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把应采澜解决掉了,太子对他也许可以稍微放心些。
在还需要他出谋划策的时候,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应采澜挑眉,笑了笑,道:“好啊,那你就把我推了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把我解决了,到时候还可以换新衣裳,多好!”
“胡说。”阎佩瑜笑了一声,将她抱进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要别人,只要你。澜澜放心,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必要的时候,如果太子要杀他妻,他不惜反了太子!
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要问清楚:“你可曾下手?”
进宫住了这么一段时日,她都不曾说过自己是否下手,他也不问。
可现在,必须得问了!
他们被迫分开,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也不确定能不能好好送消息进来。
“……”应采澜抿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等等。”
旋即,松开了他,她转身去了内殿。
阎佩瑜跟着她一起进去。
不一会儿,应采澜拿出来一只小瓷瓶,道:“无色无味的液体,跟白水似的。必要的时候,你只需要将这东西弄进他的食水里,就能牵动药力!”
不用回答了,这就是答案!
阎佩瑜接过药瓶,捏在掌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外面传来禁军副统领的声音:“世子妃!请您快一些!”
应采澜抬头,道:“我得走了。”
回王府,等于回家,有王妃给她撑腰。
哪怕被太子的人控制住,也不算很可怕。
但是,他却被困在了宫里!
说没有舍不得,是不可能的。
自从她穿越过来,就不曾与他分开过一日。
朝朝夕夕相处的人,之后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她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而阎佩瑜对她的感情更深,不舍更甚。
他倏地低下头,猛地擒住她的唇瓣!
外面的声音还在催促:“世子妃?若您再不回话,末将就要无礼闯入了!”
是世子妃没错,却也真的是阶下囚了。
如果不是还拿捏着要给太子妃解毒这件事,她肯定已经被囚禁!
可阎佩瑜还是缠得紧,应采澜哪儿能回话?
她挣扎了一下,将他推开了一点点,扬声道:“稍等,马上就好!”
阎佩瑜依依不舍,却也没有办法。
应采澜转身,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然后道:“对了,川贝还没找到呢……”
猛地发现阎佩瑜眸中阴沉漩涡明显,她一顿,朝他看去,问:“找……找到了没?”
她的声音有些抖,心里已经有了预料!
到了这时候,阎佩瑜也不能再瞒着她,道:“被冒充她之人勒死了,藏在我们床榻下面。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毕竟,他们身边的人,都跟着他们一起出门了。
没有人敢偷偷在这时候,进入他们的寝殿去,发现床底下藏着的尸首!
应采澜倒抽了一口气!
阎佩瑜抱住她,道:“澜澜,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不能难过。你若难过了,我却不能在你身边安慰你,我只会更难过。”
应采澜怎么可能不难过?
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可以说,川贝是她身边存在感最强的一个婢女!
就这么没了啊!
但是,难过是一回事,不能让川贝白白死掉!
“应彩月!”应采澜准确无误地认准仇人:“一定是她做的!”
“是。”阎佩瑜听得出来她话语里的哽咽,低头看,那眼圈都是红的。
他抬手,用拇指的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湿润,又道:“将吕妃党解决的同时……将应彩月用最残忍的方式弄死!”
而这件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有机会就行!
应采澜没有说话,而是把另一瓶药拿出来,送到他面前,道:“她如今不过是吕妃宫中的一个贱婢罢了,你只管找人,把这个强行喂进她的嘴里!”
对他们来说,杀人只能是最后的选择。
如果一开始就杀了应彩月,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动杀心,他们跟应彩月那种恶毒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而到了现在这时候,他们已经没得选了!
阎佩瑜接过瓶子。
此时,他掌心已经有了两只瓶子,一只蓝色、一只白色。
他记得很清楚,白色是无色无味的液体。
蓝色的,肯定就是折磨应彩月的剧毒。
他点点头:“好。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话到这里,就真的要分别了。
两人一同往外走,阎佩瑜一如往常牵着她的手,脚步特别缓慢。
应采澜看得出来,他很舍不得。
多么冷静理智的男人,平时看不清晰他的真心,到了这时候,才把内心浓烈的感情表达出来!
即将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阎佩瑜的话还没问出来,嘴就被她猛地堵上了!
应采澜双臂攀附在他的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尖,狠狠亲住他!
一开始愣住,可小娇妻如此主动热情,他岂能辜负?
阎佩瑜很快掌握了主动权,热切碾压,恨不能将彼此的魂魄都吸入自己体内,才能够平复这种心动!
一直亲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唇瓣才分开。
应采澜略肿的红唇落下来,在他下巴上轻轻啃咬了一下,问:“阎望,你有没有喜欢我、很喜欢我、超级喜欢我?”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阎佩瑜先是怔了怔。
旋即,缓缓笑开。
他低头,在被自己吻肿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低声道:“不,我不是喜欢你。”
应采澜:“??”
正在她想说什么时候,却又听到他说:“我是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如果这天要负你,我……”
他微微弯腰,薄唇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完:“就翻了这天!”
“澜澜,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办好这些事。”
“以后……”
“最好是以后不再让任何人将你如此欺负!”
应采澜的心脏狂跳:“!!”
第341章 我与她,终有一战!
这一瞬间,她已经没有别的话语,狠狠抱住他,道:“阎望,我也爱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从宫里救出来的!等着我变成女骑士,来拯救世子!”
阎佩瑜不由失笑。
本来离情依依,但就在这时候,他们互诉衷情。
已然没有什么好不舍的了,因为,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应采澜,就是这样奇妙的一个人啊!
只要有她在,他似乎就不会有悲伤,心里的黑洞就被填得满满的!
“好,我等着澜澜来救我!”
他冲她一笑。终究还是要分开。
阎佩瑜一路将应采澜送到宫门口,便不能再送了。
应采澜心里一万个舍不得跟他分开,却还是狠了狠心,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放下了车帘!
再多说什么,真没完没了了。
看着她决绝的动作,阎佩瑜怅然若失。
然而,马车开始前行的时候,他又看见,小窗上又伸出来一只小手。
透过小窗,看到应采澜的脸。
“阎望!”她冲他笑得灿烂。阎佩瑜一愣。
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把自己的手绢给丢了出来。
那手绢随着风飘到阎佩瑜面前,他伸手捉住,捏在手里,不由低声失笑。
他的澜澜啊,怎么能这么可爱?
怎么爱她都觉得不够!
吕妃宫中。
许娇娘坐在下首,听着吕妃对她的夸赞。
“娇娘啊!你这一招可真是……”
“一箭双雕!”
“就牺牲了一个人,完美将太子妃与太子嫡长子给打了!”
面对吕妃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许娇娘跟平时差不多,并没有特别高兴。
吕妃不由一愣,问:“娇娘,你怎么了?这难道不是值得庆贺的事吗?”
“是的。”许娇娘微微一笑:“不过娘娘,目前不能说只是牺牲一个人。别忘了,他们会查、会反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后果,还不晓得呢。”
吕妃想想:“也是。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算喜事一件了!太子就算查下来,也查不到我头上!”
毕竟,事情真不是她做的!
许娇娘心想:事情是我的,但是……你当太子是蠢的么?不会从其他方面入手?在这深宫中生存,谁能保证不出错?
但她自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而是道:“对娘娘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但对我来说,应采澜还没死,我就很难高兴得起来!”
吕妃想想也是。
她问:“你说……这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会依赖世子妃。毕竟太医对那蛇毒没招,不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这时候,该抓住世子妃这最后一个希望才对!”
许娇娘摇头:“太子心机深沉,不是谁都能揣度他的意思的。”
还别说,阎屹真的是太适合当储君。
帝王心术拿捏得死死的,将来登基为帝,只会更震慑朝纲!
“他失去了嫡长子,这件事对他而言总是个打击。”吕妃突然又高兴不起来了,道:“你说的是对的,咱们只是打赢了第一步。即便孔璐也死了,太子依旧可以迎娶新妃,还是可以生子!”
只能说,给他们阎稷多争取了一点时间。
阎稷心性还跟个孩子似的,得给时间让他长大!
许娇娘的心思,全部都在怎么弄死应采澜上面,所以对吕妃的思虑不是很在乎。
“太子妃不能活着。”她万分肯定地道:“我们下一步,便是把太子妃弄死!应采澜以为她有本事能解开这种蛇毒?做梦!”
吕妃点点头:“还是你有主意,这次的事多亏你,接下来的事,也都听你的。”
许娇娘朝她看了一眼,面带微笑,心里却是嘲讽:
就吕妃这个样子,还想登峰造极?
即便送上去,那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好比这次的事,她动用的是阎襄留给自己的人。
阎襄虽然没有多少才能,但过去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各宫里还是安插了不少眼线的!
只可惜,她应彩月空有智谋,却没有运气。
怎么想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势,就这么难呢?
且说——
应采澜回到王府,可以说,她是被「押送」回来的。
听闻消息的应淳善与应炳荣,已经等在王府了。
康亲王夫妇也在厅内。
应采澜进府门后,禁军便把整个王府给包围起来。
整个王府都被管制、软禁了,所有人进出都要盘查。
当然——
世子妃回来后,没有太子允许,肯定是不能离开康亲王府的了!
“采澜!”邬蔓青迎上前来,捉住了应采澜的手,眼里都是担忧:“是不是把你给吓坏了?”
应采澜首先安抚:“我没事。母亲放心,世子他目前也是好的。”
做母亲的,不就是最担心儿子的状况吗?
一见面就告知他们阎佩瑜的情况,也是她情商高之处。
但是,她也得实话实说:“可他被困在宫里,调查毒蛇案。短时间内,我们都是见不到他了。”
邬蔓青叹息一声,朝阎怀谷看了一眼,道:“这位太子爷,可真是像极了当今!”
阎怀谷抿了抿唇,心道:又不是我儿子,你看我干什么?
可嘴上哪里敢说?
他说道:“如今尚且还是储君,便如此。以后……只怕会比当今更甚!”
邬蔓青不想聊那些,还是问应采澜:“采澜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应采澜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想到川贝的死,她眼圈有点红:“可怜我的川贝,就这么回不来了!”
邬蔓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倾身抱了抱她。
这种拥抱安慰的举动,还是跟应采澜学的呢。
见应采澜这副难过的样子,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但应采澜没有沉浸于悲伤太久,很快又抬起头来,狠狠咬了咬后牙擦,道:“应彩月好生歹毒,我与她,终有一战!”
“怎么回事?”应炳荣还不清楚状况。
见她提起应彩月了,赶忙发问:“这事儿,跟彩月有什么关系?”
姜还是老的辣,应淳善眯起眼眸,问:“你知道彩月在哪里?”
应采澜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她再也装不出什么姐妹情深了。
抬眼,对上父兄的眸光,她冷凝着脸,道:“父亲、大哥,实不相瞒,吕妃座下的那个蒙面民妇许娇娘,就是我那好姐姐——应、彩、月!”
但这种事怎么说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一开始墙头草摇摆不定,一旦决定之后,便非常坚定了。
可应炳荣还有些难以接受:“确定吗?”
“当然确定!”应采澜非常肯定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消息了,只不过……碍于父亲和大哥的面子,我不好说。”
“我知道她犯了事儿,但我不曾想过要害她。所以哪怕我跟她都在宫里,也没有举报她、拆穿她!”
“可她……”
“在宫里我每日去给太后请安,她在路上堵过我!”
“别人我可能还不认得,可她……害我这么多回,化成灰我都认识她!”
“看吧,这一次谋害太子嫡子的同事,也是对我下手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大哥,你们应该知道,今天这件事,其实就是她做了个局,帮吕妃谋害太子嫡子之外,顺手还可以把黑锅甩给我!从而,离间康亲王府与东宫的关系。一旦东宫折损了康亲王这一个战力,对吕妃党也是一个崛起的好机会!”
这些朝政的事,应淳善自然是一想便通。
他对应采澜的话深信不疑:“我就说,吕妃并不是什么很有智谋的人,身边也并没有多少能人。怎么最近做的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了呢?”
没想到,以前柔柔弱弱的女儿,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而以前唯唯诺诺的女儿,也突破他的想象!
真假嫡女,这俩女儿,他竟然是从未了解过任何一个!
应炳荣还沉浸在「应彩月就是许娇娘」这件事上,他依然不敢相信,从前温柔善良、端庄贤淑的妹妹,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应采澜目光扫过,见他傻掉的模样,知道这就是彻底了断他对应彩月的感情的时候了!
她不怪他还对应彩月有感情,毕竟十几年的兄妹情。若能是一朝一夕间放弃的,那才可怕!
“大哥!”她突然喊了一声。
应炳荣回过神来,朝她看过来,问:“怎么了?”
应采澜眼圈通红,泪珠儿挂在眼角:“我知道,母亲也好、大哥也罢,跟应彩月的感情,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想来你也不能说断就断。如果你站她、不帮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话反说。
说起来,应彩月不就是用这套来收买人心的吗?
她也用!
对待应炳荣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的直男,这招绝对是好用的!
果然,他连忙说道:“世子妃说的哪儿话!这件事分明是她错,怎么能站她?”
顿了顿,他又道:“母亲那边,回去后,我也会去说她的!”
越说越生气:“彩月真的是!好好的生活,非要闹得鸡飞狗跳!别的姐妹吵架归吵架、误会归误会,可没有喊打喊杀的!”
“如果太子妃不能活……”应采澜没什么信心地道:“我跟你们说实话,太子妃中的蛇毒,我没有把握真能制出解药!毕竟,本身毒蛇就很难摸索。更何况,回来的途中我也没闲着,认真看过这毒蛇了。不仅仅是本身含有剧毒,应该还是专门用毒药来喂养大的!”
这回,应炳荣的反应倒是很快:“若毒蛇是彩月放的,说不准她有解药!”
他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来:“先前咱们是不知道,可现在既然知道许娇娘就是彩月,那就让母亲去跟她要解药!”
应采澜:“!!”行啊我的大哥!
这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让裴淑云去找应彩月谈,这点应采澜都没想到。
行吧,这大哥过关了,以后真心对他好点!
但她还是转头看向应淳善,询问:“父亲,这样做可行么?”
应家的一家之主,还得尊重一下应淳善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应采澜情商高的地方。
邬蔓青看她这样子,心道:这样的世子妃,何愁不兴旺世子啊?也难怪,太子不是要针对阎佩瑜,而是要对付应采澜!
她也许不是太讲规矩、懂礼数。
但在这样的性子下,还能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
应淳善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个女儿的潜力,本来站位之后就不可能撤,他哪有不答应的?
“世子妃放心,我会亲自带着你母亲、去找她!”
他实际上的意思,可不是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这一招,就是奔着戳穿应彩月的身份去的了!
难道去跟应彩月打感情牌?
不可能啊!
夺嫡的事,他们站了对立面,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哪儿还有什么两全?
应采澜点点头:“拜托父亲了!”
应淳善又道:“把你舅父也叫上,你母亲这次若还护着她,便直接让你舅父把人领回家里去!”
这绝对是动真格的了!
“谢谢爹爹!”刚刚还喊父亲的,这回直接喊上爹爹了。
尤其是,应采澜的双眸还是红的,看上去十分惹人心怜。
应淳善招呼应炳荣:“今日天色已晚不宜进宫了。我们先回府,明日一早便去。”
“是,父亲。”应炳荣点头应了。
应采澜不能离开康亲王府,但也将父兄送出了王府门口。
送走他们后,她回到蒹葭苑。
不多时,康亲王夫妇也过来了。
“王爷,母亲?”应采澜本想立刻投入蛇毒的研究中的。
没想到,他们会跟着过来!
“方才,很多话不方便说。”邬蔓青说道:“在主院那边人多眼杂,恐府里会有细作。所以,我们此时才过来,与你好好说说。”
应采澜明白了,将二人引进屋内。
转头又吩咐冬雪:“让怀先生护着蒹葭苑,包括蒹葭苑的下人,一律不可靠近正屋!另外,把潇弟叫过来。”
她被迫出宫,楚潇自然是跟着。
本来她想让楚潇留在宫里帮阎佩瑜的。但阎佩瑜的意思是,多个楚潇反而会让他更容易受制于人,还要多照顾一个人,所以不如让楚潇回王府。
“是。”冬雪出去了。
雪梨给众人上了茶水,也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康亲王夫妇和应采澜三人。
还是邬蔓青做代言人:“今儿个事情一发生,便有人回来告知我和王爷。想来是佩瑜安排的,但只是知道了有这么回事儿罢了。采澜,佩瑜有没有和你说,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第343章 莫要拿我过去的错、气现在的你
一家之主是康亲王没错,但阎佩瑜才是这个家的中流砥柱、是王府的未来!
尤其是,他身陷东宫,如今很多事都很被动了。
应采澜是与他分别回来的,想来他对后面的事有所交代。
“说了。”应采澜说道:“太子殿下要的,肯定是把吕妃给端了,以报此仇!”
“但身为太子,需要对付吕妃,得有理有据。”
“他便把这件事压给了世子。”
“所以,接下来世子要做的事,自然是办到这个。若需要我们配合,他肯定会送消息出来的。”
“毕竟……”
应采澜瘪了瘪嘴,道:“太子殿下想要对付的其实是我,他还需要世子为她办事呢。控制了我,为太子妃解毒还是其次。换过来说,何尝不是为了拿我来制约世子?”
太子很清楚,阎佩瑜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阎佩瑜也的确是从不隐瞒过对她的感情,喜欢她、对她好,并不避讳被人知道。
“你不用自责。”见应采澜有些泄气,阎怀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佩瑜做的不错!”
邬蔓青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接触到这个眼神,阎怀谷忙道:“王妃莫要拿我过去的错,来气现在的你。我后来不是都改邪归正了吗?不也是正因自己有过经历,才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么?”
年轻时候没少干混账事,到后来知道错了,改过自新。
倒也不啻为浪子回头金不换!
应采澜是佩服的——莫要拿我过去的错、气现在的你!
康亲王好会啊!
这点,阎佩瑜是真挺像他爹的!
邬蔓青没想在儿媳妇面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转头又问应采澜:“既然如此,佩瑜接下来肯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趁这个机会直接把吕妃党给压下去。”
顿了顿,又道:“而你呢,尽可能为太子妃研制解药。”
说到这里,邬蔓青十分肯定地道:“采澜,若太子妃可以不死,一定不要让她死,知道吗!”
“嗯。”应采澜点点头,道:“我知道肯定不能让太子妃死,她死了我就要遭殃的。”
不想,邬蔓青却摇了摇头,道:“不止如此。你要知道,太子妃这个位置,背后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的。”
“以目前而言,孔家占据这个位置,对我们康亲王府来说,是有利的。”
“至少,相爷相对其他人而言,比较讲道理,孔家也是门风清正。”
“若是太子妃没了,太子迟早会迎娶新妃,到时候……”
“会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位置上,是哪一个家族成了未来储君的岳家,会不会对我们不利,那就很难说了!”
应采澜瞠目结舌:“我没想到这么远!这么想,母亲我好笨啊!”
她的聪明都是急才,确实不是深谋远虑的类型。
听别人一解释,就感觉自己白混了!
邬蔓青冲她笑了笑,道:“别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好。你与佩瑜夫妻二人,一个远谋、一个近才,岂非相得益彰?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不要对自己过分苛求!”
“母亲真好!”应采澜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次被婆婆给感动了。
这样的婆婆,十个亲妈都不换啊!
邬蔓青笑得和蔼:“难道不是你先待我好?当母亲的图什么?只求儿子幸福美满,佩瑜娶了你,是我们都有福气了。”
“母亲都说得我不好意思了!”应采澜也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平时也会使小性子的!”
这时候,楚潇过来了,在门外敲门:“楚潇求见!”
闻言,应采澜连忙道:“潇弟快进来!”
不一会儿,楚潇进来了,先向康亲王夫妇行礼。
阎怀谷让她坐下,说道:“楚潇啊,佩瑜不在宫里,这府里动脑子的人,就只能看你啦!”
楚潇是作为谋士被养在王府的,现在家里出了事,出主意解决问题,自然是她的本职。
宫里的事她是知道的,所以阎怀谷一发问,她便应答如流:“吕妃本人,其实并不可惧。”
首先,切入重点。
她说道:“吕妃娘娘身子骨差,多年来一直静养才得以安生。实际上,她的身子骨撑不起她的野心。若用比较狠辣的手段,诱发她的病,让她尽早归西。不啻为一个很好的办法。”
听了这话,众人都沉默。
她说的没错,想要吕妃死,并不是多困难的事。
这件事,应采澜完全可以办到。
楚潇又道:“但是!”
“比起身子骨的不利索,吕妃的谋略、性子,更撑不住夺嫡的野心!”
“她背后的势力,原本并不强盛。”
“随着大皇子被流放,吕家捡了不少便宜;皇上需要三皇子制衡太子,以巩固自己的皇权。”
“故而,才纵容吕氏嚣张。”
“综上,我们想要打垮吕妃,第一点便是:三皇子与她母子异心,对吕妃来说是一个致命打击;第二点便是,把暂时给她充当谋士的许娇娘给铲除了!没有心狠手辣的许娇娘,以及大皇子留给许娇娘的势力,吕妃便不足为惧!”
失去三皇子这个帅旗,又丢了许娇娘这个军师,吕妃就是个光杆统帅。
其背后的实力并不稳固,都是短时间内临时凑来的,自然也容易松散。
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很可能随风而倒。
到时候,自然一击即溃!
楚潇这番话,点明了当前局势,也给出了方向。
紧接着的问题便是:“至于如何让三皇子这边出漏子,这件事已经不用小子来说。”
她看向应采澜,道:“澜姐英明果断,劝说三皇子逃离眼前的束缚,提醒三皇子莫要当傀儡被人操控。三皇子心动得很,让世子给他计划离开。”
然后问题来了:“然而,世子如今身陷东宫,这件事短时间内怕是不能解决。”
她看向阎怀谷,拱手作揖,道:“王爷,这件事怕是要您来安顿了。”
阎怀谷别的方面可能不是很行,但送走一个阎稷,还是可以的。
他问:“本王来做这件事,没有问题。但是……送去哪儿呢?”
“王爷。”应采澜说道:“这个计划,太子殿下是知道的。原本我们做的打算,已经不能用了。所以,要筹划一个全新的方案!”
阎怀谷说道:“筹谋新方案不是问题,可是否会与佩瑜原本的想法重合,一样会被太子殿下拿捏?”
现在的情况是:太子将他的儿子儿媳妇都给软禁了,还是分开软禁的!能不对立吗?
即便这件事过后,对他们康亲王府没什么损伤,以后……
让他们全心效忠太子,完全不可能!
楚潇说道:“王爷放心,世子所做的计划,包括后来与太子殿下商议出来的修改结果,小子都铭记在心!若做新的筹谋,必定会绕来原来的所有路线,保证不会被太子殿下捕捉到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