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只是能见识,往后肯定还能用上,还能同娘也一起修仙,当真正的神仙眷侣呢。”
赵果儿笑道:“就是得再等个十余年,不过你们也不会白等。趁着这十余年把《长青诀》修练到顶阶,将来以武入道,肯定会比同阶的修真者厉害,压着他们打是不成问题的。”
“嗯嗯,以武入道好,这话我一听就喜欢。”阿虎笑的越发开心了,田福娘也一样,开心的跟着说道,“我也喜欢。”
坐在车厢花园的亭子里面喝茶吃着水果点心,如果想要看外头,里面随处有机关,开启了就能如同拉开车帘子一样的出现一个车窗。
只是那“车窗”有一层透明的阻隔,能单向看见外面,也能单向听见外面的动静,却不能探出头去,让外面的人听见、看见里头的一切。
拉开足够大,视野极好的“车窗”,赵果儿和田福娘还有阿虎都看见此时车厢已经腾空前行,四周都是悠悠的白云。
等他们欣赏够了那些云朵,雷靖才对三人道:“我才刚问过‘庞贵’了,那洪家确实是来了人。那是常有的事,打从庞美的几个儿子大了以后,每年都会轮着来,一是巡视,二也是要同庞贵这个亲舅舅多亲近的意思。
这回他们来也是一样的意思,原本是要待上一个月才会走。不过刚才我已经吩咐‘庞贵’激怒他们,等他们提前回京城。再把他们抓去凤凰山吓唬一番,再派人去京城找庞美索要赎金。然后把庞美的儿孙偷偷的放走,让他们体验一回身无长物回京城的经历。”
“身无长物回京城?那岂不是要一路乞讨回去了?”
赵果儿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有意思,你可千万让‘庞贵’找人盯着他们。到时候咱们找人把他们的经历编成书,让京城的说书先生好好替他们宣扬宣扬。”
“我已经吩咐了让找人盯着了。”
雷靖含笑点头,然后又说道:“先前也是我失误,没想到庞美的子孙会这时候来。之前没留意到庞贵的记忆,不知道那知县原来是靠着妻女走了庞美的门路,这才选的官。
那是庞美知道,自个的儿孙因为身份的缘故哪怕是科举了,只要如今的皇帝还在位就别想授官。所以这才让庞贵瞒着洪照上了三皇子的船。
她这也是想着给自个的儿子铺路,只要她带着儿孙彻底成了三皇子一派,就不愁洪照,洪家人最后不会如她的愿也跟着一起靠向三皇子。
这事,如今还不知道洪照知不知情?不过庞美是透漏过消息给知县一家的。这也是为何知县夫人明知道你们后头有董家,还是不管不顾的要顺着洪喜兰的缘故。”
“原来如此,我就说那知县夫人怎会那样奇怪?明明之前是他们先主动示好,怎么之后区区一个洪喜兰就让她宁可得罪咱们了?而且,之前我也奇怪,她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还会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个没前途的奸生子的儿子?原来竟然是因为他们想靠上三皇子。”
还果真是利益高于一切。
赵果儿恍然的同时,忽然意识到:“原本我还真以为那徐士高说的对,这么一闹徐思双和洪瑞德的婚事就该泡汤了。洪家十有八九就不会再愿意让徐思双进门,可若是这徐士高是庞美扶持起来的,看起来还挺重视他,肯让他们知道内情,还要结儿女亲家。那两人的婚事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就结不成了。庞美肯定还会挣扎一下的。”
“你不想他们两家人结亲?”雷靖问。
“没有啊,我就是就事论事。”
担心雷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在其中横插一手。
赵果儿特地交代道:“他们结不结亲我才不管呢。其实要说起来王八配绿豆,他们还挺般配的。不过最终到底怎样随他们去,你别让‘庞贵’掺和,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好了。”
“行,我们不管。”知道了赵果儿的意思,雷靖当然不会再节外生枝,当即就应了。
地方足够大,能做的事情同在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故而一日的行程四人真正聚在一处闲聊的时候也不算多,很快就俩俩分开。
雷靖和赵果儿去了雷靖的福地空间,进书楼里开启了时间阵法,赵果儿旁观雷靖炼器的同时,也跟着他又学了简单的几手,最后竟然也炼制出来了个小小的储物袋。
哪怕只是不能装活物,仅有不足十平方大空间的储物袋,那也已经足够赵果儿开心不已了。
趁热打铁,她又一口气炼制了十来个拿了去找田福娘和阿虎献宝。知道这是赵果儿炼制出来的,两人都大感意外。
赵果儿很是得意,让两人一人又选了一个佩戴上,振振有词的说道:“以后你们当着人从这里头掏东西,谁还能猜到这里面大有乾坤?”
“还大有乾坤呢,你说这话也不羞?”
看过那储物袋里面的空间,田福娘没忍住笑的拿手指刮了刮赵果儿的脸颊:“若是没有见识过阿靖炼制的手镯,你说这大话我和你爹还敢信。如今么,你敢这么说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娘亲,阿靖他压根就不是人,您怎么能拿我同他比?”被这样说了,赵果儿一点也不觉得脸红,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果儿竟然说自己不是人?
雷靖没忍住的去看她,那小眼神幽怨的,直接就把赵果儿给逗笑了。她一笑雷靖自己也绷不住的跟着笑起来。
但是哪怕是他笑了,赵果儿也依然不忘记笑嘻嘻的补充安慰他道:“我的意思是,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比起来,你简直就是神仙。”
“这还差不多。”
田福娘听的也是松了口气,拿手敲了敲赵果儿的脑袋,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道:“下回说话不许这样大喘气。阿靖这样好,你若是还敢说他不好,小心我教训你。”
“娘亲,您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赵果儿不依的挽住田福娘的胳膊使劲的晃,“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啊?”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田福娘嗔赵果儿道,“阿靖老实,随你欺负都不敢吱声,我若是再不帮着他出头,你还不得越来越把他给欺负的厉害了?”
“夫人,果儿从不欺负我。”
眼看赵果儿被“冤枉”满脸哀怨的看着田福娘,田福娘却不为所动,雷靖心疼了,连忙帮着她说话。
“您瞧,阿靖都没说我欺负他,您怎么还觉得我欺负他了呢?”赵果儿立刻精神起来,得意洋洋的冲着田福娘抬起下巴,把田福娘看的哭笑不得。
“福娘,果儿那么乖巧,就是偶尔使点小性子怎么了?阿靖一个大男人让着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听田福娘训赵果儿,哪怕听出来她其实不是真训斥,但阿虎依然觉着听着刺耳。见状也连忙跳出来替赵果儿说话,这让田福娘不由扶额,笑骂道:“算了,我不管了,往后果儿若是被惯坏了我只找你们算帐就是。”
“嘻,娘亲,您这回可算是象我的亲娘了。”赵果儿嘻嘻哈哈的冲田福娘直乐。
阿虎:“放心,果儿不是那样的孩子。”
雷靖:“我就喜欢果儿这样。”
这话,让田福娘顿时脸没绷住的也是笑。
在这一片笑声中,等终于到京城附近的时候,田福娘心里隐藏着的那种近乡情怯的忐忑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到京城城外时已是夜色深沉,四人等天将亮的时候才出来换成两辆马车直奔城门口。
用了一小锭银子,一行人顺利的进了京城。
马车平稳的前行,车厢外的喧嚣声让赵果儿不由挑起车帘往外看去----
京城,果然还是旧日的模样,但这一回赵果儿确定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迷了眼,继而迷了心。
脸上含着笑,正仔细欣赏外面风景的时候,赵果儿并不知道自己此时也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了。
直到她听见有人在用极小声的声音同身边的人说,“殿下,那个女人的命格贵不可言。”时。
感觉那声音有些许的耳熟。赵果儿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头,最终的视线虽然并没有落在那声音所在的方向,但是经过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清楚,说话的声音是从路边的一座二层酒楼中传来的。
说话的那个人此时正站在酒楼二楼的一扇窗边上,那人正是上上辈子三皇子最信重的谋士章正。
而章正身边的那个,不是三皇子还能是谁?
在心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赵果儿放下车帘,然后不出意外的听见三皇子惊讶的压低声音在问:“贵不可言?你没看错?”
“错不了。”
章正十分笃定的说道:“她身上的气运之盛,我还从未曾在任何人身上看见过。殿下若是能够娶了她,我敢担保将来这皇位必定非您莫属。”
“可孤己娶亲有了嫡子。周氏,娘家对孤助力极大,哪怕就是她没了,周家也必定会再送继王妃来。孤若是不想失去周家的助力,就绝无可能娶她为继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三皇子急了,对章正求助道:“还请先生帮我想一个万全之计。”
“不娶只纳,也不是不成……”
章正迟疑了一下说道:“只那,就不能让她失了元阴。不然反噬起来,恐怕就是您也承受不起。”
马车渐渐行远,哪怕就是赵果儿的听力再好,也无法再听到两人的说话声音了。
但是已经不用听,赵果儿也能猜得出来两人商量的会是什么鬼主意。
毕竟,那正是她上上辈子所经历过的。
合着上上辈子,三皇子不碰自己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怕被反噬么?
偏偏最后,他还不是照样被反噬了?
越是想,赵果儿越觉得三皇子相信的章正,其实本事也真不怎么样。
她只觉着格外好笑起来,更好笑的是她真没想到这辈子自己才进京城,竟然就又是碰上了这两人。
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
冷笑了一声,想到雷靖的耳朵灵敏程度比自己更甚,赵果儿传音就问雷靖:“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还发观咱们被那三皇子派人跟了。”
雷靖也是冷笑:“一个不知死活,不过是半吊子的本事也敢跑出来丢人现眼。偏还就碰上了个贪心太甚的真敢信,赔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世才换来的福寿不说,往后再轮回也只会一世过得比一世更凄惨。”
“呵呵,前世今生。他就只知道今生,压根就不知道有今生尊贵的身份是多少个前世挣来的。更不会知道之后的轮回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自然不会觉得已经很好了还想强求更好的,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后果。”
赵果儿嗤笑一声:“怕就是知道了,他也是不愿意相信,只肯信如今对他有利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取他原配嫡妻的性命,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了。那样的渣子……算了随他们折腾去吧,横竖这一回他们不可能算计到我,我们也没必要去提醒他。”没这义务。
这是不想扭转三皇子和那章正凄惨命运的意思?
“好,那咱们就等着他们折腾好了。”
想到赵果儿果真是对那个三皇子没有了一点儿的余情,还明显看不得他好,雷靖心情愉悦的答应了。
尽管折腾吧,唯有他们折腾的尽兴了,往后自己才有发作他们的理由不是?
不提雷靖一改之前的气恼,开始美滋滋的期待起三皇子作死,好剁爪子的时候师出有名。只提四人两辆马车,哪怕是知道有三皇子的人跟着,也照着原本的计划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客栈“云华客栈”,包下地字一号院。
等住进客栈之后,赵果儿拿着客栈书房书桌上放着的空白拜帖,亲自写上次日上门拜访的时辰,让田福娘的傀儡人乘坐马车去打听了董府的所在后,直接就送上拜帖。
董府内,董穗和宋淑娘正和董大夫人和董二夫人正院陪着董老夫人说话。接到递进来的拜帖,知道赵果儿和田福娘竟然到了京城都是惊讶极了。
惊讶之余,宋淑娘又高兴起来,当下就嚷着要去云华客栈找赵果儿,不过却被董穗给劝下了:“她们才刚到,一路风尘仆仆的还得好好收拾一番。你这样贸贸然的就上门,岂不是要叫人觉着不自在?”
这也是哦。
宋淑娘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也不急在这一日的功夫,等明日你们不就能见了?”董穗劝完又说道,“等会儿我就叫人去把我在京城的嫁妆宅子收拾收拾,等明日见过了就让她们搬过去。她们如今住的云华客栈虽说不错,但是毕竟不比自个家大,住着也更舒心。”
“这个好。”宋淑娘立刻就点头。
“好什么?既然都来了怎么不索性就让她们直接住在家里?”
对赵果儿和田福娘,只凭着她们给出的《长青诀》和养豕的法子,能够给他们董家足够大的利益。不出意外已经足够让董家再兴盛几百甚至是上千年。
只凭着这,董老夫人就对她们有足够的好感。闻言嗔怪的看一眼董穗道:“你那嫁妆宅子都多少年没人住了,只一日的功夫哪里收拾的好?”
“就是,家里也不是没地方住,一个院子还是能腾挪开的。”
当家的董大夫人也是笑着对董穗说道:“那是你和淑娘的干亲,不就也是咱们董家的干亲了。人家千里迢迢的都来了,还去外头住象话么?”
说着,董大夫人就同董老夫人告了退,说要去叫人收拾屋子。董老夫人点头,嘱咐道:“收拾的齐整些,别叫人看了笑话。”
“娘,您就放心吧,保准不能丢了您的面子。”董大夫人笑着走了。
看事情都成定局了,也才得了赵果儿和田福娘好处的董二夫人哪里会不识相的跳出来反对?她也犯不着不是?
于是也跟着笑着凑趣道:“淑娘说那果儿长的比她还美的多,我早就想见见了,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眼福。我最爱看美人了,如今真是恨不能她们多住些时日,能好好的多看几眼呢。”
“你可千万别提什么美人,不是说果儿的额头被烫伤还留了疤了么?那疤没消下去之前你可千万别说什么美不美的,免得平白无故的叫人听了难受。”
董老夫人知道这个二儿媳有些缺心眼,一贯不细致。见她显然是对淑娘说过的话只听了一半,顿时就是看了她一眼,叹气的提醒道。
“不是说了那伤疤是能靠着药浴祛除的么?不会这许久了她们还没泡上药浴吧?”董二夫人诧异道。
“二嫂,果儿还小呢,如今还不到泡那药浴的时候。还得再等两三年。她脸上的那疤痕恐怕一时半会是祛除不了了。”
不只是董老夫人要对董二夫人叹气了,就连董穗也忍不住的想要叹气。还得顾忌着她的面子的不能叹,耐着性子的解释道。
“哦。”
董二夫人点点头,大大咧咧的说道:“那我不提起来就是。其实你们不说,等我看见她脸上还留着疤,也不会那么傻的,就说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话是吧?”
那可难说。
对二舅母大咧咧,说话直且大多时候并不经脑子,一点也不顾忌别人会不会尴尬难堪,只管着她自个说话痛快的性子。
说实话,想到她看见自己和娘亲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宋淑娘也很有些一言难尽。有些闹不清她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自己是晚辈不好反驳她。
看哪怕是娘亲都不愿意多同她较真,宋淑娘为了不叫娘亲难做,时常也只能忍了。
忍的都到看见她开口,就会有些发憷的地步了。就生怕她冷不丁的就会冒出来叫人听了下不来台的话来。
才刚她听说果儿来太高兴,忘记二舅母了,结果被二舅母这么一开口,她顿时就有些蔫蔫的,有点不愿意果儿和干娘住进来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不想叫果儿和干娘也跟着她似的,得在二舅母面前时不时的憋气。
偏偏如今外祖母都把邀请的话说出口了,大舅母也吩咐人去收拾屋子了,她还能说什么?
在心里暗暗的叹气,宋淑娘脸色有些异样的问董穗:“娘,咱们到京城紧赶慢赶的走了许久才到地方,从田家村过来岂不是要更久?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果儿和干娘她们才会这么快就跟了来?”
出大事?
董穗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立刻就摇头:“按理说不会,若果然出了大事他们也不会先去云华客栈安顿了,恐怕直接就会上门。”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董穗心里到底是有些拿不定,明显的就有些担心起来。
“娘,我还是想着去客栈看看才能安心。”看见董穗也觉着有这样的可能,原本只是为了不想接二舅母的话,随口那么一说的宋淑娘顿时心里就有些打鼓了,担心的说道。
“想去就去吧,也没什么。”
看董穗和宋淑娘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董老夫人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却到底舍不得两人这么揪着心,于是发话道:“正好把人给接回来,让她们今晚上也别住客栈了。”
“好,那我和淑娘这就去瞧瞧去。”
董穗说着心急的就拉了宋淑娘回院子换好出门的衣裳,乘了马车直奔云华客栈而去----
“阿穗、淑娘。”
“干娘、姐姐。”
“福娘、果儿。”
“干娘、果儿。”
董穗和宋淑娘会来是在赵果儿和田福娘预料之中的事,所以早就叫了傀儡人留意了。等她们带着丫鬟婆子才跨进客栈,田福娘、赵果儿和阿虎、雷靖就亲自迎了出来。
田福娘和赵果儿先同两人打招呼见礼,董穗和宋淑娘回礼。
然后宋淑娘一下拉住赵果儿的手,看看她又看看田福娘惊奇的说道:“这才多久没见,果儿你和干娘怎么都变的这样好看了?果儿,历头上的疤……难道你也同干娘一样泡了药浴了?”
宋淑娘这样一说,董穗也仔细的看了看母女两人,见两人果然都大变样了。尤其是赵果儿,额头上那难看的疤痕一去,更显得眉目精致如画,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日后倾国倾城的端倪。
她顿时也以为赵果儿是提前泡了药浴的缘故,忍不住的惋惜道:“果儿你怎么那样心急?你这还没长开呢,怎么就?”
“没有,我还没泡药浴呢。”赵果儿笑道,“干娘别担心,我们这回来还给你们带了好东西来,那也是我们会有如今这样变化的原因。”
“是呢,我们别在这儿说话了,还是进屋里去再说吧。”田福娘也是说道。
是了,她们就是再心急也不该在门口说话啊。
董穗笑着点了点头,拉着田福娘的手就进了地字一号院。
这地字一号院虽说不是云华客栈最好的院子,不过也已经算是上好的了,至少不比一般富贵人家的院子差。
穿过院子,一行人正待踏进堂屋,瞥见阿虎和雷靖站的位置不对,并非是仆从该站的位置,还也跟着要进屋,董穗和宋淑娘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回以一笑,抱拳行礼,行的竟俨然是男主人才能行的礼,两人不解的驻足看向田福娘和赵果儿。
“这是果儿的爹,阿靖也己经同果儿订下婚事了。”田福娘解释道。
果儿的爹?
董穗惊讶的看田福娘:“你再嫁了?”
怎么会这么快?
哪怕是没见过严成泰,董穗也不可能把阿虎认成是他。
毕竟董穗可是知道严成泰是个读书人的,而阿虎一看就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那股子书卷气。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只凭着肉眼看过去都实在相差太大,压根就不可能认错。
所以田福娘说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赵果儿的爹,那不用问必定是继父。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田福娘传音对董穗有些羞涩的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才知道那严成泰不能生,当初他瞒天过海偷偷让阿虎顶替自己与我同房,所以他才是果儿的亲爹。”
收到传音,董穗的瞳孔的微微缩了缩,无比震惊的看田福娘,看见她对着自己微微点头。
看来这里头还有不少事,还是福娘不愿意叫外人知道的事。
不过也是,果儿的亲爹竟然另有其人,这事儿还真不好传出去。
董穗当即就对身边的丫鬟和婆子说道:“你们都在外头等着,不用跟进来了。”
“是。”
不管是董穗自己身边的,还是宋淑娘身边的丫鬟和婆子都不敢多问,闻言都是停住脚步看着董穗、宋淑娘和赵果儿、田福娘还有雷靖、阿虎一起走进堂屋。
面对这样子压根就不符合规矩的事,几人都只做看不见,没有人胆敢多嘴,不识相的劝上半个字。
进了堂屋,六人分宾主坐下,等傀儡人侍女奉了茶退下之后,董穗才开口问道:“福娘,你方才那说话的法子是怎么回事,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传音,法子挺简单的,你和淑娘照着我说的试试也能做到。”
先把传音的方法交给董穗和宋淑娘,等两人都学会了,还试了几回兴致稍稍下降了之后,田福娘才把严成泰干的种种恶心事说了出来。
听罢,不论是董穗还是宋淑娘,都是对田福娘竟然会碰上严成泰那样的人而愤愤不平。
等再听田福娘说了不想把这事传得人尽皆知,董穗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事传扬出去对你们母女确实是没好处。这世道对女子严苛,对男子却极宽容。真传了出去只怕总会有拎不清的还是觉得是你的错。”
说着她对着田福娘就是叹息,安慰道:“遇上那等人,你就当自个是被狗啃了几口就得了,往后同果儿的爹好好过日子,你们日子过得越好,就越能气死那王八蛋。”
“嗯,他如今虽说还没被气死,可也差不离了。”
田福娘点头顺口又把严成泰再娶,新婚之夜的遭遇说了一遍。这听的董穗和宋淑娘都觉过瘾,只差没拍手就好了。
两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笑道:“这还真是报应不爽。”
完了,两人连带着看向阿虎的眼光都充满了赞赏,董穗更是夸道:“挺好,果儿果然是像你,所谓的虎父无犬女。”
阿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局促道:“果儿很好,我远不如她。”
这话可让人怎么接?难道眼神清澈无垢,看着就没心机的人,还都是这样不善言辞的么?
嗯,这样的人其实也很不错。
董穗笑了起来:“果儿确实很好,你们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一家子人的福气可全都在往后呢,往后说不得得叫那严成泰只能伏在地上仰望你们一家子,都未必能够望得见。”
说着,她看了一眼在一边含着笑话少,却气势早已转变,变得哪怕是不说话就只是站在那儿也叫人压根就没法忽略掉的雷靖。
莫名的,董穗就有一种雷靖决非池中之物,迟早能够一飞冲天的预感。这让她忍不住的又看了雷靖一眼,正待说点什么,忽然听见阿虎诧异的在问:“您说的可真准,您是怎么知道的?”
阿虎惊奇的看董穗,暗暗猜测难道她也跟赵果儿一样的会相面不成?
阿虎的这个反应把董穗弄得一愣,然后只见田福娘好笑又好气的瞪着阿虎:“你这人,怎么还连客套话都分不明白了?”
我这说的可真不是客套话。
董穗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辩解,不过在看阿虎一副憨憨的样子,怕他再语出惊人,便歇了辩解的心思对田福娘道:“果儿爹这是心思纯善,怎么都比那些弯弯绕绕多的,叫人怎么都看不明白的人好的多。”
“还是干娘看得明白。”
赵果儿见自家亲爹有些尴尬的在摸脑袋,忍不住的笑着替他解释:“我爹先前那样说也是误会了,以为您已经先一步猜出来我娘真正的身份了。毕竟我娘的身份,若是能恢复,往后那严成泰还真就是伏在地上仰望我们,都未必能够望得见。”
“福娘(干娘)还有什么真正的身份?”
董穗和宋淑娘又是惊讶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问,然后董穗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娘的亲生爹娘找到了,就在京城,还是身份不一般的?”
“嗯。”赵果儿点头,然后看看董穗再看看宋淑娘,“干娘,姐姐,你们见过护国长公主么?”
“护国长公主?”
董穗和宋淑娘同时倒吸了一口气,两人同时仔细的又去看田福娘,然后董穗看完了田福娘再看赵果儿,脸上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福娘,难怪之前我就觉着你看着有些眼熟,可始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可这一说起护国长公主,你和果儿果然都像极了她。你,你难道就是明珠郡主?”
“我,真的很像她?”田福娘没有回答董穗的话,而是追问道,脸上露出几分悲色。
“像,你这模样与她年轻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打从……打从你走丢了之后,她遍寻不着心灰意冷,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出现在人前了。所以不提起来我还真就差点忘了她老人家长的什么样了。”
董穗对自己竟然没能早记起来,田福娘和赵果儿看起来同护国长公主的容貌竟然这样相似,而有些懊恼起来。
但是懊恼的同时她又有些好奇:“当年,你若是明珠郡主,走失的时候已经五六岁,怎会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的真正身份呢?”
田福娘:“.…..”
她并非是有意不回答董穗,而是因为听见亲娘心灰意冷多年不曾出现在人前的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没忍住的湿了眼眶,压根就没留意到董穗说了什么。
“我娘亲是被迫忘记了。”
看见田福娘明显是在失神,赵果儿代替她答道。然后叹着气的把她当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是什么人竟然敢那样嚣张,就连皇室的血脉也敢那样嚣张的偷走?”
董穗听了赵果儿的话只觉着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问道:“他们难道不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了,是会被灭九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