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仍是一脸淡然,“哦,那巧了,这片儿也归我管。”
郝俊忍俊不禁,“看你一身黑衣打扮,想必就是那阴曹地府里的黑无常?”
桃夭夭冷眸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请加上大人两个字!”
“黑无常大人,我想请你协助我办一件案子?”。
桃夭夭摇了摇头,毫无兴趣地回道:“阳间的事,不归我管。”
“替亡魂申冤,难道不属于你们阴司的事儿嘛?”,郝俊好声好气地商量着。
桃夭夭冷哼了一声,剜了郝俊一眼,没搭理他。
要是能替亡魂申冤,那陷害桃家一门忠烈的奸臣,还有那听信谗言的狗皇帝,以及那个背信弃义,捅了她一剑的负心汉,早就死了上千遍,上万遍了。
郝俊碰了钉子,但仍不放弃,打算采取怀柔政策。
“无常大人,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郝俊,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桃夭夭被问得不耐烦了,“问题那么多,找抽是不是?滚,别耽误我办差。”
眼看着亡魂卡上的时辰就要到了。
十字路口上,人行道的绿灯亮起。
大日头下,对面街头只有一个行人,绿灯一亮,他便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跑来。
可眼看着一辆大卡车右转弯,未能及时踩下刹车,直直地朝那行人冲去,却在关键时刻,正正当当地停了下来。
与那行人只差分毫。
附近的路人皆是虚惊一场。
好在大卡车及时停了下来,人没事。
可桃夭夭的神色却变了,她赶紧翻出亡魂卡,一脸愕然地看着亡魂卡上的那重写的死亡时辰。
这人,竟然生生地多了十年的寿命!
郝俊见她要走,伸手要拉住桃夭夭的手,结果却扑了个空。
感受到手腕处划过的那股阳气,桃夭夭回头看向郝俊,目光阴冷瘆人。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郝俊的笑容僵在那里。
这位黑无常大人长得很好看,但是也好凶哦。
当着郝俊的面儿,桃夭夭化成一道黑烟消失了。
郝俊刚到局里,侧写师冷月便找到他。
会议室里,两人坐在幻灯片前,看着过往关于J.K所犯下的所有案件。
冷月开口道:“材料大致分析了一下,可以给一些初步的推断。”
“首先,可以肯定凶手J.K是名男性,年龄在29岁~35岁之间,身高在165~175cm左右,身材适中,长相普通,但具有一定亲和力。”
“他很聪明,懂得一些药理知识,学历至少是大学本科,从事着一种时间可以任由自己支配的工作,比如说出租车司机,个体经营,以及画家、作家等一切自由职业。”
“他衣着低调,但干净整洁,有强迫症,所以他的家里,他呆过的地方,物品都会摆放得异常整齐。”
“有一定的美术基础,是个感性与理性并存的人,比较容易情绪化,时而会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童趣调皮,时而会因为一件事,突然会变得很狂躁,喜欢暴力,总之,是个很神经质的人。”
“因此,他没有朋友,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太多的社交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
“他心思细腻、敏感脆弱,自卑却又自负。”
“他觉得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又对这个世界感到悲观无奈。”
“四年前的案件,很有可能不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件,那只是他有了自信后,向世人宣告的第一个作品。”
“J.K,可能是他名字的缩写,但也可能代表着某种含义。”
郝俊问道:“什么含义?”
冷月将幻灯片调到最后一页,墙上赫然打出两个单词组合。
“JUSTKILL”
“JUDGEandKILL”
冷月继续说道:“两组单词,却是不同的意境,我个人认为,最后一组单词是J.K的含义。”
“就跟他留下的那些话一样,审判的时刻到了!”
“所以,他自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申张正义,审判恶人。”
郝俊皱眉,重复道:“审判?”。
冷月用力点头,“对,审判。几名死者的相关资料,我都仔细看过了。”
“包括这位外籍华人的外教,我也是托朋友在A国查了一下。”,冷月哼笑了一下,意味身长地说道:“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冷月将自己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了郝俊。
郝俊接过资料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片刻后。
郝俊抬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冷月。
“J.K来这里之前,是生活在A国?”。
冷月一脸淡然,“很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还有一个可能性……”。
“什么?”,郝俊迷惑。
“有人买凶杀人,J.K就是个杀手!”。
“为何这么说?”。
冷月沉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因为动机!”
“他为何杀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从他作案的时间间隔来看,他不属于激情犯罪,从他下手的目标来看,也不是随机性的。”
“从他作案手段来看,他不以杀人为享乐,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不喜欢血腥。”
“很多连环杀人犯,会在杀人的过程中感受到快感,会享受视觉上带给他们的冲击,享受血腥的味道。”“可是J.K不是!”
“他只喜欢快速又简便的方法。”
“那既然不是心理上的疯魔导致他犯罪,那会是什么呢?”
“那么地有计划来杀人,是有利可图?还是与那些人有仇。”
“除了这个外籍教授无法确定外,J.K与那些人有仇吗?”
“从资料上来看,没有!”
“但这些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有做过坏事。”
冷月再次调回各名死者的相关详细资料。
“第1名,王一,拐卖过妇女儿童,逼迫她们从事卖*职业,毁掉了很多人的一生,手下出过命案。”
“第2名,李轩文,在A国的那所大学里,不仅玷污过女生,还强迫很多男学生与他发生关系。”
“第3名,徐铁锋,为了获得高额保险金,制造意外害死了妻子。”
“第4名,赵斗亨,整个国家的人都知道,好好一个小女孩,一生毁在了他的手里。”
“第5名,陈苟,前段时间的少女凶杀案,被炒得沸沸扬扬,却因证据不足被释放。”
冷月顿了顿,继续道:“单纯的惩奸除恶?坏人那么多,为什么就偏偏挑他们几个?”
郝俊蹙眉思索,迟疑道:“你是说有人雇佣他?”。
冷月很理性地摇头,“我只是推测,不是百分百肯定,只是从一个不同的角度,为你们提供一个切入点罢了。”
郝俊点头,甚是诚恳地谢道:“冷教授,谢谢你,今天你说的这些,有几处细节,的确有些帮助。”
冷月莞尔:“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我暂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如有其它的,我会再告诉你。”
两人的会议结束了。
郝俊出来后便跟小鹏吩咐道:“小鹏,筛选下本市居住人口。”
“男性,29岁~35岁之间,身高165~175,本科以上学历,有美术功底,职业倾向于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的业种,独居。”
郝俊抬手揉着耳垂上的耳钉,沉思了一下。
“有过海外居住经历的,也都纳进来,尤其是A国。”
小鹏眸光烁烁,用力点头,“是,郝队!”。
小鹏刚要走,却又被郝俊叫住了。
他手指敲了桌面几下,后又说道:“去调查下陈苟案件里的受害者家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查下。”
“见过什么人,电话联系过谁,尤其是银行账户里的出账记录。”
小鹏走后,郝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脑海里描绘着J.K的模样。
一个低调普通的男人,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他独自走在城市里,对谁都是一副随和却又寡淡疏离的表情。
不知道,在他犯过的案件中,那位黑无常大人有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过呢?!
她说这一片儿,也归她管,那是不是代表……她极有可能在接亡魂时见过那个J.K呢?
“崔判官,我要查下这个人的生死簿。”
见桃夭夭神色凝重,又想起这两日听到的八卦,崔判官也没敢多问,赶紧调出了生死簿。
桃夭夭打开那人的生死簿,死亡时辰未变,可亡魂卡上的寿命却凭凭多出了十年。
“崔判官,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桃夭夭将亡魂卡递给了崔判官,“亡魂卡为何和生死簿上不同步?”。
崔判官剑眉一挑,眸底露出一股惊异之色,愕然道:“这,这种情况,几百年未曾出现过了!”
“什么意思?以前也有过?”,桃夭夭疑惑。
崔判官摸着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点头回道:“嗯,之前在南边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你负责东边儿,所以不知道。”
崔判官若有所思,感叹道:“没想到,本以为这种邪术早已失传,却在几百年后的今天,竟然又出现在人世。”
“邪术?”
崔判官应道:“对,一种可以续人性命的邪术。”
“如何续命?”
“用特殊符水在银票上写下符咒,拿着那银票去买寿命,若对方接了,且花了,那就算买到了对方的寿命。又或者,将那银票扔在地上,若有人拾去并花掉,效果也是一样的。”
桃夭夭咋舌,讥笑道:“多数是扔到地上等人捡吧。”
崔判官点头笑道:“是啊!世人谁不爱财?看着白花花的银票落在路边,不捡白不捡。可惜,不知道捡了银子,却丢掉了命。”
桃夭夭彻底打开那生死簿,只见那买了别人性命的人,过往的一切经历都浮现在生死簿之上。
原来,这人几日前还真的跟朋友去了一处占卜算命的地方。
算命先生说他近日有血光之灾,活不了多日。
那人本不是全信,但听后仍心有忌讳,便花了大价钱为自己消灾买命。
算命先生让他准备了一沓钱,在那一张张钱上写下了人眼看不见的符咒,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让那人扔到了路边。
想必,是有贪心的人捡了去,又花掉了,成全了这人,让他一下子多了十年的寿命。
崔判官在旁说道:“这是黑桃大人负责区域的案子,就劳烦大人跑一趟了。”
桃夭夭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也没说句话,转身就要走。
可黑烟刚幻化到一半,桃夭夭便如那阿拉丁神灯里的神仙一般,大半个腿虚无缥缈地浮在半空之中。
她看向崔判官问道:“崔判官,在你看来,是我漂亮,还是那毕萝纯更漂亮?”。
都漂亮。
可是崔判官哪敢说实话。
“当然……是黑桃大人更漂亮,清秀淡雅,自有一番古典韵味,那毕萝纯可比不了你,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欸~~轻浮!”
被崔判官这么一夸,桃夭夭听得心里美呀。
笑意盈盈、和颜悦色地看着崔判官,道:“崔判官,这须臾岁月间,唯独今日看你最顺眼,有品位的鬼就是不一样。”
崔判官奉承地点头陪笑,“我也是实话实说,嗯,实话实说……”。
桃夭夭离开十殿后,便又回到了人间。
按照生死簿里呈现的地址,桃夭夭来到了那家占卜店铺所在的街区。
此时正值日落西山,暮霭沉沉。
街道两旁的路灯相继亮起,住宅楼里的各家各户也都亮了灯,就连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是灯火一片。
夜里虽没有太阳烤晒,可是空气也是热得闷人,下班回家的人都不想在外面多逗留一刻,下了公交车就往家走,赶着回去吹空调。
桃夭夭在这儿附近的街区转了许久,可是始终未能找到那家占卜店。
那占卜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变得无影无踪。
桃夭夭站在一个古旧的五层红砖楼前,仔细瞧着那一张张告示牌,以及每层店面的窗户。
可始终未找到那个叫紫星的算命占卜铺子。
桃夭夭又在这附近的街区徘徊了许久,最后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前。
花店门外摆着各种盆景花草。
隔着玻璃窗,桃夭夭看到里面有许多娇艳无比的鲜花。
桃夭夭想起了千年前曾看到过一个民间的话本子,上面讲的是一个狐仙与人间女子的爱情故事。
那故事中的狐仙从不吃人肝,也不吃鸡,就只吃花。
不知道白明那臭狐狸是不是也喜欢吃花呢?
就算不喜欢吃,鲜花配美男,买回去一朵送给他也是不错的。
可是,她是阴司的人,又没有阳间的钱。
桃夭夭心里想着,身体就飘进了鲜花店。
她想先看看哪种花适合白明,要买需要多少钱。
一进花店,好闻的花香迎面扑来,桃夭夭一袭黑纱长裙拖地缓缓地走在店内。
店内的鲜花摆放的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挂着标签,让人一眼就知道哪里放的是什么花。
店面不大,但是却整齐干净。
桃夭夭看得正投入。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啊!”。
花店的店主突然跟她说话,吓得桃夭夭魂儿抖了一下,同时大叫了一声。
她看向花店店主,恼怒地责问道:“你是鬼吗,怎么走路没动静啊?真是的,吓死个鬼咯!”
“对不起。”,花店店长礼貌地点头微笑。
桃夭夭仔细地瞧着这位花店店主。
她虽不是标准的美人,可好在五官清秀,肤色白皙,她一身米白色系的装扮,不会让人眼前一亮,但干干净净的气质,让人看着很舒服。
桃夭夭冷着脸问道:“我刚才可是飘进来的,你看到了吗?”。
花店店主点头,“看到了。”
“你不害怕?”
“不害怕,早就习惯了。”
桃夭夭诧异,怎么今天碰到的人,都有双阴阳眼。
那个警察能看到她,这个花店店主也能看到她。
她一个黑无常,出门前难道都要翻翻黄历吗?
花店店主看着桃夭夭,表情略显为难,“你喜欢花吧,可是……我们这里不提供扎花服务。”
桃夭夭气得翻了个白眼,“谁说要纸花,我要买,就买真的。”
“哦,对不起,是我想错了,那……你喜欢什么花?”。
桃夭夭歪头琢磨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一般狐狸都喜欢什么花?”。
“狐狸?”,花店店主眸光微颤,表情错愕。
“对啊,狐狸,就狐狸精啊,狐仙什么的,他们喜欢什么花?要是能吃最好。”。
花店店主干笑了一声,“对不起,我,我还真不清楚。”
“那寓意好的。”
“寓意好的……”,花店店主犹豫了片刻,便拿来一束花,有粉有白。
“这是白色山茶花,代表天真无邪、美好的爱情。”
桃夭夭眨了眨眼睛,咽了下口水。
“多少钱?”
“这一束25块,可以给你便宜些,20块。”
“行,等我过几天来买。”
临出门前,桃夭夭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苏。”
“那你知道这附近有个叫紫星的占卜店吗?”
“没注意过。”
桃夭夭颔首,转身出了鲜花店,可却在门口看见了白明。
他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瞧着她桃夭夭,看起来委屈得很,宛如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娘子。
“你来干嘛?不去哄你的毕萝纯妹妹吗?”
白明不理会桃夭夭方才的问题,而是幽怨地问道:“桃大人回阴司,为何都不回草月殿?当真是厌弃我,不想见我,想赶我走吗?”
桃夭夭微怔,如同有电流在心头乱窜。
她没有厌弃他,也不想赶走他。
桃夭夭想说不是的,但是却说不出口,别扭地站在那里,不敢看向白明。
白明上前,走到桃夭夭面前。
“桃大人,白明只想做你的白无常,我坏了你的差事,自然是要在你这里受罚,别赶我走,好吗?”
白明指尖小心翼翼地勾起桃夭夭的衣袖,紧紧地攥在手里,像个小孩子一般瞧着桃夭夭,轻声央求着。
“桃大人,别生气了,好吗?”
白明声音磁性低沉,轻柔如风,一句句落在桃夭夭的心头,又荡起阵阵涟漪。
桃夭夭沉了一口气,还有些意难平地说道:“可是你护着那个毕萝纯,我就是很生气。”
“那我以后不护着她了。”
“真的?”
“嗯,真的。”,白明眼角微弯,却勾起浓浓的笑意。
桃夭夭垂眸,抿唇偷笑。
“桃大人,来这里做什么?”,白明笑眼弯弯地看着桃夭夭,眼底是说不出的暧昧情愫。
桃夭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白明陈述了一番。
白明言道:“一个敢用邪术擅改他人寿命的人,应该是位有道行的人。他算到阴司会来找他,因此早就有所准备。”
桃夭夭点头认同,可却一时无法。
算了下时辰,又到了孟婆要发汤,阎王爷要开会的时候了。
“今日先到这,我们回阴司。”
鲜花店里,看到一缕黑烟,一道白光离去,柳苏一侧唇角微挑,露出一抹阴险瘆人的微笑。
“好一个桃夭夭,竟然成了阴司里的黑无常!”
是日凌晨。
警局里。
郝俊在荧光灯下,坐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陈苟被杀那日公园里的监控视频。
可研究了许久,也未见有什么收获。
他抬手揉着眉间,可也揉不去眼底的红血丝。
就在这时,小鹏走了进来。
“郝队,陈苟生前犯的那起少女凶手案件,相关受害者家属都调查过了,近些日子没什么异常,倒是女生父母的银行账户上,的确有一笔数目不少的汇款记录。”
小鹏将一个资料递给了郝俊。
“收款方是儿童福利院?”,郝俊摆弄着耳垂上的耳钉,疑问道。
小鹏点头,“是的,不过我们侧面问过了,说是他们女儿出了事,就想着做点善事,积积福报,希望女儿来世能平安富贵过一生。”
“郝队,又有案子了。”,另一位队员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说道。
本来疲惫不堪的郝俊,一听这话,神经登时又绷得紧紧的。
“走,去现场。”
警局的会议室里。
郝俊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队员前面。
“死者王清河,男,42岁,于本月22号,死于家中。”
“此人,前几年因侵犯女儿高中同班同学被判入狱,入狱后妻子与其离婚,带着女儿去了别的城市,出狱后的几个月,一直独自生活。”
“在现场查证中,发现死者家中并无外人入侵迹象,但死者是躺在自家的露天阳台,身上中了麻醉枪,,初步判断也是心脏麻痹。”
“在死者家中,我们还发现了一封信件,信件里有一张纸,纸上写着……”
“哈喽,你好,我是J.K,审判你的时刻就要到了。”
“信封上没有收发地址,可能是J.K手投在死者家门前的信箱里的。”
“尸检报告虽还未出来,但很肯定这次也是J.K的手笔,距离上次陈苟的案子,只不过几日而已。”
“在冷教授的提醒下,我让小鹏调查所有死者生前犯案牵扯的受害者家属,能追踪到的便是近两年内的,皆有给同一家福利院账户汇款的记录,包括这次死者王清河女儿同学的父母。”
郝俊站在前面,一双如墨的眸子闪着光,棱角分明的下颌,绷紧的薄唇,显得他表情异常的坚定。
“接下来,我们要密切关注福利院的银行账户。”
“凡有进账,一个不落地全查一遍,看看汇款人中,是否有过往案件的受害者家属,最后,再通过这条线,锁定J.K的下一个目标。”
“小鹏,想办法从雇佣杀手J.K的受害者家属那边,套出联络J.K的方式。”
小鹏干脆地点头应着。
“强子,王清河的案子,J.K应该是远距离射杀,你到他附近的住宅区查查监控,问问周围的居民,看看近期是否有可疑人员。”
“是,郝队!”
郝俊转眼看向冷月,“冷教授,你陪我一起去下福利院。”
两个小时后。
郝俊与冷月来到市郊的一家儿童福利院,迎接他们的是本院院长赵女士。
赵院长年近七旬,一头银丝,可是却精神健硕。
“您好,赵院长,我是郝俊,刚才与您通过电话。”
“您好,我叫冷月。”
赵院长面容慈善地朝着两位点了点头,“您好,二位请坐。”
赵院长起身去泡了一壶茶,又拿了两个杯子,给郝俊与冷月各倒了杯暖茶。
“请喝茶。”
赵院长坐在两人对面,从容自然,自有一派院长的架势。
“不知郝队来我们福利院是为何事?”。
“哦,是这样,我们警方最近在调查几个案子,有些线索跟贵院有点关系,所以过来想跟你了解下。”
赵院长微笑点头,“好,你请说,我有问必答。”
“我想问下,福利院的捐款账户都是你本人亲自管理吗?”。
赵院长摇头,“也不算吧,我们属于正规福利院,会有财务部门管理,但是呢,每个月的进账支出,我都会一一过目,毕竟这涉及到院里孩子们的吃穿住行。”
郝俊点头,继续问道:“那每笔进账的汇款人,你都认识吗?换句话说,他们汇款前都会联系福利院吗?”
“这个倒不好说,有的人会主动联系我们,有的则人喜欢默默做慈善事业,再说,给我们福利院定期捐款的人多着去了,我们也兼顾不来啊。”
“不好意思,赵院长,还是麻烦你确认下这几个捐款人,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
一旁的冷月仔细地观察着赵院长,她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动作,她都看得异常地仔细。
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见赵院长与郝俊看资料,始终沉默的冷月终于开口了。
“赵院长,我可以参观下你的办公室吗?”。
赵院长微笑点头,“当然可以,请自便。”
冷月起身在整个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脚步停在了一面相片墙上。
墙上的照片,年代分明,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老照片,哪些是近几年拍的。
“赵院长~”。
冷月看着照片里那一张张面孔,开口问道:“福利院里的孤儿,有被收养到国外的孩子吗?”
“当然有。”,赵院长答得很痛快。
冷月转身看向赵院长问道:“一般被领养到国外的孩子,都是几岁?”。
“这个倒没什么规律,像国内的人领养会倾向年龄小的,怕年龄大的养不熟。”
“但外国人不太讲究这些,多少岁的都有,不过最大也就是十几岁,成年后的孩子就基本都离开我们福利院了。”
冷月颔首,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
若J.K是从这家福利院出去的,最少也是十年前离开这里的。
“赵院长,35年前到11年前之间,生活在福利院的儿童资料都还有吗?”。
赵院长点头,“当然有,我们都会备案的,以防有的亲生父母想寻找孩子的去处。”
“那麻烦你给我们看一看。”
“没问题。”
冷月仔细翻阅着那些档案记录,着重看了被领养到A国的,倒是从中找到几个自小就被领养到国外的小男孩。
冷月拍下了相关资料,发给了A国的朋友,托他调查这些人如今的去向。
了解完情况后,冷月与郝俊在赵院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儿童福利院。
福利院楼里的每层楼道里,墙上都会展示着孩子们的涂鸦。
当冷月与郝俊从一幅画前经过时,冷月停下了脚步。
她专注地看着墙上的那幅涂鸦,心中有种说出不的感觉。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院长注意到冷月,走到她身旁,看了看画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名字。
“这都是十几年前一个孩子画的了,现在已经不在我们院里了,很早就被领养到了国外。”
“那……”,冷月的话还没问出来,郝俊的电话便又响了起来。
挂掉电话后,郝俊看向冷月说道:“强子那边查出了点线索。”
与赵院长匆匆作别后,郝俊便带着冷月往局里赶。
郝俊整宿未睡,回去的路上冷月主动开的车。
郝俊坐在副座上,眯着眼打算趁机睡一会儿。
眯着眯着,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位冷傲凉薄的黑无常大人。
一头青丝垂腰,柔顺飘逸,高佻纤瘦的人儿,穿着一袭黑纱古式长裙,虽然是那阴司的鬼差,却也显得仙气飘然,只是……戾气煞气重了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但却像是结了冰,总是透着阵阵的冷意。
要怎么才能想见,就能见到这位无常大人呢?!
郝俊闭着眼,启唇问道:“冷教授,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冷月瞧了郝俊一眼,不予以否认,也不肯定。
“怎么突然问这个,郝队相信吗?”
郝俊对此未作回答。
他有阴阳眼的事,还不想让人知道,毕竟也没什么好的。
“你说,要想见到阴曹地府里的人,怎么才能见到呢?”
冷月失笑,“这还不简单,去死啊!”
郝俊睁开了眼,不以为然地继续道:“除了死呢?”。
“怎么,你想去阴曹地府找陈苟,找王清河?”
郝俊撇嘴点头,“算是吧!”
冷月觉得他莫名其妙,讥笑道:“你一个警察,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郝俊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天方夜谭,痞里痞气地笑道:“脑子里都是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