,埋怨道:“都怪你,要走也不跟你大嫂、二嫂她们打声招呼,结果导致她们如此报复咱们。”
沈慧慧没有狡辩,而是态度良好地认错道:“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严父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去做饭吧。”
严母和沈慧慧一起去了厨房,打开平日里存放食物的厨柜,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光如此,就连平日里放在明面上的米、油、酱、醋、盐这些调料,也不见踪影。
沈慧慧愤愤不平地道:“大嫂二嫂她们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把东西都藏起来,不让咱们用。”
严母吩咐道:“你去问她们要。”
沈慧慧为难地道:“她们都走了,不在家。”
严母:“问张姨。”
沈慧慧只好硬着头皮去问张姨,张姨又给她放了一个炸弹,江雨和江梅他们分家了,他们两家各吃各的,厨房共用。
沈慧慧此时已经无力吐糟了。
张姨最终借给了沈慧慧一把挂面和五个鸡蛋,油盐酱这些调料也拿出来借给她用一下。
她强调,这是借,他们得还。
沈慧慧咬牙切齿地道:“张姨,你放心吧,我以后双倍还给你。”
沈慧慧简单地做了个鸡蛋挂面。
他们填饱肚子,再冲个凉,就回房去睡了。
实在是太困了,其他的,等睡醒之后再说。
严泽恒也在睡觉,他回大杂院那边去睡。
江雨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课,她就回家了。
家里静悄悄的,张姨说,严父他们在睡觉。
江雨问张姨,有没有看到严泽恒?
张姨摇摇头,说没有。
江雨纳闷了,严泽恒不是说他去接严父他们吗,严父他们都回来了,他怎么不见踪影?难道他没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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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夏夏全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睡觉, 通常一吃完奶就睡。
江雨喂过她,见她睡着之后,她跟张姨说了一声, 就出四合院,往大杂院那边去。
大杂院那边的邻居一看到她过来, 就纷纷围住她。
“大江, 你们一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公婆他们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不是说他们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吗?”
“你公婆有没有为难你?”
“你当初执意要简办丧事,是不是料到他们会回来?”
“幸好他们是白天回来的,要是晚上回来,大家不得被吓死!”
“给活人办丧事是非常不吉利的, 你们要想办法补救才行。”
面对大家八卦的提问, 江雨敷衍搪塞道:“我刚出月子, 又要照顾孩子,又要上学,家里这些事, 我不管的。”
之后,不管大家问什么,她都一问三不知。
见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家觉得没趣, 就散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 江雨差点以为自己猜错了, 走到后院, 看到晾到架子上的衣服,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欢快地朝最里边的卧室走去。
果然, 严泽恒躺在里边睡觉。
这家伙!
江雨伸手捏了捏他熟睡的脸, 小声嘟囔:“真是的,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下一秒,她又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好好睡吧。”
她正欲起身离开,不打扰他睡觉。
他突然睁开眼,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吃了一惊,“你……你醒了?”
“被某人给吵醒了。”他坐起来,抱住她的腰身,脑袋往她身上蹭了蹭,像只小猫咪似的。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硬绑绑的,有点扎手,“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不回那边去?”
“躲清静呗。”他说。
她对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你知道吗,街坊邻居们看到你爸妈他们回来了,还以为见了鬼了……他们一回来就看到我们在给他们烧纸钱,他们当时差点晕厥过去。”
“他们没骂你们吧?”
“还有外人在呢,他们那么注重形象,又怎么会当着外人的面骂人。”
“不用管他们,他们也只是纸老虎,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我们都没搭理他们。对了,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都跑到港城去了,怎么又跑回来?”
严泽恒避重就轻地道:“他们的钱被偷了,婚姻也出现了点问题,再在那边呆下去,迟早会成为怨偶!”
“沈慧慧跟你三弟?”
“还有我爸妈。”
“不会吧?你爸妈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喂,你快跟我说说,你爸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恢复好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一愣,见到他两眼放光地仰头看着她,眼底写满了欲-望。
她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是想?”
“可以吗?”许久没有深入交流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可又担心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他不敢乱来。
“你要轻点……”
接下来,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场缠绵悱恻的□□过后,空气里散发着暧昧的麝香味,她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他轻轻拨开她额头汗湿的几缕头发,在她额间印上一吻,“你还好吗?”
“怎么,你还想再大干一场?”她挑衅地看着他。
“看来,你还有精神……”他的身体再次覆了上去。
这次结束,她是真的没有精神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到她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痕迹,他心虚又心疼,忙去打水,为她擦洗身子……
陷入昏睡中的江雨却什么也不知道,她不知睡了多睡,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
她忙起身,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清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新的。
不用猜她就知道,肯定是严泽恒帮她洗帮她换的。
这家伙,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都很体贴,尤其是在夫妻生活后。
她每次都会累得精疲力竭,他却精力旺盛得很,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的蜂窝炉子上放着一个瓦罐,鸡汤的香味就是从瓦罐里传来的。
越走近,香味越浓,江雨的肚子这时发出了咕噜咕噜饥饿的叫声。
她叫了严泽恒好几声,又在家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他人,她摸了摸肚子,进厨房去拿碗,先舀一碗鸡汤喝。
喝得太入神,连严泽恒什么时候抱着夏夏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啊啊啊!!!”
夏夏哇哇叫出声。
江雨这才注意到他们,她不好意思地道:“我太饿了。”
严泽恒笑了笑道:“锅里有饭,餐桌上还有份凉拌黄瓜,鸡汤是特地为你熬的,多喝点。”
“你吃了吗?”她关心地问道。
严泽恒:“吃过了。”
“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
江雨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我怎么睡这么久!”她睡了有将近三个小时了吧。
“下午有课?”
“嗯。”
“几点?”
“两点四十。”
“没事,赶得及,你先去吃饭,吃饱了我送你去学校。”
“我先喂夏夏吧。”
江雨在喂夏夏,严泽恒去给她盛饭盛汤,这家伙,殷勤得还把饭喂到她嘴边。
夏夏吃饱之后,严泽恒把她抱到四合院,交给张姨照顾,然后骑着自行车,载着江雨,把她送到学校去。
知道她下午只有一节课,一节课四十分钟,他索性不走了,陪着她一起上课。
这不是他第一次陪江雨上课,可班上的同学仍对他充满好奇,碍于他强大的气场,大家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去冒然搭讪。
临下课前,老师说,明天中秋,学校放一天的假。
全班瞬间沸腾欢呼。
江雨也很高兴,她悄声问严泽恒,“中秋你打算怎么过?”
严泽恒压低声音,一脸暧昧地看着她道:“我想做一天。”
江雨闻言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在讨论中秋怎么过,没人关注他们,她暗松了口气,横眼瞪他,嗔道:“正经点。”
严泽恒眨眨眼,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
江雨觉得好气又好笑,拉着他走出教室,一起回家去。
严父他们几个,补一觉醒来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可一想到江雨他们到处跟人说他们死了,还给他们举行追悼会,弄遗像牌位祭拜,他们就觉得窒息。
江梅和严泽毅还在上班,没回来,江雨也不见人影,他们想找他们理论都找不到人!
再有,张姨拒绝继续给他们当保姆;江雨和江梅趁他们不在,私自分了家,他们两家如今各做各的饭,各吃各的饭。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令人头疼。
然,沈慧慧却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她最关心的是,他们的工作,她问道:“爸、妈,你们这么久不去上班,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严父严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无言。
沈慧慧不说,他们都忘了还有工作的事。
沈慧慧再次提醒道:“明天就是中秋了。”
逢年过节,大多数工厂单位都会给职工发放东西,有的会发米、发油,有的发香皂牙刷毛巾等日用品。
中秋都有吃月饼的习俗,像中秋这种传统节日,基本上都会发月饼。
沈慧慧虽然不稀罕吃什么月饼,但有总比没有强,白给的,即使自己不吃,拿去送礼也好呀。
让他们去单位讨要过节的福利礼品,严父严母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任沈慧慧了,对沈慧慧说的话,他们会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
沈慧慧越是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越是警惕,和她对着干。
见说不动他们,沈慧慧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严泽轩,“你的工作,还能继续干吗?”
严泽轩忧心忡忡地道:“我也不知道。”
沈慧慧:“要不,我陪你去趟医院问问?”
严泽轩想了想,觉得去问一下也好,能做就做,不能做他再想想其他出路。
沈慧慧把小严征丢给严父严母照顾,她则陪严泽轩一起去医院。
医院并不缺医生,更何况严泽轩所供职的这家医院,是全国都罕有的大型医院。
严泽轩不请假,还无故旷工了大半个月,属于他的位置,早就被人顶上了。
如今他想回来继续工作,哼,你当医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确认自己是真的不可能再回去了,严泽轩心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沈慧慧安慰他,让他不要气馁,可以去其他医院看看。
严泽轩却说:“我想去学中医。”
沈慧慧强烈反对。
再过不久,中医会被当成“四旧”产物,中医教学会被彻底破坏,就连一些中药方剂也会被当成扫除的封建糟粕,被改名换姓,还有,很多老中医会被□□、迫害。
严泽轩这个时候去学中医,无异于把自己陷入泥潭中。
然,严泽轩心意已决,不管她怎么劝都没用。
他们两人因此发生激烈的争吵,一路吵到家。
严母见状,不分青红皂白,厉声指责沈慧慧。
严父也说沈慧慧,让她不要再乱出馊主意了。
沈慧慧气道:“成,你们爱咋咋地,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江雨和严泽恒在大杂院那边的家里腻味,到严律放学时间,他们一起去学校接严律。
这个时候,他们仍没回四合院去,而是在外面闲逛,直到快六点,预估着江梅、严泽毅这个点应该已经下班回去了,他们才回去。
沈慧慧因为跟严泽轩发生争吵,又被严父严母指责,她赌气没有做饭。
严母也不想做。
严父、严泽轩从来就没有沾手过家务事。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没米没菜!
江梅、严泽毅带着他们单位发的礼品回家,严泽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严父严母他们,所以,一回家他就钻进卧室去,一句话都没有跟严父严母说。
严父严母让他出来好好谈谈,他理都不理。
江梅要去做饭,严母见状,让她多做一点,大家一起吃。
江梅索性不做了。
江雨、严泽恒、严律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一进家门,他们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严母吩咐道:“老大媳妇,你快去做饭吧。”
他们上午吃了一顿,之后就一直在睡觉,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来,肚子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江雨还没说什么呢,严泽恒就挺身而出道:“妈,我媳妇月子没做好,身体还没恢复呢,不能太劳累。”
严母气道:“那就让张姨去做。”她叫不动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