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嘛,生前虽未做过大恶之事,但坑蒙拐骗,也算一恶,草木道。”
......
阎罗殿外,唯一一个可以返回人间的范剑飞却一直陪着娄萋萋排着队。
两人相拥而泣,依依不舍。
“若有来世,你可再愿与我为夫妻?”
“愿意,萋萋,我等你,等你投胎转世,我去找你,然后娶你,好吗?”
“好,就算一会儿喝了孟婆汤,我也定不会忘记你的。”
白明恰巧从旁经过,看着这一对痴男怨女,不由咂舌。
这范剑飞显然是忘了人世里的未婚妻。
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呢!
奈何桥上,晏耳最先来排队喝孟婆汤。
此时,桃夭夭正拿着个汤勺帮忙。
今天情况特殊,亡魂太多了,孟婆忙得都要有了脾气。
桃夭夭见到晏耳,便盛了一碗孟婆汤递与他。
“来,喝了吧,喝了才可以去投胎,才可以去跳轮回井。”
晏耳望着在关键时刻,为自己的分身耳日安挡下那一剑的桃夭夭,又想起在书中她与耳日安相处的那些日日月月,眸色不由地变得深情款款。
桃夭夭觉得晏耳眼神不对劲儿。
“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干嘛?警告你,别对我动什么歪心思,尽管我桃夭夭美如天仙……但,我不是你能奢望的。”
一旁的孟婆撇嘴,无法认同。
在这阴曹地府,她孟婆才是美若天仙,一等一的美女,哪轮得着她桃夭夭。
桃夭夭不耐烦了,冷眉冷眼地催促道:“看得差不多行了,快喝,后面都等着呢!”
晏耳长叹一口气,低头喝下了那碗汤,抬眸最后深深望了一眼桃夭夭后,便走向了牲畜道专用的轮回井。
看到那轮回井,桃夭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赶在晏耳跳下去之前叫住了他。
晏耳面露喜色,想着许是桃夭夭也对自己情有所钟,临高别前要与他说几句贴心的话。
“黑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晏耳先开了口。
桃夭夭点头,同时唇角勾一抹邪笑。
“我桃夭夭呢,小心眼,睚眦必报,上次你推我下潭,天道轮回,这次,该轮到我了。”
话音一落,桃夭夭便一脚将那晏耳踹下了轮回井。
现场所有无常与鬼差、亡魂们,皆是看傻了眼。
这黑无常大人,真是.......鬼如其名呀!
事后,一日不到,一个劲爆大瓜便在阴曹地府的众无常及鬼差间传开了。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桃夭夭去书中收鬼办差,不料恋上千年老鬼,告白不成,一脚将其踹下轮回井,贬为牲畜,以泄私恨。”
一天一夜过去了,困在书中的那些亡魂终于都送走了。
要不是桃夭夭眼尖手快,及时拽住了范剑飞那憨货,恐怕,他已经跟着娄萋萋一同跳进了那轮回井。
桃夭夭用锁魂链牵着范剑飞回到了草月殿。
一进大殿内,桃夭夭就把范剑飞一把给推到了地上,让四叶和钟良两人看好他。
桃夭夭躺在美人榻上休息。
她是鬼,帮孟婆干点活倒是不累,就是有点费神。
想起这一天一夜都没见到白明那只臭狐狸,桃夭夭突然坐起身来,看向四叶问道:“那只臭狐狸呢?跑哪儿偷懒去了,本大人忙得热火朝天的,他怎么连……鬼影都见不到。”。
四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白大人去哪儿了,反正,自他出了草月殿后,就没回来。”
桃夭夭曲起右腿,臂肘撑在膝盖上,跟着腿一起上下抖动着。
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白明那臭狐狸,该不是不想当无常,跑路了吧?”
四叶摇头,不敢多言。
一旁的钟良冷不丁来了一句,“黑大人放心,白大人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
四叶为钟良捏了一把冷汗。
桃夭夭的腿不抖了,转眼恶狠狠地盯着钟良看。
桃夭夭开口冷声说道:“有那心,没那胆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话中有话!”
“钟良,我觉得你那张嘴是个问题。”
桃夭夭故作思考状。
“十八层地狱,是哪层地狱专门给鬼割舌头来着?”
“哦,对了!”,桃夭夭眼尾上挑,鬼魅一笑。
“是第一层,要不要让四叶带你去参观一趟?”
钟良当即跪在地上,“无常大人,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钟良哭了起来,幽幽咽咽,悲怆婉转,就跟桃夭夭第一次撞见他那晚一样。
一双眼睛都要哭出血来。
旁侧一直沉默不语、老老实实的范剑飞,看到钟良的那鬼模样,听着他那瘆人的哭声,魂儿都要吓散了。
虽然他现在也是幽魂一个。
届时,草月殿内有了阴司该有的样子。
清冷幽深,瘆人恐怖,鬼心惶惶。
低气压笼罩的殿内,冷寂无比,除了钟良在哭,四叶与那范剑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桃夭夭的手里正晃着镇魂鞭,眸光透着阴冷的寒意,看着钟良喝道:“给我憋回去,不许哭,再哭,我就抽你!在书里不能用鞭子,可把本大人我憋坏了,可别给我制造借口抽鞭子哦”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了白明的声音。
“黑大人,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桃夭夭脸上的那抹阴暗,顿时散去。
白明他回来了,没跑路!
只见下一秒,白明就走了进来,一手拎着一只鸡。
桃夭夭不以为然,淡淡回道:“两只鸡,有什么稀奇的?”
白明像是邀功的孩子,一脸欣喜地抖了抖手里的两只鸡,“黑桃大人不是想吃吗?”。
桃夭夭撇嘴,表示不屑,甚至有些嫌弃。
“我一个鬼,什么时候需要吃东西啊!快扔出去,别给我增加业障!”
白明:“......”
他白明真是信了她桃夭夭这个鬼!
是日夜里。
桃夭夭打发白明将范剑飞送回人间,可是白明却担心范剑飞回去负了那徐苗苗,便委托桃夭夭去跟孟婆要点忘情水类的汤药。
照以往,她桃夭夭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那范剑飞回去爱咋咋地,徐苗苗爱伤心不伤心,她桃夭夭只要完成了阎王爷交给的差事,那就算完事了。
可无奈白明在旁如唐僧一般唠唠叨叨,最后,想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桃夭夭便出来替白明跑了一趟。
毕竟,白明刚来阴司没多久,和那性格古怪的孟婆也不熟,要碗汤,可能不会太容易。
奈何桥上。
桃夭夭踱着步子,悠闲自在地来到孟婆汤锅旁,倚坐在了护栏上。
“孟婆汤,小剂量的,给我来点儿,能忘情就行”,
孟婆诧异,目光看向桃夭夭,“你要喝?”。
桃夭夭漫不经心地摇头回道:“开什么玩笑,我是给范建飞那家伙,这要回阳间了,得让他忘了娄萋萋啊!”
孟婆不解,“为啥子嘛?”。
桃夭夭啧舌,学起了白明方才同自己说的话,“他上面还有个未婚妻,未婚妻痴情一片地等着他,结果这人回去了,心却跟鬼走了......,也未免太惨了些。”
孟婆被逗笑了,“哟,你桃夭夭什么时候像个.......”
这话不适合桃夭夭,孟婆把最后一个字收回去了。
对于孟婆未说完的话,桃夭夭浅然一笑,也没往心里去,转而批评道:“这月老做姻缘簿时,怎么乱点鸳鸯谱呢,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听月老二字,孟婆就没心思熬汤了。
孟婆放下汤勺,凑到桃夭夭身旁,与她一同坐在奈何桥的护栏上。
“你去见月老那个老东西了?”,孟婆眸光烁烁。
“恩,去找他看了眼范建飞的生死簿。”
“他……,有没有问起我?”。
“有啊!”,桃夭夭心不在焉地点头。
“都问我啥了?”
桃夭夭回想了那日与月老说过的话,“问我他在孟婆你心中是什么形象。”
“你怎么答的?”,孟婆兴致更浓了。
几千年了,孟婆头一次觉得桃夭夭这么招人喜欢。
“我就说……孟婆你说他风流倜傥,文采飞扬,笔墨生香,一表人才,之类的......”
“那他有说我什么吗?”
“说倒是……没说,但我感觉出来了......”,桃夭夭回答得很是恳切。
“感觉出啥来了?”
“月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以后再见到孟婆你,与你那啥啥时,他一定不会再浪了,会恪守夫道。”
孟婆羞得红了脸,用力拍了一下桃夭夭,“这个死鬼,跟你说这些干啥子嘛。”
孟婆起身,赶紧去熬汤,以掩饰心中荡漾起的那股春风。
这老家伙,竟然还惦记着与自己那啥啥......
羞死个人了。
孟婆舀了半勺汤,盛在了碗里,递给了桃夭夭。
“下次,若是再看到月老那老家伙,你就告诉他……”
孟婆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一张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告诉他什么?”,桃夭夭单纯地迷惑着。
“告诉他……”,孟婆说着说着又低头笑了,羞答答地言道:“我就喜欢他浪起来的样子,越浪越好!”
“呃…….”,桃夭夭唇边微微抽搐。
回去的路上,桃夭夭突发奇想。
白明那只臭狐狸,浪起来时会是什么样子?
眉眼弯弯,迷离又妖媚,身后八条尾巴,乱抖又乱颤?
可惜了!
她没能看到白明在书中,变成虞灵儿时,与那八王子和耳时安缠绵悱恻时,是个啥模样。
光是想想书中不小心摸到的健硕胸肌,就觉得那个场面,应该很惊艳!
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晨间新闻。
“下面播放另一则新闻,近期的少女凶杀案犯罪嫌疑人陈某,因证据不足,于昨日被无罪释放,本案在网上引起了民众热议……”
洗漱后,郝俊坐下来,边听新闻边吃着早餐,而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郝俊习以为常,接起电话便问:“怎么了,又哪里有案子?”。
“不是的,郝队,是那个范剑飞醒了。”
“这么快?!”,郝俊诧异又欣喜,”我马上过去!”。
挂下电话,郝俊唇角微勾浅笑。
心中暗叹那两位无常大人的办事效率还挺快,这没两日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那场戏,没白陪他们做。
郝俊匆忙喝了口牛奶,又塞了口面包,关掉电视,便匆忙离去。
范剑飞的案子结了。
是按照普通的交通事故结的。
醒来后的范剑飞记忆出现断层,根本说不清事故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沉睡了很久很久。
这一觉醒来,看着眼前忧虑憔悴的未婚妻,范剑飞虽愧疚心疼,可却少了些以往的浓情蜜意。
他总觉得像丢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好歹人平安找回来了,又醒了,身体也无大碍,于是,范剑飞与徐苗苗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那日,白明拉着不情不愿的桃夭夭也来到了婚礼现场。
白明与桃夭夭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一对新人,表情各异。
白明眉眼弯弯如月,笑道:“桃大人,那点孟婆汤还是管用的,你看,这多好,皆大欢喜。”
桃夭夭不认同,摇头叹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孟婆汤只是抹去记忆而已,范剑飞他人虽在,可心却走了。不然,那范剑飞的姻缘簿上也不会有三桩婚啊!”
白明哑然。
他觉得桃夭夭说的也不无道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徐苗苗,还是害了徐苗苗。
桃夭夭偷偷地斜瞟了白明一眼,从他的眸光里,捕捉到一抹自责和落寞。
臭狐狸伐开心咯~~
还是哄哄吧。
桃夭夭摆出老大的架势,抬手拍了拍白明的肩。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按照姻缘簿上的来,促成他们总是没错的。”
“或许,你就是月老口中所说的天机吧!以后,他们就算离婚了,也赖不着你。“,桃夭夭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这得赖那个九重天上的主子。”
“行了,快走吧,这喜气又阳气旺盛的地方,可不适合我,对我们鬼来说,晦气得很!”
话音未落,桃夭夭便转头离去。
白明正欲转身,却听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是范剑飞。
他拉着一袭白色婚纱的妻子徐苗苗,朝白明走来。
范剑飞开口招呼道:“你好,请问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这出车祸了,好多事记不得了,就是觉得你特眼熟,却又想不起你是谁。”
白明怔了片刻,错愕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而一旁的徐苗苗,则是目光惊恐地看着范剑飞。
“老公,你在跟谁说话?这……这里哪有人啊?”
范剑飞转头看向徐苗苗,指着白明的位置,“你,看不到吗?”。
下一秒,等范剑飞再转头看向白明时,方才的那个位置上,便只剩下空气了。
范剑飞挠了挠头,低声质疑道:“难道是我看错了?明明刚才这边站着个人,还是一头个性的白色短发,而且,刚才身边还有个黑衣女子来着。”。
范剑飞这话一出,徐苗苗不由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自从范剑飞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总是会对着空气说话,对她也比以前冷淡。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当范剑飞是出了车祸,昏迷太久,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另一边,白明追上桃夭夭。
“黑桃大人,有样东西,你还没还给我?”
“什么东西?”
白明指了指桃夭夭的胸前,“我的狐魅珠。”
桃夭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登时抬起双臂护在了胸前。
她警惕地看着白明,“怎么还?”。
想到那日的场景,一想到要亲一下,白明不自知地从脖颈红到了耳根。
白明心中忐忑,不知道桃夭夭会不会又要生气,又拿出斩魂剑或者镇魂鞭来吼他。
他略显羞涩地回道:“当初怎么给的,就怎么还。”
桃夭夭想起那日突如其来的吻,当下,便又抬手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你这只臭狐狸,怎么那么轻浮,又想占我便宜!”
掌心下,桃夭夭的声音含糊不清,但隐约还是能听出她在吼什么。
“臭狐狸,找死是不是?”
“到本大人身体里的东西,就是我桃夭夭的了。”
“想趁机吃我豆腐,做梦。”
白明无辜地站在那里,任凭桃夭夭各种凶,只字未语,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桃夭夭骂够了,默了片刻,问道:“就只有那种方法取吗?没什么办法让我吐出来?”
白明摇头。
有是有,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想用这种方法取回狐魅珠。
桃夭夭皱眉发愁,“反正你平时也不用,就先放我这儿呗。”
“可是......”
“可是什么?”
桃夭夭疑惑。
是不是这狐魅珠在她身体里久了,会对她的魂魄有什么影响。
白明开口柔声解释。
“我们狐仙只会将狐魅珠作为定情信物,送给终身伴侣。......当初只是怕桃大人出事,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将狐魅珠渡给你,可桃大人毕竟不是我的......”。
桃夭夭看着白明那俊美妖艳的脸,想起上次那个“吻”,又想起书中一同当乞丐时,暴露在她眼前的胸肌,桃夭夭忽然觉得,似乎再让他亲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反而一想象那个画面,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竟然有些小期待。
“这样啊?!……”。
桃夭夭凝眉冷眸,故作为难,心中却在自我合理化。
她这是不得已才要亲的,她一个黑无常,又不是伴侣,拿着人家的狐魅珠不还,的确也不是那回事。
是的!她就是单纯不想揣着人家狐狸的定情信物才同意的。
嗯,她桃夭夭是被逼无奈。
不到一秒,桃夭夭就彻底说服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那就亲吧!毕竟,我拿着你的定情信物也不合适!”
白明点头,莞尔道:“嗯,谢桃大人理解。”
白明朝桃夭夭迈进了一步,同时小心翼翼地言道:“那……我开始了?”。
一听这话,桃夭夭的脸唰一下地就红了。
她目光不敢直视白明,喉咙也像火烧一样发干,整个鬼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白明双手搭在桃夭夭肩上的刹那,她像被什么电了一下似的,三魂七魄都绷得紧紧的。
桃夭夭心脏砰砰直跳,呼吸也愈加急促,无意识地紧攥拳头,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眼看着白明那张俊美妖艳的脸,在一点点地靠近,桃夭夭闭上了双眼。
忽地,一团温软覆了上来,桃夭夭绷紧的灵魂顿时就瘫软了。
一股香气扑鼻,桃夭夭意乱情迷间,不由地双唇微启,甚至有些贪婪地想要再回吻一下。
白明的气息由唇缝而入,桃夭夭体内的狐魅珠受到气息的召唤,一点点地上浮,最后从桃夭夭的唇瓣间飘出,在两人红唇轻触之际,回到了白明的体内。
白明忍不住地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在最后的一点理智中,他松开了桃夭夭的肩。
白明微喘,耳垂红得要滴出血一般,但却极力故作淡定地说道:“桃大人,好了。”
意犹未尽的桃夭夭睁开眼,对上白明那幽深的明眸,感觉从后背到耳朵,再到脸颊都在发烧发烫。
不,确切说,是全身上下都在发烫。
她一个鬼,都没血,怎么也会脸红发烫呢!
真是太邪门了。
四目相对间,桃夭夭心跳似乎漏了好几个节拍。
这狐魅珠怎么这么快就出去了?!
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桃夭夭忽地沉下脸,问道:“你,你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吧?除了我,这狐魅珠还给过别人?”
白明倒是诚实,点头回道:“嗯,桃大人是第二个。”
第二个?
桃夭夭不开心了。
她阴司里的黑无常大人,竟然成了老二?
桃夭夭一把推开白明,恨恨地道:“好了,你的东西取完了,快点滚吧!”
说完,桃夭夭便转身化成一股黑烟飘走了。
桃夭夭一走,白明这才喘了一口大气。
他抬手摸着自己仍在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脸茫然。
这种感觉,在千年前,他只对七七有过。
难道…..
白明舔了舔唇瓣,回想着桃夭夭的红唇。
她的唇冰冰凉凉的,可又带着股甜香,就好像那人间的冰淇淋一般,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要不是怕桃夭夭又发火,他好想再吻夭夭一下。
半个月后。
某日夜里,几近凌晨。
城区的一个公园里,人群早已散去。
一名男子却挑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公园里锻练跑步。
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公园里的路灯也是昏黄幽暗,勉强视物。
男子自顾自地顺着公园里的小径跑着,心里始终琢磨着晚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人迎面跑来。
那人带着卫衣的帽子,低着头往前跑,让人看不清面容。
男子躲闪不及,便被那黑衣人撞了个正怀。
黑衣人微微抬眸瞧了男人一眼,点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离开了。
“哎,你妈的,什么人啊,眼睛瞎了吧,撞得我胳膊好疼。”
男人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胳膊,悻悻地继续往前跑去。
此时已是夜里凌晨。
寂静的公园里,鸦雀无声,只是偶尔而会有蛙声蝉鸣。
男人大步跑着,气息逐渐急促。
他心里暗叹,被关在里面的这些日子,体力都变差了,才跑了几步,就喘成了这个德性。
正当他跑过儿童游乐区时,男人攸地停下了脚步。
四下无人的游乐区里,有个滑梯,在滑梯的旁边,有两个秋千。
无人坐的两个秋千一前一后地在那儿荡来荡去,同时伴随着嘎吱嘎吱、那种金属摩擦时发出来的声响。
无风的夜幕之下,男人四望,周围不见半个人影。。
这秋千,怎么会自己荡个不停呢!?
看着那越荡越高的秋千,男人背后升起瘆人的寒意,同时感到头皮发麻。
咯噔一下,他的心脏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他摔倒在地,手捂着心口,蜷缩在那里,痛苦地挣扎着。
体内的血液无法流淌,很快,男人便因窒息,面目狰狞地躺在了那里,没了呼吸。
公园里的秋千停住了,桃夭夭与白明从秋千上下来,一黑一白,不紧不慢地朝着死去的男人走去。
两人来到男人的尸体旁。
白明掏出亡魂卡,桃夭夭拿出锁魂链。
白明学着以往桃夭夭的样子,声音清冷地念到:“亡者,陈苟,在否?”
只见男人的魂魄从身体里脱离,缓缓飘起,白明抬手一挥,陈苟的魂魄便立在了眼前。
陈苟答道:“在。”,可随即他又问道:“你们是?”。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桃夭夭指了指陈苟的尸体,一言未发。
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躺在地上,陈苟一时难以接受,“我,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呢?”。
“我不要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我好不容易找人毁灭证据,从牢里出来,怎么能死呢!”
“我不,我要回去……”
那陈苟的亡魂说着就重新要躺回身体里。
可不论他怎么尝试,他都无法再进到已经开始变冷的躯壳里。
看到陈苟磨磨唧唧的样子,桃夭夭开始不耐烦了。
二话不说,桃夭夭直接给陈苟套上了锁魂链。
“少给我磨蹭,跟本大人回阴司,去十八层地狱逛逛吧,好久没有虐鬼玩了~~本大人迫不及待呢!”
“那么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去那十八层地狱,让你开心个够,那里有的是恶趣味的鬼伺候你,保证让你舒舒坦坦的。”
白明在一旁看着桃夭夭,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敢说。
女孩子,一定要这么凶悍吗?
可是,尽管桃夭夭脾气不太好,他还是很喜欢呆在她身边。
次日清晨。
早早来公园里锻练的市民,在发现陈苟的尸体后,立马报了警。
很快,公园门前,便停了几辆警车。
是日新闻播报。
“今日,在我市**公园,发现一具尸体,死者系半月前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的陈某,死因不明,尚在调查之中。”
警察局内。
“郝队,公园里的录像都调来了。”
郝俊接过U盘,迅速插在电脑上,将昨日夜里公园所有角度的视频都看了一遍。
陈苟是在夜里11点58分出现在公园入口的。
凌晨0点14分,陈苟在儿童游乐场旁边的路上突然倒下,自那起,便未再起来过。
今早去现场时,发现周围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它可疑的迹象,初步推断是突发心梗导致的死亡。
可是,郝俊总觉得事有蹊跷。
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看过了,他却没发现陈苟在这期间有过任何异常举动,也没有发现他接触过何人。
“法医那边有消息了吗?”,郝俊皱眉开口问道。
助手小鹏摇头回道:“还没有。”
“查下陈苟的病史,看看他有没有心脏类的疾病!”,郝俊下令道。
“是。“
几个小时后。
小鹏来到郝俊桌前汇报,“郝队,查过了,陈苟没有心脏疾病,健康指数极好。”
“还有,陈苟手机的密码已经解开了,里面有条匿名信息,郝队你得看下。“
郝俊瞳孔骤缩,紧问道:“什么信息?“。
小鹏递上打印出来的一张纸,只见那上面赫然打着一行字。
“哈喽,我是J.K,审判你的时刻就要到了……“。
郝俊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异常凝重。
又是J.K!!!
小鹏继续补充道:“信息是在夜里11点41分发到陈苟手机里的,匿名电话,和以往一样,仍未能查到对方的手机号码。”
郝俊沉了一口气,表情严峻地问道:“从陈苟家里到公园需要多久?”。
“这……,公园就在他家小区附近,他若是走路去的,应该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若是开车可能几分钟就到。”
郝俊肯定道:“他是走路去的。“
“小鹏,按照他从家到公园的行走路径,调出所有监控录像。”
“是。”
“还有……,催下法医那边,结果一出来,便通知大家开会!”
郝俊紧握拳头,手中的那张纸也被他攥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四年过去了,他与J.K间猫捉老鼠的游戏,到底何时能画上句号?!
草月殿内。
四叶与钟良两人窝在殿内的一角,四叶捧着本言情,钟良捧着本历史,心不在焉地看着。
四叶偷偷瞄了几眼躺在美人榻上的桃夭夭,又瞧了几眼坐在书案前的白明。
“钟良,你有没有觉得……黑桃大人最近有点怪怪的?”
迟钝的张良抬头,瞧向桃夭夭,同时推了推滑落的镜框。
“没觉得哪里怪啊!”
四叶摇头,“不,就是有点怪。我发现咱们黑桃大人对白白大人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钟良迷惑,他是真的没看出来。
在他眼里,桃夭夭还是一如既往地脾气不好,凶悍蛮横,动不动就要抽他,要把他送十八层地狱里割舌头。
四叶一脸嫌弃地白了钟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