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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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很是欢喜就是了。
屋里烛光明亮,燕明荞这回对着镜子好好地看了看这小钗子,还真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但睡觉也不能戴着,燕明荞让丫鬟给收好,梳洗之后就躺在床上了。
燕明荞想着还有几日便是乞巧节了,顾言肯定还要去上职,不过晚上应该是能一块儿出去转转。
要不是她手忙脚乱的,差点儿摔了,两人后面还能多说几句话。
窗子开着,床头挂着熏蚊虫的香囊,燕明荞突然觉得,若是有知了叫的声音,也挺好的。
就会感觉热闹一些。
她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比如葡萄马上就该熟了,又想到小娘,想到二姐姐,想了许多人,最后想到顾言抓着她手的样子。
他眼中有急切,还有懊恼。
这是第一次两人离得这么近,就隔着一片衣袖。
燕明荞拍了拍脸,她可不能胡思乱想了,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她盼着七夕,这样就能出去,而不是在自家花园走走转转。燕明荞睡着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七夕要送顾言礼物。

至于送什么, 还是燕明荞第二天早晨醒来慢慢想的。
她和顾言已经定亲了,就能送一些表示亲近的东西,比如说香囊、荷包、腰带。
花样自己画, 然后慢慢绣,再选一些好看的宝石配饰放上去,应该就挺合心意的了。燕明荞这儿有许多珍珠、宝石和玉石,不过不是那么大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件, 去外面找匠人把珍珠穿孔, 玉石宝石打磨好嵌个底座就能用上。
一大早, 吃过早饭后燕明荞也没干别的, 就让丫鬟把她妆匣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她想用玉石做, 正好配顾言那件玉色的衣裳, 金配珍珠银配玉, 底座就用银镶嵌。
燕明荞选了几块比较不错的玉石, 也不知道最后能用上哪块儿, 反正都让丫鬟送了出去, 要是用不上的话, 就留着以后做衣裳用。
她还想再绣一个香囊,这会儿蚊虫还多呢, 太傅府没有那么多丫鬟管抓虫子,顾言可以挂在床边熏蚊虫。
香囊的话也得给顾绵做一个, 不然看见了, 肯定又会呦呦呦地促狭她。
从初二到初六,总共五天, 燕明荞除了看账本、看书, 其余的时间都在屋子里做腰带绣香囊, 不会的针法,还会请教新来的那个丫鬟。
倒也学了不少稀奇又好看的针法,以后再绣东西,就不会拘泥于那几种了。
给顾绵的香囊上绣的是棉花,给顾言的则绣了松枝。
腰带上不好绣松枝柏枝,毕竟是绿色的,所以燕明荞直接绣的云纹。
里面掺了一些银线,然后中间配着一块儿大一点的玉石,两边两块小的,莹润的白玉和漂亮的银托挂在云纹腰带上,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很好看。
燕明荞觉得,顾言应该会很喜欢吧。
绣完这些已经是中午了,她手指有点酸,不过看着漂亮的腰带和香囊,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
因为时辰有些晚了,所以燕明荞就不去正院吃了。小厨房今天做了五彩的凉面,有好几种臊子,正好天热,吃着也舒心。
只不过饭菜还没端过来,雪竹就进来道:“姑娘,有一封帖子,不知道要不要给你看。”
自从林枣嫁人后,雪竹就成了荞安轩的大丫鬟,平日会管着燕明荞入股的几个生意,不过因为是入股,除了每月收利润就什么都不管了,所以比起林香和林枣,她就清闲多了。
外人送来的帖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雪竹先看过,挑挑拣拣,再把有用的给燕明荞送来。
就没有出现过哪个帖子是雪竹看了,却不知道要不要给她看的。
燕明荞问道:“谁送来的?”
雪竹拿着帖子,头微微低下,“是三公子。”
虽然燕明泽出府另住了,但是府上丫鬟小厮不知内情,对他还是叫三公子。
燕明荞有些疑惑,燕明泽给她写帖子做什么,“拿给我看看。”
帖子上写,燕明泽有要事相商,约在茶馆详谈。
燕明荞皱了皱眉,谈什么?
燕明泽其实也想过等七夕那日事发的时候出手,这样紧急关头下更能显出他重要来。
不过沈氏也不是傻子,如果发现他别有用心,这份人情绝对会大打折扣。至于要不要和沈氏说,燕明泽想到沈氏那日说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回国公府。
所以他才找到了燕明荞。
既显得他不计较当初燕明荞发现他和林毓婉的事儿,而且还能跟燕明荞卖个好,再说燕国公府是燕明荞管家,在沈氏那边还能说得上话。
只不过燕明荞比较聪明,不是那么好骗。所以燕明泽觉得跟她说话的时候,要好好说,剖开心肝地认错,这样才行。
而且退一步说,这事和燕明荞有关,跟她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至于燕明荞会不会告诉沈氏,告诉也无妨。
燕明荞看着这张帖子,拿着就去了正院。
可能事关英国公府,且帖子上并未言明是什么事。燕明荞有点想去,不过肯定得让母亲知道。
沈氏看了一遍帖子,皱着眉问了问燕明荞用过饭了吗,得知没有,又让丫鬟传了烦。
“和你说,他自然想过我会知道,但是和你说会更方便,好处会更多。”沈氏道,“等下午再看看,他更急切,估计还会送帖子过来。”
燕明荞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沈氏道:“遇见这种事儿,你不要心急,他会比你更急。”
燕明荞又点了下头,“我跟着母亲慢慢学,什么都能学到的。”
沈氏轻轻看了她一眼,说道:“明儿晚上又要出门吧?”
燕明荞嘿嘿一笑,“昨儿顾言说明日乞巧节,他下职后晚上要一起出去转转,女儿想着明天上午再来和您要腰牌的。不过您要是不让我去,我肯定就不去了。”
她最听话了。
沈氏道:“拦得住你人也拦不住你的心,去吧,你早点回来,多带点丫鬟。”
燕明荞笑了笑,“那下午三哥再送帖子,我就出去见见。”
沈氏道了声好,燕明荞本来不打算来正院吃饭,结果还是从正院吃的。
不过正院饭菜香,她喜欢跟母亲吃。
燕明荞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等到下午,雪竹又拿燕明泽的帖子过来,这回其中还加着一封信。
信中写了林家要对她和顾绵不利。
除此之外,还写燕明泽的要求,信中说,他把这事告诉燕明荞已经得罪了林家,但是顾及着兄妹情谊,而且他已认识到从前自己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及时止损痛改前非。
虽然说林家是他的岳家,但他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所以要求这事过去之后,回到燕国公府。
至于那封告知书,一直作数。
背靠大树好乘凉,燕明泽也只是想找个更好的靠山而已。
黄家靠不住,选了林家,林家又快要不行了,他又想回燕国公府。
只不过分家是好不容易才促成的事,怎么可能又让他回来,难道回来再给燕国公府惹祸?
就算燕明泽真的改了,可犯了错之后又办了件对的事,就能当以前的过错没发生过吗?
这怎么能行,那府上的弟妹们还不有样学样,人人如此,那朝中律法也无用了。
况且啊,对信上燕明泽说痛改前非这些话,燕明荞是一个字也不信。
林家如今是他的岳家,他和林毓婉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又不想娶林毓婉了。从前的燕国公府他能弃之不顾,如今对林家也是如此,若真回来了,日后燕国公府还是逃不过这样的下场。
至于燕明泽卖得这个好,若确有其事,府上应该不会亏待他,白拿这个消息。
燕明荞又去了趟正院,沈氏看见这信甚至还动过把信送到林府的念头,让这两人狗咬狗一嘴毛。
但是林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让他们两个窝里斗,但是对燕国公府也没什么好处,兴许林家还会想别的下作法子,万一再沆瀣一气反过来一起对付燕国公府怎么办。
况且尚不知林家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好端端的就为难起燕国公府了,这甚至还牵扯到顾家。
这信看着就让人生气。
沈氏说道:“这信会不会是燕明泽的诡计,我去见见他,你不必去了。”
燕明荞道:“女儿想跟着去看看。”
她不想总躲在母亲的身后。
沈氏说了声好。
七月初七是乞巧节,和往年的天气一样,这日细雨蒙蒙,一早天上乌云就堆着,一直到晚上,都是这种天气。
雨丝打在身上凉凉的,但是天气又有些闷,燕明荞也说不上这天是好是坏。
到了晚上,顾言来接她,燕明荞就把礼物带上出门了。
今日跟她出来的除了林香,还有个脸生的丫鬟,她院子里做洒扫活的,力气大,不过人小巧。
两人也不是头一回送东西,自然不用像以前这样。
顾言一脸高兴,当即就打开了看,不仅有腰带,还有香囊,他欢喜的不得了,“这是你绣的吗,可真好看。”
一条腰带,上面云纹细密好看,两个香囊,只不过一只香囊上绣的是松柏,另一只上绣的是棉花。
顾言看过燕明荞给顾绵绣的帕子,恍然道:“这个是给绵绵的吧,我给她带回去。”
燕明荞道:“我想自己送,今儿绵绵出来了吗?”
顾言道:“我母亲这阵子给她议亲,她都不想出门,今天就没出来。”
用顾绵的话来说,就是……出去做什么,看着还不够烦的呢。
这事儿燕明荞知道,今日顾绵不在就好,她看着顾言的眼睛说道:“顾言,我有事要同你说。”
这好像还是燕明荞第一次喊顾言的名字。
马车里有些热,但顾言脸上的笑意还没下去。
燕明泽说林家手段下作,想把她卖到英国公府去,不管是她还是顾绵,只要成一个就行,就在今日。
燕明荞想今日把这事解决了,但不想瞒着顾言,让他平白担心。
所以还是决定提前跟他说。
“我曾经和英国公府的赵禄议过亲,但是只见过一次。当时他品性不好,所以相看都没成,我和母亲就匆匆回来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燕明荞不知道顾言会不会因此觉得她不好,或者想些别的,毕竟他们也才定亲。
若是顾言那样,燕明荞估计会难过。
她心里有种难言的紧张感,只见顾言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赵禄的确品性不端,有一次他起夜的时候,被我蒙着麻袋打了一顿。”
现在想想,当初打的那一顿,当真不解气。
赵禄不是什么好人。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燕明荞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我不想以后都担惊受怕地出门,而且这回绵绵没出来,不然也会有危险。燕明泽说,可能他心怀怨恨,所以才想出这么下作的主意来。
会有一个丫鬟引我入局,但是抓住那个丫鬟没用,因为那个丫鬟在林家的庄子待了许多年。只要林家人一口咬定不是他们做的,那个丫鬟发疯,那就定不了罪。
我想将计就计,只要能抓到赵禄的话,就一定能牵扯出林家来。”
“这两家谁都跑不掉。”燕明荞对着顾言道,“而且不是别的罪名,是拐卖人口。到时候找人去皇城司,我二姐夫是大将军,外甥在京北军营,只要说,他们就会来得很快。”
越朝对拐卖人口的罪犯定的罪名极重,这是燕明荞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况且,赵家和林家做这种事,和拐人无异。
顾言不同意,“太危险了,我不能同意。赵家和林家有罪,大可搜集别的证据,你这样以身犯险,万一有什么闪失……”
不等燕明荞说话,顾言又道:“我并不在乎你跟赵禄议过亲,也很高兴你能把你想做的事先和我说了,不让我担心。可是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你就是在以身犯险,就算能把赵禄抓住,可你有什么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燕明荞觉得还算稳妥,她刚想说话,顾言看了燕明荞一眼,说道:“你容我想想。”
“你是说那边等着接头的人是赵禄?”顾言问道。
燕明荞点了点头,“没错。”
顾言道:“既然他们有这个心做这种事,那不管你见没见到的赵禄,只要让那个丫鬟咬出赵禄来,那这事就是赵禄做的。”
有人证,提早报官,可若是赵禄在英国公府,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碰见那个丫鬟,还得提防有人在暗中看着,给赵禄通风报信,可否让你三哥拖住他。所以我们既要找到那个丫鬟,还得在丫鬟之前找到赵禄。”
顾言让燕明荞把盒子打开,燕明荞不明所以。
顾言:“我给你准备的乞巧节礼物是一枚印章。”
只不过顾言头一回学雕刻,选的石头有点大,而且做出来的印章也有点大。
石头很沉,拿着可以防身。
砸人可以出其不意,不至于真伤人性命。有罪有律法惩处,他们不能因为那是坏人就杀人放火。
顾言道:“但若是那个丫鬟做了什么事,我会立刻带着侍卫去找你。你带一个丫鬟应该是没事儿的,哪个丫鬟力气大些?”
燕明荞点了点头,“我带来的晴雨就是,在荞安轩做杂活的,力气很大,今天我带她和林香出去。那你带着人去找赵禄?”
顾言:“嗯,你只管拖住这个丫鬟,人我去找。”
顾言脸上神色复杂,不像不高兴,又好像在叹气,燕明荞道:“对不住啊,今日是乞巧节,咱们见一面也不容易,还要你为这些事操心,真是……”
顾言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来操心一说。只是你三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明泽的事就是一团乱麻。
燕明荞其实也说不太清楚,昨日她和母亲去见燕明泽,母亲没有答应让他回燕国公府,只是许诺了银子和庄子,给了不少钱,并保证事成之后会替燕明泽和林家退婚。
林家出事,燕明泽自然不会再娶林毓婉。
燕明泽答应了。
燕明荞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真的为了我好。可能对他来说,这个选择是他所有选择中最好的一个。”
官场上的事她不懂,反正燕明泽不会回国公府,至于林家,既有害人之心,那也该想过事情败露的结果。
那个丫鬟可能不会告诉林家,但是赵家绝对会。
燕明荞今日最高兴的是顾言,现在她觉得,成亲不仅仅是一块吃一块玩一块说笑,不仅有高兴的事,更是一同面对所有的困难,让她可以放心把好事坏事全都告诉顾言。
说依靠也不是依靠,但很多时候,顾言都是挡在她前面的。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顾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还是想不太明白。
“你先试试印章趁手不,本来想再给你刻一个小点的,但是时间赶不及了,正好能派上用场。”
燕明荞拿出来颠了颠,还挺趁手的,“趁手趁手,挺好的。”
印章刻了四个字,松柏之茂,是篆书,就是顾言给她的第一个印章,拿去砸人,还有点可惜。
顾言道:“等我再给你刻一个,你一定要小心些,我们先走吧。”
七夕夜,灯火如昼,成双成对的人一块儿出来赏景放河灯。
燕明荞和顾言就一起走着,她觉得这样有点像钓鱼,就是不知鱼什么时候上钩。
今日街上人当真不少,小娘子们都拿着团扇,就燕明荞一人拿着装着印章的盒子。
那么大,不过拿在手里很安心,外人看不出多重来,更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两人不知走了几条街,燕明荞终于看见巷口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女子,蓬头垢面,穿着灰布衣衫,一边走,一边往后回望。
燕明荞看了顾言一眼,握着盒子的手稍微紧了紧。
不知是不是。
“晴雨,你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燕明荞事先没有和晴雨说,晴雨今日还很高兴,因为姑娘带着她出门了,她一个三等丫鬟,何德何能跟着姑娘出门呐。
晴雨赶忙过去看,那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姑娘,姑娘?你是怎么了?我家姑娘让我过来问问你。”
晴雨回过头,指着在人流中站着不动的两个人。
彩绘哭着抬起头,把自己受伤的手和流着血的腿露出来,“我是一家府上的丫鬟,那家公子非要强迫我做小,但是我不愿意,就跑了出来,现在府上家丁都在追我,这可怎么办呐?”
彩绘抬起头,看着燕明荞的方向,她还记得这个人,当初她卖身葬父,这家人给了她银子,却不肯救她。
以至于银子被家里人给拿走了,她又被卖了出去。
本来觉得很好,她到了太傅府,她不过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好一点的出路,可是顾绵却不肯放过她,给她送去了庄子。
后头的事不说也罢,总之她这辈子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彩绘不明白,明明稍微为一点,施舍一些,她日子就能好过千倍百倍,为什么就不肯呢。
这些世家贵女看着善良,其实不然。就像现在,她受着伤跑出来,燕明荞站在心上人旁边,所以愿意施舍一个眼神,可能为了让心上人高看她一眼。
但这不是真的良善。
晴雨往彩绘的后面看了一眼,那边闹哄哄的,也不知道那个府的人多久才追出来。
“姑娘你先来旁边这儿坐一会儿,我去问问我家姑娘。”
彩绘一瘸一拐地过去了,她走得很慢,仿佛下一刻就要晕死在路边。
她看着燕明荞,这女子在心上人身边,就会故意施舍善心,所以彩绘笃定燕明荞会来帮她。
燕明荞不认识她了,但她还记得燕明荞呢。
只可惜顾绵不在,若是她在就更好了。
拉这两个人一起下地狱。
燕明荞给了银子,“晴雨你把银子给那位姑娘吧,让她去医馆看看。”
若是太容易就把鱼钓上来,鱼也会起疑心的。
晴雨去送了银子,但很快又回来了,她皱着眉说道:“姑娘,那个……那位姑娘受了伤,估计走不动路了。而且那边好像有人追过来了,若是把她放在这儿,可能……”
晴雨是真的担心,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这个彩绘就是个被人威逼胁迫,然后不得已才逃出来的可怜人而已。
受了伤,这若被抓回去,哪儿好日子可过呀。她在燕国公府,在姑娘身边干活,觉得好得不得了,所以也想帮帮别人。
其实,若是燕明荞事先不知道这事儿,可能给了银子就走了,甚至不给银子,不管顾言在不在她身边。少管闲事,不惹麻烦,这是母亲教给她的。
但今日有所不同,她必须把这个人送过去。
燕明荞过去问了几句,这人要去医馆,但走不动路,得扶着才行。
她对顾言道:“她身上有伤,耽误不得,看来要送去‘医馆’才行。”
事先想过会发生什么事,装迷路、装抢钱……她都想过,但这受伤了,又非要去医馆,那赵禄很可能就在医馆里,兴许也在离医馆很近的宅院中。
她让林香去找燕明泽了,但是燕明泽不肯帮忙。
顾言点了点头,“那你早些去,早些回来。”
他要去找赵禄,顾言不禁想,为何林家会和英国公府牵扯在一块,英国公在朝中官职不低,为御史大夫,而林之远在工部,难不成工部出了什么事?
顾言突然想起他定亲那阵子,父亲下职回来总是愁眉不展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想不通顾言就不想了,当务之急是找赵禄。
七夕之日,男男女女出门同游,可皇上还在御书房处理公文。
有八百里加急,兆州数日前大雨,好几个县城两年前才修的河堤坍塌,田地已经淹了。

第129章 承爵
晴雨扶着人, 燕明荞问林香,附近哪个医馆最近,人受了伤, 总得就近送过去才是。
“麻烦姑娘送我到临街的保和堂,我平日里受伤,都是去那家医馆看病的,那里的大夫用的药也不贵的。”彩绘不等林香说话,就急忙道。
燕明荞和顾言商量好的, 不用跟着她去找人, 只要拖延时间, 等着顾言把赵禄找出来就好。
出门前母亲也跟她说不能冒险, 有什么事和顾言商量着来。不然, 她今日就出不来了。
“临街是不是远了点……林香, 这前头有医馆吗?”燕明荞又对彩绘道:“姑娘, 你放心好了, 帮人帮到底, 既然我出手帮忙, 自然不会把你丢下不管, 选个好些的医馆也能把你身上的伤治好些,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林香看了燕明荞一眼, 说道:“姑娘,前面恰好有一家, 就在不远处。还是去那个吧, 听说大夫也好一些。”
彩绘急道:“可是我受伤的因由不好对外人说,保和堂是我常去的地方, 和大夫也相熟, 只有他才不会把我被打、被差点强纳做小妾的事说出去。姑娘你就行行好吧, 我能走到保和堂去。”
彩绘一边说,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的相貌算不上顶好,但看着楚楚可怜。
燕明荞静静地看了彩绘一会儿,她总觉得这人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长得不错,还这般爱哭的,燕明荞只记得,当初在二姐姐庄子旁边,遇见顾绵那个丫鬟,一直哭,还冲过来抱她的腿,后来被林毓婉买了去。
之前还见过一次,这人卖身葬父,给了十两银子,该不会就是她吧。
燕明荞道:“林香,快让她别哭了,给她擦擦眼泪。你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就算治好了伤,可你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这样回去了保不准他们再打你,要么还把你抓起来,真压着做了小妾。
你这次能逃出来,下次未见的能逃出来,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
燕明荞停下,慢慢说道:“不如这样,我去和你的主家说,把你买过来,日后不管去哪里,你自己想法子赚钱赎身也好,做些简单的事儿也好,总不至于再被打,也能有安稳的日子,你觉得呢?”
彩绘脸上出现了一丝怨毒,如果是再早一点说,早到当初在她卖身葬父的时候就把她买走,她可能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了。
燕明荞想不通,彩绘究竟在记恨什么。当初给过银子,后来她辗转去了太傅府,陈伯母和顾绵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对她自然不会太差,若非犯了很大的错,绝对不会给她送去庄子的。
所以在怨什么,怨到愿意为林家出头,来设计她和顾绵。
早知如此,当初那十两银子燕明荞都不想给她。
燕明荞对想害自己的人可没那么多的善心,又问:“姑娘,你觉得呢?”
彩绘摇了摇头,她才不信这话,“求姑娘不要报官,我爹娘还在府上,如果我走了,他们也会受苦的。我的腿好疼,能不能先去医馆。”
燕明荞颠了颠盒子,“既然腿疼,那还是去就近的医馆看吧,你放心好了,见了大夫我就说你是在路上不小心摔的,绝口不提别的事,林香,你也帮忙扶着点。”
燕明荞算了算时辰,走过来说着话,还不到一刻钟,也不知道顾言找到了人没有。
彩绘看着晴雨和林香,她不过是一个姑娘,尽管在庄子做粗活,可是身子不好,长得也瘦小。而且为了逼真,她身上的伤也不是假的,全是被打出来的。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两个人,“我不去看了,你们想做什么。”
燕明荞无奈叹了口气,“我们还能做什么,医馆还能有鬼不成,先上药,到时候我再把你送回去家去。”
彩绘心里一松,“那也好。”
从医馆待了一刻钟,这便是两刻钟,彩绘上了药后执意回去,燕明荞问在哪条街,她道就是临街。
燕明荞淡声道:“可是我看你明明是从那个巷口跑出来了,那巷口又不和临街相邻,离临街远得很呢,怎么保和堂在临街,你府上也在那儿。那你为何跑出来的时候不去那里上药,现在却执意要回那儿,那里底究竟有什么?”
“还是说你这一身伤是故意为之,我好心帮你,你却想拐人卖人?”
燕明荞对着医馆的伙计大夫道:“我是燕国公府的姑娘,家用有钱的,这位姑娘行事荒唐诡异,劳请帮我们报个官,就说这里有拐卖人口的人。”
彩绘察觉不对就想往外跑,可这一跑就代表心虚,医馆的伙计赶紧把门关上。
一块把彩绘给按倒椅子上,她想大喊,燕明荞让晴雨把她嘴赌上了。
燕明荞道了声谢,“若是这件事儿是我弄错了,到时候我会亲自给这位姑娘道歉赔罪。”
“林香,你去找找顾公子。”
顾言跟着皇城司的人,一间宅院一间宅院地搜,其余人堵在各个巷口,打的也是查案抓贼的旗号,说有人家中被盗。
赵禄在保和堂的后院,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儿,更没放在心上。
从古至今,联姻都是将两家两国绑在一起的好法子。
不管是太傅府还是燕国公府,都是不错的联姻人选,不过赵禄更偏向于燕明荞,因为长得好看,还带着刺。
这种事一向都是女子吃亏,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不想嫁也得嫁给他。而且做出丑事的是燕国公府的女儿,那太傅府记恨燕国公府,如此一来,燕国公会更加偏心于他们。
那燕明荞只能嫁给他,更不会像以前那般拿乔,不仅如此,还会讨好他。
赵禄还挺期待燕明荞讨好他的。
而朝中的事,赵禄也不甚清楚,总之在当今皇上的眼皮底下,有诡谲云涌,说不清也道不明,明面是一样,可暗地里又是另一样。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私底下关系竟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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