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是朝廷派来灭了我们寨子的孟将军?”廋子顿时反应过来。
倒霉透了,他们怎么还遇到这个母老虎了。
“记性倒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孟汀雪嗤笑一声,“留你们一命,不知珍惜,那本将军只好取了你们性命了。”
话尽,便几下解决了那四人。
四人顿时倒地不起。
“小姐,你太飒了。”末簌不知道从哪里凑了过来,还递了块帕子过去。
她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插回了剑鞘。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云旻连忙道谢。
“你若真要谢我,不妨答应我一件事。”她正好缺一个酒搭子呢,这个人不错。
“姑娘想让在下帮什么忙?”
“会喝酒吗?”她淡声问道。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哪有开口就是找一个大男人喝酒的?
“末簌,你先回府吧。”
“那小姐记得早些时候来。”不然老爷又得拿她说事了。
西戎好不容易有了停歇,小姐也该多些时候陪着长辈了。
城中,酒楼。
看着她喝得一杯接一杯,云旻震惊良久。
都这么能喝的嘛?三罐子了。他都不敢这么喝。还是不是女人了?
“在下方才听那些人说姑娘是孟将军?莫非姑娘是太尉之女?”他记得太尉这大半生只有一儿一女,儿女皆能文善武。
“怎么?你有意见吗?”她打了个酒嗝,问道。
“没有,就是很意外姑娘竟有如此身手。”云旻悍言。
“云公子也可以成为我这样的人。谁说女子不如男,男人可保家卫国,女子也可以。”她若有所思道。
她娘不也是和爹在战场上认识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姑娘说得在理。”
“你怎么不喝?”孟汀雪看着他杯中的酒持久未动,不免问道。
“在下在外不常饮酒。”何况他只是小饮,娱乐心绪。
“太过循规蹈矩不大好。云公子真不卖我一个面子?”他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饮酒答谢的。
云旻无奈,只好喝了它。
“这才对嘛,够爽快。“随后还唤了他一声。”云公子……”
“姑娘唤在下要问什么?”云旻不解地问。
“你可愿做我的小郎君……”她迷迷糊糊咕隆了句。
“姑娘喝多了?”云旻差点被吓了一跳。他们两个不才见一面吗?
“云公子可懂一见倾心?”孟汀雪问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姑娘赏识。”倾心?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我爹说,我这辈子若嫁不了人,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可虽表面那样说,爹还是希望我能找一个知心之人,寻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呢,和他有什么关系?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看上一个人要大胆迈出那一步。所以我不想后悔,你若不愿娶,那我便娶云公子?”孟汀雪厚着脸皮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
“咳咳!”云旻轻咳两声。
“姑娘怕是喝多了,在下送姑娘回府吧?”
“云旻,你休要扯开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孟汀雪不高兴了,站起来就把脚踏在凳上。
她要摊牌了,这男人真是给他脸了,还敢拒绝她?
云旻心头一颤,这脸翻这么快的吗?
“要不在下还是与姑娘多熟悉熟悉,再谈婚事可好?”云旻满目为难,试问道。
“那我当你答应了。走!”孟汀雪站直了身子。
“去什么地方?”云旻迷糊了。
“回家见我爹啊?”
太尉府。
正厅,末簌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诶?小姐,您怎么把云公子带回府了?”
“我爹呢?”孟汀雪问道。
“老爷正在院里练剑呢,奴婢将老爷唤过来。”
半晌,几人面面相觑坐着。
“娗娗,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孟太尉一脸茫然。
“爹,我给你带女婿回来了。”她大言不惭道。
“女婿?”孟太尉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女儿这是铁树开花了?
“不是……太尉大人误会了。”云旻连忙解释道。
“晚辈只是得孟姑娘相救一命,便答应一起喝了酒。孟姑娘喝多了些,随口一说,还望太尉大人切勿放在心上。”
“嘿哟,你们小辈之间的事,自己决定就好,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不掺和你们了。娗娗啊,好好招待云公子。”孟太尉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解释,还找借口离开了。
“小姐,您这样冲动,云公子定是被你吓着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末簌凑上前低声道。
“怕什么?你小姐我没有什么怕过的。”孟汀雪不以为然。
突然问道:“云公子,我教你习剑吧?”
“在下不曾接触过这些,恐怕会让姑娘失望。”
“无妨,我不笑话你。”
随后二人便在院里练剑,云旻看了她剑法一眼,便会了。
“云公子天赋异禀,是个习武料子。”当然往后跟在她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他。
“姑娘谬赞。”云旻虚心道。
“云公子唤我娗娗便好。”
云旻心中犹豫纠结,半久才吐露几个字。“这恐怕有些不妥当……”
“我说好没有人敢反对,云公子信吗?”她故意威逼道。
云旻替自己捏了把汗。弱声唤了句:“娗娗?”
“……”小姐,你好坑人,云公子那么单纯,你坑人唤这名不是欺负人嘛?
末簌看得一脸心虚。
“你可知此名只能亲昵之人才可唤的?”孟汀雪问道。
“在下冒犯姑娘了。”他愧疚道。
“云公子,小姐准许您这样唤她,便是认定你了。”末簌解释道。
“没错,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孟汀雪的人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得娗娗赏识,是在下之幸。”云旻思考半晌,终究决定想要试着接受。
她笑了笑,试问道:“可要来一场?”
“自然奉陪。”云旻拔出剑道。
梨花树下,唯舞剑二人,成了最靓丽的风景……
第三百七十五章:共饮谈欢,剑客侠侣
在某处不知名小城外围。
院内炊烟袅袅,周遭均是绿油油一片。
“踢踏,踢踏……”马蹄声逐渐临近。
最后在院外不远处停了下来。
男子一袭淡色便袍,翻身下马。
一个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
“覃二公子,您怎么来这儿了?”少年很意外。
“你二姐姐可在?”覃子錾栓好马,问道。
“二姐姐出去了,算下时候估计快要回来了。”少年应道。
“她去了什么地方?”
“二姐姐随大哥一起入城了。他们在城中开了个布庄,说是要进货,便一起去了。”
“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外抛头露成什么样子?你告诉我,具体在什么地方?”覃子錾有些不悦,追问道。
很快,他朝着少年指定的地方赶过去。
码头,谢婉宁刚命人将布匹装在平车上,远处便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小厮朝这边走来。
“小四,装好吩咐大家伙一起走吧。”她道。
“是……”小四刚应下。
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们的货,我要了。”中年男人一袭稍加华丽的袍服,目中无人道。
“这货是我们布庄先订下的,吴老爷这是要抢货吗?”
“我就抢货了,你怎么着?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成亲带娃,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中年男人不屑嘲讽道。
“我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大家都是生意人,何必撕破脸皮?”
“我管不着,陈大人也管不了吗?”中年男人挑衅道。
陈大人是这座小城的县令,却是一个喜欢收取贿赂的人,谁给他好处,他就偏向谁,给人通融。
话音刚落,陈大人身着官服,大步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福源布庄的吴老爷吗?”
“见过陈大人。”吴老爷点头哈腰道。
“陈大人,您可要好好评评理啊,清风布庄不把这批货让给小民啊!”
陈大人视线落在谢婉宁身上,还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清风布庄的女掌柜竟是个美人?
“陈大人,这批货是清风布庄先订下的,您可要公平处理才是。”谢婉宁解释道。
“公平处理?”这女人怕是不知他是要收取好处的人吧?
吴老爷可是往他县令府送了银子的,她呢,还想在他的地盘撒野吗?
“可是本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批货该归福源布庄。毕竟他们可是老字号,在城中兴起来十多年了。清风布庄新开不过只有半年,要说获利大小,福源布庄可是势在必得……”陈大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分析道。
“清风布庄先付定银,这批货就是清风布庄的,陈大人如此行径,分明是徇私枉法,收了人好处?”谢婉宁明白了什么,直接拆穿道。
“倒是个聪明人。不过你要是可以给本官好处,本官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清风布庄开条道……”陈大人视线落在她的面庞处,甚至想要伸手去掐她白皙的小脸。
谢婉宁后退几步,不满道:“陈大人这是要明着面收人贿赂吗?”
“什么贿赂?说出来多不好听。谢姑娘若是让本官高兴了,本官就算不收银子,也可以为清风布庄开个道。”陈大人不怀好意道。
“你什么意思?”谢婉宁突然听迷糊了。
陈大人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你放肆!”谢婉宁恼怒,便要抽出自己身后的清极鞭。
却联想到之前那件事,她又不得不收手。
先前因为布庄初立,福源布庄觉得是他们抢了生意,便命令小厮来清风布庄捣乱。
她看不下去这些作为,直接抽出鞭子打了那些小厮。
那福源布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竟告到官府里去了。
她因为殴打人险些被关进牢里,若不是大哥帮她善后,给了银子,她才免于坐牢,说不定她此刻还在牢里。
她和大哥如今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哪还能像之前在皇城那样有一官半职啊?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嘉宁郡主,大哥不再是刑部侍郎,他们只是普通人……
“本官今日就放肆了,谢姑娘还能殴打本官不成?”陈大人说完,就死劲拽她到面前。
粗大的手掌已经覆在她的腰间,还趁机揩油了几把。
“放开我……”谢婉宁神色一慌,用力挣扎道。
她被死死抵在柱子上,后背被撞得生疼。
“伺候本官是你的福气……”陈大人一手拽开她的衣带,撕扯着她的外衫。
“混蛋,放开我!”谢婉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去拿身后的鞭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她今天真要被这个人渣欺辱了吗?
“嘭”的一声。陈大人被人给踹出了八丈远。
“哎哟,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踹本官?”陈大人捂着大臂嚷嚷骂咧道。
“你还好吧?”覃子錾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关心地问道。
“覃子錾,你怎么来了?”谢婉宁惊愕不已。
“小爷若是不来,你可就被这个王八蛋欺负了。”
“以前高傲的皇城郡主去哪里了,怎么净被人欺负了?”以前可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覃子錾,你还开我玩笑?”她都这副样子了。
“嘴硬心软的笨蛋,当初你当真不希望小爷留下吗?”他问道。
“……”她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叙旧情吗?当本官是空气吗?”陈大人爬起来,继续骂道。
“小爷最讨厌蚊子在跟前嗡嗡叫来叫去!”覃子錾一拳挥过去送给陈大人一个熊猫眼。
“啊!”某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小爷有强迫症,打个对称的合适!”话尽,又抬手补了一拳。
陈大人被打得捂着眼哇哇大叫。
谢婉宁看了不忍直视。还别说,覃子錾下手那叫一个狠。
“陈……陈大人,您还好吧?”吴老爷扑过来结巴问道。
“好个屁,赶快叫人过来,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关进大牢!”陈大人暴躁道。
“你也配?从现在开始,你被革职了,不再是周城县令!”覃子錾拿出手谕,亮在他面前。
“这怎么可能?你假传圣旨,要被诛九族的!”陈大人死活不信。
“你看清楚了,这手谕上的御印,全天下可只有一枚!”覃子錾冷声提醒道。
轰隆隆,陈大人顿时如雷灌顶。
“这真是御印。下官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陈大人,接令吧。从今往后,你与县衙再无关系。”他将手谕递了出去。
处理好这里的事,覃子錾随她护送着货回了清风布庄。
“郡主不是随兄长一起去进货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他今日赶到得及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大哥随我刚到码头,布庄便来了人,说是有人在布庄挑事,见了东西就砸。大哥才先一步离开,留我一人进货。”谢婉宁解释道。
“简直是胡闹,那陈大人的品性郡主不知道吗?”覃子錾怪罪道。
“可我之前得罪过他一次,差点被关进府衙大牢,是大哥帮我善了后。我不敢再惹怒那个人。”
“那郡主也不能给那个陈大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对你动手动脚。”
“覃子錾,你很担心我吗?”她突然问道。
“胡言乱语,小爷会担心你,自作多情!”随后便加快了步子。
她只是无奈一笑。方才还在说她嘴硬心软,如今怎么自己还放不下面子了?
清风布庄,布匹被安置好了。谢霖航才走了出来。
“今日多谢覃二公子出手救了小妹一命。”
“你这个当大哥的连自己妹妹的安危都顾不好,算哪门子大哥?”
“覃二公子,你怎么又变得这般毒舌了?”谢婉宁略微不满。
他方才对自己的关心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小妹,覃二公子说得对,确实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没有多替你考虑。”谢霖航愧疚道。
“好了,小爷这次来,也不过是替圣上传达旨意,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小爷也该离开了。”他故意道。
谢婉宁一怔,不自主问了出来:“你要走?”
“事情办完了,小爷还有留下去的必要吗?”
“也对,确实没有必要留下……”她一脸失落。
“那小爷走了,你们不用送了。”话尽,便朝前故意走了几步。
“覃子錾,你能不走吗?”谢婉宁内心挣扎良久,还是喊住了他。
他顿足,转身问道:“郡主舍不得小爷?”
“我……没有。”她依旧不愿承认。
“既然没有念想,小爷为何要留下来惹你们厌烦。”覃子錾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小妹,你明明舍不得他,为什么不承认?”谢霖航问道。
“大哥,我配不上他,我以前做了好多错事,所有人都讨厌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抽泣道。
在覃子錾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坏女人。他很好,是自己配不上他。
“可是大哥能看出来,覃二公子他真的很在乎你,不管是之前一路护送我们到周城,还是今日救你。如果你心中不愿意他留下来,他在此处的场面只会尴尬。”谢霖航分析道。
“难道真的是我把自己看得过分了吗……”她心中有了动摇。
“郡主,您再磨蹭下去,覃二公子可就真的走远了。”素檀从屋内冒了出来,提醒道。
她这才擦了擦泪珠,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迅速跑去。
谢婉宁一路上东张西望着。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怎么走得这般快?
他可不能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以走?
可是这一路到城门外,她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她一脸失意:这一次,他真的走了吗?
为什么不等等她……
眼泪不受控制再次流了下来。她抽泣着:“你怎么能走得那么彻底,我希望你留下的,为什么不等一下……”
直到彻底哭够和认命了,她才擦了眼泪,打算转身离开。
转身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离她不远处。
“……”覃子錾?
她心中一怔,他没有走。她是不是魔怔了?
谢婉宁再也顾不上虚实,直接朝他跑去。
径直扑进他怀里那瞬间,她才明白确实是真的,她并没有魔怔。
“你不是走了吗?”她小声不满问道。
“小爷要是走了,某人哭的眼泪可能都要将水缸给填满了……”他开玩笑道。
“我不管,这次我抓住你了,你就别想离开。”谢婉宁直接霸在他的怀里扬言道。
“郡主舍不得小爷离开?”
“……”她难道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见她没有回话,覃子錾把她给缓缓拉开了。
“你不能走,我舍不得你走……”谢婉宁以为他又要走,连忙道。
“谁说小爷要走了,你眼泪把我衣裳蹭花了。”识相点的最好憋回去……
他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了擦。大言不惭道:“小爷往后就赖在这里了。你若需要小爷,只要你一回头,小爷必在你身后。”
“哭哭啼啼的,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昔日强势的嘉宁郡主怎的走了一遭,成了一个会哭鼻子的娇气包了?”随后还不忘取笑一句。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子的,这样你还不满意吗?”谢婉宁试问道。
“对了,你一直在周城,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你?”
“那可怎么办?小爷可愁死了……”他故意道。
“你若是放心不下他们,我们就……”此别过还未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话。
“郡主放心便好,家里已经说好了,小爷又不继承财产,留皇城做什么?”再说家里还有大哥呢,他以后若是能去看他们几眼,就回去咯。
“那我曾经说的若是你我再见,必要共饮佳酒,可还作数?”她突然问道。
“走,小爷这就随郡主去兑现。”话尽,拉着她就去找了酒楼。
良久,二人喝得爽快。
“郡主这下子可满意了?”
“唔……只要有你在,我都满意。”她脸上一坨红晕,看着是那么显眼。
“郡主往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和你在一起啊?”她有了些醉意,迷糊应道。
“没有其他的了?”他不死心地追问道。
“有……那往后,我不是嘉宁郡主,你也不是丞相府二公子。抛除身份,你掌剑,我挥鞭,做对行侠仗义的剑客侠侣,岂不快哉?”她补充道。
“快哉,郡主所想一切甚好。”他笑了笑,饮下了杯中的酒。
从此,世上再无嘉宁郡主,更无丞相府二公子。唯有周城突然出现的一对剑客侠侣,行走于各地间……
第三百七十六章:有情之人,终能眷属
宣武帝在世期间,将后宫中的宫妃全都给她们遣送了回去,从今以后,她们可自由婚嫁,寻得自己的如意郎君。
曹琦丹的心愿实现了,她真的有离开的皇宫的那一天。
此刻,尚书府。
浅篱受令,要将自家小姐打扮得美美的。
女子一袭鹅黄色云缎裙,梳着清秀的发髻,直到给其插上最后一根发簪,浅篱才提醒道:“小姐,可以了。”
“是吗?那你快去备马车,我要出府。”曹琦丹连忙道。
“嗯,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这不是废话吗?”她鄙夷道。
“哦——”浅篱立刻明白过来。
随后,二人出了院门。
曹羡羽察觉到二人要离开。连忙叫住了她。“二妹,你又要出府吗?”
他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看到她出府了,从被遣回府中开始,已经不下十次了。
“啊?大哥,你忙你的,我就出去逛逛,很快回来。”曹琦丹为了不让他察觉到不对,连忙出声敷衍道。
“不是大哥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街上抛头露面,父亲若是知道了,恐怕又得对你说教了。”曹羡羽无奈道。
“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是还有浅篱陪着的嘛,不会出事的。”话尽,便要离开。
哪知曹羡羽突然冒出一句令她意外的话来。“今日我正好有空,不妨我随二妹一起去逛?”
“啊?不用了,大哥不必跟我一起。”曹琦丹连忙摆手道。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大哥知道自己正在倒追丞相府大公子,是不是要笑话死她,女孩子的矜持都不顾了,脸皮那么厚。
“……”拒绝得那么干脆?
曹羡羽心中狐疑。二妹定是瞒了他什么事。
“呃……既然大哥无话说,我就先离开了?”她尴尬提醒道。
“记得早些时候回来。”曹羡羽无奈,只好叮嘱道。
覃塘出宫后,便得了同僚好友相邀,打算一起去思乐坊听小曲儿。
此刻,思乐坊雅间。
覃塘与同僚把酒言欢,聊享趣闻。
“覃兄,我听说最近思乐坊又出了首新曲,你可要听上一听?”同僚试问道。
“哦?我不过前些日子忙了些,李兄这走上几遭,坊间又有了新曲?”覃塘意外道。
“那是自然,保管让覃兄大开眼界。”随后同僚朝那些舞姬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几人这才福身告退。
此时,一女子抱着琵琶,身着杏红色裙衫,面部被淡蓝色面纱给遮住了,正款款迈步而来。
她朝着二人福了福礼,便跪坐在一旁,细弹着琵琶。
一曲毕,同僚迅速拍手叫好。“啪啪啪……”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覃兄此来,绝对算别开生面。”
“确实弹得不错,不过……我怎么越看越觉得那位姑娘身形眼熟?”覃塘疑惑不解。
“覃兄,你开什么玩笑?这位姑娘才到思乐坊不足半月呢,你上哪儿去见过?”同僚一脸不可置信,问道。
这半月来,覃塘一直未曾来过思乐坊,他难不成梦里见过那位姑娘?
“李兄,那位姑娘名唤什么?”
“听管事说,似乎唤作丹青……”
“丹青?”覃塘顿时捉摸不透。
红衣女子正要抱着琵琶行礼告退,却被他给叫住了。
“慢着!”他出言制止道。
“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红衣女子轻问。
这声音怎么越发耳熟了,他怎么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过?
“丹青姑娘可否取下面纱?”他突然问道。
“……”这人不会是发现她身份了吧?
红衣女子的手心都已经紧张得出了汗。
“恐是不能应下公子,这几日脸上不小心冒了痘,姑娘家都爱面子,还请公子尊重一下。”红衣女子避讳道。
“覃兄,你就别为难人家姑娘了。爱面子的姑娘,你若此刻看了,人家姑娘的自尊不就被伤到了?”同僚大步流星走上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道。
红衣女子趁机道:“既然二位公子无事,我便退下了。”
回到房里,她便拿下了自己的面纱。
倒了一杯茶水入腹,开口道:“天呐,差点都要闷死我了。”
“小姐,覃大公子没有发现端倪吧?”浅篱试问道。
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怎么想的,为了见到覃大公子,让她去打听这打听那儿的。
得知覃塘每月十五都会与同僚来思乐坊小聚饮酒,便在此刻苦钻研琵琶。
小姐自己本身不怎么精通此物的,可一听说覃塘喜欢听琵琶曲,巴巴地跑去找人教。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总算有所成就,也不枉花费了时间。
“放心吧,你小姐我聪明着呢,他发现不了。”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浅篱上前查看,外围的青衣女子道:“丹青,方才雅间的二位公子又点你过去弹曲呢!”
“什么?”曹琦丹错愕。她才刚回来啊,都没有怎么歇息。
“小姐,您这次还去吗?”浅篱总感觉这次前去怕是危险多啊。
万一被覃塘给认出了自家小姐出没这个地方,指不定要说些什么话来。
去,当然得去。她又不心虚,怕什么?
随后,她带着琵琶,依旧面纱掩面,去了刚才的雅间。
只是推开房门,里围却没有人影。她还耐着性子寻了一圈,结果发现覃塘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差点把她手中的琵琶给吓落在地。“公子如此神出鬼没,将我给吓出好歹怎么办?”
“别装了,曹小姐可别把覃某当成一个好糊弄的人。”覃塘挑明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曹琦丹听后,说话都结巴了。
“曹小姐先前三天两头都出现在覃某面前,见得多了,自然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声音均可判断出来。”他解释道。
她心中气馁不已:完了,都拆穿了,他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曹小姐毕竟是尚书府千金,怎可出入乐坊这样的地方?”哪有千金小姐到乐坊弹曲取悦达官贵族的。
“覃大公子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却扯开话题道:“此处不宜多待,覃某送曹小姐回府。”
她只好换下自己的便装,跟他离开。路上,二人并肩而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刚才为何要回避自己的问题?他难道真的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遐想之际,曹琦丹未曾注意行人,直接撞了人一下。
“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呢?”某中年胖女人吐槽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愧疚道。
“曹小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覃大公子当真看不出我的心思吗?”她抬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