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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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懒得去,嫌颠簸,不过大方地给了银子,让姐妹俩好好玩儿。
就这样,两人带了丫鬟和好几个护卫,吃过中午饭就启程去庄子了。
燕明玉也是趁着前几日把两个铺子的账看了,不然还真走不了。
她带的东西不少,走的时候就有两辆马车。
第一辆她和妹妹坐,还有两个丫鬟,后面那辆除了丫鬟,车上还有不少冻得梆梆硬的肉、菜和
是燕明玉让人冻的梨子柿子,梨冻得黑黢黢的,柿子外面一层冰霜,砸出去能把冰面砸个大坑。
她敢肯定,妹妹绝对没吃过这些。
这个冻梨和冻柿子那可是冬日必吃,就和夏天吃的冰饮口感一样,绵绵沙沙,还有那个柿子,最好吃的小舌头,又甜又凉,尤其暖和的屋子里吃,哎……燕明玉能光吃这些不吃饭。
燕明荞是来过庄子的,这儿有炕睡,林香前两日来打点过,等姐妹俩过来的时候就能直接住,也不用再收拾。
燕明荞保证自己睡觉老实不踢被子不乱滚,还不打呼,成功和姐姐睡在了一间屋子。
燕明玉就当多个软和的娃娃,反正她睡着雷打不醒。
收拾的这间屋子分里外屋,里屋她们住,外屋留着流露和林香住,正好守夜。
燕明荞心里叮叮当当敲锣打滚,提前把过年的鞭炮烟花都给放了。
她要和二姐姐睡一张床……啊不,是睡一张炕啦!
燕明玉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不过她睡觉不咋老实,一张床上乱滚着睡,不过是自己亲妹妹,她睡觉不老实怎么了。
正好现在天冷,妹妹肉乎暖和,抱着多舒服。
被子也是从国公府带来的,一人一床,又在炕上铺了两层,至于炕头,燕明玉怕睡了太热,两人就睡中间了。
燕明荞来了之后就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二姐姐,这边屋子好大呀!”
庄户自己盖的房子,怎么大怎么来,这间屋子估计还是上一个东家住过的,地板还铺了,很是干净整洁。
燕明玉也跟着转了圈,外屋一张木床,一张桌子,跟着通着烧里屋炕的炉子。
炉子上可以简单做个饭,还可以烧热水。
里面一张东西连着的炕,可大了,炕上摆着一个炕柜,里面已经擦干净了,白天可以把被子叠好放进去。
炕前摆着桌子,上面放着水壶和茶杯,地板也干净,跟在府里没什么差别。
因为是下午过来的,冬日天又短,外面天已经黑了。
燕明荞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偷偷看窗缝外面,外面好大一轮月亮,繁星满天。
闻着有泥土和陈雪的气息,好闻得很。
燕明荞回头看了眼姐姐,晃了晃脑袋,“二姐姐,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燕明玉肚子也饿了,带过来的有鱼有肉,厨娘也跟过来了,做什么都行。
这样的天,在炕上支个小桌子,吃碗麻辣烫吃点面条就好了,撒上两大勺麻酱,吃完躺一会儿睡个觉,根本不用弄几道菜几个汤,别费事了。
“煮面条行不行?”
燕明荞重重点了下头,“行,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燕明荞除了带衣服,还带了两本书,十几日,抽空正好能把两本书看完。
燕明玉带的都是些涂脸的,她没想到妹妹竟然还带书,这不就是大学生放假回家还带书,结果一本都没看,她不信妹妹真会看书。
结果燕明荞收拾完,饭菜还没好,她就在烛灯下看了起来。
一行一行地看,也就两刻钟的功夫,看了有五六页。
燕明玉心里咋舌,还真的有人出来玩拿着书看,不过妹妹一直如此,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她上学的时候学霸也是这样。
现在看会儿也就看了,不过不能太久,时间长了费眼睛,这边油灯比府里的暗。
等流霜进来说饭菜好了,燕明荞立马把书放下,脱掉鞋子爬上炕,“二姐姐,好香啊。”
炕已经烧起来了,燕明荞头一回见炕,在炕上热,她就把马甲和袄都脱了,就剩里面一层粉色的单衣,但一点都不冷。
小桌上摆着两个大碗,别看燕明荞年纪小,饭量可不小,有时吃的比燕明玉吃的还多。
燕明荞哇了一声,碗里飘着一层红油和满满的麻酱,有红薯片、菜叶子、各种丸子豆皮,还有面条,就是面条和平日里吃的不太一样,以前吃的是白色的,现在的却是黄色的。
难不成是五彩面?
燕明荞先咬了口面,瞬间惊为天人,这怎么弹弹的,还黏黏糊糊的,像是吃小鸡炖蘑菇剩下肉汤炖的粉条!但没粉条那么咸,这个,能吃出面条里面那一点点粮食的甜味儿。
裹着麻酱和辣椒油,隐隐有点醋味,但不重,燕明荞觉得,这比米线什么的都好吃!
燕明玉也发现了,这面条不一样,吃起来有点像从前吃过的东北老式麻辣烫,汤汁浓稠,面估计是庄户自己做的,口感有点像黄牛筋面,黄牛筋面吃起来就是这样。
淀粉多,比白面条劲道,而且煮时间稍微长点最外面那层就变黏糊,里面的还是软软的。
真好吃。
没想到到庄子来一趟还能吃这个。
燕明荞辣的嘴巴红,面条是最好吃的,鱼丸牛肉丸都是以前吃过的,燕明荞更喜欢吃里面的沾满汤汁的菜和豆芽。
吃完一碗又要了半碗,两人不在沈氏眼皮子底下,吃喝不忌。
吃完饭,燕明荞就往后面倒,正好躺在了铺好的褥子上,她惬意地摸了摸肚子,“舒服。”
燕明玉没敢再吃,十四岁倒是还不怕胖,但这么两碗面下去,胃里也沉甸甸的。
万一晚上还想吃别的怎么办,
燕明荞今天吃了九分饱,吃过饭姐妹俩去泡了温泉。
这边温泉是泉眼,上个主人挖了几个池子,还用砖块盖了房子,里面热气腾腾,烟雾弥漫。
因为有这个温泉,所以庄子价钱也比别处贵一千多两银子。
说不上多值,但吃过饭在池子里暖暖和和地泡一阵,任着水打在胳膊脚丫上头,燕明荞就感觉全身上下,除了嘴巴,没一个地方不在喝水。
虽然喝的是她和二姐姐的洗澡水。
想到这儿,燕明荞咯咯直乐。
燕明玉看了她一眼,这一泡温泉,就跟蒸红糖馒头似的,把妹妹蒸的又软又红。
“就这么高兴。”
燕明荞往姐姐那边挤,还敢撩水往姐姐那边泼,“高兴呀,外面那么冷,里面这么暖和,二姐姐我好舒服呀,就好像……好像……”
燕明荞想了个恰当比喻,“就像躺在热的雪地里!”
雪是冷的,但是很软,倘若雪是热的还不化,那躺上去,肯定很舒服。
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像是被滑溜溜的棉被包围了!
燕明玉觉得妹妹的比喻奇奇怪怪的,不过小孩子,脑子里应该都是奇奇怪怪的事。
“那你就多跑一会儿,不洗干净点,不让你进被窝。”
燕明荞这回使劲洗了洗,不过她真的很干净,在家洗澡也很勤呐。
泡过温泉,又喝了点水,燕明荞困得睡下了,燕明玉不困,翻出本话本子,一边吃冻梨一边看,一点都不困。
燕明荞本来都睡着的,可有点热,睁开眼看二姐姐在喝什么东西,迷迷瞪瞪凑了过去,“二姐姐,给我尝一口。”
燕明玉一口喂过去,燕明荞冰了一个激灵,然后瞪大眼睛,含着冰沙状的梨汁,“好甜呀!”
燕明玉:“快睡吧,这个太凉了,你不能多吃。”
“那二姐姐怎么能吃?”
燕明玉:“因为母亲管不到我,但母亲能管你。就说你听不听母亲的话,听不听?”
燕明荞这下乖乖睡觉了。
她还听二姐姐的话呢。
燕明玉吃完冻梨后也睡了,次日一早,还庄户们蒸的粘豆包。
黄色的,黏糊糊,里面豆沙又大颗又甜。
这要是天天在庄子……不不不,燕明荞还想吃烤鸭烤肉佛跳墙呢。
从早到晚,要么吃要么玩要么泡温泉,剩下的时间就看看书,燕明荞觉得可自在了。
虽然偶尔会想念母亲,但是,自自在在没人管,也挺好的。
这样过了七日,腊月二十五的中午,庄子又来了几辆马车,沈氏带着楚铮过来了。
燕明荞瞬间忘了自由和无拘无束,她还是想听母亲念叨她,想让母亲管她。
楚铮有两个月没看见燕明荞了,“好像长高了。”
燕明荞挺得意,她好好吃饭,当然有长高,“对呀,小世子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现在也知道,她每天都在长,不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一下子长高的。
楚铮瘦了点,“哪儿不一样?”
燕明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虽然她不知道哪儿不一样,但肯定不一样。
楚铮瘪了瘪嘴,悄悄和燕明玉道:“我爹上午回来了。”
楚堪疑是早上回来的,他要进宫述职,不可能一回来就跟着楚铮来这儿。
述职得半日,再和皇上说会儿公事,恐怕这会儿还没完事。
楚铮懒得等,就和外祖母先过来了。
镇北侯府在附近有庄子,他觉得楚堪疑要是今天能忙完,就肯定会过来。
他在这儿,明玉姐姐也在,难不成楚堪疑回来是为了和管事团聚?
楚铮才不信呢。
燕明玉眼睛蓦地瞪大,“你父亲回来了?”
楚铮点了点头,“我就见了一眼,他要进宫,话就说了两句,你知道是哪两句吗?”
燕明玉问:“哪两句?”
楚铮咳了一声,神神在在道:“父亲,嗯。”
前面是他说的,后面是楚堪疑说的。
燕明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楚铮悄悄对燕明玉道:“不过他要是跟我嘘寒问暖, 我会更害怕。”
都没这样过,像被鬼附身了一样,那多瘆人。
燕明玉想了想, 忍不住劝了句,“你父亲为人如此,你是第一次当儿子,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互相体谅吧。”
想楚堪疑在西北, 但和燕国公关打听关心孩子的次数差不多, 楚铮可以大笑了。
往好了比自己难受, 那还不能往不好的比吗。
楚铮摸了摸鼻子, “那倒也是。”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反正我也没多孝顺。”
燕明玉:“……”
她看了看旁边的少年, 比她就矮了一点, 冬日里也不知道是真不冷还是装不冷, 穿得很薄, 但扬着头, 看着意气风发。
反观自己, 穿得厚实又敦实, 手里还抱着个小手炉,一点都不冷。
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保暖呢。
燕明玉道:“带衣服了吗, 回屋多穿点,不然明荞可不和你玩。”
楚铮是真不冷, 他火力旺, 怎么是个人都觉得他冷啊,明玉说的话他还不能不听, 回去披了件披风, 这回是暖和了。
楚换好衣服铮问燕明玉:“明荞呢?”
燕明玉左右看了看, 前两日下过雪,庄子景色不错,几百亩地全是雪,有的是能玩的地方。妹妹八成去打雪仗堆雪人了。
在国公府虽然也能玩,不过府里的姑娘要娴静端庄,被人看了总归是不好。燕明荞很喜欢下雪,但顶多攒个小雪球,放在屋外,隔一会儿去看看。现在可算能玩了,自然要玩个够本。
要是沈氏可能怕在外面冷,但燕明玉觉着啊,这么大的孩子,哪儿有不贪玩的,就由着妹妹去了。
燕明玉想进屋躺着了,“你去地里找找,快去吧。”
楚堪疑未见得来,就算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个庄子住的,跟他见一面估计和楚铮见他差不多。
都能想出来,那就没什么期待的了,跟楚堪疑说话,还不如去看话本子呢。
话本多好看。
楚铮找到燕明荞的时候她正在和庄户的小孩儿玩打雪仗,入目全是雪,远处几条深色的线是群山。
雪天一线,燕明荞穿着红色的衣裳,披着一件白斗蓬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地上的雪还是干净的呢,燕明荞恨不得长在雪地里,冬天马上就过去了,不玩就太可惜了。
第一日下雪的时候她和林香堆了两个大雪人,那会儿的雪软软的,像是揉面团。放过两日的雪不好攒雪球,不过前两日下的雪很厚,地里全是雪,稍微用力一掰,就能掰一大块儿,嗖一下扔出去,也省着攥雪球冻手了。
林香和几个丫鬟就站在不远处,怕自家姑娘玩着玩着跌了,好有人照看。庄户的孩子有男有女,凑了七八个,拿着庄稼秧子堆成的草垛当掩体,天上雪球飞来飞去。
林香给这边人打点银子,庄户也懂事,让自家孩子陪东家玩,让着些,保准玩的痛快。
于是,别人扔的雪球鲜少能扔到燕明荞身上,燕明荞扔的,十有六七能砸中。
燕明荞又不傻,她都看见一个人明明没扔中,结果傻乎乎地往雪球上撞了!
小雪饼吧嗒一下砸他身上,人也不恼,咯咯直笑。
燕明荞就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虽然扔得痛快,可她想要的打雪仗不是这样的,她想要有来有往的,可现在,除了羊皮小靴子的鞋底和裙摆,其他地方都没雪,连湿都没有,这群人就在这儿逗她玩儿。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玩,燕明荞听见楚铮喊她,“明荞。”
燕明荞回过头,一看是楚铮,高兴地晃晃手,“小世子。”
林香几个丫鬟赶紧行礼,正在地里掰雪块儿的孩子原地站着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知道来小住的是贵人,眼下又来了一个,也不知道该喊什么。
楚铮对林香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明荞玩一会儿。”
这人和人也是不同的,若是燕明烨说这话,林香肯定不放心,但楚铮看着就靠谱。
林香福了福身,带着雪竹她们离开。
楚铮对燕明荞道:“玩了多久了。”
燕明荞瘪了瘪嘴道:“有一刻钟了,不过,他们不敢砸我。”
楚铮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盯着林香她们走远,对着一群小孩招招手,“跟你们商量商量。”
他从怀里摸了一个荷包,掏出一把银豆子,“算我一个,一块儿玩打雪仗,我和明荞一起,你们一起,使劲打就是了,别看不起人,打完这些就是你们的。”
一众孩子眼里发亮,虽然他们在庄子里,比城外那些穷苦百姓日子好过的多,但谁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燕明荞看向楚铮,“小世子……”
楚铮安抚道:“听我的就是了,不是想痛快点玩儿吗。”
他又对庄户孩子们道:“玩吗?”
燕明荞的确想玩的痛快点,府里林香不跟她玩,四姐姐也不怎么说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能遇见这么多年岁相当的。
不玩就可惜了。
“那我听你的。”
有道是,有钱不赚是傻子,他们又不傻。
出来陪燕明荞打雪仗的一共七个,四男三女,本来三个女娃儿和燕明荞一起,但是挨雪球砸的是她们三个,反正不会让雪球打到燕姑娘身上。
现在说一起玩,随便玩,还有银子拿,哪还有这种好事啊。
当即点头就答应了。
楚铮没立刻给钱,“别放水,不然谁也拿不到钱。”
楚铮和燕明荞一起,剩下七个一块儿,最大的那个九岁,最小的才六岁。
楚铮回头对燕明荞道:“你躲我后面。”
燕明荞愣愣地点了下头,然后眼疾手快地蹲下拿了个雪块,准备一会儿打个出其不意。
楚铮话刚说完话,脑袋就被砸了一下,他回过头,见一个高一点的少年眼冒狼光,跃跃欲试,似乎在试探楚铮说话算不算数,就是他扔的。
跟楚铮比准头,谁也比不过。
楚铮一个雪球扔过去,正砸中了那人的脑袋瓜,雪球散着掉下来,燕明荞也赶紧丢了一个,不过没砸中。
两个打七个,本来没什么胜算,可是谁让楚铮自小习武射箭,准头比他们强多了。
楚铮砸中就相当于她砸中,楚铮被砸不是她被砸,雪球七七八八飞过来飞过去,燕明荞躲在楚铮后面,砸她的少,砸中的也都砸楚铮身上了。
燕明荞心里偷笑,她使劲砸了几个,这回砸中的少是少,但至少都是她自己扔的。
一群人围着雪地跑,雪地里热火朝天,全是脚印。
燕明荞一个不查,挨了一下,雪沫从头上散开,顺着领子滑进去,冰了燕明荞一个激灵。
好凉啊,她嘶了一口气,楚铮跑过来看,“被谁砸的?我去给你报仇。”
燕明荞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根本没看见是朝哪边飞来的,就迎面砸来一个球,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打的。
楚铮说了会儿话的功夫,脑袋就被罩了一堆雪,他道:“没事儿,我全扔一遍就是了。”
这回楚铮两只手左右开弓,把这群小孩打的屁滚尿流。
燕明荞趁着“战火混乱”赶紧扔了几个,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的时候,楚铮叫了一声,“燕明荞你都砸我身上了!”
燕明荞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不是吧,你被打的这么惨,你怎么知道是我砸的?”
楚铮跳脚道:“我还怕你被砸呢,结果一个球就朝我脸上过来了!”
燕明荞弓着腰往后退了几步,“那是我不小心,小世子,我们打别人。”
燕明荞雪球只朝着长得高长得大的人砸,她也没少挨打,但还是楚铮被打的最多,衣服上,毛领子上都是雪沫,今日太阳也大,跑着跑着燕明荞就跑不动了,坐在雪地里起不来。
那七个孩子也累得气喘吁吁,一直喘气,根本跑不动了。
一个小姑娘跑到燕明荞身边,想拉燕明荞起来,“姑娘,地上凉。”
燕明荞摆摆手,“我就坐一会儿,没事儿。”
楚铮也喘气,不过他没燕明荞那么累,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把银豆子分给大家,“行了,你们回去吧。”
等人走了,楚铮抖了抖身上的雪,他打人也被打,就算七个人准头不行,可总有两个能打到他。
倒是不疼。
楚铮朝着燕明荞走过去,“别坐着了,多凉。”
燕明荞双手撑着爬起来,“我缓过来了,没事儿,我穿得厚,根本不凉。”
楚铮笑了笑,“行了,回去吧,这回玩痛快了吧。”
是挺痛快,燕明荞觉得也奇怪,怎么挨打还痛快呢,她现在脸是冷的,手和脚是暖和的,尤其是手,红彤彤的,像萝卜条。
她想到了一点,出来玩,若是还顾及着身份,那自然不尽心。
玩打雪仗,哪儿有光打人不挨打的。
燕明荞抖了抖头上的雪,“小世子,一会儿回去要喝姜汤,然后烤烤火,就不冷了。”
楚铮说:“我本来也不冷。”
都快热死了。
燕明荞笑了笑,哈了好几口白气,“这边还有温泉,小世子可以去泡。”
楚铮嫌热,“我不喜欢泡温泉,有马吗,我想骑马。”
她们坐马车来的,怎么可能没马呢,“有马,那也得先喝姜汤才行。”
楚铮心想喝就喝,姜汤而已,明荞也是为了他好。
燕明荞在外面收拾干净,又把小皮靴上的雪擦了擦,鞋子不脏,但是皮子还是湿了一点,衣领也湿了,不过烤烤火就好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还有楚铮身上,两人收拾妥当了,才进屋见沈氏。
给沈氏和楚铮的安排的屋子就在她和燕明玉房间的旁边,沈氏来了,吃饭就不能像两个人住的时候在炕上吃了,得另外找间屋子才行。
在母亲面前要规矩些。
进屋行礼问安,燕明荞还是个稳重的小娘子。
楚铮脸在外面吹的有些红,先喊了声外祖母。
沈氏看一眼就知道燕明荞干了什么好事,“宁湘,先带五姑娘和世子换件衣裳。”
燕明荞缩了缩脖子,跟着宁湘换了干净暖和的新衣,楚铮知道过来玩两天,也带了衣服,去自己屋子给换了。
换下来的衣裳是湿了点,以前也没人管过他这些,玩脏了正兴头上时,下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但第二日就摆了新衣,他也就穿新衣服了。
有人管着,这样的感觉是真不错。
换好衣服,沈氏让宁湘看看饭菜好了吗,一会儿好吃饭。
长子出门游学,今年过年不回来了,燕明烨也放假了,不过他回来要先陪陪宁氏,一共就放这么几天,沈氏就没让他过来。
燕明泽是孟小娘的儿子,沈氏也懒得问,真要来了不够给她添堵的呢。
沈氏打算二十七回去,回去之后还有三天过年,出来太久她也不放心,三天时间,准备准备过年的事儿,就等明年了。
明荞和明玉这些日子准玩野了,她过来之后还没问过呢。
晚上吃得是大锅炖鱼头,大约是因为锅气重,炕和炉子烧得都暖和,大鱼也比以往吃得更入味好吃。
厨娘贴了玉米饼,还烙了千层葱油饼,里面的每一层饼皮都油润透光,最外面的一层金黄酥脆,带着股葱香,泡着鱼汤吃,燕明荞能吃半张大饼。
就是吃鱼要挑刺,楚铮嫌麻烦,专门挑里面炖鱼增香用的五花肉吃。
还有玉米饼葱油饼,也能吃饱。
四个人吃饭,沈氏问问他在书院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再说些家常话,没过问功课,有说有笑地吃完了。
吃过饭,楚铮还是泡温泉去了,他虽然不太想去,但没去过,试试也行。反正来都来了人,他试了试觉得还不错,真的太舒服了,躺在里面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恨不得一头睡死过去。
要是回家也能泡就好了,不过镇北侯没有温泉,可以让人打个大池子,倒热水,也能泡澡。
没有的东西,只要有钱,也能弄个差不多的来。
楚铮泡了有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擦干了头发,又把衣裳妥帖穿好,他见吃饭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想着跟沈氏请个安,结果进屋之后,入目就是楚堪疑端坐在沈氏对面。
楚堪疑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不过想想过来要一个时辰,骑马兴许快一点,但把宫里家里的事忙完,也不早了。
楚铮看向楚堪疑,他穿的是白色长袍,上面绣着银色的云纹。对楚堪疑来说,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一样,全看绣房的丫鬟做什么颜色的。
穿白色显得人年轻些,也不会显得太戾气,穿浅色衣裳的楚堪疑看着有点像读书人。
楚铮在心里悄悄说了句大老粗,然后才请安,“外祖母,父亲。”
楚堪疑:“嗯。”
楚堪疑刚过来,他带了点东西,来感谢沈氏在他不在盛京的日子照顾楚铮。
沈氏道:“我很喜欢楚铮,这孩子懂事,也孝顺。”
沈氏笑了笑,低下头道:“也是缘分,我没想到你和明玉会定亲,既然定亲了,那楚铮就是我的外孙。”
楚堪疑明白沈氏的意思,她是看在明玉的面子上才照顾楚铮的,若没这层关系,不会多此一举。
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是,她照顾楚铮全是因为明玉,也要楚堪疑能好好对待明玉。
楚堪疑道:“伯母放心,我都明白。”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沈氏道:“时辰也不早了,明玉这会儿该歇下了,侯爷和楚铮说说话,你们父子俩也许久没见了。”
这么晚了,让女儿见楚堪疑也不合适。
楚堪疑肯定是不能宿在这个庄子的,他在这边也有庄子,过去睡就好了,“嗯。”
楚堪疑没和楚铮说几句话就回庄子了。
临走前楚铮问他:“不用我去陪你吧。”
楚堪疑道:“你就在这儿。”
楚铮呵呵笑了两声,“真当我想去啊,我睡觉去了。”
沈氏去了两个女儿的屋子,林香和流露在外屋收拾东西呢,刚想行礼,沈氏就摆了摆手。
林香流露没吱声,悄悄退了出去。
沈氏这才放轻步子进屋。
屋子烛光昏暗,炕头放着两双绣鞋。
炕上铺子厚实的被子,两边还用被子摞上,像个小窝。
燕明荞已经躺进被窝了,就露了个脑袋出来,燕明玉在旁边,一头乌发散下来,正支着脑袋笑着给妹妹讲故事,“然后呢,公主和王子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燕明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二姐姐,然后呢然后呢。”
燕明玉道:“哪儿还有然后然后,不是说过上幸福生活了吗,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燕明荞往被子里面钻了钻,那里放着一个汤婆子,而且睡炕从头到脚都暖和,“那可真幸福,嘿嘿。”
燕明玉心道,聪明是聪明,可好糊弄也是真好糊弄,“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二姐姐,我还想听!”
燕明玉正好也不想睡,“行,那二姐姐我再给你讲一个,咱们讲七个葫芦娃大战蛇精的故事,从前呐……”
沈氏看俩孩子根本:“咳。”
燕明荞顺着声音往头顶看了眼,看着倒着的沈氏,还觉得有些奇怪呢,“母亲!”
燕明玉把头发弄了弄,姿势也端正了些,“母亲。”
沈氏道:“什么时辰了,还不睡。”
燕明荞又把脑袋往里面缩缩,“不是不睡,是和二姐姐一起用功呢。”
沈氏:“歪理,听故事也算用功?”
她还不知道现在燕明玉都看什么书,那些志怪小说,全是妖精精怪,有什么用,自己看就算了,还带着妹妹不学好。
燕明荞一本正经地解释,“才不是歪理,母亲你听,七个葫芦娃,这一看就是兄弟齐心、互相帮扶、友爱互助的故事,他们感情一定很好。我也要像葫芦娃一样,和二姐姐齐心协力!”
沈氏:“……那也得睡觉了,别晚上不睡,早上又起不来。来一趟庄子什么都不顾了,前几日我也没管过,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起的。”
燕明荞小声在心里道,太阳起一个时辰后吧,她和姐姐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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