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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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燕明荞没去看,不过雪竹说花草也多,“夫人让花房的人种了许多月季,颜色不一,等初夏之交开放,应该很好看。”
燕明荞点了点头,“对了,蚊虫一定要好好盯着,我最怕虫子了。”
雪竹:“姑娘放心吧,有我们呢。”
如今开的有淡紫色的杜鹃,燕明荞打算过两日画幅杜鹃花图,装裱了挂在墙上,正好和屏风上的杜鹃花映照起来。
祖母给的书画她舍不得挂起来,怕落灰,便让雪竹收进库房了,头面暂时还用不上,放在柜子底下,等以后戴得上再说吧。
燕明荞点灯看了会儿书,这便梳洗睡下,她是有些认床的,半夜醒来了好几次,看着新的床帏就想在正院住的日子。
一晚上都不太踏实。
好在第二天是初九,不必请安不用上课,燕明荞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窗子开着小缝,海棠花似乎有开的了,能闻见屋外的淡淡花香,燕明荞懒了会儿床,打算先看看孔明灯的生意。
做生意也凭运气,就像前两年大旱,倒腾粮食的商人赚了不少钱。
去年开春卖猪肉的赚钱了,卖糖的也赚钱了,但因为去年丰收,又有朝廷管控,所以再卖粮食就赚不到钱,还可能亏本。
茶叶生意是长久生意,利润同流水,源远流长,但想要赚快钱,还得找准机会。
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银子就大把大把地来了。
燕明荞现在有三个庄子,一个铺面一个宅子,手上还有八千多两银子,没存银庄,随时都能拿出来用。
燕明荞前两个月查过书籍,孔明灯许多年前就出现过,用以传递军情,上鼓下空,蜡烛点燃之后有热气,便可托着灯升到空中。
做法看着挺简单,但燕明荞自己弄不出来,所以她更倾向于找做灯的小贩,谈好价钱,再去卖。既然二哥哥也是从别人那儿买的灯,就证明有人会做,那直接买好了。
只要买的人多,卖价就能往上调,也能赚不少钱。
最主要的是成本不高,虽然蜡烛贵,但是放灯用不了那么长一根,上回放灯,用的是短粗的蜡烛。
燕明荞想做这个生意还有一个原因,今年八月中旬秋闱,不少学子应试,放灯许愿,也是个噱头。
孔明灯去哪儿卖都成,这事燕明荞交给雪竹了。这样屋里还剩五个丫鬟,足够她使唤的了。
雪竹走上了林枣的老路,而荞安轩,常留在院子里的就晴日她们五个。等燕明荞十二岁的时候,会再添两个丫鬟,也是怕到时候屋里人有嫁人的,正好一块儿换。
新来的性格做事一个做事本分,一个机灵讨喜,机灵些的,燕明荞给拨到书房伺候笔墨了。
上午,她在书房看了会儿书,中午去寿安堂用的饭。
下午,燕明荞看了看库房,也没挑出什么像样的生辰礼物。
下月二十一是祖父的六十大寿,肯定是要大办的。
去年冬天,老国公身子骨有些差,但是开春天暖和硬朗不少。越朝人逢整寿大办,六十岁已然是高寿了。
燕明荞这个做孙女的自然要准备贺礼,估计到时萧阳老家也会来人,估计不会全来,但肯定会来人表达重视,兴许是大堂哥。
贺礼得提前准备,燕明荞就来月明轩商量商量送贺礼的事。
姐妹间商量商量,也省着谁送的寿礼不出彩。过寿是长辈们高兴的事,而非小辈攀比的机会。
燕明月还记得,前几年祖母寿辰,小娘辛苦绣了百寿图,让她献了宝,而且还因为没有出头,嫉妒二姐和五妹妹,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又幼稚。
燕明月如今有银子,不拘送什么,但也得顾着燕明茹和其他弟弟妹妹们。据她所知,他们就是拿月银的,太贵重的东西拿不出来。
明芸已经七岁了,其他的五六岁,也都是知事的年纪,燕明月心底里还是希望一众兄弟姐妹和睦的,所以当燕明荞说一块儿准备一样的时候立刻点头答应了。
燕明荞道:“要是老家来人的话,寿宴应该在晚上,不然用孔明灯吊着贺词,然后各自再准备些小的贺礼。孔明灯就算咱们几个姐妹一起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还有一个多月呢,慢慢试着,倒也不急。虽然咱们的笔墨比不上名家的,可祖父见了应该会高兴的。”
燕明月点点头,“也好。”
她知道明荞在琢磨孔明灯的生意,这样的话,人人都知道孔明灯了。
剩下的弟弟妹妹肯定答应,再给镇北侯府和安阳侯府写信,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有燕明月帮忙,燕明茹偶尔也过来看看。燕明茹这个姐姐燕明荞感情一般,不过只要不想法儿害母亲他们,那都是好姐妹。
顾绵说给银子,但燕明荞一直没要,这个成本低,本钱花不了多少钱,但也不能马虎了,燕明荞要仔细看看,才能决定做不做这生意。
四月中旬,给老国公准备的贺礼终于做好了,孔明灯飞上天空,带着长长的一幅字,上面写的正是贺寿词。
老国公有六个孙子七个孙女,每人写一句贺词,总共是十三个孔明灯。
孔明灯能放,四月中旬正是天气转热、风少的时候,只要那日不下雨,就能把孔明灯放上天空。
而燕明荞也打算做孔明灯生意了,一个灯的本钱才三文多,做灯的纸和竹条便宜,贵的是蜡烛,卖出去的价钱番两三倍,去年燕明烨买就是十文一只,今年价钱还能再涨。
只要灯笼好卖,谁手里的灯笼多,谁说话就算数。
其实按利润来算,算不上薄利,一只灯笼能赚七八文,只要卖得多,赚得就多。
顾绵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燕明荞拿了二百两,燕明月也出了二百两,这样买了灯,再送去各地卖,等七八月份,应该就能知道卖得如何了。
燕明荞也想过亏本,若是真亏了就把顾绵的银子还回去。毕竟她有很多钱,也不差这一百两。
顾绵能拿出银子是信任她,但真赔了燕明荞心里过意不去。
但燕明月那就是一板一眼做生意,本来生意就是有赚有赔的,也不是头一回了,赔钱当然跟着一起赔了。
但顾绵的确是头一回做生意,尽管信任燕明荞,可这么多的银子,心中自然紧张。不过燕明荞会时不时派人来和她说,说孔明灯做了多少了,颜色不同的价钱还不一样。
也带顾绵去作坊看过,省着她担心。
顾绵心也渐渐放下了,偶尔顾夫人也会问,“这都好几个月了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绵道:“既不逢年也不过节,哪里有人买灯笼呀,好了好了,我都不急。就算赔了银子,那也是我一开始想赚钱的。”
顾夫人明白这个道理,“好了好了,我不再问就是了。”
顾言没问过,赚钱了自然会分红,不赚就不会分,问也没用。
等到老国公寿辰那日,天气晴朗无风,一直到傍晚,晚霞把天边染红,天气都极好。
老国公寿宴来的除了亲戚,更多的是他的老朋友,老国公穿了一身暗红,跟着几个朋友叙旧,不过也都是互相夸赞,你所家的孙子学问好,争气,说谁家的孙女孝顺。
好听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这么多人有的是曾经朝中重臣,如今已经告老还乡,傅仲宴也在,傅先生今年也五十多了,燕明荞不知道能给老师再当几年的学生。
等到寿宴开始,就由小辈们送上贺寿礼。
燕明轩送了一块泰山石,“望祖父身体安泰,松鹤延年。”
燕明烨送的是一个寿桃,泥绘的,等到孙女们送的时候,燕明静是亲手抄的佛经,曾在万象寺供奉过,燕明玉送了两颗灵芝……
燕明荞送了亲手做的衣裳,一件薄褂子,但料子很不错,还绣了代表着吉祥如意的祥云纹,等小辈们把贺礼都送上之后,有人见身后有亮光。
回头一看,是几盏硕大的孔明灯。
由着小厮举起来慢慢飞上天,灯笼巨大,颜色是大红色,灯笼四面,都写了寿字。下面好像还有东西,老国公眯着眼睛,等灯笼带着字幅升上天空,才看清楚。
有一幅很熟悉,老国公看过燕明荞写的大字,那时看便觉得她字大气,如今正在灯笼下面,更显出几分来——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
也有——灵台静养千年寿,丹灶全无一点尘。
红字浓墨,全是祝寿词。
傅仲宴是燕明荞的先生,自然也认识燕明荞的字,芝兰为寿那句就是她写的,往左右看,更有兰草,倒也相得益彰。
七姑娘年岁最小,不过也有五岁了,她穿着一身红衣裳,对着老国公一拜,“孙女和兄长姐姐们祝祖父福寿绵延,松柏之貌。”
七姑娘背后是一片孔明灯,如今已经飞远了,天上孔明灯变成了圆点,但比月亮大,等蜡烛烧完,灯不知落在何处。
有人看着天边的灯,叹道:“你的孙子孙女们有心了,这四世同堂,真叫人羡慕非常呐。”
甭管真羡慕假羡慕,反正今日老国公是寿星,众人都乐意捧着他说话。
宁氏也笑着,看起来甚是满意。
在座的还有太傅府的老爷子,他已经也告老了,从前和老国公傅仲宴等人关系不错,顺着夸了几句。
寿宴很圆满,老国公今日喝了几盅酒,回寿安堂的时候跟宁氏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看小辈这么出色,“我就算明天睁不开眼,也值了。”
宁氏:“呸,说什么胡话,看你是喝多了。”
老国公嘿嘿一笑,脸上透着点红色,“这主意八成是明荞想出来的,她点子多,难得的是愿意带着别人,不自己一个出风头。”
他背着手,一点都不吝啬对燕明荞的夸赞,老一辈,看着小辈们和睦,心里会更高兴。
宁氏道:“明荞一直都好,又不是头一天了。”
今年两人也不打算回萧阳,年纪大了,受不住奔波,就在盛京慢慢养老吧。
过了四月,天就更热了,一个夏季,只有雨后凉快两天。
这几个月来,燕明烨燕明轩都扎在书院,秋闱在即,哪怕片刻都是要紧的。
燕明轩今年十九岁,在越朝,考中的还是世家子弟多,寒门子弟占三成,剩下的一成不到才是农门出身。
越朝纸贵书更贵,举全家全族之力供出一个读书人并不容易。
而像燕明轩燕明烨等人,自启蒙便没缺过书本用,又有好的先生教导,自然就比别人容易些。
而燕明轩自小就用功,沈氏觉着,今年长子应该能考中,燕明烨可能还要再等三年。
不知道燕明泽能不能考中,若是考中,恐怕要回来。
但无论如何,孟小娘都不能回来,以后分家,燕明泽想接她去住,沈氏一点意见都没有。

燕明荞倒是没想到燕明泽会回来, 对她来说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而且,燕明荞觉得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过去许久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更不能因为他功课好就不管别人死活。
她这阵子最多为母亲嫂嫂分忧, 管着府上的铺子,别的就没管过了。
要说院试她还能问问傅先生,帮点忙,但乡试她实在无能为力。兄长们考试,燕明荞帮不上什么忙, 最多也就准备些吃食茶水, 让他们学得更舒服些。
其实燕明荞满打满算也就读了三年书, 每日傅先生的课就上一节而已, 虽然读的书多, 记得快, 但并不是按照科举应试读的。
也不像他们那样光读书不管别的, 所以根本无能为力。
要真能帮几位兄长考中, 燕明荞觉得自己也不用做生意, 直接去当考官出卷子好了。到时候有一堆人要认她做老师, 那多厉害。
既然帮不上忙, 燕明荞干脆不理会这事了,每日除了上课就是给孔明灯造势, 她打算趁着秋闱这时机多赚些银子。
七夕节前,孔明灯卖了不少, 放河灯的都去放孔明灯的, 盛京、岚州等地的孔明灯加起来,差不多回本了。
还剩下六成的孔明灯, 约有五万件, 等着秋闱前和中秋节, 不愁卖不出去。
八月十五是中秋,十六秋闱。
但若是把这银子再投进去做灯,那中秋节就有更多的孔明灯卖。
如今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拿着银子,守成些,等着看中秋的生意如何,要么就大胆一点,兴许能赚更多钱。
燕明月听妹妹的,顾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试探着道:“要不然全投进去?”
燕明荞道:“现在做孔明灯,得四文钱一盏了,商贩看七夕好卖,估计都想等中秋赚一笔。咱们要是再做灯的话,就不能守着中秋了,借秋闱的噱头全卖完才行,我觉得中秋这灯的价钱肯定压下来了兴许卖不完,肯定会砸手里。”
物以稀为贵,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
都知道中秋灯会,真留到中秋哪儿还能卖上二十文钱一盏。
她们囤的灯多,就得中秋前辛苦些,燕明荞估计很多灯卖不出去,价钱还比不上进价的,那来年市面上就没孔明灯了。
其实赚的就是差价钱,谁第一个做,谁就赚钱。
银子又投了进去,从七月中旬开始,孔明灯几乎脱销。
越朝考生很多,家人更多,有的恨不得点好几盏灯为之祈福。
因为孔明灯点火才能飞上天空,又是纸糊的,正逢夏末秋初,风大,燕明荞也怕灯笼飞到半空坠落起火。虽然卖出去的东西再有事与她无关,但她就是想赚钱,可不想伤天害理,她还想为兄长积德呢。
所以,下面人卖灯的时候都会说一句,在水边祈福许愿,神灵才能听见。
各地卖孔明灯的小贩都在河边卖,放也就顺道在河边放了。
卖孔明灯的不管燕明荞这一家,等越临近中秋卖灯的就越多,护城河畔,隔几步就有一家卖孔明灯的。
为了让人来自家摊位买,各家开始压价,从二十文钱一盏变成十五文钱一盏,又到十文钱五文钱,最后变成了三文钱一盏,两文钱一盏。
东西一多就不觉得稀奇,有人又看向荷花灯兔子灯。
好在,燕明荞是卖得早的,也不光在盛京一处卖,虽然最后几日也无可避免地降价了,但还是赚钱的,哪怕利润只有两三文。
但顾绵听着丫鬟说外面孔明灯价钱一降再降,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很,生怕卖不出去。有时候做梦都是孔明灯,她和明荞抱着头痛苦,求过路的人买灯,结果还是顾言买了两盏。
梦醒了还在伤心,好在梦是反的,全卖了进去。
她们的灯笼八月初十就卖完了,十五分的红,燕明荞说,以后还能做这种生意,长了三四个月,短的话一两个月,能干完就跑。
顾绵投进去一百两银子,分了四百二十两。
燕明荞和燕明月拿的银子多些,分的银子也多,一人八百多两。其实要是再晚一点卖完,就赚不了这么多钱了。
也是赶上了好时候,如今孔明灯价钱很低,估计很多跟风卖灯的人都赔钱了。更有压着不少灯笼的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卖完。
而大家都在河边放灯,倒也没出什么事,不过也有买灯回城外放的,没弄好着火的,但因为家家户户都用灯用火,一直小心着,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这银子对燕明荞来说不算多,但对燕明月和顾绵来说,真的挺多的。
燕明月还入股了茶叶生意,每月都有三百多两银子的分成,这生意也有两年多了,她攒下了近八千两银子,加上这八百多两,已经很多了。她八月底出嫁,国公府也会准备家中,在盛京来说,算是很丰厚的嫁妆。
不和二姐姐比,但肯定比燕明静多。
其实只要不老是盯着别人的日子,都能很知足的。
她出嫁孟小娘不会来,明芸在许小娘那儿,以后她就是许小娘的亲生女儿,姐妹情分会越来越淡。
其实燕明月心里还是有遗憾的,她前几日去庄子看小娘来着,她过得不好,一直打听燕明泽的事。倘若当初安分守己,她们锦华苑现在应该很和睦吧。
父亲喜欢,兄长聪慧上进,母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有意为难,只可惜没有重来的机会。
而顾绵是真真切切地惊呆了,虽然这银子里有一半要分给顾言,可是,这么多银子呢。她捧着银子去正院给母亲兄长看,让他们看看明荞带她赚的钱,正好一会儿顺道分了。
顾夫人也诧异,她出身书香门第,管家倒是勉勉强强,但经营铺子,委实没这个天分,看这么多钱,由衷道:“燕家这小娘子,可真能干。”
顾言跟着点了点头,顾绵紧跟着道:“是啊是啊,明荞可真厉害。咱们把这钱分了吧,我呢也不占你们便宜。”
当初母亲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兄长给了五十两,那这银子,她能落下……三十两她出的,能分……能分……
顾言:“我的连本带利是二百一十两。母亲当初给你二十两,你余一百二十六两。”
顾绵信任哥哥,她直接不算了,道:“没错!兄长这是你的。”
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再加一张十两的。
顾夫人没要,给女儿的就是给女儿的,她道:“你们两个小姐妹一起,明荞带你赚钱,你应该表示表示。不管是回请还是准备些礼物尽尽心意都好。虽然她可能不缺这些,但你应当准备。”
这些事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提点。
燕家的女儿养得的确好,懂生意却不市侩,听说读书也不错。
顾言:“没错。”
顾绵嘿嘿一笑,“我明白。”
顾夫人:“但也不用立刻就送,你可以等她生辰……”
顾绵道:“可明荞生辰已经过了,放心,母亲,我会好好想的,也不会舍不得花钱。”
顾言拿出十两来,“这次因为你才赚的钱,辛苦钱。”
顾绵不是只等着分钱的,她也去过作坊,如今也会做孔明灯了呢,账本也能看一些,顾言给她,那她就收着,这是她该得的。
“哥哥你放心好了,下次有这种事我还叫着你,也希望你有这种事也叫着我。你这娶……”
顾绵想说他娶媳妇还挺上心,她可是知道,顾言自己想法子赚钱,什么书坊什么果干儿,多的是呢。
顾言咳了一声,笑着道:“知道了,以前不是觉得你年纪小吗。”
顾绵把刚想说的话给忘了,她不服气道:“你不也就比我大一岁。”
“按年数算是两岁,”顾言伸手比了个二,“你呀你该跟母亲学学管家的事,年纪是不小了。”
他没拿两个姑娘做比较,也没说让她学燕明荞这种话,他是觉得两人各有各的好。
燕明荞聪慧非常,妹妹嘛,也傻得可爱。
顾夫人讪笑着,“先跟你嫂子学吧,跟我学,怕是学不出什么名堂来。”
顾绵今日高兴,什么都应下了,“行,我会好好学的,母亲哥哥,那我先回去啦。”
等顾绵走后,顾夫人留顾言说了两句话,“你也别太看重钱财,咱们府上虽算不上富裕,可该花的银子也没短过。你当以学业为重,别被旁的事耽误功课。”
顾言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我明白。”
他今年十岁,也是今年考中了秀才,名次并不低,是第三名。若是连着考,把握也有三四成,但他没考。其实顶这个早慧的名头也不好,世人都说慧极必伤,更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话。
太傅府本来就在风口中,顾言何必把自己当成靶子竖在那儿呢。
况且,这世上聪明人本来就不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就算考,他也未见得就能把所有人都比过。
还不如沉淀几年,人生在世,不止有读书一件事,他想活得高兴点。
几个儿女顾夫人也没担心过,她眼里带着欣慰,“嗯。”
顾言又道:“我挺喜欢银子的,也不想一个劲儿读书,母亲放心吧,钱都是正路上来的,不会偷摸赌抢。”
顾夫人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顾言不参加乡试,倒能轻松几日。
这回乡试,应试的考生不少,十六到十八连考三日,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在考场待三日倒也不闷不热,可三日不出来,吃喝睡都在里面,就连如厕也是,哪怕身体受得住,脑袋也受不住。
燕明烨出考场时脸都黄了,人看着病恹恹的,他仰头看了看落日,觉得有点陌生。
低头再看看脚下,这才明白,是真的出来了。
同考场出来的还有沈元景,今年开春,沈元景二月份考了童生试,三月份院试,全考中了,名次好像也不低。燕明烨这才知道沈元景其实挺聪明,从前那般,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今年才十三岁,就同他一起考乡试了,燕明烨有时会感叹,人和人真的不一样,他倒是希望沈元景能考中。只不过,沈元景现在住在沈府,又和安王府有牵扯,皇亲国戚,燕明烨也不好走太近。
两人就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沈元景坐上沈府的马车,马车走后,安王府的车也跟了过去。安王府管事一直守着,守了三天。安王一直没有孩子,如今沈元景就是他的心头肉,再加上他功课好,现如今,已是安王求着他回去。
别说让人等着,就算沈元景要天上星星也会给弄来。
安王已经把要求一降再降,不用沈元景记到王妃名下,会立他为世子,甚至在沈元景没回来的时候把沈明珠的牌位请回了安王府祠堂。
但沈元景依旧没点头回去,安王妃想不通他想要什么,又或许想为他生母沉冤昭雪,可已经洗清冤屈了……总不好,是想要她一命抵一命吧。
反正在安王妃看来,沈元景不怀好意,更不安好心。
她后悔了,只不过后悔的是当初没做干净,让人钻了空子,让这孽障活了下来。
燕明烨看着沈府马车走远,才把目光收回来,他还得等大哥,燕明轩出来的晚一点,盖因考过一次,年纪大一些,尽管看上去有些疲惫,但还算端重。
燕明轩看见弟弟露出一个笑,也没问他考得如何,“走吧,咱们回家。”
考场外有不少马车,两人找到燕国公府的,到家俱是梳洗吃饭,吃过饭燕明烨直接睡了一大觉,晚饭都没吃。燕明轩还陪了陪许静姝和女儿,许久没见女儿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咿咿呀呀的,抱了好一会儿,等吃过晚饭燕明轩才歇息。
燕国公也没问两个儿子考得如何,三年前问过,结果长子出门游学一年,这次就算考得不好也不能说,不过他心里也有盘算。
燕国公有三个儿子应试,只要有一个考中,他就心满意足了。原本最可能考中的是燕明泽,可是去了萧阳,不知那边先生如何,总之今年不行,再来三年就是。
只要考上举人,哪怕明年会试不参加,家中使把劲儿,也能为官。
燕明荞知道兄长们回来了,往正院跑了一趟,结果两人都在院子里休息补觉,直到第二天才来正院请安。
燕明荞坐在燕明烨旁边,长兄和嫂嫂坐在对面。
跟着沈氏说话没必要隐瞒,燕明轩道:“母亲,儿子觉得比上次考得好。”
燕明烨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这回考不中。”
他学得晚,脑子灵光的时候灵光,笨的时候也挺笨的,不过他看得开,觉得再等六年也不是事儿。
燕明轩皱着眉头,心头那点喜悦被冲散。
许静姝抿了下唇,这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燕明烨赶紧道:“我无所谓,反正比以前强就知足了,母亲,你可以考虑给我娶媳妇了。”
沈氏骂了一句,“什么样就娶媳妇,你这般不着调,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怎么看不上,我姐夫是镇北侯,妹妹会做生意,兄长嫂子又好,怎么就看不上了。”燕明烨还挺有理,
燕明荞一直没说话,闻言扑哧一笑,“还未放榜,现在说这早了些,咱们还是盼着考中。”
沈氏道:“对,等放榜再说。明轩,你祖父祖母那里还是别说得好,等放榜之后,明年还有会试,不管考没考上,现在也不是放松的时候。”
燕明轩明白,“放心吧母亲。”
许静姝点了点头,安阳侯府来人问,她就说不知道如何。
盛京城应试的世家子弟不少呢,考中考不中,都有人看着。
九月上旬放榜,还有二十余日,且慢慢等着吧。
燕明荞嘴严,也不会乱说的,她许了愿,母亲还去万象寺上香来着,兄长们也很用功,该做的都做了,只能放榜了。
九月十三,会试放榜,这几日桂花飘香,在龙虎墙那儿等着的人更多,只要中举,相当于一脚迈进了官场。
世家稍加运作,指望能光耀门楣,寒门则盼着重振门楣,至于农家出身的,举全族之力供出一个读书人,这若是考中,那就是全族的希望。
哪怕中举之后只能下放做个小官,还需要银子打点,但也是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
燕国公府的小厮来了,致远堂也来人了,就是怕看漏了看差了。
两人一个从前数一个从后数,不知数到了多少,致远堂的小厮兴奋道:“中了中了!大公子中了!”
燕明轩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在第三百二十六名。名次不算高,想想也有两千多人考,能考在前几名算不少了。
只不过,再看,怎么也没找到燕明烨的名字,看来是落榜了。
但府上有一位公子考中那就是喜事,两人赶回去报喜去了。虽然燕明烨落榜,可他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中举是大喜事,从当初放榜大病一场,到出门远游,再到如今,一路过来也不容易。尤其是今年,年后的几个月燕明轩几乎住书院了,好在苦尽甘来。
许静姝最激动,夫君能考上,他们也有了女儿,这般日子,谁都盼着的。
就是燕明烨落榜,也不好表现得太高兴,但两人是亲兄弟,燕明烨也为兄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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