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澜:“……”
她翻了个白眼,道:“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做好竹出歹笋吗?说的啊,就是你!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说法,说的就是我!”
阎稷:“……”这对夫妻有毒!一个赛一个会怼人!
连带的,把应家都给骂进去了!
如果他是个现代网友,就该说:求应淳善的心理阴影面积!
他不服气地道:“你就不怕,这话叫你父亲应太师听见?”
应采澜更加不屑了:“在场的就你、我、她!”
一个个手指,「她」自然就是常秋月了。
她继续道:“这话要是传我父亲耳中,自然不会是我干的,秋月不会多嘴,那不就只可能是你了?你要做长舌男,我也没办法!”
真传了,她也不怕!阎稷:“……”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认输。
常秋月感觉好笑,道:“三殿下,采澜不是爱挑事儿的人,你若不说她不好,她不会这样怼你的。”
阎稷:“……”啥玩意儿?
阎佩瑜那么维护应采澜,那是在维护自己的妻子,还能理解。
“大皇嫂,怎么你也这么护着她啊?”
其实吧,阎稷还是有点记恨,应采澜给他取外号的事的。
取外号也就算了,还他娘的叫「阉鸡」!
这谁能忍?!
如果不是皇帝赐名不能改,他都想改名字了!
什么名字不好?
为什么要谐音阉鸡呢?
说着说着,就到厨房了。
应采澜一进来,便问:“我叫你们准备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众人答道。
应采澜看了一遍:“妈呀,强迫症患者极其舒适系列!”
她给厨房点了三十多种食材,让他们洗好切好。
有一些特殊食材,还特别交代了如何切、如何腌制。
这王府的厨房,果然是了不起。
刀工漂亮极了、摆盘极为顺眼!
她手臂一挥:“川贝,给本世子妃围上战袍!”
川贝刚刚去了阎佩瑜那边,小跑回来的。
她笑着给她把围裙给系上,道:“奴婢越来越好奇,世子妃到底要做什么样的美食呢!”
“哼哼!”应采澜嘿嘿一笑,道:“肯定是你们没吃过的!”
当大夫,她是能行的。
可她也是个小小美食家好不?
一个合格的吃货,不该只知道吃,也要知道做!
她啊,是被医疗事业耽误了的美食家!
“起锅烧油!”
等到油温合适了,应采澜把他们准备好的一系列配料——辛香料,牛油,菜籽油,猪油,色拉油,姜蒜葱,豆瓣酱,豆鼓,辣椒,白冰糖,酒糟,食盐……等等,全部按顺序下了油锅。
热油爆辛香料的味道,所有人都闻到了。
“好香啊!”
阎稷也不由好奇:“这是做什么呢?”
却见应采澜把那一小盆辣椒给倒了进去!
顿时——
阎稷被那辣椒烟雾给熏到,眼泪迅速流出来!
他拼命拿手扇风:“好辣好辣!”
常秋月离得有点距离,幸免于难,不由好笑:“三皇子切勿用手去抹眼睛,你们赶忙伺候殿下,用凉水清洗一下就好了。”
阎稷去洗眼睛了,而应采澜这边已经开始翻炒。
这时代的人没吃过火锅,自然不知道那些平时用来做药材的辛香料——葱姜蒜就算了,还有八角、香叶、丁香、甘草、草果、桂皮、茴香……等等,竟然还能混在一起做食材!
阎稷回来的时候,死也不敢靠得太近了,远远得站着。
看见应采澜挥舞着大锅铲,架势十足,他很是好奇地问:“应采澜,你都不觉得辣的吗?”
应采澜笑了笑,道:“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觉得辣。不过是有所准备,心理上适应得更好罢了。”
火锅底料慢慢的炒好了,阎稷更好奇了:“这东西是不是又麻又辣的,用来干什么?你不会说着是好吃的东西吧?”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应采澜嫌他在旁边碍事儿,一把推开,道:“一边儿去,等下你只管来吃就行,保护好你的舌头,别把舌头都给吞了!”
她吩咐厨房的人:“来吧,把这些准备好的食材,全部送膳堂那边去。”
又转头对冬雪道:“冬雪,你去请王爷和王妃。”
“是。”冬雪应了。
刚转身,却见应采澜又补充:“罢了罢了,把其他弟弟妹妹也都叫来吧。”
“是。”冬雪有些诧异。
毕竟,阎佩瑜对那些庶出的弟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不会对他们不好,该顾的都会顾上。
但是,从来没有热情,也不与他们亲近。
因此,世子妃嫁进门来这么久,也不怎么跟他们来往。
今天这是……要请大家一起用膳?
不管应采澜是做什么打算,冬雪去请人了。
应采澜又吩咐雪梨:“你去叫世子过膳堂来,我们要开饭啦!”
紧接着,点了点阎稷,道:“你这么闲着,要不……你来端锅?”
阎稷赶忙摇头:“不不不!”
虽然那锅辣椒水闻着很香,但是想到要吃,他还是有点抗拒。
偏偏,香味太诱人,他又很好奇、很想尝试!
超矛盾的!
正想着,应采澜塞给他一盘子冬瓜:“那你端这个吧!”
阎稷:“??”
“别磨叽,叫你端你就端!”
应采澜催促道:“我跟你说,别人给你弄好的食物,吃起来吃了个精致,但没意思啊对不对?很多时候呢,乐趣是通过自己动手得来的!你参与了,才能有成就感。不然都是坐享其成,有什么趣味?”
阎稷想想,好像也对。
转头看,端庄贤淑的前任大皇子妃,竟然也带着自己的丫鬟跟着端菜。
他顿时心理平衡了,老老实实听应采澜的话,端着那盘冬瓜片,跟着大家伙儿去了膳堂。
进了膳堂,应采澜指挥大家伙儿忙活。
把什么菜放在哪里,干得热火朝天。
不多时,阎佩瑜先进来了。
见阎稷还在,他笑了笑。
再看向应采澜,却见他家世子妃冲他眨了眨左眼。
古灵精怪的样子,超可爱的。
他意会过来了。
他家澜澜这是在帮他呢!
不管三皇子党想做什么,三皇子这个头头,却被他们拉拢来了,那群人就只能是肚子饿了想屁吃!
所谓人心齐、泰山移。
三皇子党首尾不同路,还有成事的可能么?
“三殿下还在呢。”阎佩瑜走过去,拍了拍阎稷的肩膀。
阎稷看见他还有点来气,「哼」了一声。
却终究没走。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主要,还是被眼前的新奇吃法,给吸引住了。
不多时,康亲王夫妇也来了。
还有那堆庶子女,陆陆续续来到。
看到这阵仗,阎怀谷有些吃惊:“世子妃这是搞什么名堂,大家伙儿这样热闹。”
“哦,为了庆祝世子伤势痊愈,我打算带大家玩儿一个全新的吃法!”应采澜笑道:“吃火锅就是要人多才热闹!一两个人吃,肯定是没什么意思的!”
邬蔓青看见那堆庶子女,本来是心情不怎么好的。
但她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容不下他们。
看见应采澜高兴,她笑了笑,道:“我来瞧瞧采澜这是什么好主意妙点子。”
然后,看到膳堂上摆起了长龙桌。
七八张方桌拼起来,拼成了一排,每一张桌前放置了一只奇奇怪怪的锅,一边红汤、一边白汤。
邬蔓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锅子?”
“这个啊,叫做鸳鸯锅!”应采澜自然是热情给她介绍:“这边的麻辣味,是给喜欢吃辣的、能吃辣的人吃的。那边菌菇大骨汤,是照顾不能吃辣的、口味清单的人的。”
然后,拉着大家伙儿落座。
皇家门楣,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
长幼有序、主客分明。
应采澜安顿康亲王夫妇坐在长龙桌的主位上。然后她与阎佩瑜坐在一侧,阎稷与常秋月则是坐在另一侧。
常秋月带着三个女儿。
其他的康亲王庶子女,便按年龄大小,一路排下去。
“咱们今儿个,是自家人吃饭,就不讲那么多规矩,图个热闹就行!”应采澜可神烦那什么男女不同席。
没听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
早就知道她作风的康亲王,竟然也不介意:“世子妃喜欢热闹,挺好的。”
这么多年来,虽说邬蔓青不至于对他的庶子女有什么苛待。
但优待自然也是没有的。
康亲王府里嫡庶之别,分野特别明显。
除了逢年过节,从来没有让庶子女跟着他们一桌吃饭的。
可应采澜却把所有人都叫上了,多给他这个当公公的面子啊!
还别说,这个阴差阳错娶来的儿媳妇,真是个妙人!
邬蔓青看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但今儿个气氛挺好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应采澜站起来,道:“这个东西呢,叫做火锅!”
“火锅也有很多吃法,但是有一个共性,就是大家伙都吃同一锅里的东西。”
“这也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不吃一锅菜!”
“对不对?”
可是,皇家礼仪,都不爱吃别人的口水!
众人面面相觑。
自家世子妃的场子,阎佩瑜自然得捧场:“世子妃说的对!好比这火锅,过去我们都没吃过,今日不就吃上了么?”
其他人自然也都是附和起来。
阎稷坐在其中,竟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阎佩瑜那般笃定,应采澜是别人不惹她、她绝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了。
好像真的是呀!
阎佩瑜都对庶弟妹不怎么亲近,她却将大家伙都拉来一起吃饭了。
还把他这个堂弟、把常秋月这个和离了的堂嫂,都当做一家人?
啧啧,感觉挺有意思的!
“我先教你们吃!”应采澜又说话了。
她拿起特制的火锅专用长筷子,夹起自己喜欢的菜,放进浓汤滚滚的麻辣锅里,道:“大家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菜放进去,煮熟了捞起来,就可以吃了!”
“喜欢吃什么,就放什么!”
“这边,还有蘸料,你们喜欢什么蘸料就自己去添。”
“吃火锅,除了热闹,就是图个爽!”
“大家嗨起来啊!”
她先动筷子,给阎佩瑜从大骨汤那边夹了牛肉片、羊肉片。
这举动,让公公婆婆看得特别舒心——
瞧,我家儿媳妇对我儿子多好?
实际上,两个人私底下吃饭的时候,基本是阎佩瑜给应采澜布菜的!
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就是高情商!
阎佩瑜有意见了:“为什么给我的是白汤,你自己的是红汤?”
“我能吃辣,你能吗?”应采澜振振有词:“世子啊,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你这病还没完全好、这伤才刚刚好!”
阎佩瑜:“……”怼不过。
阎怀谷笑了起来,转头问:“王妃想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还别说,康亲王年纪越长才学会疼老婆,年轻的时候没少气人的。
如今竟然也知道照顾王妃用膳了。
“不辣的,我自己蘸酱就行。”邬蔓青看了他一眼,转头环视一圈,道:“大家都别光看着,学着采澜的样子吃吧。不用讲什么规矩,采澜说的对,大家都是一家人,就该同吃一锅菜!”
有了她这话,众人才纷纷抬起筷子。
一顿饭吃下来,吃出了个凝聚力!
而常秋月也十分感慨:应采澜真乃奇人也!
至于阎稷——
他就只顾着吃、吃、吃!
不仅吃,他还逛、吃、逛、吃!
因为有些他喜欢的菜吃完了,就跑到别人那桌去抢!
此时的三皇子,哪儿还记得先前因为什么事被吕妃气得半死的?
一顿饭后,常秋月和阎稷都离开了。
回到蒹葭苑屋内,阎佩瑜便将应采澜搂住。
“我家澜澜,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叫什么来着?兵不血刃啊!”
而这一顿饭,又把康亲王府的庶子女关系给拉近了不少。
席间,应采澜丝毫没有看不起那些庶出的意思,收服了康亲王这位公公的心。
而她如此能把控大局,邬蔓青只会越来越喜爱这个儿媳妇。
可以说,今日的最大赢家,非应采澜莫属!
应采澜笑了一声,道:“你少来,我这样做,不是正合你意吗?”
如今康亲王府面对的是不知名的危险。如果自家人都不同一条心了,以后怎么办?
可是,阎佩瑜高高在上习惯了,还真不好主动去跟庶弟妹拉近距离。
这不,应采澜一出手,顺风顺水!
阎佩瑜弯腰在她脸颊上重重一亲,道:“不错!我家澜澜知我懂我、解我心忧!”
中午吃了顿新鲜的花样,但吃火锅也是最容易吃撑的。
这样吃一点那样吃一点,不知不觉已经过量了自己却毫不知情。
所谓饱暖思那啥欲,又是午休时分,亲着亲着,有些大尾巴狼又开始上头了。
“澜澜,洗把脸咱们睡个午觉?”
应采澜一听就知道有坑。
可太熟悉了好不!什么睡个午觉?跟午觉没关系好吗!
她给了他一个冷漠脸,把黏在身上的狗男人推开,道:“我今儿个不想睡,你自己睡吧。”
再相信他说的睡午觉,她就是猪!
他是睡了,她是被睡!
干完后,午休时间过去了,等她睡醒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吃了睡、睡了吃,不是猪一般的生活吗?
她的事业呢?不要了?
阎佩瑜兴致起来了,哪儿能让她躲?
屋里就这么大,她还能上哪儿去,很快被他给重新搂进怀里。
在夫妻关系上,他是个非常热情的男人。
喜欢亲昵。
能抱着绝对不分开,能亲亲的绝不放过,能……
咳咳,那啥的,自然要紧抓机会!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无限拉扯——
“宝贝澜澜,睡嘛!就当陪我,行不行?”
“滚一边去,就是陪你才不想睡,要是让我自己睡的话,我就去睡了。”
“澜澜,你这样说话,我会伤心的!”
“哦,我还有更扎心的,你想不想听?”
“要不,说说看?”
“我嫌你最近太烦人了,都没时间做我自己的事了,男人影响我的拔刀速度!”
“应采澜啊应采澜,你这样说话,良心不痛吗?”
“良心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年轻小夫妻,新婚甜如蜜,正是互相钟情的时候,干柴烈火什么的。
咳咳,你懂的!
吃完饭确实是犯困,应采澜最终还是被瞌睡虫给带上榻了。
当然,先被睡然后再睡。
等到天黑起来,吃晚饭,去药房加班,把本来安排下午干的事给做完。
临近子时的时候,她回到主屋这边。
“我以为你睡了?”
应采澜看了一眼,阎佩瑜还坐在胡榻上。
她没过去,而是直奔脸盆架那边,打算洗个脸。
阎佩瑜今晚不是在看书,而是在下棋。
他下棋的时候,除了思考棋路外,静下心来,也会思考朝局。
阎稷不懂的那些吏部的事,他可是懂得很。
即便是让他去做个吏部尚书,都是够用的。
别说吏部,礼部的事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兵部的事如数家珍……
其实说起来,六部不管是哪一部,他都去得!
可惜,皇帝压抑了他们这一房的发展。
纵有天府英才,竟连入仕都不能,只能跟在太子身边做个谋士,严格说来,连个谋臣都不算!
往好听的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可说难听的,跟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
抑郁吗?自然是有的。
他本是个顽皮的性子,却硬生生被压抑下来。
累积了这么多年的心有不甘,出门的时候还要保持温和微笑。
即便如此,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应采澜进来之前,他一直在想这些事,满脑子的疯狂,将他卷入了阴暗的漩涡。
她一进来,问了那么简单一句家常话,将他从那个黑洞中拉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突然之间,天地好像有了亮色。
那亮光,就是她带来的!
“等你呢。”他干脆弃了棋局,站起来朝她走去,问:“洗过澡了?”
他喜欢粘她,过来后第一时间倾身,双臂从后面伸出、搂住她的腰!
应采澜撇嘴,也懒得推开他,把毛巾放进水盆里,道:“你还好意思问,那不是天黑的时候起来就洗了?”
一边拧毛巾,一边嘀嘀咕咕:“我都说了,最多一次,我下午还有事儿干!你非要再来再来,丧心病狂!”
阎佩瑜笑了笑,道:“也不能全赖我呀?难道不是得怪你,怪你太可爱、怪你太迷人,让我欲罢不能、难以自拔?”
应采澜:“……”
话是很正常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辨……
妈的,又上高速了是吧?
“我劝你善良!”她翻了个白眼,道:“别一会儿你又突然能干了,我晚上又别想睡了!”
阎佩瑜失声轻笑:“感谢世子妃如此看得起本世子!”
白天刚胡天胡地过瘾了,晚上再不睡觉?
牲口都没这么能干的!
非要上,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有个当大夫的世子妃,太明白杀鸡取卵不可取的道理了!
还是得想长远一点。
“你最好说话算话!”应采澜洗完脸,走到床榻前坐下,准备睡觉。
阎佩瑜本来就是等她回来一起睡的,自然是跟上。
然而,两人刚躺下,什么话还没说呢,突然——
向冲轻声敲门:“世子,出事了!”
应采澜一愣:“什么出事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三连问!
被窝还没捂热呢,阎佩瑜又坐起来,道:“你躺着,困了先睡。我出去看看。”
听说出事了,应采澜哪儿还有什么瞌睡啊,就这么抱着被子,等着他去听向冲说什么。
阎佩瑜披了长衫走出房门,向冲显然也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样子。
“世子,黎盼盼小姐出事了!”
“她白天与几位小姐一同去看戏,在外面用晚膳后,各自分别回府。”
“可不知道为何,黎小姐人已经进了黎家大门了,却突然……”
“咳咳,人突然出现在崇庆楼!”
阎佩瑜:“……”
帝京的一切他如数家珍,能不知道崇庆楼是干什么的?
那是小倌馆!
向冲看着他的脸色,皱眉说道:“然后,黎小姐在崇庆楼喝了个酩酊大醉,便……便失了身!”
第259章 可不兴胡乱发誓的
阎佩瑜眉尖儿冷凝:“我不是说过,让人盯着吗?怎么还让她出事了?”
他是想要利用黎盼盼,把应彩月给引出来,安排了一个人过去盯梢。
结果,在他的人盯梢下,黎盼盼还能出事?
首先,要考虑是自己人没把事情做好!
“这事儿……”向冲有点为难:“还真不怨咱们的人,毕竟谁能想到,她都已经回府了,还会出门?”
因为不是什么需要十二时辰保护的对象。所以确定黎盼盼回了黎府后,盯梢的人自然就休息了。
黎盼盼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时辰还出门的贵女,正常是没有的。
这不……
出事了,是意料之外的。
阎佩瑜很快得出结论:“未必是她自己想出门,指不定是她家里出了内鬼,与外人勾结谋害嫡女!”
这种事,可不要太多见。
康亲王世子,也是十分懂宫斗宅斗的人。
他怎么想不到,这其中的猫腻?
想想,与他有婚约的是应彩月,为什么是应采澜嫁给他?
如果他真的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应采澜被送来后,只有一死——
哦不对!
为何他的澜澜与原来的应二小姐天差地别?
自然是因为:真正的应二小姐已经死了,他的澜澜才能从别处来到他身边!
换而言之,应彩月与王氏二人好歹毒的心,把应二小姐给逼死了!
那么,黎盼盼这个事,未必就不是类似的套子!
“不管是怎么回事,总之……黎小姐在崇庆楼被抓住后,人也清醒了。”
向冲一边说着,一边叹气,语气里有些惋惜:“这位黎小姐也是性子烈,出了这样的事后,当即捏着剪刀插入了自己的咽喉。当场死亡,完全没有抢救的可能!”
阎佩瑜沉默。一条生命的消逝!
他是想利用黎盼盼把应彩月给钓出来。但真没想到,他们什么都还没做,黎盼盼就……
这事情来得古怪,如果说跟应彩月没关系,他是不信的。
应彩月在静水庄被下毒,差点丢了命,如果不是吕妃,她就真死了。
为了这件事,她勃然大怒,直接把整个庄子的下人都给打死了!
而这件事,是黎盼盼做的。
以应彩月的风格,不报复回去怎么可能?
向冲看着他阴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世子,黎小姐那边出了事,怕是其他人也难以幸免于难。下一个,说不定就是叶小郡主了。”
阎佩瑜抿了抿唇,道:“不一定。你只想到收买下人对应彩月下毒的人是黎盼盼,主谋肯定是叶雨琪。却没想过,应彩月此人睚眦必报。”
“上回在静水庄,我们去打砸了她的庄子。”
“在那之前,庄家嫡女庄晓儿、李家嫡女李芊,也都在奚落她。”
“难道,这口气她就咽得下去吗?”
“但凡给她找到机会,不仅仅是庄晓儿李芊。就连我与世子妃,都是她报复的对象!”
向冲心头一凛,忙问:“那世子妃肯定是不要出门了。我们……要盯梢庄小姐与李小姐那边吗?”
“盯着吧。”阎佩瑜做了决定:“尽力而为,能救一个算一个。倘使实在救不了,那就是她们的命。”
倒不是他有什么慈悲之心。
不知道便罢了,好比黎盼盼死了,他也没有多少同情。
嫡庶争斗,输掉的人不仅输掉一切,还会丢命。
这种事在帝京,真的太多见了!
但既然知道有这回事,能防一手就防一手,顺手为之,成事在天。
如果能救下一个,也算行善积德吧。
“是。”向冲离去了。
阎佩瑜负手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夜空。
初冬的风吹在他身上,吹得躯体透凉透凉的。
忽然,屋内传来话语:“阎望,你还站外面做什么?”
阎佩瑜回过神来,转身进屋把门关上,回到床榻上。
见应采澜抱着被子坐在榻上等他,他心下一软,刚刚还冷凝的脸色,立即变得柔和起来。
他问:“怎么了?知道一条生命的消逝,你难过么?”
“没什么好难过的,今天死的是黎盼盼,谁知道哪天死的会不会就是我!”应采澜说得很现实。
阎佩瑜可不爱听这话,倾身抱住她,道:“别瞎说!我家澜澜必定长命百岁,你我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应采澜笑了,将他推开了一些:“这么冻,赶紧弄暖和了再抱我!”
她难过什么啊,虽然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但她处身的环境可不是什么真正和平的世界。
雇佣兵爸爸们基本是哪里有乱子就去哪里的!
他们收割生命有多利落,她也都知道。
甚至,基地里昨日还看见的人,今日就听说任务中牺牲了;活蹦乱跳的人送到她这里来求医,被迫截肢,然后受不了饮弹自尽的……
真的,见多了!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阎佩瑜见她眼里有些沉湎之色,心里突然有点慌。
怕冻着她本来已经松开了,突然又用力抱紧她,道:“不怕,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肯定有我挡在你前面!”
应采澜挑眉,道:“可不兴胡乱发誓的,雷真的会劈的哦!”
阎佩瑜:“……”
被她逗笑了,他说道:“刚才我与向冲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嗯。”应采澜点点头,然后问:“她迟早还是要对付我,是吧?”
阎佩瑜没回答这个问题。
应采澜又道:“我刚才在想啊,应彩月这个人,真的好有本事啊!原本我觉得她是太走运了。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能够一次又一次转危为安,代表着她的确是有能耐的。”
她很认真地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评估她的危险性。然后才能做好预防!”
“你说的对。”阎佩瑜同意她的说法。
应采澜想想又觉得有点烦:“真不能一刀把她给解决了吗?让她死得透透的那种!”
按她这个人的性子,就算用了原主的躯壳,帮原主出了一口气也就算了。
真的要杀人报仇?大可不必!
原先她看应彩月很不顺眼,就希望看见应彩月倒霉。
但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顺利让她生出来了「应彩月必须死」的心思。
慢慢到现在,她越发肯定:能够自己出手的话,她都想直接弄死应彩月了!
她转身,抬手抱住阎佩瑜的脖子,问得非常认真:“阎望,要不还是让我直面她吧。我最近一直在研制新药,等我弄成功了,我就去!”
第260章 狠起来连皇帝都想毒死!
阎佩瑜说的也很实际:“她躲着藏着,在宫里如果出了事,吕妃要追究的话,万一查到你头上来呢?看如今这架势,吕妃是很信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