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澜:“……”她只想竖起大拇指!这逻辑,杠杠的!
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
可真不是她说的,完全是他自己脑补的,把她想要说的都补完整了。
“她做梦!”阎稷想到应彩月——现在的许娇娘那损样儿,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哪来那么大脸,以为我会看上她?”
应采澜:“……”
这点,可能真不至于!
应彩月眼高于顶,阎佩瑜都看不上,哪儿能看得上阎稷?
话说回来,有点蠢。
看上阎佩瑜,绝对比看上太子好、更比跟阎襄好!
阎佩瑜是潜力股。
也许他身边是很多危险,可这个人,他值得陪他去冒险、陪他去疯狂!
“你也不用想到这里,她不能生孩子了。”应采澜说道:“吕妃娘娘应该是不会把她塞给你的。即便给你,也就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阎稷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犯恶心:“她都跟过阎襄了,我才不要这种女人!”
应采澜笑了笑,道:“你是可以不要,但如果她真的想这么做的话,估计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她那绿茶精变的,心机深沉着呢,就你这点鼻子眼睛,够她玩儿?”
阎稷:“!!”
他绷着脸:“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应采澜耸了耸肩,道:“那是要分对象的呀!我也不是对谁说话都是这么难听的,这不是怨你吗?那次在畅春园,你抢了我的戏座、欺凌我的事儿,你忘了?”
阎稷:“……”所以,她这是报仇!这么能记仇!
“多久的事,你还能记到现在?”
应采澜不客气地道:“抱歉,谁给了我难受,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她其实很豁达,心很大。
一般不会为什么事难受很久!
但是,她会永远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阎稷无语了。
正说着,阎佩瑜回来了。
看见少年少女坐在圆桌旁,聊天聊得很「融洽」的样子,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走过去,将应采澜从凳子上拎起来,让她坐一旁去。
自己则是坐在她原来的位置——距离阎稷更近一点的凳子!
然后开口:“什么风把三皇子殿下吹来了?”
应采澜一开始还不明白他这是几个意思。直到自己坐下后,发现阎佩瑜的位置距离阎稷非常近!
瞬间领悟!
他真的是醋精变的吧?
不放过任何一点吃醋的机会啊这是!
阎稷不知道这点波涛暗涌,直接把自己等在这里的目的给说了:“她说你有法子送我离开帝京!”
“离开帝京?”阎佩瑜一愣,转头看向应采澜。
那眼神好似在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应采澜干笑,道:“是三皇子说想去游览祖国大好河山,我说我才疏学浅、所知不多,所以爱莫能助。但我家世子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
阎佩瑜:“……”谦虚了,我的澜澜!
她最近啃了那么多大梁风物志,看了那么多大梁郡县的情况。
真要做什么事,以她那股子劲儿,还能办不到?
阎稷也是:“……”
刚才她是这么说的吗?
他们是这么说的吗?真能扯!
他干脆自己解释:“我是想暂时避避风头,母妃太烦人了。”
阎佩瑜多么聪明的人啊,就凭这三言两语的,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他淡淡问了句:“你是想逃婚?”
“你们夫妻俩怎么问题都一样?”阎稷道:“真是绝了!她也是这么问的。”
阎佩瑜不着痕迹地问:“那……成亲以后再走?带你的皇子妃一起走?”
其实,他已经明白阎稷的意思。
可他就是装作不知道,试探性地抛出问题。
阎稷可不像阎佩瑜有八百个心眼,他脾气是不太好,仗势欺人的事没少干。
但心性,是很单纯的。
听到这问题,他立即答道:“我也不喜欢马茹,能不娶她我求之不得!”
阎佩瑜又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说清楚的话,我可帮不了你!”
说着,他朝应采澜看了一眼。
应采澜意会过来,立即点点头:“没错!三皇子啊,万一打点不周到,让你在半路上被逮回来了,总是不好,对吧?”
阎稷:“……”
他只想问:“真的能让我躲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可以杀死自己,那真的是气话。
舒舒服服的日子多好啊,他又不是过腻味了愿意去死!
所以,只要能够逃离这事儿,他其实都可以接受!
阎佩瑜这才不卖关子,道:“你若不想娶马家嫡女、不想配合吕妃跟太子斗,那我真的可以帮你。”
他跟应采澜一样坦诚:“毕竟,如此帮你,也是帮太子殿下!”
第329章 挖呀挖呀挖
面对阎稷,他说得十分诚恳:“殿下其实不想跟你为敌,他心里惦记着兄弟情意,不想对你下手。但是……如果吕妃逼急了,一切都不好说,你明白吗?”
应采澜接着道:“所以,如果帮你避开,也省得太子殿下左右为难,也是帮你一个忙,赚你这份交情!”
阎稷:“……”
这对夫妻说话,可真直白。
一个两个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但,就是这份直白,让阎稷完全没有戒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们能帮我避走这个牢笼,我一定会记得你们这份恩情、将来回报你们的!”
阎佩瑜点点头:“恩情算不上,各取所需罢了。”
帮阎稷离开帝京,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日两日能办到的事。
毕竟,吕妃算是突然冒出来的势力。
过去太子的主要力量,还是放在阎襄身上居多。
毕竟,阎稷不管是从哪一方面,都不具备夺嫡条件。
偏偏阎襄垮了后,皇帝要扶持阎稷!
如今,吕妃那边暗处人马有多少,他们不怎么了解。
他们知道的一点是:许娇娘手里,有阎襄留下的人马!
若阎稷跑了,许娇娘的计划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所以,她是一定会出手去把阎稷给找回来的。
阎佩瑜只是叮嘱:“你回去后,不要有任何表现。就跟平时一样,必须沉住气。等到我帮你规划好路线、筹谋好人马,争取到时候一举成功!”
他郑重其事地交代:“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因为你没把握住而搞砸了,就不会有下次了!”
应采澜也道:“你只要想想,如果失败的话,被你老娘逮回来后,是不是就要真把你关进笼子里了?”
阎稷:“……”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自然是忙不迭答应,然后告辞。
顺手还把消肿止痛膏给带走一盒。
他走后,阎佩瑜看向应采澜,笑问:“你跟他说什么,给他洗脑了?”
真有她的!
如果一开始阎稷就跟她交情好,她去劝说,得出这样的效果,还没什么。
关键是,阎稷跟她一开始就不对付!
能给对手洗脑,厉害了我的澜澜!
应采澜笑得一脸傲娇,道:“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看看他是什么人!其实不难啊,他虽然脾气臭,但性子是单纯的。我就想啊,吕妃阵营中,阎稷就是帅旗!有阎稷在,他们才师出有名。我把他们的旗子拔走了,他们还打什么仗,对不对?”
“对!”阎佩瑜连连点头:“然后你就开始说服他?”
应采澜摇头,道:“你也知道,他跟我不对盘,我怎么可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我呀,只是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在他心里挖呀挖呀挖,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等待开出小小的花!
谁知道,他竟然给出这么大的惊喜,小小的种子、开出大大的花!
阎佩瑜明白了:“让他与吕妃母子失和的种子?”
“差不多吧。”应采澜耸了耸肩,道:“十几岁的中二少年,死要面子尊严第一。吕妃强势霸道,这样的儿子不是唯唯诺诺、就是叛逆任性。而阎稷恰恰是后者。那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点星火,便是——阎稷不想上位,但吕妃想要强势操控!
中二少年怎么可能愿意被操控呢?
不是她让他们母子失和,是他们母子之间本来就有缝隙!
阎佩瑜称赞了一句:“干得漂亮!”
只待他们顺利把阎稷送走,到时候吕妃总不能打没有帅的仗。
没有三皇子,他们就没有夺嫡的资格!
所以这件事,必须暗戳戳进行。
并且,趁早进行!
阎佩瑜打开了大梁地图,开始计划路线。
“这么着急啊?”应采澜跟在他旁边。
阎佩瑜说道:“我先做好筹谋,明日去和太子殿下提及,到时候补缺补漏就可以了。”
做计划是很快的,只是操作起来需要时间。
应采澜点点头:“行吧。”
这都是脑力活儿,她懒,不适合她!
她就趴在桌子旁,看着他拿出纸笔开始写计划书。
受她的影响,发现用炭笔更方便,他也开始用。
私底下做草稿,都是用炭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正式用的,还得是文房四宝。
这厮学霸,一开始不习惯硬笔,可,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并且写出来的字比应采澜漂亮!
“让三皇子离得越远越好。”阎佩瑜说道:“但是,最好不要跟大皇子的地界有接触!”
应彩月手里还有阎襄的人,如果去了阎襄的地盘,相当于羊入虎口。
应采澜点点头:“嗯。三皇子不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让他去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就会更不灵通。”
旋即,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但他这人养尊处优惯了,若去了穷乡僻壤,那日子能过?”
阎佩瑜答道:“所以,让什么人送他去、让什么人陪着他呆在那里,很关键。比计划路线还要重要!”
夫妻俩斟酌着。
不一会儿,楚潇过来了。
先前应采澜就说好了,让她过来跟自己一块用膳的。
“咦?”她有些意外:“不是饭点了么?你们都不饿么还是?”
看见她,应采澜立即冲她招手:“潇弟你快过来,给咱们出出主意!”
她将事情的始末跟楚潇说了一遍。
楚潇很快就给了提议:“不若,让三皇子去我的家乡……隔壁郡吧!”
夫妻俩立即转头朝她看过来,她继续道:“我家乡的郡城,不太富庶,三皇子去了肯定是委屈他的。而隔壁郡,不但地方富庶,辖区也广。正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管是中隐还是小隐,都很合适!”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三皇子不是能够在乡野生存的人,所以,只能选择隐于市了。
“还是你有办法!”应采澜由衷夸赞。
阎佩瑜对此没有异议。
他一直都很想将楚潇吸收过来为己所用,可不就图的这份才智?
如今楚潇虽然是站在应采澜这边的,但也算殊途同归。
反正,他与应采澜夫妻之间,不分你我!
于是,楚潇跟着在一旁献策,很快第一个草案就做出来了。
“先吃饭!”应采澜肚子开始咕咕叫。
要做好全盘计划,几天时间是跑不了的。
而应采澜进宫住,才是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有预感:以后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刺激的!
当晚,躺在床榻上,应采澜翻来覆去睡不着。
“认床?”阎佩瑜没什么不习惯,毕竟这一直是他自己的住所。
他将她搂入怀中,贴着耳朵道:“要不……我们做点什么让你累一点,就不会认床了?”
第330章 的确是另一种快乐
应采澜一听,给了他一个肘拐:“又不是在家里,你也不怕被人听见!”
阎佩瑜失笑:“我有什么好被人听见的,你别叫不就行了?你怕被人听见,一会儿你忍着点儿,嗯?”
应采澜:“滚!”
这下就不是肘拐了,她直接上脚!
“家有悍妻啊。”阎佩瑜迅速躲闪,还是被她踢到,差点没翻床底下去。
好在他真的滚了一圈,卸掉了她的力道。
但他还是不死心,问:“换个环境,你不想试试吗?”
两个都是贪图新鲜的人,这话一出,应采澜果然有些心动。
她看了一眼窗户,问:“声音会传出去吗?”
毕竟是在东宫!
还是悠着点儿,要是浪到别人家里去,以后见面可怎么好意思?
“比咱家里的要好一些。”阎佩瑜指了指上头,道:“这种房顶,声音不容易传出去。”
应采澜想了想,宫殿的高尖屋顶,声音倒是的确不容易传出去,可是——
中空的设计,内部的声音就会有点大。
甚至,有环绕音的效果!
她这人不喜欢累,脸皮不薄但也不厚。
人菜瘾又大,还真动心了!
“你怕什么?”阎佩瑜还是诱惑她:“外面都是咱们自己的人,离远一点才有别人。川贝雪梨他们,对你的声音都很熟悉了。”
不说还好,一说应采澜彻底抑郁了。
“睡觉吧!”她翻了个身,给拒了!
这古代,就这点最不好。
平时什么事都有人伺候,他们夫妻还好,私密事都是避开下人的。
也没有通房丫头。
可是,下人都在院子里,古代这窗户隔音效果极差,她嗨起来的时候忘乎所以,哪里还能想起来川贝雪梨都在外面听着呢!
结果,阎佩瑜这么一说。
好家伙!
她碎了一地的节操啊!
阎佩瑜被她逗得没忍住笑出声来,重新将她抱住,他蹭了蹭,道:“澜澜,好世子妃,要不……先试一次?若体验不好,咱们就不做了?”
“屁!”应采澜才不上他的当。
他说的「一次」,都是骗人的!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那不是生理构造的不同,造就了男人女人在这方面上的差异么。
男人的兴致来得快,也容易到点。
但女人呢,很多时候才刚有感觉,对方就结束了。
虽然阎佩瑜在这方面算强的,但他先前被那该死的毒掏了身子,多多少少有点影响。
并且,他床品很好,都会先顾着她。
可她……
咳咳,经常都会意犹未尽。
他也瘾大,这不……
每每干柴遇上烈火,一拍即合!
哪里是一次就能盖被子纯睡觉了的?
“澜澜,不试试看,你永远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阎佩瑜开始动用他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说服她。
他对她是了解的,越是新鲜的环境她越是兴奋。
往往,两人都会更快乐一些。
“要不……让他们离远点儿?”
他坐起来,准备去赶人。
世子妃羞涩,不喜有人听房,你们避远点儿?
一想到这种说法,应采澜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拉住他,道:“回来!”
阎佩瑜本也没真想去。
顺着她的力道,他重新躺回来,并且把她卷入怀中。
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没一会儿,应采澜自己受不了了:“你太热了!”
“嗯。”阎佩瑜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幽幽说了句:“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应采澜:“……”得,不是你太热了。而是太骚了!
反正她也睡不着,不至于是认床,纯粹就是在宫里住,心里不踏实。
她转过身来,狠狠掐他的胳膊肉:“都是你,勾我!”
阎佩瑜挑眉,道:“愿者上钩!”
应采澜往他身上扑,恶狠狠地道:“少废话,缴枪不杀!”
阎佩瑜:“……”
所以,为什么那玩意儿算「枪」?
“你的意思是……”他笑得放浪、问得暧昧:“觉得够长吗?”
应采澜:“……”
她哼了一声:“那我得亲自丈量一下才知道!”
没一会儿,又开始烈火烹鱼了!
应采澜起来的时间不算晚,楚潇过来与她一块儿用早膳。
说了几句话,楚潇问:“澜姐你嗓子怎么了?”
应采澜咬住下唇,不想说话。
嗓子怎么了?哑了呗!
不是叫喊弄哑的,而是她想忍住不发出声音,越是憋着越对嗓子不好。
后来,新鲜感品尝到了,也的确是另一种快乐。
可……她的嗓子也废了!
睡一觉起来后,说话就是沙哑的。
阎佩瑜很早就起来跟太子去早朝了,他还不知道呢。
楚潇转头道:“川贝姐姐,去拿蜂蜜水来。”
川贝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喝了蜂蜜水之后,好像好了点,但声音还是有点怪。
应采澜也不想管了,决定先前一趟延寿宫,给太后按头。
楚潇即便想跟着去,也没有理由,只能忧心忡忡送她出门。
是要去孝敬太后,太子妃不可能不同意。
经过孔璐的首肯,应采澜直奔延寿宫。
然后——
没说两句话,太后也问:“嗓子怎么回事?听说昨日吕妃和你们起了冲突,怎么……被欺负了?回去把嗓子哭哑了?”
应采澜不由失笑,道:“我若是被欺负了,皇祖母会心疼嘛?”
“心疼什么心疼?”太后瞪了她一眼,道:“你可是哀家的孙媳妇!怎么能让人欺负,还是在我延寿宫外头!说出去,哀家的脸往哪儿搁?”
应采澜抿了抿唇,不吱声了。
太后又道:“昨天,你和佩瑜做得很好,以后就这么干!有什么事就命人来延寿宫禀告哀家,哀家会去给你撑腰!”
顿了顿,又带着怒意,道:“那玩意儿简直就是祸水,她若再敢来挑衅你,你直接打她!”
“好的,我知道了。”应采澜那是求之不得:“我呀,从今天开始,以后也是有靠山的人啦!”
听她这话,太后被逗乐了:“你这个小机灵鬼,真是个开心果啊!”
给太后按完头后,应采澜离开延寿宫的时候,天又飘起雪花来了。
走在往东宫去的宫道上,某一处拐角,刚刚转过来,她就被吓了一大跳!
她实在没好气:“大白天的蒙着面纱,顶着一张鬼脸出来吓人,很好玩吗?我亲爱的姐姐?”
等在拐角处的,不是别人,就是许娇娘!
许娇娘面部「烧伤」,不得已戴着面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摘下。
而大家也都知道,她很低调,鉴于自己的身份低下。除非吕妃要带着她,不然基本不会出门。
今天……一反常态!
她故意等在这个拐角,距离哪一座宫殿都有点距离。所以驻足的人也不会很多,不容易引人注目。
此时此刻,即便被应采澜认出来了,她也不慌。
上一次狭路相逢,许娇娘就知道,应采澜肯定是知道自己就是应彩月了。
所以此时应采澜直接说出来,许娇娘没有丝毫诧异,说道:“我也实在没想到,我们姐妹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竟然有一天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难道这不是你的原因吗?”应采澜不想跟她虚与委蛇,看见这副绿茶的模样,就犯恶心。
太后都跟她说:尽管去整,背后有太后撑着!
她便哼道:“我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你,每一次都是你主动出击,忽悠别人来害我,自己躲在背后坐享其成。奈何,每一次,你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倏地一笑,道:“现在我就很好奇,脚背疼吗?”
许娇娘气息一窒。
这个小贱人,以前嘴巴笨得很,很简单的事都解释不清楚。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伶牙俐齿的?
随随便便一开口,就能气死个人!
似乎,是嫁给阎佩瑜以后?
所以,自从她去了康亲王府,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能够抖身一变、判若两人的?
“虽然我也不怎么想嘚瑟。”应采澜往前走了一步,又道:“但面对你的时候,我是真的好想炫耀啊!”
她面带笑容,傲娇又自信。
许娇娘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后退,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害怕!
所以,应采澜很快走到了应彩月面前,朱唇轻启,吐出最致命的一句:“我现在过的好日子,都要感谢姐姐的拱手相让!”
这话,对许娇娘来说,简直是宛如万箭穿心!
如果早知道阎佩瑜不会死,哪怕她不喜欢阎佩瑜,她也不至于动歪心思!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
“说不出话来了?”应采澜微微一笑,与许娇娘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之遥。
天气已经很冷,天空飘着雪花。
两人距离太近,她嘴里呼出的白雾,都能喷到许娇娘的脸上了!
抱着汤婆子,她头歪了歪。
纯良无辜的模样,却说着刺透人心的话:“应彩月,要怪、就得怪你那个阴狠毒辣有余,眼光见地却狭隘的亲娘!如果不是她撺掇你、怂恿你,设计我代替你去死,又怎么会有我今日的翻身呢?”
如果不是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害死了应二小姐,哪里轮得到同名同姓的应采澜来到这里。
兰因絮果。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
应二小姐嫁给阎佩瑜,未必能幸福;
应二小姐在康亲王府生存,未必能如鱼得水。
但偏偏,从花轿里被迎出来的新娘子——康亲王世子妃,是她应采澜!
她笑容嘲讽:“姐姐,你说我应该怎么感激你送给我的这一切,才好呢!”
杀人、诛心!
许娇娘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虽然她也有带着汤婆子,却依旧冻得四肢都麻木!
她在宫里,是奴婢的身份。
从前她是嫡女,一切都凌驾于应采澜之上。
见不得人的是应采澜、上不了台面的是应采澜、倒霉的也总是应采澜。
谁知道,仅仅大半年的功夫,宛如丧家之犬的人,就换成了自己。
而应采澜却高高在上!
她好气!
气不过的许娇娘,猛地扬起手来,想要给应采澜一巴掌。
可,应采澜能老老实实让她打么?
必须不能!
不但不能让她打,甚至——
应采澜猛地将汤婆子往川贝怀里一扔,左手猛地擒住应彩月的手腕,右手则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啪」!
许娇娘挨了一耳光,面纱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张经过化妆满是烧伤疤痕的脸。
她急急忙忙要去捡面纱,就算是假的,她也不愿意露出怎么丑陋的一面。
但应采澜却突然伸出脚尖,在许娇娘的手碰到地上的面纱的同时,她的脚也狠狠地踩在了面纱上!
许娇娘一扯,没扯动,抬起头来看向应采澜,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跟随她的春梅想要上前帮忙。
可是没用啊!
冬雪动作推到了宫墙上。
会武功的人,哪里是春梅这种小丫头能拼的?
应采澜眼里都是轻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应彩月,我这个人呢,从来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也从来不喜欢主动与人为恶。但是……我、记、仇!”
因为许娇娘蹲在地上,应采澜正好,抬脚对着许娇娘的肩膀一踹,把许娇娘踹倒在地上!
她又说了句:“谁谋害我,有本事就一次把我弄死;弄不死我,就等着我去弄死你!”
将许娇娘踹在了地上还不够,她还要上脚。
用绣花棉鞋的尖尖,轻轻拍了拍许娇娘的脸!
下雪天,道路有雪水,她的鞋底多多少少有些泥水,就这么糊在了许娇娘脸上。
士可杀不可辱!
所谓的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一脚力气虽然很轻,但比杀了许娇娘还难受!
“啊!”她失控地大吼:“应采澜,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应采澜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能笑了笑,道:“那你倒是动手呀。现在就动,马不停蹄地动!”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许娇娘,脚尖将那面纱在泥泞的地上碾了又碾。
不一会儿,那面纱便没法要了!
“姐姐不是惯来能隐忍吗?”
应采澜冷笑:“不管做了多大的恶,都能摆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口口声声就是姐妹情深,你对我好!”
“口慈心狠!”
“现在怎么不说,你不介意我不懂事?嗯?”
“人啊,不经历痛苦和绝望,说出阳春白雪的话,多么轻松!”
“你欺负人的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
“只有当你被欺负的时候,才有资格说:我不介意、我大肚能容!”
“明白吗?”
丢下这话,应采澜又笑了。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远远飘来一句:“应彩月,我等着你出招呢!”
许娇娘趴在泥泞的地面,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眼里全都是疯狂的恨意!
等到应采澜走远了一点,冬雪才松开了对春梅的钳制。
看着一行人走远,春梅得到了自由,快步走过来将许娇娘扶了起来。
一看,许娇娘眼圈是红的。
又气又委屈!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伤着?”
春梅都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仿佛凝聚着漩涡,能将人卷进去,吞噬得灰飞烟灭!
许娇娘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历来能隐忍的她,平息自己的脾气,一贯都有一套。
此时也不例外,即便她指甲都抠进掌心,刺破了娇嫩的皮,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没受伤,我们先回去。”许娇娘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是没受伤,但心里的创伤可不算轻!
她今天堵在这里,本来是想给应采澜一点颜色瞧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