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风风光光地把她迎进门,并且给她洗香香、剥光光送你床上!”
“要是觉得不够尽兴,我还能送你们一点儿助兴药,保你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阎佩瑜:“……”真绝!
但她眼里都是狠劲,语气却又娇娇软软的,该死的有味儿!
他不满她距离自己这么远,把人搂过来,问:“突然提起这个,是因为什么?有人不长眼,惹你了?”
应采澜讶异地仰头看他:“哟,我家世子感觉这么敏锐呢?”
阎佩瑜没说话,与她对视。
应采澜笑了笑,懒懒地说了句:“把秋菊调去外院伺候吧。”
“你是世子妃,蒹葭苑你做主。院子里的人,你爱怎么调就怎么调。”给完了准话后,阎佩瑜又问:“她招你了?”
应采澜摇摇头,道:“将一切可能性掐死在摇篮之中,很有必要!”
秋菊年纪不大,比冬雪小一点,也在蒹葭苑伺候十年以上了。
平时总是低眉顺耳的,叫什么都听。
但应采澜一眼看到了她眼底藏着的野心!
这丫头,绝不是个安分的!
如今是没机会,但凡给她一根杠杆试试?
她说不定能挑起整个地球!
阎佩瑜失笑,竟然认可了她的话:“还说我敏感呢,世子妃这小脑袋瓜子,多好用啊。”
“嗯?”应采澜瞥他一眼,问:“我的感觉是对的?”
他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道:“原本,母亲的意思是,让冬雪和秋菊给我做通房。”
“噢——”
应采澜恍悟:“那么,滋生野心的温床!”
阎佩瑜见她没有恼怒的意思,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见还挺柔软的,一边把玩一边道:“我拒绝了。”
“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你竟然拒绝?”应采澜把他的手拂开,问:“你怎么想的?”
虽然话里都是根本不在乎,但那眼风,却是冷飕飕的。
阎佩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
她不让动手,他就动嘴。
薄唇贴了上去,轻轻啃了她耳垂一下,在她耳边呢喃道:“一来,我没时间,日复一日在宫里,不怎么回王府。”
“第二,我有婚配对象,没必要在妻子过门之前,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譬如庶长子什么的。”
“最后……”
他笑了笑,在她的抗议下,松开了她的耳垂,吐出关键一句:“我也不喜欢她们。”
应采澜歪了歪头:“喜欢的女人,你才碰?”
“那是自然。”阎佩瑜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强迫你吃,你心里乐意?”
他拉着她,逼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打小在东宫里,对太子的事了如指掌。你知道吧?”
“嗯?”应采澜下意识想到:“包括他睡女人的事?”
他还真点头了:“不错!”
声音很低,他语气里全都是同情:“你是不知道,太子十五岁的时候通人事了,皇后娘娘给他安排了晓事儿人。”
“没过问太子是否喜欢,两个都是娘娘自己养的人挑出来的。”
“太子并不喜欢她们,碍于是皇后娘娘的人,又不能退回去。”
“之后就……”
她瞪大眼睛,问:“之后,就被强行开瓜了?”
“你怎么这么兴奋呢?”阎佩瑜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应采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嗐!我这不是兴奋,这是吃瓜群众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阎佩瑜:“……”他不想说了。
应采澜给了他一个肘拐,悄声问:“哎,所以后来太子有心理阴影了。而你知道了这件事,表示坚决不睡不喜欢的女人?”
最后,阎佩瑜也没回答那个问题。
以至于应采澜问他:
【那你为什么新婚夜就扑我,总不能是喜欢我吧,你对我一见钟情啊?】
他也不给正面回答,只是捏着她的下巴,薄唇附上来轻轻啃了一口!
话没说,却特别缠绵悱恻!
应采澜没忍住大胆猜想:
难道,真一见钟情?
当天,秋菊真被调去了外院,不能在阎佩瑜跟前伺候了。
川贝不是很理解:“王妃,秋菊不是做事挺好的么?我看着,挺稳当的呀。”
“嗯。”应采澜没给说法,而是道:“我总要把我的人放进屋里伺候吧。”
川贝有些忧心:“世子房里不好伺候?”
新来的,还是有点怕的。
倒是雪梨,平时不爱说话,却善于观察:“世子妃是不是发现了?”
“秋菊和冬雪,都是世子院子里的大丫鬟。”
“但冬雪衣着朴素、打扮也简单。”
“可那秋菊,这几日没穿过重复样式的衣裳,头上的发簪,比世子妃还多。”
“世子妃都不爱装扮,可秋菊脸上扑的粉可不少呢!”
“女为悦己者容,可以理解的。”应采澜笑了笑,迈步进药房。
川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一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世子跟前晃悠。
说她没有意图,谁信?
只不过,不管是真喜欢世子也好,只是为了荣华富贵也罢。
在他们世子妃面前,都不会被容许的!
应采澜可没有精力放在一个丫头身上,她把自己写出来的方案,递给了两人。
“来吧,干活儿了!”
“按照我写的,分门别类,把所有药材都重新归置一遍。”
“另外,登记造册,重新记账!”
“重活你们搬不动的,就让枇杷来做。”
她又给她们讲了一遍日后的药材管理。
刚刚说完,外头传来冬雪的话:“世子妃,桂嬷嬷已经到了。”
应采澜的脸迅速垮了下去:“……”
啊啊啊!
来自于「补课少女」的哀求:可不可以不要上辅导班啊!
很显然不能!
逼不得已,应采澜把两人留下,跟冬雪一起出来。
好在,她心理调适能力很强,她很快调整好了:
算年龄,原主也就十六岁。
现代十六岁的孩子在干嘛?
念书呗!
好吧,她心理平衡了。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前两天对她很严厉、好歹还算客气的桂嬷嬷,今天好像变了个人!
“世子妃,今日奴婢给你讲行礼。”
“身条得挺直,腰杆子得正!”
“胸不能挺出来!”“臀收一收!”
每说一句,桂嬷嬷手上的柳条鞭子,就朝应采澜身上抽过来!
什么弯曲膝盖的时候,不够低,又挨了一下。
疼!是真的疼!
可这隔着衣裳,是一点儿伤口也不会留下。
桂嬷嬷亲自上手,调整应采澜弯曲行礼的膝盖弧度,道:“保持这个,维持半个时辰,适应了就好了!”
应采澜:“……”坚持屈腿半个时辰?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傻了!
她咬牙切齿,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人好端端的突然变了,这不是日了狗吗?
要说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才不信!
心里这么一想,她也不干了,倏地站起来,道:“桂嬷嬷,我知道宫里礼仪繁琐。但人际关系是混出来的,不是靠膝盖弯曲到什么程度换来的!”
“所以,我觉得做到位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锱铢必较。”
“你看怎么样?”
桂嬷嬷却很坚持:“康王妃看重奴婢,才会让奴婢来;看重世子妃,才会让世子妃学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
“王妃也说了,就算你是世子妃,在规矩上也该听奴婢的!”
“世子妃,你要是不肯听,是要受惩罚的!”
见她高高举起柳条儿,还要用鞭抽自己。
应采澜冲上前一把夺过来,道:“对的我听,没问题!王妃请你来,当然是因为你是真有本事的!但,不代表你能越过本世子妃头上去!”
桂嬷嬷怒道:“老奴从前给皇后娘娘教规矩的时候,不曾见她说过这般说辞!”
“当今的太子妃、大皇子妃也没有!”
“只难道世子妃就要越过她们这几位主子头上去?”
可以说,把应采澜的话给砸回去了。
不愧是宫里的老嬷嬷,见多识广,嘴皮子也是相当利索!
应采澜遇上对手了!但她怕了吗?
她要怕了,这剧本很快就可以写上:应采澜卒,本剧完!
把玩着手里的柳条儿,应采澜甩甩刚才被抽痛的胳膊,冷冷地道:“桂嬷嬷前两日,还对我十分友善。今日却完全变了一副面孔,该不会是……”
她赫然上前一步,质问道:“嬷嬷受了何人指使、或者拿了什么人的好处,故意刁难我的吧?”
见她这么说,桂嬷嬷脸色一变,立即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应采澜冷笑,根本不听她的狡辩,厉声喝道:“是不是跟应彩月有关?”
“是应彩月本人?”“还是王姨娘?”
“或者是……太师夫人!”
“手伸得够长的啊,竟然都能收买到了桂嬷嬷的头上来,也要跟我过不去、给我穿小鞋,是吗?”
她每说一句,都死死盯着桂嬷嬷的眼睛。
在「太师夫人」四个字的时候,桂嬷嬷的眼神微微颤了下!
从这微表情来看——竟然是太师夫人。
这简直要笑死应采澜!
如果应夫人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疼爱的女儿,是王姨娘生的;她处心积虑谋害的,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会怎么样?
应夫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生下来的女儿被掉包做了低贱的庶女,她是受害人。
可现在看来,能够教养出应彩月那样的女儿,应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世子妃冥顽不灵,奴婢这就去跟王妃禀告,说老奴教不了世子妃这样的贵人!”
知道被戳破了,桂嬷嬷神情一变,转身就走。
本是学规矩,少不得有梳妆打扮这类的。
她走到妆台前,拿了唇脂在手背的红痕上,涂了一层……
冬雪:“……”
应采澜弄好后转身,往康王妃居住的王府主院走去。
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吩咐冬雪:“去给世子说,他的世子妃,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
划重点:他的、外人!
腹黑狗肯定能听懂!
冬雪一听就明白了:“是,奴婢这就去。”
应采澜走到康王妃所在的花厅的时候,桂嬷嬷已经告完状了,跪拜在地上:“王妃,请恕奴婢无能,放奴婢离去吧!”
康王妃还没说话,看见应采澜站在门口,便冲她招手:“世子妃来得正好,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桂嬷嬷好心好意教你学规矩,你怎么还让人受委屈了呢?”
还别说,康王妃这个婆婆,肯定是举世罕见。
特别讲道理!
一般遇上这种事,当面对质,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双方面对面说,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可以说,有这样一个妈,儿子大概率不会差到哪儿去。
就新婚几日来看,阎佩瑜还是比较不错的男人。
唯一叫人担忧的便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心理黑洞!
他父母感情还算稳定,到底能给儿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对所有物的占有欲那么强?
回到眼前,应采澜朝康王妃走过去,屈腿行了一礼,亲亲热热地喊:“母亲,我来迟了,不知道桂嬷嬷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该走的礼数,她走完了。
端端正正,十分得体。
康王妃都有些惊讶。
桂嬷嬷不是说世子妃学规矩没学好么?
这不是挺好的么?
一下子,康王妃对桂嬷嬷的说辞,保留了怀疑态度。
“桂嬷嬷先站起来说话,您劳苦功高,年纪也大了,一直跪着像什么话?”
说完,康王妃转头对应采澜说道:“世子妃,怎么说,桂嬷嬷如今也是你的教习嬷嬷,你去扶一把。”
“是,母亲!”应采澜欢欢乐乐地走过去,把桂嬷嬷给扶了起来。
桂嬷嬷是心惊的!
康亲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
尊卑分明的天家啊!
竟然能允许儿媳称呼婆母为「母亲」?
而且,康王妃还很乐意的样子!
她这一愣,应采澜顺利把她扶起来。
康王妃这才说道:“世子妃,桂嬷嬷的意思是,你不服管教,完全不肯听规矩。”
转头问:“桂嬷嬷,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没摆王妃的架子,表示对这位教习嬷嬷的看重。
桂嬷嬷哪儿能说不对?
“禀王妃话,的确是这样的。”
康王妃转头问:“世子妃,你怎么说?”
应采澜抿了抿唇,道:“母亲,儿媳不认可桂嬷嬷说的不服管教。”
“儿媳不才,出身不太好是事实,这点没什么可辩驳的。”
“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呀!”
“儿媳打小也是看着太师夫人与姨娘,是如何教导嫡姐规矩的。”
“依葫芦画瓢,也能学个大概。”
“不信,母亲可以考考我!”
其实,就那些规矩的东西,冬雪懂的不见得少,平时都会提醒应采澜。
该守的规矩都到位,根本不用吹毛求疵。
宫里需要教习嬷嬷,那是因为皇帝的女人规矩更加森严,雌竞也更厉害。
可她又不进宫当妃子,日常礼数,当然是不失礼就行了哇!
跟人相处,当然是让对方舒服、不反感就好啦!
康王妃问:“桂嬷嬷以为如何?”
在这点上,她完全没有偏袒自己人的意思。
而话里话外,也没有半点婆婆为难儿媳的样子。
可以说,康王妃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的。
桂嬷嬷又怎么看不出来:这位世子妃,在王府暂时是站稳了的!
“如此甚好,若世子妃已经过关了,那自然不必每日辛劳。”
于是,开始考核。
桂嬷嬷出题,接连的每一个题,应采澜都拿捏了!
没办法,这仨瓜俩枣的规矩:
能有现代古诗词、政治条条、历史事件和人名难背?
有英语单词难记?
有数理化公式难融会贯通?
有生物多样性难掌握?
有地理算日出日落时间叫人头秃?
她应采澜没正经上过学,但她有去参加两次高考。
第一年,因为跟雇佣兵爸爸们斗气,一时不想学医了,复习了文科。
得了个文综省状元。
第二年,上了两个月大学还是觉得学医好。当即把文科专业放弃掉,回去重新复习。
得了个理综省状元。
所以,桂嬷嬷出了的九道礼仪的题,都是大概讲过的,她轻而易举通过!
桂嬷嬷急了。
“最后这一道,请世子妃接好了!”
“世子妃有着清水出芙蓉的美貌,若在外头行走,难免会遇上觊觎美貌而来之人。”
“请问,世子妃要如何应对?”
应采澜愣住了。这算是规矩上的题?好像也算!
康王妃也是一顿,朝她看过来,很是好奇她会怎么回应。
却不想,这位神奇世子妃第一个关注点竟然是:“桂嬷嬷真的觉得我长得很漂亮?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之色?”
她满脸都是惊喜,一双眼眸亮晶晶!
桂嬷嬷唇角一抽。
的确是美人,但这般夸赞自己,大可不必!
康王妃反而是笑了,道:“想什么呢?你这也能算祸国殃民么?天下女子,长得好看的可太多了,你这顶多算中等偏上!”
“那是!”应采澜立即把话茬接过去:“说起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世子爷如今在病中,那相貌气质,都比我好得多!将来他身子好了后、养出好气色,祸国殃民有我夫婿顶着,怎么的也轮不到我呀!”
她笑嘻嘻地道:“母亲,世子爷的美貌,都是从您这传承来的,我都不敢想象,二十年前的康亲王妃,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康王妃被她捧得心里美滋滋,嘴上还是得稳住:“有别人在,你胡说什么呢?没的叫桂嬷嬷看了笑话!”
桂嬷嬷觉得:应夫人是失策了!
她还是追问:“世子妃尚未回答奴婢问题呢!”
不想,应采澜却眨了眨眼睛,一双水眸里全都是无辜:“我不是回答了吗?”
桂嬷嬷:“??”
就,一脸懵逼!
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的确,世子妃已经给了回答。”
碍于教习嬷嬷是她请来的,虽然是个奴婢,却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奴婢。
所以,康王妃还是耐心给了解释:“桂嬷嬷出的题是,世子妃出门在外被觊觎美貌要如何应对。”
“这也的确是规矩的事。”
“世子妃回答的是,她既然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色,又不会主动勾搭外男,岂会引来这种无妄之灾?”
“不是本王妃夸大其词,就是那些寻常人家的外男。即便是真相中世子妃的容颜,也未必真有那惦记的贼胆!”
“毕竟我康亲王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家里!”
“所以,这题世子妃算过了。”
应采澜:“!!”
她两眼冒星星,扑过去钻进康王妃怀里、狠狠抱住人家的腰,激动地道:“母亲!我这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祖坟冒青烟,才能嫁给您的儿子啊!”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性?
她本来是要夸康王妃的。
但刚才已经吹爆了,现在再夸就有点失真。
所以,她直接夸的「您的儿子」。
天底下的母亲,大都是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夸她儿子,可不比夸她还舒畅么?
康王妃就这么被抱住了!
说实话,她也是名门闺秀出身,被人抱住的记忆,已经很淡了。
成婚多年,即便是丈夫,也不会这般亲近。
儿子女儿更是将她供奉成菩萨似的,通常都会保持距离。
没想到,来了个儿媳妇,跟她养着宠物大白猫似的,竟然会扑进她怀里撒娇!
她没忍住手痒,抬手撸了一把应采澜的后脑勺,道:“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好好站着说话?这么淘气,让人笑话!”
听起来好像是苛责,但语气中的宠溺多么明显,宛如给桂嬷嬷扎了一刀!
就这?还学个屁的规矩!
桂嬷嬷跪拜下去,道:“如此看来,世子妃已经无须学规矩,奴婢幸不辱命,便回去了。”
康王妃想想也是,既然不是不懂,那就是应采澜平时肯不肯好好表现的问题。
这个,不是外人能「教」会的!
她张口道:“如此也好,来人,恭送桂嬷嬷,赏……”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婆子的声音:“世子来了!”
不一会儿,被小厮搀扶着的阎佩瑜,弱风扶柳似的走了进来。
一见影帝,影后的职业素养被激发。
应采澜立即从康王妃这里站起来,朝他奔过去,她殷勤得很:“哎呀世子爷怎么过来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跑来跑去的。万一见了风又病倒不能下床了,你自己不怕难受,我是会心疼的呀!”
阎佩瑜:“……”装!
他要是病倒,她会心疼才怪!
她只会说:你死吧,你死了我当寡妇继承你的财产、再找小狼狗!
可即便明知道她是装的,她这小姿态,仍旧让他心里高兴。
有她扶着,便不要小厮了。
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他低声问:“不是好好的学规矩么,怎么到母亲这来了?”
声音低沉,隐约伴随着轻微咳嗽,不是那么利索。
但,胜在温柔。
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感慨:
果然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呀!
应采澜没有说话,仰头看他。
那眼神委屈巴巴的。
她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就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刚才在康王妃面前的乖巧儿媳妇,到了世子这里,瞬间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
可她应采澜真的是这种性子么?
自己房里养着的小猫咪,阎佩瑜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他低头一看,发现了她一直往自己眼前怼的重点——
“你这手怎么了?”
手背上那条红色痕迹,一看就是鞭痕!
应采澜一愣,倏地把手收了回去,目光闪烁:“没事。”
阎佩瑜扫她一眼,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
他非要把她的手拉出来:“赶紧的,伸出来让本世子瞧瞧,怎么回事!”
应采澜的手,就这么被他拽了出来。
卷起袖口,露出了手背!
于是,康王妃也看到了那条红痕,不禁皱眉,问:“世子妃哪来的这伤口?”
质疑的目光,放到了还没走的桂嬷嬷身上。
应采澜瞥了一眼桂嬷嬷,嘴里依旧是粉饰太平的样子:“没事的母亲,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阎佩瑜声音一沉。
情绪一激动,他就用帕子掩嘴,疯狂咳嗽!
康王妃算是明白了:“本王妃知道,即便是皇后娘娘、太子妃。在学规矩的时候,也是受教习嬷嬷管束的。”
她没把话说得很难听,但懂的都懂。
“我也听说过,仪态不对的,都会用柳条儿小鞭抽。”
“但各位主子都是金枝玉叶的出身,所以小鞭不能抽伤了她们,都是隔着衣裳来。”
“怎么……到了我儿子这里,就冲肌肤去了?”
“这若是伤了世子妃的脸,该如何是好?”
应采澜也是新近知道的:
那柳条鞭,可不是一般的柳条!
选取了长度最合适的柳枝,把叶子撸干净备用。
均匀喷洒润泽液体,喷洒后包裹起来,让柳条彻底湿润。
之后,再用低温慢慢烘干。
如此四五天,柳条的柔韧性明显提高。
正常用于编织。
什么柳条儿筐、柳条篮之类的。
当然,也可以用来制作鞭子!
而教习嬷嬷用的柳条,便是经过这样复杂工艺制作后,三股编成一股。
能够长久保存,抽人也贼疼!
隔着衣服抽,光疼不伤皮、不出血。
桂嬷嬷被应采澜看了一眼,顿时明白:
自己踩坑了!
应采澜朝她看来,眸光幽深。
有婆婆问责,老公撑腰,这感觉不要太爽。
但她帅不过三秒,手背被狠狠摁下去!
她倒抽一口气:“疼啊世子,你轻点儿!”
“咳咳……”阎佩瑜咳嗽,将这点动静隐了过去,道:“看来,伤还挺深?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桂嬷嬷脸色一白,立即跪了下去:“康王妃,奴婢并没有抽打世子妃的手背!”
“哦。”阎佩瑜咳完,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不怪桂嬷嬷。是我家世子妃性子顽劣,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贪玩任性,没事就喜欢抽自己玩儿!”
她抽应采澜身上抽得多,为了不惹麻烦,不可能直接对手背下手。
那就证明——应采澜自己下的手!真狠!
人家都能自残来踩你了,你还能如何?
桂嬷嬷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只好认了:“是奴婢失职,请王妃、世子、世子妃惩处!”
应采澜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合规矩,不如交给婆婆了!
康王妃很快做出了决断:“本王妃诚心诚意,请桂嬷嬷来教习世子妃规矩。”
“不但付了优厚的薪俸,对桂嬷嬷的教导方式,也不曾过问。”
“却不想,桂嬷嬷辜负了本王妃的敬重与信任。”
“请嬷嬷回去吧,薪俸康亲王府不会追回。”
“但嬷嬷所行所为,本王妃会如实告知内务府!”
桂嬷嬷的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这番话放出去,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一个敢伤了贵人的嬷嬷,还能在宫里混下去吗?
在宫里混不下去,难道就是逐出宫门这么简单?
坏了规矩,难道不要惩罚?
很快,桂嬷嬷被康王妃派身边的心腹婆子送进宫。
她离去后,康王妃转头看向应采澜,问:“伤得厉害么?”
“还好,这点小伤涂点药,过两天就好了。”应采澜面对真正的关心,她也很坦诚:“母亲不用担心,我这伤本来没这么严重,是我涂了唇脂。”
她干笑两声:“嘿嘿,谁让这桂嬷嬷欺人太甚?收了别人的好处,给我穿小鞋。”
要是恶婆婆,她能欺骗得毫无心理压力。
可康王妃对她是真的很好啊!
原主的生母、养母,都不曾有康王妃这么好!
见她这么说,康王妃愣了愣,旋即摇头失笑,道:“佩瑜啊,你这个世子妃可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阎佩瑜却淡淡说道:“有什么不好?不求谋害别人,但求别被人给算计了,有几分心眼在咱们天家,总是错不了的。”
提到这茬,康王妃的笑意散去。
可不是么?
他们康亲王从来不曾参与宫闱、朝廷内斗。
就因为他们的世子当了太子伴读,难免要为太子做谋士,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一路人马,一出手就是要他的命!
那些人隐藏太深,一招得手后完全沉寂下去。
半年过去了,也没有查出个皮毛来!
应采澜见母子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开口问:“母亲,我有个问题啊。”
两人都抬头看她。
她笑了笑,开口:“所以,欺负我的人,只要能够完美解决,不伤咱们王府的脸面,我便可以自行发挥,对吧?”
她这傲娇表情实在跟大白猫像,康王妃没忍住又笑了,道:“既然你能拎得清,我也就不担心了。日后世子有个贤内助,你们夫妻互相扶持,安生过日子!”
“谢谢母亲!”应采澜笑得特别灿烂。
康王妃又问:“你可知道,收买桂嬷嬷对付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