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小手很温暖舒适,宋淑柔回神,小女儿不知何时抛下八音盒被翡翠抱着坐到她身边,嘟着嘴说话。
她一笑,将女儿手握在手心,“怎么不玩八音盒啦?”
佛尔果春摇摇头,“不想玩了,额娘可不可以让人给女儿讲故事呀?”
宋淑柔有些讶异:“怎么想着要听故事啦?”这丫头以前可没听故事的爱好。
佛尔果春歪着小脑袋说:“二嫂嫂身边的人讲故事好听。”
昨天二嫂嫂带她玩,她们讲的故事好好听,好像也不是,别人讲得不好听,就她们讲得好听。
宋淑柔也没多想,只当女儿是真的喜欢上了故事,她笑了笑,“好,那额娘让白茵给你讲故事。”
自从府中多添了儿媳、孙子和儿子的小妾之后,宋淑柔又得多管些了。
每到事多得不行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感慨,若非有系统给的美颜丹,她怕是早就长白头发,长皱纹了。
一操心多了,就容易老。
好在有些事白芷翡翠管着,不然她头都要大了。
而她们几人都忙,白茵还有些闲,宋淑柔倒是可以吩咐别人来讲故事,可别的人她不放心,只有白茵看着她才放心。
因此宋淑柔叫白茵来说些话本故事给小妮子听。
之后宋淑柔就去算着库房银去了,平时她都不算,这次是因为四爷要上交借的银钱。
说实话,随着人多,雍王府的银子还真越花越多,虽康熙和德妃还有一些妃子福晋赏赐的不少,但那些都是进了孩子和她的私库。
因为那些是独自赏她和孩子们的,而四爷俸禄虽有万两,但每年只有春秋两季发,府中上下要发月银,四爷出门要钱,孩子们四季吃食衣服,各院的月银,这一番花下来,几个月后还剩多少。
她的私库她是不准备露出去的,她的儿女也不会傻傻露出去,这十多年她收的的东西太多了,便是有点钱,也没人会怀疑她。
只是此次怕是要府中节俭一点了,她是不会像王熙凤一样拿私库来补贴的。
不过这事还得和四爷说一声。
宋淑柔正思忖,就见佛尔果春小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然后摇晃着小脑袋。
宋淑柔先将思绪抛开,抱起小女儿放在腿上,手指勾了勾她的精致小巧的鼻梁,满脸宠溺:“怎么不听故事了呀?”
佛尔果春葡萄眼睛咕噜转着,小嘴凑到自己额娘耳边小声说:“额娘,白茵姑姑说得不好听。”
宋淑柔:?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跟着过来却有些茫然的白茵,她看向女儿迟疑问:“你喜欢像你二嫂嫂身边那种声音——”
话还没说完,就被佛尔果春用小手手捂住嘴了,小家伙着急道:“额娘,白茵姑姑听到不好。”
宋淑柔:……
她看了一眼呆滞的白茵,人家明显听到了,她憋笑将小女儿手拿开,连道:“好好好,不让白茵听到。”.
说着她向白茵使了个眼色,白茵会意,她木然出了屋,脑海中有些晴天霹雳,只恨她没个好听的嗓音。
这下子不知道又有那些小蹄子霸占小主子的心了,嫉妒使她嫉妒,白茵咬牙。
为着这个事,宋淑柔又找了个声音好听的小宫女过来给佛尔果春讲故事。
说实话,声音好听的小宫女从来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能靠着嗓子上位。
宋淑柔看着眼前跪着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模样一般,不过声音的确宛如百灵,她笑问:“你叫什么名?”
小宫女从没和主子说过话,紧张地抓了抓衣袖,“回侧福晋的话,奴婢金鸢。”
宋淑柔看了一眼小女儿,见小姑娘捧着脸听,满脸沉醉的样子,若是个君王,倒像是个昏君。
她忍笑收回视线,含笑点点头:“金鸢,是个好名字,今后你就伺候三格格,她近日喜欢故事,你就说给她听吧。”
金鸢惊喜抬头,许是太高兴了,她说话都结巴了,“奴婢,谢侧福晋。”
说着大大磕了个头。
佛尔果春这事就这样解决了。
小姑娘等额娘忙去了,就拉着金鸢要听她讲故事,金鸢是下五旗包衣,父亲是六品官,在家时也是个主子,也念过书,因此读话本上的故事难不倒她。
她也敏锐地意识到三格格喜欢她的声音,知道这个,她无师自通地尽量让声音调到最好听,读故事的声音既干净又温柔悦耳。
让人不觉沉入其中,尤其是声控。
佛尔果春听得如痴如醉,什么八音盒,鹦鹉,额娘让人做的毛绒绒玩具,早就抛之脑后。
这之后几乎都是这样度过。
胤禛忙着追缴库银,到没时间陪女儿,倒是有一次,看到小女儿享受的样子。
他沉默了。
也不知是沉默他忙得足不沾地,而女儿却如此舒服,还是因为小女儿竟有如此癖好。
还好是小女儿,不是小儿子。
不然肯定是个沉迷女色的。
佛尔果春对于阿玛的想法完全不知,她此时已经迷上了金鸢的声音。
舒穆禄云慧知道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应该不是她带坏的吧……
不过,妹妹还小,喜新厌旧很快,应该不会一直这样吧——
在佛尔果春迷上金鸢的这段时间,宋淑柔将节俭的事说了,当初福晋提出节俭的确是节俭了几年,后来随着四爷高升,倒是放松了几年。
现在也不得不提起。
胤禛对此当然没意见,他也知道宋淑柔的难处,不过他的要求孩子们不必减少伺候的人和吃穿,就从他开始,然后福晋到格格等。
还有除去有孕的。
得到他的话,宋淑柔第二日将消息传到各院,并告诉她们这是爷的意思。
对此,耿氏没有丝毫意见,侧福晋做什么,她都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
瓜尔佳氏作为儿媳自然是站额娘,至于舒穆禄云慧因为怀孕了,所以等于没她的事,还有高氏。
而其他的便是不满,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爷的意思。
只是她们夏日的冰和四季的衣物还有吃食和冬日的炭火都要少去许多。
四爷追缴库银的事并还算顺利,本来皇十子胤俄是打算拿东西去卖的,表示他没钱,好在弘槿早就提醒阿玛。
胤禛也早有准备,不知从哪里拿出胤俄平日里消费的本子,还有一些入账多少,还有十福晋放利的事来威胁。
这些私密的东西都是放在府中,胤俄都震惊了,他完全想不到四哥是如何入他府邸偷得,胤俄很是憋屈,九哥有银子,他是真的银子不多,若是还了,他就得勒紧裤腰带了。
他万万想不到这是弘槿分析出,然后让傅清来偷的,傅清前世一身轻功无人能敌,这世偷入一个府邸算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若是他有坏心,皇上的私库都保不住,甚至无人能查出来他偷的。
他只是不屑罢了。
这事他虽告诉了岳父,但没说多轻松,说费了好大的功夫拿到的,虽然是岳父,但是看岳父这样子,怕是有登基野心啊。
若是岳父登基,没准会对他起戒心,那个位置最容易变人心了。
第138章 冬日温情
胤俄敦郡王这里很快解决了,不止如此,他还胆战心惊,生怕四哥把自己福晋放利的事告诉皇阿玛,想起放利这事,胤俄就气不打一出来。
继室就是继室,不仅没有博尔济吉特氏的爽朗大方,竟给他惹麻烦。
胤俄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府,见到继福晋就跟她大吵了一架。
胤禛不管老十这边,他已经准备将老十福晋放利借据交给皇阿玛,不过不急,他继续带着自己的人一家一家的收,到了老九这边,到没什么难度,胤禟是出了名的有钱,别人不知道,至少皇室中包括康熙都知道。
不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接济八爷,为此,胤禟就是想说他没钱都不成,老八好面子,且他喜欢借钱给大臣,因此他这里也没什么难度。
解决了难搞的,加之有十三弟和儿子还有女婿的帮助,跟着八爷的大臣就更容易了,只是人多,短时间内不能追缴回来。
当然也有真正缺钱的,胤禛查明了情况,放宽了时间,让在一两年之内慢慢还清就行了。
若遇到拒不还大闹的,弘槿也不客气,直接和傅清搞这家。
钱慢慢归回国库,看着老四慢慢变成了孤臣,却丝毫不在意,似乎只一心为他办事,康熙心中越来越满意,同时随着朝堂上的御史上奏,哪家曾经打死人,哪家宠妾灭妻,总之御史上奏,让人头疼不已。
这还罢了,最让康熙恼怒的是老十福晋,堂堂皇子福晋,竟做放利这等谋财害命事,老十的俸禄不够她吃的是吗?!
康熙一怒,就直接将敦郡王降为贝勒,并警告十贝勒,管好自己的女人,连一个福晋都管不好,这郡王之位以后别想要了。
意思没有再升郡王的意思,终身止为贝勒。
最初是想看四哥好戏最后火慢慢烧到自己头上的胤俄:……
这贱人!
他怒气冲冲回家去了。
朝堂上的风波宋淑柔大概知道些,但不是很清楚,四爷和儿子以前虽会和她说朝堂上的事,但两人这几个月都忙得很,就没时间说。
而期间额林珠也来看了她几回,每回回来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脸上完全不见一点忧色,甚至还说索绰罗氏对她极好,又说傅清房中至今只有她一人。
至于那个烧火的不算,且那丫头就是个没有上进心的,主子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这些来看,额林珠知道,她的婆婆是不想让人搅了儿子后院。
自从她生下儿子后,婆婆对她更好了。
她知道,她母亲是雍亲王侧福晋,她有四个同母的弟弟,且如今大弟已经有了明显的成就,而她是皇玛法亲封的端仪。
加之她入府不到一年就有孕并又生了儿子,以前不会为难她的婆婆,如今更加喜爱她。
有时候,额林珠都觉得自己幸福了过头,她偶尔和堂姐堂妹们聚在一起说话时,时常听到堂姐堂妹们抱怨。
她们丈夫房里有几个女人,或者就是有庶子,或者就是那个姑姑和亲没了等等。
听到这些,额林珠都忍不住皱眉,拥有现在幸福的她,实在难以想象丈夫有几个女人的情况。
不过这么长时间了,额林珠相信傅清的为人,便是那日他纳了妾,她收回心便是了。
便是过程有多痛,她要咬牙收回。
她是和硕端仪格格,她拿得起放得下。
在胤禛追缴库银这段时间,舒穆禄氏和高氏一前一后的生产了。
两人分别在康熙五十一年八月九月一前一后诞下一男一女。
舒穆禄云慧的儿子大高氏的女儿差不多一个月。
宋淑柔先后忙忙碌碌的给孙子孙女办了喜三满月,那时候她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要是康熙仙去,胤禛也跟着去了,她就不用再操那么多心了……
系统知道她这个想法,表示赞同:“其实不止你想,我也想啊,你说说,我这些年多苦逼,日日不得安心,你赶紧当上太后,你儿子孝敬你,我就就不用帮你警惕这警惕哪的了。”
此时的系统非常羡慕那些非架空历史的系统,它们的女主攻略的不是仙侠男主就是霸道总裁。
个个独宠女主,没有妾室,有人针对女主,立即为女主扫除一切障碍。
压根不怎么需要系统出马。
多么轻松的活啊,哪里像他,日日提心吊胆的,不仅还要帮宿主看孩子,还要防止雍正的妾害女主。
它也想偷懒,但一个万一出了差错,它就没有奖励,不能升级了。
系统苦逼,但它不说。
免得它的同事嘲笑它。
等着吧!有朝一日,它一定成为日天日地的系统!
宋淑柔不知道系统的苦,她听着系统委屈的声音,安慰道:“你再忍忍,如果能当太后我绝不当太妃。”
不想当太后的女人不是正经人。
秋去,冬来。
天上下着鹅毛飞雪。
瓜尔佳氏抱着快两岁的永玧,舒穆禄氏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永永琂(yan)前来给宋淑柔请安。
佛尔果春快四岁了,如今也越来越闹腾,茗湘院一天都是她的玩闹欢笑声。
宋淑柔和两个儿媳妇聊着天,门外响起了佛尔果春大嗓门声音,“额娘,女儿给你折红梅了。”
小姑娘扶着门边跨进屋,手中握着一枝红梅,小脸冻得红通通的,眼睛却似时时刻刻发着光,灵动极了。
她进屋有模有样的微微蹲了蹲:“女儿给额娘请安。”
“二位嫂嫂,妹妹有礼了。”小姑娘声音还是奶声奶气,但她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直把屋中主子和下人逗得不行,偏偏还不能笑出声,不然小姑娘又会恼了。
宋淑柔和瓜尔佳氏还有舒穆禄氏憋着笑。
小姑娘做足了样子,不等额娘说起,她笑嘻嘻起身跑到额娘身边,小手抓着额娘的衣袖,“额娘,你看这红梅好不好看啊?”
小手举起娇艳欲滴的红梅。
宋淑柔眼中满是慈爱,轻轻刮她小鼻梁,“你把它折了,明年不开花了,你姐姐回来会打你的。”
佛尔果春得意一笑:“额娘骗不着女儿,上次姐姐回来,说那红梅归女儿了,姐姐说,如果红梅没了姐姐就叫姐夫寻来。”
宋淑柔故意叹气:“唉,现在竟然骗不过女儿了,额娘真是老了。”
佛尔果春犹豫道:“那要不女儿当做不知道?”
宋淑柔:……
众人:……
一个没忍住,宋淑柔噗嗤笑出声了,她一把抱起女儿,额头蹭着女儿粉嫩嫩的小脸,“真是额娘的贴心小棉袄。”
舒穆禄云慧笑说:“儿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妹妹这样贴心可爱的小姑娘了,额娘有福。”
佛尔果春一脸骄傲扬起脸,那是。
“额娘,既然女儿这么贴心,可不可以给女儿一根鞭子呀?要好看的。”小丫头水汪汪的双眼看着宋淑柔。
宋淑柔惊讶问:“你要好看的鞭子做什么?”
佛尔果春笑吟吟说:“四哥答应教女儿骑马,女儿当然要准备好看的鞭子呀,而且那鞭子女儿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不好看不行。”
宋淑柔看着女儿这短小的身板,无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还小呢,学什么骑马,等大些再学。”
佛尔果春:“明年春天女儿就四岁了,哪里小了。”小手抱着宋淑柔的脖子,撒娇道:“额娘,你就答应了嘛好不好?”
宋淑柔还未说话呢,弘哲和弘鹤披着雪花进了屋,他们两人帽子上布满了雪,弘哲拍了拍身上,随意接了一句:“你要什么呢?”
瓜尔佳氏和舒穆禄氏见两个弟弟来,也不好多待,两人抱着孩子起身:“额娘,这会天也不早了,儿媳就先回去了。”
宋淑柔允了,“去吧,雪天路滑,路上当心,冬日不必日日来请安,偶尔来陪陪我就罢了。”
两人含笑应下。
两个福晋身边的人给她两披好大氅出门,弘哲和弘鹤礼让,并向两个要走的嫂嫂问了好,这才进屋。
宋淑柔让翡翠吩咐小厨房备饭,然后回弘哲的话:“你妹妹要鞭子呢。”
“对了,老四,你妹妹说你要教她骑马?”宋淑柔瞪了一眼弘哲,“你妹妹四岁不到,骑什么马?”
弘哲坐在椅子上,正喝着白芷端来的热茶,他将茶杯放下,一脸无辜:“儿子是说等妹妹六岁时教她骑马,并没有说明年教。”
佛尔果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指着骗子四哥:“四哥骗人,四哥明明说明年教妹妹的。”
弘哲“啊”了一声,茫然说:“没有啊。”
弘鹤无语横了一眼自己这个四哥,非要等妹妹哭了才知道教训,他也懒得提醒,四哥就是欠教训,那张嘴平时哄长辈哄得好的很,到了妹妹这里,非要嘴欠。
佛尔果春虽小,但记忆是不错的,可看着四哥表情,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她不相信地仔细想了想。
可她想到的还是四哥说明年带她骑马,佛尔果春撅起嘴:“四哥说过的!”
弘哲在死亡边缘蹦着,依旧表示他没说过,宋淑柔都担心小姑娘要哭。
果然,佛尔果春听了,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坏四哥!不和四哥玩了!”
弘哲见妹妹哭了,顿时手慌脚乱,头疼说:“你别哭啊。”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额娘一眼,然而额娘正哄着佛尔果春呢,压根没看他。
他心里松了口气,可听着这哭声,他懊恼哄说:“你别哭了,四哥骗你的,四哥说过的。”
如果说弘哲得长辈喜欢的话,那么他就不得堂弟们喜欢了,现在再加个亲妹妹。
因为他有一张惹人气的嘴。
他见着长辈嘴里一大堆好话,见着比他小的,就喜欢捉弄,喜欢看人家委屈懵圈的表情。
他其实也没想让亲妹妹哭,只是想逗逗她玩,他若是诚心要妹妹哭,那还不如直接说妹妹变丑了。
看着儿子懊悔无措的样子,宋淑柔气不打一处来。
孩子们说话玩闹时,她基本上不参与,也不偏帮谁,她不想给儿女一种她偏心的感觉,她尽量一碗水端平。
换位思考,作为儿女,谁都希望得到父母的重视疼爱,若是她过于疼爱谁,那么其他孩子心情如何不好说。
可现在,纯粹就是弘哲犯蠢,她没好气的瞪他:“你说说,你做什么惹她,你好歹做个哥哥样子。”
快十四的弘哲一米七多,这时却显得有些弱小,他小声嘀咕:“谁知道这小丫头这么容易哭。”
宋淑柔没听清,不耐烦赶人:“去去去,一边去。”然后又哄着小女儿。
弘哲也不敢多说话,自行回到位置上坐好,他的弟弟弘鹤坐在他旁边,冷哼了一声:“等哪日你被打的时候别叫我,”
弘哲扬了扬头,浑身充满了自信:“就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弘鹤提醒道:“那姐姐呢?”
弘哲:……
他后背不觉发凉,搓了搓手臂,讪笑道:“姐姐回来时我又不在家,再说了,我又没惹姐姐,我在她面前可是很乖的。”
弘鹤喝了口茶,眼眸划过哽咽的妹妹,轻飘飘回了一句:“是吗,希望你好运吧。”
弘哲皱着脸,“你这话怎么怪怪的。”
弘鹤不再回答他,因为现在妹妹停下哭声了,他有好消息要回额娘。
正好小厨房饭菜好了,翡翠请示在哪吃。
宋淑柔给女儿擦了擦泪水,看了看暖阁,还算空旷,就让人摆在暖阁吃了。
吃饭间,弘鹤说了好消息。
“大哥已经将倭国拿得七七八八,若无意外,最少明年冬日或者后年春就能回来,二哥近日和阿玛忙着追缴库银的事,也没时间和额娘说,派人给儿子说了这事。”.
宋淑柔喜得一口将饭吞下,忙问:“这消息可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老二最靠谱,从不拿这些话和她开玩笑。
弘鹤知道额娘是过于激动,他没有一丝不耐,依旧笑着点头:“准确,听说皇玛法在朝堂上亲口说要封大哥为郡王。”
“应该是等大哥回来,就加封。”
宋淑柔眼眶有些湿润,也不知是为南京那事,还是为儿子,或许两者都有。
“这些都是他努力得来的,他一个身份尊贵的阿哥去行打仗之事,那边的吃穿肯定不比家里,基本都是风吹日晒的,很有可能下雨下雪天都在计划着如何拿下倭国,若皇上真封你哥哥为郡王,也是他应得的。”
其实她觉得康熙小气了,儿子帮康熙打下倭国,康熙封个亲王也不为过,毕竟小日国地理位置虽没有那么大,但那里的人凶恶得很。
从南京那件事来看,小日国的人似乎天生流着残忍的血,可恨她穿成一个女子,若是穿成男子,靠着系统,她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让小日国尝尝这种滋味。
自从得知大儿子回来的时间,宋淑柔每天都在盼着。
就这样盼到了康熙五十三年初春,弘显终于得胜归来。
在这期间,胤禛成功追缴回百分之八十库银,虽未能全部追回,但康熙也满意了,那些没追回的是真拿不出。
康熙作为仁君,也不会逼迫。
因此放宽了期限。
不过此次他对老四的考验也算通过了,心中反倒是对老四多了几分喜欢。
他的儿子中,胤礽是他亲手带大的,感情自不必说,胤礽的死对他打击不少,他已经能感觉身体逐渐不行。
而胤礽去后,他的儿子们对兄弟没有丝毫情分,尤其是老九、老十、十四这几个儿子。唯独对着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尤其是老八。
好在老四和十三没有冷血,不然真的要心寒了。
康熙眼明心亮,对这些看得明明白白,他也不明说,如今他不打算选太子,他自有一番打算。
这日,是弘显归来的日子。
京城街上围满了人,街上人声沸鼎,所有人都知道雍亲王长子打了胜仗归来。
场面热闹非常。
酒楼两间雅间中,其中一间是弘槿、弘哲、弘鹤三兄弟。
另一间则是傅清带着额林珠,至于儿子没带出来,人太多索绰罗氏担心不安全不让带出来。
因此只有夫妻两个。
外加三个弟弟(小舅子)。
只是窗口位置不够,所以点了两间。
宋淑柔原本也想来的,但是考虑到今日街上会很乱,她去肯定是一群人跟着,还要带瓜尔佳氏和小女儿,一大堆人,肯定是不便的。
故而种种考虑之下没去。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见到儿子威风的一面。
但是安全为主。
额林珠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中有些激动,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大弟了,也不知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傅清牵着她的手,侧头就能看到她两眼发光的样子,生动没有愁绪的样子仿佛是未出嫁的小公主。
他不觉想到两人初见的样子,她端庄稳重的模样。
傅清无声一笑。
能让她永远保持少女心态。
是他最大的成就。
额林珠不知他的所想,她此刻满心是弟弟,眼一直注视着街上。
另一间屋子,弘槿背着手立于窗边,弘哲、弘鹤两人站在弘槿身旁,三人视线均是看着窗外。
街上充满热闹声,陆陆续续的有八旗军出现开路,民众们知道大阿哥要出现了,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弘哲手扶着窗,明显很激动。
“我都几年没见大哥了,也不知道大哥现在什么样了,有没有晒黑变丑,是变胖了还是变瘦了。”
弘鹤忍不住出口:“你这不是废话?大哥常年风吹日晒,肯定不会变胖,且大哥历经沙场几年,肯定威风凛凛,所以家中最丑的还是你。”
弘哲被弟弟毒舌的嘴会心一击,他气的跳脚,“嘿!你个臭小子啊,我好歹是你四哥,你懂不懂尊兄啊!”
圆圆的身材跺脚,让人忍俊不禁。
弘哲气不过,决定偷袭弟弟,抬手就要捶弘鹤。
弘鹤眼眸微抬,神情不慌不忙,手中的扇子却很快挡住这一击,甚至婉转的将弘哲的手打开。
弘哲捂着手臂,痛而惊呼:“臭王八蛋,你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弘鹤不紧不慢地收回扇子,手轻轻一动,扇子如孔雀开屏展开,他轻而缓慢的给自己扇着。
嘴里不咸不淡的回:“若四哥平日少些贪玩,把那嘴甜的功夫花在习武上,也不会接不下弟弟这一招。”
弘哲:……
虽然知道弟弟就这个性子,嘴毒,还不喜欢别人碰他,但还是好气。
忽然,弘哲不怀好意笑了起来,“今年选秀,你我都要有福晋了,弘鹤啊,四哥祝你早生贵子啊。”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阵欢呼。
弘槿眼眸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同时也出声阻止两个弟弟:“行了,大哥来了。”
弘哲和弘鹤这才住嘴,连忙看向窗外。
很快出现了弘显骑着马的身影,城中响起了高呼声,所有人你挤我我挤你,每个人都面红耳赤,他们激动得踮着脚挥舞着手。
街道中间一群身穿盔甲骑着马的八旗军缓缓行来,其中为首的男子浑身气势健似骄阳,他眼神似鹰,浑身散发着摄人的煞气。
而街道两边满是人群,随着男子越来越近,他们尖叫声几乎划破长空。.
“大阿哥——!”
“威远大将军——!”
“啊啊啊!大将军看我了!”
“看我!看我!是看我!”
他们口中喊的虽不是一样,但均为同一人,每个人为着看谁而争得脸红脖子粗。
似乎赢了就是真的看他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被带动了气氛,弘哲也兴奋得跟着挥手:“大哥,看我!”
弘鹤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看着大哥的身影,两眼发亮。
这就是他的哥哥,那么耀眼。
在喧闹的声音中,弘显隐约听到有人喊他大哥,他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青年和两个少年倚在窗口。
青年身穿玄色衣袍,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矜贵之气。
瘦的少年像是传说中的少年仙君,至于另一个少年虽胖,但也不难看,甚至算是人群中比较好看的类型。
只是在另外两个珠玉相比之下,因他那体型就要逊色得多。
而青年和瘦的少年面含微笑看着他,至于那位胖胖就很激动了,和两边的民众有得一比。
弘显已经认出了是谁,这是他的三个弟弟。
再看向另一边,是一对样貌极为出色的夫妻,那是他的姐姐和姐夫。
弘显露出了笑,朝几人挥手。
马不能停下,只打了一个招呼就往前去了。
路边的人又一阵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