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张姨走过来, 看着她们欲言又止。
江梅：“张姨, 你有话就直说。”
张姨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个月的伙食费, 你们还没交呢。”
之前, 严母在的时候, 他们住在家里, 每个月要交十五块钱的生活费, 通常他们发工资第二天，严母就会提醒他们交钱。
严母走了，没人管这事。
江雨搬出去住好几年了，她只是偶尔回来吃顿饭，这钱嘛，她自然是不用交的。
她忘记情有可原，江梅嘛，啧啧，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江梅面色一僵，辩解道：“我这不是忙忘了嘛。”
“一个月要交多少钱？”江雨问道。
张姨：“之前大家都是交十五块。”
江雨：“一个人十五块？”
张姨摇摇头，“不是，是一家十五。”
“这样啊。”江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行，我等下拿钱给你。”
江梅以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姐，张姨隔三差五就给你煲汤，给你做营养餐，你吃的比我们都多都好，你可要多交点钱呀。”
“你想让我多交多少？”江雨双手抱胸，好整以瑕地看着她。
江梅瞬间冷脸：“什么叫我想让你交？这个家是由我说了算吗？”
江雨冷嘲热讽地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不能做主啊！”
江梅一噎，气道：“公公婆婆都走了，现在家里就住咱们两家人，我看，不如分开吃，这样谁也占不了谁便宜？”
江雨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不过张姨得跟我。”她需要张姨帮她带孩子。
江梅气呼呼地质问道：“凭什么？”
张姨这时出声道：“我每个月工资三十。”
“什么？你一个月工资竟然要三十块？”江梅惊呼，“怎么要这么多？”
张姨小声嗫嚅，“我……我在这个家做了二十多年。”
江梅：“可是三十块也太多了吧？”
张姨：“……”
江梅把矛头指向江雨，“姐，你没工作，赚不了钱，还得靠大哥养，大哥养你跟两个孩子，可不容易，你竟然还想要请个每个月要三十块钱工资的保姆，你到底是咋想的？”
她们不知道，其实，三十块只是张姨的基本工资，张姨吃的穿的住的，严母全包了，严母每年还会给她发两套衣服，一套冬装，一套夏装，另外，年底还有一到二百块不等的奖金。
张姨在严家的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不然她也不会一干就干这么多年。
保姆，是资本主义的产物，为了避免惹人非议，严家对外宣称，张姨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张姨无儿无女，严家好心收留她，她留在严家帮忙干活。
这么多年下
来，张姨攒下了不少钱，这笔钱，足够她一个人养老了。
严父严母他们悄无声息地走了，他们的举动，不仅伤害到了严泽毅这个亲儿子，张姨也被伤得很重，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张姨太宅了，她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戚，要不是没地方可去，她早就不干了！
张姨挺喜欢江雨他们一家的，侍候他们，她愿意，不要工资也行，前提是，他们能给她养老送终。
之前严父严母就跟她说过，只要她在这个家好好干，他们是不会亏待她的，等她以后老了干不动了，他们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如今，他们食言了！
可即便受了一次教训，明知不该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她还是想再试一次。
严泽恒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比他父母更靠得住。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江雨，想先听听看她会说什么？
江雨：“我咋想的，就不劳你操心了！总之，张姨我要定了。”
夏夏才一个多月大，离不开人，她要上学，根本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照顾她。
一个月三十块，想必严泽恒应该付得起。
大不了就苦一点，熬到她大学毕业，到时夏夏也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她再看看还需不需要继续雇佣张姨。
反正这两年，她是离不开张姨的。
李淑芬固然也可以帮她带，但是，她只能作为一个辅助，她在大事上有点拎不清，且容易受到江梅的蛊惑，让她带夏夏，她不放心。
再加上，她一旦跟你相处久了，知道你有求于她，她就会忘了分寸，喜欢对你的生活指手划脚的。
江雨觉得自己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分开吃，相当于分家。
分家这么大的事，不是她们两个拍板决定就行，自然得跟严泽恒、严泽毅他们商量。
严泽毅纳闷了，“好端端地干嘛要分家？”
江雨把锅甩给江梅，“江梅提的。”
严泽毅错愕地看着她，“你咋想的？”
江梅：“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嫂，你在几个月前不也提过分家这事吗？”
江雨眨眨眼，“我是提了，可你们没答应呀。”
江梅嘟囔道：“现在答应也不迟吧？”
严泽毅嘀咕，“有什么好分的？家里的人走的走，不在的不在，就剩这一套四合院了！”
江梅：“那就把这套四合院给分了。你们是要前院还是要后院？”
“不行。”严泽恒强烈反对，“你们想分家可以，但四合院不能动。”
江梅：“大哥，爸妈他们都走了，他们的房间空着也是浪费，咱们进行重新分配，拿出去出租也好，给孩子住也罢，也算是物尽其用，何乐而不为？”
房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很值钱的东西。
她得努力争取。
严泽恒沉声道：“这套四合院是我爸妈他们买的，理应由他们来处置，咱们只有居住权，没有处理权。”
江梅恼火地道：“可他们都走了呀。”
严泽恒：“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江梅看向严泽毅，希望他说两句。
严泽毅避开她的目光，“我觉得大哥说得对，爸妈还有三弟他们的房间，咱们还是不要动了，四弟在外读书，寒暑假他总会回来的，他的房间也不能动，咱们不如就按原样居住吧。”
江梅知道，她一个人是说不过他们两个的，她想拉江雨进来，于是，她看向江雨，问道：“姐，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既然都要分家了，那就分得彻底一些，你说是吧？公公婆婆抛下咱们走了，咱们拿他们的房子当补偿，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江雨来了句，“我不缺房子住。”
江梅一噎，气得直翻白眼，“爸妈他们竟然能狠心抛下咱们，等他们回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要知道，他们可是跟老三他们一家在一起，万一他们把这四合院给到老三他们一家，咱们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江雨叹道：“房契在公公婆婆手里，咱们分了也没用，没法办理产权。”
江梅一听这话，顿时泄气了。
下一秒，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提议道：“说不定他们把房契留在家里，没有带走呢。咱们要不去找找看？”
严泽恒立马站起来制止道：“不行，他们的东西谁也不许动。”
江梅恨恨地瞪着严泽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哥，你倒是说啊，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行？”
严泽恒思忖了下，说：“维持原状吧。”
江梅还想再说些什么，严泽毅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算了，就听严泽恒的话吧，不要再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
江梅深吸一口气，“那咱们就来说说，分开吃这件事。”
江雨：“你想怎么个分法？”
江梅：“各家做各家的呗。”
江雨点点头，“也行。可是家里只有一个厨房？”
江梅：“你们不是在外面有房子嘛。”
言外之意，让他们搬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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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不解地问道：“我们在外面有房子, 跟你说的分开吃有什么关系？”
江梅索性挑明了道：“你们可以到你们房子那边去做饭呗。”
江雨冷冷地回道：“跑来跑去多麻烦。”
气氛突然就僵住了。
严泽毅咳了咳，站出来打圆场道：“既然谈不拢，那就不分了呗。”
“不行。”江梅不同意, 张姨一个月工资三十块，她可不想出这笔钱, 有这钱, 她留着自己花不香吗？
严泽恒倒了杯茶给严泽毅，“二弟，除了分开吃，你们还有别的诉求吗？”
江梅插过话道：“最好把家也给分了。”
严泽毅抿了一口茶，正要开口, 江梅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他顿时不吭声了。
严泽恒见他半天都不语, 于是说道：“爸妈都不在，家里有多少钱咱们也不知道，钱, 咱们就不分了。至于住的地方，就按现在这么分吧，一家两间房。院子、客厅、餐厅这些共用，还有厨房, 厨房也共用, 你们要是不想跟我们共用厨房的话, 那就自己在院子里搭个小厨房。好了, 就这些,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江梅举手道, “张姨工资一个月三十块, 我们用不起, 让给你们了。另外，我们有两个女儿，我们想给她们一人一个房间。”
严泽恒看了看在一旁玩耍的严妍、严盼，推托道：“她们现在还小，还用不上，等她们大点再说吧。”
江梅不依不饶，“家里不是还有五间空房吗？”
严泽恒：“三弟家两间，四弟两间，我爸妈他们一间。”
江梅哼道：“他们都走了，还给他们留房间干什么？”
严泽恒死死地盯着她。
江梅吓得一哆嗦，只好妥协道：“好吧，照大哥您说的分吧。”
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筹划。
于是，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江雨把严泽恒拉回房，边帮他捏肩膀边说：“张姨一个月工资三十块，好多，咱们家就你一个人赚钱，你会很辛苦的。”
严泽恒拍拍她的手背，“张姨毕竟在家里干了二十多年，总不能让她走吧？况且你刚出月子，还要上学，家务活需要有人帮你分担，咱女儿还小，也需要人照顾。”
江雨搂住他脖子，“我知道，只要熬过这两年就好了。那个，我手里还有点积蓄……”
严泽恒截住她的话，“你留着自己花吧。”
江雨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一起分担。”
严泽恒调整姿势，把她抱坐到他的大腿上，她看着他的眼睛，只听他说：“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就行了，其他事我自有安排。”
江雨捧着他的脸道：“好，我听你的。”
“乖！”严泽恒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两人好一阵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怕自己把控不住，严泽恒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们的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好，可不能胡来。
张姨从全家的保姆变成了江雨家的保姆，早餐她自然只做了江雨家的，江梅家的，她没有做。
第一天分家，江梅还是像往常一样，睡到很晚才起来。
严妍要上学、严泽毅要上班，他们没有现成的早餐吃，不由得责怪起江梅来。
严妍：“妈，你不做饭，我吃什么？”
严泽毅：“你闹着要分家，如今分家了，你怎么还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干？”
江梅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看到张姨在洗尿布，她走过去，理直气壮地问她道：“张姨，你怎么不给我们做早餐？”
张姨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保姆。”
江梅一噎，打着商量道：“张姨。这样吧，你给我姐他们做饭的时候，顺便也给我们做，做一次我给你一毛钱，怎么样？”
一天两次，一个月六十次，六十次也就是六块钱。
一个月六块，对她来说不多不少，她出得起。
然，她没想到张姨竟然拒绝了，张姨冷冷地道：“我没空，你找别人吧。”
江梅觉得她有些不识抬举，正要训斥，严泽恒过来，把张姨给叫走了。
严泽恒跟张姨好好谈了一下，张姨适时提出她的诉求。
让他给她养老送终，没问题，只要她帮他好好照顾好他的小家。
所以，严泽恒很爽快地答应了。
张姨才五十出头，至少还能干十几年，最重要的是，她的人品，绝对信得过。
“小恒，你说，你爸妈他们，还会回来吗？”张姨欲言又止地问道。
严泽恒意味深长地道：“他们不回来还能去哪。”
张姨一头雾水，可严泽恒不欲多说，她只能作罢。
他们分家的事，很快就被李淑芬知道了。
主要是，这事大家也不想瞒着她。
李淑芬有点埋怨江梅和江雨，说她们事前怎么都不跟她说一声？
对此，江雨的解释是：“是江梅闹着要分家的。”
江梅却说：“张姨的工资那么高，我哪付得出。”
一听张姨在严家当保姆，一个月竟然有三十块的工资，李淑芬心里有些不得劲，她给她们帮忙，不但一分钟没有，还得倒贴。
看到张姨还在家里，李淑芬问道：“你们没把张姨给辞掉？”
江梅：“我姐在用呢。”
李淑芬看着江雨，斥道：“你疯了吗？你在读书，赚不了钱，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不节省一点，竟然还花这么多钱请保姆？你快把人给我退了，孩子我帮你带。”
江雨：“这话你去跟严泽恒说，这是他做的决定。”
李淑芬：“……”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去找严泽恒说了这事。
严泽恒打发她道：“妈，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李淑芬唠叨道：“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呢……”
严泽恒：“我奖金高，我想让小雨过得轻松一点。”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李淑芬仍觉得花三十块雇个保姆太不划算了，“去乡下找个保姆，十几块就行了。”
严泽恒：“找保姆，要知根知底。”
李淑芬：“你放心，我给你们找个知根知底的过来。”
严泽恒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妈，我爸妈雇张姨的时候，跟她说好了，以后会给她养老送终的，答应了的事，不能出尔反尔。”
李淑芬愣了下，“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给张姨养老送终？”
严泽恒：“对。”
李淑芬：“然后每个月还要给她发工资？”
严泽恒：“没错。”
“你都答应给她养老送终了，为什么还要给她发工资？”
“一码归一码。”
李淑芬被刺激得差点晕过去。
见说不动严泽恒，她又去说江雨。
江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我都听律儿他爸的，他怎么做都行。”
李淑芬想不明白，“你们傻不傻，给一个保姆养老送终，还每个月给她发工资？脑子进水了吗？”
江梅：“妈，我姐他们这叫做圣母心泛滥，你就别说他们了，这是好事。你想啊，他们对一个保姆都这么好，你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她以后肯定会给你们养老送终，对你们很好很好的，是吧，姐？”
李淑芬期待地看着江雨。
江雨这会儿有点骑虎南下，她思忖了下道：“我可以给他们养老送终，那你呢，你可是他们养大的，你该不会是想把赡养父母的责任全推给我吧？”
江梅面色一僵，硬着头皮道：“当……当然不是，我……我会赡养他们的。”
“这是义务，”江雨强调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江梅咬咬唇道：“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希望你也是。”
李淑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以后的养老问题上，张姨的事，被她抛到了脑后。
张姨并没有因为严泽恒答应给她养老送终而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没有把他们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她始终记得，她是个保姆，保姆得为雇主提供服务。
她用心地照顾江雨他们一家的饮食起居，尤其是在照顾夏夏时，她更加地有耐心、有细心、有爱心。
江雨他们一家被她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反观江梅他们一家，没了张姨给他们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他们的日子过得邋遢又糟糕。
江梅不管是做饭还是做家务，都马马虎虎。
她有着这代人勤俭节约的精神，俗称，抠。
买东西总是挑便宜的买，饭桌上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二三道菜，一点肉腥都没有。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以前，她总觉得严母让他们每个月交十五块钱生活费，太多了。
等她真正当了家之后才明白，十五块只能够维持基本的温饱，你要想吃好，这点钱根本就不够！
上辈子，她是当过家的，可她生活在农村，农村一般自给自足，不需要花什么钱，所以，这给她造成了错误的判断，她以为十五块钱很多，可十五块，在城里根本就不经花。
她后悔分家了。
她跟严泽毅说：“分开吃太麻烦了，要不，咱们还是跟大哥他们合在一起吃吧？”
“行啊。”严泽毅巴不得呢。
江梅怂恿他道：“那你快去跟你大哥说。”
这事，得经过他们同意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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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泽毅瞬间僵住, “要说你去说。”他才不要去呢，这样得多丢脸啊！
江梅压住心头的怒火，哄着他道：“毅哥, 你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你不参与进来, 我一个女人家的, 万一办砸了怎么办？况且那边做主的可是你亲大哥，你们亲兄弟之间，更好说话，不是吗？”
严泽毅面露犹豫之色。
江梅见状，决定再给他下一记猛药, “我对吃的要求不高, 能填饱肚子就行, 不像你和咱两个女儿，挑三拣四的，你们要是受得了我做的饭菜, 那就……什么也不管，我做什么你们吃什么，少抱怨就行。”
江梅这种厨房新手菜鸟的厨艺，哪比得过做了二十多年饭菜的张姨。
吃惯了张姨做的饭菜, 再吃江梅做的, 严泽毅这才懂什么叫做一个天一个地。
为了自己的胃着想, 丢脸就丢脸呗, 他硬着头皮去找严泽恒。
听了他的来意后, 严泽恒沉默了半晌, “二弟, 有些事覆水难收！”
严泽毅脸色很难看, “大哥，你什么意思？”
“你们闹着要分家，分了没几天又闹着合在一起吃，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呀，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旁的江雨挺身而出，她不想看到严泽恒为难的样子，这个坏人还是她来当吧。
严泽毅可能是自知理亏吧，他低头不说话。
江雨叹了一声，接着又说：“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后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知道了。”严泽毅讪讪地走了。
江雨侧头看向严泽恒，“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严泽恒：“没有，你说得很有道理。”
江雨：“你二弟肯定是被江梅怂恿来的。”
严泽恒也猜到了，“他脸皮薄，耳根子还有点软。”
江雨：“难怪被江梅拿捏得死死的。”
严泽恒深深地看着她。
江雨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严泽恒：“我发现我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江雨：“……”
她握住他的手，试图狡辩，“胡说，我才没有拿捏你呢。”你早在我的五指山里了。
严泽恒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呢语，“我甘愿被你拿捏。”
江雨笑得花枝招展，并顺势向他发出邀约，“今晚有空不？我们学校有舞会，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好不好？”
严泽恒挑眉，“你想去？”
江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撒娇地摇晃着他的手臂，“人家没去过嘛，人家想去长长见识。”
严泽恒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娇，她一撒娇，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为了不让严律这个跟屁虫跟着他们，严泽恒又是答应周末带他出去玩，又是答应带他去看电影，这才把严律给哄好。
夏夏这个小磨人精就有点难搞，一到晚上她就特别黏妈妈，江雨只能费力将她给哄睡着，这才得已脱身。
她把夏夏抱去给张姨，“张姨，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夏夏，她现在睡着了，她一般睡二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到时我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你帮我喂一下她。”
可能是开学了，她精神压力大，导致奶水不足，不得不采用母乳奶粉混合喂养。
安顿好夏夏，江雨回房换衣服，挑来挑去，她最后挑了件碎花连衣裙。
正在换衣服，突然听到嘎吱一声响，她吓了一跳，慌忙用衣服遮住身体。
推门进来的严泽恒看到这香艳的一幕，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见是他，江雨嗔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呢。”
他没有出去，而是将门合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江雨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她假装镇定地背过身去，继续换衣服。
他不知不觉走到她身后，从背后环抱住她，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带起一阵酥麻。
她半边身子都跟着软了下来，面红耳赤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他无声地笑了笑道：“你说呢？”
她身体不由得缩了缩，“你快放开我。”
他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咬了一口，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趁他愣神的功夫，她推开他，迅速将衣服穿上。
他故意伸手……帮她整理衣服。
去参加舞会嘛，不仅要穿上漂亮的衣服，也要化一下妆。
涂上润肤膏，描一下眉，上一下唇彩。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在自己脸上这涂涂那抹抹。
她很少化妆，化妆技术有点烂，化好之后，她左看右看，感觉什么都不对劲。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他。
他很直男地回答道：“不化更好看。”
她白了他一眼，“不懂欣赏。”
他不服气，夺过她手中的胭脂盒，用指腹擦掉她唇上的胭脂，再用另一只手指重新帮她涂抹。
手指间温热触感，令她的心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她近乎出神地看着他，直到听到他说：“好了。”
她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娇翠欲滴的模样，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老实交待，你到底帮几个人化过妆？”化得这么好，明显不是个新手。
话说，他以前的情史，他从来没告诉过她。
当然了，她也从来没问过他。
她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俯身贴到她耳边，说：“女人的话，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有时出任务，需要乔装打扮。”对于工作上的事，他不方便透露太多。
她表示明了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暗松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收拾好，出门去。
临走前，他们特意去严律的房间看了他一眼。
严律正趴在书桌上看书，可能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他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回头，见他们还在，他高兴地向他们扑过去，“爸爸妈妈——”
江雨：“我们要出去了，律儿，你早点睡。”
严律撅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雨哭笑不得，“我们还没走呢，你就盼着我们回了？”
严泽恒拍拍他的头，“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带你去公园玩。”不由分说地把他拎起来，拎到床上，让他躺下，替他盖上薄被，“睡吧。”
严律：“爸爸，你要说话算数，明天要带我去公园玩哦。”
严泽恒：“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严律嘿嘿一笑。
严泽恒：“闭上眼睛，睡觉。”
严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严泽恒在床沿边坐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动静之后，他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江雨和严泽恒手牵着手向大门口走去。
江梅他们一家正在院子里乘凉，看到他们这么亲密，打扮得这么好看，江梅语气酸溜溜地道：“哟，大哥大嫂，这么晚了你们要上哪去呀？”
江雨简明扼要地道：“约会去。”
江梅小声嘀咕，“都老夫老妻了，还约什么会，也不嫌害臊。”
她声音太小了，江雨和严泽恒都没有听到，倒是坐在她旁边的严泽毅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她之后，对着江雨和严泽恒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羡慕地说道：“难怪大哥大嫂感情这么好！”
江梅有些吃味，“难道咱们的感情就不好？”
严泽毅起身，借口去倒水，溜了。
夜晚昏暗，没有路灯，江雨和严泽恒打着手电筒，像散步一样，慢慢走去学校。
等他们来到学校小礼堂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
昏暗的灯光下，伴着舒缓的音乐，男女搭配，缓缓舞动身体。
江雨拉着严泽恒道：“咱们也进去跳舞吧。”
严泽恒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会跳。”
江雨：“没关系，我教你。”
“你会？”严泽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谁教你的？”
江雨眨眨眼，“这还用教吗，看几遍就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