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利刺耳的声音从纸人微张的口中响起,它纸片似的身体在狼人惊人的撕扯里下发出了脆弱的响声。
狼人压着纸片,不给它反抗的余地,头部甩动,眨眼间,就将纸人撕成了粉碎。
它遥望森林的更深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恐吓声。
狼人的视力是人类的数倍,它能看到重林掩映的最深处,一个身穿大红色婚袍的男人从花轿下走了下来。
青白的脸上一片森然的冷冽。
........
江梓衿消气了之后看向洞穴外。
外面还在下着雨,不算大,但在外面呆个十分钟肯定全身都湿透了。
它起大早给她捕猎,烤肉,是一番好意,洞穴也是它的居所。
江梓衿咬着下唇,她环抱着膝盖,有些纠结的频频扫向洞穴之外。
它会因为淋雨感冒吗?
狼人并没有人类思想那么多弯弯绕绕。
就算它再聪明,很多情感也无法理解,更不知道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是不可取的。
也许它只是想表达对自己的亲昵呢?
狼人之前本来就很爱舔她,只是这次过分了些......
江梓衿脚已经挨到了床边的地面。
她内心摇摆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它喊进来。
“......小金?”
江梓衿走到了洞穴边上,并没有看见狼人的身影。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森林,那里枝叶茂盛,根本看不清有没有狼人的身影。
江梓衿刚朝着森林走了几步,一个迅猛的身影就猛地从森林里窜了出来!
狼人四肢着地,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健壮的古铜色肌肤在被雨水淋湿,跟蒙上了一层汗水似的,叫嚣着野性难驯,荷尔蒙简直都要溢出来。
“......衿!”
它朝着江梓衿扑了过来。
胳膊护住雌性脆弱的头部和臀部,避免被碎石伤害。
“唔!”
江梓衿眼冒金星,被它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身体还残存着之前留下的快.感,腰肢酸软。
“小金。”
狼人刚想伸出舌头来舔她,想起了什么,伸出去的舌头又缩了回去,改为拿头拱着她的脖颈。
这是它第一个选定的雌性,也是唯一一个。
江梓衿不想和它繁衍,它愿意再等自己的雌性准备好。
它碰到江梓衿皮肤,忍住心底的悸动,粗糙宽大的手掌陷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委屈的低喊了几声。
“不、不......要、赶我走......”
江梓衿又被它强行‘欺负’了好一会儿,狼人身上都是雨水,顺着健壮的身材滴在了她身上。
它粘人的紧,又不允许自己的雌性推开。
一旦江梓衿有想推开它的念头,它就垂着脑袋,尾巴耷拉下来,喉咙里小声的呜咽,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往往这时候,江梓衿的就会放弃推它,粉白的手指垂在它古铜色的健壮背脊上,修剪的精致圆润的指甲似有若无的刮着,让它心驰荡漾。
“你身上......”
江梓衿艰难的喘了口气,身体粉白发着颤。
“有纸钱燃烧的味道。”
狼人骤然抬起灿金色的兽瞳,他尾巴向另一个方向甩动了一下,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不想......”
江梓衿怀疑它知道点什么,问它。
“不想什么?”
狼人表情凶狠的龇了龇牙,露出森白的牙齿。
“把.....你、让给......鬼。”
——作者有话说——
衿衿和大狗狗(狼人)在一起呢,还是冷冰冰的大鬼康清呢~
第170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2)
江梓衿脑袋昏沉,在听到它说‘鬼’时,猛地反应过来。
“......你知道?”
狼人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将人抱得紧紧的,嘴里发出嘶哑粗粝的磁声。
“不、不能......走。”
洞穴外还下着小雨,树叶被吹打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地上是有点潮湿的,狼人似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它没有在江梓衿身上压很久,就缓慢的松开了她。
“衿......”
江梓衿看着面前似乎很温顺的狼人,在这个灵异类的世界里面,小金能过的这么如鱼得水,肯定不是他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从地上坐了起来,“小金,你——”
江梓衿视线往洞外不经意的瞥了眼,一点朱砂似的红色一闪而过,转瞬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是纸人?!
江梓衿浑身一凛,还没来得及细看,狼人就将她的眼睛一把捂住。
温热的手掌盖住江梓衿的视线。
“不去看......”
“脏。”
狼人像是有些焦躁不安,身后下垂着的尾巴不安的四下扫荡。
“脏、东西......”
江梓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它肯定是知道一点鬼新郎的,不然不会这么排斥让她看外面。
江梓衿不确定自己刚刚瞥到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纸人,狼人拽着她的胳膊,难得有些粗暴,它收起自己的指甲,没有伤到她。
“回去。”
江梓衿被它半拖到了床上,狼人压着她在床上坐下。
“不、可以......出去。”
它说话很费劲,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冲着她道。
“你饿了......我、会给你......找吃的。”
“不可以、出去......”
“危险。”
江梓衿很明显的感觉出了它的忌惮。
【狼人它之前接触过鬼新郎吗?】
系统01:【接触过。】
江梓衿有些不解,问道:【山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类的踪迹,为什么鬼新郎不会对付它?】
系统01:【狼人属性极阳,鬼属极阴,两方一直是互不干涉的状态。】
江梓衿皱着眉,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纸人的眼睛,按照你的说法,纸人不会来才对啊......】
系统01:【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两人属性又是相克的,所以没有。】
系统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是现在,不一定。】
江梓衿还没来得及细想,许久没得到回应的狼人却急了。
“衿衿......”
它弯下腰,露出一节古铜色的脖颈,将最脆弱的部位都暴露给了自己的雌性。
“不、不要出......去。”
动物都会有下意识掩盖躲避自己要害的天性,更何况是常年在森林里生活的狼人,更加懂得生存的不易。
当它将自己的要害主动暴露给了江梓衿时,这就意味着,它足够信任江梓衿不会伤害到它。
江梓衿碰了碰它柔软的脑袋,小声说:“我不会乱跑的。”
狼人的尾巴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猛地往上翘了翘,灿金色的兽瞳也亮了起来。
它主动抬起头,蹭了蹭江梓衿的手指,喉咙里咕噜着。
“衿......”
“是我的。”
.......
雨停了之后,山里静悄悄的,天空比平时还要昏暗,沉重的乌云正笼罩在山上,让人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
狼人在山洞里陪着她待了很久。
为了给江梓衿解闷,从外头叼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洞穴由原本的空荡荡缓慢被填满。
它就像是在布置着和自己雌性共同的‘小家’,在得到江梓衿夸奖时,尾巴就会高高的翘起,乐此不疲的来回跑。
“我、出去......打猎。”
狼人蹭了蹭床上雌性的小腿。
“衿......等、着我。”
它很喜欢江梓衿喊它的名字,因为二者的发音相同。
从江梓衿嘴里念出来的句子,比它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美妙’。
.......
“怎么还没回来......”
江梓衿看了看阴沉的天,心里逐渐产生疑窦。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狼人往常会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一趟。
但现在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依旧没有见到它的踪迹。
江梓衿心中有些不安。
落在床边的花环是上午狼人给她编的,它手脚笨拙,费劲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成品也不怎么好看,献宝一样捧着送给她。
江梓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洞穴里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狼人不会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江梓衿刚走出去没几步,不远处的泥土上,新鲜凝结的两点暗色的血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血迹沿着道路不断延伸,像是故意引着她去似的,蔓延到了茂密的森林内。
这里之前下过雨,血量并不算大,如果是在下雨的时间段留下的,早就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所以,这些血渍一定是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江梓衿心里一紧。
‘唰唰唰’
树叶被风吹地抖落下了好几片叶子,阴冷的风如利刃般吹在她脸上。
没有了狼人,她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滴答滴答’
身后的洞穴岩壁上,雨水凝结的水滴正不断的往下滑落,降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江梓衿浑身有些发冷,她后退几步,心中警铃大作。
身后......
好像有‘人’。
江梓衿脸色惨白,细微的脚步声在她耳朵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银器撞击的叮叮当当声响好像离她越来越近。
她僵硬的转过了头,一个男人站在洞穴边上,他亮银色的雕花护腕好似发着光,透着炫目的光泽感。
‘薄景琛’弯下腰,修长骨感的手指扫开洞穴边上的杂草堆,从里面捡起了一串象牙白的珍珠项链。
苍白的肌肤在珍珠的映衬下,白得有些诡异。
‘叮铃铃’
男人缓慢的直起身,耳环荡漾,漆黑的瞳眸看向了呆愣在原地的江梓衿,薄唇微张。
“原来你没有把他的聘礼扔掉啊。”
‘薄景琛’脸上的笑容有些阴冷,他咬字明晰森然。
“江梓衿。”
江梓衿脑袋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在看到薄景琛拿着珍珠项链朝着她步步走来时,这点想法又被她否决。
不是他。
薄景琛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宛如盯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脸上透着兴味与怠懒。
更像是——
这个猜想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男人的脸在朝着她走过来时,缓慢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皮肤更加青白泛紫,脸庞更加妖异惑人。
深色的衣服从衣摆处开始翻涌,如同被人泼上了一层油彩,变得艳红华美。
“衿衿。”
鬼新郎冲着她笑,沉磁的音色如潺潺流水,缱绻温柔。
“它是怎么对着你发.情的?”
鬼新郎手中盘着圆润光滑的珍珠串,问她。
“那种低劣的、野蛮的畜生。”
江梓衿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反驳,“不......”
鬼新郎朝着她步步紧逼,“它把你拖进自己的洞穴,像对待自己的雌性一样,对着你又咬又舔......”
“甚至是更过分的,弄在你身上的每个角落......”
他嘲讽的勾起稠红的唇畔,“恶心的对着你摇尾乞怜,博得你的怜惜与同情,让你一次又一次原谅了它的野蛮行径。”
“你既然能接受一只畜生,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江梓衿唇畔颤抖,被他直白露骨的话语说得大脑一片空白。
“它、它不是畜生......”
鬼新郎气笑了,“不是畜生?”
男人尖锐的指甲暴涨,语气阴森,“我挖去它的眼睛、砍断它的尾巴、四肢,让它彻底与人类无异那才不叫‘畜生’。”
江梓衿呼吸一滞,本能的不安让她追问道:“你把它怎么样了?”
“地上的血......是它的?”
鬼新郎:“你想知道吗?”
他距离江梓衿只有短短五米的距离,阴冷的鬼气犹如实质压得她喘不上气。
康清说:“......过来。”
“我告诉你。”
江梓衿向后退着,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她靠近树林的动作越来越清晰。
“叮零零”
鬼新郎身体一晃,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他冰冷的怀抱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将她包围在方寸之间,手臂箍得很紧,丝毫不给她逃跑的余地。
“野兽的味道。”
康清低敛下眸子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很脏。”
江梓衿喘不上气,她用力的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
“松手!”
康清唇畔几乎抿成了一条细线,面上神色不显。
“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我不喜欢。”
他手背青筋鼓起,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
嫉妒的愤怒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偏激的开始贬低那只野蛮的、头脑简单的畜生。
“那么脏的狼人都能碰你,我凭什么不能?”
“你还不知道吧?”
“狼人在壮年时才会开始找寻自己的另一半,那不是爱,只是他们繁衍的本能,一种源自于生理反应的原始冲动。”
“恶心的让人想吐。”
“你不知道在你之前,它到底找过多少只雌性,可能不是同类,其他的大型动物也说不准,身体也脏得可怕。”
“毕竟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畜生除了交.配,脑子里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啪——’
江梓衿胸腔剧烈起伏,手掌火辣辣的疼。
康清怔然的别过脸,青白的五官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你为了它......”
他舔了舔唇角,舌尖猩红,缓慢的转过了脸,嗓音阴寒可怖。
“打我?”
第172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4)
江梓衿手上火辣辣的疼,在和男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唇畔颤动,高高扬起的手垂了下来。
康清一把抓住江梓衿手,语气加重,原本冷白的皮肤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诡谲,“你为了那只畜生......”
他五指聚拢下意识的用了点力道,手背上掌骨凸出,“打我。”
江梓衿疼得皱了皱眉,男人下意识的放松了一点力道,面上的表情依然僵硬阴冷。
“是你......”
江梓衿脸色惨白,有些害怕的不敢看他。
“是你先乱说的。”
“它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江梓衿垂着头,小声辩驳,“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昨天晚上就在山上冻死了。”
“它还给我找食物。”
“......没有欺负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江梓衿是有点心虚的。
狼人并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举动,也没有康清说的那么淫.乱不堪。
但它上午将她压在‘床上’,用濡湿的舌尖舔遍她全身时的样子依然回荡在江梓衿脑海中。
那种力量、体型上的悬殊,让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呜咽着,身体发软的承受野兽的爱欲。
到现在她都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狼人表达好感的一种方式。
康清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狼人。
“没有欺负......”
他脸上的痕迹并不深,江梓衿扇人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但架不住他心中汹涌勃发的怒火。
“在你眼里。”
“到底什么才算作欺负?”
江梓衿被问得一愣,康清按着人的后脑就往自己身上带。
“唔!”
冰冷的唇衔上了江梓衿柔软的唇,尖锐的牙齿叼着那细软的肉碾磨吸吮。
康清含糊道:“是不是这样。”
“在你眼里也不叫欺负。”
江梓衿瞳孔骤缩,她刚张开嘴,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鬼新郎手指用力,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探了进去。
“被人卖了恐怕都美滋滋的在一边给人数钱。”
略显奚落的话语通过潮湿的吻传进了耳畔。
“你怎么那么笨。”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接吻时,粘腻的水声。
鬼新郎脸上挂着可笑的巴掌印,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通过这一个吻,将她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都讨回来似的。
江梓衿眼角含着水珠,卷翘的睫毛抖个不停。
“没有......”
她现在不仅手掌疼,舌头也疼,被人按着脑袋强行压着,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喉咙上下滚动时发出令人羞耻的吞咽声。
江梓衿感觉自己掉眼泪了,口中都是泪水的苦咸。
“放开......”
男人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要靠着她汲取热度,将她抱得很紧。
大红的袖袍被蹭到了手肘处,露出一节青白泛紫的小臂,淡青色的青筋狰狞的盘踞在小臂上,足以想象到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梓衿眼前都模糊了,腰软,腿也跟着软,全靠着恶鬼单手搂着才不会狼狈的滑跪在地上。
直到吻得她几近窒息,康清才缓慢的松开她。
“娇娘。”
男人稠红的唇畔如饮鲜血般泛着潋滟的光泽感,他伸出修长的手,用指腹擦了擦江梓衿唇上的水光,勉强压下心底的妒意,冷声说:
“跟我回去。”
.......
江梓衿难以想象山上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她端坐在花轿上,身上又被换上了那套艳丽的嫁衣。
纸人童子在前方开道,一路上吹吹打打,不过片刻就将她带到了一处古宅内。
房檐上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和之前拜堂时的场景不同,里面没有一个人,更没有声音,窗户上,门上都挂着‘囍’字,这种喜庆的场景却叫人遍体生寒。
绵延数十里的聘礼一直蜿蜒到了看不清的尽头,沿途铺满了艳丽的玫瑰花瓣,彩带像雨水一样洋洋散散的落下。
江梓衿被半强硬的拖下花轿,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刚往后退几步,后背就抵在了一处坚硬冰冷的胸膛之上。
鬼新郎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另外半张被红灯笼的光照得猩红骇人。
“站稳了。”
他半跪在江梓衿面前,将准备好的红头平底新鞋给她换上。
“抬脚。”
江梓衿被人抓着脚踝,没办法只得半扶住鬼新郎的肩背,换上了一双新鞋。
纸人童子脸上两团荒诞怪异的腮红颜色好像比之前更深,它们嘴角上扬,发出尖利的笑声。
江梓衿抿着唇,比起鬼新郎,她好像更怕这些薄薄一片的纸张童子。
康清至少还有一个人样。
【系统......我只要和他完成成亲就算通关了吗?】
江梓衿小声说:【我之前也和他拜过堂了,那时候的不算吗?】
系统01说:【时间对不上,今晚十二点才是‘祭祀’的正确时间。】
江梓衿不太明白,她抬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古宅,心里也跟着凉飕飕的。
【可是......里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系统沉默片刻,冷冰冰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温度。
【里面站满了‘人’。】
.......
江梓衿人都傻了,全身血液在一瞬间都仿佛凝固成冰。
系统说完这句话后,就跟消失了一样,怎么问都没有回应。
“走吧。”
鬼新郎这回连红盖头都没有给她盖上,堂屋内放置着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盆。
“跨过去。”
江梓衿感觉到不对劲,从她走进这个古宅里,一切都透着不详与诡异。
她强装镇定,让自己好好冷静下来。
鬼新郎偏过头去看她,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江梓衿僵硬的抬起腿跨了过去。
就在她落地的刹那,屋外响起了热闹的敲锣打鼓声,最前方放置的两道红烛火焰开始无风自动,墙上出现了一张空的相框!
江梓衿紧张得腿肚子都在发颤。
眼前明明没有一个人影,她却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像是被人挤压着,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衿......衿......”
江梓衿猛然间好像听到了狼人的声音。
就在这无相的相框内!
‘砰——’
大堂外的门槛上,从高空中抛出了几块森森白骨。
三四套嫁衣混着鲜血泥土,腐烂程度不一的出现在地上。
外层的泥土开始翻涌变化,像海水一样,腥臭味扑鼻而来,惨白的胳膊跟开了花似的向空中挥舞。
场面诡谲又怪异。
“好痛啊......”
“好痛。”
江梓衿感觉身边有什么重物‘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系统刚刚说的‘都是人’是什么意思了。
“桀桀桀......”
“救命!”
“啊!!!”
她感觉自己在被挤压推搡,耳边是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和一些女孩儿的求救声和惨叫声。
头骨被啃得‘吱吱’响,皮肉咀嚼的声音放大了数倍传进了脑海中。
江梓衿的视线都被一只手严实盖住。
如果她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原本的堂屋门口出现了四五个身穿嫁衣的女孩,被四肢爬行的小鬼啃食生吃。
它们的双眼是灿金色的,酷似狼尾的尾巴垂在地上扫荡,跟完全的牲畜一样毫无理智的大快朵颐的吃着生肉。
江梓衿快要疯了,她隐隐猜到不远处发生了什么。
但她看不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血腥恐怖的场景,想象力在黑暗中被进一步的激发。
“衿......衿......”
江梓衿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四肢在地上爬行的声音其实和人双脚走路时发出的声音区别很大,所以她一下就听出来了。
属于野兽的粗重呼吸声让她汗毛都在一瞬间炸开。
——是狼人?
堂屋口骇人的生吃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才消停下来,地面上积了几滩不详的血水,残肢断臂,还有那些怪物全部都不见了踪迹。
鬼新郎贴在她的耳边,声音轻缓。
“你猜猜......”
“是谁?”
江梓衿眼睛上的手逐渐移开,她鼻尖微红,眼尾也也是湿的,卷翘的睫毛抖来抖去,看起来无助极了。
血水顺着门口淌了进来。
而在她旁边,摆着一副漆黑的棺材。
江梓衿站不住,勉强的倚靠在鬼新郎身上,被他扶着。
“过去看看。”
江梓衿哪里敢过去看,那滩血水就跟平白无故出现的一般,从堂屋口蔓延了两三米远。
康清说:“你不是想去找那只畜生吗?”
“你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江梓衿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祭台上的烛灯又开始摇晃,突然一下,烛火在堂屋内猛地熄灭!
身后的男人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江梓衿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抵在了祭台的桌子上,她脸色惨白,被吓得喘不上气。
蓦地,一双双手将她从地上抬了起来!
江梓衿动弹不得,和之前拜堂时的情况完全相同,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僵硬的任由‘人’摆布。
棺材的盖板被掀开,露出里面猩红色的内景。
——她被‘人’抬进了棺材里。
‘咚——’
棺材盖板被无形手举起,将棺材盖了回去。
“新娘子~红嫁衣~生同衾~死同穴~”
尖利的稚童歌声骤然响起,歌词却不是它们之前唱的那首了。
“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续前缘。”
江梓衿被闷在棺材里就像被人压着身体,大脑都在叫嚣着缺氧的晕眩。
棺材被人从地上抬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滋生着巨大的恐惧,她张着口,艰难的呼吸着氧气,棺材还留了一线缝隙,供她呼吸。
【冷静。】
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慢慢呼吸。】
江梓衿好像抓到了渺小的希望,水润的杏眼拢着一层细碎的雾气,努力的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膛。
系统01:【好点了吗?】
江梓衿秾丽的眉眼覆着一层汗水,湿红的唇畔嗡合,小口的喘着气,如同孱弱盛放的白玫瑰,眼尾晕着惊人的美艳。
【我在......】
【棺材里。】
系统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
江梓衿无力的抬起手想将棺材上的缝隙拉大一点,棺材像是沉重的器鼎,纹丝不动。
系统01:【保存一点力气,打不开。】
江梓衿害怕的蜷缩起身体,好在她身体足够瘦弱,微弓着腿也能做到。
【怎么办......】
她抽了抽鼻子,眼泪顺着眼尾滚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01:【别怕。】
【你不会有事的。】
江梓衿小声的哭,又想起系统说的保存体力,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抬起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狼人......】
【它们种族吃过人吗?】
系统默了默,然后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棺材左摇右晃的颠了很久才停下。
“新娘子呢?”
“在棺材里躺着。”
“死的还是活的?给人留呼吸的缝了没?”
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留了留了!我还能不懂祭祀的规矩吗,邪神大人只要活人......”
苍老一点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马上要十二点了,快点确认一下人,把棺材打开!”
“好奇怪,这么久了怎么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可别真把人憋死了......小马、小刘,你们跟着我开棺材!”
“诶好!”
沉重的棺材板被人推开——
当村民看到棺材里穿着嫁衣、沉睡的新娘时,呼吸一滞,视线都不由呆滞。
“今年的新娘这么漂亮吗?”
“妈的,上哪里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