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说，体贴我怀孕辛苦，办结婚证等我生下小朋友再说……虽然内心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所以小朋友一定健健康康的呀！】
这段话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青青”！
而自从这天的日记过后，刘淑月的日记之中就经常出现这位“青青”的身影，她仿佛极为褒赞这位朋友，言语中说她是极好的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六月份。
六月下旬的一篇日记里，她的日记濒临破碎，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6月26日。
这真是我最灰暗的一天，宝宝出了问题，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医生说它是兔唇宝宝，建议我考虑考虑，但是我怎么忍心……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最近脾气太差了，阿海都不理我了，看来，是我最近只顾着孩子，冷落了阿海。】
看见“兔唇”“要还是不要”这两个词语，盛雪瞬间就想到了三楼那个没人住的当即。
她当时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要还是不要，那会儿她就觉得这个东西很诡异，根本没有任何根据。
可是现在和这本日记对比起来之后，一切都有迹可循。
要还是不要，指的不是其他，而是当时刘淑月怀着的孩子。
刘淑月还提到阿海变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段海当时出轨了别人，已经被刘淑月发现端倪了？
【6.27。
看来阿海真的很生气，不管我怎么说他都只是上楼，好像看不见我一样，我真的很伤心，孩子也一点都不听话，我一定要去找阿海，和他一起商量，只是他很生我的气，而我已经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日记到这里彻底结束。
而盛雪也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日记搞蒙了。
日记的主人写的颠三倒四，让人根本看不清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她话语之中是阿海生了气，要去和阿海商量，但是又说好像看不见她。
一个正常人，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看不见别人吧？
何况那个女人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鬼婴的确是畸形儿，他们两人之间或许因为畸形儿发生了什么争吵。
毕竟中间隔了几个月的时间，女主人没有再写下任何日记。
“你见过段海吗？”关虹见盛雪合上笔记本，紧紧看着她。
仿佛只是陈述似的，不等盛雪回复，她就自顾自道：
“我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注意到他戴着一条黑色十字架项链。”
听见关虹这么说，盛雪也想起来了。
当时那个微胖男人家，橱柜上供奉着一个十字架。
当时因为对方吓到她的原因，她推了对方一把，然后那个东西掉下来摔坏之后，微胖男人表现的十分激动。
她那会还在心里纳闷呢。
照理说这里并不是西方国家，大家信奉的都是一些神鬼之类。
没想到这些地方还会出现象征西方的十字架。
不过，因为微胖男人并不是其中主要人物的关系，她并没有思考那么多。
没想到现在在关虹这里，又听到了关于十字架的消息。
还会胖男人家里供奉的十字架，西装男也有……这是否意味着就是他们之间的相互认识的信号。
而代表着一切的十字架，在这其中究竟代表着什么？
“十字架，原是一种处死犯人的残酷刑具，流行于古罗马、波斯帝国和迦太基等地，通常用来处死叛逆者和奴隶等。后演变为基督教信仰的标记，象征着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受难死亡，救赎罪人，代表着爱与救赎。”
“但是在一个派系的演变之下，延伸出了倒着的十字架，它的意思被完全曲解，由爱与救赎变成了恶魔。”
“传说中有一派的恶魔叫做图斯姆，它拥有两个长相相似的妻子，它本身是杀戮天使,能力很特殊,是强大堕天使中的主干。他外形很象蝴蝶,有着强大的攻击力,近乎完美的能力。他是上帝用来惩罚恶人,惩罚其他天使的"杀手"。”
关虹的声音很低，但是莫名带着信服力：“段海戴着的十字架，是倒着的。链条中夹杂着蝴蝶吊坠。”
从盛雪告诉她两个女人长相一样开始，她就猜到了这一点。
而因为段海戴着蝴蝶吊坠倒着十字架的关系，证明他信仰的不是爱与救赎，而是……恶魔。
试想，当一个疯狂迷恋信仰图斯姆的家伙，突然发现了一个长得和自己女友相似的人，那么他是否会因为自己的信仰，铸就一桩错事？
关虹最后补充道：“保安大爷姓段。”
她当时进入档案室的时候，在一旁的员工档案架上看见的。
盛雪眼睛微微一凝。
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段海和姓段的保安大爷……怎么想怎么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很有可能是亲戚关系。
而要想在治安落后的明珠公寓神不知鬼不觉让一个人消失，保安大爷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正是因为保安大爷的帮助，段海等人才会瞒天过海，将刘淑月藏进了墙里。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盛雪心有所感，看向关虹。
两人眼神里都带上了深意，异口同声：“帮刘淑月报仇。”
是的，帮那个女人报仇。
今天来找女儿的中年夫妇，很有可能是死去的无辜女子的父母。段海和自己信奉恶魔的朋友们，来到明珠公寓，第一个锁定的对象就是天真浪漫的刘淑月。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求，涉世未深的刘淑月被段海骗的团团转，很快就怀上了孩子。
原本他们并没有打算要杀掉刘淑月的，因为顶多算是一个男人对漂亮年轻女孩的不负责任。
但是随着产检单上提示的孩子超声，段海彻底改变了看法。
在西方看来，不健全的孩子称之为恶魔，而自己名义上的孩子，没有眼睛，还是兔唇——他虽然信仰恶魔，但如同叶公好龙也行、骨子里不希望养一个残缺的孩子也罢，总之，他逼迫刘淑月打掉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争吵，或许是因为他伙同自己的伙伴微胖男人对刘淑月做了什么，刘淑月或许跌下了楼梯，孩子直接从肚子里摔了出来。
否则，按照段海等人对孩子的忌惮程度，他们不会主动将孩子取出来。
而因为在夜晚，他们瞒着人将刘淑月藏了起来，之后就请求保安大爷帮忙，重修了一面墙，将人藏进了墙里。
而跌出的孩子没被任何人发现，怨气深重的变成了鬼婴，日日肆虐在三楼二楼之间。
鬼婴尚且未开智，只知道自己死的冤屈，所以常常作恶。但是因为西装男段海是它血缘上的父亲，它轻易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而微胖男人和自称刘淑月的女人又实在狡猾，总是能躲避开鬼婴的杀人规则，所以才能苟活于世。
只是盛雪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刘淑月不亲自杀了段海？而且，段海身后的黑色短靴又是什么鬼？”
她之前以为是女鬼和段海人鬼情未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
现在倒是彻彻底底有些看不懂了。
鬼婴都这么强大，没道理它妈弱啊！
“套环副本。”关虹又说出了一个盛雪耳熟的词语：
“我之前第一次看见这个公寓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的风水很不好……位于两条马路的汇合处，箭头实在是太多，这里就是俗称的万箭穿心。”
“在这样的风水下，本来就容易出邪事——比如之前一楼被杀人犯杀死的小伙子，他死的的确冤屈，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邪门的风水，他也不会变成厉鬼。”
盛雪似懂非懂：“所以，这里的每层楼都有不同的鬼，或许他们之间无法跨越楼层，必须用媒介？”
公交车副本里也是这个道理，红衣女鬼纵使强大，却无法跨越规则和女儿相见，也需要媒介。
而他们，就是这个媒介。
关虹给了盛雪一个赞同的眼神。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她很明白怎么举一反三。
话说到这里，该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她最后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五十分了，它们应该都要来了。”

两人没有再耽搁，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飞快上楼。
而就是上到三楼之后，盛雪发现每扇房门前挂着的红灯已经暗到快要熄灭的程度。
仔细想来，刚才在二楼的时候，二楼并没有红灯。
或许，红灯是三楼独一份的。
关虹将询问的眼神看向盛雪，盛雪了然，朝着310的房间看了看。
这是在提醒对方，段海就住在310。
309的房间里没有住人，两人首先的打算当然是躲进这个房间里。
按照他们对明珠公寓的理解，躲在屋子里能一定程度上规避鬼的攻击。
这点从之前鬼婴明明看见盛雪，却没立马攻击就能看出来。
虽然艳丽女郎说今晚鬼婴一定会找上她，但是只要没发生，谁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推开309的房门，关虹率先踏进门去。盛雪在后面。
踏进门之前，她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微微转过头。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楼梯口的铁门处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上穿着宽大的罩衫，罩衫上面的污渍几乎看不清衣服本身的颜色。
此人整个人都隐藏在衣服里，头上带着兜帽，让人无法看清长什么样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人就静静站在楼道间，一动也不动，背后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淅淅沥沥地掉下来。
可盛雪明明记得，外面根本没下雨。
红色光线下，看什么东西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红光。
这人身后掉下来的液体是红色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因为是血。
不过想也知道，这人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三楼，而且看起来还这么诡异，一定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啊！
盛雪心下大惊，呼吸间就反应过来，拔脚就要朝着屋里跑。
就在这时——
303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道人影狼狈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来人横冲直撞，因为站立不稳，出门跑了两步就跌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
冲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微胖男人。
正面着地的那一瞬间，男人就以极快的速度翻过身来，用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死死瞪着盛雪，几乎要从眼眶里脱眶而出。
他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勒住，一双手无措的四处挥舞，脸颊发青发紫，舌头不受控制地伸出来。
似乎是看见了盛雪，此刻他仿佛看见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一只手颤颤巍巍冲着盛雪伸过来，嘴里的声音几不可闻。
但是盛雪还是从他的口型判断出他要说的是什么。
应该是救命。
但是盛雪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清脆听见男人的脖子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紧接着，原本还在苦苦挣扎的男人就双眼一翻，在盛雪面前断了气。
居然就这样死了。
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擦”声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死去而消失。
随着他的脖子软软垂了下来，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浑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咔擦”的声音。
接着浑身上下都扭曲了起来。
盛雪：“……。”
该叫救命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而此时，走廊铁门处也传来了同样的咔擦声。
听起来像是骨头裂了的声音，好像这个东西的行动就是以全身骨骼断为代价似的。
而铁门那里，站着的是那个穿着宽大罩衫的人。
不，或许准确点来说，这并不是人，而是鬼。
盛雪没有可没有那个胆量转头看，不敢再耽搁，一下缩回了房间里关上了门。
309房间顷刻封闭了下来。
关虹站在房间里面，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目光紧紧看着外面。
盛雪抿着唇，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之前微胖男人撞坏了十字架的时候，就曾经很崩溃的说过，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然后刚刚，他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难道那个十字架上还有什么秘密吗？
当然，现在她们需要苦恼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怎么规避掉门外那个可怕的家伙。
关上门后，盛雪和关虹对视一眼，两人都上前看着猫眼。
在两人的视线中，有一个身形扭曲的东西出现在了微胖男人的旁边。
它垂在宽大罩衫下的手抬起，将戴着的兜帽掀开。
明明应该是头颅的地方，此刻居然什么都没有。
它的头……到底去哪里了？
此刻这个无头鬼像是感觉不到盛雪和关虹的存在似的，蹲在微胖男人的尸体旁边，用手去掐男人的脖子。
虽然没有头，但是仿佛能看见东西似的。
而且它的指甲似乎十分尖锐，在房间里两人的视线之中，不过是轻轻一掐就见了血。
但是还远远达不到它想要的程度。
只见它似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还在拼命的掐着男人的脖子，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传来，男人的脖子居然在一瞬间就断掉了一截……
见此，盛雪一瞬间掠过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
该不会这个无头鬼想的是要将微胖男人的脑袋完全掐下来，然后按在自己头上吧？
她觉得很有可能！
而且这个无头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三楼？
盛雪的视线牢牢盯着外面的无头鬼。
因为它蹲在微胖男人身边的关系，距离309的距离也挺近，盛雪看的比之前在铁门的时候要清楚了些。
它看起来生前似乎是个女人——因为身形纤细。
穿着的罩衫之前离得远，她只是觉得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
但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水泥灰的颜色似的。
水泥灰……
想到这个词语，盛雪眸子微微一凝。
她之前便猜测，刘淑月的尸体被段海等人藏在了一楼的墙里。
也正是因为那个长相奇特的墙，鬼婴才会在一楼画上类似粽子的图案。
当时因为他们不知道的关系，甚至还真的以为这就是粽子。
而如果刘淑月被藏在水泥墙里……她身上沾染的东西，可不就是水泥灰吗？
所以……眼前这个无头鬼，很有可能就是刘淑月！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居然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盛雪刚刚想到这里，仿佛为了回答她的疑惑，302房间的门一瞬间被打开了。
在她的视线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倒在了门口。
“啊啊啊——”女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楼道，她和之前的微胖男人一样，一出门就面朝下躺在地上。
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惨呼声刚刚呼出，很快就截然而止。
这种时候，很显然她已经没命了。
但是不同于微胖男人很快就爬起来，她摔倒在地之后就一直趴在地上。
她似乎是光着脚的，因为猫眼的范围有限，盛雪无法看得太清楚。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脖子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帽子。
不对！不是帽子！
盛雪脑子里刚掠过这个想法，就极快将它否认掉。
这分明是女鬼的头！
只见这个脑袋正死死缀在女人的肩颈上，因为长发披散在前面，导致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
就在盛雪刚刚看到这个脑袋的时候，它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
盛雪只感觉自己一瞬间被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给盯上了。
关虹就在她的边上，此刻她明显感觉到关虹的呼吸声也重了很多。
两人都知道，外面这个鬼很有可能就是死去的刘淑月。
它现在出现在了三楼，并且亲手杀了302的女人和303的微胖男人。
随着302的女人出现在外面，蹲在地上掐微胖男人脖子的刘淑月正好将男人的脑袋完整弄断，然后上前将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
看着这一幕，房间内的两人只觉得格外诡异。
看来她们猜的没错——的确他们就是女鬼完成心愿的媒介。
必须是她们来了三楼，才能让女鬼亲自来三楼报仇。
外面的女鬼看起来十分凶残，房间里的两人都不敢吸引它的注意。
而刘淑月也不见得没有发现她们，只是现在更重要的还是310的段海。
两人只看见女鬼慢慢走到了309房间旁边——那是310。
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无头的身体抱着脑袋，看起来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恐怖。
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间，是否意味着段海的房间里有什么古怪，它无法进去？
这对她们俩个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女鬼无法完成任务的话，那暴怒的女鬼首当其冲迁怒的是谁，不言而喻。
而且现在天说黑就黑，一点预兆都没有。可能之后就是永夜。
这个任务当中，可能根本没有NPC是人了。
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盛雪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
她记得之前微胖男人将十字架打破的时候十分恐惧，难道他们在十字架上做了什么手脚，因为有十字架，所以女鬼就没办法进去？
段海信仰魔鬼，关虹曾经亲自说过他脖子上戴着有蝴蝶吊坠的倒十字架。
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女鬼无法近他身？
这怎么能行？人渣怎么能逍遥法外呢？
而且她们也要快点完成任务，现在队友基本都死完了！
看着站在310门口一动不动的女鬼，盛雪有种预感，女鬼的耐心不多了。
要是不赶快将段海弄出来，女鬼为数不多的耐心可能会告罄。
到时候受伤害的就是她和关虹了。
女鬼怕十字架，可是自己的两个朋友：大妈鬼和相机鬼可一点都不害怕。
效仿之前叫微胖男人出来的方法或许很不错。
事态紧急，盛雪不敢再耽搁，将大妈鬼和相机鬼召唤出来，指了指隔壁，大妈鬼心领神会，带着相机鬼消失在了原地。
盛雪没有注意到的是，看着大妈鬼和相机鬼，旁边关虹的眼神闪了闪。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说什么，并在盛雪看过来之前恢复了正常。
大妈鬼和相机鬼的效率杠杠的，明珠公寓的隔音不好，309很快就听到310里面传来了动静。
310里面传来动静的那一刹那，原本门口安安静静站在门口没有动静的无头女鬼突然动了动。
虽然它的头被抱在怀里，但是盛雪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它的视线死死注视着门口。
大妈鬼和相机鬼的本事显然不是盖的，很快310就传来了惨叫声，紧接着门被打开，段海狼狈的出现在了门口。
与其说是他自己将门打开的，不如说是大妈鬼和相机鬼将门强行打开的。
而随着狼狈的段海出现在门口，还有一双黑色短靴被随意的扔出了门外。
看那抛物线的弧度，很像是门口的相机鬼扔的。
相机鬼：我支愣起来了·JPG。
见此，盛雪的眉心一跳。
这双黑色短靴她之前还认为是鬼婴母亲，却没想到无头女鬼。
现在看见相机鬼和大妈鬼对它无所谓的态度，很有可能黑色短靴本身并不厉害。
那之前为什么门口的辟邪符会全部燃烧？
难不成是因为大妈鬼和相机鬼？
盛雪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黑色短靴很有可能是段海自己养的小鬼。
段海不愧能在无头女鬼和鬼婴的双重压力下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养小鬼。
又有女鬼害怕的十字架在，所以才能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
这次能这样出来，都是因为大妈鬼和相机鬼在这里。
之前无头女鬼无法收拾段海，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几乎是倾刻间，无头女鬼手中的头就出现在了段海的脖子上。
随着一声声令人背后一凉的啃咬声响起，段海杀猪般的叫声别提多凄惨了。
“嘻嘻嘻——”
就在段海的惨叫声低弱下去的同时，一道令人心慌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
婴儿诡异的嬉笑声由远及近，一个皮肤青紫的诡异婴儿很快出现在了盛雪的视线之中。
是鬼婴。
它来了。
盛雪眼神凝了凝，因为她想起了艳丽女人昨晚说的话。
她说，今天晚上，鬼婴会杀了自己。
一切似乎都在指向女人所言属实。
因为鬼婴来了之后，只短暂在无头女鬼身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直奔309而来。
盛雪又想交朋友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鬼婴的特异能力是让人无法动作，最后在无法逃脱的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吗？
可是她明明站在门边，也能看见猫眼，外面的鬼婴虽然朝着这边过来，但是还没爬到门上！
她连忙呼唤出大妈鬼和相机鬼，却发现好像斩断了联系似的，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大妈鬼和相机鬼。
照理说不应该的。
这时候，她的身旁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关虹出现在了她身边。
盛雪虽然身子无法动弹，但是还能转头。
她看见关虹一改之前冷淡的作风，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电光火石之间，盛雪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她的语气没有多大波澜，这种时候反应再激烈也没有什么用，反倒会引起外面的注意。
她只是有点意外。
之前她一直怀疑温良，觉得温良的一切都显得很可疑。
但是竟然是关虹。
“我给你用了道具卡。”关虹不置可否，也没有瞒着盛雪：“是我。”
她没有说自己到底是深渊组织的人还是噩梦者，但是凭借自己的第六感，她觉得面前的女人是深渊。
因为除了自己，副本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活着了。
而这个副本的难度毋庸置疑，这点从那些悄无声息死掉的人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之中不乏有经验丰富的老人，但是都折损在了这里面。
要是自己也死了，她很有可能会获得奖励的道具。
“我死了，你能活吗？”盛雪眼神闪了闪，但是没让关虹看见。
不知道是笃定盛雪死到临头，还是太过自信，关虹也没选择隐瞒她：
“你错了。”
她的眼神之中隐隐带着自负，那是获胜者的姿态：
“如果刘淑月真的被埋在了外面的墙体里，你觉得她的尸体还会出现在外面吗？”
是啊，如果刘淑月的尸体真的被埋在了墙里，那她不可能出现在走廊上。
而现在这种事情发生了，就说明……有人将她给挖出来了！
难道是关虹？
盛雪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虽然关虹一向伪装得很好，但是挖开墙体需要时间，而且今天下午的时候墙还是好的，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是那本日记？”盛雪露出一脸颓然认命的表情。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关虹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伪装。她的表情里隐隐带着疯魔，肆意欣赏着盛雪脸上的颓败，心情很好：
“那本日记，还有最后一页，但是我撕了。”
“女鬼那晚被砌进墙里，有一批物业都看见了，许多人都因为保安大爷的原因袖手旁观，但是有一个物业离职的时候，将她挖了出来。”
点到为止。
盛雪心下却明白了。
那些物业袖手旁观，所以女鬼对他们心生怨恨——女鬼这是将他们这些下副本的人当成了那些无良物业，才要联同鬼婴一起将他们屠杀殆尽。
但是又因为最后有个物业帮了她的忙，所以作为报答，她会留一个人活下来。
这个人不是让女鬼自己来选，而是让她们自己竞争。
所以女鬼的心愿不仅仅是杀掉男人和那些朋友，还有不应该存活下来的物业。
只能有一个人活啊。
外面段海的呻吟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关虹却在这种时候打开了门。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盛雪分明看见鬼婴已经走到了门口。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盛雪看见关虹伸出手来，她的手心里居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扇门。
不过因为稍纵即逝，导致她并没有看得太清楚。
而在图案消失之后，盛雪感觉到了一道阴冷的气息突然在身旁出现。
她转头，看见关虹的身后隐隐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那道影子身形模糊，隐约可以看出是个青年女性。整个身影看起来很是正常，只是嘴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血洞。
里面空无一物。
她想起了之前陆尘然说的阴仙。
关虹能够召出鬼来，她多半就是阴仙。
就是不知道她手心里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门彻底打开了。
盛雪看着关虹指了指自己，然后她的阴仙朝着自己过来。
她的阴仙很像大妈鬼给盛雪的感觉，看来对方的实力应该和大妈鬼不分伯仲。
她似乎让自己奄奄一息。
这么强大的鬼，盛雪当然对付不了，但是眼前不是还有一个吗？
看着强大的鬼婴，盛雪的眼睛几乎都开始发光了！
想到这里，盛雪转脸，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鬼婴，强行露出一个还算核蔼的表情：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鬼婴霎时间停住了。
它尚且没有开智，照理说是没有什么感性思维的。但是驭鬼玉如意的功效也不是盖的。
盛雪只看见原本还阴恻恻哭泣的鬼婴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虽然它没有眼睛，长得也很磕碜，但是莫名就能从它身上感觉到乖巧。
鬼婴：乖巧JPG。
“帮我狠狠揍她！”说时迟那时快，盛雪转头看着关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