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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爆小 姐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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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傅伯慧查看了一番,发现少的那个人是房绪杰。
“大佬,你刚刚听见声音了吗?”
谢雅婷不着痕迹的压低声音询问盛雪。
盛雪点点头,刚想嘱咐谢雅婷两句,旁边陆尘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有人过来了。”
众人随之望去,果不其然,在点着蜡烛照明却仍然昏暗的走廊里,有一道身影正在慢慢朝着众人过来。
待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众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是胡管事。
就像是恰好点算着他们折损了一个人似的,胡管事就以这样巧合的时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要说胡管事心里没有鬼,换谁都不会相信。
“劳烦各位久等了。”走近了之后,胡管事公事公办的道:
“现在请诸位随我来。”
因为刚折损了一个人,大家都保持着最高警惕跟在胡管事后面。
但是一路上居然无事发生,十分平淡的到了下午那个院子那里。
因为刚才鬼在池塘上唱曲、在亭子上杀人的原因,所以看见胡少爷的院子里被抽干的池塘,众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多虑。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刚好有鬼在浓雾弥漫的池塘上唱戏,这里的池塘刚好被人为抽干?
胡少爷一定经历过什么,或许失踪的清依就是今天那只唱曲的鬼,或许清依的死有胡少爷的手笔。
或许清依的尸体……也被抛在荷花池之中。
“少爷身体虚弱,不宜多见外客。”不容众人多想,胡管事站在一边开口,“大家一个一个进去为少爷诊脉,各位自己选择顺序吧。”
说完他就站在一边不语,将眼前这些人有些慌乱的神色尽收眼底。
“我来,我来。”
当听见一个一个进去的时候,谢雅婷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被两位大佬猜对了。
她也听劝,迅速出列站在第一个。
其余人有些呆愣她为什么会选择第一个,只有万美君认出对方是和盛雪一伙的,眼中有些幸灾乐祸。
在万美君看来,第一个的危险程度不比最后一个高,最好的顺序还是在中间。
要是让她选择,她肯定会选择第二个。
“那就进吧。”胡管事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众人就看着谢雅婷推开门踏进了房间。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房间里安安静静。
没过多久,随着“吱呀”一声传来,谢雅婷推开门走了出来。
众人都观察着她的脸色,却发现她的神色没有丝毫惊魂未定,只是眉毛紧蹙,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困惑的事情。
随着谢雅婷回到原来的位置,盛雪本来想问一下里面的情况,等着第三个或者第四个进去。
可谁知道这次胡管事没有再问谁当第二个,而是直接指着盛雪:
“你第二个进去。”
众人傻眼。
盛雪也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不是说自己选择吗?怎么现在就指定人选?
面对盛雪的疑问,胡管事没有回答,眼珠却看了看谢雅婷。
众人当即顿悟,原来是根据第一个人的站位来选择以后的顺序。
谢雅婷的旁边站着的恰好就是盛雪。
盛雪脸瞬间黑了。
一旁的众人见此连忙数自己位于第几个,万美君见此连忙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接着脸就有些黑了。
她是第六个。
现在一共只有九个人,第六个人已经在中后位置了。
见此万美君咬咬牙,有心想要换位置,可是她的旁边是柳纲。
这个柳纲从一开始介绍的时候便沉默寡言,只是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毕竟是老人了,而且他的位置是个好位置,只要有脑子都不会选择和她调换。
总之,等在后面的人有庆幸也有不如意。
而被赶鸭子上架的盛雪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列走到门口。
“这位大夫,请吧。”
胡管事眼睛古井无波,但是当盛雪走近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眸光微微一闪。
盛雪没有注意到,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踏进屋子,盛雪发现,对比于外面院子的单调和破败,这个房间则是显得格外特别。
里面的家具格外精致典雅,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不菲。
甚至这个房间被一面博古架隔成了两部分,这面博古架格外高大,上面摆满了精美的瓷器和玉器,数不尽的奇异古玩琳琅满目。
整个房间装横典雅,各个摆件都别有用心。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品味独特,底蕴深厚。
走过博古架,做工精致的千工床映入眼帘。只是千工床只露出了一点轮廓,其余的部分被一面屏风挡住了。
又是屏风。
盛雪看见那面薄如蝉翼的屏风时,心就一沉。
这座屏风不管是材质还是工艺,都和他们之前吃饭那间屋子里的相差无几。
唯一的区别只是这个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屏风后面的千工床,影影绰绰能见垂下的帐幔中似乎卧着一道清瘦的身影。
盛雪不敢再耽搁,要是这位真的和自己猜测一样是那个房间里的鬼,谁知道时间久了它会不会原形毕露。
几步上前,盛雪镇定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隔得近了,她看得越发清楚,帐中卧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因为帐幔的厚度,叫人无法看清楚是男是女。
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很快,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腕从帐篷里伸了出来。
这截手腕虽然清瘦,但是皮肤细腻,瞧着像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盛雪有心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究竟是不是鬼,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老老实实打算按照剧情走。
万一玩脱了就不好了,这里可是对方的老窝。
于是,盛雪装模作样地学着电视剧的太医一样号脉,然后询问:“胡少爷,您身体有哪些不适?”
帐幔之中的身影不动。
也没有任何动作。
盛雪觉得很奇怪,又不敢上前查看,正准备又问句什么,突然听见尖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听见这声音的瞬间,盛雪虎躯一震。
这声调和这音色,不就是方才他们在池塘上听见的那道声音吗?
虽然词语不一样了,但是这声调和凄婉的感情明显是同一个鬼唱出来的。
眼前这个“胡少爷”极有可能就是池塘上的那只鬼!
意识到这点,盛雪心神一紧。只是她作为大夫,只问一句显然不行,于是她又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胡少爷,您最近歇息的怎么样?”
“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哪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
一圈问下来,盛雪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不管自己怎么询问对方,对方都是以戏曲来回应,而且帐幔之中的身体没有丝毫起伏,那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人说话哪有胸膛不起伏的?何况还是唱戏!
而且对方的声音尖锐,又是戏腔,甚至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盛雪对戏曲的了解不深,也不知道对方唱的戏曲到底出自哪里。
不过通过一些词句以及对方语气里的哀怨和痴情,还是分辨出是关于男欢女爱的。
难道清依和胡少爷曾经有一段感情?
眼见着问不出什么东西,加上这个房间里的屏风又过于邪门,盛雪担心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便站起身来告辞。
反正她已经例行询问过了,就是病人不怎么配合。
一直走到门口推开门,盛雪都在思索着里面发生的怪事儿。
盛雪推开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盛雪的身上。
盛雪突然就明白了刚才谢雅婷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满脸困惑了。
想必刚才谢雅婷在里面的时候遭遇的是同样的状况。
盛雪的下一个人是路山,路山不需要胡管事提醒,十分自觉地上前。
在与路山擦肩而过的时候,盛雪犹豫片刻,还是压低声音提醒道:
“尽快出来。”
她总觉得胡少爷不会一直如同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戏曲总有唱完的时候。
唱完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两人的步伐都不慢,盛雪也不知道路山到底有没有听见。
门关上了。
胡管事站在门口紧紧看着众人,所以也没人敢去问盛雪和谢雅婷到底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只有万美君看见盛雪平安无事的出来,心底闪过了一抹遗憾。
盛雪没关注别人,路山进去之后,她旁边站着的人就变成了陆尘然。
陆尘然一直看着门口,盛雪心想他一定和路山的关系不错,所以才这么担心对方的安危。
似乎是盛雪的眼神太过于明显,陆尘然在下一秒就看了过来。
盛雪仿佛被刺痛一般,迅速地转移回了视线。
然后没出息的心跳加速。
这人怎么跟在自己身上按了监控器似的?怎么每次都能抓包到这种尴尬场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一点低沉淳厚的笑声。
正在盛雪心里吐槽陆尘然的时候,路山也打开门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与前面两人别无两样的困惑。
他脚步很快的回到队伍,盛雪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在路山走过来带过的风里,她又闻到了熟悉的异香。
和当时他们吃饭那个房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会?
明明刚才自己进去的时候什么味道都没有!
而且方才谢雅婷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香味!
房间里的一切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
盛雪想到这里,视线无意间朝着陆尘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尘然毕竟是副本大佬,她可不相信陆尘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陆尘然不管心里想法如何,至少面上不露声色,很快就抬脚朝着房间里去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盛雪的视线刚收回来,就见路山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
那神色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同自己叙说。
盛雪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毕竟她知道这个房间里的事情有多邪门,也猜测路山进去遭遇到的事情恐怕和自己不同。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胡管事还在那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刚想到这里,房间的门被打开,陆尘然出现在了门口。
众人都惊了,按照前面几个人花费的时间……陆尘然未免有点太快了些。
“这位大夫,”守在门口的胡管事也将冰冷的视线定格在陆尘然身上:
“你给少爷诊治了吗?”
不怪胡管事这么问,其他人心中也疑惑:
前后也太快了吧。
“当然诊治了,”陆尘然张口就来,手指一捻,“你们少爷肾水亏虚,气若游丝,可万万要注意身体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少爷肾虚,可千万不能再亏损身子了。
盛雪、谢雅婷和路山都面色古怪。
别人不知道,他们三个还不知道吗?
如果房间里的真是胡少爷,对方唱腔极稳,吊声的功夫在座的各位谁也比不上,确定是气若游丝?
不说声如洪钟,也该是中气十足才是。
怎么在陆尘然嘴里,还成了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废物了?
其他没进去的人不知道里面的状态,听陆尘然这么描述,心里还暗暗有了个底。
胡管事不知道是不是被陆尘然这番话给气到了,脸色如锅底。
但是他也没办法反驳,因为陆尘然才是大夫。
“下一个。”这句话几乎是胡管事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下一个便是柳纲,在柳纲走过去的时候,胡管事阴冷的眼睛一直看着陆尘然的背影。
不过陆尘然浑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对谁的视线都直接无视。
只是看着柳纲关上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带上了些许深意。
盛雪当然也从陆尘然的身上闻到了那股异香。
看来,刚才的确不是自己的错觉。
房间里在路山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且这股改变不是针对路山一个人进去而产生的,因为后面进去的陆尘然身上同样有这种气味。
联想着当时吃饭那间房间,盛雪的眼神微微一闪。
会不会这股异香就是这个副本之中的一个讯号?
一个鬼将要发起攻击的讯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盛雪的猜想刚刚生成的时候,她突然又感觉自己脖颈前的驭鬼玉如意微微发烫。
短短时间内,驭鬼玉如意居然接连发烫两次。
这可是稀有道具,是APP的奖励,绝对有巨大的作用。
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发烫,两个发烫期间一定有什么东西作为契机……只是自己暂时没有发现。
等会要好好分析才是。
这次过了好一会儿,柳纲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柳纲当时自我介绍的时候就非常低调,一直也不怎么说话,所以存在感一直不强。
此刻他沉默着回到队伍里,众人也没有把太多关注留给他。
这时候盛雪仔细闻着,也能闻见些许香味。
只不过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有些远的原因,闻得不是很真切。
万美君是第六个,此刻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前面几个一直没事,自己的位置也很尴尬,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危险系数很高。
她的人缘不好,颤抖着走过去的时候,不少人还在心里幸灾乐祸。
“天色不早了,今天的诊治就到此结束,各位大夫辛苦了。”
就在万美君快到门口时,站在房间门口的胡管事抬头看了看月色,突然开口。
万美君如蒙大赦,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喜,转身极快的回到队伍,与方才沉重的脚步声形成鲜明对比。
她后面的人也都高兴。
不管怎么说,不进去肯定比进去的风险要低,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劫后余生的众人在胡管事的带领下回到各自的房间,然后便开始聚在一起讨论方才的事情。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谢雅婷不住抚弄着胸口,显然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进去就听见和亭子上一样的唱戏声,我当时几乎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可不是嘛?”路山接嘴,“但是我看胡少爷的手还挺正常的,放在那里我还装模做样把了把,就是问不出话来这点真吓人。”
“我看胡少爷嘴里唱的戏曲肯定不是胡乱唱的,就是咱们不懂,要是能知道这戏曲里面讲的是什么,兴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谢雅婷继续推测,路山摇头晃脑表示赞同。
“在亭子上她唱的是《贵妃醉酒》里的一段。”陆尘然突然道。
众人一愣,盛雪最先反应过来,“你懂戏曲?”
察觉到盛雪的惊讶,陆尘然点了点头,然后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们进去的时候,胡少爷都是躺在床上的?”
“对啊。”谢雅婷和路山没有心眼,下意识点了点头,有点疑惑的看着陆尘然,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
只有盛雪心下一紧,“你难道不是吗?”
说完她也顾不得对方是个自恋男了,紧紧看着陆尘然。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嗯。”陆尘然顿了顿,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回忆方才屋子里的一切:
“我进去的时候,他站在房间里的那面屏风面前,背对着我。”

陆尘然的声音十分凝重,慢慢将自己进去后遇见的一切如实脱口。
原来他进去之后,和众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是径直进入内室。
但是奇怪的是,他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千工床上并没有人。
可是要是这里面一开始没有人,胡管事为什么会让他们来诊脉?
这一切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胡少爷要么不在床上,要么就是原本在床上的他起身了。
陆尘然想到这里,视线突然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屏风。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屏风和当时那个房间里的相似,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就在他的注意力放到屏风上时,他突然看见了屏风后面似乎有道黑影。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黯淡,所以陆尘然看得很清楚。
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屏风后面,而自己距离屏风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要是人,可不敢待在房间里。”陆尘然平静的叙述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我猜测,那个躲在屏风后面的就是胡少爷。”
盛雪的后背已经冒出了点点冷汗。
自己进去的时候胡少爷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明显路山也是,区别在于路山进去之后,房间里出现了异香。
然后下一个进去的陆尘然就完全不同了。
既然自己能平安无事的出来,说明躺在床上的胡少爷暂时没有什么恶意。
但是站起来后的它呢?
陆尘然既然刚开始甚至没察觉到它的存在,足以说明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和当时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一模一样,屏风后面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张床,床上同样也有一道格外清瘦的身影。
同样的异香,区别在于吃饭那里他们进去就有,而这个房间是在路山进去之后才出现的。
难道异香才是鬼将要发出攻击的讯号?
“胡少爷从床上起来了,并且躲在了屏风后面。”盛雪慢慢重复,然后抬起脸来,“那后面进去的柳纲……”
不同于陆尘然很快从里面出来,柳纲在里面待的时间同之前进去的人差不多。
“你难道忘了?”陆尘然神色平静的看着盛雪,眼中的情绪显得有些复杂,“柳纲出来之后,胡管事就让我们回来了。”
明明胡少爷很不正常,极有可能是鬼,联想到下午不要他们过去的想法,胡少爷……可能又不在房间了。
但是晚上胡少爷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伪装成了人,藏在了队伍里。
另一间屋子里,方俞凯等人也在积极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因为进去的人几乎都是另外一个房间里的人,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房间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纲,你今天也进去了,你进去的时候,看见的房间是什么模样的?”
方俞凯想了想,还是主动问起了柳纲。
谁知道会不会再次让他们去给少爷诊脉,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大夫。
给少爷诊脉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能多了解一些房间里面的事情,对他们只有好处。
方俞凯是房间里最有话语权的人,他这么一问,乐筱苒也竖起了耳朵。
“就跟我们吃饭那间房子差不多。”柳纲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有些木讷,“那个胡少爷就躺在床上,就去一把脉,然后我就出来了。”
“那这么说,其实今天的任务没什么危险性?”乐筱苒想了想道。
会不会是鬼在亭子那里的时候已经杀了人,所以在房间里面只是走个过场,所以只是他们想太多了。
“今天只是侥幸,谁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怎么样。”方俞凯沉声回复,言语之中的意思已经赞同了乐筱苒的说法。
柳纲倒是一如既往的都很沉默,说完话之后就埋着头不再说话。乐筱苒和方俞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所以只是自顾自的准备休息。
在路过桌子的时候,方俞凯口渴准备倒杯水喝,突然觉得身旁有什么东西挡着挡着的。
转过头一看,桌子边上不知何时居然多出来了一面屏风。
这面屏风同之前吃饭那个房间里的屏风极为相似,画上的女子娇艳动人,用宽大的戏服袖子遮了半张芙蓉面。
唯一的区别只是上面的图案黯淡许多,似乎有些褪色了。
像是被一棍子打到脑袋上,方俞凯瞬间便警铃大作,“小苒,柳纲,你们快过来看看。”
乐筱苒和柳纲不明所以的过来,看见这面屏风之后,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的房间里根本没有。”方俞凯看了两个队友一眼。
房间不算小,所以刚开始几人都没有注意到。
要不是他过来喝水,可能都还没发现。毕竟这屏风放在背光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虽然他不知道这面屏风意味着什么,可是突然出现在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寓意。
除非别的房间里也同时出现。
乐筱苒一时间没有说话,倒是柳纲沉吟片刻,开口了:
“这个屏风在胡少爷的房间里也有。”
乐筱苒和方俞凯心下大惊,两人连忙睁大眼睛看向柳纲。
柳纲被他们的视线牢牢看着,似乎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道:
“当时我就觉得这面屏风十分奇怪,而且在胡少爷的房间里,我偶尔还能听到屏风里面有些声音。”
说到这里,柳纲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恐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体验:
“屏风就在胡少爷的床边,所以我听的很清楚,问了问题,我连忙就跑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觉得这面屏风可能有危险,那么现在听了柳纲这番话,这个概率就被提升到了一定。
方俞凯思考了一会儿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乐筱苒和柳纲顿时把他看着。
“我们现在刚从那边回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出去问问其他人房间里有没有出现这个东西。”
乐筱苒神色原本就有些害怕,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更恐慌了:
“可是现在是晚上。”
晚上不能出房间,这基本是每个副本当中共同的忌讳。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乐筱苒总觉得心里很慌,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没事。”方俞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走到了门边。
在即将推开门的时候,方俞凯回过头来,神色有些闪烁,“如果你不出去,也要随时注意着房间里的变化。”
明眼人都知道房间里多半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方俞凯当然更加清楚。
虽然说是要去看看其他房间里有没有异样,但是方俞凯的计划是,如果别的房间真的没有,那自己就想办法留在别的房间。
他很有可能今晚不会再回这个房间了。
他敢在晚上出去自然有自己的底气,他身上有一张可以保命的道具卡。
这么说,其实是方俞凯变相对乐筱苒的提醒。
副本之中烂好心只会害了自己,所以说完,方俞凯就毫不留恋的跨了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格外明显,乐筱苒回想着方俞凯走之前说的话,一直心绪不宁。
她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方俞凯刚才走之前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只是她身上的道具卡在上个副本已经用完,在这个副本之中,她完全没有任何底牌,所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好在房间里的人没有走完,还有柳纲在陪着自己。
想到这里,乐筱苒抬起头看向一边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柳纲,心里稍稍有了点安全感。
她打算好好思索怎样才是最好的出路,才在脑中想了没一会儿,柳纲的声音就响起: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乐筱苒脑袋里在想事情的原因,柳纲的声音在她耳中有些虚无缥缈,她乍一听见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抬起头看去,柳纲恰好坐在蜡烛旁边,脸色忽明忽暗,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乐筱苒的心中乍现。
但是她没有功夫去想这些,柳纲的话才是让她多想的根源。
于是乐筱苒有些慌张的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没有。”
她觉得身边安安静静,只能听见柳纲的呼吸声,根本就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是我怎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面对乐筱苒的回复,柳纲慢慢抬起头来,神情十分困惑,瞪大眼睛描述着:
“嘎吱,嘎吱,嘎吱……”
柳纲嘴唇上下闭合,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想似的,同一时间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便响起。
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
就好像是僵化许久的骨骼被强行掰断,亦或者是什么坚硬的东西被粉碎,令人后背一凉的声音。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乐筱苒的眼神之中,原本沉默面无表情的柳纲满眼恶毒,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的脖子向右狠狠一歪,就像是脖子被折断了似的。
随着他的脖子一歪,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像是在一瞬间散了架,手无力的耷拉在身侧,整个人呈现极度扭曲的姿态。
他已经无法坐在那里,而是仿佛一滩水、仿佛一只爬行的怪物,趴伏在地面,眼神贪婪的看着自己。
乐筱苒几乎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但是在关键时刻,求生的潜力让她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来不及想柳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几步跨到门边,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他们几个人住的房间虽然相邻,但是因为房间面积大的关系,所以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也不像这样,白茫茫的一片。
自从踏出房间开始,乐筱苒就看见自己踏进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她明白这是鬼打墙,鬼为了让自己迷失方向,施展的一种障眼法。
但是足以说明自己的方法是对的,否则鬼就直接杀掉自己了,何必多此一举?
只要自己牢牢记着记忆之中正确的方向,就绝对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乐筱苒就奔跑在似乎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之中,渐渐地,她的身边不再是看不见尽头的长廊,而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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