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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残疾恶龙的崽退回去了》作者:以盼
文案:
云词是个杀手,穿成一具被欢情药养成的药尸,不仅被满修仙界追杀,还短命吐血
为了活下去,她重操旧业,接下杀死书中反派余浕的任务。
在她千辛万苦等到他虚弱不堪,掏出匕首准备搞死他,跑路拿钱的时候。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红着眼尾,还衣衫凌乱的模样。
云词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想法,并试图说服自己:“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禽兽。”
但一夜春风后,云词觉得,试过很不错,嘿~
而后,云词为了活命
把他哄的团团转,撩的人同她修炼了又修炼
等她续了命,得了钱,修为蹭蹭地涨,玩完丢下一封亲笔信,踢开他直接跑路,打算搞别的事业
只是,几个月后……
她撑着下巴看着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小白蛋,以及吭哧吭哧地从蛋里爬出来跟余浕一样的小奶龙。
她再次陷入了沉思:“……”我明明没大肚子?哪来的崽!
*
余浕是三界最后一条神龙,身份尊贵无人可敌,却在深陷囹圄之时,被一个女人占了便宜。
最后还被她巧言令色,花言巧语骗着一次又一次修炼
助她修为,帮她续命
转眼她却跑的没了人影
他立誓一定要将那个女人找到,并让她加倍偿还!
但是那个女人,带着大包小包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还没动手,就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大白蛋丢给他:“这是你的崽,还给你了。”
余浕抱着蛋:“……你又来骗我!”
这时蛋就钻出一只顶着粉嫩嫩的犄角,眼睛湿漉漉的小龙崽,它张开还没长牙的嘴,奶声奶气地叫:“嗷~噗~”
一小簇火苗,直接喷到两人头上。
云词灭火后摊手:“这次没骗你。”
余浕:“哦……骗子。”
*
云词以为把崽退了,能安心搞事业挣钱,但是她没想到从那之后,自己身后总是明晃晃地跟着一大一小两条龙。
会变粉的大恶龙x只想修炼的小杀手
*手动高亮*
女主会有怀孕反应,但是不会大肚子,因为她这具身体种族特殊,后文会写。
女主把孩子还回去并不是丢弃孩子,也有原因不得不把孩子还给男主。
阅读提示:
1.1V1 SC,甜文
2.女主怀崽的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样
3.修仙世界个人私设比较多,会在作话解释哒
4.有问题可以温柔提出,会及时修改(乖巧)
5.快乐开文,开心看文
6.幸运数字
内容标签: 甜文 爽文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词,余浕 ┃ 配角: ┃ 其它:预收文《向反派献上最强毛绒绒》
一句话简介:被两只恶龙缠上后
立意:关心爱护珍惜动物 ?
第1章 一只崽
◎追杀目标:余浕(大修)◎
初春的深夜透着刺骨的寒意,乌鸦在长满青苔的墙头栖息,隐在寂静的黑夜之中。
深夜无人的街道晃荡着两个酒鬼,正勾肩搭背地大声囔囔:“那具小药尸真的值千金灵石吗?”
“对啊,天药阁的悬赏令都贴出来,写的是整整两千金灵石。”
另一人醉醺醺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悬赏令,借着幽亮的月光,指着上面画的人像:“长的这么漂亮的小妞,等我们抓到了先爽一把再交上去拿赏金,嘿嘿。”
但是两人猥琐的笑意还挂在脸上,脖子就被同时划破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溅出,还没反应过来便双双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幽静的街道这时却响起缓慢的脚步在不断靠近,两人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晃到自己面前的裙摆。
在脏污的裙摆只下露出一截纤细匀称的脚踝,绑着一根鲜艳的红绳,更衬托着苍白如玉。
来人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悬赏令,上面没写名字,只写了赏金两千金灵石,而画像中女人细眉弯弯,杏眸带笑微垂,映衬着眼角一点勾人的红痣,与她现在的模样一模一样,啧了声:“我这么值钱吗?”
云词想到三天前,自己也是一单刺杀任务两千万的职业杀手。
没想到出任务失败,一睁眼便穿到这个奇怪的修仙世界,还被关在漆黑的地牢内。
而她获得的这具身体,除了留下自己是一具天药阁药尸的身份,什么也没留下。
云词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天药阁给她的危机感,让她连夜从天药阁逃了出来。
只是没料到这个世界也有追杀令,她刚逃出天药阁,隔天关于她的悬赏追杀令便被张贴的到处都是。
于是她就被活生生地追杀了两天,刚逃到了这个偏远的牧城,便听到这两人的话。
之前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修仙的要拼命地追着她,现在她看到手里的悬赏令,才明白过来,
两千金灵石,是一笔大价。
早知道她从天药阁逃出来的时候,就多带几具药尸出来了!
错失了好几个两千金灵石,本来就很穷了。
她正后悔着,就见已经被她割破喉咙的两人,还想挣扎着起来,她一脚将他们两踹回地面,踩在他们身上。
两人被吓的血流的更快,急忙求饶:“大侠,饶饶饶命啊!”
但是云词只是居高临下望着他们两:“饶命?但是我当杀手这么多年,杀人的宗旨是快狠准,所以……”
她微微弯腰,长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狠厉,唇角露出单纯的笑,朝两人温柔道:“死去吧。”
脚下一用力,两人的脖子只听到咔嚓一声,彻底死了。
她哼了声,觉得无趣,这一路追杀她的人大多是修仙的,法术灵器她也见过不少了。
还以为他们也会有点仙术,没想到还是被她一把匕首杀了。
她将手中沾着血的匕首在两人身上擦干净,便收起来,捞走两人的钱袋,转身离开,打算去找个可以住的地方,暂时安定下来。
毕竟她还在被很多人追杀,不能在外游荡。
但是她刚走进巷尾,黑暗之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人。
“师尊,那个姐姐好厉害,她没有灵力却能杀了两人。”小男孩朝一旁喝酒的高大男人说道。
“果真是天药阁悬赏两千金的药尸,有点意思。”男人走到两具尸体前,将地面遗落的悬赏令捡起来。
小男孩也凑过来,好奇地问:“可是天药阁的药尸不是除了能睁眼行动,可以用身体双修治病外,没有意识的吗?我看那个小姐姐的杀人的身手像鬼魅一样。”
“她不是普通的药尸。”男人将悬赏令反面给他看。
只见反面写着几行血红的大字——这具药尸是世间最烈欢情药所炼制的至尊药尸。
危险至极!!!
小心行事!!!!
否则后果自负。
*
云词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尸体,全身都冷冰冰的。
她盖了几床被子也冷的睡不着,到天亮才睡了会,虚弱的身体勉强有点缓过来。
起身坐在镜子前,双手撑着下巴,看镜子里的脸,其实跟自己原本的模样差不了多少,但是这具身体可能年纪更小,眉目显得很稚嫩,也很苍白。
她拧着眉心,镜子里的人也拧着眉心。
云词在犯愁,现在这张脸已经被画在悬赏令上了,只要出去就会被许多人追杀。
她没有灵力,御剑也不会,跑路纯靠躲,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肚子先咕噜地叫起来。
“算了,先填饱肚子吧。”
她起身穿上衣服,扯了片裙摆的轻纱,当做蒙脸布遮住了眼睛以下,便离开客栈打算去觅食。
她逃跑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牧城这个地方凡人居多,危险系数不高。
云词走在街上,还买了顶帷帽,把自己全副武装,看到街道的馄饨摊走去想大饱一顿。
但是刚坐下,隔壁桌的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悬赏令。
一抬头发现路上每个人手里都是悬赏令。
连端着馄饨给她的摊主,还不忘拿着悬赏令隔着帷帽的轻纱看她是不是画像里的人。
云词:“……”尼玛,这天药阁到底是贴了多少张悬赏令啊!
她也懒得管,直接埋头吃馄饨,反正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还伤不了她。
正埋头吃第二碗的时候,满是馄饨香的空气突然涌来酒香。
紧接着她坐的这一桌,落座了两个人。
云词感受到了这两人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有灵力,余光瞥到了他们身上的剑,心里清楚,这两人是修仙者,她还敏锐地感知自己打不过这两人。
心里暗暗计划,吃完最后一口就跑路。
她埋头把碗里的馄饨一口塞进嘴里,丢下银子就想走人。
“不歇歇再走吗?”坐在她对面的青衣男人开口,酒气肆意。
云词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看到他的酒壶还有他的胡子,眉心一皱,又扫向一旁的小男孩,看到他腰间的玉牌,上面写着玄剑两字。
玄剑?是玄剑派吗?
她再次看向那个喝酒的男人,小声问道:“你是挥剑自宫的温酒吗?”
“噗!咳!”温酒一口酒喷出来,脸上都是震惊,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
云词却是嫌弃地走远了些。
“你胡说什么!我师尊才没有呢!”小男孩生气地瞪他。
云词不确定地又指着他们两问:“你是温酒,你是温怀钰?”
“你怎么认识我们?”温怀钰怒意变成困惑。
他们都不认识眼前的人。
云词听到这话,感觉自己要被馄饨噎死了,温酒和温怀钰这两人不就是自己出任务摸鱼时,看得那本高和谐文《错嫁》里的配角嘛!
这本书里温酒还是很惨的男二,不仅爱而不得,最后修炼走火入魔,挥剑自宫了。
能比他惨的只有书中的余浕了。
云词想到这里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是穿书了,还是穿到一个没名字的路人甲身上。
她陷入了深深的玄学之中,难道是杀人杀多了,真的会遭报应?
温酒见她发愣,不紧不慢地说:“姑娘,你若是再站着,马上就会被人追的满街跑。”
云词回过神,看向四周觉得他这个马上用的不是很好,因为已经有人认出她就是悬赏令上的人,要逼过来了,她急忙丢下一句:“温酒你可千万别恋爱脑挥剑自宫啊!”
说完撒腿就跑,留下无语的师徒两人。
云词被人追了三条街,庆幸这些人不会御剑飞行,要不然她能跑死。
只是庆幸不过三秒,就看到上方掠过几道御剑的人影,他们还喊:“那具药尸在这里!快过来!”
云词:“?”这就离谱了!
修仙对凡人,那不是欺负人吗!
她拐进一条小巷,崩溃地想,等会要换一张脸,要不然会被追疯的!
然后她跑出巷子发现这巷子通大街,出口还立着一块告示牌。
上面正贴满了她的悬赏令,一群人正齐刷刷地看向她,人群中有人说:“她的眼睛好像悬赏令上的人。”
云词:“……”人倒霉是会死的。
她想转身跑路,抬眸就看到大街对面的浮生寺,脑海闪过书中的浮生寺好像是男主接追杀令的地方。
她记得文中的设定是,一旦接下浮生寺追杀玉令的人,就会被浮生寺的人保护,其他人不能杀。
云词没有任何犹豫了,转身就朝一个地方说了句:“你们两既然跟来了,就先帮我挡一下,我要去下浮生寺。”
这话让藏在暗处的两人探出脑袋。
“浮生寺很危险,你不要命了啊?”温怀钰小声道。
温酒手轻挥,要冲过来的人全部被他打倒在地,他坐在墙头喝了一口酒,眼中都是不屑:“你的能力,浮生寺的追杀玉令不会给你接的。”
“是吗?”她反问,眼中亮的厉害,“如果我接到了,你给我易容吗?”
温酒瞧她自信的样子,觉得有趣:“可以。”
“开路吧。”云词捞起袖子,指向浮生寺。
温酒双手一起,他腰间的剑如一道光飞窜出去,直接将人群分开,给她开了一条路。
云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往浮生寺去。
她知道现在也没什么退路了,她能力在修仙者面前微弱,又受制于天药阁,只能出此下策寻求浮生寺庇佑。
而且书中的男主接了浮生寺的追杀玉令,还获得一笔价值十千金灵石的赏金。
又能避免追杀,还能拿到钱,也不算很遭。
她走到浮生寺大门,门前空无一人,只有开的灿烂的粉梅。
但是脚踏上入寺庙的台阶,四周的人声和景色都消失不见,只有压抑的氛围,好像随处都能飞来一道暗器。
浮生寺果真很危险。
她将藏于袖口的匕首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突然不远处的高树惊起一只飞鸟。
她看过去,就看到一位和尚正站在不远处,手持佛珠,眉目慈悲。
“施主,来浮生寺有什么事吗?”
云词望着瞬移到自己面前的和尚,他的面容像男菩萨般,那应该书中守护浮生寺的般若和尚。
“我来接追杀玉令。”
“你没有灵力,是个凡人,浮生寺的追杀令,你接不了。”
这话她想到了,浮生寺几百年来只有十块追杀玉令,而这十个人是无数人想杀却杀不了的人。
只要杀死了一个,就会替换成新的一块。
现在几百年过去,十块追杀玉令除了余浕那一块,其他九块早已经换了很多次。
所以这里的追杀玉令只有那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大佬才有资格接。
“我若是想接呢?”她问。
“那小僧只能不客气了。”般若说完就想将她丢出去。
云词却往他面前又走了一步,悠悠地说道:“我不接别人的,我要接余浕的。你们浮生寺暗地里的规矩不就是余浕的追杀玉令,是条狗都能接吗?”
般若看着眼前的人,满脸怀疑:“你怎么知道我们浮生寺这个规矩?”
这个规矩是他看余浕的追杀玉令要蒙尘了,自己在心里下的规矩,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云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还知道,你晚上还要自娱自乐几番才能睡着。”
小和尚的脸顿时爆红,看她跟看妖怪一样:“你到底是谁?”
“会点算命。”她高深莫测地扫向他的身下,“还想知道什么,我也能告诉你,例如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她手里掌握这一整本书,可以尽情作弊。
般若脸色已经阴沉不已,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邪门,不敢再问,直接甩袖带她往里面走。
等到了一间暗室,十块追杀玉令齐刷刷地排列在她面前。
云词直接指向亮的要瞎了人狗眼的追杀玉令,上面浮动着余浕的名字,没有任何犹豫:“我要它!”
作者有话说:
深夜趁着元宵节开新文啦,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新文依旧是欢乐轻松的风格~
这次是,事业批小杀手追杀恋爱脑大龙,最后把自己睡到他床上的故事,希望大家看的开心!么么~
我的预收文《向反派献上最强毛绒绒》
姜里里穿书了,成了书中灵狐族一只毛绒绒狐
天生媚骨,模样丑萌,日常秃毛
书中的灵狐族,马上就会被坏人屠杀
而她也会被抓住,被他们剥皮削骨,做成了一件狐狸披肩
姜里里吓得眼泪汪汪,连夜去找书中善良男主相救
却没想到,她认错了路,一爪子踏空,砸醒了一条大龙
姜里里看着四周的恶灵,以及浑身金灿灿,满脸狠厉之气的龙
就想到书中被封印在幽阴之地的恶龙反派沧旻,他无情嗜血,还凶残狠厉,喜欢一口几个毛绒绒
姜里里转身就要跑路,却被龙尾无情地拖进龙窝
姜里里:“……”要完!QAQ
她坐等狗带,却没想到,他不仅没弄死她
还每日觅来大量食物塞给她吃,用珍惜的纯水给她洗澡
甚至帮她疗伤,带她修炼成人
直到她努力化成人形的第一晚,高兴地踏入沧旻的住处,瞬间就被卷进了他的尾巴里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失策了!
这狗龙居然还有发情期!!
*
后来,姜里里借机跑路
整个幽阴之地也随之动荡,被封印千年的沧旻轻而易举地撕碎了封印,落到人间,成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恐的恶魔
仙门都吓的颤颤巍巍,以为他要出来灭门,纷纷抵挡
灵狐族被抓来当炮灰,混在其中的姜里里,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沧旻,一步步走向她,吓得浑身炸毛
沧旻用干净的手,将她拎起来,盯着她凸起的小肚子,咬牙切齿:“你居然还敢带着孩子跑?!”
刚吃撑的姜里里:“嗯???”
全仙门:“???”
*
幽阴之地有一条凶残至极的灭世恶龙,被仙门封印多年,终于……
他到了求偶期,上天还给他送了一个小配偶
毛绒绒的小配偶,瘦弱,脱毛,模样不算漂亮
但是不能嫌弃,养养就是最漂亮的小配偶了。
#沧旻被囚禁于幽阴暗处千年,看到了寸草不生的荒芜开满了鲜花#
反派娇娇龙x咸鱼小狐狸
第2章 两只崽
◎龙脉入体(大修)◎
“你确定?”般若再次确定,并好心劝道,“虽然余浕的悬赏金价值连城,但是摘过它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
云词当然知道余浕那疯批大龙的实力,虽然在书中不知情的路人甲都觉得他是妖,是魔,是邪祟,但是他实际上是天地之间唯一幸存的苍龙。
苍龙诞生之处初就有神力加持,翻云覆雨不过他们龙尾微扫间,这样实力强大的苍龙注定了他们生性好斗,恃才傲物,一心想成为天地的主,这也导致得了天道反噬,他们子嗣往后繁衍艰难,时常百年都难以有小龙崽出生。
繁衍至今,也只有余浕这一只龙了。
云词看书的时候,觉得余浕放到现代就是国家保护动物。
但是书里的人都想杀他,仿佛不杀他,这世间就没有存活的意义。
现在她看余浕那价值连城的追杀玉令,心想,这么高的价格,是个人都会心动。
她这么善良的人都要狠狠心动了!
所以面对和尚的善意,她没有任何的动摇,而且她也没得选啊。
其他人的追杀玉令,以她的修为也接不了。
只能装成坚定地说:“我很确定。”
和尚觉得自己言尽于此,手轻挥余浕的玉令就到了她手里,冷淡地说:“令一出,至死方休。”
随着他这一声落下,云词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力量直接推了出去。
下一秒她就再次出现在浮生寺的大门口,她手里只拿着一块追杀玉令,而浮生寺上方亮出一道光,写着“余浕追杀玉令已出”几个大字。
四周还等着抓她的人,看到这几个字,又看向她手里的玉令,都纷纷自讨没趣地离开。
大家都知道持玉令者会得到浮生寺的保护,而浮生寺的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还坐在墙头喝酒的温酒以及啃鸡腿的温怀钰也看到了浮生寺上的几个字。
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师尊她还真的做到了,拿的还是余浕的追杀玉令!”温怀钰抹了把油嘴,看向走过来的云词。
温酒倒是很好奇她怎么做到了,浮生寺的人可不是好说话的。
她还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喏,瞧瞧是不是追杀玉令?”云词爬上墙头,抢过温怀钰的还没吃的鸡腿,啃起来。
“那个臭和尚为什么给你接了?”温酒知道那个和尚不是个好货色。
“你不会出卖色相了吧?”温怀钰担心地问。
云词摇头:“啧,我又不喜欢瘦弱的细狗。”
然后温怀钰看向自己师尊。
温酒:“你想死?”
温怀钰急忙转开脑袋,朝云词说:“姐姐,你知道余浕是什么人吗?而且他失踪半年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词听到余浕失踪半年了,眉心紧了起来,她记得书中开始写的就是天云鉴被余浕烧了,然后女主被天云鉴的掌门甄复安排跟余浕联姻。
但是余浕只想弄死所有人,成亲完全不在他的世界观里。
既然他失踪了,那剧情到底进展到哪里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她本来也没打算真去杀了余浕,毕竟余浕的能力把她当泥巴玩也是小意思。
反正余浕在书中的最后会死,她到时候抱住大腿练成绝世神功,再去补刀肯定能完成任务。
她想的美滋滋,温怀钰却告诉她:“姐姐,你大概不知道接下玉令要是没行动,玉令会自己回归的,而且你得到了赏金也要还回去。”
云词抱紧了自己刚到手的赏金,开始怀疑人生,这设定书中好像没写啊!
“先给你易容吧。”在一旁的温酒从掏出一颗药,“这药可以直接改变你的面容,但是只能维持一个月。”
云词接过药就塞进嘴里,没一会她就感觉自己脸上起了一层薄雾,温怀钰懂事地递过来镜子。
她就看到自己原本的模样逐渐变了一个样,镜子里的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红唇微嘟,看起来娇憨的很。
她很满意这个面容,很甜妹还没攻击性,正想道谢,就感觉眼前一虚,她暗叫不好,果真下一刻温酒就把她扛起来,说道:“小姑娘很抱歉,我也逼不得已,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她撑着仅剩地意识问。
“我接了个给人找女儿的活,期限要到了,我还没找到,你身形跟她很像。”
“无耻!”她骂了句,紧接着问,“女儿是干的吗?要出卖身体和灵魂吗?”
温酒没料到她能坚持这么久还没晕过去:“亲的!”
云词这才放下心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努力问好最后一个问题:“好叭,当谁的女儿?”
“天云鉴掌门甄复。”
云词听到这个名字,混沌的意识想到被余浕砍了脑袋,当脚垫踩的女主父亲。
甄复确实有一个失踪半年的女儿叫甄恬,是个飞扬跋扈,娇纵善妒的角色,不仅仅爱跟女主作对,还喜欢折磨当时被关在天云鉴的余浕。
尤其是她失踪半年后重新回到天云鉴,不知道修习了什么邪术,差点把余浕给折磨死。
但是余浕这人命硬愣是没死,还绝地反杀把她给弄死了,借机逃出了天云鉴。
云词昏过去之前反应过来,失踪的甄恬没回天云鉴,那余浕应该还被关在天云鉴,是一只可以任人折磨的小惨龙!
*
刚入夜,天云鉴幽暗阴森的地牢内就起了阴风阵阵,吹得四根铁链叮铃作响,铁链另一端锁着枯瘦的手腕和脚踝。
被困在铁架之上的男人,微微一动,本来松弛的铁链猛地收紧,像是要将他四分五裂一般,不允许他再动半分。
余浕垂下的头抬起,凌乱的长发散在满是血迹的脸上,一双红黑异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骇人的冷意,薄薄的唇紧抿压着全身的痛意。
他呼吸紧了紧,脚踝和手腕都是伤口破损血液蠕动的感觉,黏腻又恶心。
“大小姐甄恬回来了。”地面之上有人在匆匆而过。
“真的假的?她失踪了半年,是去哪了啊?”
“不知道啊,她现在很白很瘦跟鬼一样,也不知道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余浕听到甄恬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厌恶,唇角冷冷地勾起,头靠在铁架上,任由冷汗和痛侵袭全身。
他没想到本应该死的甄恬还能回来。
余浕闭着眼,听到了一道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从地面传下来。
“在这附近吗?”故意压低的女声,若有若无的传来,“可是没有入口啊?”
他长睫轻颤,这人的声音是甄恬的声音,可是语气不是。
他一年前因为被人陷害受了重伤被甄复关在这里,折磨他最多的人就是甄恬,她语气永远都是尖锐的,而不是这么轻软。
“我怀疑以前那些追杀余浕的人都是被你坑的。”
装成甄恬,还要杀他?
余浕面无表情的脸,缓缓露出一点笑,在黑暗中格外的渗人。
正蹲在地面一处暗角的云词感觉凉意从屁股下窜上来。
挪了挪位,手里拿着余浕的追杀玉令,玉令上飘着一个晴天娃娃模样的小人,正扑闪着大眼睛。
这是追杀玉令的玉识。
发现它的时候,她正顶着新易容的脸,听温酒忽悠甄复说她就是失踪的甄恬,还给她加了个失忆设定。
说的是天花乱坠,听得她伸手抓了把瓜子,然后就看到正挂在自己袖口荡秋千的晴天娃娃。
娃娃见她注意到自己,咧嘴喊她主人。
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把云词给吓得连忙尿遁。
蹲在茅房和它对视了许久,它才告诉她,它是追杀玉令的玉识,还感受到了余浕的气息。
本着宁可信其有的信念,她就跟着玉识到了这里。
但是这一片都是花园,她没有看到不对的地方。
“真的在这里吗?”云词再次怀疑地问道。
“真的,就是这里,我感受到啦。”晴天娃娃继续在她袖口荡秋千,大大脑袋下的裙子在夜风里摆动。
云词瞧它这荡漾的模样,深刻怀疑,它是觉得在花园里荡秋千比较有氛围。
一屁股坐在地上,曲着膝盖看天边高挂的明月,叹了口气。
余浕在地牢下听到这一声悠长的叹息,抬头看向上方,然后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句。
“我好像还不知道余浕长什么样?杀错了怎么办?”
余浕:“……”
云词之前刺杀目标都是照片行事,而余浕是个文字堆砌出来的人,没有具体的模样。
她靠在那里想了想余浕在书中的描写,他作为反派,描写不算多,让人最深刻的记忆点是他有异瞳。
“右眼是红眸。”她记得是这样的。
余浕耳力极好,听到了句话,眸光斜向束缚自己的铁链,这是阴寒玄铁所制,一动身体便如万鬼侵蚀一般痛苦。
此刻他眼眸一敛,拳头紧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了下紧绷的铁链,本来寂静的地牢发出嗡的一声,整个天地都是一抖。
“在这里!”一直荡着秋千的玉识突然如幽灵一样飞出去。
云词急忙跟着过去,玉识钻入了一旁池水中,云词也跳入,所幸她是药尸没有呼吸,不会觉得沉到水底很难受。
这池底像是没有边际,不断地下沉,直到耳边的水声嗡的一下,她身体被一扯。
嘭的一声她就摔到了地面,地面很黏腻,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撑着要摔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想问玉识怎么回事,但是四周漆黑没有玉识的踪迹,映入眼帘只有一张布满伤痕血迹却不失任何美感的脸,甚至还添了几分凌虐的色.欲。
她在心里疯狂斯哈,但是当眼睛停在他被困住的手脚,硬起的幻肢迅速地软了下来。
被关在地牢还很虚弱的男人,不是余浕还能是谁?
余浕现在确实很虚弱,刚才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晃动了铁链引来这人,此刻身体涌上骨骇要被全部啃食的痛感,他奄奄一息,双眸紧闭,冷汗从鬓角汇聚下颌,正要滴落一只冰凉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睁开眼。”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浕睁开眼,一双异瞳在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目。
云词直望进他的眼睛,果真是一黑一红的眼睛。
确定了他的身份,手中藏着的匕首直接滑出,只需要刺入他的心口,他现在就会死,价值连城的赏金也是唾手可得。
但是冰冷尖锐的匕首还没抵上他的心口。
她意识被他那双深邃如海的异瞳困住了般,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连眸光都不能偏移。
黑暗之中他的身体似乎抽出了一根金色筋弦,从她的脚底缠绕上她的后颈,云词后颈一热,预感不妙。
果真下一刻她的身体像是被控制了,握着匕首的手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从心口落到了他的衣领处。
缓慢地划破他的衣领,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云词看着明明就是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转眼就色色起来,想说话,可是嘴巴张不开。
只能在心里呐喊,喂喂喂,我是来刺杀你的,不是来性骚扰你的啊!放开我的匕首啊!
但是余浕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潮热之中,苍白的脸都带着异样的潮红。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一开文就有这么多小可爱,很感谢大家的喜欢,会给大家都发红包哒,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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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只崽
◎我其实是正经女孩◎
“你不是正常人?”余浕咬牙,身上的冷汗都成了热汗,一股陌生的情潮侵袭着他的理智,被铁链锁住的手腕上青筋偾张。
刚才他虚弱到只能睁开眼睛,逼不得已用自己的摄魂术控制她,将自己的龙脉绑在她的身上。
本来是想用龙脉控制她的行为,借机出去,但是他没料到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
一绑定她,全身就被铺天盖地的情.欲所淹没。
他的龙脉没有问题,显然是眼前的人不正常。
云词见他一脸‘你是个什么鬼玩意’的神情,心里愤愤,这人!不,这龙不是更不正常吗?
居然控制自己划破他的衣服,变态!
她想挣脱他的控制,毕竟匕首要滑到他的裤头了,她怕等会看到不该看的。
这时地牢轰的一声,漆黑的地牢石壁瞬间亮起了无数烛火,本来幽暗的地牢顿时亮如白昼。
把僵持的两人都照的无所遁形,连余浕低垂的长睫都晕着暖色的光晕。
云词困惑地诶了声,不明白为什么地牢突然亮了,下一刻她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往他胸膛一贴,脑袋往上抬起。
余浕太高,她的身量就算抬起头,眼睛瞬间看到的只有他被热汗裹住的喉结,正在色气地上下滚动。
她觉得鼻子一热,还没来得及捂鼻子,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云词听到声音往左边看过去,就看到了甄复带着几个人正盯着她看,仿佛在看禽兽。
她转头去看余浕,这才发现刚才一脸要弄死她的凶狠男人,现在变成了被强迫的良家妇男模样。
他的脑袋紧靠在身后的铁架,倨傲地抬起流着热汗的下巴,眸光往下睥睨着他,一副你就算玩弄我,我也不会屈服的倔强神情。
而她的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摸着他的胸膛。
云词:“……”确实很像禽兽了。
“恬儿过来!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甄复冷着脸朝她喊。
云词也想过去,但是她完全被他所控制,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根没入脖子的东西导致的。
“如今你身上绑了我的龙脉,救我离开,否则我自爆龙脉,跟你同归于尽。”脑海突然冒出余浕不紧不慢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看她。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意识传音,修仙文常规技能。
她不是很熟练地用意识回他:“怎么救?我跟他也不熟。”
余浕眸光凝滞,身体内翻腾的欲望都被她气下去一些。
“甄复对甄恬有求必应,按照如今的模样可以顺势说你已经强占了我,想带我回去继续当你的禁脔。”余浕的话,让云词沉默了。
合着刚才控制她用匕首划破衣服,又让自己故意禽兽他,目的是这个!
她艰难地传音,正色道:“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正经女孩。”
余浕轻嗤:“哦?那想同归于尽?”
云词:“……听你的。”诡计多端的反派龙,知道她不想死。
甄复见自己的女儿还紧贴着余浕,心里担心,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凌厉,温声道:“恬儿,听爹爹的话,快过来。”
云词看向他,知道余浕说的没错,甄恬是甄复的心肝宝贝,她说什么甄复都会答应,所以才养成了甄恬骄纵的性格。
只是余浕的办法虽好,甄复不一定会答应,毕竟甄复对她的身份还有所怀疑。
甄复见自己好说歹说,她都没反应,也不顾危险,直接走过来想把人拉走。
云词见状,怕他靠近自己等会心虚,急忙喊:“爹!你别过来啊!”
这一声把甄复喊得都吓了一跳。
云词大脑飞快地转动,搜索书中的剧情,想到甄恬中过情蛊,急声说:“爹,女,女儿是在给自己治病!”
甄复不解:“治病?”
“对!爹爹你知道我身上有潜伏的情蛊,流落在外半年我的情蛊复发了。现在的我一日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她说着还将手肆无忌惮地伸进余浕的衣服内,抖着声音说,“我在强迫他帮我治病,你千万不要打断啊,要不然我会浴.火焚身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正脸色潮红的余浕,只见他大汗淋漓,眼尾烧红,瞧那模样确实被折磨的不轻。
心想,这失踪半年的大小姐愈发的骄纵了,连余浕都敢欺辱。
甄复知道自己女儿失踪前身上确实中过情蛊,现在看她那神智不清的样子,急忙挥手屏退了其他人。
地牢内一时只有他们三人。
“恬儿,余浕太危险了,你过来,我给你找别的男人治病。”
“爹,我已经控制不住啦,你快走。”云词说完就扯了余浕半边衣服,露出他满是伤痕的肩膀,急不可耐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炙热的呼吸和他热的要着火身体碰在一起,余浕死死地握着拳头,一直平静的眼眸,冒起了泛着春潮的怒意。
云词脑海响起他愤怒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强占要有强占的样子啊,要不然甄复怎么会信。”云词一边回,一边装成要强了他的样子,冰凉的小手碰上他的腰侧,唇无意地擦过他滚动的喉结。
余浕后背顿时紧绷,薄唇死抿着压住粗重的喘息。
在一旁的甄复看自己女儿恨不得把余浕给吃了个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清楚这个时候的余浕跟废物差不多,不会伤了自己女儿,也就纵容了。
袖子一甩就转身离开:“完事了就滚出来!”
回应的是云词轻软的吸气声,甄复步子更是走的飞快,等脚步声消失,余浕冷冷地睨着她:“爽吗?”
云词掌心已经从腰侧挪到了他的腹肌上,摸了把手感不错,赞赏地点头:“嗯呢。”
“呵。”他冷笑。
云词脑壳一凉,有种命不久的错觉,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放开我,还是一起死。”他语气阴森。
云词没想到他这么贞烈,摸了把腹肌就要死要活的,急忙退开两步距离:“别。”
余浕自杀,她就拿不到赏金了。
没了她在身边,余浕紧绷的身体松了几分,但是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连裸.露的胸膛都是连绵的汗滑落,浑身都在微颤,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很热吗?”云词好心地问,刚才她就感觉余浕要烧着了一样,热烘烘,硬邦邦的。
余浕眉目都是杀意,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身体这股莫名的情潮。
抬眸死盯着她,问道:“你给我下了春.药,还是你身体有问题?”
云词听到春.药两个字,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热成这个样子,心里一惊,往后更是退了几步,目光瞥向他的重点部位,但是他衣服挡住了看不出什么。
“你看什么!”他声音发抖,耳根都泛着嫣红,看得出很羞愤。
“没看什么。”她咳了声抬起头,努力将视线挪开,但是还是被好奇地驱使,重新转回去,小声地朝他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浕没回答,在心里想着怎么弄死她。
云词憋不住,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真的有两根叽叽吗?”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余浕:呵,正经女孩?
云词:乖巧.JPG
喷火的小奶龙会有哒。
第4章 四只崽
◎我都是被迫的◎
地牢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余浕双眸直视着她的眼睛,淡声问道:“想看看吗?”
“可以看吗?”云词眼中都是期待,她很好奇两根叽叽怎么分布的。
“你说呢?”他笑,唇微勾,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杀气
“我说的话,是当然可以啊。”
她近了几步,想去扒开他裤子来看。
“你敢!”他咬牙切齿,四周的阴风骤起,吹的她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急忙止了色心,露出礼貌且怂的微笑:“我不敢。”
心里转念一想,反正以后他死了,还是能看,嘿嘿。
只是现在杀死余浕不容易了。
她身上有他的龙脉,就被他所控制,完全没有机会动手。
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书中的甄恬失踪回来就折磨余浕,一直折磨到他要死了,他都没有将自己的龙脉绑在她的身上,现在却给她绑了。
她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的人,深刻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毕竟龙脉对苍龙一族来说即是命脉也是情脉。
不由地在心里犯嘀咕,难不成余浕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定我是他的真命天女?
余浕脑海冒出她这句话:“……”厚颜无耻!
他当时是觉得她装成甄恬别有目的,才借机行事。
现在看来,此人比甄恬还危险。
但是他没有力气反驳,他的意识刚刚被更加汹涌的情热冲的发昏,若不是被玄铁锁着的四肢传来钻心刺骨的痛,可能瞬间就被身上的欲望所淹没。
他呼出一口热气,干哑道:“你先想办法压制住我身上的药性。”
云词看他一副要被欲望摧毁的模样,本来自带病娇美感的脸,现在眉目都染上潮热,更如妖孽般,美的颠倒众生。
她的目光也失控,从他的脸滑到他没有衣服遮挡的上半身,他大概是忍的很难受,每一寸肌肤都绷的紧紧的,滚着热汗。
云词虽然阅片无数,但是第一次见这等男色,下意识地咽了口水,想刚说话,鼻子有热流涌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碰,温热的血就落了下来。
余浕看到她鼻间的血,薄唇死死地抿着,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色痞!
“唔。”她急忙仰头用手捂着鼻子,“上火了上火了,地牢太干了。”
余浕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生气,而是一定要弄死她的平静。
云词也感受到了脖颈涌来的杀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你别着急同归于尽,我问问别人有没有办法解决!”
云词掏出一个小镜子,这是温酒给她的传音镜,伸手按了下镜柄的宝石按钮,默念了温酒的名字,他的面容就出现在镜中,朝她问道:“刚才甄复匆匆离开,是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云词话一卡,觉得事出的挺多的,一时间不知道从而说起,只能挑重点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欲.火焚身了。”
余浕:“……”
温酒:“……”
两边同时的沉默,让云词晃了晃镜子:“诶?听不到吗?”
温酒想到她的那份悬赏令,盯着她还流着血的鼻子,真诚发问:“你对那个朋友做了什么禽兽事?”
云词不满:“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吗?”
温酒坚定点头。
云词妥协:“好吧,我扒了他的衣服,还摸了他几下,但我都是被迫的。”
温酒冷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具小药尸是用欢情药养出来的药尸,身上的血液旁人沾上一滴就会陷入无法纾解的情.欲,肌肤和体香虽然没血液那么危险,但是触碰后也有一定的效果。
外加她现在应该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品种的药尸,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具行走的春.药散播体。
云词被余浕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急声问:“你有办法解决吗?”
温酒思索了片息才说:“你咬他的脖子,咬破血再舔一口,看能不能解?”
余浕听到温酒这句话,盯着云词的眼神更为锐利,他之前便听闻过天药阁有些药尸,它们自身的津液就是解药。
想到自己龙脉一到她身上就起了异样,猜出眼前这女人应该是天药阁用欢情药练出的药尸。
但他心里又有些存疑,毕竟药尸都如木偶般僵硬,而她却欢脱的如一只疯兔。
此时‘疯兔’得到了解决办法,断了传音镜,正盯着他的脖子瞧,眼睛亮的发光,小声朝他问:“咬脖子会好,你要试吗?”
语气里还有隐隐的期待。
看不着叽叽,咬神龙的脖子会不会涨一下修为?
余浕瞧她迫不及待要扑了自己的样子,沉默了,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
“过来。”他声音都低沉的厉害。
云词走过去,他就微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咬,敢碰别的地方,我弄死你。”
他说完,眼前瘦小的人也没有犹豫,踮起脚,唇压在他的颈侧,尖锐的牙齿抵在肌肤上。
“嘶。”余浕没压住低喘,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身体接收别样的触感,浑身在颤,后背从后颈麻到了尾骨。
云词其实比较擅长抹人脖子,第一次咬人脖子还不是很熟练。
咬了会牙齿都酸了,舌尖上还没血腥味,反而觉得自己冰凉的身体都被他熨烫的火热。
余浕觉得太折磨了,只想快点结束。
“咬重些。”他气息沉沉地催促了句。
云词虽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确实是零经验。
怎么咬都不得章法,换了个地方咬,但是也不知道是他皮太厚,还是她姿势不对,她咬了几个地方都没咬破。
不解地抬头看他。
只见余浕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她:“我要你咬,没要你啃!”
他半边脖子都被她啃的都是牙印。
云词羞涩:“哦,没咬过,练了下牙。”
余浕:“……”
云词觉得他要暴躁了,急忙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借力,重新低头咬上去,这次她咬在他靠近喉结的地方,唇往下压的更紧,闭眼重咬,虎牙抵着他薄薄的肌肤,刺破后口腔便涌上腥甜。
她舌尖舔过血迹,余浕喉结下意识滚动,浑身的热意在飞快地退下,他长松一口气,整个人疲惫地贴在铁架上,低头看还埋在自己脖间的脑袋,毛茸茸的。
“好了。”他声音沙哑裹着慵懒。
“呼,累死我了。”云词急忙退开,坐在他的脚边放刑具的矮桌上,唇边还沾着他血迹,似乎涂红了她苍白的唇,添了几分娇美。
余浕看着这张属于甄恬的容貌,好奇这模样的底下会是什么样子。
云词没注意他盯着自己看,舔了舔唇,将唇边的血都吃了进去,靠在一旁嘟囔:“事后都没这么累吧。”
余浕:“?”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淡漠地挪开目光,听到了脚步声,提醒了句:“甄复来了。”
云词一听急忙扯了下腰带,把衣服弄散,又抬头问他:“我这模样,像被你弄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吗?”
他抿着唇,目光从她的锁骨处挪开,看向入口,只见甄复背着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恬儿,胡闹完了就过来。”甄复威严地站在入口,跟余浕保持距离。
云词把刚散开的衣服拢起来,一脸不满地撅着唇:“爹,我才刚玩完,你就来了,真扫兴。”
甄复见她衣衫凌乱还蹭着血迹,眉心紧了起来,急忙拉过她的手体贴道:“我怕你出事,才带莫如月仙医来给你看看你的病情。”
甄复看向身后的女人,云词也望过去,心里清楚甄复话虽说的好听,却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甄恬,如果不是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地牢里。
他这人一向狡猾谨慎。
云词手藏在袖口,她身上没有情蛊,这一诊脉就无所遁形了。
莫如月长着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大小姐,不用紧张,我帮你看看你的情蛊如今怎么样了。”
她知道按照甄恬的性子会直接把人甩开,但是甩开也没用,甄复不会轻易放过疑点的。
正思索,余浕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带我出地牢,我帮你度过这一关。”
云词余光瞥向面无表情的余浕,心里诧异,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冒牌的,连甄复都没看出温酒的易容。
“大小姐。”莫如月又唤了声。
云词将手伸出,给余浕传音:“可以可以,搞快点。”
虽然她不知道修为被封的余浕会怎么操作,但是相信他作为反派的实力。
莫如月指腹压在她的脉搏之上,静了片刻才收回手:“掌门,大小姐身上的情蛊确实已经很严重了,她可能会随时发病,所以还是先做好准备,以防不能及时抒发欲.望,导致暴毙而亡。”
甄复叹了口气,心里消除了疑虑,掌心抚上云词的头带着几分慈爱,朝莫如月问:“那这情蛊可有解法?”
莫如月沉吟道:“这种情蛊少见,我需回去斟酌才能给出解法。”
“那辛苦莫仙医尽快寻到解法。”
莫如月应下便离开,留下他们三人。
云词作势拍开甄复的手:“不要碰我,反正我不是你女儿。”
甄复现在已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甄恬,语气慈爱了许多:“恬儿,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云词没理他,转了个身走向余浕,他也跟在她的身后,小心地哄着:“乖女儿,是爹爹错了,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好不好?”
“真的?”她就等这句话了。
“除了余浕,什么都可以给你。”甄复清楚,余浕现在可以任人摆布都是因为这处地牢的封印压制和玄铁的禁锢,若是没了这些天云鉴所有人都会完蛋。
云词早就想到甄复不会这么轻易把余浕放出去,毕竟他实力太强悍,一个不小心挣脱束缚,瞬间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而且余浕放出去,对她来说刺杀他的难度更大。
但是不跟甄复努力一下,他又要跟她同归于尽。
云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男人果真不省心啊。
她眼睛扫向空旷的地牢,有了主意:“那你就在这里给我弄个房间吧。”
甄复不解:“为什么?”
她望着余浕的眼神无比幽怨:“睡他一次太累,睡完后想躺会。”
甄复:“……”
她其实只是想找个地方睡懒觉,这里比天云鉴任何地方都安全。
甄复转头看向脖间都是红痕的余浕,默了默,在心里衡量一二了,才点头答应,“行,先离开这里,我要人来布置。”
云词应下,打算跟着甄复先离开,离开前看了眼余浕,他脸上看不出神情。
这模样虽然好看,但是很不友好,她怕余浕看出自己不想救他,急忙传音安抚:“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想同归于尽啊,乖乖等我回来。”
余浕只是嗤了声,把她嗤的寒毛直竖。
作者有话说:
云词:总有刁龙想害朕
余浕:你等着
更新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或者晚上十二点,其他情况我会置顶通知啦。(新学的的,加个语气词会显得更可爱,嘿嘿。)
第5章 五只崽
◎征服龙族少男手札◎
云词跟着甄复离开地牢,才发现原来水池旁那颗桃树是地牢的入口。
出来的瞬间应该是甄复做了什么,她看到了整个花园其实是个阵法,将整个底下都压制的死死的。
难怪甄复不敢让余浕出来。
她目光扫向四周,想看看哪里是阵眼。
她虽然不是修仙人士,但是看这类书看得多,知道大部分阵法都有阵眼,只要阵眼破了,阵法就会破。
扫了一圈她没看出哪里不对劲,除了刚才她跳进去的水池,里面的鱼儿都成双成对地黏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恬儿,你别担心,你身上的情蛊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甄复在前面说,发现后面没回应,转头就看到她正站在池边,也不知道看什么。
“怎么了?”他往回走。
云词指向池塘里交缠的两条小水蛇,还有小青蛙:“他们怎么都在交.配。”
甄复一看也是觉得奇怪,认真地思索了下:“难道是有人在池水了下药?”
“那人好无耻啊。”云词刚应完,就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
甄复看她情蛊刚发作,怕她生病,急忙说:“你先回去休息。”
“我的床今晚就要搬过来啊。”她怕晚了余浕会真的发大招,毕竟她身上还有他的龙脉。
甄复只当是她是鬼迷心窍了,一心想跟余浕睡:“等会就安排好。”
“那就好,温酒还在吗?”她还有事想问他。
“温酒正在宴客厅,你娘在招待。”
“那你怎么突然跑出来?”她记得之前甄复也在宴客厅招待温酒的。
甄复敲了敲她的头:“还不是你冒然闯入了地牢,我发现地牢有异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云词摸着被敲的头,余光看到了他腰间的腰牌,想要书中甄恬也有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地牢的东西。
她装成不悦的样子:“我又不是故意进去的,当时在花园看鱼,情蛊发作眼前一黑就掉了进去,谁想到能进地牢。”
“好,都怪爹爹没照顾好你。”甄复无奈地笑。
“那你要赔偿我。”她伸出手,“我现在看上地牢里那个男人了,我想要随时进地牢的东西。”
甄复没说话只是看她,云词心里一紧。
她对甄恬的认知仅限于书中的描写,知道她骄纵,但是具体的神态也不知道学的像不像。
“你啊,跟以前一样,就会耍脾气。”甄复没有给她腰间的玉牌,而是丢给她一块木质的牌子,“这个牌子可以让你一个人随意进出。”
她听到一个人就知道,甄复还是防备着她会带余浕离开。
在书中甄复就是一只老狐狸,现在接触了发现确实是一只狐狸,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毕竟她现在也杀不了余浕,慢慢拖着,再找准时机。
地牢内的余浕听着两人离开的脚步声,看向一侧正安静站着的人。
黑暗之中那人身形窈窕,朝他恭敬行礼:“君主。”
余浕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模样分明就是方才离开的莫如月。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
“您的追杀玉令时隔百年再次被人摘了,我们的人寻着那人的踪迹到了天云鉴。”
追杀玉令?
余浕想到那个假甄恬,没想到她一点灵力也没有,也敢追杀他,真的胆大包天。
“就是今天那个女人。”莫如月看向他布满红痕的脖子,眼中都是恨意,“如月一定会给君主报仇的!”
余浕没有应这句话,而是问:“本君要你寻治疗双腿的办法,寻到了?”
被关在这里之前,他一直在寻找办法治好自己先天残疾的双腿,却没有所获。
“寻到了,之前我没有收获,三个月前来到甄家潜伏想搜索一番,无意发现与他们交好的沧州慕家藏着一株稀世的生骨花,但是慕家与我们妖族向来不合,定然不会给。”
“告诉甄复,甄恬的情蛊在沧州有解。”余浕心里有了计划,“本君获得生骨花,便回妖族。”
莫如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顾虑:“君主地牢上面是无解的上古封灵阵法,您怎么出去?而且君主身上的龙脉现在又在假甄恬身上,龙脉收回还需要跟她……”
她没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余浕脸色难看起来。
“做好你分内的事。”余浕语气冰冷,听到了地面有声音,提醒道,“有人来,你先离开。”
“是。”莫如月说完便隐入黑暗,等地牢门打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余浕看着两人进来,是刚才跟着甄复到地牢的人,他们将满是他鲜血的地牢清扫干净,又在地上铺上柔暖的毛毯,这才从乾坤袋摆出一张大床,正对他而放。
这场景看的余浕脸都黑了。
两人一边摆放东西,一边聊着:“我们这大小姐羞辱人可真有一招啊,把人给睡了,还在一旁舒舒服服地睡觉,我看了都要气死了。”
另一人看向一旁放着的刑具,啧了几声:“大小姐花样肯定玩的不少。”
这话一处,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余浕隐在昏暗光线下的脸,看的目光滞了下。
“难怪大小姐把持不住,我都有点荡漾了。”
余浕抬眸望着说话那人,一双异瞳带着杀意。
“荡漾?想跟本小姐抢男人?”女孩轻慢的声音从入口传来。
余浕没转头,听语气就知道是离开不久的云词。
云词吹了声不正经的口哨,晃着木牌走到里面,一把甩到了说话的那人脑门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笑着问:“还荡漾吗?”
两人吓得一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不,不敢!”
“敢的话,我要你们跟畜生一起荡漾去,滚吧!”云词踹了两人几脚,把他们踹出去了。
这两人急忙跑路,但是刚跑出地牢,感觉便呼吸一紧,脖间隐约黑气缭绕。
想挣扎却没了半点力气,只能摔进池塘,彻底沉入底,而方才扼住他们喉咙的黑气如空气般散了干净。
*
云词把两人赶走,就感觉后脑勺发凉,转头看到正闭着眼的余浕,他微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在光线下诱人失神。
但是她想到自己刚才,本来打算跟甄复去找温酒问一下余浕的事。
但是她一踏出花园,眼前突然一黑,连耳朵都听不清任何声音。
她顿时就想到余浕在自己离开时那一声冷笑,急忙回到花园,果真一进入花园她眼睛和耳朵都恢复过来。
一出去,她就变成小聋瞎。
她只能借故让甄复先走,自己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进出了五六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在心里肯定了是余浕的龙脉搞得鬼,不得不原路返回。
现在她瞧他不动声色的样子,走到他面前,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入了他的鼻息。
余浕缓缓地睁开眼,眼睛望着她,神情跟之前一样是平静,但是云词却隐约看到他左眼的黑眸透着暗红。
她记得余浕的异瞳是有原因,他是苍龙与邪妖的后代,生下来便有残缺,一是双腿残疾,二是天生异瞳。
喻示着他天生可入神亦可入魔。
双眸彻底变红,也说明他身上最后的神识消散,彻底入魔。
她又看他的左眼,好似那抹红是错看,现在只有漆黑如墨的底色。
云词觉得自己想多了,余浕要在书后期才会入魔大杀四方。
余浕见她一直看自己,也不知道说话,懒得理她,重新闭上眼。
他身上的龙脉不在,体内的魔气没了压制开始汹涌失控。
但是刚闭上眼,她冰凉的手就抬起他的下巴:“你的龙脉是不是会控制我跟你的距离?”
余浕薄薄的眼皮一掀,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想知道?”
“对啊。”她点头,要是真的不能离开他身边,那她去哪里都得带着他了。
但是只见他微低头,鼻尖要触碰上她的额头般,温热的呼吸落下:“除非你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
云词脑海警铃大响,她明白自报家门就是等着仇家复仇,所以杀手生涯多年,她已经换了无数个代号,以至于同行见到她都不知道喊她什么,都是喊那个谁。
她微笑地看着他:“我叫瑟瑟。”报仇就找她。
色色?他脑海冒出这两个字,原来有人真的可以做到人如其名。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甄恬,难道你一眼就看出我跟她的不同?”
余浕眼中都是轻讽:“确实,你跟她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要我的命,而你……馋我的身子。”
云词感觉这是天大的误会,认真道:“我没有,刚才是形势所逼,而且我这么正经的女……”
余浕微扬起脖子,她看到他脖子还没消的痕迹。
云词:“……”好叭,是就是吧。
她咳了声,自知理亏乖乖地坐到自己床上,趴在柔软的被褥上,觉得余浕这条反派龙真不友好。
好歹自己那么做也是为了帮他消除了情.欲。
不过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有办法知道。
刚才她蹲在花园怀疑人生的时候,用传音镜跟温酒联系了,问了他龙脉的事情,但是他说只听过苍龙一族,他没有了解过。
然后带着温怀钰到花园,丢下一袋子书,说他们要先离开,找到真的甄恬就来带她走,还给她留了一半甄复给的赏金。
她从袖口拉出一个乾坤袋,她没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书。
现在打开袋子,伸手往里面摸了摸,摸出一本书,翻开认真地看了眼。
嗯,是一本春.宫。
她瞅了眼余浕,莫名有种在大庭广总之下搞黄.色的羞耻感。
匆匆翻了几页,急忙塞回去,从里面掏出另一本。
余浕听到了她的动静,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她手中的书名——征服龙族少男手札。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这是意外
余浕:哦?
爬进我的存稿箱,吓到你们哦。感谢在2023-02-09 09:53:22~2023-02-10 23: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无双 10瓶;一笑稚 5瓶;离殇(づ●─●)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六只崽
◎你果真不怀好意◎
云词看着书名觉得新奇,下意识地翻开了,还没看上几个字,就感觉四周的冷风嗖嗖地往她身上刮。
抬头一瞧。
余浕正一脸‘你果真对我有所图谋’的神情。
云词愣了下,低头看书又看他,反应过来,余浕如今的年岁也算是龙族少男,轻咳了声,淡定地将书放回去:“拿错了。”
她随手从里面再掏出一本,一瞧书封上‘饲养龙族幼崽’六个大字:“咳,也不是这本。”
她不甘心再次埋头往乾坤袋里找书,看到的书不是龙族幼崽启蒙,就是引诱龙君法则。
所以……温酒这人修的真的是无情道吗!
余浕看她丢在地上的书,轻讽道:“色色,你果真不怀好意。”
云词感觉最绝望的时刻不过如此,自暴自弃地躺平:“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正经纯洁的好姑娘。”
但是明显,被困在她对面的男人以一个‘呵’,表明了不相信她的实话。
她也懒得解释了,继续找自己的书,希望能从中找到一本可用的。
书中对苍龙一族的笔墨很少,她知道的也是了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中,好不容易找到几本有用的,掏出来飞快地翻看起来。
但是她看的睡意沉沉也没看到有关龙脉的内容。
不由地从坐改趴着,打了个哈欠,侧头看正闭着眼眸的余浕,还是打算走捷径,语重心长地说:“余浕,做人有时候帮助他人解答疑问会快乐很多。”
余浕听到她的话,眼皮都没动,悠悠地来了句:“我是龙。”
云词:“……”
她一时无话反驳,知道这狗龙不会跟她说的龙脉的事,只能愤愤地继续看书。
余浕轻嗤,耳边是翻得哗啦作响的书页声,似乎将地牢长久来的寂静给打破了。
他长睫微微颤动,沉了一口气将分散的心神收起,平复着身体内汹涌的魔气,沉心修炼。
自从龙脉离体,体内一直被封锁的魔气失了封印,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内流走。
也不知道是他身上魔气太重,上古封灵阵对他的压制削弱了一半。
他还需要一晚,便能挣脱锁住他的玄铁。
天云鉴迟早会在他手中覆灭。
而正躺在他不远处的女人,他也有的是办法折磨。
云词正瞥到苍龙的字眼,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扯过被子瑟瑟发抖,看了看四周,心想,这地牢是不是漏风?怎么寒意一阵阵的。
眼睛扫了个遍,没看到破损的地方,不是很放心地收回目光,朝余浕问道:“你冷不冷?”
余浕没搭理她,但是她看他的衣服之前被她扯得凌乱,有些过意不去。
好歹现在也是同一个地牢生活的人,她将床上柔暖的小毛毯拿起来,走到他面前。
余浕感觉她的靠近,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柔软的毯子直接兜头给他盖上了。
他的视线被毯子挡住,四周都是桃花香,拧起了眉心,一个小药尸身上的气息都这么春.情。
云词急忙将盖过头的毯子扯下来,小心地拢在他脖子上:“怕你冷,也别太感动,只是举手之劳。”
“滚。”他眼眸横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感动。
云词知道他又生气了,只觉得这狗龙活该冷死。
自己灰溜溜的滚回了床上,缩在被子里继续往下看书,完全没注意到余浕恨不得把身上毛毯烧穿的眼神。
他每次碰到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全身就奇痒无比,强忍着脖间传来的麻痒,将心里折磨她的手段回想了一遍,才能静得下心来。
云词只觉得后背又开始发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一瞬不瞬地盯着书中的内容看。
她没想到这本奇志怪谈中,真的写了苍龙一族的事。
说苍龙全身上下都很危险,除了他们身上鲜血不一样,用后有奇效可增修为,她想到在书中甄复将余浕偷偷关在这里没杀他,确实是因为他每半个月都要放余浕的一次血,来增进他的修为。
但是她之前咬他脖子舔的那滴血,好像没什么用。
“龙脉呢?”她继续往下翻想知道龙脉的线索,视线最后落在一行字上。
龙脉受于主,可控人,可限距,可锁情。
前面两个她能理解,后面一个她就不理解了。
锁情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面并没有具体解释锁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说龙脉对苍龙来说很重要,若是离体一个月,龙体就会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她看到这句话,把书丢在一侧,觉得可以先摆烂一段时间,只要她拖着不给余浕龙脉,等余浕变成小菜鸡。
她的追杀玉令任务依旧能成。
云词感觉自己的“钱途”十分光明,安心地躺下睡觉,一点设防也没有。
毕竟这个地方天云鉴没几个人知道,只要余浕不杀她,比在外面睡安全多了。
她放心地拥着被子侧过身呼呼大睡。
没了她的动静,地牢再次陷入安静,四周明亮的烛火曳曳生辉,笼罩在两人身上。
*
初春的深夜带着凉入身体的寒意。
云词却感觉自己身体热的厉害,浑身的血液在躁动,身体是钻心刺骨的疼似乎在等着什么纾解。
她的意识瞬间就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在天药阁呆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感觉,燥热和疼让她喘不过起来。
当时天药阁的人端着一碗药强灌到她的嘴里,才平复了她身上的不适,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喉头涌上血腥,她拼命地压制下去,却于事无补,起身扑在床边便吐出一口血。
明亮的烛火照亮了地面那一滩乌黑的血。
她看着地上的血,怔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地去看余浕,想问他自己怎么回事,只见他半张脸隐在明暗的光线交界处,本来苍白的唇带着饮血般的深红,眉目隐在暗处阴鸷邪气,似有黑气缭绕。
云词感觉不妙,一股劲风袭来,她往床侧一滚躲了过去,但是四周墙壁的烛火却骤然一灭,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黑暗。
黑暗之中她安静地伏在床上,听着四周的动静,心里隐约觉得是余浕要挣开困住他的玄铁。
果真下一刻,漆黑的地牢内听到铁链晃动的声音,尖锐刺耳。
把她吓的一抖,急忙说:“余浕,你别别冲动!锁着你的是玄铁,你越挣扎它们越紧,小心你被四分五裂。”
但是黑暗之中只传来他如叹息般的笑:“是吗?那本君死不了,是不是你死?”
云词一听,感觉脖子有点凉,但是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尸体,好像死不死都一样,顿时就不凉了。
刚想坐起来,四周的空气骤然飞速地流转,凝聚在一处将她连人带床都拖到了余浕脚边。
仰头间,她看到他两只暗红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在漆黑之中格外的亮眼。
他入魔了。
云词这回是完全傻眼了,现在的剧情跟书中完全不一样啊!
她明明记得余浕要离开天云鉴,后续还要经历各种背叛,才会彻底入魔,现在怎么就入魔了!
但是余浕已经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身上的黑气像是浓重的雾将她裹挟进去。
她被卷入了只有她和他的小小天地,没有床,也没有困住他的铁链。
云词意识到这应该是余浕的识海。
是万物可虚可识,可生可死,均在他一念之间的识海。
识海四周都是魔气,流入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全部汇聚在藏在她后颈的龙脉之上。
龙脉像是受了刺激,像是蛰伏的巨龙猛地苏醒,从她的后颈往下涌出一股暖流,似乎在她身上注入汪洋如海的灵力,充盈着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张开手心,看到手中蓄积的灵力在半空化成水滴,落下成朵朵水花。
她看着滴落下的水花,反应过来这是余浕的灵力,而且这股力量根本不受她控制。
云词忽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借用自己的身体用他的灵力,帮他挣开玄铁!
“上面还有阵法,你就算挣脱了玄铁也出不去。”她朝他认真说,希望他不要发疯了。
这男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QAQ
余浕却无动于衷,只是望着她身上涌出的灵力,轻喃了声:“还不够。”
他话一落,她就被力量牵引直接撞入他的怀里,惊慌地抬头,只见他掌心压着她的后颈,不允许她动弹半分。
龙脉现在涌出的力量还不够,他需要给龙脉更多的刺激。
“你要干嘛?”云词看他靠近的脸,感觉事情不好收拾了,自己的意识到他识海,他要她死,还是要她死去活来都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当然是……”他低头凑到她的后颈,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抵在她发热那一处,低声说,“一咬还一咬。”
“这可不兴还啊!”
可是他动作比她喊的快,他咬人的技术比她好,一咬便破了,疼得她眉毛都拧在一处。
藏在她龙脉应该是感受到了她主人的气息,猛然剑释放更多的灵气,把她虚弱的身体冲的眼前发昏。
她的手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一副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死的架势:“我要死了!放我出去!”
余浕见目的达成,抬起头,唇边还带着她的血,冷呵了声,伸手推她出了自己的识海。
她从半空摔倒了床上,摔得她气息奄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汹涌的灵力和嚣张肆意的魔气纠缠在一处。
困住余浕的四根玄铁在两道强大的力量下铮铮作响,像是死前不甘的嗡鸣,最后啪的几声,四根玄铁碎成了粉末。
整个地牢都在颤动,但是片刻又归于平静。
余浕没了禁锢,本来残疾的双腿也失去了支撑,要往下掉,他手直接撑着床边,坐在了已经彻底傻眼的云词的身边。
阴恻恻的目光死盯着她看。
好像在思考怎么弄死她比较妥当。
云词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们都是互咬脖子的情分了,可以留我一条小命。”
“我觉得,你折辱我的事,一条小命不够还。”
“……”好过分哦。
她干干地笑了几声,急忙往一侧滚过去,打不过就先跑,反正他双腿不便,四周还这么黑。
她一边麻溜地顺着墙根,摸索着往外走,一边防备着还坐在床边的余浕。
正要摸到入口时,手摸上的温热东西。
再往上,诶,一根,两根。
这是什么玩意?
然后听到余浕恐怖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摸够了吗?色色。”
云词趁黑看了眼自己手的位置,嗯,两腿之间……
作者有话说:
云词无辜:色色做的事,跟我瑟瑟有什么关系
余浕:你数清楚了就行。
云词:还没到三分钟,能撤回吗?
晚上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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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只崽
◎信了你的鬼话◎
云词悄悄收回手,小声道:“摸够了。”也数清了。
“好摸吗?”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脖子就被他冰凉的手死死地掐着。
她艰难地说:“等会,等会。”
余浕看她挣扎的模样,手松了些:“还想说什么?”
“我帮你弄掉上面的封灵阵。”她指了指地牢上方的,“上古封灵阵会压住你身上的龙脉,你身上的魔气虽然很强大,但是你刚摧毁玄铁,再用会走火入魔的。”
她说的这句话,大部分是瞎说的,她只是想到他刚才是先用了魔气,若是魔气能将阵法破了,按照余浕的脑袋肯定会先破压制自己的阵法,而不是先将玄铁弄断。
余浕看她的眼睛,黑暗之中依旧能看到里面的光芒和无畏。
现在他发现她跟甄恬最大的区别是眼睛。
甄恬的眼睛没她明亮。
掐着她脖子的手彻底松开,云词跌撞在石壁上,还没缓过神来,脸侧就被他的手指抚上。
他似乎想将她的脸皮撕下来,指腹重捻着她肌肤,擦红了一片。
虽然她容貌不是自己的,但是这张脸的还是自己的啊,她只是吃了温酒给的药,又没贴人皮。
余浕应该也看出来了,收回了手:“看来你的易容还不是普通的。”
“是啊,花了我五百金灵石。”
余浕抿着唇:“你的真容。”
“那个人说要要用药才能褪去。”这话她没有骗人,温酒应该是防备她临阵脱逃,专门不把解去易容的药给她。
余浕神情平静,没看出什么高兴还是生气,只是捻着指腹那一点细嫩的触感。
云词靠坐在那里,后背已经满是虚汗,见单手撑着墙壁支撑着身体,急忙狗腿爬起来,想扶着他:“我送您坐下。”
但是他躲开了她的手,瞬间就坐到了床边。
她惊讶看着上一秒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下一秒就到了床边,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自己明明看到他坐在窗边,下一秒就摸到了他身上。
瞬移都能用了,看来没有玄铁禁止着他,自己想跑都跑不掉了。
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回到床边,然后就看到他已经安稳地躺下,身上盖的还是她的被子。
云词:“?”
作为一个这么牛逼的人不应该有点‘不碰别人东西’的设定吗?
明显余浕这人再厉害,他该抱着她的被子睡觉,还是抱着了,还十分无情地说:“敢跑弄死你。”
云词也没有跑的想法,在哪里都是危险。
她跟温酒来这里,不过是想趁着余浕被关在地牢虚弱的时候弄死他。
没想到一切都不跟剧情走,她现在直接躺倒在他身边,有气无力的:“我也困了,睡觉吧,好累,其他事明天说。”
一晚上先是吐血,又是被他咬脖子,刚才还无意占了他的便宜。
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虚的不行,在他身边躺好,想扯个被子盖一盖。
但是被他的无情铁手扯回去了。
“你睡那边。”他指了床另一侧。
“我现在虚弱到动一下就会死,不会占你便宜的。”她往被子旁缩了缩,伸出手扯过一个小角盖子腹部,含糊地嘟囔了句,“真的不会。”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没了声音,连呼吸都没有,手却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胸口。
余浕:“……”信了你的鬼话。
他手一挥把她平移到了床另一侧,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她紧蹙的眉心,还有额头的汗珠。
眸光微闪,最后还是侧过身拉过被子,兀自闭眼进入自己的识海将紊乱的魔气和灵力给压住。
等他将识海中残存的灵力纳入身体,睁开眼看向不知道何时挪到枕旁的女人,她的小手十分执着地揪着那一点被角盖住肚子。
余浕面无表情地将被子丢到她身上,自己坐起来,手轻挥一盏残存的蜡烛亮起,将空旷的地牢照的微弱。
他看着之前困住的地方,又抬头看向上方,伸手一道强悍的力量直击过去。
上方便显露出一道银白的阵法,像是星宿运转,将他的力量挡的结结实实。
上古的封灵阵果真不同凡响。
他重新躺下看着上面流转的星光,闭上眼将整个花园的布局都在脑海过一遍。
他现在已经破了玄铁,今夜没有震动甄复,但是天一亮他肯定会来看这边的情况。
所以他需要尽快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离开这里去往沧州。
这时一直安睡的云词,突然伏起身,趴在床边又吐出一口血。
她按着心口,这里没有跳动,却能钻心的疼,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
一晚上吐两次血,她有种要随时飞天的预感。
“你是药尸没有天药阁的秘药续养身体,吐血三天就会身亡。”余浕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词擦了唇角的血看向他,四周只有一缕火光,光全部落在他的脸上,好似笼罩着暖光,将他身上的寒意照暖了几分。
“哦,不对,你已经是尸体了,死了也只是回归正道。”
云词:“……”照暖个屁!
她偷偷地白了他一眼,感觉没有吐血的想法了,继续躺下:“那我要怎么做才能续命续的久一点。”
“先把阵法破了。”他指向上方的封灵阵。
他寻不到这个阵法的机缘,或许她能寻到。
毕竟他之前也未想到将龙脉从身体抽离,释放体内的魔气来挣脱玄铁链。
他感觉眼前的人是个变数。
云词听到破阵法,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刚才是为了保命胡说的,现在被赶鸭子上架,她只能装成再吐一口血,好让他怜香惜玉。
但是明显眼前的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的血不会再生,吐了就没了。”
她微笑将要涌上来的血咽回去:“你先告诉我阵眼大概是什么样的。”
余浕躺在那里斜视着她:“本君知道,还需要你去?”
云词摊手:“你不去那我躺会再去,我现在真的好虚弱啊。”
她作势要躺下睡个回笼觉,但是下一刻衣领就被他拉起来:“一起去。”
余浕不想再拖,天亮之前破阵离开最好。
她看着他,满脸不解:“嗯?你能出去?”
然后她就看到余浕手压在他的眉心,一道黑气从他身上出来,缠上了她的手腕。
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见一条白龙正盘踞在她纤细的手臂上,黑灵灵的眼睛带着威严瞅她:“走。”
云词瞧他这奶呼呼的样子,伸手想摸他的脑袋,但是被他尾巴一甩:“想死?”
她撅了撅嘴:“这样不会被封印拦住吗?”
“封灵印对灵力阻拦大,这是我的魔识。”
不得已,她只能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起床去干活。
她带着余浕化成的小白龙走出地牢,外面天色蒙蒙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大亮了。
小白龙从她手腕落下,化成一团黑气,飞向屋顶,云词打着哈欠靠在桃花树下,眉眼都是困倦。
余浕站在高处将整个花园的布局看入眼中,便回到她的肩膀上:“先将那局棋盘解了。”
他感觉这里的阵眼不止一个。
云词走到棋盘桌前,借着月光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她身为杀手最擅长的是杀人。
玩棋局不太行,不过肩膀上还趴着一只小白龙,他肯定会。
坐下来就撑着下巴,拿上白子:“放哪里啊?”
余浕看她眼皮都要睁不开眼,从她肩膀下来,停在棋盘上,小爪子指向一个落子点。
她将白子放下,又睡意沉沉地问:“下一个呢?”
“下一个可放左三。”一道温润如清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词满脑子的睡意猛地惊飞,动作却风轻云淡地抓起还在棋盘上的小白龙,迅速地塞进了衣领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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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只崽
◎渣渣龙!◎
余浕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塞进衣服内,少了一层衣服的阻拦,她身上的香将他包裹住。
他不敢动,紧贴着衣服尽量不触碰她的身体,但是空间有限,她只要稍有动作,还是会贴过去。
余浕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自己却莫名有点热。
“你是谁?”云词询问的声音传来。
余浕也很好奇,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花园的人一定不简单。
“看来表妹真的不认识我了。”男人略带失落的声音传来。
表妹?
云词听到这个称呼,想到甄恬有个从小定下的未婚夫沧海月,算是她名义上的表哥。
因为他的父亲和甄恬的母亲只是继兄妹的关系。
虽然在书中沧海月对甄恬的感情,旁人看了都要说一句是真心喜欢她,但是云词却清楚,他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天云鉴。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还是出现在这个时辰。
她看向走过来的翩翩公子,只见他一身白衣如月,身上书生气很足,脸上也是如沐春风的笑正望着她。
典型的衣冠禽兽样。
云词收回目光不冷不热地说:“不重要的人,自然就忘了记。”
说完没搭理他,自己拿着棋子玩,心里估量着他来的目的。
沧海月也没有在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黑子:“表妹这个时辰在这里下棋做什么吗?”
“那你不睡觉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反问。
“一日之计在于晨,自然是趁着天地即将苏醒之际吸纳天地灵气。”沧海月的理由确实好。
他这人修炼一直很勤奋,但是没什么天赋,跟沧家其他三个儿子面前,他暗淡的没有任何光芒,除了他攀上了甄恬这根高枝。
她随便丢下一颗棋子,继续问:“你不在你的沧州好好呆着,跑我家来做什么?”
白天她也没听甄复说沧海月来了。
“我昨日听闻表妹找回来了,便连夜赶来看你有没有事。”沧海月也落下一子,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余浕咬她脖子是在识海,但是她身上还有红痕,在苍白的肌肤上很明显。
他手握紧了几分。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后颈,淡定地说:“你来晚了,我情蛊发作睡了别的男人。”
沧海月神情有明显的怔愣,但是也是片刻,便愧疚地说:“是我没及时赶来。”
云词:“……”被带绿帽也能如此淡定?
是个狠人。
余浕这龙被她咬个脖子都要跟她同归于尽,贞烈的很。
她不由地感受了下被自己藏在怀里的余浕。
但是怀里好像没有东西,放在桌下的手摸了下腹部。
她刚才丢的急,也不知道把他藏哪里了。
余浕尽可能地远离她的身体,没想到被她一掌给压住,身体紧紧地贴在她柔软的腹部。
肌肤的触感隔着薄薄的里衣和他的身体相碰。
还能听到她肚子饿了发出的一声‘饥饿叹息’,咕噜~
余浕:“……”
云词感受到了不同于自己体温的触感,想将手收了回去,感觉手心被小小地撞了下。
好像在催促着她将眼前的不速之客赶走。
沧海月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停下了下棋的手,望着她深情地说道:“表妹,我听甄伯父说你身上的情蛊沧州有解。”
云词感觉自己在地牢呆着这一段时间外面应该发生了不少事。
连情蛊的解法都有了去向。
“谁说的?”她问道。
她明明记得甄恬身上的情蛊未解就被余浕弄死了,什么时候沧州还有解决的办法了?
“莫仙医说她以前听闻养蛊世家在沧州隐世,虽然我未听闻沧州有这样的人,但是那里人杰地灵,就算寻不到他们,我也有办法治好你的,明早便跟我去沧州好不好?”
云词只是打了个哈欠,没回答他的话,撑着下巴,半搭着眼江棋盘上的棋子随便摆弄,在心里琢磨着他的目的。
脑海这时冒出余烬的声音:“想办法要他离开。”
他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云词跟他讨价还价:“那你要告诉我怎么续命。”
余浕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话,轻哼了声:“阵法破了,我可以给你多续五天性命。”
“七天,还有不许动不动就要弄死我。”
“想想我为什么要弄死你。”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云词想了想,看向刚占完他便宜的右手,回想了下刚才的触感,心虚地说:“隔着裤子呢,又没真干什么,你看看别人多大度。”
余浕:“……”
他这一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云词感觉自己脑出狂言了,急忙传音:“好吧好吧,那就可以偶尔想弄死我,一言为定。”
余浕没说话,她就当他默认了。
望着沧海月直接说:“我想一个人呆会,你去别处修炼。”
“这要天亮了,你不回去休息吗?”他担心地询问。
云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已经睡够了。”
后面三个字她故意说的意味深长,果真沧海月的脸色又是一变。
“还是你想在这里呆着,等我下次情蛊发作时趁机……”她话没说完,只是倾身靠近他的脸,甄恬长着一张魅惑天成的脸,微微一笑就要勾人心魄般。
沧海月像是被她勾到了,有些羞涩地仓皇起身,只是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说了句别着凉,便急匆匆地离开。
云词看他彻底消失在花园,想将余浕掏出来,低头一看就看到他正从领口爬出,雪白的龙身泛着淡淡的粉。
“诶,你还会变颜色吗?”她伸手想戳他的身子,但是被他一尾巴甩开。
他直接跳到了棋盘上,棋盘已经被打乱,他飞快地将之前的棋盘恢复过来。
云词见摸龙不成,只能托腮看他,现在天色比之前亮了几分,能清晰地看清楚他身上还泛着红点。
她凑近看了下,确实是长了不少红点,一时没明白这些红点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身上长了很多红点。”她友善地提醒道。
但是换来的只是余浕一道凶狠的眼神。
她抿着唇,试探地问道:“不会是我啃你脖子留下来的痕迹吧?”
余浕懒得搭理她,一具蹦跶不过三天的药尸,多争执毫无意义,专注地将黑白子放入棋盘之中。
云词见他不搭理自己,认定了是自己咬出来的,但是她看他龙尾也有,自己也没咬他后背啊。
目光不由地从龙尾落到了上面一点。
“想死吗?”余浕眼睛突然扫过来,带着杀意。
云词咳了声,觉得自己确实很过分,盯着龙的隐私部位看。
好变态哦。
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倔强,她低头凑他面前:“诶,要不然你就把我想知道都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总盯着你看了。”
余浕将棋子丢她脑门,疼得她嘶了声。
“滚。”一个字,让她死心。
她趴在石桌上,困意沉沉地说:“你摆弄这些棋子没用吧,还不如直接武力毁灭,阵法总是靠着力量制衡。”
余浕的动作一顿,看向她,思索片刻才说:“确实。”
只是他毁了阵眼,封灵阵法异动肯定会轰动整个天云鉴,他需要将剩下的阵眼找到,同时摧毁。
阵法一破便径直离开去往沧州。
余浕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化成黑雾从棋盘离开,飞向高空。
云词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不知不觉眼皮沉了沉,她其实真的很累,身体像是回光返照的人一般,耳边都是让人难受的嗡鸣,心口又在隐隐地作痛,血液躁热不安,涌向喉咙。
她想到余浕说她身上的血不能再生,一时不敢吐出来,只能难受地压着自己的喉头,强忍下恶心,全身虚汗淋漓。
她将惨白如纸的脸埋进臂弯,强迫自己闭目休息。
一道冷风袭来,余浕落回到棋盘,他已经寻到了另一个阵眼,正想同她说。
就见她露出的侧脸,滑下连串的虚汗。
他感受到她的虚弱,眸光落在还搭在她肩膀上的披风上,空气中浮动的桃花香,多了一缕不相容的檀香。
安睡的人缩了缩肩膀,披风无风自落,露小半张脸压在臂弯,眉心拧的紧,大概是在强忍着什么。
他知道她要吐血了,果真下一刻她睁开眼,看到他,云词本来想吐血的动作硬生生的卡住了。
“我的血真的不能再生吗?不能我就不吐了。”她艰难地问道。
余浕唇角露出一点不冷的笑:“反正已经是尸体了,能不能再生有什么关系。”
云词愤怒:“你大……”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就跑到池塘边吐出了一口血,血混入池水,一下没了踪迹。
虚弱地爬回来,趴在那里朝他说:“你可以不给我续命,但先让我别吐血。”
但是在她苦苦哀求下,留给她的只有这条龙冷酷无情的离开背影。
渣龙!
她觉得这个世界果真不可爱。
下一刻脑袋就被砸了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
余浕没有显出形,声音从半空传来:“吐血就吃一颗补血。”
她看着滚到自己手边的桃子,看向一旁的桃树,这桃树不是还在开花吗?
她捧着大桃子,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你哪来的桃子?”
“魔气催熟的。”
云词:“……”魔气是这么用的?
作者有话说:
云词:你确定?
余浕: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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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只崽
◎奇怪的续命之法◎
云词盯着被催熟的桃子,想了又想,还是抱着啃了。
她确实有点饿了。
这刚啃几口,刚尝出一些味就感觉地面猛地一颤。
在棋盘上的棋子纷纷抖动起来,像是被一股力量给制衡了。
她抬头去看,只见本来大亮的天又开始昏暗起来。
看来余浕真的打算直接暴力拆除阵法,只是他现在的情况暴力拆除真的不会走火入魔吗?
刚才他挣脱玄铁就已经有些失控了。
正想着就听到他朝自己说:“我已经压住其他力量,你把两个阵眼破了。”
云词假装没听到,埋头啃桃,她也没有灵力,怎么破两个阵眼?
余浕或许早就想到了她会这样做,一道杀意从头顶袭来。
云词急忙说:“我在想办法!”
“立刻。”他没有时间去耗。
云词将桃子一丢,伸出手想看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余浕龙脉上的灵力,等看到掌心蓄积的强大灵力,心里松了一口气。
“怎么破?”她并不会使用这些力量。
余浕大概对她的期待有点过高,没想到她这么废物,沉默了片息,她感觉身后有一道压力,转回头就看到一个余浕的虚影,他站在她身后,满脸的不耐烦:“凝神。”
云词急忙凝神静气,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被他操控了。
强大的灵力从龙脉之处飞快地涌向手心,她脑海冒出一到灵印,手也飞快地结成势,最后打向那个棋盘,天地突然电闪雷鸣,地面晃动起来,棋盘却只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棋子像是锐利的刀,带着杀意飞袭而来。
她没能完全躲过,几颗棋子划破了手臂,殷红的血浸透了衣袖,从高处滴落在地。
余浕看她受伤想将她拎到别处去,就听到她拧眉认真道:“这个阵法会反击,你袭向它的力量有多大,它会加倍的袭击回来,我们可以借力先破第二个阵眼。”
她说完没等余浕的回答,手再次结成一道法印,比上一次更为汹涌的灵力猛地冲向棋盘,瞬间狂风席卷而来,将满树桃花吹得到处乱飞,天边再现惊雷,这回却是直劈而下。
“第二个阵眼在哪里?”她急声问。
余浕知道她的目的,拎着她飞向第二个阵眼,脚一踏上,惊雷便来势汹汹地砸落过去。
第二个阵眼瞬间就被惊雷强大的力量碎了彻底。
两人从惊雷下逃出来,只见一直纹丝未动的棋盘,大概没了第二个阵眼的协助,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云词正得意洋洋要他夸自己,就看到有不少人从远处来。
不用想也知道来的人都是天云鉴的人。
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和余浕勾搭在一起,急忙说:“快点破阵,我们现在这样不能被他们看到!”
余浕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问:“什么样?”
“狼狈为奸样啊!”她贴切地形容道。
余浕:“……”
他半眯着眼,真想进她的识海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云词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再次想去摧毁这个阵法,好早点解决,不至于被抓个现行。
但是她还没抬就感觉自己又被他控制了,正不解,后背涌上一股暖流,蓄积在她的心口,瞬间她感觉虚弱的身体像是注入了生机。
身后的人微微垂首,声音低沉朝她说:“答应你阵法破了,给你续命三天。”
“诶?不是七天吗?”她回头提醒。
“哦,垂涎本君身子扣四天。”
云词:“?”我他妈早知道不看了!
她想骂人,身体去被他直接从高空推下去坠落在桃花树下,顿时反应过来,这人要自己跑路了!
果真她见余浕的虚影化成四周环绕的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棋盘,只听到嘭的一声,整个花园瞬间就成了废墟,高空突显漫天星辰,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显出晨曦的光。
封灵阵法毁了彻底。
而余浕也没了踪影。
赶来的天云鉴众人看着裂痕遍布的花园,以及悠悠飞落而下的桃花瓣,都是面如死灰。
没人会想到仅仅一夜之间,余浕毁了玄铁和阵法。
甄复死死地握着拳头:“怎么回事!甄恬呢!”
云词此时正被桃花埋了一半,听到甄复的声音,她急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骂了余浕无数次,这渣龙阵法一破就跑了,把烂摊子丢给他。
走前还说,若是想续命,就去沧州寻他。
“她在那里!”沧海月的声音传来。
云词急忙闭着眼睛装死,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
甄复看到桃花树下双眸紧闭的女儿,急忙弯腰去碰她的鼻息,惊得手收了回去,急忙说:“把她送回去,要莫如月将人救活!”
云词没想到自己没有呼吸这一点也能逃过一劫,更加安稳地装死,任由沧海月将她带回了房间。
莫如月收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坐在床边,手腕便被她搭上。
云词心里一惊,担心这个人看出什么破绽。
但是只听到莫如月说:“沧公子,你先离开,我要给大小姐疗伤。”
沧海月匆匆离开,把门关上,屋内便一片寂静。
云词却不敢放松,莫如月这个人在书中是很厉害的神医,确实有把死人医活的本事,当然也有发现她是药尸的本事。
正想着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人,银针刺入穴道的微痛感让她收回了心神。
莫如月一直没吭声,安静地施针,云词却觉得每一针下来,她有种性命受到危险的感觉,眉心有了压迫。
她要插入她的眉心吗?
云词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杀意,感觉针尖碰上皮肤,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后颈一热她感觉身体蹦出一股力量将银针弹开。
莫如月呼吸沉了下,死死地盯着护着云词的灵力,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君主会任由龙脉的灵力给他人用。
她将手中的银针收入掌心,针尖刺破了掌心,却不觉得疼。
云词一直没听到她的动静,以为她离开了,下一刻脸颊被她捏住,塞了一颗药让她咽下。
药丸的苦涩在舌尖晕开,云词没敢咽怕她毒死自己。
“不想死就吃了这药。”她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云词心想她果真看出自己是装的。
随即睁开眼望着她:“这是什么药?”
“君主说要我续你三天性命,他护住了你的心脉,这药能让你如正常人一样生活三天。”
莫如月的话让她咽下口中的药丸,眼睛却直瞅着她,想到她口中的君主,问道:“你跟余浕有一腿?”
“胡说八道!君主怎么是你可以胡乱造谣的!”
云词感觉这姐姐有点古板了,一口一个君主,看来对余浕很尊敬。
要是知道自己对余浕做的事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正想着,肩膀的衣服就被她扯下来露出后背。
“你干嘛?”云词急忙拦住,但是被莫如月打开。
“给你扎针。”她说完一眼就看到云词后颈的红痕,眼眸微垂遮了情绪,专注地扎针,等三针落下。
云词感觉鼻腔一热,有热气呼出。
她不敢置信地伸手碰了下自己的鼻息,真的是呼吸。
转头望向莫如月,眼中的防备变成了崇拜:“姐姐,你的医术好厉害!”
莫如月从未被人这么真诚地夸奖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将扎在她身上的针取下来,说道:“你需要继续装昏迷,到时机了我会带你去沧州,甄复那边我会给你迂回。”
“去沧州做什么?”云词不解,书中好像没写沧州。
“你说呢?”莫如月不是很友好地反问。
云词想到余浕离开时说要她去沧州找他,看来是想要拿走她身上的龙脉,毕竟余浕的龙脉不能离开龙体太久。
但是她的目的就是拖着不把龙脉还给他,这样她才有机会完成追杀任务,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现在余浕离开了天云鉴,等龙脉一回到他的身体,他就会大杀四方。
而她之前这么折辱过他,肯定难逃一死。
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沧州?”她试探地问道,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时间准备。
莫如月没有明说,含糊道:“到时我会告知你,你只有六天的性命,若是不想死,就安稳地等着沧州之行。”
云词乖巧的点头:“我听您的。”
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看来去沧州的时间不会超过六天,她需要在这几天里想到对付余浕的办法。
莫如月没有再说,命令了句这几天都不许醒,说完便离开,还在门外叮嘱其他人她需要静养,不许打扰。
云词重新躺下闭上眼,想着如何利用自己身上的龙脉对付余浕。
想到之前看得那本关于苍龙的书,闭着眼将里面的内容反复回忆。
最后停在‘可锁情’三个字上,她涌上睡意的脑袋迟钝地想什么情啊?难道是男女之情吗?
但是还没想清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她看向窗外已经漆黑。
她将自己怀里揣着的传音镜拿出来,急忙去找温酒。
但是温酒也不知道是过河拆桥还是有事在忙,没有接她的传音镜。
屋外传来脚步声,她听出来了是莫如月的,她急忙躺下装成还在昏迷。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一起来的还有甄复和沧海月。
“已经四天了,恬儿还没醒。”甄复语气沉重。
四天?她睡了这么久吗?
“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醒的。”莫如月柔声道,三人走到床前。
莫如月如常地诊脉,甄复见她眉心紧起问道:“仙医真的无解吗?”
“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吊着她一口气,若是要醒还是需借助沧家的洗灵池,将她被魔气侵蚀的身体彻底脱胎换骨。”
云词听着莫如月的话,心想这姐姐为什么要说沧家的洗灵池?
“可是,洗灵池是沧家的禁地。”甄复有些为难,他知道沧家的洗灵池只有沧家本族之人可用,他们尽管沾亲带故,却没有那个资格。
“那只能看大小姐的造化了。”莫如月惋惜。
一直没吭声的沧海月大概知道自己的价值来了,也没有错失机会:“小姑夫,我与恬儿本就是未婚夫妻,侄儿愿意带恬儿去沧州向父亲请愿。”
甄复带他来就等着这一句话,一点推辞都没有,做足了戏:“那只能辛苦海月了。”
“现在便出发吧,日出之前便能到沧州了。”沧海月说完便想上前抱起躺在床上的人。
莫如月急忙伸手挡住:“今晚我再给她稳固神魂,明早再出发也不迟。”
两人听莫如月这么说,只能应了声好便一起离开。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云词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问道:“我睡了四天?”
“你的身体那晚消耗过多,昏睡几天正常。”莫如月居高临下地瞧她。
云词却感觉是她喂给自己的那颗药的原因,她不想自己多生事端,所以让她陷入昏睡。
睡了四天,那她还剩两天了。
“明天去沧州,一切听我的安排。”
云词笑道:“好,我一切都会听姐姐的。”
心里却想着到了沧州,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余浕!
反正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第二天天一亮,云词就躺上了去沧州的飞撵,奔波了一路,入了夜才到沧州。
本来不多的时间,愈发地少。
沧海月将她和莫如月被安排在一处庄园,而他自己却回了沧家,说是先去向沧父说明情况,明早再来接她们回府。
沧海月一走,莫如月给她的住处设个结界也离开,大概是去找余浕了。
独留云词一个人在屋内。
她百般无聊地摆弄着传音镜,再次唤了温酒一声。
这一次温酒出现了,依旧是醉醺醺的样子:“小药尸,有事?”
“有事有事,急事!”
“一百金灵石,一切皆有答案。”
云词:“……”穷鬼!
“关乎我的性命,先欠着。”
“行,说吧。”温酒靠在那里喝酒,没个正行。
“我找到了余浕,还得到了他的龙脉,我要怎么做才能利用到龙脉,让他变得很虚弱?而且我也要死了,你知道怎么给我续命吗?”
大概是她说的太快,温酒那边顿了下,放下酒壶怀疑地问了句:“你得到了他的龙脉?余浕的龙脉?”
“嗯嗯。”她急忙点头。
温酒这回眼睛都瞪大了:“你都有龙脉,想要续命还不简单嘛?”
“怎么个简单法?”她隐隐有些期待,来个简单的办法确实好。
“苍龙本就是天生神龙,你又是欢情药喂养出来的药尸,若是得了他元阳浇灌自然能续命,或许还能脱胎换骨彻底活过来。而你只需要控制龙脉,让他变得任你摆弄不就行了?”
云词傻眼:“所以……你要我把他睡了?”
温酒嗯了声,云词义愤填膺:“我真的是个正经姑娘!”
“哦?不续命了?”
她一身气焰消了干净,咳了声,嗡声嗡气地问:“那个,他要是没有元阳,二阳,三阳可以吗?”
温酒:“……”
作者有话说:
云词小声:所以渣龙还有元阳吗?
余浕:你在怀疑什么!
ps
不要学女主怀疑男主的纯洁哦,他是男德课课代表,地位等同于妄声(班长),随疑(副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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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只崽
◎怜香惜玉一下好吗?◎
温酒也是许久没遇到这样‘正经’的姑娘了,有点哭笑不得:“无论是否有元阳,双修之法都能给你续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听到双修之法她就想到这不是一篇清水文,续个命都这么涩涩。
不过她想到跟余浕双修,感觉脑袋就发凉。
余浕这条贞烈的龙,要是被她按在床上弄得死去活来,那他第二天可能就把她毁尸灭迹了。
想想还是怂,睡他还不如杀他来的简单些。
搞钱比较重要。
云词朝他期待地问道:“那我要怎么控制他,才能让他任我摆布?”
温酒喝了一口酒,神情严肃:“嗯……梦里应该可以做到。”
云词死亡凝视:“刚才不是说简单的吗?”
“说起来当然简单。”
她觉得温酒多半又喝多了,善意地提醒了句:“喝酒太多了不好。”
温酒难得听人关心自己一句,心情不错,紧接着就听到她说:“容易不行。”
温酒:“……”
温酒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对面就没了声音。
他低头看向自己脚边正抱着剑呼呼大睡的温怀钰,伸脚无情地揣了下。
温怀钰一脸懵,睁眼见自己师尊离开,急忙跟上问:“师尊,你要去哪里?”
“找甄恬。”他怕自己找晚了,那小药尸真的灰飞烟灭了,那这欠的钱可要不回来了。
*
云词咸鱼一样地趴在床上,正在认真看之前那本有关苍龙的书,但是扯破了几个书角,也没看出一点有用的。
最后放弃将书一合,双眼无神,心想,温酒都想不出能控制余浕的办法,更别说自己了。
百般无聊地伸手掏出余浕的追杀玉令,指腹碰上余浕的名字,玉令先亮了一道光,晴天娃娃玉识就出现在她面前。
云词看着玉识感觉好久没看到它了,点着它的脑袋问:“阿飘,你怎么这么久没出来?”
阿飘是她给玉识取的名字。
阿飘大脑袋晃着:“余浕的气场太大,我不敢现身啦。”
“那你现在出来干嘛?他等会就杀过来了。”
莫如月也出去一段时间了,随时都能回来。
阿飘像幽灵一样飞到了她的面前,小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余浕要赶过来,你快跑。”
云词还以为要说什么了,兴致缺缺地将她挥开:“谢谢提醒,但这里有结界我跑不了。”
要不然她早就跑了。
“你有余浕的灵力,这个结界可破。”阿飘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她感受不到身体内有灵力,伸出手按照余浕之前教她的办法,凝神静气,就感觉龙脉在苏醒,手飞快地结成势,一道强大的力量便冲向了结界。
只见淡蓝的光一亮瞬间便碎了,连整个屋子都在晃动,瓦片从屋顶掉下来。
云词没想到还真的成了,推开门就想跑路,毕竟逃跑是讲究争分夺秒的。
但是门一开,就看到正在门外双手抱胸,看戏般盯着自己的余浕。
他坐在轮椅上,一身藏青色衣衫衬得他清冷如月,俊美的脸上薄唇轻抿,微微勾起,一双红眸盯着她看,好似在掂量眼前的人够他杀几下。
云词看向自己肩膀,刚才还在她肩膀上荡秋千的小家伙,又消失了:“……”好吧,也是个小坑货。
她心里发怵,迈出去的步子往门槛里收,淡定地说:“我开门就是想看看你来了没。”
余浕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修长的指扣在轮椅扶手上,饶有兴趣地问道:“看到了吗?”
云词急忙点头:“你没事我就安心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回去睡了。”
她说完就想把门关上,但是手还没来得及,一道黑气将她直接一绑,瞬间就动弹不得。
云词:“?”干,一点一夜情的情谊都不讲了吗?
“把她带走。”余浕收了所有的情绪命令了句。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莫如月就出现,直接拎着衣领,把她抗起来。
云词脸对着地面,有种随时就要亲吻大地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余浕要带她去哪里,只觉得他们出了庄园,到了一处很静谧幽深的深林,四周都是浮动的银光,像是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微微抬头就见遮天蔽月的雾气,在深林之中萦绕,跟余浕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他气息像是雪落的松林,清冽冷香,这深林之中都是一种类似淡淡的青草香。
没忍住吸了吸。
这还没吸几口,就看到他回头瞥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写满了‘你这个傻子’的意味。
她也看过去:“我呼吸一下都不行吗?”
反正要被他弄死了,怼几句心里还舒坦些。
“本君只是想跟你说,现在春天到了,你闻到了都是这片深林动物发情的气息。”
云词:“……”
余浕大概觉得她还不够受伤,补了句:“也可能是动物粪便的味道。”
“呕。”她想吐,但是被卡着脖子,实在吐不出来,只能继续犯恶心。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等她都要晃睡着了,余浕和莫如月都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这深山的顶峰居然是一汪深潭,现在夜深黑黢黢一片藏着危险。
只有池中心飘着一盏孤灯。
余浕手轻挥,云词感觉身体一轻,往深潭里飞去。
她吓得急忙问:“余浕,你要活生生地把我淹死吗!”
余浕没回应她,正当她觉得自己要掉进潭水里,却感觉落在了实处,伸手摸了下是木板。
诶?她困惑地侧头,发现这居然是一艘大船。
还挂满了灯笼,所以刚才看到的孤灯这里来的。
她坐了起来,就着灯笼的光发现船四周好像有光芒浮动像是一种阵法,也不知道是什么。
抬头远眺向还没过来的两人,心想,他们两不会私会去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飞起一道水柱,对着她的面喷了过来,她没防备,被喷了个正着。
不用想也是余浕那个小气鬼做的。
余浕知道她在骂自己,没再搭理她,只是听半跪在地上的莫如月说:“君主,你只有今晚的机会拿回龙脉,没有龙脉压住你身上的魔气,就算我们明日去沧家取得了生骨花,也没办法治好你的双腿。”
“嗯。”他淡淡地应着,眉目隐在暗处,看不出喜怒。
拿回龙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莫如月还想再说,但余浕没了耐心: “你回去盯着沧海月的,明早本君与你汇合。”
说完便径直往深潭中心去。
*
云词正啃着桌子上的桃子,跟上次魔气催熟的味道差不多,魔气催熟的更甜一些。
看到他坐在轮椅上进来,含糊地问:“你带我来这里毁尸灭迹吗?”
余浕将没看完的书重新拿到手中,悠悠地说:“我不对你做什么,你也活不过后天。”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再续前缘啊?”她凑到他身边,低着头往下看他,一双漆黑澄澈地眼睛还带着困惑。
余浕手里的书直接拍她的的脸上,冷冷地说:“提前杀了你。”
云词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那你想什么时候杀我?”
“看本君心情。”他靠坐在那里,神情寡淡,但是紧抿的唇能看出他此时并不放松。
因为龙脉重新回到他手中,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活剥,第二个是让她心甘情愿和他神交和双修,只有彻底融合,龙脉才能回到他的身体内。
她是药尸第一种办法对她而言没有作用,只能用第二种。
当初是他没有料到她真实身份的特别,才形成现在的局面。
云词见他手中的书看了许久也没动一页,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脖子上有红点,伸手戳到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还有红点啊?不会是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浕的手就捏上了她的下颌,冷声警告:“是上次你披的毛毯,再敢意淫本君跟别人,我现在就弄死你。”
云词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立刻点头,明白过来当时他为什么要自己滚了。
果真厉害的人都有点毛病,居然对毛茸茸过敏。
她从怀里随便掏出一瓶药:“擦擦药吧,我也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啊。”
余浕扫了眼药瓶的字,脸黑了彻底,没接直接离开了,还不放心地用魔气把她的手脚给绑了。
“你绑着我,我睡哪里?”然后她才发现她不仅被绑着,还要睡地上。
因为这里就一个房间,一张床,看着大,其他房间都推不开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蹦回到余浕的床边:“你这船的房间怎么都打不开啊?”
“坏了。”他淡定地指了不远处空出的地方,“你躺那里。”
云词:“……怜香惜玉一下好吗?”
余浕嗯了声,她以为有戏,然后就听到他说:“没听过这个词。”
云词:“!”文盲龙!
她知道他故意的,俯身直接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席卷走,然后蹦去外面睡。
余浕看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才把所有的房间都封了,以为按照这位色色姑娘那无耻样,定然会说跟他分床而睡,没想到居然还离开了。
引诱她,也不是好办的事。
云词也不是不想睡床,只是她怕余浕半夜刀了她,毕竟他可是心心念念要杀了自己。
她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手摩挲着追杀玉令,还在想怎么绝地反杀。
孤男寡女,绝对是最好的刺杀机会,杀完就能跑路。
可是现在她在余浕面前就是小菜鸡,一点反手的能力也没有,犯愁地叹了一口气。
眼睛扫到放到桌上的药,看到药瓶上‘合欢药’三个大字,发现自己刚才拿错药了,伸手拿回来,突然想到了上次余浕在地牢欲.火焚身的样子。
那模样很虚弱,很好拿捏!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记得温酒说她是欢情药养成的药尸,这点药要应该没有影响,直接将整瓶药倒进了自己嘴里咽下。
就看对余浕有没有影响了。
她要趁他中药,然后要他的小命!
作者有话说:
余烬:你确定吃这么多?
云词: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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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只崽
◎这是起药效了?◎
云词嗑完药就艰难地起来,摸出自己的匕首,想找个东西给它磨锋利些,这样才能一击毙命的,要是太钝,他就会死的比较痛苦。
毕竟也是互相啃脖子的情谊,做人不能太过残忍。
但是寻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余浕在屋内听着她在外面蹦来蹦去的声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在做什么?”
余浕的声音从脑海传来,云词正打算出去的动作一顿,他还能这么清醒的说话?
药效没用吗?
云词陷入了怀疑之中,心想,难道药性不够吗?
“没干嘛!睡不着溜达一下!”她高声回了句。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所有的药,想看看还有没有药可以吃。
五六瓶药都是她从温酒那里薅来的,基本都是疗伤的药,合欢药还有半瓶,她又嗑了把,犯愁地想:“不会真的没用吧?”
要是没用她不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云词正丧气,绑着她手脚的魔气突然散了干净,余浕冷淡的声音也传来:“不许蹦了。”
“好哦。”不用蹦跶着走路,她的行动更加方便,溜到他的房间门口,直接将门推开一条缝,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入目却是乱窜的黑气,还有屋内地面燃气的火,空气都压抑万分,她抬头去看余浕,只见他神情冷峻。
脸色不见潮红,满是苍白。
“你怎么了?”她试探地问出口,一道强大的力量就冲了过来,她急忙往后退,眼见着门也嘭的一声关上。
明显,这祖宗不想她打扰他。
云词看着自己脚边被他那道力量砸出裂缝的船板,觉得此人真的恐怖如斯。
十分惜命地远离他的房间,走回到躺椅刚躺下就觉得有点热。
她看向四周紧闭的窗,心想,难怪这么闷热。
起身把窗户打开,但是这窗户开不了,她感觉这船整个都奇奇怪怪的。
她热的冒汗,只身走向船外,想去外面吹个风。
一出去就看到船四周是一道亮如白昼的光芒,本来漆黑的潭水下藏着一道阵法。
而船就在阵法中心。
她蹲下身,想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道浪便打在了她的脚边。
云词急忙往内站了站,仰头看向船上方,看到了萦绕的黑气,被这个阵法困住了。
难道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会神智缺失,还会嗜血屠杀,现在这里就她一个活物,那不得是她祭天了?
云词看向从平静开始波澜四起的深潭,考虑跳进去狗刨到岸边跑路的可能性,整艘船却突然晃动起来。
她被甩在船板上,大片的浪冲了进来,直接把她浇的透心凉,一身的燥热都冷了下来。
眼见着又要打来一片浪,她急忙往往船内滚去。
刚滚去,亮起的灯笼瞬间全部熄灭,眼前一片漆黑,外面响了惊雷轰隆一声,劈下的闪电让黑暗乍亮。
云词倒是不怕这些电闪雷鸣,只是太黑了,她看不清四周的布局。
船也晃的厉害,身上没有照明的东西,只能摸黑往余浕的房间去。
她不能让他走火入魔,要不然真的要死在这里。
顺着记忆摸到了房门口,推开房门,她喊了声:“余浕,你没事吧?”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息,紧着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到底干了什么?”
熟悉的语气和喘息。
云词眼睛亮了起来,这是起药效了?
她将一直准备好的匕首,藏于袖口,只要不犯地牢的话多的错误,再让他放松警惕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你怎么了?”她佯装关心地问,手却推开了门。
外面的闪电再次劈下,明亮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她就看到余浕困在轮椅上,眼尾潮红,衣衫大开凌乱不已,大颗的汗从他脖颈滑下胸膛没入腰腹。
她咽了咽口水,感觉他就像从深潭里爬出来专门勾人的妖孽。
她心里蠢蠢欲动,心想,钱更重要,就算男色在前,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禽兽吧。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本来就燥热的身上,像是被点起了一把火。
她发现那些药对她也有影响,只是没余浕那么大。
躁热的血液在身体内乱窜,她呼吸都有些灼热,步子有些虚浮地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靠坐在轮椅上虚弱到任人拿捏的模样,心里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回她要杀他。
藏着匕首的手在暗中之中碰上他的心口,瞬间匕首穿透他的身体,却没有流血而是化成一道黑气。
云词看着空了的轮椅,感觉不对,果真下一刻她腰间被一束,将她直接拖进了重重床帐之中。
昏暗的床内,她摔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而余浕却坐在一侧还在闭目凝神,衣衫穿的整齐,连发髻都没有乱。
她明白过来,刚才在轮椅上的是他的幻像,他故意引她进来的。
“你想做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引诱她进来。
余浕睁开眼眸,密长的睫毛在潮红的脸上垂下阴影:“你刚才在外面做了什么?”
云词见他不回答自己,躺在那里打量着他,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她来余浕苍白的脸色被潮红覆盖,还沁着薄汗,心里疯狂斯哈,这男人真的在她的审美上疯狂蹦跶。
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色色。”他语气重了几分。
云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喊的是自己,急忙点头:“怎么了?”
余浕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想到了刚才她掏出来的药,脸色骤然阴沉:“你吃了药?”
他还在想办法引诱她,她倒是先自己吃药了!
这一个问题和天边的惊雷一起响起,把她吓的一哆嗦。
她有种要随时狗带的感觉,急忙收了要扒了他衣服的眼神,抖着声音说:“额……我尝尝味。”
余浕:“……尝尝?”
她看着眼前压迫感十足的人,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逃命了,急忙胡扯:“其实,我只是单纯地寂寞了,想要吃药勾引你啊。”
她说完还故意眨了几下眼眸,只期待这能恶心到他,然后把她丢出去。
但是余浕却弯腰,修长的指捏着她的下巴,猩红的眼眸望着她的面容:“是吗,色色。”
他眼神在昏暗之中像是深潭里的月光,清冷又温柔,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唇边。
云词被勾的疯狂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刚吃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想到温酒说跟余浕双修能续命,她的手十分放肆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想将人推倒。
但是想到余浕这么贞烈肯定不会允许旁人这么羞辱她。
刚想收回惜命的手,就看到他倒下了,她还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手都压在他的胸口。
两人的呼吸意外的交融在一处,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两人身上的药。
余浕能感受到自己龙脉的蠢蠢欲动,它在催促他发情,余浕只想双修一次拿回自己的龙脉,若是发情了,他每次生了欲望必须和她一起双修。
这么看来今晚时机不对,他伸手欲推开她。
但是云词却觉得后颈热的厉害,鼻息间都是余浕身上的冷松香,浑身要烧起来般,她伸手扯了腰带,朝他迷迷糊糊地说:“我帮你解药,你等会帮我解,这药性太大了,不行了。”
她说完,余浕还来不及阻止她,脖间就被她咬住。
她后颈的龙脉像是察觉到两人的气息,亮出一道光,流窜在两人的身上。
余浕被身上热意烧的近乎濒临的意识,控制着自己不发情,想结束,却被那道光困在云词的身下,四周的桃花香浓欲地让人神志不清。
她炙热的呼吸从他的后颈攀上了他的唇畔,她满眼迷离伸手勾上他的后颈,嘟囔了句:“怎么咬不破啊?这里软软的,肯定很好咬。”
她说着指腹便压在他的唇上,低头便咬了上去。
轻软的唇贴过来,余浕心里的弦彻底绷断。
满屋的桃花香被冷松覆盖。
没有远离的莫如月看到天边的惊雷和闪电渐渐停下来,知道君主还是跟那个女人双修。
她站在岸边,看向深潭中心,神情突然一变,她闻到了空气之中的气息。
那是苍龙一族发情的气息。
她拧起眉心,知道计划失败了。
*
海浪翻腾了一夜,晃动的船在破晓时才平静下来。
云词蜷缩在他身旁,手臂都抬不起来,嘟囔了生:“你是想活生生地谋杀。”
她要累死了,一晚上,同一个姿势,命没续几次,她就要先死了。
伸手扯过被子,爪子却碰到他的手臂,睁开眼,看到上面自己的牙印。
讪讪地松开,抬头看向也闭着眼的余浕,他神情平静,脸色也不错,至少不苍白了。
但是按照他的性子,被经历了昨晚的翻云覆雨,不应该这么平静,她抓着被子担心地问:“你不会想同归于尽吧?”
余浕伸手扯过被子把她的脑袋也盖进去:“闭嘴。”
她一出声,昨夜的事都历历在目,他从未与人双修过,抿着破了唇角的嘴,神情凝重。
而且一夜过去,他的龙脉并没有完全回来。
他自己知道原因,苍龙一族为了繁衍子嗣,龙脉会控制龙体的发情期。
他昨晚没控制住,被龙脉刺激提前到了发情期,龙脉若是在旁人身上,只能过完发情期才会回到龙体。
云词从被子里钻出来,安慰道:“你就当你情我愿,我续命了几天命,你身上乱窜的魔气也平复下去了。”
余浕被她这么提醒,感受了下身体内的魔气,确实平稳下来。
这么看来,尽管龙脉没全部回来,但还是对他身上的魔气有压制作用。
只是……
他侧头和她的目光相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还得跟她双修。
作者有话说:
云词:耶耶耶,可以一直续命啦
余浕:……傻子感谢在2023-02-17 19:03:02~2023-02-18 18:5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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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只崽
◎定情信物◎
云词见他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看什么,目光从他的眼睛往下移,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浕现在听到她说这句话,头皮就发麻:“不能。”
但是明显这两个字没有震慑力。
“昨夜是你元阳吗?”
余浕:“……”果真。
他沉默地闭上眼,当做没听到,这女人果真什么话都问的出来。
但昨夜确实他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耳边似乎又响起她昨夜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真是个妖精。
他拧着眉沉心凝神,想将脑海里的画面摒弃。
身旁的人大概是真的累了,动了没一会呼吸就轻缓起来,安静的不似醒着的时候闹腾。
余浕睁开眼,看到她蜷缩在一旁,眉目舒展。
昨夜他没睁开眼,他脑海里的跟他纠缠的女人是另一个模糊的模样,不是甄恬的模样。
他的手碰上她的侧脸,心想,她本来的模样到底长什么样?
云词感受到脸侧的温暖,脸往他掌心蹭了下,继续安睡。
余浕像是被烫到了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下床。
离开房间前,他看着一塌糊涂的床榻,伸手把呼呼大睡的人直接抱起丢到隔壁房间,自己将被褥用清尘术弄干净,等看到床铺上的血迹。
他指尖都顿住,反应过来,她也是第一次,难怪昨晚哭的抽抽噎噎,一直喊疼。
他揉着眉心,手轻挥而过血迹消失,只身离开房间到船外。
船外此时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柄鱼竿钓鱼,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
“哟,我们的小君主也算是懂了人间风月事了。”男人将吊上来的鱼放进篓子里,笑着盯着余浕的脖颈上。
余浕呵了声:“诸桀,你从虚仑山突然来沧州做什么?”
“虚仑山一夜之间百花全开,大家都问我怎么了,那我不得来瞧瞧是不是君主出事了。”诸桀说的意味深长,“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余浕伸手将他钓的鱼拍回潭水之中,没有理他的调侃:“正事。”
“正事啊就是莫如月要我跟你说,半个时辰后要把我们的小君后送回山庄,沧家会来接人。”
“不早说。”余浕往屋内去,云词正裹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她的脸:“醒醒。”
但是她一点醒的迹象也没有,余浕收回手,冷冰冰地说道:“再不醒,我弄死你。”
果真云词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看他,困惑道:“怎么弄?像昨晚那样弄得死去活来吗?”
余浕:“……”
他没搭理她的荤话,将衣服丢给她:“穿起来,等会要去沧家。”
云词听到要去沧家,就打着哈欠坐起来,实在累的厉害,但是事情又要干,只能去摸衣服想穿,但是摸了会没碰到自己的小衣。
“我的小衣呢?”她问道。
“小衣?”他没听过。
“裹胸。”她指了指胸口,“你昨晚咬下来的。”
余浕脑海冒出昨夜的画面,抿着唇返回屋内,按照记忆在角落找到了巴掌大的衣服,用清尘术弄干净递给她。
云词伸长胳膊去拿,扯了下,也不知道是他捏的紧,只听得撕拉一下,本来就脆弱的小衣就碎成两半。
余浕:“……”
云词:“……”
两人相顾无言,同时放手,两片布料悠悠地落在地上,显得十分可怜。
“怎么办,我只有一件了。”云词揪着被子,眼巴巴地看他。
余浕第一次见她这样,有点无措地垂下长睫,弯腰将两片布料捡起来,艰难地说:“我来想办法,你先梳洗。”
他出去把门给她关上。
云词立刻就扑在床上暗笑,第一次见余浕吃瘪的样子,真的太爽了。
看来对付这样的高岭之花就要这样折腾他。
她从乾坤袋拿出新的衣服穿上,洗漱好,重新缩回被子里等他回来。
诸桀在外面等了会,见时辰差不多了,进了船内就看到余浕板着脸,手里的魔气正引着针线缝补两件破烂的布料。
“干嘛呢?”他好奇地问道。
余浕急忙把手里的布料藏进袖口:“去外面等着。”
他说完便往云词的房间去,推开门到床边从袖口掏出缝补的差不多的小衣递给她:“试试。”
云词接过,瞧着那粗糙的手法,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从床上爬下来,到他面前,微弯着腰朝他说:“看来你的针线活也是第一次啊。”
她意有所指地说完将这件小衣塞到他手里:“留给你啦,定情信物。”
余浕感觉她的发梢掠过他的耳旁,愣了下她已经走出去了,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想到外面还有别人,直接一到黑气将走到门口的人扯回来,冷声问道:“你不穿?”
云词把衣领拉下些,露出里面的小衣:“嘿嘿,我穿了新的。”
说完她就撒开腿跑了。
余浕这才意识到这女人又骗了自己,真的个大骗子。
神情不悦地想将手里的东西丢了,最后还是是塞进了怀里,保不齐她下次还要用着一招。
*
等余浕把她丢回到庄园时,沧海月还没带人来接她,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只有莫如月在房间等着她,她坐在桌边,手旁还放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把这个喝了?”
云词知道这个剧情,应该是避子药,也没问端起来就喝了:“这个药味道不错。”
还甜甜的。
莫如月看着她,认真说:“这不是药,这是助孕的甜汤。”
云词还在喝剩下的,嗯了声,然后反应过来,僵住了:“助孕的甜汤?!”
“嗯,苍龙子嗣繁衍艰难,自然要助孕。”
云词:“……”
她想呕出来,但是已经全部咽下去了,碗底啥也不剩,干干净净。
“姐姐,你不该给我避子汤吗?”她按着莫如月的肩膀,疯狂怀疑这人设是不是有问题,“我把你君主睡了,你不该恨不得把我弄死吗?”
“其实我是个好人。”莫如月认真道,怕她不信还掏出几封信,“别人写给我的感谢信。”
云词憋了半天最后问了句:“喝了就能怀吗?”
莫如月摇头:“当然不会,你不是活人,不会怀孕,这汤只是按照惯例要喝而已,或许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就好。”云词也觉得不太可能,她都没有呼吸和心跳。
她放下心来,昨晚跟余浕睡了一遭,也是稀里糊涂的,好歹也是续了一段时间命。
刚才来的路上她被余浕拎着还想,她没机会杀余浕了,只能想办法给自己续久一点命,等续到几十年就跑路。
毕竟余浕身边实在危险,尤其是后期他真的走火入魔,完全失了人性,他身边的人非死即伤,她只想好好活着。
“躺回去。”莫如月指向床,“沧海月应该快到了。”
云词听话地躺回到床上,朝她问道:“沧海月什么时候来?”
“传信是一个时辰。”莫如月刚说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人来了。”
她走到云词的床边看到她脖颈上的痕迹,眸光暗了几分,手轻抚而过将那些痕迹压住:“你只有进入到洗灵池才能醒过来。”
“姐姐,你借甄恬这个身法到沧家是别有目的吧?”云词躺好,小声问道。
莫如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警告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出事了,你是假甄恬的事也会揭露。”
云词倒也不怕威胁,她只是好奇他们的目的:“所以你们想要沧家的什么?”
莫如月没回答,云词约莫也能猜出几分,在书中沧家能有点价值的东西,除了洗灵池,就是他们珍藏的生骨花。
看来他们是想用生骨花治好余浕的腿。
可是她记得书中余浕的腿并不是生骨花治好的。
她还没想明白,沧海月推门进来,急忙闭上眼。
感觉沧海月坐在窗边,伸手握紧她的手,朝莫如月说:“表妹的脸色好了不少。”
云词心想,这不废话,昨晚被余浕的元阳滋养了一晚。
“是,此处天地灵气足,大小姐的精魂得到了养护,气色确实好了很多。”莫如月在一旁正经地胡扯。
“我把她抱上飞撵,上沧山。”沧海月说完便想抱她起来。
莫如月直接先下手为强:“我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云词感觉莫如月就像余浕的守护神,不允许男人碰她,还要帮他想方设法助孕。
等云词躺上飞撵,也不知道是昨夜太疲惫还是那一碗甜汤的作用,她睡得很沉,一直冰凉的身体像是有了点回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浸入了一汪水中,瞬间钻心刺骨的疼便涌了上来。
她挣扎着想醒过来,一道温热的力量将他裹住,疼痛的身体有点回缓。 但是刚舒服一些,那点温热就要走,她急忙伸手去抓,然后就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云词:哇偶
第13章 十三只崽
◎偷会要被逮◎
云词感觉到硬硬热热的东西,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手里摸着一节尾巴。
她愣了下,哪来的尾巴。
她顺着缠着自己腰间的尾巴,往下看,就看到沉在池底的白影,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
好像余浕那条小白龙啊。
她抓着他尾巴的手,想往上摸摸,看能不能摸到自己一直好奇的东西。
然后手里抓着的尾巴就无情溜走了,连圈着她腰间的都一起收走。
一下没了支撑,她才发现自己离池底有段距离,猛地往下一沉,呛了几口水才攀着池沿,伸手摸了把脸,生气地看向水底的小白龙。
确定是这龙就是余浕,也不知道他哪里冒出来的。
云词抬眸看了看池子四周,都是缭绕的雾气,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侍女正背对着她。
什么情况?她不就睡一觉吗?怎么就到这个鬼地方了?
“余浕,这是哪?”她急忙传音问。
但是余浕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安静地沉在水底还把尾巴藏起来。
云词:“?”藏起来干嘛?又不是没用过!
她伸脚想碰他,全身却突然疼得厉害。
这些池水不像水反倒像无数把刀,凌迟在她身上,本来被热水晕红的脸顿时苍白,连抬脚爬上岸都没力气。
“救……救命。”她努力地传音。
余浕这狗龙才开了口:“不许摸。”
云词想到自己刚才的企图,试图反驳:“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余浕轻嗤:“看来还不是很疼。”
云词当然疼,急忙妥协:“我保证不摸了!”狗男人,下次双修你求我摸我都不摸!
等他尾巴再次卷上她的腰间,她感觉全身的痛意都消失不见,长舒一口气,继续脑内交流。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也在?”她记得余浕把她带回沧海月的庄园就跟另一个人男人走了。
“洗灵池。”余浕是先他们一步到沧家,本以为沧海月会让他们稍作休息,没想到直接把睡得不省人事的色色给送到洗灵池。
洗灵池对肉体凡胎有休养作用,还能增进修为,但是对药尸来说就是刺骨的痛。
以她现在的身体,进去不到一刻钟就会被池水化成一滩水。
为了自己的龙脉,他还是隐入池水之中将她护住,但是他明显低估了她的色心,一醒来就动手动脚。
“洗灵池?”云词有些惊讶,原来这里就是洗灵池。
她只在书中看过男女在洗灵池中搞过,没想到自己居然身临其境,她看向余浕小声道:“你知道洗灵池可以干什么吗?”
余浕自然知道洗灵池的作用,听她语气好像也知道,但是她不着调的性子这作用跟他知道可能不一样,也懒得问。
可是有些人就是你不回答她也能自话自说。
“好像洗灵池可以让双修快感加倍,嘿嘿。”
余浕:“……”
他觉得此人还是痛的时候听话,想将尾巴收回去,云词知道只有他圈着自己才不会疼,急忙伸手抱住:“别走!”
这一句她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把站在不远处两个侍女给吓了一跳纷纷地看向她。
两人担心又惊喜地问:“甄小姐,你醒了?你快去跟四少说一下。”
其中一人应下就急急忙忙离开,另一个人也高兴地往她靠近。
云词现在腰间还有龙尾巴,她们过来肯定能看到的,急忙伸手作势要她停住,没想到她抬手间便看到一道很微弱的灵力。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将手收回来,摊开掌心凝神蓄气真的亮起一道像火苗般的灵力。
这灵力明显就不是余浕龙脉的灵力,而是她自己的。
“你有灵力了。”余浕也看到了她掌心的灵力,看到她掌心跳动的烛火般的火焰,眉心紧蹙。
灵力似火,看来她本来的身份也不简单。
“这是我身体的灵力?”她有点惊讶,完全没想到自己能从一个普通人直接跨到了修仙人等级了。
“嗯。”他应完,一道风就将她掌心的灵力之火灭了干净。
云词:“……”这么不给面子吗?
“甄小姐?”另一个侍女的声音渐进。
云词急忙说:“你别过来,我觉得太热了,把衣服脱了,怕你看到不该看的!”
侍女的脚步立刻一顿,然后红着脸转过身:“您第一次泡洗灵池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有事一定要唤奴婢。”
云词立刻点头应下,还顺手抱紧了余浕的尾巴,只要他还在自己就没意外。
侍女这才迟疑地走回去。
云词松了口气,再次看向自己的掌心,转回脑海交流:“我怎么突然有灵力了?”
余浕想到昨夜的双修,淡定地装不知道:“不知。”
“你也不知道?”她困惑不已,猜测道,“难道是洗灵池?”
她再次伸出手,那点微弱的灵力在掌心若隐若现,最后又消失。
来回了几次。
余浕没忍住提醒道:“你现在的修为灵力用一次少一点。”
云词看着本来烛火大小的灵力,现在只有绿豆那么大。
生气地捏他的尾巴:“你不早说!”
她硬生生地来回了十次。
余浕是没想到她对这些真的一窍不通,之前他觉得她在装傻,现在看来,她脑子没给正经东西腾地。
“洗灵池中的灵力能助修为,你闭目凝神,一刻钟后流失的灵力能回来。”他说完,云词一改叛逆,十分听话的地闭目凝神。
余浕发现她一身反骨,对修炼倒是难得顺从。
其实以她现在的灵力,还达不到引气入体的阶段。
方才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耳边清净了些。
余浕将池中的灵力引过来渡进她的身体。
云词感觉有柔和温暖的力量填充身体,等再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的灵力变化,就隔着水雾看到了匆匆走来的沧海月。
她心里一咯噔,看向埋在池底的余浕,又瞧向走过来的沧海月。
朝余浕小声哔哔:“这场面好像我跟你偷会,马上要被逮啊。”
余浕一口气卡在心里,再一次将尾巴毫不留情地收起来。
云词完全没想到这人有这操作,想捞回他的尾巴圈住自己,但是她没他的动作快,只能怒道:“余浕你现在的行为就好比拔叽无情的渣男!”
余浕:“?”拔叽无情?
作者有话说:
云词:嘿嘿
余浕:……
补昨天的更新,今晚八点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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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只崽
◎天资不错◎
余浕发现她用的词都很奇怪,但是稍微反应了下,想到昨晚的事,瞬间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卡在心口的气顿时被羞恼代替。
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
云词倒是不以为意,见池底的白色变成了粉色,好奇地问:“你不会刚才想到昨晚的事了吧?你好不正经哦。”
余浕真的要被她气笑了,到底是谁不正经?
惯会倒打一耙。
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时候,沧海月要走过来了。
“人来了。”他提醒道。
云词当然也知道,眼下她一身湿漉,沧海月靠近她就对她一览无遗了,但是她现在还不想动。
“恬儿,我听说你醒了,没事吧?”沧海月越走越近。
余浕看她手趴在池边还没动,一副等人过来的架势,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身上,衣服全部湿透贴在肌肤上,在清澈的水中露着别样的风采,沉声又提醒了句:“沧海月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云词像是完全不在意,反问了句:“是吗?”
余浕看沧海月的身影在水雾之中清晰起来,觉得多说无益,尾巴直接圈上她的腰身,往水里一扯迅速地沉入水底,用水面的雾气遮挡。
沧海月只听到细微的水声,等到了云词之前的位置,没看到人,便唤了声:“恬儿?”
云词此时沉在水里戏谑地望着余浕,指了指重新缠上自己腰间的尾巴,给他传音:“看来你喜欢主动一点啊。”
余浕立刻意识到刚才不过是她的欲擒故纵。
他脸色骤然一沉想再次收回,但是云词这次也学聪明了,直接把他按在怀里,手指压着唇小声道:“动静小点,别人会听到的。”
余浕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便没有顺着她的话说,抬眸往上看,透过水面见沧海月要张望过来。
“恬儿你在哪里?”沧海月伸手想将池上的水雾散开。
余浕眼眸微眯,只见即将稀薄的雾气突然愈发地浓重起来,整个洗灵池都水雾缭绕。
沧海月望着突起的浓雾感觉不对,洗灵池虽然有水雾,但是没有这么浓重。
而且甄恬的修为做不到这样。
“谁在池子里?”他冷声喝道。
浓雾之中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来这里找我,还问谁在这里吗?难道你还带别的姑娘来过?”
沧海月一听这话急忙说:“怎么会,恬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很虚弱,需要再泡一会,你是想跟我一起吗?”云词在厚重的浓雾之中丢出一条罗袜,朝他发出邀请。
她知道沧海月这人一向注重名声,不可能会答应的。
沧海月看着落在池边的罗袜,立刻转过身,语气有些慌张地说:“不了,我们还未成婚,还是需要恪守礼节。”
“那你走进来,我以为你想跟我共浴呢?”云词说完这句感觉缠着腰间的尾巴,紧的人肚子疼,垂眸看向小白龙。
见他眼睛正警告地看着她,好像在看勾搭其他男人的坏女人。
“我这是欲擒故纵。”她朝他传音。
余浕:“……”
他觉得这人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利用欲擒故纵引诱男人。
“我没有,你慢慢养伤,我回去给你准备住处。”沧海月说完便匆匆离开,仿佛怕自己把持不住。
等他一走,余浕丢下一句不用泡了,便真的消失不见。
云词摸向自己的腰间,低头就看到纤细的腰肢上除了昨晚的痕迹上,现在多了一圈刚被摩挲出的红痕。
“哎,刚失身的男人果真很猛。”她叹息了声,从池子中爬起来,换上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才记起自己还没看修为涨了多少。
伸出手蓄积身体的力量就看到比最开始还强一些的灵力。
带着热意在她掌心流转。
看着增长的修为,她将手一收看向洗灵池,决定每天都来一次,这样她的修为就能突飞猛进。
美滋滋地跟着侍女往山下去,心里还继续琢磨着,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修仙人,光有灵力不会用也很麻烦。
看来要问问余浕,看自己能修习什么法术。
这样才能防身,以后要是修为跟余浕这般,也不愁完不成追杀玉令了。
她快步往前走,急着回住处找他帮忙。
但是余浕并未离开洗灵池,而是隐在暗处,站在身旁的诸桀看着踏过满山桃花的云词,看向余浕问道:“原来你喜欢这种小妖精?”
余浕听到这个词,脸色沉了下,心里知道这个女人确实会撩拨人。
但是对他的话没有赞成:“她只是不蠢。”
他确实没有见过比她又怂又狡猾的人。
诸桀折扇轻扇,意味深长地点头:“确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
余浕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眸光略过去,但是瞬间又转回来:“找生骨花。”
他说完便化成薄雾消失在山中。
诸桀倒是笑叹了句:“这春天来了,铁树都要开花了。”
*
云词回到住处,没有发现余浕的身影,连一直跟着自己的莫如月也不见。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百般无聊地躺下,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去找生骨花了。
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拿出传音镜,呼唤温酒。
温酒这回倒是来的快,还没喝酒,应该是坐在那里吃东西,调侃道:“你这每天寻我,还以为找相好呢?”
“哦,那再见。”她直接断了传音镜。
温酒看着突然断了的传音镜,哭笑不得,给她回了:“寻我什么事?”
云词见他正经起来,摊开自己的掌心将灵力展示给他看:“我有灵力了,还很强。”
温酒和温怀钰看着她掌心的随时要熄灭的小火苗:“……?”
“你确定很强?”两人同时问。
“咳,未来很强。”她虚心地说。
“你的灵力居然是火。”温怀钰惊讶不已,“大部分的灵力都是虚气,很少实形。”
云词听他这话,想到余浕,他的灵力是水,坠落之时会溅出水花。
温酒难得神情严肃:“你还是不要在外面露出你的灵力。”
她听到这话意识到问题,试探地问道:“难道我是天选之女?身怀神族血脉?是不是凤凰族?”
那边的两人同时沉默,并在深刻怀疑对面这姑娘脸到底又多厚。
温酒:“也可能是杀身之祸。”
云词:“……”不给人一点期待吗?
“你现在在哪里?”温酒担心地问道。
“沧家。”云词说完记起自己的正事,急忙问道,“我找你其实是想问问你,我现在有灵力能不能修习法术,防身的。”
温酒看她薄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灵力,有点为难地拧起眉心:“你还是引起入体先。”
“师尊,可以让她画符。”在一旁的温怀钰搭腔,“她的血本就少见了,可以画很多独特的符。”
温酒敲了下他的头:“把为师交给你的任务,推给别人。”
但是温酒觉得自己徒弟说的也有道理:“你确实可以画符,沧家藏书总多,你可以去寻寻入门级的。”
“姐姐,你画这个。”温怀钰将一张已经画好的符抵到传音镜前,让她看清楚。
云词以前都是拿枪那匕首的手,现在看着那乱七八糟的符咒,起身到放着宣纸的书桌前,用笔沾了墨,将那个符咒依葫芦画瓢画下来。
但是她没能成功。
她再次认真地画了一张,依旧没成功。
“师尊看来她没啥天赋。”温怀钰那小屁孩的话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将传音镜丢在一旁 ,看向自己的手,直接掏出匕首划破,沾着血的指腹直接在桌面一气呵成地画完符。
只见血迹处亮起一道光,然后猛地窜出一道火,直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就被一只手拉到了怀里。
她转头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余浕,愣了好一会,才长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余浕看到她被火烧了些的眉毛,抿紧了唇角压住笑意,目光落在还有余火的书桌。
以及还冒着声音的传音镜。
“师尊,她真的成功了!”
“天资不错。”
余浕听到了两道陌生的男声,冷冰冰的眸光转到她的身上了。
云词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朝温家师徒说了句有事就断了传音镜,咧着嘴朝余浕笑了笑:“我认识的朋友。”
余浕没什么表情,望着桌上的火,闻到空气中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你想学画符?”他问道。
“对啊,人家这么柔弱总要有点防身之术,如果你想送我一件趁手的武器也行啦,我不会拒绝你的好意。”她现在只有一柄不是很趁手的匕首,仅仅能杀几个普通人。
“画符之人要心术正,否则会容易被符咒之术吞噬。”余浕说着话时,目光扫到了她划破的指腹,“你的血,还是少用比较好。”
“我知道,不能再生了嘛。”她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舔干净自己的血,含糊地说,“要不然你看我这么正经的份上,你送我几本画符的书吧。”
余浕:“……你对自己好像没有正确的认识。”
“什么认识?难道你看出我是未来的画符大佬?”
余浕掏出一本书拍在她的脑袋上:“想学画符可以,但是不可以用自己的血。”
“为什么?”她觉得刚才那道符是因为自己血的原因。
他抓着她的手,可能是太用力了,她划破的手指又开始流血。
她被他控制着在半空画出一道符咒,亮起一道金光没有任何杀伤力,如一道风扑向了窗边鸟笼里的两只鸟。
两只鸟吓得上蹿下跳。
云词咦了声:“你是龙,居然欺负两只鸟?你好坏啊。”
余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语塞,等看到两只鸟产生了变化,他才推着她的脸看向鸟笼:“只要用你的血画出的符咒,就会这样。”
云词看到交叠在一起两只小鸟,好奇地问:“它们在干嘛?”
“你说呢?”
她看了会懂了:“所以用我的血画出的符咒能帮助繁衍?”
余浕咬牙:“色色。”
云词见他要暴躁了,急忙保证:“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用在你身上。”
“那你想用在谁身上?”
云词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余浕可能也觉得有些奇怪,没在追问下去,丢下书就离开她的身边。
她抱着书坐在书桌前,看余浕上了自己的床自顾自地坐着修炼。
撑着下巴想刚才余浕教自己的那个符咒,手在半空回忆刚才的画法,这一次她居然没有失败,一笔画成。
却没想到方位不对,阵法掀起的一道风猛地扑向刚闭上眼的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望天,不是我干的
余浕:呵,弄得你死去活来。
第15章 十五只崽
◎我开玩笑的◎
余浕刚入识海就感觉危险袭来,但是他没来的躲过,就被一阵熟悉的风吹了正着。
他猛地睁开眼,望向正傻眼的人。
反应过来,这阵风是刚才自己教她画的符咒。
“你!”余浕手紧握好似在极力忍耐着要弄死她的冲动。
这女人就这么喜欢阳奉阴违,不择手段地想跟他双修吗!
云词看他愤怒的样子,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蛋。
她试图远离他的怒火,隔着桌子,还往墙角退,就害怕他突然窜上来,把她捏成粉末。
“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解释,“没注意方位,就冲你那里去了。”
“看来是怪我太吸引你了?”余浕将被吹到脸上的头发扯下。
“当然不是。”她急忙摇头,无耻地笑起来,“还主要还是因为我比较厉害,一学就会。”
“那需不需要本君再夸奖你一番?”他眼眸微眯,带着凌厉的威严。
“你想夸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余浕冷笑了声:“想都不要想。”
云词:“哦。”记仇龙。
但是她瞧他苍白的脸色又开始变得潮红了,知道那个符咒肯定生效了,手揪着手,朝他说:“你别怕,你要是真的忍不住了,我咬你脖子就能好了。”
但是她的安慰并没有让余浕感激,昨夜不就是从咬脖子开始的。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身体内的血液又开始躁动了,他想用自己的理智控制自己不沦陷在欲望中,朝她说:“你出去。”
没有她在屋内,龙脉对他发情的刺激会小很多。
云词看他这染上情.欲的模样,目光看向他的腰腹以下,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还十分贴心地说:“你不需要我帮忙,那你自己慢慢来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就想离开,心里还琢磨着他两只手够用吗?
但是走到门口,发现门打不开,不解地转头看向余浕:“门怎么打不开。”
余浕睁开眼睛看向她,薄唇紧抿:“你晚了一步。”
现在屋子内都是他身上发情的味道,龙脉已经感知到了,将四周都封锁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直到他们两完成双修。
但是这样详细的解释他说不出口。
云词觉得怪异:“难道有人要陷害我们?把我们都关起来了?”
她眼睛看了四周,没有看到异常,只觉得鼻息间盈满了他的气息。
引得她后颈都热了。
跟昨晚一样的感觉,她突然也觉得身体有点热,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体温变高了。
心里觉得奇怪,伸手拍了拍门,想看看能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余浕不冷不热地声音传来:“别拍了,外面的人听不到。”
龙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两的。
“那怎么办?”她泄气回头看他,只见余浕坐在那里,汗水滴落下来,他像是要被融化了。
云词看他一直死死地忍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
这几天她跟余浕相处,知道他确实没有任何世俗的想法,纯情的很,虽然发疯的时候很吓人,但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平和。
自己刚才无意之举又让他陷入这样的焦灼之中,确实不该。
只能走到床边,坐下掰过他的肩膀说:“既然出不去,我咬你脖子给你解除吧。”
她说完低头就想咬他的脖子,余浕急忙伸手挡住她的脸:“不行!”
掌心紧贴在她的唇上,不同于别处的触感,让他猛然地收回手,斥了声:“你别靠近我。”
他现在还能控制住心里灼烧的火,但是一旦她真的咬他脖子,他就控制不住。
云词啧了声:“真不要啊?”
他没应,只是轻点了头,昨夜他已经失控了,今日定然不能了。
但是下一刻他被她猛地推到在床上,后背撞在床板上,疼得他后背发麻,错愕地看着她动作利落地跨坐到自己身上。
云词微微垂首看到他额头的汗和轻颤的长睫。
大概是在尽力忍耐着,手背都是明显的青筋。
“你想做什么?”他伸手想将她推开,云词借着姿势的优势直接把他的手压在枕旁,低头就凑到他的面前说,“你不想我咬你脖子……”
她话没说完,伸手将他束发的玉冠扯下,丢在一旁继续说:“那就换成双修吧。”
余浕这人吃软不吃硬,不吓他,肯定不会同意她咬脖子给他解欲.火的。
“你敢!”他没想到她会白日宣.淫。
云词眉毛微挑:“我不敢,那谁敢?我现在可把你压在身下了。”
她说的肆意,双手紧扣着他的掌心,低头便想咬上他的侧颈,下一刻被她压住的掌心将她的手死死地扣着。
一股要凉意袭来,她微抬头就看到他脸上的冷意:“你真把我当成可以任你玩弄的男人吗?”
他这话一落下,云词就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便一松,她身上的衣服立刻就散了彻底。
她伸手想捂,手却反被他扣住了。
余烬猩红的眸子盯着她,带着让人胆颤的侵略感,是男人对女人的压制。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她意识到了自己玩脱了。
“迟了。”余浕轻嗤,云词急忙贴紧他怕他真把自己衣服给扒了。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修仙界,就算他不用手,她衣服也不翼而飞了:“不要先脱衣服啊!你会不会啊!”
但是明显他没经验,只有天赋,但这也足够让她所有的话都变成了轻软的语气词。
直到夜深,云词才受不住栽在他的肩膀上:“这符咒还没解……吗?”
她问完这句就不省人事。
余浕没动,伸手按在她的后背,一股力量就在她身上流走,帮助她将这次双修所获转化为修为。
他能看出来,她对力量的渴望,或许是自保,也或许是想杀他。
“唔。”她舒服地动了动,脸颊泛着潮红,被烧掉一些的眉毛微拧着,瞧起来傻兮兮的。
等感觉到转化的差不多,他收回手,将她推到一旁,把床铺弄干净便回到轮椅,到了书桌前,那桌上还有她画符残留的血迹,伸手一挥而净。
袖子无意碰到了丢在一旁的镜子。
是她经常用来跟那个男人联络的镜子。
余浕将镜子拿起来,想到地牢里她拿的也是这个,翻来覆去地看了遍,本以为能从这个镜子查出一些她真实的身份。
但是一无所获,这个镜子应该是普通联络灵器,没有标出是哪个门派的灵器法宝。
他靠在轮椅上,想到天药阁,心里却清楚,她身份与天药阁有关,但是她的行为举止却没有丝毫联系。
余浕目光落回到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发现自己脸上印着一个红痕,伸手擦了下,指腹上沾着嫣红,带着清甜的花香。
好奇地近看了几分,想看出是什么东西。
这时门被敲响,余浕将屋内的旖旎的气息都清了,等莫如月推门而入没有发觉异常,看到他在屋内还有些诧异:“君主?”
她喊完注意到他披散的长发,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床榻间安睡的人。
按照云词的性格听到有人进屋内,不可能没警醒。
她瞬间便明白余浕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如月眸光微暗,恭敬地行礼问道:“君主,是否要给她备药?”
余浕:“不用,她是天药阁的药尸不会有孕。”
“我是问,助孕的药。”
余浕一口茶水呛住,咳了几声:“这也不用,你来什么事?”
“今日我未寻到生骨花的踪迹,诸桀与我说,你和他也未寻到,所以我又同沧海月提了甄恬还需用洗灵池一次才稳妥。”
“明日她还需去洗灵池?”余浕将茶杯放下,想到今日白天的事,莫如月没有提前告知色色不能单独入洗灵池,若不是他无意看到,她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莫如月发现了他神情的变化,一时不敢多说,只能应了声是。
“那明日你便陪她去。”余浕倒是想看看莫如月想对色色做什么。
莫如月只能应下:“明日若是还寻不到生骨花怎么办?”
“我已经寻到一些线索了,明日定然能找到。”他说完便轻抬下巴,“你回去休息。”
“那君主今晚回深潭吗?”
余浕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眸微抬带着一丝怀疑:“何时你还关心这些?”
莫如月无话了,扫了眼在床上翻了个身的云词,便退了出去。
余浕透过半开的窗看到莫如月孤身离开的身影,揉了揉眉心。
寒风吹入将他温热的手吹冷了几分,摊开掌心,好似还能感受到她冰凉的手裹在里面的感觉。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色猛地一沉,轻挥手窗户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这一声把睡得正香的云词吓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她已经没力气爬起来看,只能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书桌前一脸阴郁的余浕。
也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
不过她想到两次双修都是同一个姿势,她换位思考了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会不爽。
哎,果真男人也会为自己的技术太差而苦恼。
她在叹息中再次睡着。
*
第二日,她醒来余浕已经不再屋内,反倒来了沧海月。
他在外面的凉亭等她一起吃早饭。
云词撑着要断了的腰坐起来,看向枕旁叠放整齐的衣服,想到每次双修完,他都会把她衣服弄干净叠的好好的放在一旁。
这次还特意将她的小衣放在最上面。
啧,还是个记仇的。
她把衣服穿好,莫如月走进来,她急忙拉着她问道:“姐姐,药有没有?”
“什么药?”莫如月没看出她受伤。
在面对正经的莫如月她反倒有些羞耻心,只能说:“就让人胃口变好的。”
莫如月掏出一瓶给她:“一天一颗,多了会腹泻。”
“好的,谢谢姐姐。”她把药揣怀里,就拖着艰难的步子出去见沧海月。
大概是她走路姿势有点怪,沧海月看出来了:“恬儿你怎么了?”
“昨天泡洗灵池扭到脚了。”云词紧忙坐下,才觉得舒服些。
其实是余浕那狗龙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折腾出来的。
“要莫仙医给你瞧了吗?”
“看了,吃饭吧。”她没跟他拉家常的想法,只想补一补自己空虚的胃。
“今日你还需去洗灵池,我陪你去好吗?”沧海月给她舀了碗粥。
云词愣了下,没人告诉她今天还要去一次洗灵池啊。
但是想到昨天余浕没离开这里,应该是没找到生骨花,看来还需要借机找。
她拿过包子没客气地吃起来,反问道:“想跟我共浴啊?”
“不,不是。我在远处守着你,你有事叫我就行,我怕你出事。”沧海月说完还垂下眼眸,一副情窦初开的少男模样。
如果云词不知道书中的沧海月从未喜欢过甄恬,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白月光,她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不用了,你在我还要防备你偷看我。”她眼睛盯了下他的眼睛,“就像昨天一样,差点就被你……”
她没说透,但是沧海月先道歉了:“那我要莫仙医陪你一起,她在我放心些。”
“可以啊。”云词淡淡点头,又问,“你家这里有没有可以玩的地方,昨天泡完洗灵池回来,我无聊死了,在房间睡了一下午。”
“你想去什么地方完?这里有瀑布,花海,竹林,茶室。”
云词一一摇头:“安静一点的,最好只有你跟我。”
温酒跟她说,可以去沧家的藏书阁寻几本入门的画符书。
她记得沧海月这个人修炼法术不行,所以他被他父亲安排去藏书阁抄一些破卷残书。
“藏书阁行吗?那里很安静,每日只有我在。”沧海月倒也上道。
云词故作考量,最后才说:“不好玩,我可就不呆了。”
“好。”沧海月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看在云词眼中总觉得跟书中沧海月有点割裂。
等吃完早饭,便有人带她和莫如月去往洗灵池。
走在路上她发现去的路和她昨天回的路不一样。
心里好奇朝莫如月传音:“这路来回还不一样吗?”
“是每次都不一样。”
云词觉得神奇:“这是怎么做到了。”
她现在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之前她没有灵力,每次遇到法术阵法都觉得是为难她。
如今却觉得她假以时日也能做到。
“奇门八卦,沧家以奇门八卦闻名,所以你在这里可能乱走一步就会踏入另一个地方。”
听莫如月这么说,云词便靠近了她几分。
等到了洗灵池,依旧是昨天两个小侍女在不远处候着。
她脱了外衣却不敢入池水,莫如月看她磨蹭便问:“怎么不下去?”
“我下去就会痛不欲生,有雾气她们不会注意我们。”云词坐在池边,假装进入池水了。
莫如月也坐了下来,她伸手递给她另一瓶药:“消肿的。”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咳,君主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你自然会受点伤,方才没想到。”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云词一直很好奇她对余浕的感情。
“不喜欢,他太冷漠了,我喜欢的人应该很温暖。”莫如月耸了耸肩,“我只是讨厌你。”
云词对她的话还挺意外的,她一直觉得莫如月是个很矛盾的人:“干嘛讨厌我?”
“因为你一来就□□了他,他
那么可怜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践踏他的尊严。”莫如月之前是恨不得杀了她。
昨天也想杀她。
但是她昨晚看到余浕在她房间,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杀她了。
云词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曲起双膝,朝她解释:“是他要我咬的,我都跟他说我是个很正经的姑娘了。”
莫如月:“……没看出来。”
云词:“没眼光。”
两人互相嫌弃地哼了声,下一刻却笑了起来,知道彼此已经算是朋友了。
云词勾上她的肩膀,朝她交换心里话:“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他不仅爱记仇还小气!”
她说完,莫如月撞了下她的胳膊:“别说了。”
但是云词还在哔哔:“而且他对床笫之事一窍不通,技术还……”
她话音顿时卡住,看着从水里冒出来的小白龙,眼睛正盯着她。
云词:“……”阔怕。QAQ
作者有话说:
余浕:你再说一遍
云词:……你真的想听吗?感谢在2023-02-22 01:19:51~2023-02-22 23:5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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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只崽
◎你怕了吗?◎
云词想跑路,但是比她先消失的是莫如月。
云词:“?”说好的朋友呢?
她往后退了退,试图让自己死的慢一点:“如果我说,我刚才说的不是你,你信吗?”
“不信。”他眼神更为森冷,好像要把她给啃了样。
他就算在床事上生疏,但是还是清楚前天那个晚上她也是第一次。
云词没想到他还挺清醒,立刻诚恳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跟人吐槽说你对房事一窍不通,不过人还是要直面自己的不足。”
余浕:“……”
他死亡般的眼神凝视着她,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与我不过是半斤八两,在床榻之上只会哭泣。”
云词愣了下:“嗯?”还反击了是吧?
她也不甘示弱:“那我下回不装哭了,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一款呢,才勉强装给你看的。”
她说完又补了句:“哦,我爽了也是装的,都是装的!”
“你!”他咬牙切齿。
云词看出了他的怒意,没之前说他坏话时被抓的慌乱,反而还故意凑到他面前说:“而且我的双修对象除了你,还有……”
余浕听到这半截话,直接一把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水池之中,把她困在池壁和他之间,他眸光往下睥睨着她,带着杀意。
他能跟她双修,但不允许自己被她玩弄。
云词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力道在加重,不敢再惹他,急忙给他传音:“除了你,当然还有余浕啊。”
这话一出,让余浕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会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身上便微热,顷刻她嚣张的笑声就传来:“你又变粉了!哈哈。”
余浕:“?”这个花言巧语的女人!
云词觉得逗余浕真的是很有乐趣的事情,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但是总有地方出卖他的情绪,不是小白龙变成小粉龙,就是他红透的耳根。
但是她的高兴戛然而止,因为余浕突然变成人了,他比她高一个头,现在正冷冷地垂眸看她。
她发怵。
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往他脖子看,想瞧瞧他害羞的颜色到底是红色还是粉色。
但是她只看到他红了的耳朵,还没来得及往下看,他的手带着湿漉掐上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
云词就感受到他对自己力量上的压制,眉心微拧,心想,他要干嘛,难道还想解锁一个新场地?
余浕望着她半抬的脸,露出的眼尾晕着薄红,一双圆溜溜的黑眸下没有看到任何胆怯,只有色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要弄死她的冲动,毕竟还不知道这张假脸的真面目。
指腹压着她的脸侧力气有些重,语气森冷:“色色,你等着。”
他略带凶狠地说完这句话,直接松开了她,化成雾气离开。
“诶?”我还在池子里啊!
云词为了不被池水弄痛,急忙往池边爬上去,就看到突然出现的莫如月。
她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余浕派来的卧底。
莫如月也进了池子中,对她钦佩:“你真的什么话都敢说,荤素不忌。”
云词嗯了声,发现莫如月跳进来,自己也没感受到痛意,也重新缩回池子中。
“逼疯别人,造福自己的事而已,举手之劳。”她靠在那里,学昨天余浕要自己闭目凝神,增加修为的办法。
但是她闭目凝神了,没有昨天灵气入体的温暖感,不解地睁开眼看向莫如月。
就看到她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脸:“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在好奇你在干什么奇怪的事。”莫如月直言不讳。
“修炼啊,我昨天泡完洗灵池就有灵力了。”云词张开掌心,想给她展示自己的灵力。
却没想到自己的小火苗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火苗,没注意差点又要烧了眉毛。
所幸莫如月伸手快,将她的手打开了,才让她的眉毛幸存下来。
“泡洗灵池果真有用,突然增了这么多灵力。”云词惊喜不已。
莫如月看她的眼神里面‘你是傻子吧’的意味也更重,为了避免她错误的认知,她还是朝她解释道:“洗灵池只有对修仙之人和普通人有用,不会增加你的修为。”
“啊?那我灵力怎么来的?昨天就突然有了,今天还增长了这么多。”
莫如月这次没有在解答她的疑问,她知道是因为她和余浕双修所生出的灵力。
余浕本就是天生的神,与他双修一次获得的灵力,是普通人需要十几年甚至是百年才能获得的。
而且就冲她误以为洗灵池能增长修为的样子,这将双修为获转为灵力大概也是余浕帮她做的。
余浕不自己跟她解释,看来是不想她知道。
“你知道吗?”云词见她不说话,就继续问。
莫如月随口扯了个理由:“大概是因为此处灵气充足。”
云词听着似曾相识的说法,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昨天有灵力之前跟余浕双修过一次。
昨晚也双修了。
所以……是因为跟余浕双修?
她神情怔愣了下,瞥向莫如月,想问,又怕她又想弄死自己,最终还是偷偷地闷在心里。
若真是这样,那她可要好好地跟他修上几番了。
*
莫如月没有陪她在洗灵池呆很久,应该是急着去找生骨花。
她只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在半路遇到了沧海月,看模样是特意来接她的。
看到她便停下了步子,朝她问道:“恬儿你感觉怎么样?”
“不清楚吗,莫如月有事去忙了,说晚上给我看诊再说。”她怕他们三人今天还没有收获,明天还要借着机会来,只能先帮他们拖延着。
“那现在去藏书阁吗?”他垂眸望着她,眼底都是喜悦。
云词觉得这人演戏演的可真是出神入化,这小眼神,是个纯情的姑娘看了都脸红。
她没脸红,倒是想看看他脸红的样子。
“去藏书阁,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要是我情蛊发作了。”她说话眼睛落在他的唇上。
沧海月的脸顿时便红了彻底,退了几步,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会的,恬儿,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放心!”
“那就好。”她哼了声,大步往前走,“还不快带我去。”
沧海月立刻屁颠屁颠地带她去往藏书阁。
沧家是坐落在沧州最高的仙山之上,处处都是攀高踩低,若是能飞行的来说不过越过的事。
但是云词不会飞,沧海月大概想跟她多走走,也没飞。
于是让她硬生生地爬了几百级石梯,才到了隐在幽静竹林处的藏书阁。
她气喘吁吁,手撑着腰,回头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台阶,心想下次绝对不来了!
“恬儿,你身子太虚了,需每日走走。”沧海月看她要喘不不过来气,唇边带着宠溺的笑,伸手扶她往藏书阁去,“去里面歇歇。”
云词跟着他进去,里面确实很安静素雅,只有淡淡的墨香,光从窗户落进来,照在琉璃铺就的地面上。
“这里有许多书可以看,你若是觉得无聊,我给你寻几本有趣的书来瞧瞧。”沧海月让他坐在他抄书的地方,桌上还温着一壶香茶,摊着一本未抄完的书。
看来之前沧还有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
她的目光扫向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书架。
“我自己去找,你告诉我哪里不能踏足就行。”云词想知道的东西还很多,不单单是想找几本学习符咒的书,还有修仙的书。
她对这个世界一些设定很陌生,毕竟书中对这些设定都是一笔带过,没有系统详细地阐述。
而且等余浕寻找了生骨花,将她身上的龙脉取走,想到自己对他的撩拨和羞辱,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需要拥有自保或者是逃跑的能力。
“你能走进去的地方,都能去。”沧海月说完,就看到她径直去往堆满有关男女双修书籍的书架走去。
沧海月:“……”
他假装没看到,继续低头抄自己的书,但是写完一个字,他还是不放心地抬起头。
那道娇小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闭着眼将整个藏书阁内的动静收入耳畔,听到了她在二楼的脚步声,便放宽了心。
手提起笔继续写,眸光却落在那升着袅袅白烟的香炉,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云词攀在二楼栏杆处,能看到下面埋头抄书的沧海月。
本以为自己不在场他会露出一点恶意,却没有看到。
心想,沧海月这人最后能跟男主一起成为人生赢家,看来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
她走回到一排排书架前,想先看看有关双修的是不是能增长修为的事。
她漫无目的地找没看到有用的,倒是寻到了一些画符的书。
随手抽了几本,坐在窗边的矮塌之上翻动起来。
等她看了一半,将手中深奥的书丢回去,看不懂,她现在对这些的理解不了。
等她漫无目的地四处走,想往更高一层去,发现自己就算走上了台阶,回到地方依旧是二楼。
难怪沧海月放心她乱走。
他说的是真的,她走不进的地方就是不能踏足的地方。
那她偏要去瞧瞧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云词重新走回到那些关于符咒的书堆前,找了好一会才寻到破阵法的符篆。
她尝试着复刻,等能一笔化成,她再次走到楼梯口,再次划破了自己的指腹,按照余浕上次教自己虚空画符的手法,在半空迅速地写下一道符篆。
立刻亮光一闪,她感觉地面微震,便感觉有什么开了。
她收回手,刚想踏上三楼。
楼下便传来沧海月的身影:“恬儿?你在楼上做什么?”
他说着便有上楼的声音传来。
云词一时间忘了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沧海月,有些进退两难。
正当她想退时,感觉一道力量将她一把扯上了三楼。
她吓的呼吸一滞,等看清眼前的人,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余浕没好气地将她丢在一旁,自顾自地走到堆满书的桌前,一脸莫挨老子的冷淡的气质。
云词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去找生骨花吗?”
她走到他身边,见他在认真地看书,眉心拧着,还随手在空白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等她垫脚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就先看到他手里的书名——《双修八十一势》
云词:“???”真就这么认真?
作者有话说:
余浕:你怕了吗?
云词:……有亿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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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只崽
◎该吃药了,大龙◎
云词觉得有被卷到,眼睛往他书页看过去,想瞧瞧他学到第几势了。
他的手将书一把盖住,还欲盖弥彰地将书页遮住,问她:“看什么?”
她见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想,余浕也学坏了啊,光明正大看春.宫都不脸红了。
她伸手撑着桌子,低头靠近了他的脸几分,故意暧昧地说:“看你,不行啊。”
余浕现在已经知道她花言巧语的本事了,这回倒是没有脸红,只是骂了句无聊,垂下长睫顺手丢给她三本书:“你要的书。”
云词拿着书看了眼,是关于画符的。
难得他知道给自己找这些。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故意问:“还以为你给我的也是春.宫呢?”
“你若是想学习一番,那里有。”他指向堆在地上的书。
云词看着那一定堆到桌子高的书,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你打算看得?”
然后她就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说:“看完的。”
云词:“……”恐怖。
他不懂已经能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了,这恶补了这么多,那她是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呵呵,您慢慢看。”她说完想跑路了,但是余浕伸手把她领子扯住,拉回来,还把一堆书推到她的面前,“你也学会,下回就不用装爽。”
云词:“?”真就这么记仇。
云词看着几十本书,眼睛都暗淡地失去了光芒,脑子转的飞快,最后丢下一句:“我尿急。”
想跑路,楼下就响传来沧海月的声音:“恬儿,你在哪里?”
她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缩了回去,指了指楼下,小声问:“怎么办?”
“呵。”他冷漠地笑,“你觉得要怎么办?”
余浕从洗灵池离开便到了这里增长一下自己有关双修的知识,也知道两人刚才进来的动静。
完全没料到她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来这么幽静的地方。
现在还敢问他怎么办。
云词现在着急,还没意识到他的话外音,便说:“要不然,你先躲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他手中的笔硬生生地折断了:“我是你的奸夫吗?”
云词迟疑了几秒才说:“但他看到我们这样会以为是的。”
余浕:“……”
他深深地吸了三口气,反倒是气到不气了:“你下去。”
“但是他已经上来了。”云词已经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了,而余浕这狗龙还闲闲地坐着。
她见他一副坐等抓奸的样子,耳边又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忙朝他双手合十,祈求到:“求求了。”
明显美人计对他没用。
“不。”他无情地吐出这个字,冷眼睨着她,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继续跟别的男人幽会。
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下的轮椅被她一把扯住,眨眼间就被她丢进了屏风后,她弯下细腰,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想找生骨花就不许出声啊。”
这话让他愣了下,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
“恬儿?”沧海月的声音彻底到了三楼。
云词还在屏风内,她不放心地指了指余浕,给他传音:“大局为重。”
她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他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身,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云词懵了下,脑海就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要生骨花?”
她反应过来,刚才太着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莫如月跟我说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沧海月弄走,要是抓到了,不好收场。
他还在看她的神情,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云词却看着往这边来的影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屁股还坐在余浕的大腿上。
等她看到透过屏风下的缝隙看到沧海月的鞋头,而余浕圈着她的手还没松。
“恬儿你在这里吗?”沧海月语气满是担忧。
云词心想我在被一个疯男人掐着腰,动弹不得。
余浕不说话,她也知道他的意图,要她把人赶走。
她转头怒视了他一下,然后伸手扯乱的衣带和头发,抬脚把自己一只鞋直接甩出去,张嘴语气便又柔又媚,喘着气说:“你别过来,我情蛊发作了。”
沧海月看着从屏风后甩出来的绣花鞋,脚步停了下。
他抬头看向屏风,看不到影子,但是透过屏风下的缝隙能看到她的裙子逶迤在地,像是全散开了。
“你,你怎么样了?”
“你能先去帮我找莫如月吗?我好难受。”她说着又甩出她的发饰。
余浕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空气中都是幽幽花香,乌发更衬托着她肌肤白皙。
目光从她脸上落到她扯开的衣领处,无意望见一抹雪白,微微偏开头,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你要掐死我吗?”她吃疼的声音传来,余浕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圈着她的腰身,松了几分力道,看向屏风,发现鼻尖除了她身上的桃花香,还闻道一股淡不可闻的香,跟她刚才上来时沾染的气味很相似。
他对这种香很熟悉,是引诱蛊虫发作的蛊香。
看来这个沧海月是有备而来,还是为了自己怀里的人来的。
他抬眸看她:“你信他是个好人?”
云词觉得自己身边就没好人!都是坏人!
余浕见她不答,眉心锁紧,正想说他身上的香有问题,就见她伸手撑着他的肩膀,低头便靠近他的唇。
炙热的呼吸撒在唇畔,他身体顿时僵住了,怔怔地望着她。
“再不走,我可就吻你了。”云词怕沧海月会不管不顾地跑进来。
他抿着唇,往后微仰着头和她隔开些距离,她的唇落到了他的喉结处:“还是……你想我咬你脖子啊?”
听到咬脖子这三个字,余浕应激般瞬间消失。
云词从他身上坐到他留下的轮椅上,她哼了声,小菜龙跟我斗。
她靠坐在那里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听到沧海月的声音再次传来:“恬儿,你现在情况很不好吗?”
他说着便往屏风这里走来了。
云词敏锐地察觉到沧海月这次跟以往不一样。
急忙将自己的匕首拿出来藏在袖口,沧海月就出现在眼前。
她伸手想把衣领拉起来,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扯上了。
“恬儿,你别怕,我抱你去找莫仙医。”他说着就靠近,想将她抱起。
云词却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很陌生,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上血液隐隐有躁动的迹象。
很不对劲。
她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沧海月脸上依旧还是平和的笑:“我抱你出去治疗情蛊。”
他靠她靠的越近,那股香便不受控地钻入鼻息,她感觉一股热意涌上身体。
云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急忙屏住呼吸,心想,他果真等不及,露出马脚了。
“是不是很难受?”他弯腰,单手将她的肩膀压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想抚上她的脸,就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一道痕迹。
沧海月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脸上的笑愈身,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匕首丢在地上:“别人可以,我就不行是吗?”
云词现在总算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笑着问:“你觉得你配吗?”
“我是你未婚夫。”他按着她肩膀的手想扯破她的衣领。
云词抬脚就揣上他的腿间。
但是她低估了沧海月的本事,他轻巧地躲开了,还把她禁锢的更紧:“虽然你不是真的甄恬,但你比她有意思,我可以让你永远都成为甄恬,只要你听话。”
云词有些错愕,他怎么看出来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很简单,你对我,比她对我好。我还专门给你准备了篡改记忆的药。”
他说着便拿出一瓶药,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
云词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疯狂,下意识地伸手打过去,一道强大的力量裹挟着火焰冲出,沧海月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地后退,但是火还是在他身上烧起。
云词看向自己的手,能感受刚才一掌有龙脉的力量加成。
目光扫向四周,没看到余浕,急忙给他传音:“你不来英雄救美吗!”
余浕没应,灭了火的沧海月反倒更为兴奋:“你身上的修为比我想象的要高,刚好我们双修能提升彼此的修为。”
“双修真的能提修为吗?”云词好奇地问
隐在暗处的余浕:“?”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自然。”沧海月还想将她困住,云词急忙往后退几步,在半空迅速地画出一道符。
符篆还未打向沧海月一道黑气先直冲他,瞬间沧海月便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而她的符篆砸落在突然出现的余浕身上,余浕堪堪躲开,他知道她符篆的影响有多大。
云词看到他出现,整个人都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余浕将沧海月踹过面,淡淡道:“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云词给了他一个白眼,低头看沧海月朝余浕说:“你现在可以问他生骨花在哪里,或许他知道呢。”
毕竟沧海月这人看着没什么,其实都是猥琐发育,沧家的事很多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余浕已经大概知道生骨花的地方,听了她的话还是伸手点在沧海月的额头,瞬间他眼睛睁开,却满是呆滞。
“生骨花在何处?”他问道。
沧海月的眼珠子在细微的动着,大概是因为有点潜意识斗争,但最终还是说了:“坠仙谷。”
跟余浕猜到的地方一样。
余浕手中微用力,将他这段记忆去除才收回收手,抬眸只见色色还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正扯着衣领,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余浕,我好像也中药了。”
余浕以为她骗人,正经解释:“你没有情蛊,他放的是蛊香,不会中药。”
“可是我好热。”她真的觉得很热,血液要沸腾了一样。
他看她脸色布满了潮红,按理来说蛊香确实只对情蛊有影响,他迟疑了下还是到她身边按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他看着她:“忘记了,你是药尸也会被影响。”
云词:“嗯?那怎么办?”
“有我。”余浕直接把她抱起来,云词以为他要带自己回去双修。
然后她就被他一把丢回了洗灵池
余浕:“泡冷水会好一点。”
云词望着手正压着自己脑袋的余浕,发出了灵魂一问:“你是不是不行?”
余浕:“?”什么虎狼之词?
云词将剩下的小半瓶合.欢药掏出来,友善问道:“你要不要嗑点药?”
作者有话说:
云词:该吃药了,大龙
余浕:……
会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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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只崽
◎这是抱吗!◎
余浕看着她就给自己的药,伸手拿过,直接没收,还十分冷酷地说:“泡半个时辰。”
云词陷入了绝望:“……你连半个时辰都不行了吗?”
余浕沉默了,他还没学会那些,事后她肯定又笑他。
云词却觉得浑身都燥热的很,不是平时跟他双修的感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男人的渴望,不断地冲刷着她的理智。
她趴在池边,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余浕,我真的很难受。”
余浕看她迷离的双眸,看得出她身体受蛊香的影响很大。
以前他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本以为冷水能让她好受些,现在看来没什么用。
他入了水,想用魔气将她身上燥热压制住,但是他没防备她便像条小鱼钻入了他的怀里,将他扑压在池壁之上。
软嫩的唇便压了上来,炙热的呼吸瞬间侵袭他的鼻息:“给我解药,余浕。”
余浕感受到她身体的热意,确实要烧了人一般。
连她冰凉的小手都带着热度从腰侧钻入他的后背,紧紧地攀附着他。
余浕抬头看这席天幕地的,手轻挥洗灵池的水雾便浓重地覆盖过来,将他们两藏入其中。
他垂眸看她被情.欲染红的脸,伸手想控制住她。
其实他并不愿意双修,这意味着他沉沦于欲望,对他的修行来说并无益处。
但是现在,他和她每日都在双修了……
云词纤细的手臂先攀上他的肩膀,喘着气问:“你学的双修八十一式呢?”
她挑衅地看他,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
余浕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大概都没她会撩拨男人。
掌心扣紧她的腰侧,闭着眼睛问:“半个时辰能好吗?”
“你若是只能坚持一刻钟,我也不勉强。”
她这话一出,随即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舒服地呜咽了声。
“这是装的?”他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看到她潮红眼尾的湿漉。
云词忍着眼泪,倔强咬牙道:“装的。”
“好得很,色色。”他也不服输地将她死扣在怀里。
然后她就哭了整整一个时辰,嗓子都可以哑了,像摊烂泥贴在他怀里,眼泪还吧嗒地落下来。
在心里哭泣,呜……这就是初步学习后的余浕,进步神速。
余浕手压在她的后背,她就感觉身体在流转着力量,没一会就平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她抬头看他。
余浕这才睁开眼,看到她哭的鼻尖通红,嗤道:“装的很像。”
云词也淡定地应了回去:“你依旧很菜。”
余浕:“……”果真。
他暗暗握拳,决定在学会那些双修之术之前,再也不跟她双修了。
低头看还软绵绵的人,将脱落的衣服递给她:“穿上,我送你回去。”
云词确实精疲力尽,每次跟他双修完,她觉得自己半条小命都要没,听他这话,只是有气无力地点头,然后抱紧他:“你抱我回去。”
余浕哦了声,见她没动,单手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将人一把抗肩上。
云词被硌的肚子疼,无语望地:“这是抱吗!”
但是余浕当做没听到,直接用了这样的方式把她带回了住处,还把她直接摔到了柔软的被褥上。
云词翻了身趴在那里这才觉得活过来了,半眯着眼舒服又惬意。
余浕看着她露出的脚踝,白皙纤细被一根红绳系着,更像是妖精了。
伸手将被子一把扯过,把她从头到脚都遮住。
“今夜不要离开这里。”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想离开。
云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他:“你要去找生骨花吗?”
“嗯。”他冷淡地点头,就见云词朝他挥挥手,“顺利,再见。”
她说完就钻回了被子,累的犯困。
生骨花这一剧情书中并没有,她也没什么好提醒他的。
余浕也没说话,听她说完便径直消失。
屋内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余浕要是遇到危险死了,她身上的龙脉会不会也弄死她。
想了会,她坚持不住,意识一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她梦到了一片漆黑,像天药阁的地牢,她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一股窒息。
随即是叮铃的声音,透过黑暗传过来,环绕在她的耳边,紧密又刺耳。
云词感觉气血瞬间上涌,又被什么压制住,两股力量相冲猛地睁开眼,伏在床边吐出一口血。
心口狠狠地绞痛起来。
她手捂着心口,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缓了几口气,怔怔地看着地面的血,指腹擦了唇边的血迹。
“为什么双修续命了也会吐血?”明明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虚弱。
耳边似乎还想着梦里那道铃铛声。
“叮……”她伸手捂住了耳朵,嗡鸣袭来。
过了会,她才觉得四周安静下来,虚脱地躺了回去,总觉得很不对劲。
掏出传音镜寻了温酒。
温酒对她天天找自己已经不惊讶了,还没问,就听到她先说:“我又吐血了。”
“你没跟余浕双修?”他问完,看她现在白里透粉的脸就知道肯定修了。
“跟双修无关,我刚才做梦梦到一阵铃铛声,听得气血翻涌。”
温酒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就严肃起来:“天药阁应该是看出你没有他们的秘药还存活着,在试图把你传召回去。”
“他们知道我在哪里了吗?”云词还没见过天药阁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知道你的方位,暂时不知道你具体的地方,但是不出三天天药阁肯定能寻到。你还是尽快离开沧家,也不要回甄家了。”
云词眉心拧了起来:“可是我现在身上还有余浕的龙脉,我不能离开他很远。”
这个问题确实难解决。
温酒也是思索了片刻才说:“你同他下次双修时与他神交,等你们两灵魂彻底互相融合,龙脉大概能回到他的身体。”温酒说完又叹了口气,“算了,三日后我去沧家带你离开,这三日,你争取将龙脉还回去。”
云词觉得也只能这样了,若是余浕获得了生骨花,她于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了。
“好,三日后,我在沧家等你。”她说完听到了敲门声,急忙断了传音镜。
抬头就看到莫如月走进来。
她看到床边的血迹,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云词摇头:“不知道。”
莫如月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探了她的脉搏,神情凝重:“你体内受到两股力量的冲撞,真气紊乱,我帮你平复下来。”
她说完,手便按着她的眉心,一股温热的力量就充盈着云词的身体。
等她收回手,云词才觉得身体好一些,没那么难受,长松了一口气。
“天药阁在用他们的阵法召回你,你身上的龙脉替你挡了。”莫如月又喂她吃了一颗药。
云词听到这话,差点被药卡住:“龙脉还会保护我吗?”
她还以为龙脉只是余浕用来控制自己的东西。
“你以为呢?”莫如月白了她一眼,扫了四周问道,“君主不在这里吗?”
“嗯,他说去坠仙谷寻东西去了。”这回她记得隐瞒自己知道生骨花的事。
“坠仙谷?”莫如月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有些苍白,说了句不好,就飞快地转身离开。
云词急忙起身走到门口,但是已经看不到莫如月的身影。
她现在也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她后颈的龙脉在发烫。
上一次这么烫,还是昨天下午他欲.火焚身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云词:看来还是很行的
余浕:行不行你知道。感谢在2023-02-26 14:40:35~2023-02-27 09:5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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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只崽
◎夫君,该喝交杯酒了(大修)◎
云词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后颈,心想,余浕这是又被谁下药了吗?
毕竟这祖宗每次这样不是被她强迫就是被她陷害。
难得有一次她没在他身边。
她抬头看向上空,发现很多飞鸟掠过,还有人从高空匆匆飞过。。
按照余浕的本事应该不至于会惊扰他人,现在的情况,想来不太妙。
书中只提过坠仙谷是禁地,没有细说,所以那里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去凑个热闹,一直藏着的玉识飘了出来,在她面前晃着:“主人,余浕现在很虚弱,你刺杀他成功的几率很高哦。”
一听这个,云词觉得有些热闹凑一凑还是有必要的。
伸手敲了下阿飘的脑袋:“带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情况不妙,她就撤退。
阿飘在前面卖力地飘着,云词在后面慢腾腾地走着。
她看着天上御剑而飞的人,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她也想飞,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但是以她现在的修为和灵力,也只能点个小火苗。
云词突然想到自己刚和余浕双修完,摊开手,想看看自己修为涨没涨。
她将身上的灵力蓄积在掌心,能看到小火苗现在已经变成小火球了。
充盈的灵力在火球四周流转。
阿飘看到她掌心的灵力也是惊讶:“你的灵力涨的好快。”
它还记得自己被她拿到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灵力,现在她身上的灵力已经堪比一个筑基的人。
“看来跟余浕双修真的能涨修为。”云词将手一收,没有什么意外,跟她猜想的一样。
“你跟余浕双修了!”阿飘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能睡了刺杀对象!”
“我已经睡了,还睡了三次。”她耸了耸肩,继续道,“后面还会有五六七八次吧。”
反正修一次能涨修为,这三天,她肯定要将他按着狠狠地修够才行。
阿飘:“???”
“你是第一个睡了刺杀对象的人!”阿飘愤怒道,小白脸都都变成了小红脸。
“我也是第一次睡任务对象,感觉……还不错。”她摸摸下巴,还在回味,余浕学习后确实不错。
阿飘:“……”
云词见小玉识不说话了,低头一看,就看到它自闭地背对着自己,小木棍手还拉在一起,四十五度角看天,似乎在怀疑它的人生。
阿飘注意到她的目光,以为她要安慰自己,正想说无需劝,就听到她哈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居然有手,怎么还这么短啊?”云词要被它这模样可爱死了,她还以为小玉识就是晴天娃娃,除了一个脑袋,下面都是身体,没想到还有手。
阿飘转头凝视着她:“我还有脚。”
它说着就伸出两条小棍腿,云词看着它短胳膊短腿的样子,更是乐得不行。
伸手想掀起它的衣服,想看看它是不是小火柴人。
然后阿飘紧忙捂着腿间:“不许看不许看!”
云词要笑死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公的?”
“我们玉识也是化成人形,跟喜欢的人生小娃娃的。”阿飘撑着小腰,哼了声。
云词啧了声:“那你们好厉害哦。”
她屈指弹了下它的脑袋:“快带路,火柴人。”
“什么火柴人,我是小精灵!”它不满地用小短腿想踹她。
云词直接捏着它的脑袋:“哦,火柴人。”
阿飘气呼呼地不理她,从她手里逃出来,在前面飞快去飞去。
等它飞了一段路,转头想看云词有没有跟过来,就看到她已经不在视线之中:“完了,她不会没跟上来吧?”
阿飘急忙往回飞,就看到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的云词。
云词感觉自己要疼死了,后背的妖骨刚才发热,现在袭来剧烈痛感。
耳边还响着之前梦里的铃铛声,全身上下都被撕扯着。
阿飘急忙到她肩膀上问道:“你怎么了?”
“有没有办法不用走到坠仙谷?”她现在需要先寻到余浕,要不然她会被活生生地被两道力量撕裂。
“有,可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阿飘抿着唇。
“会死?”
“那倒不会。”
“走。”她没有任何犹豫,阿飘也没有再说,它伸出小短手,念了句什么,云词感觉身上佩戴的玉令突然一动,飞出来亮出一道光将她笼罩进去。
瞬间身体失重,轻飘飘的,在半空浮着。
真的飞起来了!她有点惊讶,但是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小短腿和小短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变得和阿飘一样大了!
云词瞥它:“……这就是你说的后遗症?”
“是。”阿飘心虚地抓着她往前飞。
云词看着飞快掠过的景色,觉得变小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知道阿飘带她飞了多久,大概是因为后背的痛意拉长了她的时间感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还有多久?”她晃了下脑袋让自己神智清醒些。
阿飘咳了声:“这里好大。”
云词听到这句话,知道它迷路了,抬眸看它:“所以你想埋在这里吗?”
“我马上就找到路!”阿飘被她看得心慌,急忙用自己的感知去搜余浕。
但是它探测为了一圈没有寻到:“我找不到余浕的痕迹了,他可能进了什么结界,外界被隔断。”
云词想到莫如月跟她说沧家擅长奇门八卦,坠仙谷那样的禁地自然也会有。
“你有龙脉,你用龙脉寻他。”阿飘急忙补救,“你闭着眼睛试着去感受龙脉对你的指引,它会寻主的。”
现在只能这样了,她闭上眼睛,心里觉得互感这种东西很玄学,却没想到她一沉心就感觉有一股隐秘的牵引,让她往一个方向去。
“我知道了。”她直接扯着阿飘往前飞去。
*
密林深处遮蔽天日,仅有一处山谷沐浴着阳光,笼罩着充足的灵力,而山谷只生长着一朵雪白的花,被突然惊略过的风吹得微微晃荡。
云词飞的刹不住车带着阿飘直接栽树上的鸟窝里。
她爬起来攀着空空的鸟窝,往下看,看到了四周布满了沧家的人,他们应该察觉有什么闯入,正在四周看。
所幸她现在迷你,不容易被察觉,缩在鸟窝里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余浕的身影,按理来说,余浕来找生骨花,肯定会在这里的。
而且她也没看看到莫如月和诸桀。
正不解就听到下面有人窃窃私语:“余浕入了往生阵还能出来吗?”
“这个阵法这么多年有谁活着出来过?”
往生阵?云词想到沧海月在书中用过这个阵法对付余浕,那一次余浕确实困在里面许久才出来
但是她的时间只有三天,看来必须入阵找余浕了。
“我要入阵,你在外面等我,若是三天后我没出来,这个镜子有人出声你就跟他说我入了往生阵。”
她将传音镜和追杀玉令给了阿飘,便想飞向生骨花,但是阿飘扒拉着她的腿:“我必须跟在你身边,要不然我就不能化形了。”
云词也没办法,只能让它先躲回追杀玉令,自己揣回了怀里,飞快地冲向生骨花。
阵法应该在生骨花附近,这样才能引的人上钩。
她一出去,沧海月的父亲沧闵就看到了她,怒喝一声:“谁!”
只见他手微抬,云词就感觉到有杀意袭来。
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挡不了,正想着怎么办,后颈的龙脉这时一动,一道光将她护住紧接着往下一坠。
失重到屁股落地是不过瞬间,她睁开眼就看到四周的黑雾,黑得看不见五指。
跟外面的明亮是两个世界,看来这就是往生阵了。
龙脉把她直接带进来了。
云词还有些心有余悸,摸到自己的后颈,感觉莫如月没有骗她,龙脉确实还会保护她。
她缓了几口气,想起来发现自己小腿被划伤了,鲜血染红了裙摆。
这点小伤她经常受,没有多管,直接起身,但是能看见的地方都是茂密的草。
主要她太小了,草都比她高,这样根本找不到余浕。
她喊了几声阿飘,阿飘才怏怏地出来:“这里对我有压制,我很害怕,你有要紧事再呼唤我。”
它说完就消失不见。
云词只能自己尝试着凝气起飞,然后没把握力道,猛地窜起撞在了一棵树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所幸后面她又试了几次,才慢慢掌握了低飞。
在偌大的漆黑森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余浕。”她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这里应该是余浕意识的幻化而成,因为四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而且太黑了,是他喜欢的调调。
“人去哪里了?”她飞累了,趴在一根树枝上,打了个哈欠,“不会是自娱自乐去了吧?”
毕竟刚才她后颈的龙脉还发烫来着。
她脑海冒出余浕脸色潮红的样子,斯哈了声,男色果真想想都很香。
心里还琢磨着,等会找到余浕了,她就按着他先在这里双修个三天三夜,把自己修为猛提到大神级别,再想办法破阵法跑路。
光想想,云词都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她抬起兴奋的眼眸,刚适应了几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云词顺着路往前飞,一直都没看到人迹,反而感觉光线越来越亮。
甚至四周的空气都变了味道,像是一种花香。
她不敢闻,屏住了呼吸,顺着一个方向往前,然后她发现自己在转圈圈。
来回了几次,她看到自己做下的标记,确实在来回走,看来这里也有阵法。
云词弯腰在自己受伤的小腿上,沾了血在指腹,飞快地画出一道破阵的符篆。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试一试了。
等最后一笔落下,林中狂风骤起,树叶飞扬,等风一停,只见本来的深林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四周都是红色,窗户上还贴着红双囍的婚房。
她错愕不已,深林怎么变成洞房了?
“夫君。”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云词小心地往屋内走了几步,探出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喜烛旁坐着两人,一男一女身穿红色的婚服。
那女子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但是云词看到了那男子的脸。
居然是余浕!
她震惊张大了嘴巴:“哇哦。”
不过她没想到余浕居然真的被别的小妖精勾搭住了!心智不坚定的渣龙!
她看那女子倒了合衾酒,端起来说道:“夫君,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余浕像是被蛊惑了,居然唇角含笑地接过,抬手就要和那女人搭腕喝交杯酒。
云词觉得那女人肯定有问题,那酒一喝余浕可能会直接死。
她急忙飞过去,想要拯救余浕,然后她就听到他朝那女子温柔地喊了声:“色色。”
云词一头撞在地上:“嗯???”
作者有话说:
云词:他在yy我!
余浕:咳……
第20章 二十只崽
◎喝了她的血(修)◎
云词摸着摔疼的膝盖,完全没想到余浕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被什么蛊惑。
她看他喊完自己的名字,便要抬手喝酒了,也顾不得会打草惊蛇,直接飞过去撞了下他的杯子。
瞬间杀意便袭面而来,她借着自己身子小的优势,往余浕怀里一钻,躲过了那个女人的攻击,她慌乱间张嘴便咬在他胸前,尝试给他传音:“余浕,你醒醒!”
余浕先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痛意,准备喝交杯酒的动作一顿,低头看过去,脑海便响起熟悉的声音。
“余浕,你再不醒,就跟别人喝交杯酒了!”
这话让他困惑地抬起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只见对面的色色突然变成了甄恬的模样。
样貌突然的改变,让他神智猛然回归,将杯中的酒直接洒对面女人的脸上。
对面的女人突然化成一道烟,酒便落在了地上,迅速地生长出无数藤蔓,眨眼间四周都被藤蔓覆盖,四周唯一的光源变成了还在燃烧的喜烛。
余浕坐在明暗的交界处,一脸阴郁。
刚才意识清醒时看到自己一身的红衣,他就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小的藤怪蛊惑了。
而且他还记得自己还对着这个藤怪喊出了色色的名字。
他的手紧握起,盯着再次现形的女人,眼中是狠厉的杀意。
那女人一身鲜红的嫁衣唇色如血,大半的脸被披散的长发遮挡住,模样看起来有种妖艳的美,她的声音也格外的酥媚:“真的是,人家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精气这么足的男人,居然被坏了好事~”
女人上扬的语调带着黏腻。
云词刚从余浕怀里爬出来,听到这声音差点被吓的滑回去,幸好她抓住了余浕的衣领。
余浕感受到衣领有东西坠着,低头就和抬头的云词撞了正着。
余浕怔了下:“你怎么这么小?”
“我也不知道。”她伸出小手想让他把自己拎出去,但是余浕却伸手把她握到了手里,他看着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人,压着要弯起的唇角。
“别看我,看那个女人啊!”云词感觉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他们的,而且这里都被藤蔓围住,若是想把他们两围住是分分钟的事情。
余浕被她提醒,不是很在意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盯着他掌心的小人看,那眼中是赤裸裸的杀意。
“看来你也是个负心汉!”女人朝他尖锐地喊了声,四周的藤蔓像是得了指令,像是无数的手猛地向两人冲过来。
余浕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手中的黑气瞬间蓄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要围过来的藤蔓炸了彻底。
这些藤蔓碎裂时迸溅出许多墨色的枝叶,将燃烧的喜烛都浇灭,瞬间屋内漆黑一片,浓欲的草汁味笼罩过来。
云词急忙屏住呼吸,听到余浕冷嗤了声:“敢在本君面前玩弄这些小把戏。”
他说完,云词在黑暗之中感受一股力量袭向四面八方,一直平稳坐着的余浕猛地一动,下一刻逼近了什么,随即就听到那女人惨烈的叫声。
在黑暗之中格外的渗人。
云词想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在掌心蓄积火球勉强照亮了些视线。
只见余浕神情阴鸷,控制着一把由黑气化成的剑直刺着那女人胸膛,她心口流下墨绿色的血,滴答地落在地上,蓄成一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啊!”女人痛苦地挣扎着,遮挡了脸的长发凌乱了,露出她整张脸。
云词一眼就看到她右边脸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狰狞恐怖的疤痕像是落在雪地的丑陋树皮。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四周还在蠕动的藤蔓却像是被重击了般,飞快地销声匿迹。
四周大红的婚房又转瞬变成了微亮的深林。
寂静中似乎还回荡着那个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但是瞬间又归于平静。
一片落叶悠悠地落下来。
云词按着空空的心口,心有余悸地看向四周,没有藤蔓也没有喜庆的红色,这才长松一口气。
看来刚才只是一个幻境。
她下意识地抬头想看看余浕怎么样,就看到他正靠坐在树上,脸色煞白,平日俊美邪气的脸现在只有脆弱的破碎美。
“你怎么了?”她从他掌心飞到他的面前,担心地问道,见他抬起手,以为他要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屈指一弹,直接把她弹飞出几米外。
云词:“???”有病?
她气的飞回去,想骂他,就见他冷冰冰地说了句:“不知死活。”
往生阵的危险他都无法估量,她居然冒然闯入,还莽撞地进了幻境。
云词看他这不近人情地样子,呵了声,坐在他屈起的膝盖上,愤声道:“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就跟那个女人洞房了!你这个不讲男德的渣龙!居然敢对不起我!”
余浕想到刚才的场景,默了片息才垂下长睫说:“我不会。”
就算他被蛊惑喝了那交杯酒,他也不会碰任何人。
苍龙一族会对自己配偶保持最干净的身心,若是碰其他人,全身都会受到刺骨的痛意,严重的甚至往后都不能人道。
云词看他这么坚定的样子觉得奇怪:“为什么?”
余浕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漠哼了声,想起身离开这里。
但是一动他就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全身像是被什么束缚,最后又失力地跌坐回去。
云词看他这样,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那些藤蔓有毒。”余浕伸手点在自己的心口,不让逆流的血流到心口,想运力将身体内的毒气逼出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看来往生阵还会压制修为。
云词早就想到那些藤蔓可能不是好东西,现在看他脸色都在泛青,急忙喊阿飘,她要先变回正常人,才能救他。
喊了几声,阿飘才出来。
它无精打采地问:“什么要紧事?”
“快把我变回来,现在情况很不妙。”
阿飘啊了声,又望了望天,摸了摸脑袋,最后被云词一把捏住:“快点,余浕要死了!”
“那你的刺杀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云词反应过来:“是哦。”
余浕:“……”是哦?
“你睡了我,还想杀我?”他望着她,面无表情。
云词却觉得里面藏着无数把小刀子,她若是敢点一下头,余浕就会带她一起同归于尽。
于是她只能迂回道:“怎么会,你死了我也出不去这个阵法啊,而且我身上还有你的龙脉,我怎么能杀你。”
余浕听出了她的意思,她想杀他,但是局势让她暂时不能杀他。
他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
余浕强撑着起身,将涌上喉头的血强压回去,飞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余浕!”云词完全没想到他会不顾身上的伤离开,想去追他,但是转眼就见不到他人影了。
只能晃着阿飘的脑袋说:“别废话,快点给我变回来,要不然我就烧了你!”
她说着掌心便起了火球,阿飘感觉自己不说会被烧秃,只能嗫嚅道:“你这样需要维持一天才能变回去。”
“你说什么?”云词觉得这小东西是专门来坑她的!
“要一天才能变回正常。”阿飘捂着脑袋,急忙补救,“但是我知道你是药尸,你的血大概能救他。”
它说完就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云词决定等会就把这个小坑货烧了!
现在还是先找到余浕。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她也要活不了。
云词漫无目的地寻了许久,才在一处溪流旁寻到了他。
余浕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入了识海修炼,还是昏迷了。
她落到他的身边,他都没醒过来。
云词看他脸色由青转黑了,也没想太多,想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但是她太小了,手指跟火柴一样细,只能划破自己的手臂,强塞进他的嘴里。
余浕感受到唇边的温热,下意识地吮了下,舌尖涌上奇怪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小小人正努力地把她的胳膊伸进他的嘴里。
他反应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喝了她的血。
余浕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给我喂了什么?”
“我的血。”云词不解地看他问道,“味道不好吗?”
余浕感受到舌尖的血腥味,反应了下,自己在思考她的问题。
无奈地问:“你知道你的血会让人发情吗?”
云词愣了下,才点头:“我现在才知道。”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我发四,我说的都是真的!
余浕:呵,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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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只崽
◎看到她的真容◎
余浕看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的朋友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体质有什么特殊?”
“他只说过不要跟人靠的太近。”温酒告诉她的东西并没有很多,而且他对她都是问什么答什么。
余浕再次陷入了沉默,感受到她的小胳膊还在流血,急忙伸手把她捏开这,看她被割破的手,指腹按住她的伤口,帮她止血。
侧头将嘴里的残血吐出来,想挽救一下,但是他自己清楚已经于事无补了,刚才无意识的时候他咽了几口血。
云词看他吐出的那口血,感觉自己的手白疼了,看着他问道:“你吐了干嘛呀,你好了?”
“你不是想杀我?救我做什么?”余浕擦干净唇边的血迹,冷冷地瞥她。
“我不想杀你啊。”云词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现在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了,知道自己杀不了他,一心只想跟他双修增增修为,顺带续个命。
但是他只是递过来一个怀疑的目光。
云词在心里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说了不会杀他,还怀疑人。
但是她哄人还是会的,望着他的眼睛十分真诚地说:“你我虽然不是夫妻,但是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我是个念情分的人,怎么会杀了你。”
然后她就被余浕困在了微握的掌心里,他还无情地丢下两个字:“骗子。”
云词:“……?”
他不想同她说这些话,心里也清楚刚才的话不过是她的说辞。
这个女人最会用花言巧语的哄骗他。
余浕坐在那里能感受到她刚才喂进来的血正在慢慢地消减他身上的毒,也在涌上热意。
他再次闭上眼上,沉心入了识海疗伤。
方才突然消失的藤怪大概也是伺机而动,现在他需要尽快恢复回来,要不然他和色色都很危险。
云词从他掌心里艰难地爬出来,趴在他的手腕上,抬眸望着他,也不知道他的毒解的怎么样,脸色还是很难看。
等她感受到四周浮动的力量,猜到他应该是在疗伤,也没打扰他,自顾自地在他手腕上躺好看天,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没被高树遮挡,能看到高空之上漂浮的白云。
暖阳撒在她的身上,连空气都温了几分。
云词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觉得很舒心惬意,虽然现在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她闭上眼,想睡一觉,风吹来还是有点冷,便扯了他的衣袖,把自己盖住。
余浕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扯了下,微微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袖口微微鼓起的地方。
他目光停了许久,重新闭上眼努力压下身体愈发攀升的热意。
*
云词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周围都热的厉害,闷的她一身汗,睁开惺忪的眼眸发现四周漆黑,愣了下才记起来自己之前缩在余浕的袖子里。
她脑袋清醒了几分,钻出来就被冷风吹的一个寒颤,本来大亮的天现在已经看不见一丝光。
困惑地看向余浕,见他也睁开了眼,只是他眼中都是杀意。
“怎么了?”她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余浕没说话,伸手将她直接塞进了衣领内。
“呆着。”他语气森然。
云词意识到可能是有危险,从他的怀里努力往领口爬去,想看看怎么了。
然后余浕直接把她又戳回去了。
她再次落入了他的怀里,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枝条飞快抽动的簌簌声,在寂静的四周响起。
紧接着便是之前那个女人尖锐的笑声:“小夫君,你怎么忍得这般辛苦啊?”
余浕没说话,但是云词能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发烫,她后颈也热的厉害。
看来她的血真的能让人发情,也不知道余浕忍了多久。
女人诱惑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继续问道:“要不要继续我们的洞房呢?”
云词感觉有藤条爬上余浕的腰侧,将他的窄腰倏地收紧,云词感觉不对,再次窜上了他的领口,探出脑袋就看到之前那个红衣女人离余浕不过两步的距离。
她衣服穿的很暴露,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长发垂落在地,像是无数藤蔓在地面蜿蜒,在漆黑的幻境下衬托着如鬼魅般。
余浕却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眼眸波澜不惊,连动都没动一下。
云词好奇地给他传音:“你为什么不动?”
“你说呢?”
云词略微思考了:“等她来摸你?”
余浕咬牙切齿:“……我疗伤不能动!”
他说完那女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袭来,让他拧紧了眉心。
“小夫君,你这样可真是诱人。”那女人弯腰伸手就想去抚他潮红的脸,枯槁的手即将触上他的肌肤时,手腕便袭来一股痛意,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人突然飞到她的眼前,一道火焰直冲向她的眼睛。
女人感受到威胁,往后一退。
云词急忙飞落在余浕的肩膀上,看着自己匕首上的血迹,仰着下巴,倨傲地看着那女人:“我的男人你敢碰?”
余浕听到这话长睫轻颤,视线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人身上。
那眼中暗淡下去的光在慢慢地汇聚。
“你还没死啊?”女人掩唇轻笑,“但我生平最讨厌旁人跟我抢东西呢。”
云词也是嗤笑:“我的人,不用我抢都是我的。”
女人听她说完这句,脸上的笑猛地一收,呵了声:“弄死他们!”
这像是一道死令,四周的藤蔓失控版再次疯狂地涌上来,这一次比在幻境之中更加危险,像是天罗地网束将她和余浕笼罩起来。
云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扫视着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
“你还要疗伤多久?”她沉声问道,一根藤蔓就缠上她的身体,像是锋利地刀刃割在她来不及避开的手臂上。
本来受伤的手臂,在一次记添上新伤,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顾虑这些。
藤蔓源源不断,云词现在人小挡了一两下就觉得吃力,一个不慎后背被藤蔓狠狠一抽,身子承受不住猛地往下栽。
而下面都是蠕动的藤蔓,她一旦坠落就会被撕扯成碎片。
余浕看到了她的情况,也顾不得此时不能动,直接飞过去伸手将她托入了掌心,一之手将要刺来的藤蔓猛地抓住,他的眉目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染透了狠厉。
云词感受到自己掌心的热度,一阵后怕袭上来,抬头看他,看到他满是汗的脖间,心虚了。
余浕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视线微垂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握着藤蔓的手更是青筋狰狞,恨不得毁了一切。
手中用力一甩,欲纠缠上来的藤蔓全部被甩飞出去,半空再次炸飞了一片藤蔓残枝。
女人似乎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脸上的杀意变成了意味深长的笑:“小郎君,你现在强行运功,这样只会让你更加失控哦。”
余浕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手中萦绕的黑气却没有任何客气,直冲着女人的身上去。
“我不听狗叫。”他说完强大的黑气便像是利刃,直刺向眼前的妖女,带着十足的杀意。
这藤怪见状要逃,但是余浕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耗了,魔气毫无留情地将女人围入斩杀。
只听到凄厉的一声,那女人面色狰狞的挣扎着,但是瞬间便碎成了渣渣。
余浕也飞退了几步,踉跄了一步,手捂着心口压住喉头涌上的血。
刚才他在疗伤突然中断,遭到了魔气的反噬,情·欲的热意和身体的痛意让他煎熬不已,身体失力滑坐下来。
“你怎么了?”云词看到他这样知道不妙,而且她以为这女人死了就安全了,却没有想到那女人一死,那些藤蔓更像是失了压制,愈发地张狂地袭来。
“快走。”余浕冷着眉目将手里的她直接丢出去,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这一口血像是激发了这些藤蔓的杀戮,四面八方地爬来,欲缠上他的身体。
余浕现在真的是强弩之末,身体仅剩的力量将人送出去,现在他只能勉强清醒。
看到缠上自己脚踝的藤枝心里格外的平静。
他其实早就想过自己的死,或早或晚都是不得好死。
这就是他的命格。
但是他不会让自己白死,他运转自己身体内最后的力量,他要跟这些恶心东西同归于尽。
长睫垂落时,一个火球便扑了上来,攀到他身上的藤枝被吓的全部退去,他错愕地抬头就看到飞到自己面前的人。
她手中还在滴落着血,身体悬在半空,手中的火焰强的惊人却诡异万分。
那不是她自己的力量,也不是他龙脉的力量。
“色色。”他喊了她一声,但是她像是没听到。
云词现在耳边都是嗡鸣声,身体要烧毁了般烫的惊人,她想停下来,但是从她身体涌出的力量像是决堤的河流汹涌不断,也在冲刷着她理智。
她双眸猩红地望着下面被烧成灰的藤蔓,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都毁灭了才好。
下面的滔天巨火,将所有的藤蔓烧成灰,也烧着她的眼睛,灼烧的痛苦让她眼前一片昏暗。
她却闻到了余浕身上的气息,残留的理智让她艰难地喃呢了声:“我控制不住,救我。”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身子一重被人拥入了怀里。
她的掌心被更为宽大的掌心一把握住。
汹涌的力量慢慢地被控制住,她身体一松,失了所有的力量,彻底昏了过去。
余浕看了眼怀里突然变成正常大小的色色,将她抱着飞离这个地方。
等落到一处山洞,他把人放下,自己也失力地坐下,喉头涌上来的血从唇角流出。
他被反噬的太严重了。
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眩晕,伸出手探了她的眉心,刚才她身上那股力量太诡异了。
也不知道她学了什么不该学的。
但是他却没看到任何不对,方才好像是他看错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探索这个问题,魔气的反噬加重了他身上的情.欲,身体在叫嚣着让他把眼前的人占有。
他的手也落在她的衣领处,指尖都在微颤,眸光不受控地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滞。
他看到了不同于甄恬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说:
余浕:女人,看了你的脸看你哪里逃
云词:哦,逃完再换。
余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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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只崽
◎跟我神交◎
余浕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心不可控地乱跳起来。
他的目光看向她脚踝,那里还系着一根红绳,又伸手拉开了些她的衣领,锁骨上还残留着他们上一次双修时留下的痕迹。
指腹碰上她锁骨上那一颗小红痣,飘忽的心落在了实处。
眼前的人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刚才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把她弄丢了。
原来她长这个模样。
余浕的手往上碰上她柔软的脸颊,轻轻地捏了捏,真实的触感。
他靠近了她几分,想看清楚她的面容,就看到她长睫轻轻翕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眼眸跟甄恬的不一样,是一双含着春水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缀着水光茫然地望着他:“我死了吗?”
清缓如水流的声音跟甄恬的声音也不一样。
所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余浕?”她没得到答案,瞳仁转了转,下一刻就感觉他炙热的呼吸靠为了过来,停在她的唇边。
“你没死。”他嗓音干涩,实在忍得辛苦,燥热难耐。
云词听到这话,没有松懈,因为余浕靠自己太近了,近到她都感觉他身上的热度。
她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知道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余浕把自己救出来了。
可是想到刚才他虚弱的样子,有点不放心,想看看他脸色。
但是她眼睛可能被烧坏了些,视线有点模糊,在黑暗中伸手去探他的脸,摸到一片热:“你还很难受?”
“嗯。”他沉沉地应着。
“我咬你脖子。”她冰凉的手碰到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压低些,仰头就想咬他的脖子给他解。
余浕侧头想阻止,却没想到她的唇便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轻轻软软的触感,让他身体一僵,残存的理智都在飞快地崩塌。
他手紧紧地握起,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失控,毕竟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双修,他的双修之术也没学出名堂。
“不用。”他想退开,云词却揽住他的脖子,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的轻,“拒绝我咬你脖子解除情.欲,看来是想跟我双修?”
她语气带着调侃,手也不安分地钻进了他领口。
余浕深吸一口气,真的想推开她,云词先一步抬头咬上他的脖子。
鼻尖抵在他的动脉处,牙齿咬着他的皮肤,微微的刺痛,反而让他有些昏头。
“快点好,等会又出意外怎么办?”云词想到刚才的场景真的很危险,差点就被那些藤蔓困住。
余浕完全没有听她说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咬自己的地方。
他的手没敢碰她,只是撑在她的身侧,余光看到她的脸,问道:“你的名字真叫色色?”
他怀疑她的名字也是骗他的。
从认识到现在,她嘴里的话永远都是半真半假。
“当然啊,不好听吗?”她微微抬头看他,没有半点心虚。
余浕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她在骗人。
她只有骗人的时候才会这么认真。
这次他伸手将她直接推开,冷漠地说:“我去疗伤。”
余浕说完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云词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本以为能双修一下疗伤,增长下修为,没想到居然拒绝她。
她坐起来想找他,但是周围太黑了,实在看不清,伸出手打算聚一个小火球。
但是记起之前自己失控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迸发出来,而是她还控制不住那股力量。
云词想尝试运气蓄积在掌心,心里担心会有刚才的情况,但是一看发现自己的火球又重新变回了火苗。
云词:“???”所以刚才都是假象是吗!
她怀疑地看着自己掌心一吹就要灭的小火苗,感觉自己成为大佬的事业又要重新来过。
有气无力地起身,借着火苗的光勉强能看清些,弄了些干柴丢在一起燃了个火堆,山洞内顿时就亮堂了些。
余浕不在里面,也不知道去哪里疗伤了。
她低头看自己一身凌乱的衣服伸手整理了下,走出去想找找他。
走到山洞外就见他正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外面还是大亮的天,想来刚才漆黑一片只是那个妖女搞的鬼。
云词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想瞧瞧他脸色,在思考怎么把人哄上床。
就看到他咬破的唇,还有泛红的眼尾,活像已经被她欺负了一顿般。
“你生气了?”她挨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不解地问。
余浕往一侧挪开些,故意跟她隔开距离:“疗伤。”
云词感受到他的冷淡,歪着头瞧他,朝他问道:“余浕,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没睁开眼,但是有些好奇。
然后他感觉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像交不起公粮的夫君,用好累当借口。”
余浕:“……”
他睁开眼看她,依旧臭着一张脸:“你到底哄骗过几个男人?”
云词看他认真计较的样子,故意伸出手数了下,等数完两只手,余浕的脸黑了彻底。
她这才笑着说:“数来数去,也只有你啊。”
余浕看她没心没肺的笑,刺眼的很,他被她勾的浑身燥火无处发泄拼命压制,她却不知死活地来撩拨他。
伸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就咬上她的唇,他不知道她哄骗了多少男人,他只知道,她哄骗了他!
他的吻很生涩莽撞,也咬破了她的唇,鲜血吮入唇齿,这血能让他发疯,他也不知足地吮着。
云词第一次被他这么吻着,唇被厮磨着发热发麻,他的掌心扣着她的后颈,不给她任何退路。
霸道又狠厉,像是想把她吞吃入腹。
云词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含糊地说:“咬疼我了。”
他微微退开,眼中酝酿着风暴凝视着她,指腹擦着她红肿的唇瓣,盯着她真实的模样,哑声道:“骗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云词感觉到了危机,她能看出的余浕这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那猩红的眼底都是疯狂。
她想逃,但是下一刻她被他直接抱起来,瞬间回到了山洞,被他推压在一旁的石壁上,他的手扣紧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他。
还未说话,他唇边便涌出了鲜红的血。
云词被吓了一跳:“你不会欲求不满,导致气血逆流了吧?”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唇边又是涌出一口血,眼前一黑身体便要倒下。
这一下云词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收了不正经,急忙扶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余浕看她担心的样子,心里起了恶劣的想法:“我动了真气现在被反噬了,马上就会死。”
云词想到他身上魔气本来就难控,眉心紧缩:“我救你,办法。”
她问的坚定,望着他,但是下一刻她就被他在一次按在石壁上,他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跟我神交。”
他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把她的意识拉进了他的识海。
他要跟她结契,姻缘契。
这样她就算再哄骗自己,也只能同他在一起。
云词入了他的识海,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却没有看到他的意识,着急地喊了声:“余浕!”
下一刻她感觉狂风席卷而来,有什么触碰了她的身体,但是又消失不见。
余浕看着识海内的姻缘红绳绑不到她身上,有些错愕。
在识海之中姻缘红绳绑定不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色色的意识有问题。
她或许不属于这具身体,又或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余浕将姻缘红绳收回,目光探究地望着正在茫然四顾地找自己的色色,直接上前把她裹进自己的意识内。
正想带她出去,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余浕,书中说神交能疗伤还很爽。”
余浕:“……”
他想说不行,但是他低估了云词的行动力,她把他压在雪地之中,望着他的眼睛都是星光:“就一次。”
一次就能把他的龙脉还回去了,她也能剪断和他的牵绊,顺利离开。
余浕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是望着她敛着春水的眸子,推拒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她便无师自通地用她的灵魂触及他的灵魂,手紧紧地攀附着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余浕感觉强忍下欲望的神智,被□□的海浪彻底冲散。
整个识海无边无际,他们的灵魂便纠缠不休,茫茫的雪突然变成了一片片粉白的桃花瓣,将整个白色的天地覆盖新的颜色。
等云词从余浕识海出来时,已经彻底虚脱了,毕竟是双修和神交双重刺激,她没直接死在他怀里就不错了。
软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感觉后颈的龙脉正在她身体内分离,知道自己目的达到,眼皮一沉便睡了过去。
余浕看她疲惫的样子,将衣服都给她弄干净穿上,抱在怀里,自己闭上眼感受到龙脉真的回到了他的身体。
只是回来的龙脉不完整,还有一小节在她身上。
余浕指腹摸了下她的后颈,不明白为什么龙脉会分离。
“唔。”她被蹭痒了躲开了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继续睡。
余浕收回手,把她放在一旁,让她睡得安稳些。
有了龙脉他身上的魔气被稍微压制下去,反噬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还需要时间修复受损的身体,否则往生阵还破不了。
他设了个结界将山洞保护好,自己坐在一旁继续疗伤。
*
等云词再次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睁开眼就看到火光晃动,蒙着雾。
她微微眯着眼睛,才看清是自己之前燃着的火堆,而余浕却不在一旁。
她转动了眼珠子看向别处,也是雾蒙蒙的。
看来这眼睛真的被烧坏了。
云词坐起来,披盖在身上的衣服滑下,她看了下是余浕的衣服,撑着疲软的身体起身走到山洞外,发现余浕正坐在外面,也不知道看什么很专注。
“你醒了。”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食物,“吃点。”
云词坐在他身边接过:“我睡了多久?”
“两天。”
“什么!”那今天不就是温酒来接她的日子了,她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一点知觉也没有。
余浕看她脸色还好,便提醒了句:“你身体亏空,很虚弱,最近需要禁欲。”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云词这回倒是乖乖地应下:“好哦。”
反正她此行目的初步达成,等出了阵法就能离开,只希望温酒能等她一等。
“阵法还不能破吗?”她现在只担心这个事。
余浕没摇头也没点头,神情很平静,有种高潮过后的倦怠感。
“这里应该是你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幻想出来的。”云词记得书中是这么写往生阵的,余浕最后破阵的方法很残忍是活生生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不见就不会恐惧。
余浕脸色沉了几分,他确实恐惧藤蔓,所以这里都是藤蔓,引诱他的,杀他的。
但是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
“走吧。”他朝她说。
“去哪里?”云词不解。
“破阵离开。”他本来想让她再休息一下,现在看她精神的样子应该不需要了。
云词有点错愕,她以为他没有破阵办法,没想到居然有了,也不知道什么办法。
然后,她就看到他的破阵就是暴力破阵。
龙脉回到他的身上,一个小小的阵法已经无法压制他的力量,余浕手在身前迅速结成法印,狂风便席卷而来,四周又开始疯狂地长出藤蔓想要困住他,但是他闭着眼,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大,整个深林地动山摇。
所有的藤蔓都恐惧地往后缩,它们却已经没了生的机会,因为余浕起了杀意。
他手一压,天地都在嗡鸣,云词站在山洞前看他,这就是余浕没有被压制的能力,果真能毁天灭地。
她看得怔然,余浕真的很厉害。
他这时回头看他,飞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说了句:“离开后我带你去虚仑。”
但是风太大了,她没听清楚,只听到离开两个字。
睁着困惑的眼眸看他,就见他最后一击深林猛地晃动,天边电闪雷鸣,狂风肆意。
卷着他们两的长发,他的手把她的脸压在他的心口。
云词听到他的心跳,很快很乱。
她微抬头,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深林像是玻璃罩碎了干净,显露出谷一朵孤零零的生骨花。
而四周是沧家严阵以待的人。
“大胆!谁敢擅长我们沧家的坠仙谷!”沧闵大喊手中的刀直劈过来。
余浕带她躲开,又朝她说:“你摘花。”
可是摘花不容易,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余浕一边带她靠近没了阵法保护的生骨花,一边将铺天盖地的杀意挡住彻底。
暗藏在其中的莫如月和诸桀见状也急忙出来护着两人:“君主你摘花先走!”
云词此刻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花摘入手中,余浕见她摘了就将她丢给了莫如月:“带她走。”
莫如月应下便带着云词飞快离开。
余浕没了担忧,看着下面跳脚的沧闵,唇边扬起冷笑,手中的强大力量一挥而下,整个山谷便轰隆一声坍塌了彻底。
尘雾高飞遮掩了他们的行踪,等沧闵回过神来,生骨花还有人都没了影。
云词被莫如月带到了之前的大船之上,云词感觉要完蛋了,到了这温酒就找不到她了,心里万分着急。
莫如月没有关注她,她一心担心余浕会不会出事。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莫如月将生骨花放起来,就急忙往外去,但是下一刻她就被拖进来了。
云词看着把莫如月拖进来的温酒和温怀钰,诧异万分:“你们怎么冒出来的?”
“我们一直在坠仙谷等着啊,你跟这个人出来,我们就跟过来了。”温怀钰解释道。
“你们对我真好。”云词感动了,异世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五千金灵石。”温酒伸出手。
云词:“……”!
她气的咬牙:“先欠着。”
“行,走了。”
“等会,我要给余浕留句话,让他记住我。”云词急忙去找纸和笔。
过了会温怀钰凑到她面前,看她写的内容都摇头。
温怀钰:“你确定不是杀了你?”
“他跟你们不一样,他喜欢这种调调。”
温酒好奇地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
余浕,你最近虽然床事进步一丢丢,但是还是不够行哦。
作者有话说:
云词:一句话让余浕记我一辈子,嘿嘿
余浕:你等着(怒翻双修一百八十一势)
下一章就入V啦,会更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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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预收文《向反派献上最强毛绒绒》
姜里里穿书了,成了书中灵狐族一只毛绒绒狐
天生媚骨,模样丑萌,日常秃毛
书中的灵狐族,马上就会被坏人屠杀
而她也会被抓住,被他们剥皮削骨,做成了一件狐狸披肩
姜里里吓得眼泪汪汪,连夜去找书中善良男主相救
却没想到,她认错了路,一爪子踏空,砸醒了一条大龙
姜里里看着四周的恶灵,以及浑身金灿灿,满脸狠厉之气的龙
就想到书中被封印在幽阴之地的恶龙反派沧旻,他无情嗜血,还凶残狠厉,喜欢一口几个毛绒绒
姜里里转身就要跑路,却被龙尾无情地拖进龙窝
姜里里:“……”要完!QAQ
她坐等狗带,却没想到,他不仅没弄死她
还每日觅来大量食物塞给她吃,用珍惜的纯水给她洗澡
甚至帮她疗伤,带她修炼成人
直到她努力化成人形的第一晚,高兴地踏入沧旻的住处,瞬间就被卷进了他的尾巴里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失策了!
这狗龙居然还有发情期!!
*
后来,姜里里借机跑路
整个幽阴之地也随之动荡,被封印千年的沧旻轻而易举地撕碎了封印,落到人间,成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恐的恶魔
仙门都吓的颤颤巍巍,以为他要出来灭门,纷纷抵挡
灵狐族被抓来当炮灰,混在其中的姜里里,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沧旻,一步步走向她,吓得浑身炸毛
沧旻用干净的手,将她拎起来,盯着她凸起的小肚子,咬牙切齿:“你居然还敢带着孩子跑?!”
刚吃撑的姜里里:“嗯???”
全仙门:“???”
*
幽阴之地有一条凶残至极的灭世恶龙,被仙门封印多年,终于……
他到了求偶期,上天还给他送了一个小配偶
毛绒绒的小配偶,瘦弱,脱毛,模样不算漂亮
但是不能嫌弃,养养就是最漂亮的小配偶了。
#沧旻被囚禁于幽阴暗处千年,看到了寸草不生的荒芜开满了鲜花#
反派娇娇龙x咸鱼小狐狸
第23章 二十三只崽
◎跑路了(三更合一)◎
温酒看到这句话, 喝了口酒 ,笑了,摇摇头:“走吧。”
云词落下最后一笔, 看了眼莫如月, 便跟着他们两离开。
离开之前她想到生骨花, 又在信下补了一句, 这才追上温酒。
“你们带我去哪里?”
“欠我这么多灵石,我还能把你丢给谁?”温酒御剑带她起飞。
云词感受到被风吹的滋味,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温酒!要不然你收我当你的徒弟吧。”
“我修的无情道, 只收男弟子。”温酒无情拒绝。
“我也可以是男的。”
温酒看她的脸,神情一凝:“你这脸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云词:“嗯?什么?”
她掏出传音镜,想看看自己的脸, 然后就看到镜子里的居然不是甄恬的面容而是她自己的模样。
“什么时候变回来了!”云词也懵了,“你的药不是说能维持一个月吗?”
“你在往生阵里面应该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力量攻击, 药失效了。”
听他这么说, 云词想到自己失控的时候,看来是那时影响的。
她突然记起自己醒来后, 余浕总是盯着她的脸看, 而且之前他跟她双修的时候基本都是闭着眼睛, 这次他全程都睁着眼睛看她, 还亲她亲的那么狠。
当时她还觉得余浕已经坦然接受自己顶着甄恬的脸跟他双修,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先掉了易容。
所以他会那么生气, 问她名字到底是不是瑟瑟。
云词拍了脑袋:“完蛋, 余浕看到我的真容了。”
“那你还敢给他留那么嚣张的信?”温怀钰在一旁幸灾乐祸, “别到时候你的悬赏令又被贴的到处都是。”
“现在我的悬赏令还被贴的到处都是吗?”
“当然, 更多了。”温酒把新的悬赏令掏出来给她看。
云词看到上面的悬赏金从两千金变成了四千金灵石。
她好奇地问道:“我这么值钱吗?”
“或许是你确实有点东西在身上, 他们才追着你不放。”
云词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将悬赏令塞回去给他:“那你再帮我换张脸。”
温酒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金灵力。”
“欠着。”
“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钱吗?”
云词还真没算过,反正算了她也还不起,于是厚颜无耻地说:“我都记着了,不会少的。”
温酒看她这耍赖的样子也懒得计较:“你帮了我忙,便不跟你计较。”
他说着掏出一颗药给她:“依旧是维持一个月。”
云词觉得他这生意还每个月来一次当真是赚钱,无奈地将药收起来打算等会要见到其他人再吃。
她的脸还没出来见过什么太阳。
云词抬头看天边触手可碰的云,发现也看得不清楚,她眨了眨眼睛,依旧是模糊的。
这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我们要离开沧州了。”温酒突然说了句,云词下意识地回头看,也不知道余浕现在有没有发现自己跑路了。
要是发现了,余浕肯定恨不得弄死她。
毕竟她睡了他那么多次,还跟他神交,事了还留给他的一封那样的信。
但是一想到他平静无波的脸上骤然崩裂
,她就觉得很好玩。
高兴地晃着两条细腿,朝沧州的方向挥了挥手,也算是跟余浕告别,毕竟往后大概是真的不会再相见了。
余浕此刻正在往深潭赶去,他知道莫如月会带人去深潭等他,所以直接往那个方向去。
但是等到了深潭的船上,他只看到了昏迷的莫如月,没有他想见的人。
余浕神情骤然一冷,眼眸扫了四周,依旧没有看到应该在的人影。
他喊了声:“色色。”
无人回应,那一刻他心沉到了底。
诸桀也感觉不妙把莫如月弄醒,莫如月悠悠地睁开眼,看到他们两迷茫的眼睛顿时清明起来,一把跪在地上朝余浕说:“君主,有两个高手突然袭击我,生骨花……”
她去怀里掏,发现生骨花还在她身上,松了一口气:“生骨花还在。”
她把生骨花递还给他,但是余浕没有接,只是眸光锐利地看着她问道:“人呢?”
莫如月一时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诸桀在一旁提醒:“小君后啊。”
莫如月一听看向‘甄恬’之前坐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她猛然意识到袭击她的两个人不是奔着生骨花来的,而是为了‘甄恬’来的。
“我也不……不知。”莫如月知道余浕对‘甄恬’的看重,自己居然把她弄丢了。
余浕脸色铁青,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纸,伸手拿过,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丑丑的字。
【余浕,虽然你床事进步了一丢丢,但是还是不是很行哦。】
他看到这句话,手猛地收紧,所以她还是被别的男人带走了是吗?
还是两个!
他指节都紧绷地泛白。
诸桀在一旁看到这句话,忍着笑,觉得小君后可真是非同凡响啊。
他见余浕想将整张纸都毁了,急忙说:“还有一句话。”
余浕这才注意她还写了一句话。
【生骨花对你的腿作用可能不大,可以让如月姐姐看看罗雪果,或许更有益处哦。】
余浕看到这句话,朝莫如月问道:“你跟她说过生骨花的事?”
莫如月摇头:“我从未跟别人提起过。”
所以她说生骨花是莫如月告诉她的,又是骗人的!
她对他到底有过几句真话?
余浕心里的怒火疯狂地往上蹭,眼眶都红了几度,恨不得将手中的信揉碎:“把她给本君找回来!”
诸桀和莫如月第一次见他这么大的怒火,都有些诧异,平时余浕都是人狠话不多的,情绪很少外露。
倒是头一次这样,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应下便匆匆离开去找人。
余浕一个人在船内,盯着自己手中的信,恨不得把它当成跑路的人来看,咬着牙低声怒道:“色色,你最好别被我找到。”
*
还在温酒剑上的云词不由地打了寒颤,她搓了搓手臂,有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温酒,他应该找不到我吧?”云词想到余浕每次说要弄死她的神情,有点后怕了。
“嗯,我帮你隐了气息和踪迹,他们寻不到的,只要你别作死碰上他就行。”
“那就好。”云词感觉温酒不愧是男二,还是有点本事的。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倦,大概真的是余浕说的她身体亏空了。
最近双修修的太狠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以后再也寻不到余浕这种会认真钻研双修之术,还有两根叽叽的男人了。
最后她脑袋靠在温酒的腿上,便真的睡着了。
“她是猪吗?这也能睡着?”温怀钰在一旁哼了声。
温酒垂眸看靠在自己腿边安睡的人,也是无奈摇头:“她这人没心没肺,或许也能修出一番自己机缘。”
“师尊你真要带她回玄剑吗?”温怀钰还是小孩,怕云词真会抢走自己的师尊。
“嗯,她现在也无处可去了。”温酒喝了一口酒,仰头看天边落下的彩霞,“怀钰,我曾经有过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温怀钰一听看向云词:“难道她是师尊的妹妹?”
“当然不是,我妹妹没她好看。”温酒摇头,“只是她眼睛像。”
“师尊你不会要挖了她的眼睛吧?”温怀钰最近看了不少虐恋话本,懂得比较多。
温酒:“……滚。”
温怀钰:“哦。”
他灰溜溜地往旁边飞开了些,还是忍不住地提醒了句:“师尊,挖她眼睛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她的血会让人发情。”
然后他就被温酒打下了剑。
沧州在南,玄剑在北,等到了玄剑派的九天之巅已经入夜。
九天之巅耸立于群山之中,蜿蜒不见首尾,上隐于高云不见顶,下与人间隔着汪洋的海还有层叠的山峦,飞鹤和山岚在山峰之间流转,灵气充裕,宛如仙境一般。
但是云词这人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对附庸风雅的事不是很熟练,于是看到这样的美境,也只有一句:“卧槽,太好看了。”
温酒:“……”
温怀钰:“……”
两人同时扶额,只有云词在认真地欣赏九天之巅的夜色。
天空是遍布的星辰,远望过去还能看到建在山巅之上的亭台楼阁,烛火悠悠,也算得上万家灯火。
云词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玄剑派的描写,知道九天之巅是去取自疑是银河落九天。
现在看到此情此景,觉得很符合。
“守清仙尊回来了!”有少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紧接就看到六个人御剑飞来。
云词急忙将易容的药吃进嘴里,等那些人上前,云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换了张娃娃脸。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温酒的药给人变出来的模样怎么都是甜美类型的?
“守清仙尊!”六个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温酒,“这次出行辛苦了。”
云词探出头来看他们,六个小少年所有的话都卡主,怔怔地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仙子般。
温酒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也转头看了眼,目光一怔,凌空的剑一晃,差点直接摔下去。
云词被他吓了一跳,抓紧了他的手臂:“你不会喝醉了吧?”
醉酒飞行看来也不行,而且这么高摔下去,肯定没有活路了。
谁知道温酒将手中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又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云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心想,不会又多了个要弄死自己的人吧?
最后听到他骂了句:“见鬼了。”
云词再次掏出镜子,想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但是镜子里的脸眉清目秀,虽然算不上魅惑的大美女,也是小家碧玉的妹妹。
“你见什么鬼了?”她不解地问道。
温酒转过头,不想搭话了。
“师尊你怎么了?”温怀钰在一旁问道。
“没事,”温酒定了心神,摆摆手,从怀里丢给前面六个人一个乾坤袋,“分了吧。”
六个少年看云词的注意力收回来,目光却没收回,暗戳戳地看向温怀钰。
“我师尊带回来的一个朋友。”温怀钰老神在在地咳了声,“不是师娘。”
云词也在一旁胡说八道:“嗯嗯,我是个男人,只是长的像女人,喜欢穿女装而已。”
六人震惊地看她。
温酒也震惊地看她,好好一姑娘,瞎长一张嘴。
但是云词淡定异常地催促道:“我们回去再聊吧。”
她有点饿了,想快点吃到东西。
等到了九天之巅云词就被温酒丢给了温怀钰。
“你师尊要去做什么?”云词朝温怀钰问道。
“这次师尊出去历练了一年多,自然要跟掌门彻夜长谈,将这一年所见所闻告诉掌门。”
“你师尊每日不都是喝酒吗?”温酒在书中每天正事不干就是喝酒,因为他的修为都是靠喝酒悟出来的。
“这不是遇到你了嘛,那可不得说说。”温怀钰撞了下她的手臂,“诶,等会你跟我说说你跟余浕的事吧,我很好奇余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怀钰只听别人说过余浕这人十分凶残,身边没人接触过他,现在多了个云词,他就更好奇了。
“我跟他的事,可是少儿不宜的。”云词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便快步走向了前。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温怀钰迈着小短腿跟上她。
云词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金灵石。”
温怀钰:“……”这是用我还我师尊的债是吧?
他抓着云词的手,想让她便宜点,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师尊跟自己说她是药尸,碰了会发情的事,吓得一把松开,惊慌地喊了声:“完了完了。”
云词懵:“怎么了?”
温怀钰没敢说,只是往回跑想去找温酒,留下云词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这孩子以前看不出脑子有问题啊。”
她也不知道温怀钰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等走了会,她实在累了便寻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打算等温怀钰来寻自己。
山巅之上寒气重,她身上本来就冷,现在更是冷的厉害,寻了些干柴堆在一起,摊开手打算用自己的小火苗点个火,发现小火苗再次变成了火球,比上次的火球还大,现在堪比她的脑袋大。
她看着这个大火球,莫名还是想到了余浕。
他在山洞里吻住她受伤的手臂,那个时候他说了句抱歉。
那样狠厉的人,真的会甘心地道歉。
云词抿了抿唇,感觉自己最后一句话确实留的过分,他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垂着头用火球点燃了火堆,然后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个东西。
她捞起袖子一看,发现自己右手腕真的多出了一根细细的金色绳子。
“什么东西?”她记得自己没有这么闪亮的玩意。
她伸手想弄下来,但是她发现这个绳子很完整,没有绳结,想扯下来看看,它却像黏在她手腕上。
云词微微用力想绷断,心口却一疼,急忙收回手,困惑不已:“哪里来的?”
这时金色的绳子突然一亮,像是牵引着什么,她突然想到龙脉也会有牵引。
她急忙想打断,一道剑气先将那道牵引直接打断。
“你身上还有余浕的东西?”温酒的声音传来。
云词急忙举起自己的手,给他看:“这是什么?”
温酒听到温怀钰的话匆匆赶来的,看到她手腕上的金绳万分无奈:“他跟你绑定了姻缘契。”
“姻缘契?”云词没听过这个词。
想到自己昏睡的那两天,也不知道余浕对她做了什么。
“对,苍龙一族独有的,你只能属于他,他也只能属于你。”
“感情吗?”她试探地问道。
“还有身体。”
云词:“???”那岂不是不能勾搭其他小仙男了?
余浕果然是条诡计多端的渣龙!
亏她刚才还觉得自己留的那句话,不太好,现在她恨不得再加上一句!
“我先帮你隐住姻缘契,这样他也不能靠这个找到你。”温酒掏出一个白玉镯子,“带上别人就看不到你手腕的姻缘契绳。”
云词把镯子带进去,果真那根金色的绳子就隐藏了。
这让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就是不知道余浕什么时候给她绑上去的。
温酒靠在一旁喝酒,看她坐在燃起的火堆旁,暖黄色光落在她的脸上,温酒的目光都温和了几分,朝她说道:“你这张脸换的真好。”
“是挺可爱的。”她也没注意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你的药吃下去怎么都是甜妹脸啊?”
温酒没回答,只是轻笑了声,将酒一饮而尽,说道:“走吧,送你去休息。”
云词看他晃晃悠悠的背影,眉毛拧起,不清楚他在笑什么。
但是还是灭了火堆,跟上去。
*
远在沧州的余浕此时正坐在暗处,神情阴鸷地看着悬赏令上的画像。
侧目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发现一直在寻找牵引的姻缘契绳,明亮的光都暗淡下来。
“连姻缘契绳都寻不到?”诸桀在一旁喝茶,见余浕手腕上姻缘契绳失了光泽就知道没成功。
余浕嗯了声:“她身边有高人,将姻缘契绳的牵绊断了,还压住了姻缘契。”
“可是天药阁好像没有这样厉害的人。”
余浕知道天药阁的人没有这般神通,而且他隐约猜到了带走她的人,大概是跟他用镜子传音的人。
但是她和那个人传音并未喊那个人的名字。
他只记得一个声音略低沉,一个偏童稚。
余浕思索着,手点在悬赏令画像上,朝诸桀说:“去甄家。”
他是在甄家遇到她的,肯定有线索。
诸桀看他消失,无奈地摇头,心想,这隐去了气息和踪迹,还断了姻缘契,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是他还是跟着余浕去往甄家。
甄家早已经收到了沧家的消息,知道余浕挟持着一个女人摘走了生骨花。
甄家上下都人心惶惶,就担心余浕会来报复当初关押他半年之仇。
于是整个甄家都在防备之中,巡逻的人紧密不断。
一阵冷风吹来,十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便死在了地上。
余浕落在甄家之前关押自己的花园之上,只见那颗桃树,花已经掉光长满了绿叶子。
他看到那棵树,就想到她抱着桃子啃的模样,手紧紧地握起,那棵树便嘭的一声炸了彻底,枝叶飞溅出来。
甄复带着人急忙赶来,把他围的水泄不通,朝他喊道:“余浕,你夜闯我甄家想做什么!”
“甄恬在哪?”余浕冷声问道,
“我女儿已经被你掳走了,你还问我们!”甄复也是怒斥道。
余浕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下面的人:“当初是谁送甄恬回来的?”
甄复:“这与你何干!”
余浕听到他这么不识趣的话,手微抬,四周的空气都在颤动,带着压迫人的气势:“本君不是有耐心的人,不说,那都别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话说完,手一指凭空聚起一道冲天的水柱,猛地冲向整个甄家。
只听到房屋崩塌的声音不断传来,狂风暴雨顷刻就席卷。
甄复没想到失了控制的余浕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力量,脸色都吓得煞白,不敢再叫嚣:“是温酒帮我找到的!你去找他!”
他说完还未松一口气,就见余浕脸上满是狠厉的笑:“但是我们的仇还没清。”
他手微挑,所有的雨顷刻间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甄复听到利器插入身体的声音,惊恐地想躲开,余浕没有给他机会。
“折磨本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轻飘飘地说着,眼底都是淡漠。
甄复心里涌上巨大的恐慌,想跑,由水化成的剑从后猛刺向他的心口。
利刃入了他的心口,甄复扑通地倒在地上,看着站在高处的余浕。
余浕唇角扬起,看不到丝毫的笑意,只有杀意。
这些人他都不会让他们好死。
*
一夜之间甄家惨遭灭门,血流成河,震惊了三界。
云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打着哈欠,吃早饭。
“余浕把甄家都灭了,好凶残啊。”温怀钰在一旁跟她叭叭。
她其实已经想到了余浕会灭了甄家,因为书中余浕就是这么做的,所以她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听温怀钰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替余浕说句话:“我们假设一下,我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折磨半年之久,不给你饭吃,不让你动,也没人跟你说话,还时不时凌·辱你,你出来后会想杀了我吗?”
温怀钰想了想点头:“所以他是先被甄家的人关起来了?”
“因果报应吧。”云词舀了口粥喝进嘴里,又吃了一个包子。
“那你跟甄复一样被他找到后,岂不是也要被灭口了?”
云词:“……”好像是哦。
她被吓得多吃了一个茶叶蛋。
这把温怀钰给看傻了眼,盯着她说道:“姐姐,你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三个包子了,这是你的第二个鸡蛋。”
“我瘦,要多吃点。”云词将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十分满意,但是看了下自己的食量,发现确实挺大。
最近容易饿,大概是身体亏空,身体发出了多补补的信号。
“你师尊呢?他不是说今天带我去见你们掌门吗?让我在这里安顿下来。”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他。”
温怀钰正在埋头吃面:“他总是突然消失。”
“会不会是去私会情人了?”云词看这个时机,温酒应该也快和女主相遇了。
温怀钰白了她一眼:“姐姐我们修的是无情道。”
云词摸了摸小屁孩的头:“成人的世界你不懂,我跟你说,我昨天给你师尊算了一卦,他最近犯桃花。”
“什么时候你还会算卦了?”温酒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靠近的酒香。
他走到两人坐着的桌前,丢下一壶酒,然后好奇地看着云词问道:“我犯的桃花有你好看吗?”
“这是另外的价格。”云词伸出手,“五千金灵石。”
温酒呵了声:“我不信这些。”
云词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都料事如神。”
他眼底都是笑,摇头往前走。
云词急忙跟上去,想要挣着五千金灵石:“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真真吧。”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代号。
温酒却是一点也不上当:“但是我听余浕喊你色色,你名字可真多。”
“真真我大名,瑟瑟我小名。”
温酒轻笑,心想,那全名岂不是真色?
云词跟了他一路到掌门所在的入微殿,温酒还在同她说,等会见面一定要恭敬,云词就感觉眼皮直跳。
不安的感觉袭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远方,正想跟着温酒进殿,就听到有人慌张地飞来喊道:“不好了!余浕来我们玄剑派了!”
云词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
但是一想到他去了甄家,肯定会问甄恬的事,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慢了。
“忘记甄家的事了。”温酒也是啧了声,“看来喝酒真的容易忘事。”
云词瞥了他一眼:“你能靠谱一下吗?”
“不慌,你换成男人的样子,他还能搜你吗?”
“也不是不可能。”云词觉得余浕那疯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身上哪里有痣他都记得,很变态的。”
温酒咳了声,站在门口背手看向天边压下的乌云,想了想,也没想出办法。
“要不然你跟他走?”
“想想我欠你的灵石,你舍得我走吗?”云词恨不得抱住大腿不放,就怕自己跟甄复一样的下场。
温酒像是妥协了,推门入了入微殿,朝正坐在里面的头发花白的老人说:“虚微老头,你看看能把她藏哪里?”
老人没睁开眼只是指了指他一旁的位置,温酒朝她扬了扬下巴:“过去。”
云词觉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听他的。
走到老人的身边坐下,温酒就关上离开。
云词难得端正地坐好,目光偷偷觑这个虚微掌门,见他眉目慈善,胡须全白,一身紫衣都是仙风道骨。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修仙之人的缥缈仙气。
“你看到了什么?”虚微声音浑厚,朝她问了句。
云词还以为他会一直坐着,没想到他也会跟自己说话,急忙回了句:“你啊。”
虚微笑了声,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眸望着她:“你这模样和守清确实有几分机缘。”
“什么模样?”她摸了下自己的脸。
虚微含笑未语,枯槁的掌心抚了下她的头顶:“你说你会算命,那你给自己算过吗?”
“算命不可自算。”云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没有名字的路人甲,在书中完全没有剧情,她要是能给自己算,早就不躲这里来了。
他将掌心收回摊开,云词就上方浮光映出看到一片血红的海,好似沐浴着整片的火。
“你看到了什么?”
云词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没吭声。
虚微可能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冷淡,在思考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继续高深莫测地说:“你看到的都是关于你的命。”
云词点头:“哦,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他咳了声,继续引导:“你不想问问你的命是什么样的吗?”
“不想,余浕现在杀到哪里了?”她很执着,眼巴巴地看他。
最后虚微还是妥协了,手一挥只见半空一道浮光,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她看到余浕身上都是血,眉目是还没褪去的杀伐之气,大概是连夜灭了甄家就往玄剑赶来。
温酒正和他对立而战,他的身后是玄剑弟子,而余浕只有他一个人。
云词拧起了眉心。
“余浕,玄剑可是随便的地,拜访还需递交拜帖。”
“把这个女人交出来。”他手一挥一张悬赏令丢给了温酒。
温酒扫了眼悬赏令:“找药尸应该去找天药阁。”
“本君只寻人,不拦本君便不杀,敢拦便休怪无情。”余浕修长的指都在往下滴着血,声音肃冷。
“此处无人。”温酒也不甘示弱,手一挥一剑入云,瞬息成阵悬于余浕头颅上方。
余浕面无表情地看他:“你以为你能拦本君?”
温酒确实以为自己能拦他,但是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抬手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是他的力量,席卷而来,他的剑阵嘭的一声,直接破了彻底。
狂风呼啸,他眼眸一眨本来在对面的余浕已经没了人影。
温酒这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人真的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云词看着余浕突然消失在眼前,心也跟着一抖:“完了完了,温酒没拦住他!”
余浕那疯子肯定会把玄剑给搜的底朝天的。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给他留一封挑衅的信。
现在被抓到肯定会被余浕碎尸万段的。
她急忙问掌门:“你会不会起死回生?”
“会是会。”
云词一听感觉还是有生的希望,然后就听到他说:“如果余浕把你捏成粉末,那就不会了。”
云词:“……谢谢提醒。”有种命不久矣的实感了。
她看了眼四周,打算寻个地方试着跑路。
就看到浮光上再次出现了余浕的脸,而且还越来越近。
“这,这是这么回事?”云词急声问道。
“他正在往入微殿来。”
云词震惊:“哈?他往这里来了?!”
虚微慈祥地宽慰道:“别害怕,应该马上就要推门进来了。”
云词现在倒是不害怕了,反正都是死了,只是在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得罪过这个老头,才要这么坑她!
老人家微微一笑,掌心再次抚上她的头顶,下一刻云词听到了风撞门的声音,哐的一下,昏暗的室内就被外面的光照亮。
她被闯进来的余浕吓的咽了下口水。
想跑路就被老头拎到怀里,云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紧绷的身子缩在老头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进来的余浕。
“人。”他问的简单,但是气势很足。
“我这里没你要的人。”虚微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好似闯进来的人也是来看他的。
余浕没有看他怀里的猫,眼中是倔强的冷意:“温酒带她走的。”
“我可以让整个玄剑的人过来,让你找。”
云词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这个老头对余浕好似很熟悉。
余浕没有拒绝 :“现在。”
于是没一会入微殿门口就站满了玄灵的弟子,余浕在高空往下看他们。
虚微走到门口,温酒站在一旁朝余浕说:“这里便是玄剑所有人,男女老少都在,你可以找找有没有你想要的人。”
余浕没吭声,他扫了眼下面几千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易容了。
但是她身上还有他的一节龙脉。
余浕运力控制自己身上的龙脉,想让她自己走出来。
云词此时正缩在虚微怀里,感受到了龙脉对她身体的牵引,让她出去靠近余浕。
小爪子紧紧地抓着虚微的衣服,心想,龙脉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怎么还会被控制?
虚微大概看出了她的艰难,掌心压在她的脖子上,顿时那股控制凭空消失,云词倏地松了口气。
余浕却在专注地看下面的人,发现没有人动,眉心紧起,难道真的没有?
那她能去哪里?
虚微飞落到他身边: “玄剑男子居多,你若是想验明正身,我可以让他们都脱了给你看。”
余浕侧目看他,眸光冷冽,扫到他怀里的小白猫。
云词被他看得浑身都要炸了,但是还是不敢乱动,只能装死。
余浕莫名近了几步,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了云词鼻息,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她拼了命地压下去,但是等他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时。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更为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直接呕了。
余浕看自己脏了的鞋,脸色阴沉吓人,将她拎起来看了眼她的腹部。
云词双腿下意识地合起来。
她觉得他是在看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
云词觉得余浕学坏了,居然看猫的隐私部位!
但是他只是扫了眼就把她丢回到虚微的怀里,目光却没有收回来,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云词被他看得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四周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实在反胃的厉害,没忍住直接从虚微的怀里跳出来,缩在角落吐了。
虚微看她这样,又瞧余浕探究的目光,淡定地说道:“这猫有身孕了。”
正在呕吐的云词,动作猛地一顿:“嗯?”
第24章 二十四只崽
◎我不会有身孕了吧?◎
云词被这句话给吓的不知该吐还是不该吐。
所幸余浕听到有身孕就对她收回了目光。
毕竟余浕知道自己和她双修的时间, 第一次到如今也不过六七天,就算有身孕也不会这么快有反应。
尤其是苍龙和药尸都不易有孕的情况下。
但是他还是看了眼缩在一旁的小白猫。
云词急忙装吐,心想, 他应该不会对一直怀孕的猫有兴趣吧?
余浕确实对一只怀孕的猫没兴趣, 目光再次看向下面。
他目光略过人群, 望向天面飞过的鸟。
他这一生未这般寻过人, 她已经把他践踏至此。
他眸光落在站在下面的温酒身上,薄唇轻启,语气冷冽:“你最好让她躲得远远的, 若是被我抓到了,一定让她加倍偿还。”
他平静地说完后面四个字,下面本来还好好的树, 瞬间全部炸成了渣渣。
云词:“……”好可怕的男人。QAQ
他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吓人的话。
这让她更不敢被他找到,这碎成粉末都没办法起死回生了。
云词瑟瑟发抖地回到虚微的怀里, 希望这个老头子能保护她。
然后余浕要杀人的目光又瞥过来, 云词更抖了,果然, 睡了任务对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本以为余浕还会说些什么, 但是他只是扫了眼站在一旁虚微, 神情冷峻, 淡淡一声:“走了。”
他说完就直接飞身离开,没有再纠缠, 像是一阵风来得嚣张, 消失时却无影无踪。
云词趴在虚微的怀里, 看天边散开的乌云, 全身都放松下来。
余浕终于走了, 又安全了。
“这孩子啊。”虚微有些感慨地叹息了声, 笑着轻摇头。
云词看他的神情总觉得这个老头和余浕可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虚微大概是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识余浕?”她问道。
“嗯,曾经认识。”老头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典型的高手说话方式。
云词把书中跟余浕有关系的人都想了一次,也没想出这个人跟他有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这个老头没出卖她,还保护了她。
温酒要下面聚集的人都散了,飞身上了屋顶看着自己师尊怀里的小白猫,觉得可爱:“你这模样倒是更可爱了。”
他说着就想伸手抓过来,被云词一爪子拍开。
“快把我变回来。”云词朝老头说道。
虚微将她放到地上,云词就变成了人形,但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叮嘱了句:“近日注意身体。”
“她受伤了?”温酒刚才在下面,对上面的情况不是很熟悉。
云词急忙说:“不是,就是被吓到了。”
她才不想说自己被吓吐了。
老头也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朝温酒说:“你带你师妹回去休息,最近给她补补身子,有点亏空了。”
云词:“……”这也能看出来?
云词觉得师妹这个称呼很奇怪,温酒大概也觉得奇怪:“师妹?”
“嗯,她说想拜我为师。”
云词满头雾水,小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虚微慈祥地说:“我知道你以后会说,提前帮你说了。”
云词抓头:“……好叭。”
她觉得这老头是想收自己为徒,但拉不下面子。
不过她也稀里糊涂地戴上了玄剑玉牌,她的玉牌比较闪亮,是金镶玉的,不像温怀钰的只是一块白玉。
云词很满意自己的玉牌,但是不满意他给自己取得新的名字。
守心。
这是虚微给她定下的字,很奇怪,大概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心吧,才觉得守心这两个字按在自己身上很怪异。
不过名字对她来说只是代号,她都不知道自己说出过多少个名字了。
云词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她教她杀人的老师,说她去世的女儿叫这个名字,所以把这个名字给她了。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带有别人生命的名字,但又无法拒绝,只能用了,所幸喊她名字的人几乎没有。
反倒是瑟瑟这个名字被喊的多,毕竟余浕总喜欢喊她名字,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云词意识到自己又想到了余浕,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把不宜的画面拍走。
“想什么?”温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云词转头看过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跟着温酒出了入微殿,正往温酒居住的杏林峰去。
她当然不敢说自己在想跟余浕上床的事,看向不远处漫山遍野的杏花,随口胡扯:“我要去的静水潭也有很多杏花吗?”
现在她有了新的身份也获得了自己的居住,虚微让温酒把她安顿在杏林峰旁边的静水潭。
“没有,那里只有一汪潭水,还有一棵遮天避月的梧桐树。”
云词嫌弃了,她性子并不沉闷,喜欢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想到居住的地方只有一棵树,一汪潭。
温酒瞧她这皱起脸嫌弃的样子,无奈地笑:“你可真是不识货,那个地方我求了那老头好几次都没给我,现在倒是给你了。”
“那我们来换咯。”虽然杏花不是她最喜欢的花,至少漂亮。
“休想。”温酒无情拒绝,还走快了几分,就怕她会真抢了自己的杏林峰。
云词觉得此人不仅是守财奴还是抠门精。
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看着四周的景色。
白天的九天之巅比晚上更有一番美意,可能这个时候是春天,漫山遍野都是开的灿烂的花,雪白的一片,被风吹来,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云词将落到自己唇边的花吹开,舒展开眉目,伸了个懒腰,心想,这也算是安顿下来了。
*
余浕此时在九天之巅的山脚下,看着开了一山的杏花,挥手间便直接毁了彻底,在满山飞扬的花雨中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把那个可恶的女人给抓回来。
余浕直接回了沧州深潭的船内。
诸桀和莫如月都在这里等他,看到他只身回来,两人都知道他没有寻到人,都不敢问怎么回事,而是恭敬地朝他低首。
“给本君治腿。”余浕坐下朝莫如月说
莫如月一听这话,清楚他可能放弃找‘甄恬’了,心里的石头松了些:“君主,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月,而且这半个月你不能乱动,否则就前功尽弃。”
余浕淡淡地嗯了声:“先回虚仑山。”
他消失半年虚仑山虽然有诸桀坐镇,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解决。
“不找了?”诸桀在一旁问,收到了余浕一个刀眼。
他哼了声没回答,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人直接消失在船内。
诸桀和莫如月面面相觑急忙跟上,去往虚仑山。
虚仑山长年飘雪,寒气逼人,但是这里居住这很多曾经势弱妖族。
余浕入了虚仑山本来飘雪的天骤停,久不出的太阳也冒出了头,暖意顷刻笼罩在整个虚仑山上。
在这里居住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君主回来了。
纷纷抬头看向隐在白茫茫深林之中的幽静宫殿,果真看到了宫殿之内亮起了烛火。
余浕坐在椅子上看着迟迟没动手给自己治疗的莫如月说:“不用怕没治好本君的腿会杀了你。”
莫如月并不是担心这个,而是问道:“君主这半个月你能确保不乱动?”
“嗯。”余浕没有任何犹豫。
莫如月这才将生骨花拿出来,朝诸桀说:“你守着,不能让人进来打断。”
诸桀出去守着,莫如月才坐在一旁,将生骨花悬于上方。
余浕看到生骨花,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给自己留的信,提醒了他生骨花效果不好,伸手想拦住,但是想到她骗人的样子,手又收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感觉匕首划破了他的肌肤,尖锐的痛感并没有让他动眉心,但是想到她信里的话,他下意识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他暗暗地咬着后牙,心想,他再也不信她的话了,骗子。
云词此时正坐静水潭唯一的梧桐树干上看月亮,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叹了句:“肯定是余浕在骂我。”
这么晚了,也就他还想着把她拉出来鞭尸吧。
她往后靠在树干上,手枕着后颈,翘着二郎腿,看高耸如云的梧桐树上模糊的星星,下面是潺潺的水流,想着余浕这个时候去哪里了?
想着想着,肚子先叫了。
她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感觉最近真的很容易饿,看下面游的很欢快的鱼,想到了烤鱼。
急忙从树上爬下来,站在潭边,摸着下巴思考怎么抓条鱼上来。
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她好久没用匕首杀人了,杀杀鱼应该也不错。
于是没一会,她拎着三条大鱼就去隔壁找温酒。
一脚踹开温酒的房门,就看到他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
云词啧了声:“我打扰你好事了?”
温酒刀了她一眼,穿好衣服朝她认真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话不能说太早。”云词将三条鱼丢给他,高深莫测地屈指算了算,“你马上就会对一个女一见钟情,还会受情伤。”
温酒瞧她神神叨叨的,懒得搭理,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鱼,脸色顿时黑了:“我感觉我受情伤之前你会先挨打!”
云词不解:“为什么?”
“你知道这鱼是什么吗?”温酒气的脸涨红。
“我知道是静水潭里的鱼,味道应该很不错。”
温酒呵了声,正想说这鱼不能随便吃,吃一只少一只,就看到她已经只顾自地架起了一个火堆:“没关系的,我喂了点血给剩下的鱼鱼喝,他们□□了会生很多小鱼仔。”
温酒:“???”这也行?
他觉得有些离谱,但是想想又觉得合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被她忽悠着坐下来烤鱼了。
香喷喷的鱼味把睡着的温怀钰也诱惑过来。
他迷瞪着眼睛走到火堆前,正想说好香的烤鱼,等看到是谁烤的,他逃命似的跑回去把门一关,还留下一句话:“姐姐,你真的很勇敢!”
云词不知道她说的勇敢是什么,反正没人跟她抢鱼吃就好,看温酒在鱼身上撒上盐,搓着手等着吃。
温酒瞧她期待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厨艺,有点为难地将烤好的鱼递过去。
云词等把鱼拿到手,她张嘴就想啃,咬了一口,然后她震惊地看着他:“你厨艺这么差吗?”
鱼肉没熟,还有腥味。
她闻到这股味道,再次反胃,急忙把鱼肉丢给他,起身就跑去吐了。
温酒咳了声,看着被嫌弃的烤鱼,笑着喝了口酒。
云词倒是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样,像幽灵一样地飘回去,温酒看她面如菜色的样子,有点困惑:“虽然难吃,不至于吐成这个样子吧?”
“你那不是难吃,你那是谋杀。”云词已经没力气搭理他了,挥了挥手,就往自己的清水潭去。
虚弱地清理了下,疲惫地躺在床上想睡觉,刚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今天上午那个老头说有身孕的事。
这把她吓的一把坐起来,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我不会真有身孕了吧?
作者有话说:
余浕:育龙宝典已经在看了。
云词:单亲妈妈励志故事也在看了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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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只崽
◎偷窥余浕(修)◎
云词算了下时间, 觉得也不该是怀孕。
十天都没到,不可能会这么快就有怀孕的反应。
她刚这么想完,意识到自己不是人, 余浕也不是人。
她也没了解过药尸怀孕的情况, 于是思考了半夜, 她决定去找个人把个脉, 看什么情况。
云词扯过被子,将床边的烛火熄灭,屋内便陷入了黑暗, 她侧躺着手按在腹部。
心想,最好没有,有了就完蛋。
她疲惫地闭上眼, 心里虽然担心,脑袋还是累了, 将她拉入了睡意之中。
云词梦到自己又回到原本的世界, 只是她变得很小,缩在垃圾桶里, 抱着半个馒头啃。
然后她就被人拎起来, 丢在地上, 许多人围着她说着话, 她听他们说她是孤儿,是乞丐, 心里怕他们抢她的馒头, 自己埋着头疯狂地啃。
那馒头很干, 噎的她喉咙冒出了血, 但是自己还像没有知觉的人一样麻木地啃着, 直到有人踢了她一脚。
云词猛地惊醒, 看着微亮的四周,眼中都是恍然,瞬间她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小孩了,身体还是紧缩成一团。
她闭着眼,长舒一口气,把脸埋进枕头,心有余悸。
幸好是梦。
“主人,你怎么了?”阿飘的声音传来,云词转过头就看到飘荡在自己面前的玉识,伸手把它捏到手里。
“你怎么出来了?”云词不解地看它。
“我感受到你紧紧地缩成一团,以为你很疼,就出来看你是不是生病了。”阿飘担心地看她
云词看它卖乖的样子,捏着它的脑袋:“我看你是想看能不能将功补过。”
上次把她坑的那么惨。
阿飘被看出了心思,立刻乖巧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事吗?”
“嗯,只是做个梦。”她松开它,重新躺下缩在被子里,打算再补个觉。
但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睛里是阿飘在上面晃悠的身影,想到如果真的怀孕了,她的孩子会像以前的她那么惨吗?
越想她越烦躁,蹭的一下坐起来,盯着阿飘问道:“你会诊脉吗?”
阿飘急忙点头:“我什么都会一点。”
“那你帮我看看我怀孕了没。”她现在迫不及地想知道答案。
阿飘飞到她的腹部,认真地听了听:“没有不同的声音,没有怀。”
云词:“……你以后叫坑坑吧。”
她把它丢开起身,穿上衣服就出门,她要去找温酒看看。
这件事千万不能稀里糊涂的。
她走到温酒的住处,天亮了很多,他正坐在屋顶喝酒,看到她来还有点稀奇:“这么早就来寻我?”
“你会看病吗?”云词站在下面朝他问。
温酒喝酒的动作一顿,飞身下来:“什么病?”
“看我怀孕没?”
温酒直接一个震惊,扑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看她。
云词心虚地耸肩笑了笑:“你会看吗?”
温酒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点头疼:“按道理来说双修若是转化为修为,不会有孕的。”
他说着伸手搭在云词的脉搏上,他感受了下眉心就拧起:“你脉象好乱。”
“那有喜脉吗?”云词现在比较担心这个。
“嘘。”温酒要她安静,神情认真起来,大概一刻钟后他才摇头,“没有。”
听到这句话,云词顿时感觉天朗气清,高兴地起身:“那就好,我回去继续睡觉了!”
云词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留下温酒看着自己刚才帮她诊脉的手。
他认真地思索了下,总觉得她的脉象很怪,像是被什么可以遮掩住了,不仅探不出喜脉,连其他的也探不出来。
重新往屋顶飞去,独身一人坐在上面看满山的杏花,但是眼中却是浓重的化不开的担心。
他觉得她的身份不会是天药阁药尸那么简单。
*
云词回笼觉补的一天,等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
她爬起来想去温酒那里蹭吃蹭喝,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坐着虚微。
他正坐在下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师尊,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她走到他身边,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个食盒。
虚微将食盒推给她:“你休养了一日,为师来看看你。”
云词听到休养两个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睡了一天。
“可能是天气好,我有点嗜睡了。”云词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居然有三菜一汤,看来这里伙食不错。
“正好,白天休息够了,晚上也好修炼。”
云词听到修炼记起自己的正事,急忙问:“今天要修炼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虚微手一指,她面前就出现比她人还高的书。
还是三堆!
云词斟酌了片刻,小声问道:“额……那个现在叛出师门可以吗?”这些书没看完她会先死的!
但是虚微一个慈祥的摸头,并含蓄表达了拒绝:“我门的徒弟除非死,否则不能叛出师门哦。”
云词感觉脑壳发凉,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老头果真很狠!
“师尊,真的不能少一……”她的请求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三堆书变成了四堆。
云词微笑:“我会好好学的。”
虚微又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明早起来学吧,这里为师已经封印了三个月,这段时间,你便在这里沉心修炼。”
云词的脑袋还被他摸着,虽然心里疯狂想跑路,但是此刻只能继续微笑点头。
心里却愤愤,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余浕还可恶的男人!
虽然可恶,但是云词在他的教导之下,修为突飞猛进,画符的本事也见长。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直到满山杏花落败长出了青涩的果子,清水潭的封印才解了。
一解封,天边就飞来无数白鹤栖息在梧桐树上。
温怀钰一大早也抱着早饭来找三个月不见的云词,以为能看到她牛逼的样子,然后就看到她哈欠连天地坐在院子里画符,地上堆满了符纸。
他刚靠近院门,就被一道强风袭面,他吓得急忙往后躲,往院内唤了声:“姐姐,是我!”
云词这才抬起头。
温怀钰在薄薄晨雾中看她都看得怔神,只见她穿着一身合身的玄剑青绿色校服,头发随意地用绿色的发带扎着,失了易容的脸完全展露出她自身的美艳,唇角朝他仰着笑,尽管眼睛覆着白绫,但是依旧是整个天地最亮眼的颜色。
温怀钰感觉三个月不见她更好看了,有种内敛温婉的美。
云词急忙把贴在院门口的符弄走,温怀钰才盯着她的脸痴痴地走进去了。
她被这个小屁孩盯的尴尬,拍了下他的脑袋,没感觉到第三个人问道:“你师尊没跟你来?”
温怀钰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碰了下她的眼睛:“师尊说一个月前,你眼睛看不见了,是真的啊?”
“对啊,之前看东西有些模糊,后面就越来越看不见了。”云词感觉上次在往生阵留下的后遗症,她还以为时间久了会好,没想到后面居然完全看不见了。
“那怎么办?”温怀钰皱着包子脸,“掌门都没办法医治吗?”
“没说。”她也不担心,白天隔着虚微给她特意做的绫布,能看清模糊的人形,晚上不戴靠得近也看得清。
虽然认人主要还是靠声音和气息。
温怀钰天天跟着温酒,身上也是酒味,只是比较淡,隔着远也能分辨出来。
尤其是现在她还闻出他带了好吃的来,一把丢下笔,揽上他的肩膀,问道:“给姐姐带什么好吃的了?”
“最近二食堂的新菜色我都给你带来了。”温怀钰说着就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他看她看不见,急忙端起一碗给她介绍:“这是鱼片粥。”
带着淡淡鱼腥味的粥靠近她。
云词急忙推开,强压下反胃的感觉:“自从我吃过你师尊做的烤鱼,现在我一碰到鱼就恶心。”
温怀钰急忙放下,又端起一碗辣拌鸡丝:“这个特别辣,最好伴着粥……”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云词已经干吃起来,他看那满是辣椒的鸡丝她吃的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姐姐,掌门让你闭关修炼,是不给你饭吃吗?”
“给,一日三顿,顿顿三菜一汤。”虚微很奇怪地没有教她辟谷,饭菜都荤素搭配,三个月她都吃圆润了几分。
最明显的还是肚子,软软的。
虽然有时候饭菜也会让她觉得反胃,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不错的。
“那你怎么吃东西吃的这么狠啊?”他指了指已经空盘的辣椒鸡丝。
云词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特别想吃辣的,虚微带来的饭菜都很清淡,她都要馋死了。
“之前吃的太清淡了,成功反噬。”云词淡定道。
温怀钰:“……”
他觉得云词有点怪怪的,然后他就被敲了头:“只有两道菜吗?”
“还有还有。”他急忙把剩下都告诉她。
然后他就看到辣的菜她都吃了,酸的甜的清淡的,她一点不碰,最后还是温怀钰自己吃了。
他摸着饱饱的肚子,看她吃完东西又画起了符,好奇地问道:“你在画什么?”
“那个老头昨天教我的穿境符,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云词昨天从虚微画出穿境符看到了玄剑各处,就觉得好玩,认真钻研了一晚上了。
方才悟到点,朝温怀钰兴奋地说:“我刚学到一点精髓,看能不能看到你师尊背着我们私会小姑娘。”
她说着便飞快地画出一道符篆,银光一闪,半空出现一道虚光,那虚光显出了一处雾气腾腾的房间。
穿境符是她所画,所以她能清楚地看到虚光中的场景,她见没看到人便问温怀钰:“你看到你师尊了吗?”
温怀钰没想到云词说的是真的,眼睛亮晶晶地摇头:“没看到,能动一动,看师尊在哪里吗?”
“我试试。”云词第一次画成功这个符,不是很熟练,她控制着意识往左挪,虚光中的场景也往左挪,最后显示出一个健硕的胸膛。
云词啧了声,摸着下巴认真瞧那腹肌还有人鱼线,以及紧窄的腰身,称赞道:“你师尊身材可以啊。”
温怀钰觉得不对,他师尊肤色好像没这么白。
然后只听到虚光之中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南海的蜃林当真有雪罗果?”
云词听到这个声音,摸着下巴的手一僵,这……声音不是温酒的啊!
“他好像不是师尊。”温怀钰扯了扯她的袖子。
云词嗯了声,生无可恋:“这是余浕。”
温怀钰:“哦,好熟悉的名字啊。”
他反应了下,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她:“啊!是大魔头!你心里想看的居然是大魔头的裸.体!”
云词无语:“……我有这么变态吗?”
温怀钰肯定点头:“有。”
云词狠敲了他的头,她自己都没想到为什么穿境符会到余浕那里去。
她再次摸着下巴看向虚光上清晰的腹肌,没想到三个月不见,余浕更诱人了。
她的意识习惯性地从他的腹肌往下移,眼见着就要透过清澈的水看到余浕的两根特征了。
虚光中的场景突然不受她控制,直接从水面窜到了余浕那张脸上。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脸上,眼睛像是透过虚光狠狠地盯着她,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色色,你果真要忍不住了。”
这一句话把她吓的急忙收了符篆。
她心跳如雷地看着温怀钰,温怀钰死死地抱紧她:“他会顺着符篆钻过来吗?”
云词觉得这孩子可能鬼故事听多了,把他推开:“会,还会钻进你被窝。”
这把温怀钰给吓得急忙往外跑,然后一屁股撞在了走进来的温酒身上。
“跑什么?”温酒把他拎回来。
“师尊,刚才姐姐看了大魔头的…唔!”温怀钰被云词一把捂住了嘴巴。
她微微一笑,朝温酒说:“他发疯呢。”
说完警告地瞪了温怀钰一眼,要他闭嘴。
温酒看两人的眼神呵了声:“做什么亏心事了?”
云词急忙摇头:“什么也没干。”
温酒见她不愿意说,也懒得管,直接说:“师尊要我带你去找治眼睛的灵泉。”
“好。”她还没从偷窥余浕洗澡中缓过来,记起昨天虚微说温酒今天会带她去寻治眼睛的办法,也没多问,起身收拾东西,抱着自己的小鱼缸,就上了温酒的剑。
温酒瞧她怀里方方正正的两个巴掌大的琉璃鱼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头三个月前给我的,要我每日滴三滴血入内,说是会有天大的惊喜。”云词一听就感觉是不得了的宝贝,于是每天认真的滴血。
但是三个月了都没有动静,只有她特意铺的灵草。
温酒看着那小鱼缸,能察觉到自己师尊身上大部分的守护灵力,连自己都不能伤害半分。
有些不解,一个小鱼缸为什么师尊要这么呵护?
“走了走了。”云词见他不动催促道。
温酒收回目光,叫上自己的小徒弟御剑飞行离开九天之巅。
云词一路上晕晕乎乎地想余浕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等落地,她看到城门口模糊的‘南海’两个大字。
想到余浕刚才说要来南海找雪罗果。
云词脑壳一阵发凉,转身就想走,但是被温怀钰扯住了衣袖:“姐姐你的鱼缸在冒泡泡耶。”
云词低头一看,只见一直没有动静的小鱼缸,底部突然咕噜咕噜地冒出了许多小泡泡。
作者有话说:
余浕:色色,你终于忍不住偷窥我了
云词:有点怪,但不知道怪在哪里。
小鱼缸内的大宝贝:咕噜咕噜吐泡泡(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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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只崽
◎深夜相见◎
云词诧异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鱼缸, 低头往水里面看,想看是不是老头说的大宝贝出来了。
但是清澈的水中没有任何东西。
不解地看向温酒:“怎么回事?”
温酒摇头:“我都不知道老头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云词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小鱼缸里的水很奇怪, 永远都是温热清澈的。
就算她的血滴进去, 也是转瞬就没了踪影。
曾经她想换一下里面的水, 但是里面的水倒不出来, 看着像是鱼缸,其实更像一个容器。
她低头又看了眼,见不冒泡泡了, 猜测可能是刚才晃动一下导致的,但是她抬头看向城门,想到进去肯定会碰上余浕。
于是十分果断地说:“我觉得肯定有大问题, 还是先回去问师尊吧。”
她说着转身就想离开,然后就被温酒扯住了衣领。
接着传音镜就怼到了她的面前, 虚微老头慈祥的脸就出现在镜内, 笑着朝她说:“没什么事,守心你需跟着你师兄寻到灵泉, 要不然你这眼睛真要废了。”
他说完便忧心地叹了口气, 断了传音镜。
云词刀眼飞向温酒, 温酒只是喝酒当做没看到。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云词的视线, 他被看到心里发毛,只能轻咳一声, 顺手丢给她一颗药:“易容的, 吃了看不出来。”
她接过药塞进嘴里咽下,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再一次变成了那张娃娃脸。
不解地看向温酒:“你这药还能固定一个模样了?”
温酒看着她这张脸, 很满意地喝了口酒:“这次药不用钱, 能维持半年之久, 就算遇到之前往生阵的情况也不会露出真容。”
云词听他这么说,捏了捏自己的脸,朝温酒好奇地问道:“这张脸跟你有点什么关系?”
要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把这易容药改进的这么好。
温酒没回答她的话,径直往南海城门走去。
云词站在原地看镜子里的自己,啧了声:“难道这张脸是女主的脸?”
毕竟书中温酒只喜欢女主啊。
她思索着就被温怀钰这个小屁孩硬扯着往里面走。
“姐姐走啦,要不然追不上师尊了。”
“追不上我们就打道回府。”她觉得瞎了,也比被余浕抓到捏成粉末强一点。
但是明显姓温的师徒两都没给她机会,直接把她带到了南海最大的酒楼,靠窗坐了下来。
“不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云词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困倦的厉害,只想寻个地方躺下睡一觉。
温酒看她哈欠连天,皱起眉:“你昨夜是到偷鸡还是摸狗?”
“在想男人。”
温酒:“……”
云词不正经地说完,就喝了杯浓茶,撑着下巴看窗外。
南海其实是海边的小镇,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靠海而居,面容都被海滩的阳光晒得黝黑。
但是如今街道上不乏穿的斯文儒雅的小白脸,也不缺如温酒这样肆意潇洒的侠客,一看就知道最近这里肯定有很多外来人。
想来都是为了一年只出现一次的蜃林。
她记得书中温酒就是在这里遇到女主甄蜜,对她一见钟情。
她看向温酒嘿嘿地笑了:“师兄,如果我说你会在这里遇到你钟情的女子,你信吗?”
温酒:“不信。”
“用我欠你的灵石打赌,若是碰到了我欠你的一笔勾销。”
“那若是没有怎么办?”温酒饶有兴趣地看她。
“欠你的灵石加倍。”反正不加倍她也不打算还。
温酒还能不知道她厚颜无耻的性子,嗤笑了声,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身子靠在椅子上听四面八方的声音。
“去年蜃林只出现了一天,好多人都困在里面跟着一起消失,不知道今年能出现几天。”隔壁桌的两人正窃窃私语着。
云词发现自己居然能听到,有点惊奇。
这三个月她一直在静水潭修炼,也不知道自己修为到什么境界了,只知道自己画符画的很厉害。
现在到了外面,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听到如此细微的声音,不由地伸手托着脸,继续听。
温酒也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眉心皱起来,他之前并没有了解过蜃林,这次是临危受命。
本以为寻个东西简单,没想到居然还有时间限制。
他想继续听听,发现那两人不说话了,余光看向一旁,察觉他们的目光正往自己这边看。
温酒微微转回视线,意识到他们看的是正托着腮,靠在窗边的云词。
阳光从窗边落在她的乌黑的长发上,给她渡上了一层金光,绫布遮住的眼睛让人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面容。
温酒的眸光也落在了她染了半边暖光的侧脸,他从未想过有一个人真的可以这么适合这张脸。
云词本来在专心听那些人说蜃林的事,想知道实际的跟自己在书中看到的内容差多少。
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她抬头往窗外看去,模糊的视线内是人来人往。
她感觉不妙,急忙看向温酒,发现他目光也怔愣地落在自己身上,吓得她往后一退,伸手沾了一滴茶,弹到温酒的眉心:“师兄收收眼,脸是脸,人是人啊。”
温酒自然地收回目光,问道:“饿了没,我去买点饭菜。”
“不用了,我困了,先找个客栈休息吧。”她现在后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要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才能减少遇到余浕的可能。
“姐姐这里就能住。”温怀钰急忙叫来小二,问了住宿的事,但是小二说今日南海来了不少人,房间早满了,还要他们尽早去找客栈,等晚了可能只能住破庙了。
温酒听后嗤之以鼻,不听劝地在茶楼吃了顿饭,等天色微暗再去寻客栈,然后他们发现破庙都没的睡,只能睡屋顶。
云词躺在屋顶上,看漫天的星星,叹了口气。
温怀钰也是叹气。
温酒架着腿坐着喝酒,有点憋闷:“什么破地方,客栈这么少。”
云词是真的困了,没说话躺在那里就昏昏欲睡,鼻息间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急忙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余浕近在咫尺的脸,她吓得眼珠子都不敢动,像是鹌鹑一样地看着他。
“色色,你可算被我抓到了。”余浕冰冷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说完掌心就要捏上了她的脑袋。
她惊恐万分,手下意识地画了个攻击符,然后她就听到轰的一声。
“姐姐你醒醒。”温怀钰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意识一清睁开眼,看到头发被烧焦了些的温怀钰,愣了下。
“你做什么梦了?”温怀钰担心地问道。
做梦?
她坐起来,看了四周,发现没有余浕,空气之中只是烧焦的味道,也没有余浕身上的气息。
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我梦到余浕抓到我了,想把我捏成粉末了。”
“所以你就打算用火烧死他?”温怀钰指了指自己被烧焦的头发。
云词看他狼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控制住,下意识地用大招了。”
“你师尊呢?”她没看到温酒。
正说着温酒就回来了:“走,找到客栈了,刚好两间。”
这个时候找到客栈就是久旱逢甘霖,云词拖着噩梦过后特别疲惫的身子和温怀钰一起跟在温酒的身后。
等到了客栈发现桌子都被拼起来睡觉了,看来人是很多。
客栈掌柜说:“屋子是两间,但是人太多了,只能勉强空出一间厢房,另一间是柴房。”
“我和怀钰去柴房,你去厢房睡。”温酒朝眼睛都要睁不开人说。
“好,有没有可以不做噩梦的药?”她怕晚上又梦到余浕。
温酒把自己的剑丢给她:“有事就拔剑,我会立刻赶到。”
云词抱着他的剑困倦地点了点头,跟着掌柜上了楼。
等到了房间,发现这空出来的厢房还挺大,打扫的也很干净。
她把剑放在床边,画了几张防御结界的符纸贴在门上,还有窗户边。
等贴完,她坐在床边,掏出放进乾坤袋的小鱼缸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她发现里面又在冒泡泡。
这回是咕噜咕噜地冒,她伸手戳了戳琉璃罩,想泡泡安静下来。
但是吐出的泡泡更活跃了。
“怎么回事?”她蹲在那里瞧了会,心想,难道是我没给它喂血?
云词割破了自己的指腹,滴了三滴血进去,本来冒出来的泡泡裹着她的血沉入了底,接着就没了动静。
她这才放心地躺下,疲惫地闭上眼睛,连烛火都没熄灭。
等屋内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声响,本来安静下去的小鱼缸又冒起了小泡泡。
云词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难受,微微蜷缩起身子,手按在腹部。
这时屋内一直燃着的烛火倏地一灭,空气中淡淡的蜡油味被清冽的气息所覆盖。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到床边,长睫微垂看到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盯着她这张被白绫遮了眉目的陌生脸,眼眸里都是冷意。
好的很,又换了张脸。
他视线从她脸上落在她按着腹部的手,宽大的衣袖上移,露出她洁白纤细的手腕。
但是她的右手,除了玉镯没有金色的姻缘契绳。
余浕眉心一皱,他觉得不应该,温酒带着人怎么不会是她?
今天温酒一踏进南海,他就盯了他身边的女人一路,虽然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跟色色相比没那么跳脱,但是他感觉她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他神情凝重,瞥向她的脚踝被未脱的罗遮住了,看不到她脚踝上的红绳。
不得已,余浕只能微弯腰,指尖碰上她的衣领,想看她锁骨上有没有小痣。
还没扯开,她捂着肚子的手胡乱地抓了下,抓到了他的手臂按在她的腹部,无意识地喃呢了声:“好疼。”
余浕浑身一僵,他还没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伸手想把手抽回去,但是她好像是真的好疼,额头都冒出了汗,头乱动蹭开了蒙着眼睛的白绫,露出她清秀的眉目,不是色色的模样。
云词是真的被疼醒了,感觉腹部不同于自己的温度,以为是温怀钰,眼眸微微睁开,在迷蒙的视线里,她就再一次看到了余浕阴森的脸……
作者有话说:
云词:我一定还在做梦QAQ
余浕:那你千万别醒
加更规则是,满一百营养液就多加一更。
明天会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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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只崽
◎蛋蛋初步显形(一百营养液加更)◎
云词觉得自己又做噩梦了……
但是一回生二回熟, 她急忙闭上眼睛,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余浕见她睁开了眼又闭上眼睛,完全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脸色更是阴沉, 没有被她抓住的手一把扼住她的下颌:“你就这么无视本君?”
他威严的声音让云词脑袋一麻, 她再次微微地睁开眼, 在黑暗里看到他愈发阴沉的脸,心想,怎么做个梦他还要互动?
这男人三个月不见真的越来越难伺候了。
她努力睁大困倦的眼睛, 盯着他看,感觉这样应该就没无视他了。
余浕见她黑灵灵的眼睛直瞅着自己,脸上的冷意消融了几分, 瞧她这张陌生的脸,觉得实在碍眼。
手一松强大的灵力直接覆到她的脸上, 想将她的易容弄去。
云词看他的手以为他又想捏自己的脑袋, 下一刻却感受到强的力量正对着自己的脸,她隐约发现不对劲。
“你在干嘛?”她试图问了句。
“你说呢?”余浕的说话方式让她一惊。
梦里应该没有对话的吧?
她不敢相信地再次闭上眼睛, 然后睁开发现还是余浕那张可怕的脸。
重复了三次, 再睁眼依旧是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余浕, 捏了把自己的肉, 是疼的。
所以……
这不是梦!余浕真的找到自己了!
啊啊啊啊啊!
她整个人瞬间全身紧绷,看着余浕近在咫尺的脸, 空白的脑袋先冒出完蛋两个字, 然后就是要死。
余浕注意到她惺忪的眸子瞬间清醒过来, 嗤笑了声:“你是后知后觉地知道我是谁了吗?”
云词强行让万马奔腾的内心冷静下来, 虽然她恨不得自己能立刻灰飞烟灭, 这样也能免于被捏成粉末的命运。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换了张脸, 他一时无法肯定自己谁。
于是开始装傻,望着他,手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地来了句:“你是采花大盗吗?”
余浕:“……”
他倒是没想到她还想垂死挣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你还想装傻?”
说完他的手直接落在她的领口,扯开她的衣领露出深陷的锁骨,却没有看到她锁骨上那一颗鲜红的小痣。
他的动作一顿,有些愕然地抬眸看她,看到她一双满是眼泪的眸子,瞧起来柔弱又稚气。
是跟色色是不一样的气质。
云词早就想到了他肯定会变态地看她身上的痣,所以想办法遮掩住了。
现在看他错愕的样子,立刻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黄花大闺女不堪受辱的样子手脚并用地推开他。
“你这个坏人,不要扒我衣服!”她也不敢暴露自己会画符的本事,只能纯靠手脚,装成柔弱的小女子。
余浕当然不会让她挣扎,直接用灵力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床榻上,炙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脸侧,冷笑了声:“色色,你本事真的见长,连身体都换了。”
但是他确定她的身份的方法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手却越过她的肩膀,想碰上她的后颈,那里还残存着他身上的龙脉。
指腹碰上,运转灵力探寻她身上的龙脉,但是片刻后他手指一僵。
居然没有龙脉的感应。
余浕脸色骤的一沉,怎么会没有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云词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他,“你要凌.辱我吗?”
余浕没回答她的话,再次探寻她身上龙脉的残余,一点痕迹也没有,狐疑地望着她这张幼圆的脸。
难道真的不是她?
可是能跟在温酒身边的女人又会是谁?
他不甘心地直起身,从她脸上扫到她的脚底。
云词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男人要发疯了。
果真她只听到撕拉一声,她身上的衣服再次被他剥了干净。
云词:“……!”这是什么变态的癖好啊,每次都喜欢直接一步把她脱光!
她伸手急忙用被子裹住自己,见余浕正盯着她的脚踝,急忙把脚缩回被子里,怯弱地看着他。
余浕没有看到想看的红绳,淡淡地收回目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是她没有一处和色色重合。
心里有百般疑惑,侧身就看到在黑暗中还亮着幽光的东西。
透明的琉璃罩内的水正冒着一颗颗气泡,他莫名被牵引住了。
他迈步走过去,伸手想拿起来,云词见状怕他把老头给自己的东西拿走,也想拿到自己怀里。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余浕这人的做派,他看出她的意图再次用灵力把她困得手脚不能动,只能躺在那里看他靠近小鱼缸。
余浕伸手想碰,还未碰到,就感受到虚微强大的守护灵力袭击而来。
他伸手一挡,却没想到这守护灵力直接割破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滴入了水中。
本来清澈的水顿时被鲜血染红了。
余浕错愕,下一刻杀意再次袭来,他急忙将手收回,往后退了几步,那道杀意才收了回去。
他不由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虚微能把自己大部分的守护灵力放在一个小鱼缸上,这人就算不是色色,身份大概也不一般。
而且这鱼缸看起有点不一样,方才触碰的时候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云词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看自己鱼缸都是血,这可是老头给自己的大宝贝,她都还没看到什么样,就被他毁了。
一时间恨不得直接把余浕给弄死,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不悦地瞥向余浕,看到他同样阴鸷的目光,顿时吓得没胆了。
往被子挪了挪意图用被子把自己遮住,小声怯怯地问:“你对我的鱼缸做了什么?”
余浕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虚微送你的东西,你问我?”
他还想再拿一下,但双腿开始有些麻木,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没空浪费。
弯下腰,还带着血的手捏着她脸颊两侧,让她被迫撅着唇和他在黑暗里相视,阴恻恻地警告道:“今晚本君先放过你,你最好是别让我寻到你是她的证据,要不然,呵。”
云词被他呵的头皮一麻,身后冷汗直冒,本来就不太舒服的肚子也抽疼了下。
她掌心按着腹部,看他说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压制自己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急忙坐起来点起蜡烛,将身上被余浕弄破的衣服扯下来换上新衣服,将小鱼缸抱到怀里想看看有没有事。
低头就看到鱼缸内浑浊的血水,像是碰到了什么迅速地以一个中心蓄积,形成一个珍珠大小的血球。
云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诧异,心想,这有没有问题?
急忙掏出传音镜,呼唤虚微老头。
那边慢腾腾地才出现:“深更半夜的怎么了?”
“师尊,鱼缸出事了。”云词急忙把小鱼缸内的情况给他看,“刚才余浕想拿,被你身上的力量划伤了滴了几滴血进去,就变成了这样。”
小血珠还在不断地下沉,看得云词心里焦急。
但是虚微却不慌不忙地说:“无事,大概要成形了。”
“成形?”云词眼睛立刻就亮了几度,那岂不是马上就能看到是什么大宝贝了?
虚微看她满脸的兴奋,问道:“你今日身子可有不适?”
“刚才肚子疼。”云词方才刚入睡就觉得腹部有点微疼,刚才被余浕吓了下更是疼的厉害。
“你闭目凝神,我帮你安抚一下。”
云词点头,坐起身闭目凝神,就感受到老头的力量正隔着传音镜落在她的腹部。
瞬间她感觉一股暖流将她身上的痛意减轻了。
本来一直在咕噜冒泡的鱼缸也再次安静下来。
等她睁开眼,虚微也收回了手:“你受了惊吓?”
云词觉得那不是惊吓,先是做了噩梦,然后噩梦成真,那是要吓死她。
“您之前也没说是来南海找治好眼睛的灵泉,余浕也来了。”她撑着下巴,在为接下来的几天犯愁。
余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虚微听了她,乐呵呵地笑了:“我以为你会算命,算得出来。”
云词:“……好吧。”
她当时都被余浕那一句话给吓傻了,哪会想这么多。
“你怕他做什么?”
“怕他把我弄死。”云词当然怕,她亲眼看过他把往生阵撕裂,把她撕裂更是轻而易举的。
虚微只是笑:“他的性子不会这么对你的,他或许只是想找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云词总觉得这个老头和余浕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知道很多余浕的事。
甚至是他的脾气,都了解。
“我也会算点命,看过他的八字,你的八字我还没找到,暂时没看。”
云词:“?”
她觉得这老头在胡诌,但是老头没心思跟她聊了,摆了摆手就断了传音镜。
她抱着小鱼缸躺下继续睡觉,借着烛光她就看到之前那个血球也没了踪影。
也不知道老头是不是骗她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困得不行,闭上眼睛就睡,反正按照余浕的性子不可能无聊到来第二次。
然后她就发现他人不会来第二次,但是梦里却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
这一次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她把余浕压在身下,十分迅速地扒了他的衣服。
余浕就红着眼尾,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朝她怒视,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惧怕,低头就啃了他的脖子。
她和余浕每一次的双修都是从啃脖子开始,于是梦里就顺理成章地她把他给修了。
*
三个月,云词第一次做了春梦,导致温酒把她叫醒的时候,她一身大汗淋漓。
浑身燥热,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的问题,还是梦的问题。
“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温怀钰问道。
云词半张脸缩在被子里,有点有气无力,温酒探了下她的脉搏,眉心就紧了:“你之前跟余浕双修续住的命,可能要失效了。”
云词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没之前好,总是疲倦。
“那怎么办?”温怀钰在一旁担心地看她。
云词坐起来,摇了摇头:“没事,先把灵泉找到。”
续命的事情后续再想其他办法。
“也好,据说午时蜃林就会出现,我们找到了就离开回九天。”
云词也正有此意,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上上策。
等三人吃完早饭,收拾了东西就往南海的滩口去。
她发现街道上的人比昨天还多,看来想去蜃林的人不少。
等到了南海的海滩边,发现下面更是乌泱泱的人。
“姐姐好多人啊。”温怀钰兴奋不已,跟他另一个极端的云词靠在一棵树上无精打采地朝他解释,“毕竟是一年只出现一次的仙山,里面有很多奇珍异宝,自然会吸引很多人来。”
温酒在一旁喝酒,听她念经似的嘟囔,转头瞧她跟晒蔫的茄子一样,问道:“你昨晚又没睡好?”
云词捂着有点反胃的腹部,难受地说:“可能,我去别处呆呆,有点想吐。”
这里的海风都带着鱼腥味,她实在受不了。
说着就挤开人群走出去,温酒看她这样子,总觉得她这爱睡、爱吐又爱吃辣的毛病,怎么跟怀孕似的。
但是想到自己今早给她诊的脉,还是没有喜脉的痕迹。
他喝了一口酒,觉得无奈,伸出脚想揣一下温怀钰,要他去看着云词。
但是人太多,他脚被一撞便绊住了一个人的脚,接着一个香软的人便扑到了他怀里。
他低头看到一张女子的脸,面如桃花,目光盈盈,眼眸中是楚楚可怜的慌乱。
他心倏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吸引住,望着怀里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师尊!”温怀钰惊讶的声音在嘈杂的四周响起,把他的失神给拉了回来,他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咳了声,“抱歉。”
“没关系,人也太多了。”女子温温柔柔地说着,说完就往人群里走,看模样不是一个人来的。
温酒的目光又落了过去,想到云词跟自己说会在这里遇到心上人的话,急忙收回目光。
他觉得奇怪,自己并不喜欢这类这种温柔的性子,怎么会失了神。
他拧紧了眉心,袖子就被温怀钰扯了扯:“师尊,你怎么总是盯着那姑娘看?”
“觉得奇怪。”温酒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拍了下他的的头,“我去打壶酒。”
温怀钰嗯了声:“我在这里等着。”
温怀钰虽然小,温酒却知道他的能力,没有担心直接在人群中消失。
温酒就近寻了个酒铺打酒,就看到正坐在对面凉茶摊子上撑着下巴,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栽的云词。
他啧了声,心想,这人到底是有多困,坐着都能睡着。
打酒的大叔可能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对面,便笑着说:“看那小姑娘呢?刚也有个人盯着那个小姑娘看。”
温酒一听这话,转过头问道:“那个人什么样?”
“是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一身玄衣,瞧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温酒听这话,心想,难道是余浕?
他想着抬头再往云词坐的地方看去,发现她已经没了人影。
温酒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收,神情都严肃起来:“你看到那姑娘往哪里走了吗?”
“啊?”卖酒的大叔也是有点惊讶,“不清楚啊,刚跟你说话我也没看到。”
他预感不妙,急忙拿上自己的酒壶,就走到凉茶铺问买凉茶的大娘,指着刚才云词坐的位置问道:“那姑娘去哪里了?”
大娘转头一看也是诧异:“诶?那姑娘呢?刚才我还看她难受想吐,问她怎么了?怎么不见了?”
大娘擦了擦手:“我看那姑娘脸色不是很好,不会出事吧?”
温酒没再说,心里已经想到她可能被余浕带走了,跑出凉茶铺就看到海面之上突然骤起水雾,缭绕开来,逐渐显出一座缥缈的仙山,白鹤在上方飞掠,仙气渺渺。
他身上的传音镜响起,急忙出来一看,居然是云词。
“人呢?蜃林都出来了。”她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但是让温酒的心猛地放下来:“马上来。”
“诶,我在你身后。”她说完,温酒转头就看到她走过来。
“你去干嘛了?”温酒好奇地问道。
云词掏出一瓶药:“我应该吃坏什么了,今天一直很想吐,就想去买些药。”
她以前偶尔想吐,但是没今天这么严重,总是恶心。
温酒拿过她手里的药,瞧了眼:“什么药?”
云词胡诌:“安胎药吧?”
她当时也没打算吃,就没问什么药。
温酒白了她一眼倒出来一颗放在舌尖抿了下,回头看了眼她的来向,这药是极品灵药,专门用来补身子的。
“你不认识那人?”温酒试探地问。
云词摇头,她今天从醒来脑袋就没清醒过,见许多人就往蜃林去,她虚弱地催促了句:“快些去蜃林,早去早回,要不然我真要死了。”
温酒不置可否,带着她挤入人群去找温怀钰,一起飞往蜃林。
*
而正对着海滩的酒楼内,余浕站在窗边看离开的三人,神情都是冷凝。
“君主,我刚才诊了那个女子的脉像,看不出什么。”莫如月朝他恭敬地说道。
“她怀孕了吗?”余浕昨夜回去思索了龙脉消失的可能,那就是她怀孕了,龙脉入了小孩的体内。
“诊不出来,按理俩说苍龙一族孕育到孵化的过程也就三四个月,若真的怀了应该不会小腹平坦。”
莫如月的话,余浕也知道。
苍龙一族不同于人十月怀胎,最长不过五个月小龙崽就能孵化出来。
现在距离她消失三个月,若是怀了也该显怀了。
余浕神情凝重:“会不会她是药尸所以不同于旁人?”
“君主您知道的药尸是没有办法孕育小孩的,他们连血液都是毒药。”莫如月的话说的很清楚,余浕心里那点期许都灭了干净。
“那她为何那般虚弱?”方才他在路边看了她好一会,发现她脸色和精气神都很萎靡。
莫如月确实没有探出什么可用的脉像,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她就是色色,那这几天她如果没有同人双修续命,可能会跟之前一样吐血而亡。”
这个消息让余浕阴沉的脸色,舒缓了几分,他唇角微微扬起,心想,色色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还能忍多久。
“你和诸桀在此处等本君。”他说完就直接消失在窗边。
莫如月知道他是去蜃林了,也想跟过去,但是被诸桀拉住了:“诶,他是去抓小君后,你去做什么?”
“找雪罗果。”莫如月知道现在余浕的腿在生骨花的作用下能站起来,但是时间久了双腿会变得麻木甚至是尖锐的痛,只有寻到血罗果才能彻底地根治好。
“他自己会找到的。”诸桀喝了口茶,把莫如月拉到身边,“喝茶,他不带我们肯定是想着跟小君后有独处的空间。”
莫如月想到色色的本事觉得,独处时也是余浕被她气死,有些担心地喝了口茶,她还是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自己刚才伪装成郎中给那个女子把脉的手。
闭上眼睛手悬在半空,手指飞快地上下动着,认真地理那个凌乱的脉像。
诸桀看她这模样,便好奇地问:“想什么?”
莫如月这时猛地睁开眼:“不对,她怀孕了。”
“咳!”诸桀一口茶差点呛道,“什么?”
莫如月从千丝万缕的脉像中还是寻到了她的喜脉:“她真的怀孕了,有人隐藏了她的脉像,喜脉很微弱,孩子不在她的腹中但是跟她有关联,那孩子应该快要成形了。”
“完了完了,别搞个一尸两命。”诸桀一听急忙拉着她就往蜃林去找余浕。
余浕此时落在了蜃林之中,就看到了和温酒和温怀钰走在一起的人。
她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像是没骨头的人还要被小孩拉着往前。
余浕没有上前,而是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看,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对自己的身份隐瞒多久。
温酒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目光四处张望,就看到了孤身一人的身影,之前在岸上撞他怀里的人。
那人也看到他了,快步走来。
在后面的云词看跑过来的小姑娘,兴奋了:“你师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温怀钰小声说:“就在刚才,你刚走,他就勾搭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然后被温酒用剑敲了头。
“闭嘴。”温酒难得威严了一次,两人顿时闭着嘴不说话看那姑娘靠近温酒说道,“仙友您好,又见面了。”
云词看她眉间一点红痣,就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女主甄蜜。
没想到温酒跟她还真有些缘分。
只是这缘分也是孽缘,现在碰在一起,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化解。
只能任由甄蜜加入,跟着一起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云词感觉天色开始变暗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她刚说完雨点就刷地落了下来,她急忙烧了一张符,设个了结界将雨挡住。
“这雨有腐蚀。”温酒看了眼自己衣袖,“寻个山洞躲雨。”
所幸他们运气好,走了一小段路就
找到一个山洞。
一入洞口外面便漆黑的看不见五指了,太诡异了。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温酒说了便只身离开。
他们三人在洞口躲着,没敢进去,云词往里挪了挪,感觉自己的腹部有点不适,伸手压着意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记起昨天虚微跟自己说小鱼缸里的大宝贝要现形了。
悄悄掏出自己的小鱼缸,举到自己面前想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绝世灵器。
但是她盯了半晌也只看一颗形状类似蛋,大小跟珍珠一般,正在欢快地水里滚来滚去的玩意。
云词:“???”就这大宝贝?
作者有话说:
蛋蛋:呜呜呜呜,我不是大宝贝吗?
云词:看起来不大
余浕:确实
蛋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我天真了,一百营养液加更我会加死,但是答应你们了,我会努力加完的(嗯……欠了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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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严夙、35907989、今天也好想喝咖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106168 148瓶;千秋、我的天哪 100瓶;晨阳、30397785 50瓶;272902572 30瓶;余音袅绕 27瓶;PTSD 21瓶;禅 20瓶;布丁乳酪 19瓶;杨海宇 15瓶;细雨 13瓶;猫的独白、葡萄啵啵、易伤 10瓶;厨子不是锤子 8瓶;诶呀我发芽了、金金金C、今天也好想喝咖啡、yhl杨花落、明夷有光 5瓶;子非鱼 3瓶;君惜沂瑾、45696540、泡芙 2瓶;柑橘、落尘、熬夜催人老、查理苏的未婚妻、按爪!、点点繁星、过过过、绿绿会发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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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只崽
◎消失的龙脉出现啦◎
云词伸手戳了下琉璃壁, 里面漂浮的小蛋蛋就靠近她的的指尖,然后翻滚了一圈。
她看着感觉这个迷你宝贝还挺可爱的。
“姐姐这是什么啊?”温怀钰凑到她的面前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目前来看是颗蛋。”
她刚说完, 一直欢快滚动的迷你小白蛋像是不高兴, 直接沉底, 还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似乎是在控诉她刚才那句话。
云词瞧它好像还听得懂人话的样子,有点兴趣了,心里琢磨着, 保不齐这个蛋里面藏着一个上古神兽。
孵化出来就能跟她绑定主仆协议,然后成为她的金手指,帮她打妖除怪, 登上人生巅峰。
本来有些失落的心情顿时变得期待起来了。
手又戳了戳哄道:“你是最可爱的小白蛋,要好好长大哦。”
小白蛋还是不搭理她, 沉在底部, 安安静静的。
无论她发出什么动静,它都不动了。
“不会睡着了吧?”温怀钰在一旁小声道。
云词:“嗯?”灵兽也需要睡觉?
她想想都觉得奇怪, 但是蛋也不动, 只能姑且当做它睡着了。
把小鱼缸放回去袖口, 就注意到甄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也没在意,屈起双腿靠在石壁上, 在琢磨这怎么断了这段孽缘。
甄蜜就先开口了:“你们是玄剑的人?”
温怀钰听到这话, 毫无防备地点头:“姐姐, 你是哪里人?”
云词看自来熟的温怀钰, 心想这小屁孩真的对着每一个姑娘都能喊声姐姐。
往后定然是个海王。
“我只是一个孤女, 被别人骗来这里的。”她面无表情地诉说着。
云词听到这话, 想到书中的剧情也是这样。
甄蜜确实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同温酒相遇,同行一路,从此温酒就对她痴心不悔。
然后温酒对她求爱不得,就失心疯把自己给宫了。
云词一想那场景,更是头疼。
他也不像余浕一样天赋异禀,没了一根还有一根。
这么一琢磨,云词发现余浕不愧是一生要强的反派,比男二都多了一次自残的机会。
她越想越头疼,温怀钰在一旁倒是乖巧地说:“姐姐你太可怜了,没关系,我们会安全地带你离开的。”
云词听他这狗腿的话,伸手拍了他的脑袋,这孩子还真喜欢把他师尊往火坑里推啊。
温怀钰转头看向她,眼中是不解。
云词捏了把他的脑袋:“问你师尊回来了没。”
“哦。”他走到一边用传音镜寻找温酒。
他一走,云词就感觉甄蜜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眸子在黑暗里像是褪去了伪装,露出审视的压迫。
云词被她看得发毛,心想这眼神怎么这么具有侵略感。
她抱紧了自己,抬眸看她,问道:“你看什么?”
甄蜜淡声说了句没看什么,就收回目光看向外面。
云词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她记得书中的甄蜜是傻白甜来着,怎么现在感觉这人很冷酷。
刚才温酒还在也不会这么冷冽,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她下意识地离甄蜜远一点,看向洞口,想看温酒什么时候回来。
温怀钰就挨着她坐下,担心地说:“师尊一直没回应。”
云词点了头,心里知道温酒不会出事。
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手压在腹部,一天了这肚子还一阵阵地泛疼。
温怀钰见她不应自己,便伸手扯了下她的手腕,一碰上就感受到掌心烫人的热。
温怀钰急忙抬头她的脸色,担心问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烫啊?”
“嗯?”云词没感觉到烫,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困惑地摸了自己的脖子,感觉温度挺适宜,“没烫啊。”
“哪里没烫啊,我感觉你都要烧起来了!”温怀钰又碰了她的手臂,雪白的肌肤现在都是泛着烧热的红。
云词低头也看到了袖子上移,露出的发红手臂,惊了一下:“我体温真的很高吗?”
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真的啊。”温怀钰为了让她相信,想把自己的手贴在她的手臂上,让她感受一下温度。
这时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甄蜜在黑暗之中食指和中指一屈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云词看着她诊脉的动作,把脑海里关于甄蜜的设定过了一遍,就是没有会看病的技能啊。
她狐疑地望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是女人的手,又看对面人的脸,是女人的脸,然后往下滑落在她的胸口。
嗯……是女人的胸,虽然不大。
她安心地收回目光,对方也收回了给她诊脉的手,朝她说:“你现在需要休息疗伤,要不然会气血逆流而亡。”
温如钰一听这话,想到今天早上温酒说的话,直接给给吓傻了:“姐姐你不会要死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绑个男人来双修续命!”
云词:“……”呵,谢谢。
她觉得温怀钰这小屁孩每天脑子里想的但是少儿不宜的东西,伸手继续拍了下他的脑袋:“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都没觉得自己要烧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有时候话不能说太满,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肚子抽疼了下,紧咬着唇,脸上没憋住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让温怀钰看的惊慌不已,急忙说:“不行!我先去找师尊回来看怎么回事!”
他说完就直接跑了出去,云词拉都拉着不住,转头看向给自己把完脉的甄蜜。
然后就见她起身,走到自己身边。
云词以为她还要给自己看病,还伸出手,然后就看到她抓着她伸出的手,弯下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还是单手……
云词:“???”
她震惊地看着正抱着自己往山洞内走的人,心想这人真的是甄蜜吗?
她来不及思考,就被放到了铺着干草的地面上。
山洞内意外的没有那么黑,有一两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飞着,飞到两人之间。
微凉的光照在甄蜜的鼻尖上,黑暗中响起冰冷的声音:“你需要休息。”
云词讷讷点头,捏着手中的符纸,预防她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然而她只是坐在一旁,脱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闭眼。”
云词听到这命令的话,哦了声,下意识地闭上眼上。
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心想,难道甄蜜也被人穿书了?
但是她的胡思乱想也是瞬间,毕竟身体确实不适,之前没觉得烫的身体,现在一躺下她觉得浑身要烧着了一般,难受地浑身,热汗湿透了她的一副,她闭着眼睛想运力疗伤。
但是她一运力,浑身的血液都在加快流动,瞬间就感觉四周的空气都要点燃了般。
她的意识被热和疼交织的痛苦,折腾的昏昏沉沉,正当她觉得自己要烧死了,身体像是遇到了一股水源,缓缓覆盖了她全身。
她感觉全身的温度在慢慢地回转正常。
只是腹部的断续的疼意还没缓解,意识迷糊间屈起身子,试图减轻不适,却感觉腹部涌来一股暖流。
黑暗之中‘甄蜜’的掌心轻压在云词的腹部,意图舒缓她身体的不适。
垂眸只见自己输在她身上的灵力,似乎在被什么疯狂地吸走。
‘她’意识到不对想收回手。
黑暗之中却看到一根细细的脉络,亮着微弱的光,钻入了他的手腕汲取力量,流转到云词的袖口之内。
‘她’看着那根‘脉络’,瞳仁一缩,这分明就是之前那节不见的龙脉!
作者有话说:
云词:猜猜这是谁,胸那么小。
余浕:变态!
崽崽:吃了爹爹的灵力就飞快地长大大,喷火火
熬到这个点才写完,这几天大概都会更新的晚的哟
但是答应你们的加更,我都记得的,忙完了一定把每一更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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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二十九只崽
◎一点也不可爱(两百营养液)◎
黑暗之中, ‘甄蜜’盯着龙脉之上流转的灵力,目光落在云词的袖口之内,眼眸微眯。
显露出他眼中的审视。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甄蜜’在黑暗之中像是卸下了伪装, 本来清甜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的男声。
云词意识昏沉间听到熟悉的声音, 想睁开眼, 但是意识实在沉, 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感觉自己看到了余浕。
但是她想看清楚,眼皮却越来越沉,最后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一只手扯住, 意识的最后记起自己那个袖口藏着小鱼缸,她下意识地喃呢了声:“余浕,你……”
她来不及说完, 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而想扯开她袖口看里面藏了什么的‘甄蜜’听到这声余浕,手指一僵, 心想, 难道她看出我的伪装?
方才他盯着温酒三人时看到落单的甄蜜,记起之前在河岸边看到她撞进了温酒怀里, 便将她打晕自己用伪装术装成她的模样, 想借机靠近温酒三人, 近距离看看温酒这个小师妹到底是什么来头。
本以为会费些口舌, 没想到比自己想象的更为轻松。
现在他听到她的话,有点怀疑自己掉了伪装, 伸手从她怀里拿出了传音镜, 看到镜子里的模样还是甄蜜的模样, 冷峻的神情和缓了几分。
心想, 这这个可恶的女人也不算真的没心没肺, 难受的时候喊的也是自己的名字。
他把镜子给她放回去, 看她眉目舒展呼吸轻缓,知道她是昏睡过去了,但是龙脉和他的连接还没断。
他再次看向她的袖口,想看看这根龙脉的另一端是什么,再次伸手过去。
指腹刚碰上她的手腕,听到了温怀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师尊快点,姐姐真的要自燃了!”
“你怎么不看着她?”温酒严厉地训斥声也跟着传来。
温怀钰委屈地说:“我给你传音镜,你也没应。”
“这么紧急的情况你只会传音镜?”温酒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但是温怀钰却知道自己师尊生气了,顿时不敢吭声,只能跟只小鹌鹑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
余浕将手收回,他现在还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而连接他和她手腕的龙脉像是吸足了他的灵力,也乖乖缩了回去。
这个情况他第一次见,总觉得有些怪异。
但是温酒和温怀钰的脚步渐进,他只能收了困惑,在一旁坐下。
他要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会怎么想方设法地躲过自己。
伸手握住她的手运用最低的灵力给她平复难受的身体。
下一刻就听到温怀钰惊慌的声音在山洞外响起:“姐姐不见了!”
“在里面。”温酒迈步走进山洞内,就看到云词正躺在地上,身旁的姑娘在用很微弱的灵力给她疗伤。
“她怎么样?”温酒快步走过去,朝人问道。
“不清楚怎么样了,我怕她在外面着凉就把她弄进来了。”余浕用甄蜜的语气说话。
温酒蹲下身,指腹碰上云词的眉心,她的脉搏看不出问题,只能看她的意识了。
温怀钰也在一旁蹲着瞧云词的脸色,发现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伸手摸了摸云词的脸,想感受一下还烫不烫。
一碰感觉有后颈一凉,他转头看了眼没看到有什么,朝温酒说:“师尊,我感觉姐姐没刚才那么烫了。”
温酒也知道,转头看向一旁没吭声的‘甄蜜’说道:“你怎么给她疗伤的?”
‘甄蜜’也是装成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怎么好的,我只是用我的灵力给她。”
温酒确实能感受到云词体内有很微弱的灵力,帮助她勉强压住了逆流的血。
他伸手将自己的灵力覆盖在云词身上,把她身上紊乱的真气都平复下来,等收回手,他朝安静坐在一旁的‘甄蜜’说:“没什么事了,让她好好休息,谢谢你救了我师妹。”
余浕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便故意问道:“你师妹受什么伤了?”
“她身子自小就不好,这样的情况很多见。”温酒自然不会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吐露什么。
余浕看他这么含糊的话就知道没有说实话,看来都还防备着。
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识趣地点头。
温酒见‘她’不问了,心里的警惕少了几分。
温怀钰在一旁问:“师尊,那我们是等姐姐醒了再去找灵泉吗?”
余浕在一旁听到灵泉两个字,有些疑惑,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找找。”温酒说完就离开,时间紧迫,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温酒一走,温怀钰就坐到了余浕的身边,伸手碰了碰云词的手臂,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烫了。
“她没事了。”余浕伸手将她的手放回去,阻拦了温怀钰的手触碰。
温怀钰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姐姐,什么时候会好啊。”
余浕听着小屁孩的话,便顺着说:“你师尊说她这是自小的病,你不该早习惯了吗?”
温怀钰无精打采地嗯了声,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一脸愤怒:“肯定是她昨晚做的噩梦把她吓成这样的!”
“噩梦?”余浕倒是很好奇什么噩梦能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吓成这个。
“就是她梦到那个大魔头要掐死她,把她吓的连火符都对着我丢出来了。”
大魔头?
余浕莫名觉得是指自己,但是他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然后姐姐早上醒来就很难受了。”
余浕刚才给她看了脉像,确实很乱,但不是惊吓的,应该跟莫如月说的一样,她之前双修压制住的天药阁药性要失效了。
但是当初她和他双修那么多次,应该不会这么快失去效果。
也不知道她后续有经历了什么。
余浕眸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心下意识地紧皱起,她这具身体太破败,还是要想办法将她残破的身体修补一下。
只是刚才他们两说的灵泉是做什么的?
他看向温怀钰:“你师尊去找的灵泉是给她治病的吗?”
“嗯嗯,姐姐眼睛不好,掌门说是这次没找到,她可能真的要瞎了。”
余浕听到他这话,视线停在她紧闭的双眸上,下面是被蹭落的白绫,神情凝重起来,这三个月她到底受了多少伤?
“她眼睛怎么出事了?”余浕不悦地问。
温怀钰摇头:“不知道,两个月前突然就看不见了。”
余浕听到两个月前,想到往生阵她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大灵力,以及那控制不住的火焰。
难道是在往生阵受的伤?
他手指在黑暗之中轻弹,一旁的温怀钰意识一沉就倒在了一旁。
余浕将躺在地上的人抱入了怀里,伸手抚上她的眼睛,想探寻一下她眼睛受伤的原因。
但是掌心覆盖上,她的长睫就轻轻地扇动,在掌心扫动着。
他手一僵,缓缓地挪下手,就看到云词睁开的眼睛。
“你想干嘛?”云词防备地拽进了衣领,“我不喜欢女人。”
余浕:“……”
他觉得色色这人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耿直。
“哦,我喜欢。”他语气平静地应着。
云词:“???”这女主有点东西在身上。
她都要开始怀疑这个穿书世界是不是崩坏了。
“你知道什么是女主吗?”她朝她问道,期待能遇到同样穿书的小伙伴。
但是她只得到了‘甄蜜’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方才你师兄说你从小就有病,是指脑子吗?”
云词:“嗯?”傻白甜女主还有毒舌属性,好反差。
她一时间觉得这个人还挺有意思。
只是性格有点像余浕,但是想到余浕那么高傲的人也不至于扮成一个女人来接近自己。
她没思索出什么,之前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再次覆上去:“我听温怀钰说你眼睛不太好,之前我学过一些关于治疗双目的办法,帮你看看。”
云词没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意,便任‘她’看了。
余浕想用灵力将她的眼睛给修复好,但是灵力刚入就感受到一股排斥。
他急忙收回,低头看她,和她清灵的眼睛对上。
“没用啊。”她仰起头,靠近他的脸,近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唇边,她才说,“不戴白绫,我还是要这么近才能看清你的脸。”
余浕看着她张合的唇,感觉脸一热,伸手将她推开些:“你的伤不是普通的伤,我思索一下。”
“没用的,我师尊都治不好。”之前虚微也想用灵力帮她治好,跟现在一样都没有效果。
余浕没想到虚微那老头居然都没办法治好,手微微蜷起,看来目前要帮她先找到灵泉。
虽然他愤怒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和身体,但是他不想她真的看不见。
云词见‘她’紧抿着唇不说话,也没多想,自己坐起来就看到温怀钰正倒在一旁,惊讶不已:“他怎么了?”
余浕淡定地说:“他说他困了,想睡一会。”
云词狐疑地看他,倾身靠近温怀钰,喊了几声,温怀钰才悠悠转醒,迷糊间还没思考自己怎么昏过去了,就看到云词的脸,顿时高兴不已:“姐姐你醒了?”
“嗯,你师尊呢?”云词问道。
“师尊让我们看着你休息,他去找灵泉了。”
云词也不知道自己耽误多少时间了,急忙起身说:“去找你师尊。”
“你身体没有不舒服吗?”温怀钰担心地问。
云词点了头,将落下的白绫绑住:“走吧。”
余浕在后面冷飕飕地说:“出去可以,但你若是运功气血上涌谁都救不了你。”
云词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看温怀钰那小屁孩,又看‘甄恬’这柔弱的女子,心想这组合出去就是非死即伤啊。
于是十分惜命地说:“那还是等他自己回来吧。”
余浕早就知道她怂的性子,现在看她坐了回去,忍着笑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和他一起去找。”
“可是你们两的战斗力也不高啊。”
温怀钰一听这话,哼了声,拉上余浕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往跟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和这个姐姐会找到师尊的!”
云词诶了声急忙追上去,掏出三张符纸给温怀钰:“攻击符,防御符,还有千里传送符。”
“千里传送符?是一烧你就能到我的身边吗?”
云词点了点头,又掏出三张给一旁没吭声看着的‘甄蜜’:“你也有份,路上小心。”
“好的姐姐!你好好疗伤!”温怀钰高兴地把符纸给收好,朝她挥了挥手就拉着人离开。
云词重新回到山洞内,做好凝神疗伤。
她现在确实急需把自己虚弱的身体给调整好,要不然该给他们拖一路后腿了。
她打算沉心凝气的时候,想到刚才昏过去时,有人扯自己的袖口,她急忙去看自己小鱼缸。
拿出来就看到小鱼缸内吐满了泡泡,那颗小小的白蛋似乎很满足地在水里滚动,她一眼看过去就发现它好像还长大了些,从珍珠大小变成了月明珠大小,浑身散发着莹白的光。
她盯着看了会,感觉这颗蛋可能真是个神兽,不过长的也太快了吧,一天都没过去它就这么大了。
按照这个速度那岂不是一两天就能得到一只可爱的小神兽了。
她还挺期待属于自己的小神兽长什么样。
看了会她把小鱼缸放回去,就凝神疗伤。
一凝神她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问题被平复的差不多,而且那股力量很强大。
她流转身上的灵力按照那股力量的走向在身体内流转。
莫名想到之前那股抚平自己燥热的力量,她总觉得当时她听到了余浕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气岔了下,感觉心口闷疼,急忙将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认真疗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词猛地睁开眼睛,她手飞快地结出一个法印,半空就出现六张符纸。
是她刚才给温怀钰和‘甄蜜’的六张符纸。
只见温怀钰的三张已经烧了两张。
她隐约觉得不妙,果真下一刻,千里传送符就烧了起来,云词急忙断了疗伤,瞬间就消失在山洞之内。
浑身是血的温怀钰此时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乌鸦,防御符的力量也在逐渐微弱,手中的千里传送符已经烧了一半。
他心里着急万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进入陷阱,引出这群吃人的乌鸦。
那些乌鸦闻到血腥,本来就发红的眼睛更是红的滴血,几百只乌鸦疯狂地撞击他四周薄弱的防御。
“姐姐快来啊!”他真的要支撑不住了,脚下的剑已经在摇摇晃晃,若是摔下去肯定会被那些乌鸦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眼睛死盯着那张传送符,耳边是尖锐的乌鸦叫声,撞在在耳膜,他努力支撑,但是力气实在不够,剑猛地一晃,他再也控制不住就往下一坠,他惊慌地喊了声:“救命!师尊!姐姐!”
“叫小点声,羞羞脸。”云词戏谑的声音传来。
她伸手一把将往下坠的温怀钰抓住,单手一撒几十张符纸飞向那些扑过来的乌鸦,符纸瞬间烧毁,几十道火焰将那些乌鸦给烧的连忙往后退,让人有了喘息的空间。
“呜呜姐姐你可算来救我了,师尊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只能找你。”温怀钰喜极而泣,抱着她不松手。
“甄蜜呢?”
“我也不知道,刚才起了一阵迷雾,就走散了。”温怀钰刚才是想先找到温酒,就没找甄蜜。
“没事。”她知道甄蜜是女主,在这里肯定不会出事。
她拉着他打算先走,但是那些乌鸦似乎懂他们的意思,刚被火吓退,又疯狂地涌过来,
密密麻麻的像是无数箭矢齐飞而来。
“这些东西好难缠。”温怀钰在一旁瑟瑟发抖。
云词看了也知道很难缠,没有任何犹豫划破了自己的手,迅速地在半空画出一道符篆,红色光一闪,她念了声去。
符篆像是无数柄锋利的剑冲向那些乌鸦,顷刻尖锐凄惨的鸟叫声传来,几百只乌鸦被直接一剑封喉,刷刷地往下面摔,鲜红的血从半空往下落。
温怀钰第一次见这种符,眼睛都亮了:“姐姐这又是什符?”
“射的快?”她临时只能想出这个名字了,反正她也是瞎学的。
眼见着那些残存的乌鸦还要飞过来,云词没有给它们残存的机会,看着自己还流着血的手,再次运力画出一道符。
火焰猛地冲向四方,剩下的乌鸦被火焰吞噬。
“稳住剑,御剑去找温酒。”她也不想跟这些小鸟纠缠浪费时间。
温怀钰看危机解除,心里长松一口气,急忙稳住剑打算御剑离开。
但是还未离开,整个深林之中突然倒灌强风,猛地吹来,那些困住乌鸦的火焰全部熄灭。
随即天地之间猛地响起一声尖锐高亢的鸟啼声。
“怎么回事?”狂风吹着他们两人直接退了百米,温怀钰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慌张地问。
云词的眼睛被白绫覆着勉强能睁开眼,抬头看到上方飞过一只巨大无比的黑鸟。
心里咯噔了下,心想这又是什么玩意!
但是还没咯噔完,她看到那只大鸟扇了下翅膀,瞬间本来强劲的更是把他们两直接吹得摔倒在地。
云词看这场面心想要完。
这鸟应该是那些乌鸦的头,她刚才把那些乌鸦都杀了,这只大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温怀钰也看到了那只大鸟,知道自己真的闯祸了。
云词急忙拿出传音镜,她叫了温酒的名字,但是传音镜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不知道这里不能用还是温酒真的没看到。
“姐姐你先走,我帮你拦住!”温怀钰知道云词现在不能运力。
“小屁孩。”云词烧了十张防御符把温怀钰丢进防御界中,“想办法联系温酒,我拦一会。”
她的话刚落之前在上方的大鸟,猛地俯冲下来,似乎想将他们两直接压死。
云词飞身手一挥火焰将它一把拦住。
眼睛盯着眼前通身漆黑,一双眼睛如琉璃的大鸟,啧了声有点嫌弃。
大黑鸟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眼底的嫌弃,又是发出一声尖叫,带着十分地杀意冲向她。
“姐姐小心!”温怀钰喊了声。
云词倒是冷呵一声:“你长的不好看,还不让我嫌弃?”
她没有再废话,直接运力画出一道火符。
虚微说过她所有符篆中,威力最大的还是火符,但是这道符纸对她的灵力的耗损也是巨大的。
云词看着火焰像是倾斜的河流从掌心推出,身体内的灵力就好似被高温瞬间蒸发的水。
本来平静下去血液,又开始躁动。
心口传来久违的闷疼,她咬着牙,和那只大鸟抵抗着。
大鸟扇动着翅膀,狂风卷着火焰吹向四周,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温怀钰看着半空的云词,哭着跟温酒尝试联系,但是那边一点回应也没有。
“师尊!师尊!”他对着传音镜喊了几声。
传音镜这才有了回音,但是回的确实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有人吗?”
“是是是!我师尊呢?姐姐和我出事了!你要他快来。”
“他帮我找东西去了。”那女子说道,“我现在去找他。”
温怀钰第一次感受到绝望,他在抬头看向云词,就见她唇边溢出了血,身子一晃,连她输出的火焰都微弱了许多,担心地喊了声:“姐姐!”
云词听到温怀钰的叫声,钝痛的脑袋一清,惊觉自己力量要掏空了,正想着要怎么办,那只大鸟翅膀猛地一扇,她抵挡不住抗风被猛地吹飞出去,下一刻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抱入了怀里。
云词以为是温酒,抬头就看到‘甄蜜’的脸。
她见‘她’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压着她腰间的手瞬间涌出强大的力量将她要烧毁的身体护住。
余浕知道是自己来迟了,看着那只嚣张的大鸟,漆黑的瞳仁直接破了伪装显露出猩红。
单手一伸强大的力量像是势如破竹的剑直刺向那只鸟的脑袋,鲜红的血迸溅出来。
大鸟发出痛苦的哀嚎,彻底发狂猛冲过来,余浕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知道她现在不能靠简单的灵力就能疗好伤。
他需抛开温家师徒要找个地方帮她,看着冲来的那只鸟,直接飞上它的脑袋控制住它往上飞走。
温怀钰看着被带着云词两人,急的嚎啕大哭起来:“姐姐!”
但是防御界把他挡在里面,不能出去。
等温酒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在火海里被保护的好好的温怀钰问道:“人呢!”
“被大鸟抓走了,两个姐姐都被抓走了!”温怀钰愧疚地看着师尊。
温酒听到两个姐姐脸色就沉了:“那个甄蜜是假的!”
“什么?”温怀钰不解地看他。
温酒指了跟过来来的真的甄蜜说:“她才是真的,之前我们遇到的应该是别人伪装的。”
温怀钰想到刚才云词被抱走的场景更慌了:“那姐姐是被刻意带走的吗?”
“找。”温酒也是神色阴郁。
他没想到一开始就被人摆了一道。
*
余浕寻到一处僻静的山洞,将怀里捂着唇的人放下,她就立刻吐出一口血。
“你要死了。”他面无表情地看她。
云词没觉得自己要死了,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好烫,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但是听他都说了,只能搭腔:“没关系,反正我死了也没人遗憾。”
余浕听到她这话,扣着她腰间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你不会真的喜欢女人吧?”云词看着黑了脸的人,问道。
“就算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掌心按在她的心口,帮她护住心脉。
“可爱比较适合我。”她唇角弯了下,露出浅浅的笑,意识一沉就陷入了昏迷。
余浕看着她失了血色的唇,指腹压上,摩挲出红色:“一点也不可爱。”
他脱了外衣,让她躺下,俯身便靠近她的身体。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双修了。
作者有话说:
云词:啊啊啊啊,这还是孕期play吗?
余浕:……我只是想救你的命
蛋蛋:我要看到不该看到的吗?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先更两更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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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只崽
◎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蛋?◎
余浕的手碰上她的领口, 动作停了下来。
他盯着这张陌生的脸,还是不甘心,手运起灵力再次覆盖在她的脸上。
但是依旧没有显露她的真容, 也不知道她这次又是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 连她这么虚弱的时候都没损了易容。
余浕薄唇紧抿, 指尖再次勾上她的衣领, 微微往下一拉,看到她锁骨上那颗鲜红的小痣,指腹碰上, 似乎想要验证这颗小红痣的真假,摩擦了下,将她白皙的肌肤擦出一小片红。
等他收回手, 看着被自己摩挲红的地方依旧存在那一点,便倾身在她耳边说了句:“骗子。”
费尽心机地跑了, 又百般算计地骗他。
余浕想到过往的种钟, 低头便轻咬在她的脖间。
云词重伤意识昏沉间能感觉到脖间有热热的呼吸,带着轻微的刺疼, 她眉心拧起, 感受自己本来燥热为了一天的身体, 现在更像是被咬破一个口子的球。
唇间发出一声轻吟, 脖颈微侧想躲开那道温热,下一刻就觉得热意从脖间蔓延到唇角, 她抿着薄唇还未说出拒绝的话, 紧接着唇瓣就被那抹温热紧紧地贴着。
她脑海一怔, 思考不出来这个温度来自于哪里, 心里有些推拒, 手下意识地抬起想推开却被死死地扣住, 压在了身旁。
手腕上的热意,让她意识到有人在压着自己,眼睛努力地睁开眼一条缝,迷蒙的视线之中看到了余浕熟悉的眉目。
她怀疑自己又做春梦了。
像昨夜一样,他伸手解了她的腰带,炙热的掌心扣着她的腰身,低头便抵着她深吻,似乎要将她吞了一样,深深地勾缠着她的舌尖。
她闭着眼,感觉呼吸要喘不过来,这春梦太真实了。
连他吻她喜欢吮她唇珠的习惯都有,只是余浕的吻技三个月不见又差了不少。
大概梦里的她对余浕的设想如此,微仰着头迎着他的吻,把他生涩的吻技给拉回来。
反正是梦,馋一下而已。
余浕感受到她的回应以为她醒了,微微抬头就看到她紧密的眼眸,长翘的睫毛颤动,还没清醒过来,但是她唇未张吐出一声低吟:“唔。”
似乎不满他的抽离,拧起秀气的眉毛,伸手直接攀上他的肩膀,微仰头轻轻柔柔的吻从下巴热到他的唇边,纤细的手指缠住他后颈的发。
无意一扯,头皮微微发麻,像是在麻痹他的意识。
他被这般引诱,再也忍不住低头想重新迎上她的吻,就听到她含糊嘟囔了声:“余浕,你在梦里也不行吗?怎么慢腾腾的。”
梦里?
他眼神的情.欲骤然冷了几分,伸手扣着她的下巴,脸上刚浮上怒意,就见她唇角突然流出了血,又听到她喊了声:“难受……好热。”
她微微侧头,想蜷缩起来,但是被他困住,只能微微动了身体。
掌心下炙热的温度也提醒着余浕,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要先帮她疗伤。
垂首将她微张的唇再次吻住。
山洞之内透着朦胧的光,留在两人身上。
云词感觉自己再一次坠入了茫茫白雪之中,将她身体燥热一一安抚,而且身体上涌上的快感,像是潮水汹涌而止,彻底淹没她的神智。
直至光线褪去,四周都是昏暗。
云词彻底昏睡过去之前,满是汗的手搭在他的脖颈,掌心摸了下他的头,喃呢了声:“你连床事都退步了……余浕。”
余浕:“……”
他听她这胡乱的话,按在她的后背,帮助她进行最后疗伤的手想收回,但是看她还没彻底好的身体,还是僵着没动,只是侧头咬了口她蹭到自己唇边的手臂。
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等他收回手,垂眸看云词缩在他怀里安睡,气息已经平稳起来,潮红的脸上散着汗湿的长发。
他的长指拨开她的长发,看着她现在的面容。
光线昏暗,他盯着这张幼圆的脸,有种以前在黑暗之中也看到过这样一张脸的感觉。
只是时间过于久远,他实在记不起来。
静看了会,余浕想起身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感受到自己腿部传来麻木,然后就是尖锐的痛意。
知道生骨花每日的药效要到了。
若是不及时地疗伤,他会再次无法行走。
急用清尘术把两人一身的黏腻清除,伸手将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就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正从云词的袖口滚了出来,落在的地上散乱的衣服上,却没有洒落一滴水,只有一颗雪白的圆蛋在水中动着。
余浕望着那个巴掌大的东西,想到之前在客栈找到她时,她的床边就放着这个琉璃缸。
当时他觉得这个琉璃缸很奇怪,居然值得让虚微用守护力量保护者。
而且当时他看这个琉璃缸内空无一物,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蛋?
余浕穿好的自己的衣服,起身想将刚琉璃缸拿到手中,本以为还会被虚微的守护灵力攻击,做好反击的准备,却没想到手直直地碰上这个琉璃缸。
而且那颗在水中浮动的蛋,欢快地滚到了的他指腹碰住的琉璃壁,欢快地吐着泡泡。
好似在告诉他,它现在很兴奋一样。
余浕看着他如此通人性的蛋,想到虚微的性子,掌心从琉璃缸上方一抚而过,去了上方的结界。
手微抬,打算将水中滚动的蛋拿出来。
作者有话说:
蛋蛋:嗨,爹地。
今晚还要通宵改论文了,实在没时间加更,抱歉抱歉
保证周二,周三这两天都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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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只崽
◎会长大的蛋蛋◎
余浕的手还未碰上边沿, 莫名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跟他身上龙脉的气息很相似。
余浕望着还在水中活跃的蛋,将手收回,用自己身上的龙脉去感应那股气息, 发现那股熟悉的气息是来自于那颗蛋, 只是很微弱。
他有些困惑, 不明白一颗蛋为什么有自己龙脉的气息, 想到昨夜他去客栈寻色色时,绑在他手腕上的龙脉,将他身上的灵力传入了她的袖口。
心里隐约猜测是昨夜残留下的灵力。
余浕深思了片刻, 腿部传来的痛意更重,他没有再思考,将手中的琉璃缸重新封印好, 放在她的枕旁,便只身离开山洞, 在四周寻到了一颗高大的树, 飞身就隐入了茂密的枝叶中。
他不能确保色色什么醒来,只能先稳定自己双腿的情况再说。
落坐在粗壮的树干上, 余浕拿出莫如月给他的药, 这药虽然有效果但是莫如月只给了他十颗, 若是吃完了后他还没寻到雪罗果, 之前费尽办法痊愈的双腿可能要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他将一颗药塞进嘴里,垂眸望着药瓶里仅剩的三颗药, 从寻到人的复杂情绪缓过来, 记起自己来蜃林不仅仅是寻人, 还需要找到雪罗果。
但是想到刚才一路过来, 他没有寻到任何雪罗果的痕迹, 也没有看到灵泉。
他眉心紧皱, 看着四周沉沉的夜色。
想到蜃林可以能随时消失,便没有再拖延时间,运力将药性逼至自己的双腿,压制膝盖骨上传来的剧痛,抿着唇失了血色的唇,沉心给自己疗伤。
等夜色更深,悬于西边的月亮将沉于东。
整个蜃林都被迷蒙的雾气所覆盖。
在另一处栖息的温酒放下传音镜,看向一侧睡着的温怀钰和甄蜜,喝了口酒,靠在石壁上,在担心云词的安危。
温怀钰这时悠悠转醒,看到自己师尊还没睡,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师尊,你怎么了?还在担心姐姐吗?”
温酒摸了下他的头:“去睡。”
“我不想睡了,我担心姐姐。”温怀钰靠到他的身边,“姐姐是保护我才失踪的。”
温酒听着似曾相识的话,手微微一顿,耳边似乎又环绕这那句‘你妹妹都是因为你才走丢的!’
他掌心拍了下温怀钰的头:“是我没及时赶来,不是你的错。”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甄蜜身上,若不是因为她,他能及时赶回来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温酒莫名想到云词跟他说过桃花劫的事情,神情一重。
温怀钰撅着唇,靠在他身上:“师尊,你会不会喜欢姐姐啊?”
“睡觉去,烦不烦?”
“我想你们在一起。”温怀钰眼巴巴地看他。
温酒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不会喜欢上像自己妹妹的人。
“师尊,那你喜欢这个甄姐姐吗?”
温酒伸脚直接把他轻踹回去,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温怀钰看他没回答,就知道完了,自己师尊可能真的要栽了,郁闷地把脑袋埋起来,在心里嘀咕着,姐姐你到底在哪里了?再不回来师尊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
云词此时正悠悠地醒过来,看四周的昏暗,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想到之前遇到了的大黑鸟,还有救自己的甄蜜。
然后是那场春梦。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见穿的整齐松了口气,只是不明白昨天那个梦怎么那么真实。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扫到了放在枕旁的小鱼缸。
有点奇怪它是怎么从自己袖口出来了,伸手拿过,发现里面的蛋蛋此时像是睡着了,安静地沉在底部。
她伸手敲了敲,小蛋蛋就吐出一颗爱心小泡泡,像是在回应她。
“这个小神兽瞧起来还有点可爱。”她收回打扰它休息的手,重新放进袖口,站起来发现垫在身下的衣服好像是一件陌生的外衣,伸手拎起来看起来更像是男人穿的。
她眉心一皱,心想,这是甄蜜的衣服?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灼热的身体好像平复下来,连虚弱感都削减了几分。
云词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昨夜昏迷后完全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再次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别的人影,便走出去,想看看到底是谁。
她走到外面,四周都是浓雾,远看都只能看到团团的白。
看这个时辰应该还挺早,那‘她’人去哪里了?
“甄蜜?”她喊了声。
隐在高树之上疗伤的余浕听到她的声音,往山洞口看,看到她正站在洞口往四处看。
他腿伤还没好,还需要一些时间,便没有回应。
云词没听到回话,觉得奇怪,心想,难道真的不是甄蜜救自己的?
她往山洞里走,想寻寻有什么踪迹。
山洞内光线不明,她的视线更是好,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只能疲惫地躺回去想等等看。
望着山洞顶总觉得和昨夜春梦的场景有点重合。
伸出掏出传音镜 发现镜子碎了,按了镜柄的宝石也不会亮光。
她只能借着破碎的镜子,看到自己的唇有点红,往下挪看到脖颈没有痕迹,拉下衣领,发现锁骨上那一颗红痣,被蹭红了。
她心里诧异,自己身上的遮掩什么时候消失的?
想到自己之前那么脆弱,遮掩的灵力消失也是正常。
顿时她警铃大作,心想,难道就自己的人是余浕?
想看她锁骨上的小红痣,也只有他了。
云词急忙脱了外衣,想看看身体还有没有其他痕迹来证明昨晚可能不是春梦,而是真的双修。
伸手扯下肩头衣服,余浕大概顾忌被别人看出脖颈的痕迹,所以很喜欢在她的肩膀留下痕迹。
她对着镜子看了眼,没有看到痕迹。
但是自己低头瞥到手臂内侧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她身体一僵。
不会真的是余浕吧?
云词正想着就见有人走进来,转头就看到‘甄蜜’。
‘她’看到她裸露的肩膀,立刻转过身去问道:“你怎么样了?”
云词将衣服拉起来,望着来人的身形,没有问题,而且声音也是女孩的。
她心里都是疑惑,起身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问道:“是你救了我?”
“嗯。”她点了头。
云词看‘她’的神情,心想眼前的人真的会是余浕吗?
还是别的人伪装的?
她忍下疑问,打算再看看什么情况,不能太打草惊蛇。
“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救我自己没问题吧?”她假意关心地问。
余浕听她这么问,直接从怀里掏出几颗刚摘的果子给她:“还好,吃点,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云词看着掌心被塞了的几颗果子:“你刚才去摘果子了?”
“嗯,顺便找一下出路。”之前那只大黑鸟被他刺伤彻底发狂,把他们带到这里,当时他急着给她疗伤也没注意这个地方谁哪里。
刚才他疗完伤出去寻食物时,才发现这个地方很诡异,四处都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雾,飞到半空往下看,就发现这是一个深陷的窝,外面浮动的山岚都往这个山窝里涌。
“怎么样?”她还要去找温酒寻灵泉。
“等你休整好,我们就去看看。”余浕也没寻到可以走出去的路,只能飞出去。
云词听着话,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还有小鱼缸拿上:“现在走。”
余浕看她着急的样子,故意问道:“你是着急回去找你师兄吗?”
“对啊,他们肯定会担心我的。”云词说完看‘她’的神情,按照余浕那个霸道的性子,听到这话肯定会挂脸。
但是她瞧这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余浕注意到她探究的模样,神色自若地说:“确实会,那先走离开。”
云词点了点头,想跟着人离开,余光看到她丢在一旁的衣服,指了指被垫脏的衣服:“那是你的吗?”
余浕看到那件衣服,感觉自己有点疏忽,遮掩了所以的痕迹,但是忘记她身下的衣服了。
只能随便扯一个理由:“嗯。”
“你带男人的衣服做什么?”云词好奇地问道。
“有些时候办事身份需要变一下。”余浕想到自己装成女人的模样,也是为了在寻到雪罗过和灵泉后,直接把她给逮回去。
免得暴露真实的身份,她有想方设法地跑路。
云词像是相信了,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甄蜜的性子应该不会考虑这些。
尽管她没见过真正的女主。
余浕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说了句走,就往外走。
云词急忙跟上去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现在天还没太亮,只有熹微的光透过白茫茫的雾落在他们两身上。
她一边啃果子,一边朝他问:“你来蜃林做什么?”
“被人骗来的。”他伪装成甄蜜之前,看过这人记忆,关于甄蜜的事都清楚。
云词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回答出来了的。
“你瞧起来不像会被骗的。”
余浕低头看她,靠近她的脸,直接问:“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云词望着‘她’清澈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确实对眼前这人的身份存疑。
她还没回答,又听到‘她’说:“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摸一下。”
云词一听这话,也没客气,眼睛就瞥向‘她’的胸口:“真的能摸?
余浕:“……”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女人,连自己的同性都不放过。
“不可以。”他给了她一个白眼。
云词把欲欲跃试的手收回来:“好吧。”
余浕看她失落的样子,真想伸手把她脑袋晃一晃,让她清醒一些。
两人走了挺久,云词只吃了一颗果子,就不吃了,余浕看她没胃口的样子就问:“果子不好吃?”
“太甜了我吃了反胃,有点酸还好,最好是有辣的!”
余浕一听伸手拿过一颗果子,确实很甜,不过相对之前用魔气催熟的桃子来说,也不够,之前都能抱着桃子啃,现在居然换胃口了。
但是现在哪里有酸的辣的给她吃。
“还很饿?”他问道,知道她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若是再饿了,就能更虚了。
云词也不想浪费时间在找东西吃上面,直接摇头:“我们先出去找到温酒他们。”
说完便走快了几步,将余浕落在了后面。
余浕看她急切的模样,反倒更不着急,他并没有带她去找温酒的打算,自然也不会应,慢悠悠地走。
“蜃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我们还是快些。”云词说完看向一旁,发现没人,转头就看到落在身后的人。
“快点呀。”她朝他喊了声。
“你身体很虚弱,不能太劳累。”余浕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云词看他这闲庭信步的样子,往回去一把扯过他的手。
两人掌心相碰,余浕整个人都僵了下,盯着被她握住的手。
“别磨蹭了,我对我的身体有数。”她拉着他往前走。
余浕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快了几步,但是故意落了一步。
两人在深林中找了许久的路,发现走来走去好像都一样,一眼看不到的树。
余浕感觉这个地方很怪异,但是他看了四周并没有什么阵法。
“还要走多久?”云词问道,她有点虚弱了,觉得这人说的对,自己确实不能太劳累。
他看她额头的虚汗,扯住了她:“你在这里等会,我去看看。”
他松开了她的手,直接往面走,等彻底隐入白雾之中,就直接飞身往前,想看看走到哪里了。
但是他往上一看,发现整个蜃林都像是变了模样,外面居然被大雪所覆盖,但是他们两在的这个地方却是太阳直照。
他尝试能不能飞离出去,但是他飞到光线要触及不到的地方,就被拦住。
跟他想的一样,这个地方应该不会那么好出去,视线看向高挂的太阳,心里涌上怪异的感觉。
但是一时间寻不到原因,只能飞身下去,往回走找人。
回到原地,发现人不在,神情骤然阴沉下来,正想喊人,就听到她欢快的声音传来:“甄蜜,我在这里。”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她脸颊粉扑扑地跑到他的身边。
他还没问她去哪里了,下一刻就见她藏在身后的手直接举出来,一直毛茸茸的小兔子就堆到了他的面前。
余浕看着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瞳仁微缩盯着那只如红宝石般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云词的笑声传来,“你居然怕小兔子!”
余浕脸色沉了下,没想到她会恶作剧,稳定了心神:“我不怕。”
“那你抱着吧。”云词把小兔子丢到他怀里。
余浕抱着这只小兔子,像是抱着一颗炸弹,脸恨不得离它百米远,盯着眼前的女人看。
这人是真的会折磨他。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强忍着身份的不舒服,死死地抱着还想逃离的小兔子。
云词看‘她’淡定的样子,心想,难道真的不是余浕,毕竟余浕一碰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你路找的怎么样。”
“外面正在下大雪,但是我们这里是艳阳高照,可能有点问题。”余浕忍着脖颈冒出的痒意,朝她解释道。
云词抬头看向上方,飞身到半空,抽出一张血红的符纸,这是虚微给她的符纸,说是这个符纸能看破一切的幻境。
余浕看到那张符纸,想说不用白费功夫,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幻境。
但是她动作比较快,符纸燃起的瞬间,整个深林一阵罡风袭来,吹得他身上的衣服烈烈作响。
余浕看她的手法,还有符纸的威力知道她这三个月成长了许多。
不再像莽撞无畏的人。
但是罡风起了片刻,顷刻又平息下来。
云词看下面毫无变化的环境,有点不解,飞落到他身边说道:“这里应该不是幻境。”
“嗯。”他早就看出这里不是幻境,“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镇住了。”
要不然不可能外面是大雪,里面却温暖如春。
“那现在还不能出去是吗?”云词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仰头看上方的太阳。
余浕还没想打办法,但是他隐约感觉镇压在这里的东西不凡。
“先作息。”他现在急需将怀里的兔子处理完。
云词从袖口掏了掏想看看还有什么符纸:“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的符纸。”
余浕没有管她,径直往一旁的小溪去,将怀里的小兔子丢在一旁,眼睛盯着看。
小兔子被看得瑟瑟发抖,撒腿就想跑,但是还是被一只无情铁手直接噶了命。
云词一直在想办法,烧了几张符纸,四周依旧没有变化,反倒是闻到了一股肉香。
她急忙顺着肉香传来的方向,就看到走来的‘甄蜜’。
余浕走回来,见她还坐在原地,地上散乱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小鱼缸都拿出来了。
他看她放在地上的小鱼缸,看到里面那颗蛋,发现那颗蛋不像之前那么活跃,安静地沉在底部。
阳光落进水里更显得那颗白蛋隐约能看到粉粉的颜色,他总觉得这颗蛋有点似曾相识。
他到她身边,蹲下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云词听他这么问,低头瞧自己的小鱼缸,注意到蛋蛋现在好安静,刚才掏出来还在水里游荡着。
伸手敲了敲琉璃壁,然后小蛋蛋像是被叫醒了,先是吐出一个小泡泡,然后浮到她指腹碰上的地方,吐出一连串爱心泡泡。
“一颗蛋。”云词收回手,觉得这个小家伙真的越长越活泼了。
余浕:“……”
他觉得她把他当傻子哄了,他当然看出是一颗蛋,只是没看过还能吐泡泡的蛋。
他伸手也想碰上琉璃壁,那颗欢快吐泡泡的蛋像是遇到了害怕的人,咕噜往下沉,然后吐出一连串扭曲的小泡泡,隐约能看出一个哭泣的表情。
余浕:“?”我这么可怕吗?
“它好像很怕你。”云词把自己的小鱼缸拿回来,安抚地说,“别怕,我们都不会伤害你哦。”
蛋蛋这才停止了吐出哭泣的泡泡。
勉强地吐出一个爱心泡泡,但是刚吐出来就破裂。
云词没忍住笑起来:“这蛋有点脾气。”
余浕觉得这脾气还挺大,跟眼前的人一样,一句话不说就跑的没影。
云词看他在盯自己,讪讪地收了笑,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笑岔气了,她觉得腹部有点微疼。
咬着唇,忍了下。
余浕看出她神情的变化,问道:“不适?”
“没事。”她摇了摇头,把小鱼缸放在一旁,“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离开。”
但是下一刻她就再次被这个‘甄蜜’单手抱起,抱到了一旁的小溪旁:“休息。”
说着又回去,把她丢在地上的东西还有小鱼缸拿到她的身边。
云词抱着自己的小鱼缸,看着架在火上烤的东西,鼻息间都是肉香。
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走回来的人:“你烤了什么?”
余浕将烤好的肉取下来,伸到她的身边:“没什么。”
云词现在有温酒的前车之鉴,接过没有啃,而是先吹了吹,犹豫地咬了一口肉,品尝了下发现意外的好吃,整个人都亮起来:“真好吃!”
“嗯,烤兔子肉我比较擅长。”余浕轻飘飘地说。
云词大口啃肉的动作一顿,望着他:“你把那只兔子烤了!”
“不行?”
云词思索了下,然后继续啃起来,打算等会多喂几个兔子喝血,这也算还了兔子家族带了新生命。
“你吃吗?”她把肉伸到他的唇边。
余浕摇头,而是看向她放在两人中间的小鱼缸,想到在它身上发现的龙脉气息,总觉得不可能回事单纯的蛋,问道:“它一直这么小吗?”
“不是啊,它会长大,它刚才才珍珠那么大。”
还会长大的蛋?
余浕倒是第一次听,他只知道龙族生下的蛋是拳头大小,只需要几天便能从壳里出来。
他看着眼前还没鸡蛋大的蛋,心里更是新奇。
“它是怎么长大的?”
这个问题倒是让云词困住了,每次都是蛋长大后她才发现,想了想说:“应该像肚子里的小孩一样吧,会自己长大?”
这话让余浕看向了她平坦的腹部,昨晚他和她双修之前还给她诊脉了,确保了她没有怀孕,才给她疗伤。
他之前一直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但是在三确定下,肯定了她没怀孕的事实。
如果她怀孕了,那他们两的孩子应该也会从小小的一颗慢慢长大。
余浕低敛下长睫,伸手再次碰上琉璃壁,但是这次那颗蛋没有被他吓到,而是新奇地从底部浮上来,轻轻地隔着琉璃壁碰上他的指腹。
然后他感觉到一股暖流穿过玻璃壁缠上他的指尖,亮着光,隐约能看出是龙脉,正在汲取他身上的灵力。
余浕眉心一紧,感觉不对:“它会吸你的灵力吗?”
云词:“嗯?吸灵力?”
她低头就看到那颗蛋亮着光,像是长出一根触手,缠上了‘甄蜜’的手臂。
云词:“???”
作者有话说:
蛋蛋:吸爹爹的灵力才会长大!
云词: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余浕:大概是的
先更两章,晚上再更两章。感谢在2023-03-13 01:06:59~2023-03-14 18:0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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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只崽
◎你抱我抱的太紧了◎
云词满脸诧异, 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怎么回事?”她低头盯着他被蛋蛋触碰的‘触手’,“你怎么做到的?”
余浕看她也稀里糊涂的样子,有些无奈:“不知道。”
云词去碰他被缠住的手, 那道‘触手’也碰上了她的指尖, 但是没有吸取什么, 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触碰。
“怎么样?”余浕问她。
“感觉轻轻软软的, 但是它好像没有吸我的灵力。”云词小声道,像是怕惊扰了蛋蛋。
这倒是有点奇怪。
两人一时间都没动,面面相觑, 余浕看她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带着困惑直直地望进自己的眼中。
他转开了视线,说道:“可能是你太虚弱了。”
云词却半信半疑, 这颗蛋也不会说话。
两人靠在一起,云词注意到‘她’脖间泛着红。
伸长脖子, 想看‘她’是不是长红点点了。
余浕感受到她呼吸近了几分, 微微侧首,差点和她的鼻尖相碰, 他没敢动。
云词看‘她’突然僵硬的身体, 伸手直接想拉下‘她’的衣领。
余浕看出了她的意图, 直接扣住她的手。
他现在身上肯定起了很多小疹子 , 她一看就会露馅。
“我看你衣领乱了,想帮你整整。”云词笑着朝他说。
但是余浕没有松手, 把她的手按回去:“哦, 我自己来。”
他知道她的诡计多端。
云词啧了声:“不瞒你说, 我其实是个很正经的人。”
“是吗?”余浕还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脑袋弄开大概都是那些不正经的事。
云词觉得眼前这人, 简直和余浕一样对她有着十足的误会, 只能耸耸肩:“反正我对你没兴趣。”
“那也不一定。”他淡淡地应着,之前她也说对他没兴趣,还不是同她双修。
云词瞥他:“我对不行的人都没兴趣!”
余浕:“……”
他抿着唇,眉心深拧,想到昨晚两人双修完她迷迷糊糊说的那句话,就记起了之前她跑路时留下的那封信。
“什么叫行?什么叫不行?”余浕至今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云词看他好奇的样子,微微仰头靠近了他几分,故意说:“我睡过一个男人,他似乎就很……”
她故意把话卡在这里,余浕感觉自己的心被她一悬,连呼吸一时间都屏住,静望着她似乎等着她后面的话。
但是她笑着扬了下巴:“就不告诉你。”
她收回视线,在心里哼了声,她觉得眼前这人应该就是余浕。
虽然她还没有准确的证据。
余浕看着她的侧脸,一口气闷在心里,脸上的笑意消失,垂下眸子看到那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龙脉慢慢地缩回去,而那颗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些,现在隐约像个鸡蛋大小的模样。
“看来它要靠吸取灵力才能长大。”云词有些惊喜,之前她都以为是它自己长大的。
余浕淡淡地嗯了声,没什么表情。
他虽然算不上天之骄子,但是从未在一件事情这样不知如何应对。
她就想他抓不到的风,张扬地扑面而来,又会突然消失不见。
余浕并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云词没有注意他的神情,盯着长大的蛋蛋在水中游荡着。
指腹点了点,拿颗蛋就靠过来,乖巧地蹭着。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莫名有些心软,朝在一旁不吭声的人问道:“你觉得这颗蛋什么时候能孵化出来啊?”
“不知道。”余浕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蛋,他站起来,觉得浑身痒的难受说了句,“我去寻路,你在这里等会。”
他说完就只身离开,云词拿上小鱼缸就跟上去,在他身后朝他喊:“我跟你一起。”
“你身体好了?”他刚才看她捂着腹部,以为她身体不适。
“好了。”她感受了下确实不疼了,好的有点莫名其妙。
余浕看她跟着自己,只能忍下身上的不适,继续往前走。
但是云词就是想看他浑身长满小疹子的样子,敢装成别人骗她,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好受。
余浕已经感受到脖子有些痒,知道可能要长小疹子,想运力将这些疹子压下去。
“有东西在盯着我们。”云词的声音让他的思绪收回,注意观察为了四周。
确实有什么在暗处。
余浕慢了几步,云词跟上去,他就扣住她的手腕。
云词直接掏出一张符纸,丢出去,四周飞落的树叶像是无数暗器,咻的一声飞向四周。
但是还没落地一道风吹来,像是卸了那些树叶所有的力道,最后只能轻飘飘地落下。
“什么东西?”还能化解她符纸的力量,当真是少见。
余浕也是神情凝重:“不是俗物。”
他说完之间丛林之中出来一只圆滚滚,叼着兔子的小家伙。
云词看着那大家伙浑身黑白两色,尤其是眼睛四周的黑毛,莫名觉得这家伙长的有点像国宝。
她记得熊猫是吃竹子的?怎么叼兔子了。
余浕看到出来的家伙想将人拉到身后,然后他发现她已经十分自觉地紧紧地抱着他。
抬头看到这只大家伙将已经被它咬死的兔子丢到他的脚边,然后叫了几声,像是再说什么话。
“你听得懂?”云词好奇地问。
“听不懂。”
“那你在看它干嘛?”云词有些好奇。
余浕:“……你抱着我抱太紧了,我动不了。”
云词一看自己的双手正死死地抱着他的身体:“……”
她手一松,余浕直接拎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跟眼前的家伙隔开安全距离。
但是这只熊猫还不依不饶地叼起那只死兔子再次靠近他们两人,又是叫了几声,然后还在地上打滚,想蹭两人的腿。
两人齐齐后退,陷入沉默,毕竟没见过会撒娇的庞然大物,有些愕然。
云词却隐约有点懂了:“它是不是要吃麻辣烤兔子?”
余浕:“你确定?”
“也许?”她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看熊猫那渴望的眼神,莫名跟自己的很像。
余浕怀疑的眼神在她和熊猫之前切换,最后还是云词将死了的兔子拎起来问道:“你想吃这个?”
大熊猫飞快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都再次沉默了。
云词又问:“那我们给你烤,你带我们离开这里?”
她觉得这只熊猫应该知道出路。
大家伙立刻笨拙地点头。
余浕虽然觉得不可信,但是想到是她问的,还是选择相信。
于是两人字再次坐回到小溪边,重新点起了火。
余浕动作熟练地处理干净。
云词试图戳一旁毛茸茸的毛,余光看到他的动作,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这些?”
但是想着书中只写了余浕会杀人,其他特点都没写什么。
现在看来余浕并不是只会杀人,至少烤的食物比温酒好太多了。
余浕听到她这么问,面无表情地说:“怕饿死自己。”
云词想到书中余浕年幼时,尽管他是苍龙一族最后一只神龙,但是他的父亲也没重视他,而他的亲生母亲却直接将三岁的他丢到了险峻深林之中半个月之久,靠他自己走了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到,余浕其实并不是养尊处优活下来的,而是受过不少折磨,才活下来的。
所以他会烤食物,会不嫌弃别人的被子直接盖在身上。
因为这些对他来说无论怎么样,只要能保命就行了。
“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自己烤。”余浕看到了她眼中的怜悯,他最讨厌的神情。
高高早上,像是在施舍那些虚无可怜的好意。
云词急忙收回目光,老实地伸手揪安静地趴在一旁的熊猫毛毛,不敢再瞧这个人。
大熊猫的脑袋靠近那个火堆,一副嗷嗷待哺样子。
“等会就好了。”云词安抚地摸上它的脑袋。
熊猫发出一声叫,像是应和了她。
云词更新奇了,心想,要是这只熊能变小就好了,这样就能把它带走。
这个天真的想法直到要看到大熊猫风卷残云地吃了六只烤兔子,直接散了干净。
毕竟她自己都要养不起自己了,更养不起这只贼能吃的大熊猫!
她看向余浕正在烤第七只,提出了自己的合理建议:“要不然你直接控制它,带我们离开这里?”
余浕将肉翻了个面,淡声道:“等会。”
云词以为他在想别的办法,然后没一会就看到他将烤好的肉伸到了自己嘴边。
云词:“嗯?你也饿了?”
她正不解,就看到一只安静趴着的大熊猫,瞬间暴起,怒视着余浕。
余浕却不紧不慢地咬了口肉,挑衅般地看它。
大熊猫嗷了声,蠢蠢欲动地靠近,好像要把他们两都吃进肚子里。
云词见状吓得脸色一白,正想掏出符纸将它吓退。
下一刻就看到余浕抬起头,趁它暴怒时,一道光落入了大熊猫的眉心。
本来狂暴到要吃了他们的大熊猫,所有的动作一顿,怒目十分呆滞。
云词一看感觉余浕控制住了,转头想看他,然后脑袋被推回来了,只听到余浕命令了句:“带我们离开。”
大熊猫讷讷地点了点头,低头直接把他们两叼到自己脑袋上,直接往深林之中飞奔而去。
急速带来的风吹起了两人的头发,云词抓着熊猫毛茸茸的耳朵,看四周飞快掠过的景色,朝一旁的人说:“这样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余浕此时只感觉自己要被毛茸茸给压窒息了,浑身都是痒意,让他只能靠握紧拳头忍住,听她兴奋话,望着前方的路:“应该可以。”
他话音刚落,只见前方一处结界漩涡,他暗叫不好,想将狂奔的熊猫控制住。
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它带着两人直接冲进了那个漩涡。
随即只感觉一道引力袭来,他们只听到嘭到一声,全部掉进了水中。
云词在水中不断下沉,蒙着眼睛的白绫被水冲散,她半眯着眼,视线蒙着雾般,她看到了水面都是火,蔓延如火海。
她感觉到灼烧,像是硬生生烧着她的灵魂,她望着那些火莫名想起了虚微当初给她看的未来。
所以她未来会被烧毁,还是烧毁别人?
她昏沉地想着,耳膜都是水声,咕噜咕噜,像是那颗蛋吐泡泡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道急切的声音隔着水声着急地传来:“色色!”
云词听到这一声,闭着眼有些感慨,果真是你啊,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变态,男扮女装!(→_→)
余浕:呵,不喜欢女装play?
云词:嘿嘿嘿,斯哈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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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只崽
◎好可怕的男人◎
云词感觉身体不受控地飞快下坠, 像是隐隐有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扯,她想睁开眼就感觉腰间被重重一缠,将她往上拉住。
她眼眸微睁看到余浕贴近她, 伸手搂过她的腰身, 直接窜出了水面, 溅起的水花四落, 四周都是水雾。
她仰着头看他 ,眼睫轻颤,刚才被水挤压的胸膛, 此时正猛烈地起伏着,望着脸色阴沉的人。
余浕看到她烧红的眼睛,伸手急忙覆上, 将她身上的灼热压制住:“凝神,你心神很乱。”
他说完, 感觉后面袭来杀意, 猛地飞身躲开,转身就看到一道水柱砸向两人刚才所在的地方。
抬眸只见深潭之水突然幻化成一条水龙, 像是在蛰伏之中苏醒, 抬起来龙头, 朝他们两怒视。
余浕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 将怀里的人抱紧了几分,努力地帮她稳定心神。
她这具身体本来就破败, 若是伤了心神就是雪上加霜。
云词虽然看不见, 但是能感受到有什么在逼近, 她急忙说:“我自己疗伤, 你去解决。”
“你不要分心。”余浕望着那条水龙, 他眼眸幽深满是凌厉。
水龙感受到压迫, 头猛地窜起,张开大口发出一声震天的叫声,长尾想缠上落在地面上的两人。
余浕手一挥,满池的水化成千万条水柱猛地袭上那条水龙。
水龙本就无形,被攻击了也是化成水,最后又化成形。
余浕眼眸微眯,望着那嚣张的水龙,冷笑了声,撤下捂着她眼睛的手,直接画出一道符篆:“去!”
符篆亮光一闪,汹涌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封,本想缠绕上来的水龙被硬生生地冻在了半空。
云词望着四周都被寒冰所覆盖,诧异地看着余浕,这个阵法是虚微教过她的冰封之术。
她现在的灵力完全达不到余浕顷刻冰封万物的程度。
不过他怎么会这些?
她想到之前余浕也教过她画符,而且虚微似乎对余浕很熟悉。
余浕收回手,看向她,见她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他还没扯了‘甄蜜’的伪装,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望着她:“看什么?”
“没什么,我自疗一下。”她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被他扣住。
“我帮你。”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 你现在不能随便运力。”
云词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不解,他明明知道她是谁,为什么没有暴跳如雷地杀她?
余浕注意到她的视线,再次抬头:“想什么?”
她讷讷地胡扯了句:“你知道的真多。”
余浕看出了她的心不在年,淡漠的眸子落到她的眼中,没有白绫遮挡,他能直接看到她的漆黑瞳仁,盛着他的模样,问了句:“你眼睛能看到多少?”
云词抬起头,和他几乎鼻尖相碰:“这么近,就能看清你的模样。”
余浕看她近在咫尺的脸,每一寸都是陌生,但是气息又是那么熟悉。
他眼皮垂下,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看清了什么?”
他刚才喊出她的名字,就知道她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是长的很漂亮的姑娘。”她轻巧地一句话,让他想撤了伪装的手一顿。
“是吗?”他再问。
云词急忙点头,伸手摸了他的脸:“是啊。”
其实她根本就不敢承认眼前的人是余浕,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其实一点也不想杀她,甚至连她受点伤都会担心。
过度的占有欲,保护欲,还有望着她的眼神,都让她意识眼前的人大概是不想跟她当仇人,而是想把她逮回去当他的女人!
啊!好可怕的男人!居然对她有意思!
云词觉得自己为人的底线就是,可以撩男人,但是绝不能被男人撩到。
所以打算不拆穿,继续跟他姐妹相称,然后趁其不备后续跑路。
她想着伸手又捏了把他的脸,男扮女装的反派,扮的还是原女主,这样的反派已经不多见了。
莫名觉得有点小可爱,夸奖了句:“我们都是漂亮的姐妹!”
余浕不悦地打开她的手,冷哼了声:“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
云词没想到这人还人生攻击,死亡凝视着他,淡定地说:“那你全身皮都厚。”
余浕想到昨晚她咬在他身上嘟囔的那句好硬,咳了声,没再搭腔只是沉心给她疗伤。
她看他耳根红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奇地盯着他瞧:“你想到什么了?耳朵好红。”
“没什么。”他强装镇定,给她疗伤。
云词啧了声,没想到余浕还会偷偷想不正经的东西,也不能说完全退步。
等她感觉全身的灼热慢慢退下去,余浕也收回手,塞了一颗药到她嘴里,说道:“我们需要快点出去。”
“怎么离开?”之前是在山窝里,现在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余浕扫了四周,蜃林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许多空间都是隐藏起来的。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别乱走。”他说着往别处去,
云词见他离开,看向被冻住的大熊猫,起身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层冰就融化。
大熊猫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躺在地上用脑袋顶她的小腿,把她顶坐到地上。
云词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大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大熊猫听懂了般,愣了下,眼珠子迟缓地转了转,然后爬起来笨拙地走到了池边的一块大石头前。
这块石头长满了青苔,将石头上的字给遮掩住了。
云词伸手弄开那些青苔,就显露出两个很复古的字,她不认识那两个字。
伸手碰上字迹,手就像被吸引住了,她隐约听到一声声哭泣。
云词猛地收回自己的手,耳边顿时就安静下来。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上面还留着血迹。
“你受伤了?”余浕回来,看到她掌心的血,拧起了眉心。
“应该不是我的。”云词擦干净手中的血,掌心没有伤口,看向那块石头,就看到本来被青苔布满的石头,那两个子渗着血流出来。
她一把扑到余浕身后,手死死地抱紧他:“是不是有鬼?”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种诡异的东西了。
余浕感觉要被她活活勒死,转头看她眼里真切的害怕,扣着她的手腕,走到石头边注意到地面的青苔也有些红色的汁液,沾了石头上的红色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血腥味。
“应该是青苔的颜色。”
云词有点不相信地看了看他:“真的?那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有些扭曲的两个字:“灵泉,是已经失传很久的古老文字。”
这个地方能出现这个样的文字,倒是让他有些讶然。
“什么文字?”云词对这些并不是很了解,书中也没有提过这些,连蜃林有这么多奇怪的地方也没有提及过。
“这种文字我记得是以往凤凰神族用来密通信息的特殊字形。”余浕手一挥,石头上残留的青苔全部掉落,露出整块石头,“如果不出意外,这块石头下有羽毛的痕迹。”
云词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果真在两个字右下方看到一道模糊的羽毛痕迹,心想,那这里是自己要找的灵泉吗?
虚微只是跟她说她的眼睛被体内的火给烧坏了,需要用灵泉重新修复。
但是未说灵泉是什么样。
她看向冰封的池面,想到刚才在掉进水里,眼睛并没有好,甚至有种要被火烧毁了的感觉。
余浕看她不说话,知道她大概是在思考,此处的灵泉是不是她找的。
他也不是很确定,因为这处灵泉很怪异,并没有任何灵气,放在沉入水中给人的感觉也是压抑的。
而且他刚才去找出口,发现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出口。
他看向一旁被冰封的池水,隐约觉得这水底之下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而且水能直接幻城龙形,说明这个地方有着很充盈的龙气,龙守护的地方不可能是平平无奇。
两人都沉默下来,在一旁的熊猫乖巧地蹭到云词的身边,睁着黑幽幽的眼睛。
云词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你知道这个灵泉是怎么回事吗?”
大熊猫就叫了几声,然后盯着她,似乎在问她有没有听懂。
云词意识到自己跟它物种还是有点差别的。
放弃了挣扎,靠在大熊猫的身上,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再下这个池水试。
她抬头间余浕还在盯着那块石头看,有气无力地说:“有没有看出什么?”
“没有。”他摇头,随身坐在一侧,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最诡异的还是黏着色色的大熊猫。
他眸光瞥了几眼那只大熊猫。
大熊猫就瑟瑟发抖地缩在云词的身边,还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云词安抚地抱着那只毛茸茸的大熊猫,又瞪了他一眼。
余浕:“……”
他觉得眼前这女人就是没心没肺的主,他连只大熊猫都比不过。
云词没注意他略带幽怨的目光,一手摸着大熊猫的脑袋,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那条被封住的龙,多看了几眼,又看向余浕。
隐约觉得那条水龙的模样居然和余浕的龙形有几分相似……
作者有话说:
云词:姐妹,你有点不对劲
余浕:这次姐妹,下次爸爸
蛋蛋:我还在你们收敛一点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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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只崽
◎我肚子有没有隆起?◎
云词觉得奇怪, 歪着头又看了几眼那条水龙。
目光再次转到余浕的身上。
来回了几次,她盯着余浕,感觉这人很不对劲, 人设是个坏人就算了, 连像他的龙都是坏的。
这次余浕没有忽视她的目光, 丢了一小片青苔到她脚边, 微抬下巴问道:“看什么?”
他都知道她看了他好几次了。
现在还没拆穿他的身份,云词也不敢说自己觉得他的原型跟那条水龙有几分相似。
目光微侧注意到他脖颈上冒出来密密麻麻的红点。
想到他先是抱了兔子,后面又碰了大熊猫, 肯定会难受死的。
现在瞧他单膝曲起,一脸淡定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余浕这人杀人是狠,但是对自己也挺狠, 对毛茸茸过敏能忍到这个时候还神情不变。
伸手掏出一罐药,指腹沾了药膏擦到他的脖间。
她指腹一碰上, 余浕浑身就颤了下侧目看她:“做什么?”
“你脖子起了很多小红点, 给你擦药。”云词伸手推开他的脸,低着头继续认真地给他擦药。
余浕没动, 感受冰凉的药膏落在肌肤上, 又被温热的指腹擦匀, 余光落在她逶迤在地的裙摆之上。
心里情绪纷杂。
他从小到大遇到的人, 大多数是恨他入骨,就算是他亲生父母也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 少数人迫于他的武力和威严虚伪地奉承于他。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 她对他时好时坏, 会用兔子试探他, 又会给他擦伤药, 令他恨得牙痒, 而自己却又渴望着她给自己那一点触碰。
他侧目看她,盯着她的脸。
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和目的。
难道她真的这么厌恶他?就算能猜出他的身份,也要跟他虚与委蛇。
云词注意到他要吃了人的目光,淡定的说:“脱了外衣,我给你擦别的地方。”
她知道余浕不会伤害她,心里倒是想看看他男扮女装下是什么样的。
但是余浕这次无情地拒绝了,他直接起身:“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寻到出去的办法。”
云词急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扯住:“难道你身上还有我看不了的?”
余浕站起来,看着坐着的她,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只是不给你看。”
对他这么坏,还想馋他身子,想都不要想。
余浕扯回自己的袖子,就高傲地离开。
云词看着他的背影,嘿了声:“甄蜜这样就不像你咯。”
她想暗戳戳地提醒他,要保持伪装的人设。
但是余浕已经消失在石堆旁,背影写满了‘别惹老子’四个大字。
云词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觉得这人情绪变化真快,刚才还含情脉脉的。
将自己手中的药收了起来,嘟囔了句:“爱要不要,痒死你,渣渣龙!”
她说完就剑余浕又退回来一步,盯着她看了眼:“骂谁?”
云词:“……”
云词心虚地指了指被封住的水龙:“骂这条破龙。”
余浕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把她吓得瑟瑟发抖,再次抱紧了大熊猫,见余浕臭着脸离开,不高兴地撅了撅唇盯着那块满是红色汁液的石头看,意图看出什么出去的办法。
也不知道是太困了,还是自己抱着的熊猫太暖和了,她眼皮重了重,意识一沉全身就如同再次坠入了池水之中。
这一次没有余浕救她,她就一直往下沉,这池水像是没有底。
但是她没有失重和窒息的感觉,只能看到水面的光随着她一起沉入了深水之中,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小鱼在水中,往不知名的地方沉去。
直到她发现自己被什么托住,往下一看,是池底是一棵开满火焰般花朵的树,伸出无数的触枝形成手形,将她捧在其中。
还有些钻进了袖口,将她藏在袖口的小鱼缸拉了出来,形成一个小摇篮将小鱼缸窝在里面。
云词看着小鱼缸里面沉睡的蛋蛋,像是被唤醒了,十分兴奋地在水中滚动着,那些触枝将整个小鱼缸都包裹住,亮着莹白的光。
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伸手想将小鱼缸给拿回来,下一刻那些触枝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将小鱼缸送到她的身边,正当她想要伸手拿过,就看到它们把小鱼
缸放到她的腹部。
低头一看,她先看到自己肚子居然是隆起的。
云词傻眼:“???”
她惊讶伸手碰上,好似能感受到里面有什么在动。
云词更是被吓得心神一震,本来护住她的触枝也像是被吓到了,猛地一缩,她失了支撑猛地往下坠。
砸落了一树的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像是一团火裹挟着她。
云词伸手想抓住一朵花,手心却燃起了火。
本来寂静的水中隐约听到一声鸣啼之声,响彻天地,她想睁开眼是什么声音,但是迷蒙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团火猛地冲向她的腹部。
她一把惊醒,看着四周的冰封之景,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碰上自己肚子,发现没砸穿,只是有点不平坦,意识猛地被拉回来。
她困惑地嗯了声,低头继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是平的,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平。
急忙站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吓自己。
感觉天地有点微微震荡的余浕急忙回来,就看到正摸着自己肚子的人。
担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到她身边,看她满头大汗的模样,眉心更是皱的紧。
“你觉得我肚子有没有隆起来。”云词问道。
余浕:“?”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看向她腰间,发现确实有点弧度,但是想到刚才她吃了不少应该是撑出来的,便说:“没有。”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扁?”
“刚才那只大家伙在吃烤兔子的时候,你也蹭了一半。”余浕瞥向坐在云词左手边的大熊猫,以前也没觉得她能吃,今天是见识到了。
云词记起自己刚才确实蹭了些食物,吃的也有些撑,心顿时安下来。
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去,有点疲累了。
“做噩梦了?”他问道。
“没事。”云词摆了摆手,一个噩梦而已,只是被吓了下,也没多想。
余浕看她刚才慌乱的神情,也不像没事人,蹲下身看她脸色不太好,擦去她额头的汗。
她感受到额头他指腹的温度,想躲开,但是他的手掌直接按在她的肩膀,用袖子擦干净汗。
“你很冷?”他感受到她脸上的冷意,脱了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神情满是担心,“到底怎么了?”
云词想到自己梦里自己隆起的肚子,实在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梦到自己怀孕了。
对别人说还好,但是对余浕来说就不好了,保不齐他要幻想什么父慈子孝的场景。
比如之前他还幻想与她成亲。
她伸手掏出小鱼缸说:“我刚才做梦,梦到有人要抢走它。”
余浕看着小鱼缸内安静的蛋,觉得不对:“它是不是又长大了些?”
云词看向那颗蛋,发现确实比之前又大了些。
但是他们两都没有给它灵力。
“难道不给灵力也会长大?”云词好奇地问。
余浕却感受一股很温暖的力量萦绕在她们两之间。
加上刚才天地还微微震动了下。
他伸手想感受一下这股陌生的力量来自哪里,但是抬手间那些力量直接散了干净。
眸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方才天地异动,会不会跟你的梦有关?”
云词想到自己刚才梦里的场景,琢磨了下觉得余浕知道的比自己多,指着池子说:“我就梦到这池子里有一棵树,上面长满了花,我就掉进了花里。”
“花?”余浕起身走到池边,伸手直接化了池面的冰,往水底看。
云词也凑过去,蹲在他身边,探着头往里面看,这个池水清澈见底,一只鱼都没有更别说树。
她还想往前看看,后颈就被拎住,拎了回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应该只是一个梦。”她都不确定。
余浕却觉得这或许是出口,因为上方都被密封了,能带他们两离开的大概是这汪池水。
“先看看。”他说完,就无声入水,往水底下沉。
他觉得那池底一眼能望到头,但是他越沉越深,直接化成龙形,往水底更深处钻去。
本来明亮的视野骤入黑暗。
他没有看到什么花,只看到大滩的血,像是藏于深海的暗器将他完全淹没。
余浕感觉自己被困于血海之中,有些挣脱不开。
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犄角。
直接把她拉出了血海之中,他看到那只手素白的手腕上藏着一根金色的姻缘契绳。
是色色。
他抬头看到一张脸,那脸上却都是斑驳的血迹,像是临死前朝他的最后一笑。
他心里的惊喜散了干净,想将她抱入怀里。
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隔着水闷闷地传来:“余浕!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这是色色的声音。
他瞳仁微动,想看清抓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她却像是泡沫被涌入的光照住,瞬间消失。
余浕望着再次明亮的视野,看到了跳入水中真正的人,心想,刚才大概上古灵池构出的一种幻想,或者是一种预示。
他化成人形迎上游过来的人,直接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看。
云词不解地望着他,指了指上方,用眼神示意上去。
余浕稳了心神,拉着她往上一窜,两人直接冒出水面,云词喘着气问道:“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吗?刚才整个水面都被搅动起来。”
“我没有看到花,只看到了一片血。”
“那这么看来,这池子很怪异。”云词趴在池边,将脸上湿漉的头发拨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起下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孽般湿漉脸庞。
他微微勾起薄唇,靠近了她几分,问道:“你刚刚喊我什么?色色。”
作者有话说:
余浕:想当姐妹,想都不要想!
云词:说好的女装play呢?(戳手手)
余浕:……感谢在2023-03-16 00:22:46~2023-03-16 21:4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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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只崽
◎我不是这样的人◎
云词见他一双幽深的眸子, 正带着审视看自己,想到刚才情急之下,喊了余浕的名字。
“……那个。”她想搪塞过去。
余浕却直接用手指压着她的唇:“我不听你的狡辩色色。”
云词:“?”他还进化了, 知道自己要狡辩。
她急忙用真切的眼神看他, 急忙给他传音。
“我错了!对不起。”做人就是有错要认。
余浕听她这话, 倒也没有再问难, 哼了声,这才放开她的唇:“上去。”
伸手直接把她拎上岸。
跟拎只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到了之前坐的地方,眼睛往下看, 看到她一身湿漉,衣服紧贴在身上,将她窈窕的身形完全地显露出来。
云词注意到他的目光, 还故意倾身靠前,纤细的腰身更是往下陷, 像是勾人的弯刀:“怎么?三个月不见, 想跟我双修啊?”
余浕看她张扬的笑,眼眸微动, 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身, 把她揽到怀里。
两人胸膛相贴, 他垂首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十足的侵略盯着她的唇看, 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办?”
云词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炙热的让人心都一颤。
她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眼睫微垂仰头就先下手为强, 碰上他的唇角。
余浕感受到唇边即将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你想对我怎么样?”她薄肩微斜, 衣领就像是挂不住了般, 散落到肩头。
余浕怔怔地看着她, 看到她眼眸中意味不明的暧昧。
这让他清醒了几分, 伸手推开了她,偏过视线:“我不会在被你蛊惑的,也不会与你双修。”
他说完便冷淡地跟她隔开距离,他不会再任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行吧,那你也不要用男色勾引我。”云词目光落在他同样湿漉的身上。
余浕瞬间将湿漉的一身弄干,眼眸警告地看她,起身走到之前那块写着字的石头前。
云词将停在他腹肌上的目光收回来,把自己身上衣服的湿意除去,又拆了发带,一头长发散下来。
浸了两次水,虽然干了,但是闷着也难受。
等头发全部散开,她转头看向余浕,想到刚才他克制的样子,感觉有点意思。
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也跟着他一起瞧。
余浕闻到她发间的幽香,余光看到她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在肩头,更显得她身子柔弱。
“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余浕摇头。
“那先休息,一起想办法。”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我们时间不多了。”他还要找雪罗果。
云词当然知道时间不多,但是现在真的寻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线索。
直接把他拉着坐下来:“一起想。”
他也没挣开她的手,顺势坐了下来,还不放心地说了句:“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云词:“……我不是这样的人!”
然后余浕就投来一个怀疑的目光。
她觉得自己要暴躁了,这人还不相信她的本性,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想要弄死他的想法。
“把你梦里看到的跟我再说说。”余浕躺了下来,手枕着后颈闭着眼,继续思索。
云词看他这么惬意也跟着躺了下来,看着上面空荡荡的山洞顶,掏出一张符纸一丢,山洞顶就变成了漫天星辰。
她这才满意地说:“就是梦到我不断地往下坠,这池水像是没有头,然后我就被一颗树长出的触枝拉向了一棵树,还隐约听到一声鸣啼声,我想睁开眼,一团火就冲向了我。”
余浕听到她这么说,嗯了声,然后一直没吭声。
云词转头看向他,见他神情严肃,看这模样就知道是在认真地思考。
她撑起头,盯着他看,从他饱满的额头滑到他高挺的鼻梁,然后是他微合的薄唇,唇色偏淡,更添了几分病弱的破碎感。
其实这么看,余浕确实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她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披散的长发被风吹到了耳旁。
余浕感受到耳边的微痒,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正望着自己,还有山洞顶的满天星辰。
他目光稍滞:“你弄得?”
云词的注意力被他这句话拉了回来:“什么?”
他指了指上方,她才点了头:“太单调了,就换了个。”
余浕无奈地扶额,完全想不到虚微教她的符术用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你还会用什么?”他还是很好奇她都学了些什么。
云词看他饶有兴趣的样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一一展示给他看:“你想看什么?烟花符?”
她说完一道烟火便在黑暗之中凭空亮起,嘭的一声全部炸开,将整个昏暗的四周都照亮了。
余浕看着上方的烟花,眸子映着光,唇角难得有了一丝笑意:“虚微就教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当然不是啊,这是我自己学的。”云词说着又是烧了一张符纸,之间上方的漫天星辰拖着银色的长尾划过。
“见到流星,快许愿!”她撞了下他的手臂,眨着眼睛朝他笑。
余浕看她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着眼睛,侧脸映星光般耀眼。
他收敛了目光,抬头看向天边划过的星光,闭上眼。
闭上的瞬间又想,许愿?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愿望。
只记得小时候,他在破败的庙中向神明祈求过一次,让他寻到点食物。
但那唯一的一次愿望,也没有实现。
更何况是几颗幻化出来的星星。
他觉得无聊,再次睁眸天边的星辰像是真的全部坠落,只余下空洞洞的黑。
正当他觉得有些失落时,一只细白的手腕伸到了她面前。
“给你捡的星星。”她笑着将掌心的几颗菱角递到他面前。
余浕却怔了许久。
“我没许愿。”他望着她冷声说道。
“我知道啊,我也没许,都是骗人的嘛。”她笑着将六颗菱角分给他三颗,“但是也不妨碍我给你菱角啊。”
余浕看着自己掌心三颗菱角,有看向她正咬着吃的样子,心像是被她落到自己手边的长发缠绕住。
想要努力挣脱,却只能无助地扑通乱跳。
她真的知道怎么让他不知所措。
这六颗菱角是云词自己种的,长的不是很好,勉强能吃,等她吃完看余浕咬着一颗,沉默地吃着。
“吃饱了,就先把那块石头给炸了试试看能不能出去。”云词指着那块写着灵泉两个字的是退。
“但你的眼睛还没治好。”
余浕其实不仅在想怎么离开,也在想怎么用这个灵泉给她的眼睛治好。
“我先装一些灵池的水。”云词起身掏出一个水袋往里面装了些灵泉的水。
余浕见她裙摆和长发都要落进水里,急忙抬手,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就被一股力量束起。
她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头发,看到一根白色的发带:“嗯?”
“要落到水里了。”他装作无意,丢给她一柄梳子,“把头发梳起来,等会缠住了会比较麻烦。”
她还真没想到他身上会随身带着梳子,有点意外:“你还随身带这个?”
“不想要?”他问,递过去的手想要收回。
云词急忙抢过:“要!”
她用梳子梳顺头发,心想,余浕居然随心带梳子,还挺闷骚啊。
迅速地将长发扎好朝他说道:“你把那块石头给炸了吧。”
“嗯。”余浕点了头,将手中的力量直接砸向那块石头。
强大的力量却没有撼动那块石头半分,只能看到地面晃动了下,池中的水猛烈地荡漾,连还被冰封住的水龙,隐约能看到一丝丝裂痕。
“不行吗?”云词到她身边,担心地问。
“这块石头下应该覆盖了整个底下。”
云词眼中顿时就失去了光芒,叹了口气:“那我们要关在这里多久啊?”
余浕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太过诡异了,而且他入了池中也没有寻到出路。
“我再试试。”
他这次用更为强大的力量袭上那块石头,这一次那块石头出现了裂纹,但是整个地面也在猛烈地晃动。
连上方都被震塌了般,碎石头不断地往下掉。
“塌了是不是也能出去?”云词问道。
余浕把她扣到自己怀里,再次袭上顶上。
只听到轰隆一声,碎石不断地往下掉。
“大熊!”云词想到还有大熊猫在,它肯定躲不过那么多碎石。
余浕抱着她往后飞退,另一只手将大熊猫也拎起来,放到一个角落,设了一道结界:“在里面躲着,我看能不能把这里弄毁。”
他说完就飞身到半空,手飞快在半空结成水行,猛地冲向顶上。
再次传来轰隆一声,四周的冰封也像是被震碎了,水龙挣脱了冰再次发出震天的叫声。
这一声,似乎把所有的光线都吓走,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
余浕视线受阻,四面八方都袭来杀意,正想看清楚就看到冲天的火焰直飞而来。
“去!”云词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强大的火焰直接对这袭来的火直冲而上。
但是她的力量还是微弱的,被对方强大的冲击直接撞飞出去,下一刻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
“我们入水再试最后一次。”余浕说完,就抱着她直接坠入水中。
他看到那道火光还是觉得生路就在这片池水之中。
漆黑的水中看不到任何,只有对方相互纠缠的发丝,还有紧贴在一起的温度。
“闭着眼睛,凭感觉带我往水底下沉。”余浕给她传音。
云词点了点头,拉着他往池底下下沉。
都是望不到的黑暗,越往下沉胸膛越被狠狠地挤压,有种窒息的感觉。
想缓几口气,但是在深水之中,只吐出了几个泡泡。
她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想说她要窒息了,下一刻他的掌心直接抚上她的后颈,指节插入她的发根,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云词:说好的不勾引我!
余浕:哦,忘记了,记性不好
云词:……感谢在2023-03-16 21:43:02~2023-03-17 23:5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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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只崽
◎蛋蛋受伤◎
云词感受到唇上的温度, 以为他是故意吻自己。
紧接着脑海就响起他的传音:“张嘴,给你渡气。”
云词一听这话只能乖乖地张嘴。
余浕看她毫不设防的样子闭着眼,克制地没有加深这个吻, 只是轻咬了下她的上唇。
云词缩了下, 眼睛睁大无辜地看他。
不是说渡气吗?怎么还咬她?
她伸手想推开他, 他却把她困的严实, 正当她以为他还要吻深几分,却只感受到一股暖气涌入胸膛。
将她要炸裂的胸口安抚下来。
余浕这时将她微微推开,传音道:“我将一缕气息给你, 你不会有溺水的感觉。”
云词感受了下,确实如此,感谢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有点讶然,她没想到余浕真的只是单纯的给她渡了口气。
“怎么?失望我没吻你?”余浕调侃的声音传来。
她直接踹了他一脚:“你失望, 我都不会失望。”
他只是笑了声, 也不知道笑什么,云词懒得管他继续带着人往下去。
越往下越安静, 像是幽深的地狱。
“真的能寻到出路?”云词有些怀疑地问。
“大概。”余浕紧紧地扣住她, “你别乱走, 这里太黑了。”
其实他抱着她, 不可能会走丢的。
两人一直往下,不知道潜入了多久, 一点光也看不到, 没有血也没有树, 只是黑和安静。
“可能真的只是梦。”云词朝他说, 而且还是很诡异的梦。
余浕却很坚持:“再往下看看。”
他松开怀抱, 扣住她的手腕, 带着她往下。
换了个姿势,她的视线更为开阔,看着他在前面的身影,望到那一截精瘦的腰身。
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现在余浕都不吻她,更别说睡了。
余浕在认真地寻找出口,发现她在盯着自己也没有在意。
也不知道往下沉了多久,依旧是一无所获,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云词扯了下他的手。
“我的白绫。”她指向一个地方。
余浕看过去,看到在水中漂浮的一节白绫。
应该是最开始掉进水里散落的,他带着她往那个方向飞去,云词伸手想碰上,却看到白绫直接烧了起来。
橙黄的火焰,像是给黑暗点燃了一簇火
把四周都全部照亮。
只看到蛰伏的龙头,正怒视着他们。
余浕手一挥,巨浪翻起,她被他拉着往另一侧去。
“小心,这四周应该还藏着什么。”他没想到那条龙居然能这般不动声色,他们两都察觉到。
“好,我看后面。”云词扣住他的手,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直接烧着,用昏暗的光将水底的幽暗照亮,发现不仅有蛰伏的水龙,还有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触枝。
跟她梦里想的一样。
“下面有触枝。”她急忙提醒,下一刻就被水浪直接冲了下。
两人紧扣的手一松,她暗叫不好,掌心就被他一把握住,将她再次拉到了怀里。
“马上就能出去。”他冷静的说完。
云词就感觉四周的水都被余浕搅动起来,他们两似乎在漩涡中心,暗与光交错,她仰头看到他冷俊的眉目。
一时也看入了眼。
余浕将缠绕上来的触枝直接割裂,又踏上袭来的水龙头顶。
一声龙吟在水中震荡,水龙横冲直撞,余浕想控制,他感觉膝盖上传来疼意,知道之前的药效要过了。
云词感受到他动作的顿滞,看到要袭来的触枝,急忙提醒:“小心!”
余浕凭着本能往一旁退开,却没有避开触枝,脚踝被缠上,将他猛地往下拉。
两人一起往水里一沉。
余浕想要松开手,让她上去,但是云词单手紧搂着他的肩膀。
手运力飞快地画出一道符,嚣张的触枝直接被冻住:“你解决上面,我解决下面。”
她飞快地说完,推开他,就往满是触枝的水底下钻去。
余浕没时间分神,按照她的意思直接迎上再次袭来的水龙,四周的水被他控制成形瞬间成冰锥,袭上水龙。
水浪席卷,水龙被冰锥打中,痛苦地翻搅着。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其全部冰封,一掌蓄力全部击碎,被翻卷的水渐渐平息下来。
余浕这才发现没有色色的动静了,急忙望水下沉去,着急地喊了声:“色色。”
水中格外的平静,连水泡都没有,他心里也紧跟着一缩:“色色!”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连出现的触枝像是凭空消失了。
他想到之前色色跟他说的那个梦,神情一重,直接化成龙形猛地往水底下一钻。
云词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被无数的触枝不断地往下拉,拉到了一颗树前。
只是她眼前的这棵树不是长满火焰般花朵的树,更像是她居住的清潭旁遮天蔽月的梧桐树。
只是这里的梧桐树都亮着莹白的光,在黑暗之中十分夺目,连那些触枝都亮起了圣洁般的灵光,将她扯到了高大的梧桐树下。
她仰头望着好似焕发生机的梧桐树,在不断地生长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遮天蔽月的形状。
而且本来不会开花的梧桐树,却能看到枝叶间居然长出了一朵雪白的花。
她看着那朵花,总觉得怪异。
开一片都正常,怎么就孤零零的一朵?
她不解时,看到那些本来平静下来的触枝,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从她身旁往水上面飞快地涌去。
余浕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也隔着水传来,云词暗叫不好,余浕肯定是找自己来了。
她急忙想阻止这些触枝,但是手碰上它们,四周就蹭地一下燃起了熊熊烈火,将她直接困在了树底之下,像是一个囚笼。
云词预感不妙,这棵树可能不是救她的,是打算将她困死在这里的。
她急忙问道:“你是何方妖孽!”
就算是一棵树能有这本事,应该也成了树精。
她这话一问,树叶便簌簌地往下掉,幽深的水中传来一声轻叹。
这一声叹息像是来自她自己的声音,又像是隔着漫长岁月的声音,空洞又无奈。
“你叹什么气?”云词问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出来?”
‘树’瞬息一变,化成一个背对着她的人,而且还是身着艳丽明黄薄裙的窈窕女子。
“我不是谁。”她站在哪里,轻声说,“我只是族内长老给你算的命理。”
“命理?”云词不解,而且族内长老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女子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自顾自地站在那里,望着水,安静的盈光在四处环绕,好似只有她们两人。
“你既然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那女子这才说:“你想问什么,我便说什么。”
云词一听觉得命理大概就像是将前人给她算的命,留存下来给她。
但是余浕说这处灵池已经是上古时期的事了,那个时候的人怎么会给她算命?
可这人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只能半信半疑地问:“怎么出去这里?”
“顺着水流的方向。”
云词听她这么说看向四周,这水也没往哪里流啊?
她感觉这人神神叨叨的,继续问:“往后我能衣食无忧吗?”
“自然。”
云词又问:“我的眼睛能好吗?”
对方又是答了个自然。
她又是一连问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话,例如她的姻缘。
但是等到的是她一句:“你的姻缘没有定数。”
姻缘都没有定数?看来这算命的不是很准。
正想说她算的不准,那人又说:“一切看你的选择,一念之差就是天差地别。”
云词心里莫名想到了余浕的脸,但是想想一年之差怎么也不会在他身上吧。
“你还想问什么?”
云词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算命无非就是姻缘,钱财,运势,她都问了。
还剩下的也就那个问题了:“我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吗?”
对方明显愣了下,依旧给了她答案:“也在你的选择。”
那人说完这句话,转过身,云词的瞳仁却瞬间睁大,那人长的跟她一样。
“同你的姻缘一样。”
她微微含笑,眉目都是慈悲。
云词被吓得往后退了又退,碰到了触枝,后面就燃起了火,她再次往前不敢相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女人。
“你为什么跟我原本的模样一样?”她问道。
“因为我就是你。”她笑着说完,云词却觉得浑身起了寒意,想要上前但是那人却再次化成那棵树,树叶转瞬燃起,冲天般的火焰落入眼帘。
瞳仁似乎要被烧毁,她伸手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这时四周的水像是被什么指引着扑向了烧起的树。
水雾像是纷落的雨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云词感受到身上的凉意,还未松开捂着眼睛的手,就感觉身旁萦绕这一股力量,将四周的炙热隔绝。
她知道是余浕。
他又来救她了。
果真下一刻,她就被带入满是血腥味的怀抱。
他的掌心按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压在胸膛,坚硬的胸膛压着她鼻尖发疼。
四周的触枝发现了外人的侵入,更加肆无忌惮地袭上来。
余浕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眉目都是阴鸷,手微抬一把剑便凭空出现,发出铮的一声。
云词听到这一声,诧异不已,这是剑鸣。
在书中余浕一直没用过剑,他怎么会用剑?
她心里满是困惑,余浕身上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放大为了数万倍,一剑挥下,整个池水都静止了般。
后一秒才隐约能听到碎裂和崩塌的声音,从一声到连续的轰然。
整个池子都像是被他摧毁了,所有的水都往下流去,将那些砍碎的触枝都冲了干净。
只有那颗燃着的树安然无恙,安静地烧着。
余浕望着那颗树,将手中的剑一拍,无数剑光如同水流全部冲向树干。
但是那棵树只是微微晃动,落下一朵小白花,随着水飘到了云词的发间。
水流更为湍急,将他们两直接往下冲。
他察觉了这棵树大概是虚幻,急忙将自己的剑收回,此时他的双腿已经疼到麻木。
云词感觉到这个要崩塌了也急忙给他传音:“快走。”
余浕嗯了声,抱着她往水流下倾的地方游去。
水流过于湍急两人被水冲的意识混沌。
云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的微弱,想看他怎么样,但是她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
按着她后颈的手都透着凉意。
不知道顺着水流到了哪里,她刚听到了鸟叫声,后背垫着他的手撞在石头上。
随即腹部便发疼,她脸色一白,低吟了声,强撑的意识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余浕的意识被她这一声给喊回来些,微睁开眼看到天边高挂的太阳,知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伸手急忙抓住一块石头,强撑着要失力的腿,抱着她到了一旁的岸上。
他低头看昏在自己怀里的人,急忙去探她的灵识。
这是她软软地手搭下来,宽松的袖口掉出了小鱼缸。
本来小鱼缸内澄澈的水,现在隐约能看出混着血色。
作者有话说:
蛋蛋:呜呜呜呜疼疼。
云词:呜呜呜呜X﹏X
余浕一手抱一个摸摸感谢在2023-03-17 23:54:27~2023-03-18 22:4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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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只崽
◎还是吻了她◎
余浕伸手将小鱼缸拿起来, 担心地看里面的蛋,本以为是蛋裂开了,导致水中有血。
但是这颗蛋是完好, 没有任何伤痕, 他敲了敲琉璃壁, 这颗蛋也跟以往不一样, 沉在水底之下。
他神情冷峻起来,一时间不明白这小鱼缸是什么问题。
只能用自己的灵力护着,先去看还昏迷的色色。
她脸色一片惨白, 手不自觉地捂着腹部,像是很难受,紧蹙着眉心。
他急忙伸手按在她的腹部给她疗伤, 温热的掌心压在上面,一直安静的小鱼缸顿时就笼罩着一层光在四周流转。
余浕没有注意看它, 专注地给云词疗伤。
云词意识被他的力量给拉回来, 醒来就感觉腹部坠痛。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眼前所看得更是模糊, 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到模糊的轮廓了。
她想到之前那棵树烧起来, 自己刺疼的眼睛, 瞳仁微滞。
余浕看到她睁开眼, 眼眸像是失了焦,胡乱地转折眼珠子, 担心地问:“哪里不舒服?”
她的脉像实在太乱了, 他的医术还没有精进到那个程度。
云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觉全身都难受, 但是最疼的还是腹部, 压在腹部的手动了动, 紧咬着唇。
余浕看她难受的样子,心里都是担心:“没事,别怕。”
他抱紧了她几分,覆在她腹部上方的手涌出更多的力量,将她完全笼罩了一层温暖的水雾之中。
泛着阵阵疼意的腹部被温和的力量萦绕,缓解了几分痛意。
她看不到,只能闭上眼上问道:“你真的不想跟我双修了吗?”
“现在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余浕觑了她一眼。
“就是因为受伤了,才想着双修疗伤啊。”她虚弱地说道。
余浕:“……跟我双修就是疗伤?”
云词听他的语气发现他不高兴了,故意装的很虚弱:“好疼。”
余浕沉着脸继续给她疗伤,深邃的眸子冷若寒霜,一脸不高兴。
她也看不见,只能感受他身上的力量将她层层包裹起来,像是舒展着她的身体。
但是这只能舒缓她身上的疲惫,腹部的痛意依旧让她难受的皱眉,死死地咬着唇。
余浕看她要咬破唇的模样,伸手直接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咬自己:“很疼?”
“嗯。”她点了头,“你有没有止疼的药?”
她感觉自己腹部有什么在搅动一样,疼得她全身冷汗直冒,甚至连身下都感觉有血渗出,好像有什么要流失一般。
她手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余浕,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把我带出去埋在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最好是暖和一点的地方。”
“不许胡说!”余浕没有药但还是下意识地找,转头看到放在一旁的小鱼缸内的血水更深了几分,一时间更是愁眉不展。
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不能缓解她身上的半分痛苦,试图联系莫如月,但是这个地方很怪异,没办法传出消息。
接连的受阻,他心里暴躁地恨不得毁了这里的一切,但是转头看她,发现她再次疼得昏厥,苍白如纸的脸色更是难看的不行。
他的心一沉再沉,心里第一次感受到恐慌,若是她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余浕想不出这个假设,也不想去想,伸手将自己衣领扯开,露出心口的位置,能看到一片龙鳞的痕迹显出。
他的手碰上最靠近心口的那一片月牙似的鳞片,不同其他的鳞片,它流转着耀眼的光。
这是每一条龙的逆鳞,龙之逆鳞不能触碰,因为这片鳞片落入别人的手中,他的一半性命也丢了。
但是也能让另一个人安全无虞。
此刻他知道,自己只能这么做了。
死死地抿着唇,闭眼毫不迟疑地将那片逆鳞直接剜下,剥皮抽筋的感觉让他咬着后牙才没出任何声响,眼前瞬间黑白一片。
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吹起了大风,在深林之中恍若低沉的龙啸。
余浕整个人都晃了下,鲜红的血从他心口涌出,豆大的冷汗从下巴接连的滴落下来。
云词被痛昏过去,脸上接连砸下几颗冷汗,让她再次艰难地睁开眼看他,急忙问:“你怎么了?”
“没事。”余浕声音淡淡,云词却感觉他呼吸有点不稳。
伸手去触碰他的按在她腹部的手,感受到他手指的冰凉。
“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她记得之前他救她的时候身上就有很浓重的血腥味,现在这股血腥味似乎更重。
但是余浕没有给她机会。
她感觉有什么耀眼的东西在慢慢地推入她的心口。
“你在做什么?”云词有点不解地问。
她看不见,感觉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汗水,变成了黏腻的血腥。
“余浕!”她得不到答案,语气重了几分。
余浕此刻已经分不出神来应她的话,沉心将自己的鳞片推入她的心口。
云词想推开他的的手却比他死死地扣住,心口被什么碰上,温热的触感,下一刻她感觉心口一疼,有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
他满是冷汗的额头触碰上她的额头,靠得近她才看清楚他脸色的难看。
还有他唇角的血迹。
“余浕……”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给你疗伤。”
云词怔怔地望着他,眼睫轻颤,澄澈的眼中望着他鼻尖的汗,身体从额头涌入一股他的力量窜入心口。
本来空洞洞的心口像是又什么在缓慢地生长出什么。
有温柔如水的力量从心口涌入四肢百骸,尤其是集中在她疼痛的腹部。
在一寸寸地安抚她身上的痛苦。
云词感觉生命在一点点被拉回来,甚至注入了更多了力量。
她模糊的视线都清晰了许多,无意看到余浕身边的小鱼缸内里的猩红的血水像是被什么净化了,慢慢地又变成了澄澈的水。
她想告诉他,抬头就看到他唇角溢出的血,她心里一颤,担忧地问:“你给了我什么?”
余浕擦去唇边的血,低头靠近她的唇,这是一个想吻她的姿势,但是他还是停在了上方一指的距离。
他没有吻她,手却抚上她的心口:“你猜。”
云词瞳仁望着他的眼睛,抿着唇,心口被他掌心压着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余浕,救我或许会不值……唔……”
他的唇到底还是封住她的唇,这次不是渡气,是深深的吻,撬开她的唇齿,带着血腥味的舌尖扫过她的上颚,又勾上她的舌尖。
凶狠的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手扣紧他的手臂,仰着头,只能发出细碎呜咽声。
第一次他这么凶狠地吻自己,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
咬着她的唇珠,又深深地吮着,将她的唇瓣折腾的又红又肿。
她艰难地呼吸,手推着他的肩膀,想从这个吻中逃离出来。
余浕这才微微抬头,喘息着:“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他说完擦去她唇边的水痕,带着有些抹不开面子的不自在:“肚子还痛吗?”
云词抿着热麻的唇,摇了摇头。
余浕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小鱼缸,本想让她看看小鱼缸里的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却发现本来浑浊的血水重新变得澄澈。
那颗安静沉底的蛋蛋,现在却像是睁大了眼睛在盯着他们两看。
身上的泡泡继续欢快地冒着。
余浕将小鱼缸拿到她手中说:“刚才里面的水都是血,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
云词看到了刚才血水变澄清的时刻,心里也不解。
只是隐约觉得这鱼缸好像跟她身体有关。
“应该没关系,它都在吐泡泡了。”
云词伸手戳了戳琉璃壁,蛋蛋就挨过来,亲昵地蹭了蹭。
余浕也伸手过去,蛋蛋这次没有再吸他的灵力,而是冒出了两个哭哭的泡泡,似乎很心疼一样地挨过来。
云词看他苍白的脸色,目光往下落到他微开的领口。
想看到里面的伤痕,余浕手直接将领口收紧,手轻抚而过连身上的血迹都消失干净。
“想看什么?”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她。
“想看你受什么伤了?我现在好了,给你疗伤。”云词正色道。
“我都是小伤。”他逞强地抚着她坐起来,忍着双腿的痛感。
云词看不出他的故作轻松,只是狐疑地盯着他:“你刚才在池水之中都一声血腥味,站起来,我看看。”
余浕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躲开了她的手:“不用,你先给自己疗伤。”
他说完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声,神情一凝:“有人。”
云词一听这话收回手,不敢喘息,坐在他的身边,认真听了听遥远的声音。
“师尊,刚才这边就有异动,或许是姐姐在这里!”
“也许。”
她一听反应过来这是温怀钰和温酒的声音,眼睛立刻就亮了,本想跟他说是温酒和温怀钰。
但是想到余浕和他们不对付的样子,抿着唇没说。
心想等会温酒和温怀钰找过来,看到她和余浕在一起怎么办?
目光扫在他冷峻的脸上,听着温酒他们越来越近的声音,朝余浕说:“我去看看谁来了。”
余浕转头望着她,幽深的眸光里面暗淡地没有一丝光。
云词心里莫名心虚,但是又看不出他任何情绪。
她还想再说,就听到他淡淡地说:“去吧,小心。”
云词嗯了声,就起身飞快地往声音来的方向去。
余浕看她离开的背影,闭上眼,手抚上心口碰上一片黏腻的血迹。
他想站起来但是腿真的失力,跌坐下来,只能徒劳地碰上膝盖。
其实他知道她肯定会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温酒来了她就走了。
他掏出仅剩的三颗药,塞了一颗到嘴里,打算疗伤再去寻找雪罗果。
伸手碰到一旁,碰到了小鱼缸。
他眸光微顿,有些讶然,她居然没带走这个。
作者有话说:
余浕:抛夫弃子的女人
云词:稍等片刻马上回来……
有点卡文啦,抱歉抱歉感谢在2023-03-18 22:40:08~2023-03-20 18:0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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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只崽
◎那我救他咯◎
余浕将小鱼缸拿到手中, 看着无比欢快的蛋,屈指敲了敲琉璃壁。
“她都没带你走。”他低声说了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这颗蛋听。
但是蛋没有回应, 只是无忧无虑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算了, 你跟她一样是笨蛋。”余浕把小鱼缸塞回袖口。
本想强撑着飞身到隐蔽的山坡后, 给自己的双腿疗伤, 但是想到她可能会带温酒过来,起身的动作顿住。
他倒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回来。
云词此时隐在暗处盯着正往这边来的三人。
其中一人是个姑娘, 没有走的太近看不清模样,但是身形有些熟悉,跟余浕之前扮演的甄蜜有些相似。
“师尊, 怎么现在没动静了?”温怀钰好奇地问道。
温酒也认真地听了下,确实安静下来了:“我们快点过去。”
云词想到余浕那一身伤, 要是被温酒看到了肯定少不了旧伤添新伤。
加上余浕刚救了她, 她不会无情到这个地步。
她藏在密林之中,想着温酒跟她都是师承虚微, 若是用了符纸他肯定能看出自己。
她思索了片刻往回走了一点路, 遇到岔路口, 直接摆了一个阵法隐在暗处, 等他们三人过来。
温酒往前走,温怀玉跟在后面, 甄蜜夹在两人中间。
“温大哥, 真的是这个方向吗?”甄蜜在后面小声地问道, “我们都寻两天了。”
“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温怀钰在一旁大声说着, “你不去就在这里等着吧, 我跟我师尊去找我姐姐。”
温怀钰这话刚说完就被温酒敲了脑袋:“胡说八道什么?”
甄蜜抿着唇在一边脸上都是被冤枉的委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温怀钰这几天看温酒和甄蜜越来越亲密, 本来就心里窝着气,现在被这么对待,心里更是难过,捂着被自己师尊敲的头,气呼呼地说了声快步往前面跑:“那我自己去!”
温酒知道自己的徒弟本来就不是乖顺听话的,也没搭理他,只是朝甄蜜说:“不用搭理他。”
甄蜜大概觉得自己惹的他们师徒两人不悦,心中有些愧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用跟小孩计较,他很喜欢云词,才会这么担心。”温酒指了指温怀钰离开的方向,“我们去看看。”
“好。麻烦你了,温大哥。”甄蜜抿着唇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温酒单单地嗯了声,就迈步往前走去,却没料到有岔路口,他望着两边的路,停在了路口。
“怀钰弟弟往哪边去了?”甄密往前走到他的身边,满脸担心。
温酒顺着温怀钰留下的气息选了直走的路:“应该在前面。”
甄蜜急忙跟上去,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朝他问道:“你也很担心她?”
他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云词,点了头:“师出同门,自然要互相关照。”
“师出同门?难道你担心她只是因为同门情谊吗?”
这话让温酒侧目,盯着她看了几眼,才说:“要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和她……”她欲言又止。
但是温酒已经没有闲暇同她谈论这些事情,因为他发现这条路不对劲。
虽然景色看起来有差别的,但是他对路有路感,发现自己在兜圈,神情紧跟着严肃起来:“这里应该有阵法。“
他们三人寻人的一路上遇到过很多阵法,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障眼法的阵最好破,他直接没了耐心,抬手想直接破阵。
但是当手中的力量涌出,本以为会看到阵法破裂,展现这里原本的形貌。
片刻后,整个阵法却纹丝未动。
温酒这才意识到,这个阵法不简单,居然连他的武力都不能直接弄破。
他抬头看向四周,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却没有任何口子。
“这次阵法很难吗?”甄蜜看他神情凝重,担心地问道。
“嗯,不是普通人设置的。”温酒眉心紧锁,一时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只能漫无目的地在里面打转。
隐在暗处的云词看被自己阵法控制住的两人,放了几分心。
这些阵法都是她瞎学的,到底有没有用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一次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把温酒控制住了。
她急忙往回走,想看看余浕的情况是好还是坏,然后带他往别的地方去,等他伤好了再去寻温酒他们。
回去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不在了,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本以为他会在这里等自己。
“余浕。”她小声地喊了句,却没有得到回应,想到他那一身上伤更是怕他出事。
急忙往血迹的方向跑去,一直往深林里去却一直没有寻到余浕的身影,甚至连一点气息也没留下。
云词心里更为焦灼:“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余浕感觉到云词的气息,紧闭的眼睛睁开,这时一只狐狸尾巴要攀上他的手臂,被他一眼横看过去,那只白色的狐狸就害怕地把尾巴缩回去。
他本来在原地疗伤,却没想到被这只狐妖盯上了,将他困在了她的幻阵之中。
狐妖发出妩媚的声音:“小公子,你是不是因为太凶了才不被那个姑娘抛弃了呀?”
余浕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小姑娘还是喜欢温柔一点的相公的。”狐妖说着余浕眼前就出现温酒温柔地朝色色笑的模样。
他手紧握成拳,心里知道这是狐妖知道自己的心思,才会用出这样的幻术。
若不是在等疗伤完成,他岂会让一只小小的狐妖这么嚣张。
狐妖没有得到余浕的反应,更加变本加厉地想要激怒他,只有当他生气的失去理智的时候,她才能下手将他迷住。
狐狸尾巴像是勾人的手再次从他的手背往上游走到他的肩膀,娇滴滴地说:“我们女人喜欢一个人,可不会把人丢下去找别的男人的,看来你与我一样都是被心爱之人辜负的伤心人啊。“
但是她的尾巴刚碰上他的肩膀,一道凌厉的杀意直袭她的尾巴,狐妖急忙躲开。
笑呵呵地捂着唇:“你真的好凶哦,一言不合就想杀了人家,人家可是陪你疗伤陪了那么久的。”
余浕厌恶她的触碰,若不是现在还不能运力杀人,只能忍着恶心,将她碰过的衣袖扯下,警告了句:“你若再敢碰本君,后果自负。”
狐妖看出了他不好惹,但是还是没有放弃要勾引他一番的心思。
在一旁撩着头发,目光瞥向他闭着眼沉心疗伤的侧脸,又去看幻阵外面努力找人的小姑娘。
娇笑了声:“那小姑娘好像不找你了哦。”
余浕听到这话,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下。
然后就听到了狐妖得逞大笑的声音。
“你果真很在意她啊。”她偏头往他这里靠了些,柔弱无骨的手,还想碰上他的脸,又娇声问,“那小公子,你想不想知道她在不在意你呢?需不需要我把她也弄到你的身边。”
她在抛出诱饵,一旦他起了这个念头,她就能迷了他的心智。
但是她没想到,她这话刚问出,一道凶狠的力量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余浕彻底中断了疗伤,凶狠地看着眼前的狐妖:“你敢!”
狐妖这才浑身打颤,意识到自己低估了他。
方才她见他疗伤一直没动,还被她轻而易举带入了幻阵之中,就误以为他是个很好拿捏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拥有令人胆颤的力量。
她眼中瞬间都是惊慌。
余浕却冷冷地睥睨着她,像是望着一只蝼蚁,讽刺地问道:“就算世人千万又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狐妖预感到死亡的临近,窒息的感觉袭来,她艰难地说:“我,我知道,你能帮你得到她。”
她挣扎,但是余浕中断疗伤,已经不可能会放过她。
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更重。
“本君不需要。”他语气阴恻恻,眸中都是寒意。
狐妖知道自己也难道一死,满是求饶的脸顿时一变,成了一种狰狞,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像是发号施令。
林间猛然起了许多杂乱的声音。
余浕看出了她想跟自己同归于尽,轻蔑的笑:“你太自以为是的。”
瞬间,他的力量再次猛地一收,狰狞的狐妖瞬间没了气息,她死前还嚣张道:“你也休想活过今天!”
她说完这句话,余浕再也没有手软,手中的力将她直接化成了灰。
他也跟着气血翻涌,本来强行中断疗伤就会反噬,现在怒火中烧,身体更是难以承受。
只能强忍着涌上来的血。
直接将这个不薄弱的阵法破了,阵法一破他就听到了云词着急的声音传来。
“余浕!”她从不远处飞快地跑来。
余浕忍着双腿的痛意站起来,想走向她。
她能回来于他而来实在有些惊喜,他以为她会跟温酒离开。
“余浕,小心!”云词看到有一只狐狸从密林里往他身上猛扑过去。
余浕想往一旁躲去,却没想到四面八方都是扑来的狐狸,他有些退无可退,这时一道火光猛地袭来,把那些狐狸全部拦在火焰之后。
云词飞身落在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就说:“快跑!”
她为了拦住那些狐狸,用了符纸,温酒等会破阵过来,肯定会发现是她的。
她也没回头看,拉着他就迅速地往深林里去,嘴里还问着:“你刚才是去捅狐狸窝吗?怎么这么多狐狸跟着我们?”
余浕往下看,确实看到很多狐狸正从四面八方往他们这边追来。
他想到自己刚杀的那只狐妖:“你先走,我把它们解决。”
他想挣开她的手,但是云词扣得紧,她没好气地朝他说:“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能撑多久?先跑再说。”
余浕没有说话,还是固执地挣开了她的手,单手拎着她飞到一棵树上:“不解决他们会暴露行踪。”
他简单地说完,没有多言直接飞身下去。
云词想叫住他,但是只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往四面八方杀去,不过是眨眼的瞬间,空气中就弥漫着血腥味。
本来还想涌来的狐狸,看到这样被屠杀的场景都被吓得四处乱窜。
云词第一次觉得余浕无论是杀人还是杀狐狸手法都讲究一个快狠准。
“走。”他再次飞身上来,坐在她身边。
“嗯?”她不解,不是走吗?怎么还坐下了?
还没问,就看到他捂着心口,大概是想忍伤,却还是没忍住,唇角流出血。
“你怎么样?”云词顿时担心不已,却没想到话刚问出口,他眼睛一闭,就往她怀里倒。
她一碰才发现他身上热的惊人,像是她之前要自燃了一般,但她不会看病。
正想着要那怎么办,就听到了温怀钰的声音:“姐姐!你在这里吗?”
她没想到温怀钰居然先找到自己,她急忙飞下去,她知道温怀钰会点医术。
“你师尊没跟过来吧?”她落到他身边,看了看四周。
“没有,他现在一心只想跟那个甄蜜在一起。”
云词哦了声,不是很在意温酒跟谁在一起,更担心那半死不活的余浕,抓着他的手的说:“怀钰,你那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她直接把他拉上高树,把余浕扶起来说:“你先帮我看看他怎么了。”
温怀钰看她怀里的余浕,吓得睁大了嘴巴:“你消失的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看看他怎么了?”云词把余浕的手伸给他,“快看看。”
温怀钰嗯了声,手搭在余浕的脉搏之上,神情越来越凝重:“他情况很不好。”
“怎么说?要怎么救?”云词心里也大概有数,他这一路救了自己很多次,又折腾了一路,肯定伤不轻。
“他应该是强行断了气息的流转,外加他可能碰到了一种媚狐,被下了媚毒。”
云词听懂了,但是不知道还是不知道怎么救,睁着困惑的眼眸看他:“所以,怎么救?”
“当然是先办法给他先解毒,但是这种毒要女子和他双修才能解。”
云词一听,期待地搓了搓手。
“你说的哦,那我救他了。”
作者有话说:
余浕:……你看起来有些期待
云词:嘻嘻嘻
蛋蛋这周就会破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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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只崽
◎你不是喜欢他吗?◎
温怀钰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 一脸震惊:“姐姐,你要帮他吗?”
云词还没有在一个小孩面前说男女之事的想法,直接摸了摸他的头, 又将他身上佩的剑拿走:“借你剑一用, 我先带他走, 你在这里帮我拦住你师尊。”
她说完直接御剑带着余浕离开, 离开之前还说了句:“还有灵泉我已经找到了,你们可以先离开!”
温怀钰听她说完,就看到她飞快地消失在深林之中。
他不高兴地撅着唇坐在树枝上, 抱胸不高兴地说:“一个个都色迷心窍!”
尤其是想到她给自己的任务,还是拦着自己师尊,心里更加不悦。
正想着要先回去找师尊, 还是在这里等着,师尊的声音就先传过来:“小兔崽子, 下来!”
温怀钰急忙飞下去, 一落地就被温酒拎住了的脖子:“你姐姐呢?”
温酒刚在被困在阵法之中,听到了四周的骚动, 又感受到余浕身上的力量才破阵出来。
寻着血腥味寻到这里, 他发现了云词用了符纸的痕迹, 却没看到她的人, 只发现了温怀钰。
“她不让我跟着,还说她已经找到灵泉了, 要我们先离开。”温怀钰半真半假地说着。
温酒听完还有些狐疑地看他:“她去哪里了?”
温怀钰在自己师尊极具压迫的视线中随便地指了一处:“她往那边去, 但是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走。”虽然任务完成了, 但是他也不敢丢下她一个人在蜃林之中。
而且今天是蜃林存在的第三天, 按以往来说, 蜃林出现的时间最多三天, 这里大概要消失了。
温怀钰不想跟着他们两,说道:“我在这里等,或许姐姐又回来了。”
但是温酒没有跟他商量,直接就把他拎走:“还要为师把你当小姑娘哄?”
温怀钰听出了自己师尊不高兴了,也识趣地没有再说,乖乖地跟着他。
甄蜜看他沮丧的样子,伸手想摸他的头,但是被他躲开了。
温酒直接拍了他脑袋一下,警告地看了眼,要他别太过分。
温怀钰才懒得管,自己快步往前走,不想搭理他们。
温酒朝甄蜜歉意地笑了下,也没有再说,一心想先找到云词再说。
云词御剑到了一处破旧的小木屋,落到地面,但是把他弄进屋内也不容易。
她看着身形高大挺拔的余浕,第一次觉得男人长的高也是个麻烦事。
但是疗伤要紧,她只能憋着气艰难地背起昏迷的人,打算往屋内走去。
大概是她的动作把他弄醒了,他眼睛虽然没睁,却还是虚弱地哼了声。
余浕半昏迷的意识忍着双腿上传来的痛意,努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看到她憋得发红的侧脸。
他眸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像是梦里的场景一样,他恍然之际,听到她问自己:“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很难受?”
熟悉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梦。
“你没走?”他问道。
云词感觉他有点毒傻了,自己都救他了,还问这话。
“为什么不走?”他又问,炙热的唇像是贴在她的耳畔了,声音都透着热意。
她也不是不想走,只是做不到他刚给自己疗伤就把他丢在这里,外加他身上也还有伤。
或许是她没有回答,让他脸上的温和消失,语气变成了质问:“你还是想走是不是?”
云词无奈,她已经骗过他一次了,不想再骗他,只能扯了话说:“我先帮你把伤疗好。”
余浕眼中都阴郁起来,像是闹脾气的小孩,从她后背下来,脚碰上地膝盖就失力地要往下倒,看得云词心里一紧。
但是他撑住了,直直地站在她的面前:“你想怎么给我疗伤?”
她微仰着头看他,看到他眼中的淡漠,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跟我双修是不是?”他逼近她,云词下意识地往后退,不解问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余浕看到她眼中不解:“我不能生气吗?”
他把她抵在一旁,手撑在她的耳旁:“你要离开,还要跟我双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任你玩弄的男人吗!”
云词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往后又是退了一步,感觉自己被死死地压制着。
她微张着唇有点懵,不明白他这怒火来自哪里。
“那我不救你了!”她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你去死吧!”
她说完想推开他,但是就算余浕受了重伤,身高在那里,她一时也无法撼动。
睁大了眼睛瞪他:“挡路做什么,你不是要自己自生自灭吗?”
余浕望着她的眼睛,看不到里面任何对他别样的情绪。
手紧紧地蜷握起,幽深的眸子像是寒冬的风刮得她无所适从。
“起开。”她伸脚想踹开他,下一刻腰间就被他一把圈上,身体一轻她就发现自己被他横抱进怀里。
他大步把她抱进屋内,手一挥,门嘭的一声关上,四周瞬间起了结界。
云词错愕不已,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你要干嘛?”
他没有回答就把她困在身下,他的手扯了她的衣带,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沉默又凶狠的吻。
把她吻的喘不过气来。
云词敏锐地感受到他此刻比之前更加愤怒,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肚,唇被他咬疼可,她紧拧着眉心。
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泄愤。
本想将他推开,想到他身上的伤还是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虚弱,还是先给他疗伤。
手碰上他的肩膀,素白的手指深陷入他发间。
余浕察觉到她的顺从,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抬头,深深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你现在需要疗伤啊。”她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所以只是因为疗伤吗?”
云词当然也馋他的身子,但是这种想法她没敢说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一时间余浕全身都没了力气般,失望地收回手,坐在一旁闭着眼低声说:“你走吧。”
他现在知道有些东西真的强求不来。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不是喜欢,只知道她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于她而言大概和这世间男子都一样的。
所以就算是床笫之欢也只是因为疗伤。
余浕强撑着重伤的身体离开她的身边,他现在确实需要疗伤。
寻了个地方坐下,他手压着心口,护住自己的心脉凝神疗伤。
云词有点迷糊,完全没懂他为什么上一刻还吻着自己,下一刻就冷淡地要自己离开。
她坐起来,看着正在不远处疗伤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难道三个月不见他真的不行了?
她盘腿坐在上方,撑着下巴盯着他苍白的脸看。
“你这样疗伤真的可以吗?”她担心地问。
“温酒在找你。”他闭着眼,冷冷地说。
云词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虽然不懂他为什么拒绝双修疗伤,但还是用自己身上的灵力给他疗伤:“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余浕心神微动:“你不是喜欢他吗?”
“温酒挺好的,比较有耐心。”
他手死死地握着,睁开眼盯着她:“那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云词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啧了声:“你是中了媚毒,欲求不满导致凶神恶煞的吗?”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他的脸:“再生气,我真不管你了。”
他偏开头。
云词瞧他还绷着一张脸,也懒得伺候了,收了里拍了下手说:“既然你不待见我,我就走了。”
她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往外走。
余浕没有看过去,他微垂着眼眸,看她被日光拉长的影越来越远,长睫颤了颤,遮掩了眼眸中的情绪。
紧握的掌心已经渗出了血,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般。
他忽视耳边都是嗡鸣声,打算继续疗伤,但是凝神不成,他气血更是翻涌,喉头涌上血腥,没忍住捂着心口吐出一滩血,虚弱地喘息着。
手碰上膝盖,实在疼得厉害,他咬着后牙眼前昏黑一片,后背都是冷汗。
他想掏出一颗药压制一下膝盖上的痛意。
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再次靠近过来。
他拿药的动作停住,仰头看向去而复返的人:“怎么?漏了什么?”
云词看他这张俊脸上独具的破碎美,微微弯腰:“我走到门口,觉得我被你赶走很没面子,就回来了。”
“那我走。”他不想跟她在纠缠什么。
他对她心境不同,做不到事事都不带感情,所以远离或许更好些。
他扶着一旁的墙想站起来,还没站稳她的手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压在墙上,木头堆砌出来的墙压在他的后背,更疼了几分。
余浕抿紧薄唇,蹙着眉心看她。
云词踮起脚,眼睛和他相视:“你也不许走。”
他平静地和她对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眼眸轻眨就看到她突然凑近的脸。
“你不想跟我双修,那是你的事,我偏要跟你双修。”她哼了声,手扯过他的衣领往下一拉。
她想做就得做,不管他愿不愿意。
余浕想退,但是她的唇直接压了上来。
唇瓣被她压得发麻,唇角还传来微疼感,顿时舌尖都是血腥味。
其实他一直没有跟她说过,她的吻真的很青涩。
但是这样的青涩却让他丢盔弃甲,他的手克制地握紧,连再次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云词却一步步将他推倒在之前的床榻只上,跨坐在他身上,俯身轻吻着他的喉结。
“余浕。”她的唇落在他的耳畔。
余浕大概猜出她的会问什么。
眼眸望着她,等着她的荤话,却听到她说了句:“跟你双修其实不仅仅为了疗伤。”
他没有波澜的眸子像是破了黑夜,寻到了一丝光,期待地看她。
云词无比真诚:“还是为了想看看你双修之术有没有退步。”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余浕:谢谢您
云词:不客气,应该做的(狗头微笑)感谢在2023-03-22 23:06:12~2023-03-24 03:1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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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只崽
◎还不止一次◎
余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本来刚平息下去的怒意更是变本加厉地涌回来,他偏过头躲开她的吻。
正想推开她,就听到她轻轻地笑了声:“你果真又生气了。”
她偏过头来看她, 知道他在意什么了, 眼睛里都是戏谑, 低头靠近他鼻尖, 低声说:“余浕,其实我只会用双修给你疗伤。”
他躲开她眸光的眼睛瞳仁微滞,像是没反应过来迟缓地转过来看她。
看到她眼中自己的缩影, 心跳彻底没了章法,在心口乱跳着。
他张了张唇艰涩地问道:“你说什么?”
她才不会再说那句话,只是挑衅地说:“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余浕其实听清楚了那句话, 只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现在他看她,意识到自己在她眼中, 也是不同的。
不敢相信地看她低垂的目光, 轻喃了声:“你……”
云词手勾上他的后颈低头直接封住他的唇,没有给他再问的机会。
唇上的柔软和湿热让他的手不由地揽上她的腰肢, 紧紧地压入自己的怀里, 张唇直接将她的主动权抢到自己手里。
她对他是不一样。
余浕从未像此刻那么坚定过, 心口似乎被充盈着, 溢出了愉悦,连吻她的动作都轻柔了许多。
云词感受到他温柔的吻, 知道把他这臭脾气给安抚下了, 怕他后面抽风反悔, 动作利落地解他的衣衫。
阳光落进破败的屋内, 脱落下的衣服掠过光影又安静地落在地上。
她看到他心口的伤口, 还渗着血, 他却像是没有知觉般。
她伸手想碰上又不敢碰,最后只是手轻覆,手中的灵力在治愈他心口的伤。
余浕感受到心口的痛意被暖意所覆盖,吻她的动作停住,微微退开些望着她。
“你是不是有点痛感缺失?”云词好奇地问道,他身上都是伤,也不知道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还有空跟她生气。
余浕微红的唇抿紧,看到她眼中的担心才说:“会疼。”
她弯着唇低头在他肩膀的伤口,落下一个轻吻:“这样会好点吗?”
他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她的脸上,抚着她腰肢的手落到她的后颈,直接压过来再次深深地吻住她。
他闭着眼将她困在自己身下,心里只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在她刚才那个吻上。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就算是百般克制,还是控制不住想把她按到怀里狠狠欺负,缠绵不休。
云词手被他死死地扣着,头微仰和他相吻着,全身被热汗裹着。
!
每一寸肌肤都要被他的体温烫伤般,炙热又潮湿。
她想提醒他记得疗伤,最后却先给他夺走了理智,被彻底卷入了情.欲的海浪。
*
温酒寻了一路也没寻到云词的踪迹,狐疑地看向温怀钰。
温怀钰抓了抓头:“我只知道姐姐是往这边来了。”
“温怀钰!”温酒看出他撒谎了,大声呵斥了声。
温怀钰看出自己师尊真的动怒,顿时被吓成了鹌鹑,急忙说:“姐姐说要我拦住你的!”
“那她去哪里了?”
温怀钰死死地抿着唇,摇头:“我答应姐姐不说的。”
“那她出事了怎么办?”
温怀钰想到云词带走的余浕大魔头,而且大魔头之前到九天之巅凶神恶煞地要找她。
心里有些担心,可是记起余浕那昏迷不醒的样子,最终还是弱弱地摇头。
“我不说。”
温酒真的要被他气笑了,看他死也不说,大概猜出云词应该不会有危险,要不然按照温怀钰的性子肯定会说的,抬脚踹了他屁股:“你个小兔崽子平时也没见你嘴这么严,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们?”
“没有,就是说要我们先离开。”
温酒也是无奈妥协,这一程真的没干什么正事,关顾着找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妹了。
“行,那我们回原地等会,看她会不会回来找我们。”
甄蜜一听在一旁问:“那要是没找到,蜃林要消失了怎么办?”
温怀钰哼了声:“按照姐姐说的先走啊。”
温酒听他的语气一掌照着他的后脑勺拍过去:“为师教你对长辈这么无礼?”
他摸了摸被打疼的头,没吭声了。
“我师妹应该没事,若是蜃林要消失了,我会先带你离开。”
温酒的话让甄蜜安了几分心,客气地说道:“先等等看吧。”
三人往回走,寻了个地方,温酒怕他们两饿着,抓了几只野鸡烤。
温怀钰知道自己师尊的厨艺避之如毒蝎,寻个尿遁的理由逃离。
一个人躺在草丛里看天边的浮云,心想,姐姐到底有没有给大魔头双修疗伤。
越想他越愁人,感觉自己说的双修疗伤法说的不太对,这白白便宜了那个大魔头。
温怀钰漫无目的地琢磨着,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惊雷突响,整个高空乌云密闭。
他吓得急忙起身朝温酒之前休息的地方跑去。
“师尊,天上怎么回事?”他跑到温酒身边担心地问。
温酒此时正蹲在甄蜜的面前,手中还握着甄蜜的脚踝。
能看到她脚踝上两个血洞。
一看就知道是被蛇咬了。
温酒听到他的问话,没有回答反而怒意沉沉地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前面休息了下。”温怀钰从来没见过自己师尊发这么大的火,心里胆怯。
“温大哥没事的,是我自己找他的时候不小心的,你别跟他生气。”
这话像是一把油把温酒的火气烧的更旺:“你最近真的无法无天,一言不发就消失一个时辰,她因为寻你受了重伤,你应当受罚。现在开始面壁思过,三天之内不许吃饭,好好反省反省!”
温怀钰一听这话,下巴收的死死的,倔强地说:“我又没要她找!”
下一刻他就感觉腿被狠狠地踹了下,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甄蜜的面前。
“认错。”温酒冷声斥道。
温怀钰从懂事起就是温酒的徒弟,他对他一直很维护,就算是调皮捣蛋,也是拍几下头,要他悠着点。
现在被这么对待,刚八岁的小孩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地往下掉。
他委屈地擦了眼泪,仰着悲伤的脸说:“师尊你从来没这么对过我,而且我就睡了一觉真的做错了吗?”
他说完直接推开他,起身跑了。
温酒愣在原地,抹了把脸。
甄蜜在一旁小声道:“你去看看他吧,小孩子嘛。”
温酒想去把那小兔崽子追回来的步子停住了:“没事,哭完就回来了。”
他知道温怀钰对他的依赖,冷着脸继续给她解毒。
这时天边的惊雷不断地响起,乌云越来越重,温酒仰头看向上方,反应过来,蜃林可能要消失了。
他急忙把甄蜜的伤口包扎好,转头看向四周,想看看温怀钰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蜃林要消失了?”甄蜜担心地问。
“嗯,我们去找一下怀钰。”温酒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真怕出事了。
甄蜜就撑着受伤的腿一步步跟在他身后,温酒见状直接将她背起,飞快地往深林里去找人。
但此时林中都是狂风还夹杂这冰凉的雨水,四周雾气肆意,寻人艰难。
“快走,蜃林要消失了!”远远的有其他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温酒更担心了,直接御剑在林中穿梭,可是依旧寻不到温怀钰的踪迹。
“怀钰!”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心里的担心无限放大。
甄蜜看天边的云越来越低,好像他们再不走这些云就会直接把他们压死。
“温大哥,很危险,我们先离开吧!”
“你先走。”温酒想放下她让她先离开,但是甄蜜直接扯住他的手往外跑。
“我们先出去!怀钰可能也出去了!”
她强扯着他往外飞去,温酒回头看了好几眼,最后看在逐渐消失的蜃林,还是带着她迅速地逃离这里,飞向海岸。
但是海岸之上并没有温怀钰的身影,而蜃林已经消失了大半。
“不行。”他还想御剑回去,但是剑被整个蜃林强大的力量挡住,他手指一并,指挥着剑去破了那道力量,但是又被全部挡回,自己被冲的往后飞退了数十步。
有人提醒道:“再能耐的人,出了蜃林就不能进去,只能等下次了。”
温酒不信,又是试了几次,每次都被重伤回来,甄蜜急忙拉住他:“温大哥,你看看怀钰的命石有没有事。”
命石是每个修仙人都有的石头,寄托了精魂所在,能看出人的生死。
温酒掏出温怀钰的命石,见还亮着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还在蜃林的温怀钰却屏住了呼吸,乌云已经淹没了树冠,他还被一群毒蛇围绕,此刻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崩溃地喊着:“姐姐你在哪里啊!救我!”
他往后退,那些毒蛇就逼着靠近。
“姐姐!我要死了!快来啊!”他强忍着哭腔大声叫着,心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蜃林要消失,若是逃不出去只能死了。
手紧紧地握着剑和毒蛇对峙,打算在它们扑过来的时候,将那些蛇都砍死。
那些毒蛇吐着蛇信子像是围剿了最美味的猎物,步步逼近,猛地要扑过去。
温怀钰吓的脸色苍白,就看到一道冷光闪过,那些毒蛇直接被砍了七寸,全部死了。
错愕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余浕怀里正抱着没睁眼的云词,淡薄地眸子看他。
而且他脚下还是他的佩剑。
“你……”温怀钰有点傻眼,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然后他就被余浕直接拉到了剑上,瞬间就飞出了浓重的乌云之下,往南海的镇上飞去。
“谢谢你救我。”温怀钰看到了海岸,心里松了口气。
“嗯,要你找你师尊,还是跟着我们走?”余浕问道。
“我才不去找他。”温怀钰哼了声,看向他怀里的云词。
凑近了几分看她脸色潮红,担心地问:“你把姐姐怎么了?”
余浕宣誓主权般,抬起下巴露出喉结旁的红痕,淡淡地说:“双修了,还不止一次,记得告诉你师尊。”
作者有话说:
温怀钰:“?!”这是我能听的?
余浕:秀到全天下都知道色色是我的。
云词:诡计多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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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只崽
◎粉白的蛋◎
温怀钰晕晕乎乎地跟着余浕, 心想,姐姐真的被大魔头占了便宜。
他一时间敢怒不敢言,也不知道余浕要带他去哪里, 只能跟着。
等到轰的一声, 他侧目就看到海面之上的蜃林像是一场云雾彻底消失, 显露出天水一色之景。
他脸上露出明显的担忧, 想着自己师尊有没有出来,可是师尊的本事他知道不可能会逃不出来的。
一时有些失落地低着头。
却没想到余浕会突然停下来,他脑袋直接撞在他的腰上。
急忙往后退, 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你师尊在那里。”余浕指向海滩人群中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你真不去找他?”
温怀钰看亲密的两人,嗯了声:“我要跟着姐姐。”
他发现师尊自从认识了甄蜜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有种陌生感。
余浕其实并不想带着一个小屁孩影响他和色色独处,但是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是没有多说, 带着他去寻地方安顿下来。
他寻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客栈,客栈掌柜看他怀里抱着人, 半大的孩子还扯着他的衣袖, 脸上刚堆出笑。
“两间上房。”余浕冷声说, 凶神恶煞模样直接把掌柜给吓的大气不不敢出, 连声应了好,急忙安排了房间都不敢问房钱就跑了。
余浕把累睡的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掌心温柔地抚了她的额头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抱着茶杯喝水的温怀钰转头就看到他一身凶狠变成了温柔, 差点被呛到。
一瞬间发现大魔头好像也没有很可怕。
余浕注意到温怀钰的目光, 直起身走到他身边说道:“饿了自己去点饭菜, 困了去隔壁睡, 但是你胆敢把你师尊引来这里, 我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一句警告,听得温怀钰害怕。
他急忙乖巧地点头:“我不会的,你现在的脸色好像还不是很好,要不要我给你疗伤。”
“你去休息。”余浕居高临下地看他,没有之前的柔色。
温怀钰哦了声,就往外走。
余浕走到门口,看他直接进了隔壁房间,喊住了路过的小二,指了温怀钰的房间说:“给那小孩准备一些饭菜,还有热水。”
小二应下,立刻下去准备。
余浕转身把门关上重新走到床边,坐下看她安睡的模样,伸手将她缠在脖间的黑发剥开,露出雪白脖颈之上的暧昧红痕。
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侧脸,拿出新的一套衣服放在她的枕旁,低头还注意到自己袖口露出的小鱼缸一角。
伸手拿出来,发现这颗蛋长的速度很快,隐约能有色色的拳头那么大了。
粉□□白的蛋在水中更是闹腾的欢快。
他伸手戳了戳琉璃壁,蛋蛋就像是饿了,再次长出触角缠上他的手指,然后是手腕。
大概是长大了,这一次它吸的灵力有些久。
余浕没有打扰它,自己坐在一旁给自己凝神疗伤。
之前他伤的太重了,双修只是解了他身上的情毒,双腿的伤还有身上其他伤还需要自疗。
他闭上眼,屋内一片寂静,是难得的静好。
*
日光西斜,从窗台落到了床榻之上,余光照在云词的脸上。
她被照的悠悠转醒,睁开眼就日光晃了下,微微侧头,看到了陌生的四周,心里起了防备,偏头看到余浕的声影。
又是松了口气,撑着疲软的身体坐起来,发现他左手托着小鱼缸,而小鱼缸里的蛋蛋像是长出了无数细细的触角,包裹着他的手掌。
云词愣在那里,没有出声惊扰。
只是看着小鱼缸里的蛋蛋,隐约感觉它在帮余浕安抚伤痛。
莫名觉得这他和这颗蛋还挺和谐。
后背靠在床头,抬眸望着余浕的侧脸,他大概是入了神,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这样反倒将五官的精致衬托的更加纯粹。
她还记得书中说余浕长的更像他的母亲,现在看他的脸,没有那双深邃淡薄的眸子,面容确实带着女子独特的柔和。
但是想着他平时总是冷着脸,还喜欢用他自带杀意的眼睛扫人,让人完全看不到他这么温和的一面。
云词撑着下巴,眸光扫过他的山根落在他的薄唇上,在心里琢磨着,余浕这长相要是生个孩子大概也漂亮的不像话。
她看了会,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过枕旁的新衣服换上自己身上破了几个口子的衣裙,打算去寻些吃的。
轻手轻脚地离开,手碰上门余浕的声音就传来:“你去哪?”
云词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看到他清冷的眸子正落在自己眼睛上。
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我饿了,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她指了指外面。
余浕嗯了声:“温怀钰在隔壁,你可以去看看他。”
“他没跟着温酒吗?”云词满脸困惑。
“你可以自己问他,我疗伤了。”他说完就躺下来,还扯过被子盖上。
云词:“……”这是要睡觉了吧?
她撇了撇嘴,打开门走出去,轻轻地关上门,正想着隔壁是那个隔壁,就看到一只脑袋从门口探出头来:“姐姐,这里。”
她走过去,手摸在他的头上:“怎么跟着余浕了?”
温怀钰把她拉进屋内,先是担心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肚子跟闹饥荒一样,饿的有点难受了。
“刚好,大魔头要人给我送的饭菜我还没吃,热一下我们一起吃。”温怀钰把她按坐在桌前,用灵力把桌上的饭菜弄热,就挨着她坐下。
云词盛了饭挑了些辣菜吃,见他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问道:“说说后面发生什么了?”
温怀钰这才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师尊被那个甄蜜蛊惑了。”
“甄蜜?”云词想到甄蜜不是余浕假扮的吗?怎么还有甄蜜?
“嗯嗯,我们刚开始遇到的甄蜜是别人假扮的,后面师尊遇到了真的甄蜜,还跟了我们一路。”温怀钰越说越激动,“自从她跟在我和师尊身边,师尊就一直维护她,然后责备我,还让我给她下跪道歉。”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地往下掉,伸手紧紧地抱住她,继续哭诉着:“姐姐,师尊不要我了,他带甄蜜离开了蜃林把我抛下了,我差点死在那里,还是大魔头救我的。”
云词看他这样,就知道两人的问题不小。
温怀钰对温酒的感情本来就很深,说温酒是他的父亲也是可以的。
现在因为甄蜜居然还把他抛下了。
她想到在书中温酒遇到甄蜜后确实就跟失心疯一样,还为她伤害了不少人。
她以为自己之前提醒过他桃花劫的事,他会警惕些。
现在看来还是没逃过原剧情。
云词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你跟我说说你们一路都发生什么事了?”
温怀钰抽噎着把三人一路的事跟她说,等说道最后温酒要他给甄蜜下跪道歉那里,云词有点不敢置信。
三天不见,温酒还真的变了。
“姐姐,你说那个甄蜜是不是会什么蛊术,把我师尊给迷得神魂颠倒的?”温怀钰擦干净眼泪,还是担心起自己师尊的情况。
云词捏了捏他哭的发红的脸:“好了,我知道了,姐姐帮你想办法。”
她知道若是任由温酒这么跟甄蜜发展下去,他还是会步入书中的结局,看来她还要干涉干涉。
她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问他知不知道温酒在哪里。
怕自己问出来,在隔壁的余浕听到了,又要跟她生气。
温怀钰摇了摇头。
她又写,联系他,今晚我们去找他看到底怎么回事。
温怀钰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些,把饭菜都推动她的面前,乖巧地说:“姐姐你别不要我就好了,你多吃点。”
云词听他这么说,只是笑了笑,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
她给他也盛了饭:“哭累了就多吃点。”
温怀钰嗯了几声,心情可见的高兴起来,看到她脖间的痕迹,小声问:“姐姐你居然真的用双修法给大魔头疗伤了。”
“小屁孩,问这么多干嘛?”她夹了菜到他碗里,让他好好吃饭。
“是大魔头说的,我问他你怎么了。”他装成余浕说话的样子,朝她重复余浕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话,“双修了,还不止一次,记得跟你师尊说。”
云词噗嗤一声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真的没想到余浕宣誓主权是这个样子,笑的肚子都有点疼。
温怀钰又凑到云词的耳边说:“不过我觉得大魔头一点也不坏,还也很好啊,他看你的时候特别温柔,对我虽然不温柔,但是记得让人给我送饭菜和热水洗澡。”
云词看着一桌的菜,唇角下意识地扬起,目光转向隔开两个房间的墙,故意说道:“那你到时候当面夸他,你还会发现他被夸时会脸红哦。”
隔壁一直偷听两人说话的余浕,抿着唇耳根都红透了,完全没想到温怀钰真的什么都跟她说。
扯过被子盖住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云词笑了不行,心里又有些感慨,所以说啊,余浕以后若真的死了。
她大概也会难过的。
作者有话说:
提前询问,如果云词再次跟余浕不告而别,这是雷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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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只崽
◎蛋蛋出生啦(四百营养液加更)◎
云词把肚子填饱后, 要温怀钰先休息。
自己起身往房间去,见余浕还没疗完伤,走到床边伸手扯下被子, 覆上他的额头想看看他伤疗的怎么样。
但是手还没碰上, 余浕就先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交汇, 看得云词心里怪怪的, 她手拍在他的额头:“伤还没疗好吗?”
“没。”他平静地说出来,让人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云词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这都疗伤两回了, 他还没好。
“那你继续,我去外面看看。”她想离开,但是手碗被他扣住, 将她一把拉到了他的身侧。
“帮我疗伤。”他说道。
“双修吗?”她小声问,脚动了动, 之前双修他太狠了, 现在还有点疼。
余浕难得看她听到双修没眼睛泛光,伸手把她扯到被子下, 低声问:“很疼是不是?”
他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失控。
“你还知道啊。”云词伸脚踹他, 但是被他扣住了小腿, 一股酥麻就涌上她的后背, “你畜生吗?都说疼了你还想。”
她动着不给他脱自己的衣服,但是余浕凭着身形就将这具身体给压制了。
她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 只能拧着眉心, 瞪着他。
余浕只是想给她上个药, 现在瞧她这气不过的样子, 喉结有些情动地上下滚动。
她也放弃挣扎了, 躺平在那里, 但是还不忘攻击他:“你也就仗着这根累了可以用那根。”
余浕:“……”
他伸手捏着她脸颊两侧,有些哭笑不得:“色色,这种话也就你能说出口。”
云词被他捏着晃了晃头:“那说明我是不一样的。”
余浕看她得意的样子,哼了声:“你这是色胆包天。”
他说完便推开她的腿,给她上药。
云词咬着唇,没敢乱动。
但是这一个过程是漫长的,她憋得满头的汗,余浕才收回手,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喘着粗气,眼尾都泛着红,像是又被他欺负了一顿。
羞愤地横了他几眼,这人学的不老实了,上药还要欺负她一下。
余浕当做没看到,起身洗干净手,躺在她的身侧,小鱼缸就在他们两枕头的中间。
他侧过头看她,云词刚上药被他弄得一身疲软缩在被子里想睡觉,长睫低垂,映着影在瓷白的肌肤上。
“你把易容去了,我都知道你是谁了。”他朝她说。
“去不了,要等药效过。”
她说完,他的手就碰上她的脸颊:“以后不要易容了。”
“你没看到满世界都是我的追杀令吗?”云词打开他的手,缩在被子里打算再睡一觉,等晚上去找温酒。
余浕想到天药阁对她的追杀令,神情冷了几分。
他想说他会帮她解决掉天药阁,但是她的掌心先压上他的嘴巴:“不要说话了,我好困。”
他将话压在唇舌之上,侧目看她安静地躺在一侧,眼睛已经合上了,红唇微抿,呼吸轻缓。
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但是余浕也没再打扰她,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床顶的日光,有点亮眼,所以他还是侧过头看向她。
云词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实在困得眼睛睁不开,慢腾腾地把头埋到被子里,不想他看自己睡觉的样子。
余浕瞧她这把自己埋起来的样子,唇角下意识地扬起,伸手给她扯好被子,却没有收回只是试探地将她一点点揽到自己怀里。
云词迷迷糊糊地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肩颈上,感觉发凉的全身被温热包裹。
舒服的动了动。
余浕垂眸看她惬意的模样,心里微动,轻抚着她后颈的发,犹豫了半晌才说:“色色,你跟我去虚仑,我也能护你周全。”
但云词早已入了梦乡。
*
云词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坦,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余浕的怀里,他还没醒,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
引得她低头看到他的胸膛,搭在他后腰的手没忍住伸进他的衣摆,碰上他的腰身,在心里暗笑,心想,余浕的身材真不错。
但是还没过够手瘾。
她就发现有炙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微微抬头就见他正用自己冷冰冰的眸子盯着自己。
云词淡定地道:“嘿嘿,你醒了。”
“好摸吗?”他问道。
“身材不错。”她拍了拍他的腰侧。
余浕看她没羞没臊的样子:“你真的不知道害羞的吗?”
“正经人都我这样。”她厚颜无耻地说完,想收回手起身,却被他直接困在了,他的掌心压着她的后腰,“摸完就想走?”
“饿了。”她眼巴巴地看他。
虽然她也馋他的身子,但是跟他再双修一次肯定累的倒头就睡。
今晚还有事要办。
余浕也不会真那么禽兽,毕竟刚给她上了药,只是吓吓她。
看她这吃了就睡,醒了就吃的状态,有些困惑:“以前没见你这么容易饿。”
云词听他这么问,故意说:“不知道孕妇都这样吗?”
她本就是开玩笑,余浕却陷入了深思,她这样确实很像有身孕。
但是之前莫如月给她把脉也没看出什么。
而且要怀的话,现在也该生了。
云词看他还给自己认真地诊脉,有些哭笑不得:“开玩笑的,你不会真想我给你生小龙崽吧?”
余浕眸光落在她的眼中,里面清澈却看不出她的意思:“你和我双修这么多次,不该想吗?”
“可是我不会怀孕啊。”
余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息又问:“你若是怀了,会不要他吗?”
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出来,她和余浕只是露水情缘,你情我愿地双修了几次。
她从未想过怀孕生小孩的事。
她张了张唇想插科打诨,就听到他先说了句:“若真的不喜欢,还是不要带他来这人间了。”
他知道无人在意的滋味。
云词愣了下,愈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恰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温怀钰的敲门声:“姐姐,你在吗?”
云词觉得这个小屁孩来的真及时。
“我去看看怎么了。”
余浕也没再禁锢着她,让她下了床自己也坐起来。
云词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温怀钰。
“姐姐,陪我吃饭吗?我一个人害怕。”他眨了眨眼睛,传递了有事要谈的信号。
“好啊。”云词刚应下,就感觉后背被一道冷光盯着。
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余浕冷飕飕的像小刀的目光。
她额了声,礼貌地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她觉得余浕肯定不会纡尊降贵的,然后就听到他嗯了声,起身就走到他们两身边:“吃。”
云词:“……”这人以前不这样啊。
温怀钰见余浕也要跟着,急忙又说:“姐姐,我听小二说这边每次蜃林消失的那一晚会举办万灯节,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
这样也能趁机溜了。
云词觉得这个不错,余浕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听到这个肯定会拒绝的:“你去吗?”
余浕确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也不会让他们两单独去:“去。”
她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看出了她另有目的,一时只能认栽:“那收拾一下走吧。”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余浕换了身儒白外衣,瞧起来更像是误落凡尘的谪仙。
云词把自己的小鱼缸塞回袖口,带着温怀钰和余浕并肩下楼出去。
客栈下吃饭的人不少,看到他们三人都被吸引过来,惊艳的睁大了眼睛。
“这一两口子长的可真的标志,跟仙人般。”有人称赞道。
云词听到两口子,觉得这些人可真会想。
“保不齐是同门师兄妹,最近这里很多修仙的。”
云词心想,这人有眼光。
然后余浕的手就揽上她的肩膀,还强行把她往怀里摁。
“人都抱一起了,肯定是小夫妻,身边还跟着小孩,能错吗?”
云词:“……”
她觉得余浕最近有点不正常。
抬头看向他,想说话,他却先下嘴为强:“别人的话听听就好。”
云词看向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心想,是哦,那你还揽我。
那些人一直在窃窃私语,云词后面没在意,她在想等会怎么把余浕给甩了。
等走出客栈到街道上,就能看到万家灯火,无数盏灯笼沿街而挂,很有风味。
“去哪里?”余浕问的是温怀钰。
温怀钰往前指了指前方:“前面好像有很多好玩的。”
“走。”他拉过刚从他臂弯里钻出去的色色,扣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云词都懒得挣扎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想,这人最近占有欲怎么这么强,好像怕她下一刻就跑了。
她看向路面,灯影绰绰把他们两的人影拉在一起,一高一矮,确实有些像小夫妻。
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热闹的街市,食物的香味立刻袭来,云词见到吃的眼睛就放光,看一路买一路。
余浕付钱付了一路。
“大魔头好有钱呀,比我师尊有钱。”温怀钰抱着刚买的红薯啃,朝坐在他身边吃红油抄手的云词说。
云词看向在给她买酸梅汤的余浕,又看向摆了一桌的食物,赞同的点头。
“那姐姐你喜欢大魔头吗?”他好奇地问。
云词埋头吃着抄手,根本就没听他说的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嗯嗯。”
“姐姐你真的喜欢大魔头啊!”温怀钰这一声诧异,把她也吓到了。
她懵懵地抬起头,大概是他长的太过于耀眼,她一眼就看到端着三碗酸梅汤的余浕,正冷着眉目缓步走过人群,往这边来。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的眸光穿过人群和蒙蒙月色落了过来。
她看到了他温柔了几分的眉眼,好似昙花盛开的瞬间,惊艳夺目。
她不知道为什么,脸莫名有些烫,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脸颊:“ 别胡说,吃你的东西。”
“大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这么敷衍小孩的。”温怀钰撇了撇嘴,“你还脸红了。”
云词塞了一个包子到他嘴里:“多吃少说。”
温怀钰哼了声:“你不会和师尊一样,要跟大魔头走,把我丢下吧。”
“不会。”云词将最后一个抄手塞进嘴里,开始思考,她要怎么跟余浕说自己要回九天之巅的事。
她现在是虚微的徒弟,还要带灵泉回去治眼睛,不可能一直跟着他的。
上次离开已经让他恨不得杀了她了,这次离开要友好一些。
正琢磨着,身边就坐了一个人,她思绪稍微回过神,就看到余浕。
他将三碗酸梅汤放下,大概是看到她刚才的失神便问:“想什么?”
“这个抄手太好吃了,在哪里买的?”
“你吃了这么多了。”余浕指了指桌上五六个空碗。
云词眼巴巴地看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想吃。”
余浕极具威严地看着她,最后还是起身:“最后一碗。”
“我也要!”温怀钰也举起手。
余浕半眯着眼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屁孩,若不是色色喜欢他,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不是很有耐心地朝他嗯了声,就往之前卖抄手的摊子去。
摊子有点远,云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朝温怀钰小声说:“等会我们溜走去找你师尊解决甄蜜的事,顺利的话,你跟你师尊先回九天之巅,我过几天回去。”
“为什么?”
“余浕这次帮了我很多,我要跟他说清楚一些事才能离开。”
“可是他能放你走吗?”温怀钰都看出余浕对她的不同。
云词点头,端过酸梅汤喝了几口,脑子突然嗡的一下,耳边就响起了刺耳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在耳边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像是无数尖锐的针刺入了耳朵。
她伸手捂着耳朵,想隔绝那些声音,但是于事无补。
她痛苦拧着眉心,温怀钰看出她不对,急忙问:“姐姐,你怎么了?”
“铃铛声。”她痛苦地说着,“你听到了吗?”
温怀钰一听到铃铛声暗叫不好:“姐姐应该是天药阁发现了你的踪迹。”
“去找余浕。”她朝他说。
“好。”温怀钰急忙起身,跑进人群想去找余浕。
云词感觉全身都被针刺了般,她想凝神压制一下,但是发现本来鼎沸的人声,骤然消失。
她心里一紧,看向四周,空无一人像是之前她醒来呆过的地牢。
她感觉这是阵法,直接咬破手指,画了一个破阵的符篆:“去。”
但是符篆一亮,瞬间又消失。
云词预感不妙,这个阵法太强大了。
她的修为还破不开。
“好久不见啊,表妹。”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词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沧海月那张脸,他脸上都是阴森的笑,看着她像是在等待捕猎一只羔羊。
她强撑着起身,袖口的匕首抽出来,藏在掌心:“是你告诉天药阁的人我的踪迹?”
“是啊,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自然要把你抓回去跟我成亲。”沧海月笑着说伸手就想扣上她的脖颈。
云词的匕首迅速地挡上去,把他掌心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防备地往后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云词想拖延时间等余浕回来。
“余浕都能寻到九天之巅,我自然也能。”沧海月将自己受伤的掌心握紧,鲜红的血滴落下,“你是不是在等人来救你?”
云词往后退了退,发觉沧海月这个人不简单。
“可惜啊,没人会及时来了。”沧海月哈哈地笑了几声,就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脸上的笑意凝住,错愕地看着云词。
云词将虚微给她的最后一张破境符纸给烧了,符纸之上强大的力量直接摧毁了这个阵法。
沧海月见状,当然不会让她走,抽出鞭子直接甩向云词。
但是此刻她受到天药阁铃声的影响,身体迟钝了几分,她没躲开,鞭子直接抽在她的腹部。
云词立刻感觉剧痛袭来。
她咬着唇,看他再次甩过来的鞭子一把扯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拽过来,又扬起对着他脸直甩过去。
沧海月也没躲过,直接被她劈脸上血肉模糊。
她飞快地离开,手捂着腹部痛感让她眼前都有些发黑,她险些站不稳,剑气飞掠而过,一只手将她直接抓走。
“云词,你怎么样?”温酒的声音传来。
云词咬着唇,虚弱地缓了几口气,朝站在温酒身后的温怀钰问道:“我不是要你去找余浕吗?”
温怀钰急忙扶着她,解释道:“我先找了师尊。”
“我在路上发现了天药阁的人,知道你大概会出事,就赶过来了。”
云词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这些了,手紧紧地按着腹部,喘着粗气:“好疼。”
温酒带她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给她诊脉,神情格外的凝重:“你的脉像我看不懂。”
“找余浕。”她知道自己之前在蜃林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我去找他。”温怀钰急忙想起来。
温酒看向四周说:“天药阁的人把我们围住了,先杀出去。”
“看来九天之巅的人也要搅合我们天药阁的事。”
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手中还勾着一个铃铛,故意晃荡着。
云词听到那尽在咫尺的铃铛声,痛苦着捂着耳朵,全身似乎被刀割一样。
她咬破了唇,才死死地压着痛吟。
温酒看向来人,知道是天药阁的二长老蓝溪。
“她是我师妹,今日你们休想带走她。”温酒将温怀钰和云词护在身后。
“就凭你吗?”蓝溪轻嗤,眼中是不屑,“而且你确定你跟我们耗得起?她好像要被折磨死了。”
“师尊,姐姐流血了!”温怀钰看到她身下的血迹,吓的急忙给她输送灵力疗伤。
温酒扫向四周的人,没有再废话,手中的剑直接挥向蓝溪。
云词靠在那里,努力地喘息着,看要涌过来的黑衣人,强撑着一口气丢出几张火符。
冲天的火光在黑夜之中骤然亮起,把要逼近的天药阁的人吓退了几步,但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热意在缓慢地流逝。
温怀钰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云词,你在坚持一下!”温酒使出了全力,剑气汹涌地杀向蓝溪。
躲过温酒剑的蓝溪,还未落稳,一道冷光像是突显的闪电猛地刺向他的心口。
蓝溪惊愕地看向黑夜之中一身白衣的人,张唇吐出余浕两个字,直接烟消云散。
其他天药阁人见状还想杀过来,余浕手中的力量像是无数夺命的线,鲜红的血落了满地,顷刻间那些人碎成肉渣。
余浕踩过那只落在地上的铃铛,蹲在浑身是血的人面前,手都在发颤。
“我带你去疗伤。”余浕第一次这么悔恨自己没看好她。
他伸手想去抱她,一道光直接把他的手挡开。
“你现在不能碰她。”虚微的声音传来。
温酒和余浕齐齐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虚微。
虚微走到云词面前,手拂过她的全身,深厚的灵力将她包裹住,云词才感觉缓过一口气。
余浕挡在她的面前和虚微对峙:“上次我去九天之巅,知道她在你那里,我给你面子没带走她,今天我不会再忍让,我一定要带她走!”
“你要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虚微笑着说。
余浕看向云词,看到她脆弱的模样,轻声问道:“色色,我带你回虚仑。”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手。
云词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躲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会跟他回去的,他有他的使命,她也有她的使命。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她有些不忍地说:“余浕,对不起。”
余浕的手僵在那里:“我也能护你周全。”
他还在试图让她相信自己。
但是云词已经没有那么力气去解释什么了,腹部的痛意让她咬着唇,艰难地说:“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她可能会在某一天离开这里。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到一丝不忍,但是里面很坦荡,好像在同一个朋友决裂。
他全身像是被抽了力气,握着她掌心的手都滑落下。
她真的知道如何摧毁他对她的期待。
“她的伤不能耽误,我要带她走了。”虚微朝余浕说,手一挥一把剑就将云词平稳地拖起来。
温酒和温怀钰都以为余浕会阻拦,但是只看到他蹲在那里,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出神情。
云词被剑托起,逐渐要看不到他的脸了,她的意识也要被痛意吞噬了,还是努力地侧头看他,告诉他一个真相:“余浕,我的名字其实叫云词,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这个真相戳破了余浕最后的尊严,他手紧紧地握着狠锤在地上,仰着头双眸猩红,语气都是冷然:“反正以后都不会见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知道,他对这个女人而言,真的是一种消遣。
云词看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虚微看离开的余浕,摸了摸胡须,摇头叹了句:“情劫难过啊。”
“回去了。”他说完带着云词直接消失在南海。
余浕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走到了之前他们三人坐的地方,他重新坐过去,上面还摆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抄手。
他低头麻木将抄手塞进嘴里,除了辣没有什么味,呛的人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天边雷鸣,雨点毫无预兆地落下来,逛街灯的人都跑着离开,摊子也忙忙碌碌地收了。
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雨里,将桌上那些买的东西都吃了干净。
吃了,就不存在了。
“君主?”莫如月和诸桀从蜃林出来,就一直在找余浕,刚才感受到余浕的灵力,就寻出来了,没想到看到他坐在雨里。
“君主,你怎么坐在这里?”她担心地问,把伞撑在他的头上。
“小君后呢?”诸桀问完,余浕就抬头看他,眼睛红的吓人。
诸桀看他这样就知道不妙。
“以后不要提这个人。”他将手中的碗丢在桌上,就起身离开。
莫如月想告诉他云词怀孕的消息,话都堵在嘴里,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诸桀摇了摇头,小声提醒了句:“先不说,肯定吵架了。”
莫如月点点头,没敢提,但是想着云词怀孕的时间,应该要生了,心里又有点着急。
*
九天之巅,清水潭内,云词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嗓子都叫哑了。
在屋外的温怀钰扒拉着门,脸上都是担心:“姐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痛苦啊?”
温酒在一旁喝酒,皱起了眉心:“她在生产。”
“什么?姐姐什么时候怀孕的?”这让他有点傻眼。
“三个月前吧。”温酒现在反应过来,应该是虚微那老头遮掩了她的脉像。
“谁的啊?”温怀钰问完就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余浕的!”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温酒开始怀钰余浕到底知不知道她怀孕。
屋内又是传来云词的闷哼声。
云词看着虚微将小鱼缸悬浮在她的腹部上方,看着小鱼缸内的蛋蛋像是被唤醒了,水中滚动着。
“这孩子也算长大了,你现在重伤只能提前让你生产。”
云词现在意识混沌完全没办法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只看到本来在小鱼缸内的蛋蛋从小鱼缸内出来,然后缓慢地进入了她的腹部。
她一直平坦的腹部瞬间拢了起来,她感觉有什么要出来,拧着眉心,死死地抓着枕头。
“冷霜这孩子的接生靠你了,我来护住她性命。”虚微朝站在一旁的中年妇女说道。
“掌门放心,我会让他们平安的。”
虚微走到床帐之后,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云词的。
“姑娘你别怕。”
云词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也不害怕,她只是觉得很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全身都是冰冷的只有心口是温热的。
她莫名想到了余浕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全身便涌上剧痛。
她咬着唇叫了声,就感觉有什么出来,她也彻底失力昏了过去。
“掌门,孩子生出来了。”
冷霜用灵力将混着血水的蛋洗干净,露出粉白的模样。
虚微接过这还没自己拳头大的蛋,掌心拂过,灵力便将它护住。
他指腹触碰上这颗蛋,蛋蛋便凭空蹭起一道火,直接烧着了他的胡须。
作者有话说:
蛋蛋:我出生啦!
完晚了些,抱歉抱歉给大家发红包。
我的预收文《被反派恶龙饲养后》
姜里里穿书了
还穿成一只被献祭给魔头的小狐狸
她在魔气丛生,恶灵肆意的幽阴封印之中被啃食的丑陋不堪
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身龙尾的妖孽男
姜里里感觉自己又行了,努力地伸出小爪爪抱住龙尾:“救救我,我会以身相许!”
但是他金色的眸子睨着她,露出无害纯良的笑:“是吗,我的小祭品。”
姜里里浑身一僵
反应过来,这个鬼地方除了她,应该只有被封印在这里的邪魔沧旻!
想着他情绪极其不稳定,还爱笑着杀人的疯批属性
她转身就想跑,但是还是被大尾巴卷到了他的领地
姜里里:要死了,要被龙吃进肚子了!QAQ
但是几个月后……
姜里里在他的龙窝里摊着,摸着日益圆润的脸,拍了拍还在孵蛋的大龙:“该去觅食了。”
*
姜里里被拖进龙窝后,兢兢业业地安抚反派龙的情绪,怕他直接暴躁发疯把她这个小祭品给杀了
每天种菜觅食喂饱他,知道他讨厌尸体,把尸体埋了撒上向日葵花种子。
顺带攒攒太阳,玩玩植物大战恶灵。
眼见着沧旻情绪日渐稳定,不发疯不暴躁。
每日觅来大量食物塞给她吃
每晚念成人故事书来哄她睡觉
会用珍惜的纯水给她洗澡
还愿意帮她疗伤,带她修炼成人
除了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但姜里里已经摆烂了,能这么舒服的死,也不是不可以
等死等到她努力化成人形的第一晚,高兴地踏入沧旻的住处,瞬间就被他卷进了龙窝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失策了!
这狗龙居然还有发情期!
*
沧旻被囚禁于幽阴暗处千年,看到了寸草不生的荒芜开满了鲜花
反派娇娇龙x咸鱼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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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三只崽
◎还得孵出来(500营养液加更)◎
虚微伸手把火灭了, 看自己被烧焦的胡须,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孩刚出生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知道你不是她母亲。”冷霜将把小被子烧着的蛋给接过, 抚灭蛋蛋身上的火, 换上新的小被子放到了云词的身边。
有些不安的蛋蛋立刻就安静下来, 乖乖地靠在云词的脑袋旁。
云词刚生产完, 满脸可见的虚弱。
虚微轻叹:“也是辛苦守心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生下了一个孩子。”
“掌门师兄为什么不告诉她怀孕的事?”
“余浕那孩子命里本不该有子嗣,苍龙一脉也该断了, 但是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意外,我逆天而为用九天灵泉之水帮助他们孕育这个孩子,我若是早告诉她真相, 她要受的罪就不仅仅是这些了。”
冷霜也知道逆天而为,是要遭天谴的。
现在云词稀里糊涂地生育下这个孩子都九死一生, 若是明知怀孕还生下来, 那她和孩子大概只能留一个了。
这样也算是逃过一劫。
只是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虚微:“那掌门师兄,你怎么办?”
“无事。”虚微看向安静的蛋蛋, 眼中满是慈爱, “这也算还了一些我的罪了。”
冷霜还想再说, 虚微抬手:“守心刚生完孩子你先帮她调理一下身体。”
冷霜知道自己师兄的性子, 没有再说,应了声是。
虚微没有再逗留, 转身往门外去, 走到门外, 他仰头间就看到漆黑的夜空之上突兀地出现了如烈焰般的云霞, 连清冷的月亮都渡着一层暖光。
清水潭那颗遮天蔽月的梧桐树瞬间开满了鲜艳如火的花, 一朵朵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这样的异象, 让他微微诧异。
温怀钰和温酒是亲眼看到那些异象的出现,更为惊讶。
温酒转头看向虚微问道:“师尊,这些异象怎么回事?”
“天降异象。”虚微看着那些落下的花,背手而立,眼中是欣慰,“逆天而行不过是事在人为,这孩子是神脉的延续。”
“苍龙的神脉吗?”温酒问道。
“不仅仅如此。”
虚微伸手接过一片落花:“你们两这段时间照顾好她。”
他说完就消失在清水潭。
温酒看着自己师尊消失,抬头又望向高空之上久久不散的彩云,心里都是不解。
不仅仅是苍龙的神脉?那还有谁的?
温怀钰倒是不在意这些,他伸长脖子想往屋内看看姐姐怎么样了。
“师尊,姐姐没事吧?”
“应该没事,冷霜小师叔在里面。”温酒靠在一旁。
“我能进去看看姐姐吗?”他手攀在门上。
这时门也被打开,冷霜走出来看到温怀钰便微微弯腰,朝他温和地说:“她没事,这几日不能进去打扰她。”
“那姐姐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
“是个小妹妹。”
“我能看看吗?”温怀钰一直希望有小伙伴跟自己玩。
温酒也有些好奇,苍龙的后代是什么样的。
冷霜笑着点了点头:“我抱过来给你们瞧瞧。”
没一会她就将窝在小篮子里安睡的蛋蛋给他们看。
温怀钰和温酒看着那颗还没拳头大小的粉蛋,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小娃娃吗?”温怀钰好奇地问。
“要等再长大一些会出来,那个时候才是小娃娃。”
“那姐姐是不是还要孵蛋蛋?”温怀钰有些兴奋,然后被温酒拍了下脑袋,“每日用灵力滋养自然就能长出来了。”
温怀钰嘿嘿地笑了笑:“师祖,蛋蛋什么时候能破壳出来啊?”
“这个不一定,看机缘。”
温酒:“机缘?”
他记得这应该会有个时间段的。
“这个孩子同其他的不一样,所以孵化要看她的心情。”冷霜说完便将蛋蛋给盖好小被子,“你们别轻易碰她,她害怕了会冒小火苗的。”
温怀钰一听就更兴奋了,眼睛都挪不开,心想,一颗蛋怎么冒小火苗。
温酒也是头次听这么稀奇的蛋,伸手想碰碰看,还没碰上就看到本来安安静静躺着的蛋,像是被吵醒了,滚动了下,然后很不高兴,蹭的一下冒起了火,直接烧起他的衣袖。
温酒:“……”
温怀钰在一旁哈哈大笑,冷霜急忙用温柔的灵力安抚蛋蛋,笑着对温酒说:“刚睡醒,有点不高兴了。”
温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脾气跟她母亲挺像。”
他将袖子的火灭了,看着这颗蛋蛋,眼中也是喜爱。
冷霜怕蛋蛋冷着,给他们看完就放到了云词身边,要温酒和温怀钰在外面看顾着。
自己打算去弄些滋补的食物给云词补补身体。
温怀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撑着下巴看天边的月亮,心里担心,也不知道大魔头那边能不能看到这样的异像。
要是看到了,又找来可怎么办。
*
南海。
莫如月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异像,手指掐算了下,急忙走到趴在桌上熟睡的诸桀旁,把他弄醒说道:“外面刚才出现了异象。”
“嗯?”诸桀睡的迷糊,一时间没想到明白什么异象。
莫如月把他拉到窗边,想让他看这些如火般烈焰的云,但是再次抬头看,却已经没了痕迹。
“没看到什么啊。”诸桀揉了揉眼睛。
她把他推开:“已经过去了,我刚才算了下时间,很有可能是她生了。”
诸桀听到这个,睡意一下就没:“那跟余浕说一下啊。”
他说着就要往隔壁去,但是走到门口脚又收住:“你确定吗?”
莫如月也没亲眼看到什么,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不确定。”她如实说。
“那要是不是这么办?”诸桀看余浕从外面回来就没出来,之前还失魂落魄的。
莫如月摇头:“先说,不是再商讨。”
一时也只能这样了,诸桀敲了敲余浕的房门:“余浕,我们有事跟你说。”
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诸桀又是敲了几下,见门不开,直接将门推开,但是推开门屋内只有漆黑,还有地面杂乱的酒坛。
屋内空无一人,空余酒香。
“人呢?”诸桀有些担心。
“去找找吧。”莫如月有些不放心,正想出去找,就看到半空出现一行字。
本君已回虚仑。
他们看完那行字,也着急忙慌地往虚仑山去。
但是余浕并没有离开南海,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浑身都是醉意,猩红的眸子看着高挂于天的明月,只觉得亮的刺眼。
他将手中的酒壶丢向那高空的月亮,最后只听到瓦片碎了一地的声音。
余浕看着那零落的酒坛碎片,冷笑了声:“真没用啊。”
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那个没砸中月亮的酒坛。
他一个人往前走,酒意在身上发酵,脚步虚浮踩在一堆碎片之中,脚掌被尖锐的碎片刺破,他也像没有知觉,麻木地走着。
余浕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呆在有她气息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何处没有她的气息,客栈之内是她和他暧昧相拥的地方,长街之上她还扯着他的手路过一个个摊位。
她高兴地喊他余浕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
可如今他们已经是陌路人。
余浕孤身一人往海滩之上走去,他坐在海浪之中,看着浪潮在月色之下微波粼粼。
他掏出新的一坛酒,仰头灌了干净,他本就不爱碰酒,今晚却不知道喝了多少,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明,本以为酒能忘忧,但是他脑海却不断重复她说的那句对不起。
心里的怒火似乎被酒引起,烧的他身心具焚将手中的酒坛直接丢进深海之中。
他双手一指,本来还平静的海浪顿时掀起了巨浪,慢慢地汇聚成云词的模样。
他拳头死死地握着,被酒精麻痹的意识让他此刻只认为云词出现在自己眼前,眼睛要渗出血来般猩红,质问着:“你又来做什么!又要来玩弄我吗!”
但是‘她’没有回答。
“还是来可怜的我的。”他咬着后牙,恨不得将她吃了,可是回应他的依旧无声。
余浕混沌的意识像是反应过来,‘她’的冷漠和随时会离开。
便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去,语气和缓了几分:“色色,你现在跟我走,我就原谅你。”
他伸手想将她抓住,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都是湿漉还有鲜红的血,根本没有她的痕迹。
余浕僵了许久,才自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余浕,你真的疯了,才会相信她会跟你走。”
“她多么狠心的人啊,你怎么敢痴心妄想。”他盯着手中的水痕,鼻尖酸涩,隐于黑暗的眼眸湿润到盛不下两行湿热,轻喃着,“余浕,你怎么敢想。”
他彻底没有念想,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任由海浪将他卷进深海之中。
只有深海之下没有她的痕迹了。
余浕的意识被海浪和酒意一通裹挟,彻底醉倒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海岸上,天色微亮,星辰暗淡,昨夜的种种都在消失。
他手揉上宿醉的脑袋,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姻缘契绳,眸光没有任何的波动,伸手隐去便坐起来,就看到自己腿上正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愣了下,伸手将抱着自己腿的小家伙拎起来,发现是蜃林那只爱吃麻辣兔肉的大熊猫,只是他缩小了很多。
蜃林消失,它怎么还在?
大熊猫睁开眼,看到他的脸就叫了起来。
“你喜欢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他说完把它丢在一旁,起身看向水天交界初升的太阳,眼中也不见任何暖色。
也没有丝毫地留恋,打算飞身离开,但是大熊猫可怜巴巴地抱着他的大腿,又是叫了几声。
余浕居高临下地看它,最后还是没有管,任由它抱着,自己迅速地飞离此地,直接往虚仑山去。
*
昨晚被余浕骗会虚仑的莫如月和诸桀,没看到余浕在虚仑上,在他的宫殿苦苦等了一夜。
正打算等天亮,若余浕还没回来,就回去找。
没想到余浕自己回来了。
他推开殿门,看到他们两,神情也无悲无喜,完全没有昨夜雨中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夜之间他的情绪似乎都被抽离了。
诸桀看得心里发毛,担心地问:“你昨夜去哪里?”
“喝酒。”他说完,便指了殿门外,“出去。”
莫如月看他毫无波澜的神情,比昨夜的感觉还不好,她刚说昨夜天有异象的事,就看到余浕突然手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把两人的话都吓的堵在了口中。
诸桀急忙上前扶住他,碰到他就发现他浑身冰冷,急忙朝莫如月说:“先看看他怎么样了?”
莫如月急忙给他诊脉,一碰她脸色就大变:“君主你是不是把你的逆鳞拔了?”
“怎么回事?”诸桀脸色也是严峻起来,他们都知道苍龙的逆鳞如半条命,拔了就相当于把自己半条命给了别人。
余浕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过是重伤未愈,外加昨夜心魔丛生,导致真气紊乱,气血逆流。
他躲开她的手,没有说话,平静的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诸桀却隐约猜出这逆鳞大概是给了那个不见的小君后了。
莫如月一心在给他诊脉,神色愈发的凝重:“君主,你现在需要闭关疗伤,要不然你会死的。”
诸桀没想到这么严重,担忧不已:“去望峰顶闭关,那里灵气充裕。”
余浕这次没有反驳:“诸桀,虚仑山的事你费些心。”
他说完便直接去往望峰顶。
“他这次闭关疗伤要多久?”诸桀站在窗边看向望峰顶,关心地问。
“不知道,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几年。他生了心魔,心魔只会让他的伤更严重,而且君主应该没有寻到雪罗果,我们也没寻到,他的腿大概也要不行了。”
诸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到余浕的逆鳞,微微叹息:“他和小君后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她又把他抛弃了。”
诸桀细细一琢磨,感觉十有八九,能让余浕那么失魂落魄的人,也只有她了。
他一时有些愤怒:“我去九天之巅把她抓回来!”
诸桀不想余浕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莫如月急忙按住他:“君主现在不能被分心,等他疗伤出来,我们再跟他说其他事。”
诸桀看她正色的模样,只能暂时压下去九天之巅把人抓回来的想法,朝莫如月说:“你去找给他疗伤的灵药,我去望峰顶守着。”
他安排完就直接往望峰顶去,但是整个望峰顶都被余浕设了结界。
不让任何生物进入,好似他想一个人长埋那里。
诸桀看那山顶纷纷扬扬落下的雪,只能无功而返,心里却明白,余浕这次真的失望了,才会这么隔绝。
一连半个月,他都去望峰顶想看看余浕,但是都一样的结果。
只是看到那雪落着就知道余浕没有死。
莫如月将新采来的灵草带来,看向寂寥的望峰顶问道:“也不知道君主伤怎么样了。”
“余浕是个狠人,保不齐一两个月就出来了。”
诸桀将灵草绑在自己的信鸽上,让它飞上去,余浕看到了会自己拿走。
莫如月随着信鸽往上看,不免有些忧心,一两个月,那个时候君主的孩子能孵化出来吗?
*
九天之巅的天降异象月过去了半个月。
云词才悠悠地转醒,她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有些迷蒙的视线看向四周发现是清水潭内。
知道自己被虚微带回来了。
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就先被一双温热的手按住了肩膀:“你睡了半个月,不能这么快起身。”
云词看向说话的人,她不认识但是看她的穿着和腰间佩戴的玉牌,知道是门内人:“您是?”
“你叫我冷霜师叔便好。”
师叔?她反应了下是虚微的师妹,傲冷霜。
“师叔,我睡了半个月?”她知道自己重伤了,却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
“嗯,你先运转灵力,恢复身体。”
云词按照她的说话运转自己的灵力,让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恢复过来。
等感觉身体没什么异样,她才爬起来:“师叔谢谢您照顾我。”
“没办法,九天之巅也只有我可以照顾你了。”冷霜唇边带着温柔的笑。
这倒是让云词有些困惑了:“嗯?为什么?”
“傻丫头,你不会真的不记的半个月前的事了?”冷霜看她是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云词想了下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突然记起小鱼缸里的蛋到自己肚子里去。
自己肚子还大了起来。
她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十分平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
她想去摸自己的小鱼缸,但是没有看到。
冷霜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茫然,伸手将放着蛋蛋的小篮子拎出来,放到她的面前。
“看看这个是什么?”
云词注意力落到她手里的小篮子,看到一颗粉白的蛋蛋正安静地缩在被子里。
“它从小鱼缸里出来了!”她有些惊讶,同时又很惊喜,“什么时候出来的啊?好可爱呀。”
她伸出一根手指想摸摸这颗蛋蛋软不软。
冷霜看她这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也没有卖关子了,直接说:“这是你半个月前生出来的孩子。”
云词怀疑自己听错了:“我生出来了?”
冷霜点了点头,朝她解释:“之前那个小鱼缸里的蛋就是你的孩子,具体的原因你可以问你师尊。”
这话让她更懵了。
修仙世界怀孕都这么不一般吗?还能直接跨过怀孕,直接到生小孩。
她撑着下巴盯着粉嫩嫩的蛋蛋看,想到自己之前莫名的吐,有点反应过来,指腹摸了下蛋身,感觉温温热热的,好奇地问:“师叔这是什么蛋?”
冷霜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呢?”
云词猛地反应过来,余浕是龙,他的孩子确实是要从蛋开始的。
所以……自己真的给余浕生了个孩子!
但是想到余浕最后失望离开的背影,她抿紧了唇,触碰蛋蛋的手停住了。
“你可以抱抱她。”冷霜将盖着蛋蛋的小被子拿开,让云词自己去捧起蛋。
蛋蛋应该是醒了,微微地滚动着。
云词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属于自己的血脉,很是紧张,小心翼翼地将蛋蛋捧在手里。
她才发现蛋蛋很小,还没一个掌心大。
蛋蛋应该是感受到自己母亲的体温,更是乖顺地在她的掌心,温乎乎的一团,让她的心软成一片。
她低头靠近蛋蛋,蛋蛋就活跃地滚动着,等碰上她的脸了,像是很高兴,粉白的蛋壳颜色深了一度。
“你睡了半个月,孩子也睡了半个月。”冷霜还担心这孩子会挺不过去,现在看来这孩子是依附她的母亲。
云词把蛋蛋贴在怀里:“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女孩。”
“你们给她取名字了吗?”云词问道。
“你是孩子的母亲,自然是你来取的。”
云词垂眸看着自己怀里乖乖巧巧的蛋宝宝,想到了余浕问自己那句,若是有孩子了你会留下来吗?
她现在觉得自己能给他答案,她会留下来,只是她大概和余浕也遇不到了。
冷霜看她若有所思,便建议道:“还小,你可以给她先取个小名吧。”
云词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摸着下巴琢磨什么小名比较好听。
她文学素养实在不高,若是之前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肯定先从余浕那里薅几个好听的小名和寓于不错的大名。
但是现在是临时抱佛脚,真的想不出一个适合的小名。
她提议道:“要不然你们也取一些,我们让她自己抓阄选喜欢的?”
她说完冷霜缓慢地看向她怀里的蛋。
云词也看过去,望着还没爪爪的蛋蛋,陷入了沉默。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小东西是颗蛋,那她还得给她孵出来!
作者有话说:
云词:余浕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呜~
系统提示:对不起,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求助:崽崽的小名取啥,大名取啥。
我也是文学素养不高的女人(狗头)
感谢在2023-03-27 00:40:14~2023-03-28 23:0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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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十四只崽
◎死也要余浕孵蛋蛋!◎
云词从未涉猎过着非人类的养娃领域, 光思考怎么把这颗蛋孵出来都思考了许久。
甚至有些愁眉不展。
温酒给她送了几次饭,每次来看她眉心紧锁着盯着蛋蛋看,都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
“在看什么?”他把饭菜拿出来, 好奇地问道。
云词脸上都是担心:“温酒, 我发现她一直没长过, 是出生后就不会长了吗?”
温酒听她这么说, 也是看向安睡的蛋蛋,这才注意到蛋蛋从出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确实跟出生时没什么变化。
但是他也没有真实地接触过这些, 试探地问道:“你这几天是怎么孵化她的?”
“冷霜师叔说,要我用自己的灵力滋养她,但是没有用。”云词伸出掌心便出现火焰灵力, “而且每次这么做,我都很害怕会把她烤熟。”
温酒看到她灵力化成的火, 一时陷入了沉默:“我帮你去问问师尊。”
“师尊这几日去哪里了?”云词从醒来就没看到虚微那老头的人影。
温酒朝她解释:“他本来就不怎么出来, 大概在入微殿。”
“我自己去找她。”云词说完就起身,拎着装着蛋蛋的篮子往外走。
温酒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 在后面朝她说:“云词, 你还在坐月子!”
但是云词已经离开院子, 直接往入微殿飞去。
她现在更担心宝宝有没有事。
到了入微殿, 她还没敲门,门就先开了。
她知道虚微在里面也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没有惊讶, 直接走进去。
虚微正在擦剑, 看到她来停了手中的动作, 目光落在她手中拎着的篮子上, 和蔼地问道:“给孩子取好名字了?”
云词坐到他身边:“我认真思考了几天, 给她取了个小名。”
“什么?”虚微有些好奇。
“蛋蛋。”
虚微有点意外,失笑:“你呀,不着调。”
但是他看着圆滚滚在被子里的蛋,又觉得挺可爱:“这个小名可爱但是不够稳重,取正名的时候不能这么轻率了。”
云词点了点头:“您若是愿意可以帮她取一个名字。”
虚微笑着拒绝:“她的名字不该我取。”
云词想问为什么,但是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想到了余浕。
“我跟他应该见不到了。”云词知道余浕的性子,肯定不想见她了,“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那天他身上还有重伤。
“你对他很关心。”虚微望着她,似乎想看出什么。
“我骗他两次了,心里过意不去罢了。”若是在沧州的时候,她觉得走了便走了。
但是她和余浕在蜃林呆的三天,他对她保护和三番两次及时的相救,云词都没办法忽略。
所以在南海,她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了他,将他们两之间的最后一个谎言都说了清楚。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他离开?余浕会说到做到的,他确实能护你周全。”
“我一个女孩子能平白无故跟男人走吗?而且虚仑是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虚微愣了下发现这个理由确实合理,笑着问她:“你想去看看虚仑吗?”
“不去打扰他了,他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云词知道余浕在书中,这个时候应该要扩大自己的势力。
她撑着下巴看宝宝在动,指腹安抚般摸了摸,想让她继续睡,但是这次蛋蛋没乖乖地继续睡。
像是生气了,直接把裹着她的小被子给烧了。
云词照顾蛋蛋这几天都没遇到这样的情况,现在看到突然起的火吓了一跳,急忙想用茶水浇灭,虚微拦住,用灵力安抚住不高兴的蛋蛋。
“她还会自燃?”云词有点诧异,也有点惊悚,这孩子还有把自己烤熟的想法?
虚微看她惊讶的模样,给她解释道:“这孩子生来就自带神火,她还小不会控制,所以不高兴了和害怕了都会冒出火苗。”
云词想到自己身上的火,感觉很神奇:“那她跟余浕一样是龙吗?”
“等她从壳里出来就知道了。”
“她要怎么才会从壳里出来啊?”云词把蛋蛋捧到怀里,“我看她这几天都没长大,有些担心。”
虚微也摸了摸乖巧下来的蛋蛋,略微思索,问道:“她在小鱼缸内的时候是不是靠余浕的灵力长大的?”
云词想到在蜃林之中,确实看到蛋蛋每次都是缠着余浕的手。
“是吧。”她也不是很确定。
“她可能把余浕当成母亲,把你当成父亲了。”
云词再次傻眼,心想正常的宝宝应该不会认反,但是看着还被蛋壳包裹的宝宝,开始觉得自己这崽崽是不是脑子有点笨笨的。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去找余浕说,需要你孵一下崽?”她觉得自己还没说,会先被余浕给掐死。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虚微摸了把胡子,“但是目前只有你去找他这一条路了。”
云词:“……”早知道就跟余浕走了。
虚微这个坑坑老头!
“我不去!”云词还是惜命的,防备地后退,朝虚微建议道,“要不然你带蛋蛋去,他应该会对他崽手下留情的。”
虚微爱莫能助:“我这一生都不能踏入虚仑。”
这话让她又开始琢磨起虚微和余浕的关系。
从余浕和虚微接触开始,她就感觉这两人像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身份。
但是书中有没有写。
她琢磨了下试探地问道:“师尊,你好像也很怕余浕啊,为什么?”
他难得避开了话,若无其事地朝她继续说:“蛋蛋出生一个月左右就能出壳,若是在里面闷久了可能会变笨,也可能变丑。”
云词想到自己粉粉嫩嫩的崽崽可能变丑,觉得更可怕了。
犹豫了片刻才视死如归地说:“师尊,我死了,记得给我立个墓碑。”
她拍了拍虚微的肩膀,把蛋蛋放回到篮子就拎走。
云词回到清水潭,打算改正自己笨崽崽的认知错误,好避免找余浕孵蛋这种危险事件。
她坐在床上温柔地朝蛋蛋说:“宝宝,我才是你娘亲哦。”
蛋蛋滚来滚去,滚去滚来,然后嗑在她的腿上,像是嗑愣了下,正当她要摸摸她,她就开始继续滚。
云词:“……”这孩子多半不聪明。
但是想着是自己的崽崽,笨就笨点,继续耐着性子教,温柔地把蛋蛋放到自己怀里:“感受到了吗?这才是娘亲的体温还有气息。”
蛋蛋窝在她柔软的胸口,蹭了蹭。
云词以为崽崽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下一刻就看到蛋蛋不是很留恋地滚开。
她托腮板,陷入长久的沉默,深刻明白这个事实证明这孩子多半是真的把她当爹了!
真是一颗傻瓜蛋。
她指腹轻轻地戳蛋蛋:“娘亲都不认识,你个傻蛋蛋呀!”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刚说完就见蛋蛋突然冒起了火,直接点着了她的头发。
云词:“???”还谋杀亲娘?
性子随余浕,都是狠龙。
她坚持不懈地折腾了好一会,蛋蛋依旧没把她当娘,只能顶着被烧焦的头发躺平,望着床顶艰难感受人生莫测的艰难。
要找余浕孵蛋,这还不如直接把她杀了。
云词不闭眼都能想想余浕那冷若寒霜的脸,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看的模样。
恐怖至极。
温怀钰练完剑就跑来看云词,看到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担心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温怀钰趴在床边,逗蛋蛋玩。
“如果我刚把人给伤的很慘,现在又去找那人帮忙,你说会怎么样?”
温怀钰真诚地回答:“你会比他死的更惨吧。”
云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
可是孩子也不能真的一直这样不长大,不孵化。
她有些烦恼地蜷缩成一团,不敢见余浕不仅仅是因为怕死,还是因为怕再互相牵绊。
余浕的命数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命数,若是牵绊过深,她又突然被推出这个世界,余浕可能会疯的更厉害。
书中他的结局已经很惨了,若是再惨就有点惨无人道了。
她闭着眼睛,打算沉心想想,却没想到眼皮一沉,她就坠入了梦境。
她看到自己捧在手里的蛋蛋动了动,然后裂开几条缝,小家伙正在努力地破壳。
她满心期待,大气都不敢喘,期待着自己宝宝的模样,小声地说着:“蛋蛋努力破壳,然后成为全天下最可爱的崽崽。”
蛋蛋像是被她鼓励了,小脑袋在努力地顶着蛋壳,顶破了一个小口子。
她兴奋不已地往里看,期待崽崽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出来,然后奶声奶气地喊她娘亲。
然后她就看到崽崽彻底顶破了蛋壳,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等待宝宝冒出头。
下一刻只见蛋壳碎了彻底,露出里面的一头小猪崽,还兴奋地朝她叫了几声娘亲。
她被这个场面给直接吓醒,神思恍惚地爬起来去看自己的蛋蛋。
等看到粉白的蛋蛋在小篮子里完完整整的,没有破壳,她才心有余悸地长松一口气。
浑身疲软地躺回去,把蛋蛋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心想,不行不行!为了宝宝的盛世美颜,死也要余浕孵蛋蛋!
作者有话说:
云词:余浕不是我要这么做,谁叫宝宝太笨了。QAQ
宝宝:怒(冒火冒火,烧头发烧头发)
余浕:闺女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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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只崽
◎到达虚仑◎
趁夜, 云词再次去寻虚微,想问问他如何去虚仑。
但是虚微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她没能在入微殿寻到他的人影, 返回的途中反而遇到了温酒。
离得远, 她本来没看清楚什么, 是温酒喊了她一声, 她才注意到他坐在入微殿的屋顶上。
云词飞身上去,不解地看他:“大半夜的,你坐这里干嘛?”
温酒挑着眉看她:“我还没说你, 还坐着月子就到处跑。”
“修仙之人也讲究坐月子?”云词不理解,都是想成仙,怎么还在意这种俗事。
“大概不在意吧, 我也不懂,只是记得年幼时, 我母亲生下妹妹后, 身体一直不好,那些人便说是生产后没养好身体。”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她的脸, 云词觉得奇怪:“妹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个妹妹。”
温酒挪开视线, 喝了口酒:“嗯, 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
这倒是让云词有些意外:“找不到了吗?”
“不知道。”他摇了头, 望着漫天的星辰神情都是沉重。
她不太擅长安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说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或许我能帮你算一卦。”
要是书中刚好还有他妹妹的剧情, 也能帮他一些。
但是温酒只是笑了声:“就你那江湖骗术?”
“江湖骗术?”云词觉得这人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 想到甄蜜的事, 她拍了拍他的肩, “我之前给你算的桃花劫,难道没应?”
温酒听到桃花劫瞬间就想到云词之前跟自己说,他会在南海遇到喜欢的人.
他莫名想到了甄蜜。
神情愈发的凝重。
她看他突然严肃的模样,打趣地问道:“看来你这大半夜喝酒不是想参悟无情道,而是想借酒相思。”
醒来后她就一直忙着照顾蛋蛋,没时间解决温酒和甄蜜的事,现在说上了刚好可以聊一聊。
温酒侧目看她,云词正一副高深目测的模样,手指掐算着:“又给你算了下,甄蜜就是桃花劫。”
他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他有桃花劫,之前他都不在意,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好奇:“为什么不说她和我有缘,而要说是我的桃花劫?”
“因为甄蜜有她的缘分。”云词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而且,她往后给你带来的痛苦,你很难承受得了,所以尽早放弃,专修无情道。”
温酒瞧她认真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老头子都没敢给我算过命,你倒是算的有条有理的。”
“师尊没给你算过命吗?”她记得自己见虚微的第一眼,他就给她看了她的命数。
“嗯,算天命者折寿,他惜命,虽然能算但是从不给人算。”
云词点点头,越发觉得虚微那老头神神秘秘。
“但是他对你好像不一样。”温酒看向她。
这个云词倒是没发现:“怎么说?”
“一种感觉。”温酒慵懒地撑着头半躺下,“可能跟余浕有点关系。”
“你也觉得虚微和余浕关系不一般啊?”她说到这个就有点激动了,“你说余浕会不会是他的私生子?”
温酒:“……”
他无语地看她:“我师尊修的也是无情道。”
“哦,你也修无情道,但不妨碍你为了女人不要徒弟啊。”云词哼了声。
“那小崽子跟你告状了是吧?”
其实他对丢下温怀钰的事也很愧疚,但是身为师长又不好拉下面子道歉,所以这些日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孩子委屈还不能诉苦了,不过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跟他给甄蜜下跪道歉?我觉得这不是你能做出的事。”
温酒想到当初在蜃林的事,也觉得自己过激了:“他对甄蜜一直都有敌意,我说了他很多次,不能这么不尊重长辈,他却没有听进去,当时也是情绪上头,才让他下跪认错。”
“那你知道你把他丢在蜃林,他被毒蛇环伺,若不是余浕救他,他可能就会永远葬身在蜃林了。”
温酒沉默了,眼中满是愧疚,仰头喝着酒,几口酒下肚,他清明的眼睛也有些几分醉意:“是我高估了我自己,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先带甄蜜离开,等我想返回去找怀钰时,已经回不去了。”
“你有跟他说清楚并道歉吗?”云词问道。
温酒摇头:“都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你觉得过去了,但是怀钰还记得你把他丢下的事。”云词并不想看到温酒和温怀钰心生间隙。
她说完见虚微那老头回来了便起身说:“怀钰把你当父亲一样敬畏,你不该用这个去伤害他,而且你若是真跟甄蜜继续纠缠,他可能会死在你的劫难之中。”
温酒愣在那里,看她离开,转头望着漫天的星辰,有种茫然。
他不知道云词算的对还是不对。
云词飞落在地,后脚跟着虚微进了入微殿。
“你同守清说了什么?”虚微斜眼看她,明明什么都了如指掌,却还只明知故问。
“我跟他说他有桃花劫啊,要他不可因为不合适的情爱,伤害身边的人。”
虚微眉目都是慈祥的笑:“若是我告诉你,透露天机,你自己要承受一份因果,你还会告诉他们这些吗?”
“什么因果?”云词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
“可能是磨难,是死亡,是绝望,反正不可能是好的。”
“那就不说了,我这个人最怕死了。”云词笑嘻嘻地应着。
虚微转头看她,云词也回望着他,眼中澄澈清明。
他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问:“这么大晚上,来找为师有什么事?”
云词急忙说自己的正经事:“我打算去找余浕孵蛋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虚仑,也没有办法进入他的地盘,所以想问问师尊有没有什么方法。”
“要温酒带你去虚仑吧,但是他也踏不进余浕的宫殿,怎么进去还得靠你自己。”
“我自己去也行。”在蜃林时,余浕吃过她跟温酒的醋,若是再让他看到自己跟温酒在一起,更麻烦了。
“怎么嫌弃师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窗边的温酒,带着醉意朝她笑着问。
云词实话实说:“余浕觉得你跟我有一腿,我不敢带你去,怕会火上浇油。”
温酒差点被口水呛死,觉得这个理由很好:“咳,那你自己去。”
虚微也没想到:“既然如此,还是你只身前往,免得节外生枝。”
他手一伸,云词身上还挂着的追杀玉令到他手中,一道光微亮,云词就看到一直没出现的阿飘再次出现。
“这个玉识几百年来经过多人之手,涉猎之广,但是修为太薄弱很难化形。”虚微说完他手中的灵力就包裹着阿飘。
本来像晴天娃娃一样的阿飘,落在地上,变成了同温怀钰一般年纪的小姑娘。
“主人!”阿飘高兴地看着她。
虚微看到玉识化成人形,便收回手:“她能带你去虚仑,还能帮你规避一些暗中的危险。”
云词摸着刚到自己腰间的小丫头,摸了摸她的头,想到之前每次被坑都是因为她,让她提前预知一些危险可能不太现实。
但是虚微都给她化形了,不带着也不好,只能应下了。
“你这一去,若是有危险,便传音给我们。”温酒在一旁也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的传音镜坏了。”云词把自己碎了的传音镜拿出来。
温酒看那碎的不成模样的镜子,指了指她腰间的挂着的金镶玉玉佩:“你不会还不知道,门派玉佩也能传音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云词把自己腰间写着守心二字的玉牌拿起,“怎么操作?”
“指腹按上,心里唤名字便好。”
在温酒的指示下,云词唤了温酒的名字,温酒腰间的玉牌就动了。
“原来这样也行。”她转念又唤了虚微的名字,看向他腰间,发现他腰间并没有佩戴玉佩。
只能作罢。
但是该有的都有了,云词很满意朝虚微说:“师尊,我明日就出发了,等孩子孵化出来,我就回来。”
虚微点了点头,又问了件事:“这次去蜃林我要你寻的灵泉你寻到了吗?”
云词这才记起还有这件事,急忙把自己在蜃林收集的灵泉水给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灵泉水。”
虚微看了看,眉心微锁:“你收集的时候灵泉是不是已经有异动了?”
云词记得这水是最后才收的,那个时候都泡了她跟余浕两次,点了点头。
“可能还需要一些东西辅助才能帮你治好眼睛,你先去虚仑将孩子孵化出来,其他的我要温酒帮你寻寻。”
“那麻烦师尊和师兄了。”云词感觉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能抱上这些大腿,也是很幸运了。
温酒和虚微又是不放心地朝她叮嘱了几句,云词这才带着阿飘从入微殿离开回到清水潭。
把阿飘安顿好,自己回到屋内,撑着下巴看正在篮子里安静睡觉的蛋蛋,伸手摸了摸:“宝宝,我们明天要去找你爹爹啦,你爹爹刚开始可能会很凶,但是你别怕,他是很喜欢你的。”
她已经想好了余浕会怎么对她了,只是不想宝宝被他吓到。
毕竟她清楚,余浕会是很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她希望蛋蛋不会惧怕他。
她安抚地摸着蛋蛋,蛋蛋也乖顺地蹭她的指腹,滚了个圈,然后不动。
云词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是蛋的形态让宝宝看起来憨态可掬,还是她不聪明的样子蛋壳也遮挡不住。
这一夜云词没睡的很好,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的她找一次余浕,就被他弄死一次。
往复死了几次后,她惊醒,看外面大亮的天,擦擦冷汗急忙发起身,收拾了下就打算带着蛋蛋和阿飘离开九天之巅去往虚仑。
温酒和温怀钰来送行。
词温酒给她一柄剑:“这柄剑能带你御剑飞行,危难时也能挡一挡。”
云看着剑就想到自己梦里,自己被余浕一剑捅死,不是很有兴致地接过,道了谢。
温怀钰看她眼下没睡好的青黑,担心地问:“姐姐你怎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被噩梦掏空了。”她朝他们两摆了摆手,没有再耽搁直接御剑离开,直飞虚仑。
*
“你真的知道怎么去虚仑山吗?”云词怀疑地朝阿飘问道。
阿飘点头:“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这下面都是沙漠?”云词就算在不认路,也知道书中的虚仑山长年飘雪。
阿飘原地转了一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走反了。”
云词:“……”她就知道阿飘不靠谱!
“以后你叫阿坑吧。”云词真诚建议,急忙控制着剑往相反的反向去。
阿飘嘿嘿地傻笑,抓了抓脑袋:“我只是不认识方向,认路还可以。”
然后她就挨了云词一记要杀人的目光。
两人本来早晨出门,因为阿飘的认错方向,硬生生地到晚上才到。
到的还是接近虚仑的边陲小镇,这里一到晚上格外的寒冷,像是寒冬腊雪天边看不见一丝光,阴沉的厉害。
她本来就怕冷,落下就寻了个客栈打算住下,阿飘帮她抱着装着蛋蛋的篮子。
随便寻了个客栈走进去,客栈掌柜正在打算盘,看到有人进来急忙笑着问:“两位是住店吗?”
“嗯一间房,屋内能暖和些吗?”她问道。
“给你们多两床被子,这半个月的天一直都这样,阴冷阴冷的。”掌柜也是愁眉苦脸的,“听说是掌管这一片君主受了伤,没办法让天气变暖和。”
她想到了余浕,看向外面的天,心想,他的伤还没好吗?
“这里也属于虚仑吗?”阿飘在一旁问道。
“两位是要去虚仑城吗?”掌柜好奇地问道。
云词点了点头:“嗯,我要去那里寻个人。”
“虚仑城最近雪下的多,你们去的话记得多穿点。”掌柜拿上门牌带她们两上了二楼。
云词进了屋内,才觉得暖和一些,连踩在地面都是暖意。
掌柜给他们多抱了两床被子,朝她说:“虚仑的君主是个很聪明的人,这里夜里冻得厉害,他就教我们在地面埋上热源,这样冬天都不会太冷了。”
余浕知道的可真多。
她啧了声,感觉自己发现了余浕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掌柜出去后,阿飘都兴奋地在地上滚着,蛋蛋也有样学样,跟着她一起在温暖的地面滚动。
然后滚着滚着,也不知道是太暖和还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又冒起了火。
云词急忙用自己的灵力安抚她,将她身上的火苗压下去。
蛋蛋好像突然变得很难受,滚到她怀里,蹭了蹭她的脸,整个蛋身都湿漉漉的。
像是哭了一样。
她动作轻柔地安抚着蛋蛋,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
“主人,可能是她感受余浕了,余浕那边大概不太好。”阿飘急忙朝她说。
云词看外面漆黑的天,怕连夜赶路不安全,但是垂眸看蛋蛋不安的样子。
她还是打算趁着夜色往虚仑山,直接去找余浕,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跟掌柜问清楚路后,云词直接趁着黑夜往虚仑山去。
掌柜说的没错,他们一踏进虚仑城就看到白茫茫的雪,还有被雪覆盖的虚仑山,一眼望去都是肃冷的白。
本来想直达虚仑山,却没想到虚仑城外居然有结界。
他们还没进去就先被人拦了,为首是个少年高声朝她问道:“何人三更半夜闯虚仑城!”
云词看着挡住自己的人,正想说话,阿飘在一旁说:“主人交给我!”
云词感动,心想,阿飘有时候还是靠谱的。
然后就剑阿飘走向前朝那人喊了声:“我找负心汉诸桀!他睡了我还不愿意负责!我才连夜来这里抓他的!”
云词:“……”
她还是高估了这个小屁孩啊。
“主人,诸桀在这里的威望很高,用他当借口肯定没问题。”
云词觉得这孩子可能也有点傻:“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借口已经被人用烂了。”
毕竟诸桀在书中也算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果真下一刻那个少年就冷哼一声:“一天八百个人都这么说!”
少年一挥手:“把他们赶出去!”
云词急忙将自己右手的镯子取下,右手立刻出现了一根金色的姻缘契绳,她扬起:“我找余浕,我有他的姻缘契绳。”
那少年看着在黑夜之中也闪闪发光的姻缘契绳,有点怀疑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真的假的?”
她看了下自己的右手:“应该是真的。”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姻缘契绳是什么东西。
“应该?”少年有点诧异,感觉眼前的小姑娘在耍自己玩,他上前了几步,想认真地看看。
还没看清楚,天边就闪过一道光,随即身边就出现一人。
“诸长老。”少年立刻恭敬行礼。
诸桀是看望峰顶的雪突然下的更大了,他察觉到余浕有些异样,又收到了有人夜闯虚仑的消息,猜出是谁来了。
现在冷冷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找余浕再续前缘啊。”云词厚颜无耻地说。
“他已经被你害的要死了,这前缘还有必要续吗?”诸桀质问着。
云词抿着唇,天边落下的雪覆盖在她的肩头,她穿的本就单薄,不说话更显得伶仃单薄。
她没有时间拐弯抹角了,毕竟冷的厉害,直言道:“我给他生了个孩子,现在孩子孵化不出来,我需要找他帮忙。”
诸桀怔了下,随即冷笑,想说口说无凭。
云词就把装着蛋蛋的篮子拎出来:“自己看,就是这颗蛋。”
诸桀看着安静地躺着的蛋蛋,陷入了沉默。
他真的没想到这人真的给余浕生了个孩子。
他身后的少年还有其他人都齐齐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君主一声不吭就干了这个大的事。
诸桀愣了好一会才讷讷地说:“先跟我走。”
余浕现在闭关修炼,他不知道打扰他会有什么后果。
云词带着蛋蛋和阿飘,跟着诸桀去往虚仑山。
深夜的虚仑山,四周都点着灯,昏黄的烛光映着雪,让寂静平添了几分暖意。
诸桀把云词带到了余浕宫殿的偏殿之内,手一挥屋内便灯火通明,冷着一张脸朝她说:“你今晚先休息,明早我带你去望峰顶,他若是愿意见你一切你们自己解决,若是不愿我也没有办法。”
“明日再说吧。”
云词冷的厉害,想裹着被子暖和一下。
诸桀看着她手里拎着的小篮子,眸光久久地落在蛋蛋身上,有点难以想象,这是他的小君主。
“你想碰碰她吗?”云词问道。
诸桀摇头,余浕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敢碰。
“这里很安全,衣物还有食物我会要人送来,你们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背手离开,直接去往望峰顶。
云词裹着被子在偌大的宫殿内四周看。
这里应该没人住过,很冷清没什么人气。
阿飘这孩子应该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毕竟现在深夜了。
云词反倒是睡不着,蛋蛋应该也睡够了,醒了后滚到小被子里,就滚不出来了。
她把笨笨的蛋蛋捞回到怀里,就见莫如月拎着食盒,身后跟着几个人端着一些东西走进来。
“姐姐。”她朝莫如月喊了声。
莫如月却很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她怀里的蛋蛋身上。
云词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是她只是把食盒放下,要她身后的侍女放下衣服和一些物件,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冷漠到让人无法适从。
云词感受到的氛围,都在告诉她,从南海分别后,余浕和她真的是决裂了。
她感觉全身都冷,寒意似乎要浸入骨子里。
她拿过新送来的厚衣服,抱着蛋蛋去宫殿后的温泉池泡热一下身子。
若是生病了,更难面临余浕了。
她脱了衣服,窈窕的身形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但是细看能看到她平坦紧致的腹部有一道很淡的鞭痕。
云词泡进温热的水中,让她打颤的冷意去了些,她用灵力包裹着蛋蛋,这样不管她玩多久都不会危险。
大概是在小鱼缸里呆久了,蛋蛋很喜欢水中的感觉,一入水就咕噜咕噜地吐泡泡,玩的很开心。
她趴在温热的池沿上,手指敲着,在思索明天怎么见余浕,怎么跟他说要他孵蛋的事情。
闭着眼琢磨,四周雾气弥漫,迷蒙了她本来就不是很清楚的视线。
云词怕蛋蛋玩累了,微微转头,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水雾之中的另一端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作者有话说:
蛋蛋:爹爹,娘亲要见面啦。
云词:你爹要弄死我你帮谁?
余浕:哪种弄死?
蛋蛋:……我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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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十六只崽
◎要气死啦(600营养液加更)◎
云词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将丢下池边的衣服胡乱地裹在身上,试探地喊了声:“余浕?”
但是水雾浓重,眨眼间人影就没了踪影。
她急忙往对岸游过去, 但是入目只见昏暗。
根本就没有余浕的身影,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全身湿漉地踏上池边, 转头看向四周, 除了晃动的烛火,真的没有其他的痕迹。
“余浕。”她又是喊了声,四周依旧寂静。
她踩着湿脚印走向门口, 依旧没人,只能看到阿飘正睡得迷糊,翻了个身。
她伸手把门重新关上, 走回到之前看到人影的地方,也不知道是错觉, 她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冷冽如雪的气息。
转头看向窗外的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难道真的看错了?”她嘟囔着重新往池内去,泡在热水之中, 盯着之前看错眼的地方。
心想, 到底是不是他?
蛋蛋可能玩累了, 回到她的身边, 云词伸手到水里想把她捞到掌心,就看到她在不停地吐泡泡, 像是饥饿的孩子在嗷嗷待哺。
云词用自己的灵力去滋养蛋蛋, 但是她清楚自己的灵力对宝宝来说就像是小零食, 只能解馋, 不能解饿。
她安慰地摸了摸蛋蛋, 蛋蛋也乖顺地蹭着她的掌心
她望向外面漆黑的天, 轻声说:“明天我就带你去见爹爹了。”
*
望峰顶的雪停了下来,在此闭关的余浕睁开眼,手捂着心口,气血有点上涌。
他急忙运气平复,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时,才将喉头涌上的血压下去。
他没想到她在南海拒绝他之后,居然还敢来此处寻他。
这女人当真把他当成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最可恨的还是,他从未想过自己守护虚仑山的神识,会不受控制地聚在她的住处。
若不是他强行将自己的神识带离,她看到心里大概又会笑他的自己送上门。
余浕手紧紧地握着,想起身,但是他的双腿早已经没了药物的支撑站不起来。
他低敛着眉目,看向自己的膝盖。
微凉的手指碰上,他脸上因为云词产生的愤怒,变成了平静。
近一个月的闭关,让他无比清醒,明白她对他根本无情无爱,他若是再强求什么不过是让她看了笑话。
如今寻到雪罗果才是重重之重,男欢女爱不过是虚无。
伸手拿出仅剩的最后一颗药,莫如月说这颗药效果最好,可以让他如常人一般行走三个月,但是三个月后没有寻到雪罗果,就永远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将这颗药塞进嘴里,运力将药力运转到双腿之上。
本来没有知觉的双腿,开始起了尖锐的痛意,还有被虫蚁啃食的麻意。
等了片刻,他才施施然地收回手,直接起身站在地上,走到竹屋之外。
望峰顶下了一个月的雪,雪已经厚厚一层,除了白,便是白。
寒风萧瑟,吹起他一身单薄的衣衫,显得他更为清瘦,他佁然不动,远望下去看到下面的雪中灯火,眸光晦暗不明。
尽管这些天的闭关,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但他被她欺骗了两次,怎么还会让她再有机会骗他,而且他也不想再与她想见了。
余浕一挥手,本来天边压低的乌云顿时消散,显露出清冷的月光。
在望峰顶山脚下守着的诸桀见天出异样,知道余浕出了关,想入望峰顶跟他说小君后给他生了孩子的事。
但是发现望峰顶的结界依旧没开,有点着急。
急忙招来一只信鸽,想给他传信。
但是这次连信鸽都飞不上去。
诸桀心里清楚了,余浕是在告诉他,他醒了,但是依旧不想见任何人,要他把人带走。
他有点不知道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去寻莫如月,将事情同她说。
莫如月只是捡着桌上的灵草,垂着眉目:“君主不想跟她相见,明日带她直接去望峰顶,她有本事自然能让君主出来。”
诸桀听完后有些不解:“她都抛弃余浕两次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他?”
“她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君主,而是为了孵化那个孩子。”莫如月一针见血。
诸桀怔住:“所以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余浕?”
他以为她这次来是为了用孩子挽回余浕的。
“或许。”莫如月一直觉得她是个很难懂的人。
看起来大大咧咧,满眼无畏,心里却将一切都看得透彻。
他握紧了手,神情愤愤:“那她既然对余浕无情何必生下一个孩子!当初余浕他母亲便是如此!生下他后就没有好好对他!”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莫如月当初给她诊脉时,看她完全懵的样子,想出了几分。
但是这话没有让诸桀平静下来,他生气地站起来:“明日你带她去吧,我没办法看着余浕再次被她利用。”
若不是他不忍心看小孩在蛋壳里孵化不出来,会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他跟余浕好友多年,知道他这人面硬心软,肯定会再次被她哄的晕头转向。
他心里不忍,起身便匆忙离开。
莫如月看他疾步离开,有点无奈,吩咐人一大早去唤醒云词。
云词昨夜睡得晚,一大早就被叫醒用膳,有气无力地起来。
阿飘是个活力小屁孩,从屋外回来,朝她兴奋地说:“主人,外面出太阳了,我堆了好多个雪人。”
云词伸着懒腰走到门外,看外面的暖阳,感觉全身的寒意都被晒热了几分。
“这里真神奇。”她轻声说。
“那是因为君主醒了。”莫如月冷淡的声音传来,“这里长年飘雪,只有他才能改变这里的天气。”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云词之前还胆怯见到余浕,现在要见了,反而平静下来。
若是他看到蛋蛋大概不会那么生气吧。
“先用膳,我帮你看看孩子怎么样。”莫如月走进屋内。
云词将蛋蛋拎出来给她看:“嗯,你看看,她从出生就没长过。”
莫如月手轻抚过蛋蛋,感受里面的孩子,神情有些凝重,探究的目光落在云词的身上。
“她缺少灵力。”
“嗯嗯,我师尊说,她把我当爹爹了,把余浕当娘亲了,所以我要找余浕孵化她。”云词说完问道,“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吧?”
她其实挺害怕宝宝不健康的。
“她长的很好,只是很小没办法破壳。”
听到莫如月这么说,云词松了口气:“我们还是早点去找余浕吧。”
“不着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南海你和君主发生了什么?蜃林消失的那一晚君主像是失了魂一样,等他回到虚仑已经是危在旦夕。”
云词没想到余浕这么严重:“具体的事我办法跟你细说,我只能说蜃林三天我都跟余浕在一起,他为了救我确实受了很多伤,在蜃林消失的那一夜,他想我跟他走,但是我拒绝了他。”
“所以你这次来这里寻他,是想跟他重归于好,还是只是想他帮你孵出这个孩子?”
这个问题把她问的哑口无言。
重归于好?
在她心里,余浕刚开始是她的刺杀目标,后来是她的救命稻草,就算是在蜃林她对他也仅限于危难时结伴而行的人。
重归于好这个词,好似不应该用在她和余浕的身上。
“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孵出这个孩子。”她给出了她的回答。
同莫如月想的一样,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情爱。
“那我能帮你带孩子给余浕,你还是别见他了。”
“为什么?”云词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
莫如月站起来,冰冷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因为他不想再见你了,你若是不信,跟我来吧。”
她也没有犹豫,跟着莫如月起身,带着蛋蛋去往望峰顶。
望峰顶四周寂静,悄无声息,好似是一座死山。
“君主在峰顶闭关修炼,你若是能进去便进去吧。”莫如月没有多说,只是抬了抬下巴让她去。
云词道了谢,直接想往峰顶去,但是她发现自己飞不上去,有一股强大的里面将她拦住了。
他真的不愿意见自己。
云词想到余浕会愤怒到恨不得杀了她,却没想过他连见都不愿意见。
“余浕!”她朝里面喊,“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但是山谷回响,除了她的声音,只有寒风呼啸。
云词碰一鼻子灰,讪讪地飞下去:“他还真不想见我啊。”
“自
然,都说事不过三,你抛弃他两次了,他怎么会再让你欺辱第三次。”莫如月向来直言直语。
云词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撑着下巴望峰顶看:“都是你情我愿地睡了几觉嘛,他又不是没爽到。”
莫如月:“……”
“现在怎么办啊,姐姐,蛋蛋要是孵化不出来会死吧。”云词可怜兮兮地看她。
她知道莫如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但是这次莫如月也爱莫能助:“不知道。”
“哎,苍龙一族本来就只剩下余浕了,现在好不容易有延续,却要夭折在这里。”云词故意凄惨地叹息。
莫如月看到小篮子里圆滚滚的蛋,想着这孩子确实是余浕的血脉,苍龙一族繁衍不易,若是夭折可能就直接断了延续。
只是她也不忍余浕被她再三捉弄,不放心地说:“你最好有事说事,不要再玩弄他的感情和身体。”
“我不是那样的人!”云词觉得自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但是莫如月确实嗤的一声,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手腕的细绳。
姻缘契绳本来就牵扯两人的灵魂,余浕的结界对她其实只有阻拦,一旦威胁到她的性命,会自动撤除。
云词看懂了她的提示,再次带着蛋蛋飞身上去,这一次她就算被阻拦也拼尽全力去破结界。
结界感受到了危机,本来的防御变成了攻击,狂风席卷着白雪化成龙形猛地向她扑来。
云词没有躲开,那白雪冲向她的心口,心神被强大的力量一震,她眼睛一黑,唇边就涌出了血迹,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落。
眼见那雪龙再次凶猛袭来,她手腕上的姻缘契绳突然亮了起来,强光将她一把挡住,那雪龙像是被吓到了,全部消散,化成飞落下的雪花,砸在她的脸上。
之前死寂的望峰顶像是突然涌入了无数风声,呼呼作响。
云词知道结界破了,她身子微晃,身上的剑飞出将她稳稳托住。
她擦去唇边的血迹,看向满山雪中唯一的竹屋,直接往那里去。
莫如月在山脚之下,看破了结界的望峰顶,心里清楚,余浕就算有杀心却还是不忍伤害她。
云词飞到竹屋前,见屋前雪皑皑,直接跳落到屋檐之下。
看着紧闭的门,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澜。
她深吸一口气,把藏在袖口的小篮子拿出来,蛋蛋正好奇地转动着身子,若是有眼睛现在也跟她一样在盯着紧闭的门。
她不敢站在门口,怕门一开,余浕就杀过来,只能站在靠边沿的地方,伸手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声:“余浕,你快出来看看你的崽崽。”
但是里面没有声息。
云词试探地用脚踹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面张望,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嗯?”她不解地踏了一只脚进去,朝里面说“余浕,你别藏着,我这次不是来睡你的,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本以为会被打出来,但是她两只脚就迈进去,四周都没有任何异动。
唯有空气之中他残留的气息。
云词站在屋内之中,心里隐约猜出他不在这里。
从门口走到屏风后的床榻前,只有桌上床边的几点血迹,能看出曾经有人在这里过。
云词坐在床边,把蛋蛋放在一旁:“这男人果真狠,一点机会都不给。”
蛋蛋从小篮子里滚出来,滚到床榻之上,像是感受到为了余浕的气息,很快乐地滚动着。
云词靠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余浕悄无声息地走了。
天地之大,她要去哪里找一个人?
“宝宝,要不然你就将就一下,你吸我的灵力吧。”云词把蛋蛋捧在手里,跟她商量着。
但是蛋蛋直接自燃,火再次点着了她的头发。
云词:“……”这娃可真叛逆啊。
她灭了蛋蛋身上的火,有气无力地说:“那我也不知道你爹爹去哪里了。”
蛋蛋然后就在她掌心动了动,似乎在寻找方向,等转到一个方向蛋蛋稍尖的地方指向一个对方就不动了。
云词看她这指南针的架势,问道:“你在给我指路?”
蛋蛋滚了下,像是应了声是。
云词有点诧异,心想,要一颗蛋带路这多少有点离谱,但是想着父女连心,也不一定没有用。
“那娘亲就跟你走咯。”云词把蛋蛋放回去,急忙离开飞向山下,朝等候的莫如月说,“余浕不在上面,你知道他可能去哪里吗?”
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不知道。”
余浕这才闭关不到一个月,因为她的到来,突然断了疗伤,身上的伤应该还没好,现在又冒然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行,那我自己去找吧。”云词朝她道别,给阿飘传信要她过来,就顺着蛋蛋的指向往南北方飞去。
莫如月看她离开的方向,急忙去寻诸桀。
到诸桀的住处,就看到他手中有一封信,急忙拿过,果真是余浕的笔迹——外出寻雪罗果,暂无归期。
诸桀在一旁担忧:“除了蜃林他能去哪里寻雪罗果?”
莫如月摇头:“我也不知。”
雪罗果本就是罕见,蜃林她和诸桀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余浕又能去哪里找。
*
云词跟着蛋蛋转了几个方位,她对这个世界地界不清楚,现在更是转的迷糊,还好阿飘别的不靠谱,这方面还是有点用的。
“我们好像要到皇城了。”阿飘看下面明显的护城河,朝坐在剑身上给蛋蛋画大眼睛的云词说。
云词给蛋蛋画好眼睛和两个小辫子,低头往下看,看到了下面的繁华街市:“皇城?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人间帝王所居住的都城啊。”阿飘指了指那高耸入云的塔,“那是皇城的星云塔,据说里面有可通仙界的天师。”
云词看向星云塔,想到书中这里有男主和女主相遇的剧情。
而且男主是为了追杀余浕才来这里的。
可如今是自己接了余浕的追杀玉令,也不知道余浕会不会按照书中的剧情到这里来。
而且她还记得余浕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雪罗果,但是他的气运没有女主的好,导致雪罗果落到了她的手中。
在蜃林之中,余浕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帮她寻到了灵泉,也没机会找雪罗果,他的腿肯定要不行了。
“主人,我们要去这里吗?”阿飘在一旁问道。
“嗯,下去。”就算余浕不在,她也要下去先甄蜜一步寻到雪罗果。
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了。
云词控制着剑飞落在皇城之内。
临近暮色,街道被金色的霞光晕染,云词将剑一收,便带着阿飘往人群之中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阿飘抓着她的袖子,看向皇城热闹的街道,眼睛都是好奇。
云词指向围着不少人的告示牌。
“去哪里做什么?”阿飘不解。
“没钱了,接任务挣钱。”云词不正经地说,快步往告示牌去,她记得书中男主是看了告示说皇城有妖,然后揭了皇榜抓妖,才有后续雪罗果的事。
告示牌前围了不少男人,云词个子本就不算高,垫着脚往内看了看,想看那个皇榜有没有被揭。
坐在旁边茶楼二楼的余浕,看到人群之中熟悉的身影,捏着茶杯的手一收,茶杯直接碎了彻底,茶水混着血滴落在桌面上。
她怎么会跟到这里来?
明明他隐了所有的气息,就算是姻缘契绳也不可能会牵引过来。
正思索着,脚边就被拱了拱。
他低头看正抱着他大腿的大熊猫:“做什么。”
大熊嘤嘤地叫了声,意思很明显,肉还没吃够。
余浕看向自己桌上摆了一堆空盘子,陷入了沉默,这熊真的很能吃。
“猪都没你能吃。”余浕毒舌道。
大熊更是嘤嘤嘤,爬上他的膝盖,吊在他的手臂上晃着,余光可能还是看到楼下熟悉的身影,它立刻嗷的叫了声,想飞扑下去。
被余浕一把扯住了脖子,跟着他一起躲在了窗户后面。
余浕封住了大熊的嘴巴,警告地看他,注意到楼下有视线往上,身体更是下意识地隐在暗处。
云词本来正在认真地看皇榜,听到熟悉的叫声,转头却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东西。
目光顺其自然地看向身后茶楼,开着的窗户,但是那里只有映入的晚霞,没有人影。
奇怪地收回目光,钻进人群的阿飘也回来了:“没有看到什么啊。”
“没有皇榜吗?”她问道。
旁边的大叔听到她一个小姑娘问皇榜,笑呵呵地说:“小姑娘,你来晚了,皇榜早被一个仙士揭了,而且是抓妖的活,你一个小姑娘别被妖吓死了?”
旁边的人也是跟着笑。
云词听着他们的嘲笑,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往上一挥,然后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到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那些人起初被她的动作给唬到了,以为这符纸很危险,都躲开,等看到符纸落在地上什么也没有,更是笑的大声,但是他们刚笑一声,那道落在地上的符咒突然燃起,人群之中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震天的噼里啪啦鞭炮声,那些笑着人人立刻被吓的抱头乱窜。
云词在一旁耸了耸肩,无害地笑了笑:“好啦,我确实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
这无辜单纯的笑容让那些人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云词转身往前走,既然皇榜已经被揭了,那她要找机会自己去妖怪出现的地方了。
最好能一晚解决,这样她还有时间去找余浕。
余浕看到云词离开,坐回到原来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之前站着的地方。
他刚才听到了她跟下面人的对话,有些不解。
他以为云词是追着自己来这里,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别有目的。
刚舒展的神情又是阴沉下来。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意了什么。
脸色更是沉到发黑,再次握在手中的新茶杯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作者有话说:
余浕:女人,你果真不是为了我!
云词:是为了你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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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七只崽
◎这是什么?(700营养液加更)◎
余浕松开手, 将手中的残灰吹去,闭起眼让自己起了波澜的心平复下去。
他从虚仑山来到这里是为了寻罗雪果,不能再被她影响了心神。
余浕定了心, 起身拎着大熊就离开茶楼, 直接往高耸如云的星云塔而去。
百年前, 他无意听过宫氏皇族之中有能人者游历海外获得过一颗雪罗果, 当时他对雪罗果毫无兴趣,只是听听。
现在他寻不到雪罗果其他消息,只能来此处寻一寻。
星云塔是宫氏皇族五代崇奉的天师所居之处, 上能通神界,下能连地府。
是整个皇族最重视的地方,他暂时把目标锁定在这个高塔之上。
但是刚踏入星云塔方圆百里, 高塔之上悬挂的无数铃铛无风自响,叮铃的清脆声在暮色之中格外的祥和。
他却望着百里外的星云塔, 感觉有些诡异。
他天生神脉, 对神物有着很敏锐的触感,这塔他感知不到任何灵气, 也不知是怎么连通神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塔内居住的天师才是关键。
余浕在茶楼已经打听到, 天师会在每日日出和日落之时出塔祈福。
他飞落在一处隐蔽的屋檐之上, 打算等日落之时, 看看这天师是什么货色。
眸光却无意看到不知道从哪里走来的云词。
她像是迷失在偌大的皇城之中,不知该往那里去, 清明的眼中有些茫然。
他淡漠地收回目光, 在心里警告自己, 她的事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这时下面传来一声她细微的惊叹声:“还能这样啊, 不同凡响。”
他听到这话, 下意识地看向刚才云词站的地方, 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就看到她站在一处书摊前,手中正拿着一本书。
他双眸视物极佳,一眼就看到她书页上写的三个字《闹春阁》,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不同凡响不是正经意思!这书也不是什么正经书!
这女人,果真色心不改。
余浕心里不悦。
大熊眼巴巴地看着他揪走了自己脑袋的几根毛毛,害怕成为秃头熊猫,它识趣地缩在一旁去。
或许是余浕的眼神有些没控制住锐利,在下面逛着的云词感受有人在看自己。
微抬头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心里却有些莫名的被偷看感。
她尝试地隐在暗处,想看看到底是谁跟着自己,但是等了会却没有了那种诡异的感觉。
伸手将手中的春宫丢回去,本想买几本养小龙崽的书,奈何只有养小鸡仔的,她想想小鸡仔也是要孵化,蛋蛋也要孵化,最后还是买了一本相关的育儿书来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
买完书,她朝正啃着糖葫芦的阿飘说:“我们先寻个住处。”
她看天色也不早了,晚上她要出去寻雪罗果,要吃顿饱饭再去干活。
云词这次出门带上了自己全部身家,吃喝倒是不成问题,就是这里的客栈好像关门都挺早的。
这天还没完全黑,他们就准备关门了。
她寻了几个大客栈都说暂不接待了,只有一家客栈可能看她愿意加钱,勉强地让她住下了。
这诡异的现象让云词心里有些警惕,朝掌柜问:“为什么你们这边客栈关的这么早?”
“因为再晚点就要出人命了。”掌柜有点后怕地说着,“若不是看你出手阔绰,我不会放你们进来的。”
“是出什么事了吗?”阿飘注意到小二已经把客栈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满是困惑。
“两位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情况,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一黑就会无缘无故死人。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若不是这里是皇城,皇帝不给百姓搬迁,大家早就搬走了。”
云词听着却发现了蹊跷:“既然无缘无故你们封门窗做什么?”
“听宫里的意思是说,天师寻了天上和底下管事的,说是有恶鬼出来索命,所以天黑之时要紧闭门窗,这才能避免被杀。”
天师?
她想了想书中的剧情,好像确实有天师这个人,但是她记得这个天师是个反派角色。
她心里满是疑惑,但是也没有展现出不一样的一面,装成瑟瑟发抖的样子:“好可怕啊。”
掌柜看她柔弱的样子,叮嘱道:“是啊,小姑娘千万要小心,进了房间就不要出来了,很危险的。”
“嗯嗯,那能给我们上几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吗?”还是吃的比较重要。
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下,心想,这人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不过他也没时间深究了,眼见天要渐渐黑下来,急忙要小二带人上去住。
云词跟着小二去了房间,一踏进屋内,外面似乎瞬间没了一丝光,连带着屋内都漆黑一片,配合着窗台外呼啸而过的风,确实有几分诡异的恐怖。
小二已经被吓的掌灯的手都在抖,将屋内的蜡烛颤颤巍巍地点亮:“天黑了,我们这里就什么都不提供了,两位自便吧。”
小二说完就飞快地跑了,就怕有恶鬼追上一样。
阿飘叫都叫不住:“主人,他们都好奇怪。”
云词把门关上,贴了张防御的符纸:“是很奇怪。”
她记得书中只写了皇宫出现了这样的异样,没有写皇宫之外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跟书中的重合。
毕竟很多剧情都被她改掉了。
云词将蛋蛋掏出来,本以为她在睡觉,但是看她懒洋洋地挪动着,画在蛋壳上的大大眼睛对着她,莫名可爱。
蛋蛋比之前还兴奋,咕噜咕噜地滚着圈圈。
“蛋蛋好像很高兴。”阿飘凑到来看。
“嗯,可能是因为她感觉到余浕的存在。”自从到了竹屋,蛋蛋就一直处在很兴奋的状态。
“余浕也在这里吗?”阿飘好奇地问。
云词摇了头:“不清楚。”
她能感觉到余浕是故意不想她寻到,藏匿了他身上的气息。
“那你来这里干嘛啊?不会真的是为了挣钱吧?”阿飘支着下巴看她。
“找雪罗果。”云词将蛋蛋放到床上,让她自己玩,自己走到窗边,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阿飘趴在床边,看着自己竖起来的蛋蛋:“你是想找雪罗果给余浕治腿吗?”
她之前一直跟在云词身边,知道她第一次给余浕留的信。
“要不然呢。”云词没有否认,打开窗有些模糊的视线,能依稀看到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悬挂在街道旁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曳,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
风声还带来清脆的铃铛声。
她顺着铃铛声微微侧目,就看到黑暗之中亮着幽光的星云塔。
她记得这个星云塔底下压着无数冤魂,但是现在远看去,没有任何的怨气。
果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她正思索,感觉迎面要袭来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被一道熟悉的力量往屋内一推,窗哐的一声被关上。
随着窗户想是被什么在拍打着,继续作响,却没有看到任何手影。
阿飘被这动静吓的缩在床边,惊慌地看着云词。
云词却是抚上自己的眉心,指腹残留着湿意,让她清醒地认识到,刚才是余浕的力量将她推进了屋内。
余浕果真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她在那里。
“怎么了?”阿飘护着蛋蛋望着她。
“这里确实有谋害人性命的脏东西。”云词将蛋蛋拿到手中,又伸出手,“你变小,我要出去一趟。”
阿飘立刻变成晴天娃娃,飘到她的掌心:“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出去做什么?”
“找余浕。”他还愿意出手救她,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云词说完就把蛋蛋用灵力护住,揣进怀里没等阿飘说话,就飞快地开门离开。
阿飘漂浮在她的脑袋上,提醒她:“主人,我能感受到外面现在阴气很重,对你很不利。”
“有办法出去不被伤害吗?”她问道。
“你用血在你的掌心画一张辟邪符。”
听了阿飘的话,云词立刻划破自己的掌心指腹沾着血,在掌心画了一个辟邪符,直接御剑离开。
一出客栈能明显感受到阴风四起,吹起她单薄的衣裙。
“你能感受余浕在哪里吗?”她朝阿飘问道。
阿飘摇头:“他刻意隐藏了所有的气息,我也寻不到。”
云词想掏出蛋蛋看她能不能给自己指方向,先听到更为本来轻缓的铃铛声,变得急切起来。
抬眸看向星云塔,能看到悬挂的铃铛似乎被什么影响着,以不正常的速度晃着。
“应该在那边。”她没有任何地迟疑往星云塔飞去。
阿飘本想跟她说星云塔的百里内,有结界不能硬闯,但是云词太过急切直接撞上了结界,被结界反冲,往后飞快地退了几步。
“主人,这有结界,你不要这么着急。”阿飘担忧地说。
自从知道余浕在这里,云词就感觉整颗心都被悬着,想要快点见到他,告诉他蛋蛋的存在。
但是被阿飘这么不说,云词不自然地伸手拍开她的:“你才着急。”
“你不着急,为什么连结界都没看清楚?”阿飘刚问完,又被她拍开。
云词看着眼前的结界,以及被结界护在里面的星云塔。
往前了些,将一张破阵的符纸丢出去,结界毫无破损。
“主人这个结界好像被余浕加固了,他故意不让你进去的。”阿飘落在她的脑袋上,短短的小手苦恼地撑着下巴。
云词倒是没想到余浕会加固这个结界,有点哭笑不得,都救她了,还不想见她?
“那要怎么破?”她捞起袖子,撑着腰看一直平静的星云塔突然晃动了下。
半空的云更是黑沉沉的。
“要不然你试试用你威力最大的火符,看能不能直接破了结界。”阿飘提议道。
云词嗯了声,看向自己的掌心,直接沾着血飞快地半空画出一道火符:“去!”
她一挥手,鲜血撰写的符篆金光一闪便化成烈烈火焰,猛地冲向结界。
在星云塔内的余浕感受到结界晃动,微微侧目看向外面,就看到云词,眉心紧起。
方才他都警告她此处危险,她为什么还要出来冒险?
“你在担心那个姑娘。”轻佻的声音让余浕转回目光,阴沉的目光盯着眼前穿着雪白袈裟的和尚。
和尚凤眼微挑,满身妖邪之气:“看来虚仑之主也是耽于情爱之人啊,阿弥陀佛。”
余浕没有跟他废话的时间:“本君只需要雪罗果的下落。”
“雪罗果是本朝圣物,岂能是你说要就要的,那本天师岂不是很没面子?”和尚殷红的唇角微勾,手中所持佛珠打的哒哒作响。
余浕感觉身子一晃,心神被什么控制了般,看向他拨弄佛珠的手,反应过来这和尚知道他心绪不宁,想控制他。
他手一挥,一道水柱直袭而上,和尚飞快地往后退但是还是没躲过,被水柱直接打飞撞在墙上,挂在手中的佛珠直接断开,珠子弹落在地。
和尚捂着心口,擦去唇边的血迹,调侃道:“你不过是瞧她一眼,我的摄魂术就对你有用。看来那姑娘不是普通的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啊。”
余浕并不想回到这么无聊的问题,那道水柱像是绳索直接捆住和尚的脖颈:“雪罗果的下落。”
但是和尚眼中没有丝毫畏惧,长指拂过眉梢:“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见她,才会心里担心却没敢多看一眼?”
余浕感觉从这和尚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他也没有耐心周旋,打算直接了解此人,
“看来和尚我猜错了,既然如此,那姑娘被恶鬼吞噬,大概也没什么事。”
听到这话,余浕猛地回头就看到云词身后的黑雾像是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直接吞噬进去。
他瞳仁一缩,猛地收回手,瞬间消失在星云塔之内,如一道风吹向结界外的云词,手中的力量直接把挡住碰上云词的黑雾。
和尚看着消失的余浕,唇角扬起得逞的笑,将地上掉落的佛珠收起喃呢了声:“果真还是世间情爱是人的软肋啊。”
他说完便缓步走下楼,消失离开。
黑雾是漂浮在皇城之中的厉鬼所化,余浕身上的灵力像是一道水墙把那些黑雾挡了彻底。
云词本来正在破结界,感觉到身后有人。
转头看过去,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余浕。”她喊了声。
余浕这一次转头看了她,眼中除了冷漠别无感情:“云小姐。”
云词一直听他喊自己瑟瑟,现在猛生疏的云小姐,有些讷讷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说。
余浕心里的担心,在看到她那张还易着容的脸,又被欺骗的愤怒所代替。
他长袖一甩那些黑雾被水雾所束缚,张开的手一握,寂静深夜便响起了万鬼同泣的声音,但是瞬间就归于平静,那些黑雾化成雨水落了下去。
也落在对立而战的两人身上。
云词感受到冰凉的雨落在脸上,从他的冷漠中缓过来:“余浕,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余浕直接背过身打断她的话:“云词,适可而止吧,我没有时间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欺骗戏码。”
她看他不信自己要离开,急忙想从怀里掏出蛋蛋给他看,但是一摸,空的。
她脸色一变,顾不上余浕了,手着急地摸全身,想看蛋蛋是不是藏哪里去了。
“主人,蛋蛋好像自己跑余浕怀里去了。”在一旁的阿飘怯怯地落在她的面前说道。
“什么?!”
“刚才我看它咻的一下飞到他怀里的。”
云词:“它还会飞!我怎么不知道?”
“蛋蛋不仅会飞,其实它钻洞也挺厉害的。”
云词:“……”
她扶额,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崽崽本事这么大,一声不吭就跑到别人怀里。
等她再抬头去看余浕,早已经没他的踪影了:“能找到蛋蛋吗?”
阿飘摇头:“她太小了又在蛋壳里,寻不到的。”
云词听到这话,急忙往余浕之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要是余浕觉得这是颗普通的蛋,把她砸了可怎么办啊?
但是刚才都没找到,现在找更是痴人说梦。
“主人,放心啦,余浕就算不认识这是他的孩子,也不会伤害蛋蛋的,毕竟父女连心。”阿飘在一旁安慰着。
云词想想也觉得是,而且自己跟他说了生孩子的事,蛋蛋那么活泼,他应该能察觉她这次没说谎。
这么一想,她怀着不安还是回了住处去了,只期待余浕能尽快发现蛋蛋是他的孩子。
*
余浕到他的住处,坐在没有点蜡烛的屋内,屋内一片寂静,听着外面的雨声,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张脸,比一个月前清瘦了许多。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谁,手紧握着,深吸一口气,将脑海里的那张脸甩开,他这一次绝对不会被她哄骗。
盘腿坐在床上,打算沉心去除杂念,
方才那个和尚的摄魂术确实了得,让他总是心绪不宁。
他凝神之时,感觉腹部有什么暖暖的。
微微睁开眼,伸手摸到怀里,指腹碰上一个温热的硬物,伸手掏出来。
借着刚适应黑暗的眼眸,看到一颗粉白的蛋,蛋壳上不知是谁画的两个大眼睛。
但是眼睛画的又粗糙,就是两个大圈,中间点着两个黑点,看起来整颗蛋显得呆呆萌萌的。
余浕望着还没自己掌心大的蛋,眉心紧皱:“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蛋蛋:找到了娘亲啦!
余浕:……
云词:好好喂崽(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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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只崽
◎贴贴!◎
余浕手轻轻一弹, 屋内便亮起了烛火,明亮的火光将手中的蛋看得更清楚。
他看出来是当初云词放在小鱼缸里的那颗蛋。
“她什么时候把这颗蛋塞到我怀里的?”余浕回想了下刚才他和云词对立而站的情景,她根本也没碰自己。
蛋蛋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滚了下身子, 晃了晃, 像是在摇头。
然后身上突然起了火, 如同两个小翅膀,直接飞到了他的怀里。
余浕愣了下,等看到自己衣服被烧着了, 他急忙用手中的灵力熄灭自己和蛋蛋身上的火焰。
“这是什么神兽?居然没有破壳就能生火。”他将蛋蛋捏着指间,左右地瞧。
但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蛋是什么蛋。
蛋蛋也不害怕,乖巧地顿在那里, 像是在透过蛋壳上那双眼睛,也在盯着他瞧。
之前余浕看它在小鱼缸内就有灵性, 现在更灵动了。
只是蛋壳上喜感的假眼睛让她瞧起来傻愣愣的, 他的指腹碰上那些墨迹,不用想也知道是云词画的。
“她真的喜欢折腾身边的东西。”伸手拂过蛋蛋, 一道水雾覆上, 没一会蛋蛋上没了任何墨迹, 瞧起来更为粉嫩。
蛋蛋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 高兴地转动了下。
余浕怕她滚在地上,想将蛋蛋放在床上, 打算等下次遇到云词时还给她。
但是他发现自己被这颗蛋缠上了, 蛋蛋身上再次长出银白的触角缠着他的手腕。
他能明显感受这颗蛋在吸自己身上的灵力。
像是饥渴了许久, 咕噜咕噜地吸着, 安静又乖巧。
余浕收回想把她放下的手, 安静地看了好一会, 确定她是单纯地吸他的灵力充饥,便没有再看,躺下身直接闭目进入自己的神识疗伤。
他一入神识感受到一股牵绊,寻不到踪迹,但是他能隐约感受到。
余浕想到姻缘契绳,觉得应该是这个形成的牵绊,也没有再多想,沉心静气地疗伤。
蛋蛋在他掌心努力地吸着灵力,本来小小的一颗在慢慢地变大,等吸饱灵力了,蛋蛋从余浕的袖口慢腾腾地钻上去。
一直钻到他的腹部,像是寻到了舒服的安定之处,乖乖地贴着睡觉。
睡觉才能长大大。
回到自己住处的云词倒是没蛋蛋这个安逸,她躺在床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余浕把蛋蛋给捏碎的场景。
“没事的。”阿飘在一旁安慰道,“蛋蛋现在肯定吃饱喝足地睡觉了。”
云词:“吃饱喝足?”
她脑子顿时冒出蛋蛋蹭到余浕胸口的样子,她啧了声:“有点羞耻了。”
阿飘:“……?”
“主人,你脑子在想什么!我是说蛋蛋吸够了灵力,不是说吸别的!”阿飘急忙解释。
“哦,我想象的比较羞耻。”毕竟阅文无数没点想象力是不可能的。
阿飘听到这个朝她小声道:“主人,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云词侧目看她。
“就是在蜃林之中,你为了救温怀钰受重伤之时,余浕同你双修了一次。”
云词顺着她的话回想着,想到了自己当时醒来还觉得自己做春梦了,有点惊讶:“他还会主动跟我双修?”
每次双修都是她主动的,就连她想用双修给他疗伤,还要她霸王硬上弓。
云词一想感觉不对劲:“我和余浕双修的时候,你不会每次都在场吧?”
阿飘急忙摇头:“你们太激烈我,我不敢听,就缩回去。”
她咳了几声,朝她警告道:“以后不许看,也不许听!”
阿飘急忙应下,缩在被子里朝她又道:“主人,我觉得余浕应该是喜欢你。”
“你一块玉还懂喜欢?”云词闭着眼,嘟嘟囔囔地回着。
“我不懂啊,但是我以前在世间见过许多相爱的人,余浕对你,跟他们对喜欢的人很像。”
“主人,那你喜欢余浕吗?”阿飘还在继续问着。
云词没应,也不知道怎么应。
阿飘没得到回答,抬头见云词没动静,以为她睡着了,就小声地嘀咕了句:“算了,你肯定说不喜欢。”
她说完就往床内侧挪了挪,闭上眼睡觉。
云词却睁开了眼,望着漆黑的四周,陷入了深思。
其实她没穿到这本书之前,组织内对她有意思的人也不少,她能分辨出男人对女人的感情是欲望还是情感。
也清楚余浕对她大概是喜欢。
但是是从小所处的环境都在告诉她,任何人都不是依靠,感情只是软肋。
所以不在意和玩弄才是她对待感情最先想到的办法。
她也从未想过喜欢这个词会从她身上连接到另一个人身上。
现在阿飘的问题,让她陷入了思考,自己对余浕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她思索了许久,没有答案,反倒是先睡了过去。
*
天色一亮,整个皇城都像是活过来了,吆喝声不断,街道上人来人往。
云词顶着黑眼圈,困倦地撑着下巴,舀豆花吃。
“主人,你昨夜睡得比我早,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困啊?”阿飘困惑不已。
云词才不会说,自己想她问的那个问题,想到天微亮才勉强睡了过去。
而且现在她都没得出答案。
“夏困。”她说了两个字搪塞过去,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能被男人耽误正事,她目前还是要先找到余浕,跟他解释清楚蛋蛋的事情,再帮他把雪罗果寻到。
但是余浕都隐去气息了怎么找他?
云词苦恼地端着碗把豆花吃完:“阿飘,你想想可以找到余浕的办法吧。”
“我真的找不到啊。”阿飘也是无可奈何。
余浕的本事她怎么能比得过。
云词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好累啊,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她说完就起身打算回去休息,什么事都等睡够了再说。
“不行呀主人。”阿飘急忙拉住她,“你不是说要去看能不能找到甄蜜吗?”
云词记起这是自己昨晚说的要去找甄蜜,看能不能跟着他们捡漏得到雪罗果。
她打了个困顿的哈欠问道:“你能找到甄蜜?”
阿飘点头:“我试试。”
等两人吃完早饭,云词就跟着阿飘走在皇城的街道之上寻找甄蜜。
“你真的能找到吗?”云词咬冒着热气的板栗含糊地问道。
阿飘信誓旦旦地嗯了声:“应该就在附近。”
云词眼睛四处瞥,扫过不少路过的姑娘也没看到甄蜜的身影,按理来说女主出场都会不一样的。
正琢磨这,就先听到一阵哗然。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甄蜜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要冲向她的马车,而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揽着她飞快躲开。
不用想这人应该就是男主顾未然。
马夫朝他们两斥了声:“没长眼睛,不会看路啊!”
顾未然脸色微怒:“是你当街纵马!险些伤人!”
“我这可是急着给皇宫的诏安公主送药的!耽误了药,拿你们是问!”那马夫十分高傲,说完也不等男主再言驾马就要离开。
顾未然大概从未见过这般趾高气昂的,手中的剑直接飞出一把拦住了马夫。
那马夫被吓的直接从马背上滚下来,被顾未然踩在脚下。
云词看给甄蜜出头的顾未然,心想,英雄救美的剧情果真永不过时啊。
她又剥了个板栗到嘴里,偏头朝阿飘问道:“你说我怎么才能接近他们两个?”
“甄蜜应该知道你跟温酒的关系,最好换个样子。”
云词自己也琢磨起来,要让他们毫无戒备心,还能随时带着她。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晒太阳的小猫身上。
她记得甄蜜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云词揽住阿飘的肩膀,小声跟她说:“我等会用符纸把自己变成小猫,跑到甄蜜那边去,你假装要砸死我,甄蜜应该会心软带我走。”
阿飘觉得这个主意好,连忙点头。
云词立刻画了一张可以化成小猫符纸,朝阿飘说:“这个符纸一旦生效要到晚上我才能变回来,这期间我不会说话,你问我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所以随机应变。”
她说完将符纸一烧,她直接从人形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咪。
阿飘按照云词说的做,操起一根棍子假装打过去,云词就惨叫着往甄蜜和顾未然那个方向跑。
“打死你这只臭小猫。”阿飘嘴上凶狠地喊着,云词钻过围着甄蜜和顾未然的人群,想躲到甄蜜的身上。
却没想到一只手直接掐着她的后颈,把她拎起来。
云词没想到有意外,急忙瞪着四只小短腿,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冷若寒霜,却惊艳夺目。
她瞳仁微缩,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完全没想到捏住自己居然是余浕!
她下意识地想问他蛋蛋怎么样,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喵喵的叫声。
余浕看着手里的猫,没有任何熟悉,眸光未动,只是垂眸盯着僵在不远处的阿飘。
阿飘已经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制的浑身都是冷汗,啊的叫了声就飞快地跑路。
云词看着阿飘消失的背影,心想,完了,这下计划全部乱了。
她现在怎么跟着男女主去找雪罗果?
云词转头看向甄蜜他们,挣扎着想从余浕手里逃出来。
但是余浕只是拎着她,冷声问道:“喜欢这只猫吗?”
云词被他捏着悬在半空,有点不明白他在问谁,等她听到熟悉的嘤嘤叫声,眼睛往下瞅,就瞅到在蜃林的那只爱吃麻辣兔肉的大熊猫!
大熊并不知道这是云词变得,看着她眼睛露出对食物的渴望,还流着口水。
兴奋地叫了声,好似在回答余浕的问题。
“喜欢的话,我就把她烤了给你吃。”余浕轻描淡写地说着,拎着手里的“猫”就往人群之外走去。
云词一听这还得了,急忙用小短腿抱着他的手臂,呜呜地叫了几声,眼睛都是讨好的祈求。
但是余浕丝毫不为所动,她就继续扑腾着。
余浕压着眼中的要瞥向手里这只“猫”的想法。
方才他就看到云词跟那个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心里好奇她要出什么坏招,就看到她变成了一只猫。
既然他拿捏不住她,那他要她尝尝被人拿捏,被人欺骗的滋味。
云词见自己撒娇没用,就变了策略,直接装死。
蔫蔫地垂着脑袋。
余浕没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叫声,确实不放心看了过来,瞧她不舒服的样子,担心自己手抓重了,不由地松了几分力道。
云词见状直接想跑路,余浕也看出她的目的,手中的力想收紧。
云词慌不择路,往前一扑,位置没对,直接扑到他的裤·裆处,小爪子还努力地抓着他的腰带,身子却贴在了不该贴的地方。
云词:“……”他应该不会硬吧?
作者有话说:
云词:好久没贴贴小小余了
余浕(脸红):不知羞!
这两天的剧情,我看吐槽的人挺多,调整一下心情。
明天加更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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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九只崽(修)
◎口粮罢了(800加更)◎
云词刚想完, 就被余浕的大手捏起,她抬起脑袋瞧他的神情,见他阴沉着脸一副要弄死她的神情。
“一只猫都想跑是吗?”他眉眼冷冽下来, “本君瞧起来这么好说话?”
他还未训斥完, 手里的“小猫”抓着她的衣领,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求饶地看他。
余浕凌厉的话堵在唇边, 咬着牙看就算变成‘猫’也不安分的人,直接把她放在了地上。
他不想再被她的糖衣炮弹所蛊惑。
云词本来看他要生气的样子,连忙哄他, 没想到他还直接把自己丢下了。
刚才丢下还好,现在她回头看,甄蜜和顾未然都不在了。
现在她只能跟着他了。
云词小短腿飞快地奔向往前走的余浕, 心想,他不是对毛绒绒过敏吗?怎么还敢抓住变成小猫的她?
难道他看出自己是谁了?
路上的行人看小短腿的猫猫努力追着人跑, 都被可爱到了。
有人朝余浕说:“小公子, 你家的小猫追不上你了,你等等它吧。”
余浕像是没听到, 自顾自地往前。
他身高腿长, 一步是她的好几步, 云词是跑的累死。
最后踩住了一个尖锐的石头, 刺到了前掌之上。
尖锐的痛意让她停了下来,靠在路边看余浕真的越走越远。
她也顾不得疼意继续追上去。
已经找不到男女主了, 肯定要扒拉着余浕, 蛋蛋还在他身上。
等晚上她变回人形了, 还能跟他说雪罗果的事情。
猫形本就矮小, 在来往的人群之中也受阻, 她差点被踢走, 所幸她身形矫捷,躲了过去。
但是走出人群,她远望而去却看不到余浕的身影了。
云词寻了个高墙,想看的远些,茫然地往四处看,但是人群之中没有那抹高大的身形。
余浕真的走了。
自从南海一别,余浕对她避之不及,昨夜相见他也冷眼相待。
云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芥蒂。
她前肢都是血,有点顿顿的痛意,有气无力地的趴在墙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撩人她在行,但是哄一个生气的她确实不太擅长。
余浕在不远处看着她孤零零一人在墙头,就想到自己孤零零一人坐在南海的海边。
他也要这个狠心的女人尝尝被人抛弃,被人不要的滋味。
大熊在一旁咬着他的袖子,想他过去把自己的‘食物’捡回来。
余浕却无动于衷,只是盯着落寞的小白猫。
“师尊,掌门说皇城有可以治好姐姐的灵药,你知道是什么吗?”
“那老头说要我们去问星云塔的天师。”
温怀钰和温酒的声音让余浕看过去,果真看到那师徒二人。
余浕再次看向一直趴在墙头的小白猫,她也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要往温家师徒两人身上看去。
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心里清楚,若是被云词看到温酒,她定然会跟温酒离开。
她抛弃了他,那她也休想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余浕手紧握着,直接消失去往云词呆着的墙角。
云词确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正在找是谁,一道黑影就落了下来。
她抬头,就看到去而复返的余浕,有些惊喜。
但是他眼眸淡漠,骨节分明的手捏起她受伤的前肢,长睫微颤,最后还是垂下遮掩里眼中的情绪,轻描淡写地问:“小猫,被抛弃的滋味好受吗?”
云词听他这话,心里一阵发毛。
他这是打算报仇?
她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冷峻的模样,试探地伸出手直接扑到他的怀里,还沾着血的小爪子攀着他的衣领,紧紧地抓着,软软地叫了几声。
余浕眸光幽深地盯着卖乖的“猫”,轻呵了声:“本君可不会心疼一只猫。”
他说完,便冷酷无情地将她丢到跟在身旁的大熊脑袋上。
大熊还地惦记着他的麻辣兔肉,眼睛往上瞥。
云词小爪子拍大熊的脑袋,不让大熊看自己,自己趴在它的脑袋上,跟着余浕走。
虽然不知道余浕要做什么,不过他能带着自己就成功一大步了。
余浕余光看到远离的温家师徒两人,便寻了马车带着她离开此地。
云词从大熊的脑袋上,爬到他的腿上,小尾巴勾着他的手腕,想看看是要去哪里。
然后就被他一指戳回去了。
云词知道他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想搭理她也属于正常,就乖乖地缩在一旁。
等马车停下来,余浕把大熊拍成蛋蛋那么大,藏进了袖口,他手拂过自己的脸,本来清隽冷冽的模样变成另一个更为粗犷的硬汉容颜。
他易容了。
云词更好奇他要做什么,下一刻就被他捞到了怀里,带下了马车。
一出来,云词就发现余浕到的地方居然是宫门口。
宫门口之中还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刚才她没跟上的甄蜜和顾未然。
看来这些人都是揭了皇榜除妖的人。
不过余浕怎么也揭了皇榜,在书中她记得余浕并没有入宫,只是跟星云塔的天师纠缠,导致他没能及时找到雪罗果。
抬眸好奇地看他。
余浕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寻了个角落,兀自待着。
其实他在皇城遇到云词第一次,听到他说皇榜,便有心弄了一张。
昨夜没能从星云塔得到雪罗果的消息,他也想借机进宫看看。
云词趴在他怀里,受伤的手还一点疼,没敢乱动乖巧地缩着。
但是缩着的衣服下,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东西,有点硌肚子,小爪子摸索了下。
就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抬起头就发现余浕正在盯着自己手。
一副‘你是只猫,怎么还这么不老实’的神情。
云词:“……”
她讪讪地收回自己的小爪子,不敢吭声地趴在那里,咯着肚子的东西也动了动。
云词瞬间明白过来,可能是蛋蛋。
她紧忙把脑袋钻他的衣领内,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崽崽。
蛋蛋也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兴奋地想要挪出来。
云词借着微亮的光看到蛋蛋,比昨天看的样子长大了一圈。
心想,不愧是余浕,一夜就把蛋蛋养大了。
兴奋地伸出小爪爪想把蛋蛋抱到自己怀里。
余浕看她着恨不得钻自己衣服里面的样子,捏着她的脑袋,拉出来,压在臂弯上:“不许乱蹭。”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变成了猫还更放肆。
云词仰着头看他,眼睛水汪汪的,发出轻柔的喵呜声。
余浕眸光微动,大概起了几分恻隐之心,但也转瞬即逝恢复了冷漠,把她按得严严实实的,不给她乱蹭。
云词被压在他的臂弯上,看到又有人来了。
但是抬眸一看,看到了温酒和温怀钰。
她眼睛倏地一亮,完全没想到他们两会来,急忙叫了声,却没想到自己只发出了喵的一声。
这一声突兀的猫叫声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余浕侧目也看到了出现的温酒和温怀钰,刚柔和几分的眉目,再次变得凌厉起来。
他没料到刚才躲过了这两个人,现在还是没躲过。
而且低头看她兴奋的样子,直接用长袖遮住了她的目光。
云词视线被遮,想到余浕对温酒的醋意,立刻不敢看了,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只盯着他瞧。
这时宫门也被打开,有人出来将他们这些揭皇榜的人迎进去。
余浕带着她往宫内走,大概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直勾勾盯人的猫,其他人都好奇不已,还有几个姑娘借机朝余浕搭了几句话。
“仙友,这是你养的灵兽吗?太可爱了。”
云词听到小姐姐甜美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向小姐姐,还没卖乖一下,就被余浕大掌按到怀里,淡淡地应着:“不是,口粮而已。”
云词:“嗯?”
小姐姐被吓的都自动跟他隔开安全距离。
云词心想,余浕之前没接触过女人,是不是因为他这张嘴?
等下一个小姐姐来跟余浕说,他怀里的小猫很可爱的时候,云词小爪子一把拍在余浕的嘴巴上,要他别吓人。
余浕拿开她的爪子,眉心皱的有点深。
因为他感受到了很浓重的阴邪之气。
看来这皇宫确实有点邪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侍从往前走,有人走久了不免有些牢骚:“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怎么还没到。”
云词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亭台楼阁,知道这是要去诏安公主的寝殿。
诏安是书中是皇帝最深爱的小公主,但是从小体弱多病,今年更是卧床不起。
星云塔的天师一直爱慕诏安,为了治好诏安便用了邪祟的法子,导致整个皇宫都阴气沉沉。
这些人都是仙门中人,知道的消息不少,来之前大概也有人打听过皇宫内的事,小声嘀咕起诏安公主的事。
“听说那个诏安公主长的十分娇俏可人。”
“各仙门的女弟子还不够好看吗?一个人间公主而已。”
云词听着话里十分不屑的黑衣男人,看不出是什么门派的。
有人朝黑衣男人说道:“赵珉兄,听说天药阁的药尸都是身娇体媚的,何时有空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居然还有天药阁的人。
云词听到这个天药阁,下意识地往余浕怀里贴紧,心想这皇宫之内一个除妖皇榜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
她明明记得书中这个副本,男女主除了感情升温,就只有雪罗果了。
余浕感受到她的贴近,知道是因为听到天药阁的名字,掌心难得抚上了她的脑袋。
其实刚才走到宫门口,他就看到了天药阁的人。
能引来天药阁,看来这皇宫之内的东西非同凡响。
他看向那个赵珉,只听到他说:“等找到那具药尸吧。”
“还没找到啊?都悬赏六千金灵石了。”有人惊讶不已。
赵抿诶了声:“一个月前在南海发现了踪迹,但是还是被她跑了,二阁主还死在了南海,现在阁主已经要阁内人亲自寻找,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此处。”
“那具药尸这般重要吗?”
“自然,否则我们阁内会因为一具小小的药尸乱了三四个月?”
云词听到这些入七嘴八舌的讨论,眸光看向那个赵珉,心想,要找机会把这人给杀了。
余浕的手摸着她的头,眼中也悄然起了杀意。
这人不能再出现了。
一行人走过高墙和花园,最后被侍从领着进了一处宫殿,宫殿之内摆上了酒菜。
还有莺歌燕舞十分热闹。
有人安排他们一一入座,余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坐在了离温酒最远的地方。
云词本来还想问温酒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都没有机会。
等所有人都坐下,穿着一身黄袍的皇帝姗姗而来,朝他们说:“各位仙士能不远万里而来,是朕的荣幸。”
赵珉是个爱出头的,立刻起身应着:“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只是不知这皇榜之中的妖是怎么回事?”
“这个……”皇帝似乎有些为难,斟酌了片刻才说,“小女诏安这几夜都寝食难安,说是有妖物,具体朕也不知。”
“那能让我们看看诏安公主吗?”有人提议道。
妖魔害人都能留下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
皇帝摇头:“小女身子太过病弱,恐怕不能出来见各位仙士。”
这话一处殿内便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云词也有些不解,她怎么记得书中诏安还没到不能出门的地步。
余浕倒是丝毫不在意,专心地喝着酒,悠闲的似乎在看戏。
这酒醇香,云词闻到他身上的酒香,抬头看他见他唇瓣被酒沾湿。
湿亮的好似在引诱她。
云词看着他这勾人的样子,心里有点痒痒的,但是想着余浕昨晚都说跟她不熟悉了。
自己要是再冒犯他实在不应该。
只能盯着场上跳舞的舞女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余浕以为她再看温酒他们,动作强硬将她的脑袋掰过来看自己。
“不许看。”他说道。
云词没想到他现在这么霸道了,只能听话地趴着。
还能感受蛋蛋正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小爪子先按住蛋蛋,要她别乱动,小心滚出来。
余浕却以为她不听话,还想对自己上下其手,将她直接放到地上。
云词有些错愕,不解地看他。
“冷静一下。”余浕将衣领整理好。
云词:“……”
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是只乖巧的猫,但是明显余浕看不出来了。
一时,只能乖乖巧巧地蹭在他的脚边。
余浕看她蔫蔫地缩成一团,看桌上新上的糕点,犹豫半晌还是伸手把她拎到腿上,掰了一点糕点到掌心,给她吃:“吃饱。”
云词是有点饿了,舔着他掌心的糕点,听着赵珉继续哔哔。
赵抿可能觉得什么都看不到,事情难办便又问道:“我们不知任何情况,怎么除妖?”
皇帝急忙安抚:“今日天黑之时,大家可以到喜梧宫,那时可以让几位女子入内看小女是什么情况。”
皇帝的这个提议也算勉强可行,只要有人看过了,就能得到一些可用的消息。
事情说完大家便安心用起了膳。
余浕靠坐在那里,视线扫过往赵珉身边聚的人,又看向温酒和温怀钰。
温酒比较敏锐,大概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了头。
余浕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垂眸就看到正攀在桌子上“小猫”,正好奇地舔了口酒杯里的酒。
“这酒很烈。”余浕把她的脑袋捏回来,就看到她醉醺醺的眼睛。
云词吃完糕点有点干,刚才看他喝的酒很香,就试探地尝了口。
没想到直接头晕晕乎乎的,四只小短腿站都站不稳,啪的一下撞到他的怀里。
她连余浕跟她说什么也没听清楚,小爪子抓着他的衣摆,想坚持不闭眼,但是最后还是在一片酒香中醉了过去。
余浕没想到她会直接醉死了。
看四仰八叉躺在他怀里的小白猫,唇角无意识地微微弯起,但是瞬间又紧抿着,显露出冷淡的神情。
宴会没过一会,皇帝便借有事先走。
其他人也是兴致缺缺,赵珉带头离开,宴会便散了,大家一致往安排的住处去。
皇帝给他们安排的住处离诏安公主的喜梧宫很近。
可能是方便他们今夜的行动。
余浕是看温家师徒先入了房间,才选了离他们最远的住处,也是最偏僻的房间。
他一踏进屋内,就能感受到四周袭来的阴气。
吹起他脖间的发,后边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意。
“天黑之前都不要打扰。”余浕朝侍从说完,门就关上。
他将还醉着的云词放到床上,手一挥,本来软白的猫猫就变成了窈窕的女人。
云词醉着,脸色带着醉酒后的红晕,唇瓣似乎还残留着她刚才舔他唇角酒渍的痕迹,带着微微的湿意和酒香。
“唔,余浕……睡觉……”她醉酒胡言乱语,翻了个身,身上的衣服便凌乱起来。
余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到那张易容的脸,直接划破自己的掌心,鲜红的血点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两颊,唇瓣还有下巴。
他讨厌她的易容,为了她专门去学了破解易容的办法。
手轻抚而过,一道水雾笼罩在她的脸上,混着他的血在洗去不属于她的颜色。
等水雾散去,彻底露出她本来的模样。
余浕收回手,居高临下地她瓷白的脸,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珠上,指腹压揉着,像是蹂.躏,眸色晦暗。
他坐下,弯腰贴近她的脸,指尖又滑到她的下巴,等微微抬起到碰上他唇的高度,掌心又落到她的腰间,哑声道:“色色,原来我强行把你困在我身边,你会乖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云词:这就是口粮吗?
余浕:口粮都是用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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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只崽
◎被她蛊惑到了◎
云词醉的迷迷糊糊的, 感觉身上热的厉害,唇畔泛疼。
微微睁开眼,看到余浕的脸, 有些不确定地喊了声:“余浕?”
余浕没应她, 只淡漠地望着她的神情。
云词晕沉地伸出手, 碰上他的脸摩挲上他眼尾:“是你啊, 余浕。”
余浕知道她这只是酒后,意识不清,伸手想她的手放回去, 却被她握住。
她掌心还有伤,余浕用灵力给她把手上的伤痊愈。
云词却孩子气地抿着唇,脸上能看出几分歉意:“你生气了就不说话。”
“原来你也知道我生气了。”他以为她这般没心没肺的人, 根本就不会知道旁人的心思。
云词嗯了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含糊地说:“你不见我, 你还躲我,我知道你生气了。”
她侧了头, 握着他的手想收回, 却被他反握紧。
“为什么不跟我走?”他问道。
但是他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只有她低低的几声:“对不起啊, 余浕。”
她头歪到一侧,要重新睡着了。
余浕捏着她的下巴, 让她看自己, 执着地问道:“在南海为什么不跟我走?”
她被问烦了般, 撑着身子坐起来, 捂着他的唇, 嘘了声, 醉醺醺地瞪他:“不要说话了,会吵醒宝宝的。”
她说着手就往他怀里钻。
余浕僵在那里,感受她的手压在他的心口,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我给你生了宝宝。”她嘿嘿地笑,继续去摸蛋蛋,“很可爱的宝宝。”
余浕听她的胡言乱语,把她钻自己怀里的手拉出来,无奈的叹息:“睡吧。”
这才分别一个月,哪来的孩子。
云词被他按回到枕头上,手还在摸索一样,她撅着唇,喊着蛋蛋。
余浕怀里的蛋蛋就动了动,他停了下从怀里摸出那颗蛋,放到她的手里。
蛋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云词迷迷糊的把蛋捧到面前,亲了几口温柔地喊了几声宝宝,然后傻笑着睡着了。
蛋蛋也舒服地窝在她的掌心。
余浕看着一蛋一人,心想,真傻,喝醉酒了什么都认成自己的。
他坐在一旁看她醉意浓重的脸,伸手把缠在她脖颈的长发拨开,她便像只猫一样抵着头蹭着他的手背,嘟囔了声:“余浕,我头晕。”
她这模样看起来就不怎么喝酒,脖颈都被酒意染红了一片。
余浕手抚上她的眉心,帮她将身上的酒意消一些,眸光却落在她微合的唇上,是勾人的红,他倾身而下,到底还是克制不住碰上了她的唇。
以前他总以为她像风,是他难以抓住的东西,现在他知道她其实也可以是任他拿捏的小猫。
牙齿轻咬着她唇,微疼的感觉让醉的晕晕乎乎的云词拧起的眉心。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禁锢着,只能微仰着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更像是一只可以任人折腾的小猫了。
他掌心托着她的后颈,低头鼻尖抵在她脖颈的动脉处,轻啃着她细嫩的肌肤,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熟悉的桃花香。
如同催.情的药,让他又开始失控。
余浕把她手里的蛋蛋放在一旁,搂着她的手收紧,闭着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克制,还是被她蛊惑到了。
她总能那么轻易地让他的理智崩溃。
可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
云词醒来的时候,被人拥在怀里,她本来不是很清醒的,但是感受到男人的怀抱她瞬间就清醒过来。
抬头却有些意外,居然是余浕的脸。
她紧绷的心倏地松下,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变成人了,微微抬起头看外面,只见外面已经漆暮色沉沉
天要黑了,难怪自己变成了人形。
她正想着要不要推醒余浕,就见他自己睁开了眼睛。
他应该也睡着了,睁开眼时,能清楚里面的惺忪。
云词单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有些狗腿地问:“睡好了吗?”
余浕倒是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嗯了声便松开了她。
云词动了下,感觉腰有点疼,撑着身子坐起来,望向慵懒地躺在一侧的人,他衣领有些松,能看到一小片肌肤,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小疹子。
看来抱着猫还是让他过敏了。
她从袖口掏出一瓶药给他:“你擦擦吧,明明知道那猫是我变的,不直接揭穿,还要抱着。”
“猫比人乖巧。”余浕眉梢微垂,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云词咳了几声,想着都见面了,还是要化干戈为玉帛:“我知道你生气我当时在南海不跟你走,还一直骗你我叫瑟瑟。”
“所以你的原因呢?”余浕听她醉酒后念了许久的对不起,心中的怒意早已消了大半。
云词抓着被子,身子有意往他那边靠了些,撑着下巴朝他认真地说道:“余浕接下来的话,你可能还是会生气,但是为了跟你解释,我还是选择跟你实话实话。”
她斟酌了下才道:“我跟你说我叫瑟瑟,是因为我从不跟旁人说我的真名。”
“那温酒怎么知道你叫云词?”
“虚微同他说的吧?”毕竟虚微那老头知道的东西很多。
余浕勉强信了,等着她的后话。
云词知道要说到关键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南海那一夜,你觉得是我抛弃你了吗?”
余浕没回答,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好似两把利剑。
云词知道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我其实是打算跟你解释清楚再离开的,但是事出突然才不得不跟你说那些话,跟虚微离开。”
“你想跟我解释什么?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余浕至今能记得那几句话,一句比一句伤人。
“不是。”她低着头,揪着被子,一脸愧疚,“我想跟你说,第一次不告而别还留给你一封那样的信很抱歉,也很想感谢你在蜃林几次救我,但我要回九天之巅治眼睛,以后有缘大概还会相见的。”
余浕听到这句话,没说话了,他闭着眼睛,每一句都听不出她对他的感情。
她果真不喜欢他。
他对她克制却失控,但是她却只想着跟他有缘相见。
他几乎是轻笑出声:“云词,我接受你的解释。”
“那就好。”云词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
余浕独自坐起身,看她如释重放的样子,平静不已。
她不喜欢他又如何,反正往后他有的是时间,让她不得不喜欢他。
余浕垂下眼眸,唇角勾起往上的弧度,却带着几分冷意。
云词想着南海的事说清楚,正想跟他说蛋蛋的事,门却被敲响了。
“仙士,天要黑了请前往喜梧宫。”外面的侍从恭敬地说道。
余浕应了声好,就兀自起身,朝云词说:“起来,去喜梧宫。”
“我要变成小猫吗?”云词问完,下一刻就变成了猫。
云词没想到余浕居然都不用画符就把人变成猫。
再次羡慕他的能力。
余浕把她捞到怀里,带出了门,一出去就能明显感受到阴气阵阵。
云词窜到他的肩膀上,叫了声,发现她可以说人话,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找雪罗过跟着甄蜜,他们能找到雪罗果。”
“你又知道?”余浕用意识跟她传音。
云词也转用意识传音:“嗯,我说了我能算命的。”
余浕心里不信,虚微那种知天命的人,都算不出来这些。
他总觉得她知道所有人的事情。
“我还给你算了,你的命很好的。”
余浕却像是听了个笑话,拨开她的脑袋,丢出两个字:“神棍。”
他的命从出生他便知道,不过是被天道陨灭罢了,能好到哪里?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喜梧宫,门口站了之前那些仙门中人,大家都很淡定,毕竟能霍乱人间的妖一般来说都是小妖。
但是妖可能是小妖,宫殿内的风却是吹得人站不稳。
余浕在人群的最外围,孤身站着,狂风吹起他的长发,云词小爪子还时不时帮他压一下。
“等会我也想进去看一下诏安。”云词说道。
“看她做什么?反正要死了。”余浕已经闻道了腐朽的气息,知道宫殿之内公主命不久矣。
“想看看她长的多好看。”云词确实只是想看看书中的诏安是什么样。
余浕长指把她拎到怀里:“不用,她会出来的。”
四周阴气浓重,全部聚向宫殿之内,里面耳朵诏安大概已经被什么阴邪之物附身了。
“你怎么知道?”书中诏安晚上是没出来的。
“本君也会算命。”
云词:“……”还记仇。
她勉强信了余浕的话,想等等看诏安会不会出来。
但是等了会,只等到风越来越大,挂在宫殿四周的灯笼倏地一下全部熄灭。
本来还带着微亮的天色立刻漆黑一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出声,似乎已经料到了会这样。
云词转向星云塔,跟昨晚一样,四周漆黑只有那塔亮着幽光。
这塔真的很奇怪。
她正思索着,余浕的大掌就抚上她的脑袋,同她传音:“星云塔内的天师你应该也认识。 ”
“我怎么会认识?”云词昨夜都没进去塔内,那个结界太难破了。
“浮生寺的般若是他的哥哥。”
浮生寺?云词差点被口水呛死,这人是想说自己接他追杀玉令的事情吧。
她装傻,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是问:“诏安到底会不会出来啊?”
她问着,刚适应黑暗的眼睛去寻找甄蜜,看她会去哪里。
所幸她跟在顾未然的身旁,没有离开。
大家都在等着其他的异动,有人高声问:“到底能不能进去看诏安公主啊?”
可是宫殿之门紧闭,里面映着烛光出来,没有任何声音。
不远处的温酒眉心紧皱,将酒壶别回了腰间,沉声道了句:“里面的人应该出事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反应过来几分,打头的赵珉将门猛地踢开,这时一道黑气毫无预兆地从屋内钻出来,大家急忙躲开。
余浕却立在原地未动,朝云词说:“她出来了。”
云词听到这话,急忙冒出头去看,就看到幽暗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子。
那女子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本来低着的头抬起,露出一张甜美可爱的脸。
云词瞳仁倏地睁大。
诏安公主居然跟她第二次易容的脸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地看向温酒,只见温酒也愣住了。
“有点不妙啊。”余浕突然又说了句,“我们应该都是她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蛋蛋:做蛋那么久,还没个大名
云词:做猫这么久,还没个亲亲
余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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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只崽
◎你看这是不是龙蛋?(900加更)◎
云词还没听清余浕的话, 所有的视线都被黑暗侵袭,这里的风似乎想摧毁一切,眯的人睁不开眼。
她想去抓余浕, 但是抬手间却空空如也。
心里一惊, 担心地喊了声:“余浕。”
“真不好意思呢。”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的意中人不见了。”
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 四周的风声立刻就停了下来,本来熄灭的灯笼倏地一下全部亮起。
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云词抬头就看到一张神似般若的脸,她立刻反应飞过来是星云塔的天师。
“你做了什么?”云词防备地望着他。
心慈蹲下身, 手持佛珠便垂落在地,他眉目都是慈悲看着眼前的‘小猫’:“引他们来自然是要他们的命啊,小猫。”
他伸手想摸她的头, 云词张嘴就咬了他的虎口。
心慈只是唇边含笑,像是在看一只顽劣的小东西:“你果真不一样呢, 居然没被我的聚魂阵带走。”
聚魂阵?
她瞳仁一震, 聚魂阵她只在书中看过,便是用他人的生魂换一个人的死魂。
这个阵法需要百鬼开阵阴气很重一直被设为禁法, 他怎么会的?书中也没写过这些啊。
难怪皇宫之外死了那么多人。
云词隐约反应过来, 现在的剧情都脱离了书中的掌控了。
她没办法按照书中的内容来预判后面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的存在。”心慈指腹摸过她的头, “妖魔神鬼都逃不过聚魂阵, 你怎么逃得过?”
云词想着自己大概是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往后退了几步,想先逃再想办法救回余浕。
可是心慈没有给她机会, 直接一把扼住她的喉咙:“既然有缘, 那便再帮我一件事。”
他把她拎着往喜梧宫内走去, 看到晕倒到门旁的诏安。
她的模样同温酒给她易容出的样子, 没有差别。
心慈将她丢进了宫殿内, 瞬间又用他的禁制把她困住。
“你最好不要挣扎, 否则,是死是伤我也不好说了。”他朝她警告道。
心慈说完小心翼翼地将昏过去的诏安抱在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诏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诏安没有醒过来,她脸上死气很重,或许她真的要死了,但是被这个天师强行吊着一口气。
诏安被放到了床上,也不知道心慈做了什么,她立刻悠悠转醒虚弱地喊了声:“心慈哥哥。”
心慈摸了摸她的脸:“难不难受?”
诏安摇了摇头,往床内侧挪了挪,专门让出位置给他。
心慈躺上去,将人拥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诏儿的病马上就会好了。”
诏安嗯了声,乖顺地贴在他的怀里,但是云词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眼中有不忍和愧疚。
这个女孩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心慈大概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伸手将诏安的脸微抬起,问道:“那是哥哥送给你的小猫,喜欢吗?”
“是小猫吗?”她笑着问,“我还以为是小狐狸呢,好白呀,我想抱抱行吗?”
“去吧。”心慈没有阻拦,扶着诏安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诏安身体很瘦弱,露出的手腕都脆弱可折般,弯腰将‘小猫’抱起来。
云词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单薄,闻到了她身上的药香,是长年浸染药物的人沾染上的味道。
心慈可能还是怕她咬诏安,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云词立刻装可怜地叫了声,诏安带着微凉的手摸过她的头,温生安抚着:“小猫,别怕哦,心慈哥哥不会伤害你的。”
“是吧,心慈哥哥。”她抬头看心慈,眼中满是期待。
心慈捏了捏她的脸:“嗯,只要诏儿喜欢。”
诏安便顺势依靠到他怀里笑着嗯了声:“我很喜欢。”
心慈把她扶到床边,让她重新躺下,云词没挣扎,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个诏安跟心慈不一样,她似乎想保护她。
心慈坐在床边心疼地摸了摸诏安的脸:“饿不饿?睡了一天了什么也没吃。”
诏安点了点头,抿着唇带着小小的撒娇:“我想吃你做的长寿面。”
“还没生辰呢?吃什么长寿面。”
“明日就是了啊。”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抓了抓他的掌心,“想吃哥哥做的。”
但是心慈还是拒绝了,揽着她说:“明日再给你做,我还带你出去吃你爱吃的荷花酥,去闭月阁买胭脂水粉,去星云塔看日落。”
“那听起来太好了。”她也满心欢喜的,抱紧他,“明日肯定是天晴的。”
她说完,窝在她怀里的云词感觉她全身都在微颤,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语气没有变化,双手合十,祈求地看他:“但是我还是想吃,阿娘说偷偷吃长寿面不会长岁数的。”
心慈被她逗笑了:“瞎说,偷吃只会多长一岁。”
“那刚好长到了可以嫁给心慈哥哥的年纪了。”她望着他眼中满是欣喜和柔软。
心慈到底还是心软了,蹭了下她的鼻尖:“贪吃鬼。”
他说完便起身,警告地看了云词一眼就迈步离开,殿内这时出现一个女人,守在床边,大概是怕诏安出事。
心慈一走,诏安便朝那个妇人说:“您出去吧,我想睡一下。”
那妇人对她很尊敬,应了声是就转身到殿外。
诏安这时完全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她似乎喘不过气来,手捂着心口,整个纤细的身子似乎要硬生生地绷断,大颗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全身,她死死地咬着唇没发出任何声响。
云词急忙从她怀里跳出来,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她这才细弱地说了句:“疼……”
全身都是被恶鬼啃噬的痛意。
云词现在被禁锢了,没办法变成人形,只能丢出一张不需要灵力也能用的符纸,符纸落在她身上,云词念了声咒语,符纸一亮治愈的力量便覆盖在诏安的身上。
“没用的。”她唇色苍白的说,努力地喘着那薄弱的呼吸。
“你是不是知道心慈做的那些事?”云词没有停手,几张简单的符纸全部贴在她的身上,撑着她的身体。
“心慈哥哥都是为了我。”她痛苦地闭着眼睛,“为了救活我,他才走向了地狱。”
云词知道了,诏安知道心慈做的一切。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知道他为了救你开启了聚魂阵吗?”
诏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开启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要我父皇颁布皇榜招来那些仙门之中,是打算用他们的仙魂让我身体重塑,植入仙根,因为普通人的精魂已经对我没有作用了。”
原来如此,云词当初看到这么多人进皇宫就觉得很奇怪。
现在总算明白皇榜的意图了。
难怪皇帝要他们都聚在喜梧宫,看来这个地方早就布置了聚魂阵法。
可是有阵法必定有阵眼,她没有看到阵眼,目光扫向气息奄奄的诏安。
难道她就是阵眼?
可是聚魂阵的阵眼要受百鬼侵蚀,她阵子孱弱成这个样子,完全撑不起这个阵法。
云词突然想到每次在黑暗之中亮着幽光的星云塔,难道星云塔才是阵眼?
她想离开,打算去星云塔,想办法破了阵眼就能把余浕他们放出来。
现在心慈还没运行阵法来救治诏安,一切都来得及。
诏安见她要走急忙拉住她:“你不是心慈哥哥的对手,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帮你破阵。”
云词看着她:“你知道阵破了意味着什么吗?”
她笑着点了点,本来就就偏幼圆的脸,可能因为病情显得有些憔悴,但是眼睛却明亮:“我知道的,我会死,可是我早该死的啊。”
她脸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怖,云词从未见过有人会这么坦然地面对死亡,就算是她也做不到。
诏安把她抱回到怀里,愧疚不已:“你这么着急,阵法一定有你很重要的人吧?真对不起啊。”
很重要的人?
云词想到聚魂阵卷走了余浕,蛋蛋,温酒和温怀钰,但是她刚才好像只记得余浕。
她没回答只是问:“你想怎么帮我破阵?”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破阵的。”诏安大概累了,说完便气短般猛地咳了起来,她手捂着唇,鲜红的血便顺着她的指缝滴落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袖口。
守在外面的妇人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而入,但是被她呵住了:“我没事,不要进来!”
妇人诺诺地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云词又是将剩下的几张疗伤符纸都贴在她身上,才止住了她的咳嗽声。
她轻叹了声:“哎,弄脏了,我绣了一年的。”
云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身上的嫁衣:“你穿嫁衣做什么?”
她垂下眉目带着娇羞:“嫁给喜欢的人自然要穿嫁衣的。”
云词看向四周,既没有红绸也没有红囍。
“我帮你弄干净。”云词丢给她一张除尘符,本来被血沾染的袖口顿时干净了。
诏安很高兴抱着她亲了下:“小猫果真很可爱啊。”
她把她当成真的小猫抱在怀里,亲昵地摸了摸,云词出于对她的怜惜乖顺地在她怀里。
心里好奇诏安到底有什么办法破阵。
等了会,本来离开去做面的心慈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没端来面,手上脸上还有面粉的痕迹,应该是收到诏安身体不适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活就跑过来看了,模样瞧起来慌乱不已。
等看到诏安正安静地摸着怀里的猫,身上脸上也没血迹,一口气松了下来。
“没事吧?”他弯腰额头碰上她的额头,怕她突然病发。
“没事,猫猫真好。”她笑弯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面粉,又点在自己的鼻尖,“面呢?”
心慈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失笑:“怎么这么馋啊?怕你出事就回来了,算了我在屋内给你做完。”
他怕她再出事,命人把炉子搬到宫殿之内,在烛光之下给她煮面,暖黄的烛光将他身上的冷意融化了般。
云词看着不同之前阴邪的心慈,莫名想到余浕在蜃林给她烤兔肉的模样,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吗?
冷冽尽消,只余温柔。
她转头看向诏安,她趴在床上望着心慈,恨不得将他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心慈的长寿面做好了,大概是年年做一切都很熟练,一碗面放着鸡蛋青菜很香。
诏安坐起来期待地看着他,他夹了一根面到她嘴边:“偷偷吃,明天带你去吃别的。”
“好。”她仰着笑脸,低头将他夹的面咬进嘴里。
但是剧痛的胃早已经无法接纳食物,她还是将这一碗面都吃完。
热气铺面,湿润了她的眼眶。
最后一碗长寿面了。
*
时间临近子时了,云词等的十分煎熬,她不知道心慈会在什么时候启动阵法,也不知道诏安会怎么破他的阵法。
正当她在诏安的怀里有点坐立不安时,本来还有人气的诏安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生气,直接昏了过去。
而给她念书的慈心笑着念完最后一段两人假偶天成的俗套话,便将书合起来。
他低头吻了诏安的唇,声音温柔不已:“诏儿,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他说完看向云词,眼中的温柔消失殆尽,都是阴冷和邪恶:“走吧,小猫轮到你出场了。”
云词往后一退:“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见你的意中人吗?我带你去见。”他伸手将她拎起丢到地上。
云词直接变成了人形,她看着突然的变化,预感不妙。
心慈面露错愕:“你模样变了?”
他明明记得昨夜看到结界外的她跟诏安的模样相同。
模样?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脸,转头看向镜子,看到镜子里居然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易容什么时候掉的?
她记得温酒说这次的易容可以维持三个月,而且也不会掉,现在是怎么回事?
心慈走到她面前,手直接扼住她的喉咙:“虽然脸不像了,但是眼睛像也够了。”
他朝外喊了声:“进来。”
方才的妇人又走进来,手里还捧着婚服。
云词是真想不出他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松开手,将她推开,朝那个妇人说道,“把她眼睛以下遮住。”
他说完就离开。
云词还没反应过来,那妇人便一板一眼地朝她说:“是我帮你换喜服,还是你自己来?”
喜服?云词看着她手中的喜服,本以为是给诏安的,没想到居然是给自己的。
心慈到底要做什么?
她心里惴惴不安,但是目前的情况她没办法抵抗,一整个皇宫大概都在等着今晚救下他们的诏安公主。
“我自己来。”她接过喜服,脱了外衣,便将繁重的喜服穿上,红色嫁衣在烛光之下潋滟着光。
她被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个妇人给她挽发,上妆,本来素净如花的一张脸变得更为妖冶。
妇人将珠帘给她戴上,遮住了她眼眸以下,若是不掀开确实同诏安极为相似。
云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冷静不已,只要阵法没有完全启动都有挽救的机会。
正想着一只冰凉的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实很像诏儿,只是你的命没她的金贵。”
心慈说完便松开手,一张红盖头就落到她的头上,悠悠地垂落遮住了她的视线。
“送上轿。”
云词被那个妇人带着往室外走去,她的视线被拦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只能看到脚底下的地面。
没有出去喜梧宫,在原地转圈,地面有光影浮动,又是阵法。
她闭着眼将刚才一圈的阵法痕迹在脑海拼接,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献祭的阵法。
她还未动就被直接塞进了花轿之内。
花轿门被碰的一声关上,四周阴气阵阵。
云词懂了,这是献祭。
聚魂阵要完全启动需要给百鬼献祭新娘,心慈要她代替诏安成为祭品。
“心慈哥哥,不要。”诏安虚弱的声音传来。
“诏儿,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休息。”心慈朝他安抚道。
“哥哥,求求你了,不要这样。”诏安的哭泣声渐渐远去,云词知道心慈完全下定决心了。
她从袖口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划破手指用鲜血在符纸上画出驱阴的符篆,贴在身上。
捏着腰间的门派玉牌,呼唤了虚微的名字。
等玉牌的亮起,她以为接通了急忙说:“师尊,我在皇城有难,速来急救。”
半空没出声,但是显出几个字,有无生命危险?
“那个天师打算用我献祭百鬼,启动聚魂阵。”
她说完听到嘈杂的铃铛声,一声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紧接着狂风拍打着花轿。
花轿内飞入许多黑气,在她四周打转,却不敢靠近。
她还想跟玉牌说,但是玉牌倏地一下就灭了光。
随之花轿也悬空而起,寒意爬上她的背脊,云词手抓着裙摆,强迫自己冷静。
等花轿飞出宫门口,便有吹锣打鼓的声音响起。
云词掀开窗帘,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望不到的白色直通星云塔。
心慈一切都准备充分,就等着今晚。
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若真的被他献祭了,那她怎么救出余浕他们?
手飞快地身前结成法印,一道火焰直接冲向花轿门,但是轿门一开,她眼前所见只有漩涡般的黑洞,那些黑气像是长着獠牙的恶鬼猛地冲向她。
云词被这些恶鬼的戾气冲的心神一震,撞在轿壁上,意识一沉就昏了过去。
轿门再次关上,往星云塔飞去。
站在星云塔最高处的心慈望着天边蓄积的黑雾,唇边是势在必得的笑。
只需要献祭成功,聚魂阵就能启动,那诏儿就能换到他们那些人的仙魂。
他将手中的佛珠全部抛出,数十颗珠子围着轿子形成一个阵法,双手合十虔诚道:“请各位神灵享用。”
随着他的话音遗落,团聚在上方的黑雾便分散成无数黑气全部冲向花轿之内,打算享受自己的祭品。
心慈背着手迈步离开,一滴雨落下,他擦过额头的雨,像是反应过来,侧过身之间天边骤然狂风席卷,散落的雨滴被卷起,形成细细的线迅猛地抽向那些黑气。
顿时黑气四散,黑夜之中百鬼同泣,尖锐刺耳。
“不好!”心慈反应过来,有人来阻拦了,急忙想费神上前想挡住,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些佛珠被雨滴全部大落,从高空之中坠落下去。
献祭阵法瞬间碎了干净。
花轿也消失不见。
心慈完全没想到变故能来的这么快,手紧
急地握起,怒吼道:“谁!是谁!”
但是天边除了雷鸣,没有任何回声。
*
云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花轿之内,她摸着被撞疼的后脑勺,晕晕乎乎的。
视线还被红盖头遮住,伸手想将盖头揭开,却被一道力量打开了手。
她心一紧,难道我已经被献祭了?
她试着伸脚去踹开轿门,门也脆弱地吱呀一声,倒在地上,没有想像中的阴暗和恐怖。
更像是在一个雾气重重的深林之中,此时是黑夜,具体的她也看不清楚。
云词觉得奇怪,这时轿子前突然一双喜鞋,和晃动的衣摆。
她感觉呼吸一滞,还真的被献祭了。
正想着等会要怎么跑路,就看到伸过来的一只手,他掌心宽大,掌纹很淡,手腕上还绑着一根金色的细绳。
她诧异地抬头,眼睛被红盖头遮住,透过朦胧的光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余浕。”她几乎是抖着声音喊了句。
对面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在她面前,好似在等着什么。
云词心想,难道献祭后,那些鬼还化成余浕的样子,要她拜堂成亲吗?
她游移不定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掌心,熟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他带着她下了花轿,云词小声地朝他说:“你是鬼变的余浕吗?”
她以为一旁的人不会说话,然后就听到他说:“是。”
“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样子?”云词觉得这个鬼还挺好说话的。
“那你想变成什么样子?”
云词想了想:“还是余浕的样子吧。”
说完她就感觉握住自己的手松了几分。
“你们当鬼的也要娶媳妇吗?”云词想跟这鬼打好关系。
但是这鬼没理她,云词侧目想看他的神情,眼睛无意瞥到了他怀里有东西在动,母女感应,她感觉那是蛋蛋。
她假装无意当做崴脚了,趁他扶自己的时候手摸到他的怀里,一摸她就知道是蛋蛋。
那眼前这人就是余浕啊。
她不解地看他,小声问:“你是余浕,你为什么骗我你是鬼变的?”
余浕没想到她突然变聪明了,把她横抱到怀里,用意识跟她传音,正色道:“我被聚魂阵困在这个幻境之中,你被献祭后也到了这里,现在那些鬼要我替他们跟你拜堂。”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乱杀一通?”云词不解。
余浕勉强寻了个理由:“这里会压制修为。”
云词神色沉重:“那你想好了怎么出去吗?”
“等他们放松警惕时,再想办法。”余浕正色不已。
“那其他进入聚魂阵的人呢?”
余浕没有回答,云词见他不说话,以为怎么了,掀开些红盖头就看到黑夜之中漫天流萤,还有不知道怎么挂上去的红灯笼。
“鬼结婚都布置的这么好看吗?”云词好奇地凑到他面前问道。
余浕嗯了声,只是带着她走过长满鲜花的台阶,等停在一处挂满红绸和囍字的屋内,停了下来。
她落在地面,两人手中缠上一根红线。
“真的要成亲吗?”云词一路上没发现什么阴气重的东西,连室内都明亮温暖,“我们要不要反抗一下?”
“你不想吗?”他反问道,语气有些冷。
她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你想吗?”
余浕嗯了声:“我想。”
“你想就成……”她还没说完话。
突然意识到他这两个‘我想’的意思是他想跟自己成亲。
她抬起头,有点不可思议,余浕想跟她成亲?
“可这里是聚魂阵啊。”就算是成亲也该正式几分。
余浕扯着红绳的手松了几分,他垂眸看着她,就算被迫她也不想跟他成亲。
“骗你的,走吧。”他伸手揭了她头上的盖头。
云词视线不被遮挡,抬眸就看到一身红衣的余浕,他似乎天生适合这种颜色,衬得他眉目清隽。
余浕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的目光,眼神淡淡撇开,松开了手中的红绳,转身就往外走。
“余浕,什么骗我的?”她急忙拎着裙摆跟上去,“这里不是聚魂阵吗?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自然不是聚魂阵,一个小小的聚魂阵岂能拦住他,他进去只是想看看心慈想做什么。
收到她出事的消失就急忙出来将她带到这处林中。
本想趁机逼她与他成亲,但是到头来,她也不愿意。
余浕心里不悦,快步走在前面:“不知道。”
他一挥手将四周的红灯笼全部熄灭,本来漆黑的林中只有流萤在飞舞,漆黑的看不到路。
云词视物本就不好,现在骤然陷入黑暗,她踩空了一阶台阶,直接往下栽扑到了余浕的身上。
余浕像是在黑暗之中叹了一口气:“色色,假装一下都这么难吗?”
连逼迫都没能让她假装愿意。
云词听到他这话,感觉心里有点梗梗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扯开话题:“我脚崴了。”
余浕蹲下身,把她背到身后,沉默地往下走。
“余浕。”她手搂着他的肩膀,看他阴沉的脸色,虽然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还是哄道,“别生气了,笑一笑嘛。”
她伸出手撑着他的唇角往上。
却被他咬入了口中,牙齿咬着指节,她疼得倒吸了口气,她看他还怄气的样子,哼了声:“你咬吧,反正我的血有什么作用你知道的。”
余浕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指,云词就嘿嘿地笑:“我就知道你不敢。”
她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温和了几分的脸:“余浕,你这样真好看。”
跟给诏安的煮面的心慈一样。
“好看也与你无关。”
“怎么跟我无关了?你长的好看我们的宝宝也会好看啊。”云词急忙反驳。
“宝宝?”余浕在她醉酒的时候听她念了许久,“那颗蛋?”
“你终于相信蛋蛋是我们的孩子了?”云词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不是你养的灵兽蛋吗?”余浕轻嗤。
“不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她见他还不信,伸手去他怀里掏蛋蛋。
把蛋蛋捧在手里给他看:“你看这是不是龙蛋?”
余浕眸光落在粉白的蛋上,想到之前他在小鱼缸内感受到的龙脉。
伸手拂过蛋蛋,眼中逐渐布满惊讶,这颗蛋真的有龙脉。
作者有话说:
蛋蛋:嗷嗷嗷~(我的大名还会远吗?)
云词;我的□□也不远了
余浕:也可以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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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只崽
◎蛋蛋的小奶音(1000加更)◎
余浕不敢相信地望向她, 幽暗的夜色之中,他眼中都是微动的光芒,大概是想问什么, 张了张唇, 却没有出声。
云词以为他还不愿意相信, 急忙说:“是真的, 这次没有骗你。”
她举起手:“余浕,我可以发誓,若是这件事我欺骗你, 我就……”
她还未说完,他就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紧声道:“我信。”
“我相信。”他说了两次, 手紧紧地揽着她,似乎要将她埋进自己的身体内。
他现在怎么敢不相信, 他能感受到这颗蛋身上流转着自己的血脉。
心里惊喜和悔恨交加, 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她置气,把她的真话当成了谎言。
余浕不敢想当初她有多难过, 声音干涩地朝她说:“对不起色色。”
“对不起什么?”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侧, 没有推拒他的怀抱, “对不起你没信我的话?没什么啦, 现在你愿意相信就好了。”
她能理解之前他不相信的心情,若是自己被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心里也不会相信的。
云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愧疚啦。”
余浕微微退开些, 垂眸望着她的神情, 看到她眼中的豁然, 伸手碰上她清瘦了几分的脸, 想着她一个人面临过生育的艰难, 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生孩子很疼是不是?”
云词只记得当时全身剧难忍,恨不得死了才好受些,可是看他眼中的怜惜,心像是被他轻轻地碰了下,又酸又软,笑着摇头:“不疼吧,她自己咕噜一下就出来了。”
他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低头就吻在她的唇上,细细地吻住,像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余浕知道她在胡说,这世间女子生子便是在鬼门关闯过一次,他知道会很疼。
而且苍龙一族孕育子嗣向来艰难,她生出了苍龙的后代,所受的罪要比旁人更重几分。
他的心被狠狠地揪在一处,更是对她心疼不已。
云词第一次被他这么轻柔地吻住,不带任何的欲.望,反倒让她觉得心乱了几下。
心想,一个月不见,余浕连吻技都进步了啊。
等他微微退开,擦去她唇边湿痕,眼中的冰冷彻底消除。
云词抿着有些热麻的唇,被他看的脸热,急忙咳了声:“你都不问蛋蛋的事情吗?”
知道有孩子了,就光逮着她又抱又亲的。
她又不是他的孩子。
余浕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还有个孩子被他忽略了,看向手中的蛋蛋,她似乎害羞了一样,想往他袖口钻。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弄回到掌心,大概是在想可以问什么题,眉心有些纠结。
云词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说:“你可以问她什么时候出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余浕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是什么出生的:“是不是南海分别那一夜?”
“你怎么知道?”云词有些诧异,这也能猜到吗?
“当时天有异象,我未多想。”余浕当晚喝的烂醉,也知道那晚天象有异。
“有什么异象?”云词昏睡了半个月才醒过来,醒来后,他们也没跟她说过什么异象。
“黑夜之中出现漫天红霞。”余浕看向手中的蛋,“她应该也是天生神脉。”
“天生神脉?可是她为什么看起来傻乎乎的?”云词不解,“虚微说,她把你认成娘亲了,把我认真爹爹了。”
余浕:“……”
他看着自己可爱万分的蛋蛋:“那老头胡说的。”
云词哦了声:“那你猜猜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他当然知道自己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怎么知道?这都没孵化出来。”云词至今都很困惑这些人是怎么看出男女的。
余浕看她眼中清澈的懵懂,握过她的手碰上蛋蛋:“你能感受到她身上阴柔之力,若是男孩便是阳刚之力。”
云词被他指引着确实能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缠着她的手指。
“原来如此。”云词点了点头,“可是她会喷火啊。”
“喷火?”余浕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
“你还不信我?”云词收回手,朝蛋蛋说,“蛋蛋给你爹爹喷个火。”
她说完,那蛋蛋便蹭的一下冒出一道火苗扑向云词,碰上她的头发。
云词:“???我说喷你爹爹!”
然后蛋蛋的小火苗还是喷上她,云词急忙往后躲:“喷你的娘亲!”
那火苗就烧到了余浕的袖口了。
余浕:“……?”
余浕急忙安抚冒火的蛋蛋,又灭了两人身上的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云词无奈摊手:“你看,我说的没错,她真的把我们认错了。”
余浕咳了声,维护道:“还小,等出壳了就不会了。”
他说完,算了算时间,这孩子都出生一个月了,按照一般的孵化时间,一个月能出壳了。
“宝宝为什么还没孵化出来?”
“虚微说蛋蛋之前在小鱼缸内吸的是你的灵力才长大的,导致不吸我的灵力一直长不大,没办法破壳,需要你给她灵力让她长大才能破壳。”
余浕了然地点头:“所以这次你来寻我,是因为要找我孵蛋是吗?”
云词没想到他心思这般缜密,心虚地笑了笑:“是的。”
她没说谎,余浕喜悦的心又有些低沉,她到底不是因为喜欢他。
余浕这回没有说任何不悦的话,也没生气,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云词看他再次暗淡下去的目光,心里却觉得不自在,急忙补了句:“但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要找雪罗果才来皇城的,来之前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说完有些怯怯地看他,似乎是怕他生气。
余浕眼眸静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手腕上的姻缘契绳,若她真无意对他,这个契绳早该断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
“余浕,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云词指了指不远处夜空上团聚的黑雾,“我担心聚魂阵真的被心慈启动了。”
温酒还有温怀钰还在里面。
她想起身,但是脚崴的比较严重,晃了下又被余浕捞到了怀里。
“你脚还伤着。”余浕完全不在意那边的情况,将蛋蛋放入自己怀里,看伸手握住她被扭伤的脚踝。
“给我治一下,别耽误救他们出来。”
余浕知道她想救温酒,反倒更不急切,手握着她微肿的脚踝:“先顾好自己。”
云词疼得往后缩:“轻点。”
他手中的力道轻了几分,将她罗袜脱下,见她白皙纤细的脚踝完全肿了,绑在上面那根细细的红绳都勒住了肉,眉心更是拧着紧。
他指腹碰上那根红绳想将其取下来。
但是他碰上就感觉指腹被烧了下,他收回手看向被烧红的痕迹,眼中都是困惑。
云词看他的动作,注意到他的手指泛红,担心地问:“你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握紧手,盯着那根红绳看。
之前他只当是她家人给她系上保平安的,现在看来这根红绳也不是俗物。
他避开了那根红绳,掌心抚过她红肿的脚踝,温热的水雾就覆盖在上,云词感觉痛意减轻了许多。
抱着自己的裙摆,低头看自己的脚踝。
余浕装作无意地问:“这红绳你自己系的?”
云词也看那根红绳,记起是原主本身就有的,她看就一根普通的红绳没什么区别,就没管。
现在听他这么问,思索了下才说:“嗯嗯,就一根普通的绳子。”
“那绑这里做什么?”
“显得脚踝细,好看,你不懂姑娘家的审美。”
余浕看她这不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臭美。”
不过她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这红绳不一般,看她脚踝不肿了,才松开手:“看还疼不疼。”
云词脚尖抵着地转了下脚踝,没问题了就站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点了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飞往皇城。
“我能自己飞了,你还抱我做什么。”云词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满脸不解。
“刚让我认回孩子,就抱不得了?”他反问,云词立刻没话说了。
余浕抱着她飞快地往前,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起他的长发,衬得他更是容貌出尘。
云词起先欣赏他的美色,后来见他的脸色还是带着苍白,想到莫如月跟她说余浕从南海回到虚仑差点死了的事。
心里起了几分忧心,心慈那人用的都是一些禁术,余浕能敌的过他吗?
“想什么?”余浕看她眼中都是担心。
“心慈用的都是禁术,你要小心。”云词朝他叮嘱道,“他想用那些仙门之人的仙魂换到诏安身上。”
余浕踏入喜梧宫就隐约猜出了心慈的目的,现在听她这么说确定了几分,点了点头:“知道了。”
两人一靠近皇城就能感受到四周涌来的杀意。
看来心慈是彻底疯狂了,毕竟今晚是诏安最后的生机了,若是这次聚魂阵没有成功,让那些仙门之中逃离出来,那皇室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你去对付心慈让他不要启动聚魂阵,我去问诏安又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心慈。”云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浕将她放下,云词不放心地掏出三张符纸给他:“跟上次在蜃林给你的三张符纸一样,还有保护好蛋蛋。”
她说完就飞快地往喜梧宫飞去。
余浕将手中符纸放好,掌心抚上放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心想,蛋蛋是单纯的描述孩子的形状,还是名字?
他怀着疑问,看她消失在黑夜之中,又转向高空之上,夜空上覆盖着愈发厚重的黑雾,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恶鬼的力量并不如心慈所想的那般好控制,若是按照这个发展下去,这里的一切都会失控,整个皇城都可能沦为一座鬼城。
若不是为了寻到雪罗果,这里的一切于余浕而言没有任何关系。
他将微乱的袖口抚平整,望向那响着铃铛声的星云塔,没有去那边,而是直接飞向皇宫之内。
一脚踹开了皇帝的寝殿。
雪罗果的下落身为一国之主的皇帝理应知道。
但是他踏进宫殿之内,沉重的宫殿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殿内四周幽静,只有烛光在偌大的宫殿之内晃动,气氛诡异。
余浕脚步未停直接往室内走,不紧不慢地问:“本君只要雪罗过的下落。”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停在龙床之前,看着一身龙袍的皇帝坐在床榻之上,但是瞬间皇帝就像是失了支撑的人偶,口鼻流血直接摔落在地。
余浕眼皮都没未动一下:“用至亲的性命来献祭,虽然有点用,但不过是杯水车薪。”
“哈哈哈哈。”宫殿之内响起心慈的笑声,“还是虚仑君主知道的多啊。”
本应该在星云塔之内的心慈,从暗处走出来,坐到了之前皇帝所坐的位置,笑望着余浕:“以前就听闻虚仑君主是天生的神脉,只是天妒英才,双腿残疾。”
他恶意的目光看向余浕的双腿:“就算是在奴仆面前都只能跪着,现在瞧来站的也挺直的。”
余浕脸上的平静沉下来:“天师知道的也不少。”
心慈长指拂过自己的狭长的眸子,望着余浕像是看见了脏东西,眼中满是不屑:“若不是你天生神脉,或许你娘还要苦恼一下,你是谁的杂种吧?”
他话音稍落,一道杀气直袭而来,心慈想躲但是余浕的力量化成无数的水线,如同天罗地网将他困住,将他压倒在余浕的身边。
余浕抬脚就踩在他的喉咙之上,神情冷若寒霜:“雪罗果的下落。”
“雪罗果啊。”心慈就算被狠狠地压制,眉目也不见惧色,只有邪气,“可惜,你问的太迟了。”
他话音一落整个地面骤然亮起血红的光,将他们团团困住。
余浕看着四起的阵法,眼中一凛,这个阵法比聚魂阵还诡异。
他想将踩在脚下的心慈杀死,但是下面的人却突然变成了一团黑雾,他才突然意识到心慈把自己也练成恶鬼了。
心慈嚣张的笑声在幽暗之中响起:“真不好意思呢,和尚我后知后觉,你一个人的神脉就能让我的诏儿直接化神。”
余浕冷静地看向将自己困住的阵法,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龙脉在身上蠢蠢欲动,怀里的蛋蛋也似乎很不安,在乱动着。
他急忙用身上的力量将孩子保护住,知道心慈想要他身上的龙脉。
可是龙脉岂是这么容易被夺去。
况且魂阵都困不住他,这个诡异的阵法怎么可能困住他。
余浕手微抬,四周空气便像是凝滞了般,所有的烛火静止了,瞳仁红色一闪整个地面轰的一声,飞溅而出数道水龙盘旋在阵法四周,强大的阵法像是易碎的玻璃瞬间就碎了彻底,整个宫殿也摇摇欲坠。
哗啦的水和掉落的瓦片一同砸落在地。
余浕踩着那些水,浑身杀意飞身抬手就阴狠地扼住一道想逃离的黑雾,但是他发现黑影早就不是心慈了。
“余浕,你果真非同凡响,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中计了。”心慈嚣张的笑声凭空响起,“聚魂阵已经启动了,哈哈哈哈哈哈。”
天边这时轰隆一声,响起一道惊雷,余浕抬头就看到喜梧宫上方黑雾层层,像是吞噬天地的漩涡。
余浕一直平静的神情瞬间崩塌。
他真的中计了,心慈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云词!
他像是疯了一样飞快地往喜梧宫去。
“你发现的太晚了,我的献祭阵法成功。”
“滚!”余浕眸色满是阴狠,手一挥那些聚过来的黑雾直接碎了彻底。
喜梧宫上面电闪雷鸣,云词被无数恶鬼环绕,失力地倾倒在地,她看着阵法之外的诏安。
她怎么也没想到心慈已经疯狂到会控制诏安。
她满是血痕的手在地面努力画着破阵的阵法,虚弱地喊着:“诏安,你不想这样的。”
但是诏安像是提线的木偶,站在外面冷眼看着被困在献祭阵法里垂死挣扎的云词。
她眼睛木然地动着。
云词神魂已经被戾气重伤,她喉头涌上血腥,溢出了唇角。
扑上来的恶鬼越来越多,上方的雷鸣震天,一道闪电横劈而下,云词瞳仁微动,知道自己要死了,颤着长睫就看到一道人影直接扑过来,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她撞在诏安的脚边,看到闪电直接落到他的身上,而随着闪电黑雾将他团团围住。
“余浕。”她无声喊了声,脑袋空白一片,想爬起来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夺去了,她嘶哑地喊到,“余浕!”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漆黑的瞳仁红的似乎要滴血了,抖着手画出一道火符冲向结界。
但是那细弱的火瞬间熄灭。
她看着要被黑雾开始吞噬的余浕,趴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灵力再画了一张符。
但是被心慈一脚踩灭。
“你救不了他。”他居高临下,眼中都是势在必得,“他愿意用自己换你。”
他说完云词手中锋利的匕首,便刺向他的膝盖。
心慈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硬生生地提起来:“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你跟他一起死好了。”
云词怒视着他,嘶哑道:“你这样做,就算救回了诏安,她也不会活的。”
“呵。”心慈轻笑,“我会让她忘记一切,带她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畜生!”她怒斥着。
心慈已经没了耐心,手中的力道猛地一收,打算弄死她,却不料她心口飞出一道灵力,将他直接打飞。
“居然是逆鳞。”心慈没想到余浕居然会把自己的逆鳞放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云词被狠狠地摔落在地上,看黑雾要完全吞噬掉余浕,撑着一口气站起来,手飞快在半空画出一道血符,她一定要破阵救出余浕,伸手将血点在眉心。
虚微说这样做虽然反噬很大,但是爆发出来的威力也是巨大的。
她闭上眼,双手飞快地结成法印,她努力运转全身枯竭的力量,气血飞快地逆流,血液似乎要着火了般,烧的她全身火辣辣的痛。
她咬着唇,知道还不够,耳边嗡鸣一片,全身似乎真的要烧起来一样。
心慈看到半空成形的符篆,带着天地威慑的力量,所有的黑雾都像是被吓到了,不敢再聚过来。
他盯着身子摇晃的人,感觉不妙,狠狠咬牙手中的力量冲向云词。
他要杀死她!
却没料到那力量未碰上她便直接消散。
强撑而立的少女四周无风自起带着热浪,灼烧着她的裙摆。
阵法之内也亮起了一道符篆和外面的符篆相连。
心慈心里一坠,化成黑雾再次扑向云词。
却见她双眸睁开,那瞳仁似两团火,红唇微张,只听到虚空响起一句。
“凤求天火,万物皆灭,破!”
云词手一指,寂静夜色之中只听到一道凤谛之声,两道符篆化成的火凤猛地冲向阵法之中。
熊熊火焰,将阵法之中的黑雾烧的万鬼同泣。
阵法瞬间摇摇欲,心慈怒吼道:“你给我住手!”
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心慈知道自己撼动不了云词,像是疯了一样,掏出一柄笛子吹起引鬼的曲调。
阵法之中的黑雾烧了一波,又源源不断地袭来,火焰也不熄灭,抵挡着那些厉鬼化成的黑雾。
云词感觉自己要被烧死了,她袖口都是火,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蛋蛋还有余浕都在里面。
“娘亲!醒醒!”余浕被戾气冲晕的意识,被一道童稚的声音喊醒。
他艰难地睁开眼,耳边是小孩焦急的声音:“娘亲,爹爹要撑不住了,你快醒过来啊,呜呜呜。”
小奶音哭泣的声音,把他的神智拉回来,他让抬头透过火焰看到唇角在不断滴血的云词,心神一震,看向四周烈烈的火焰和黑雾,明白过来,云词这是想破阵救出自己。
他急忙运力,却猛地吐出血,献祭还在,他没办法用力。
黑雾还在不断,火焰却越来越弱。
他担心地望着云词,她要撑不住了。
云词确实撑不住了,她猛地吐出一口血,身体一晃却撑着没倒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但她必须救出他们来。
“余浕,蛋蛋还没取大名。”她朝余浕喊道,“记得给她取个好听的大名!”
她说完便再次画出一道火符。
余浕知道她想再次借天火,再借一次她肯定会死了,怒声阻拦道:“不要!”
“没办法了。”她低语。
云词知道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外来之物,死一次也没什么的。
她再次结成法印,刚想念符语,骤然听到一道匕首插入血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蛋蛋:眼泪汪汪
之前答应大家100营养液更一章,已经补到10更了,还差14更,我努力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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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三只崽
◎亲一下就不会疼了◎
云词错愕地看向一旁, 只见站在心慈身后的诏安,手死死地握着匕首,而匕首另一端正插入心慈的心口, 紧合的指缝被血全部染红。
心慈身体晃了下, 整个阵法随之也碎了彻底。
云词没反应过来这个变故, 身体就先脱力往下倾倒。
余浕瞬间到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抱入怀里, 掌心急忙按在她的心口,驱动她心口的逆鳞给她疗伤。
云词虚弱不堪地靠在他的怀里,望着不远处的心慈和诏安。
心慈大概是不敢相信, 自己护在身后的人会用匕首捅他一刀,缓慢地转头望着湿了脸庞的诏安。
诏安摇着头,哭的不能自抑:“心慈哥哥, 不要这样了。”
他没料到诏安会中途醒过来,看她眼泪连串地落下, 心比刺中了还痛, 伸手捂着心口:“诏儿,我马上就能给你换上仙魂了。”
“我不要。”她抗拒着他给自己的一切, “你杀了太多人了。”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我们没有杀无辜的人。”他还想哄骗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但是诏安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多:“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一百个是该死的人, 但是那无数的皇城百姓, 我的兄长姐妹都是该死的人吗!”
她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从她的唇角滴落下来。
心慈看她这模样硬生生地转过身, 逼得她不得不松开握住匕首的手, 往后退了一步却失了力摔落在地。
他蹲在她面前, 指腹温柔地擦去她唇边的血迹:“一定有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诏安手猛地推开他手, 往后挪退着, 看心慈的眸中全是悲痛:“我亲眼看到你杀死我最喜欢的三妹妹!可我当时连拆穿你的勇气都没有。”
她艰难地喘息着:“因为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活过来, 可我每日每夜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停下来,心慈哥哥,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替你下地狱啊。”
心慈半跪在她面前,抖着满手的血去擦她的眼泪,却不小心用血沾染了她纯白的脸:“不,不哭了,你会疼的。”
她祈求地看他:“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我陪你去没人知道的地方。”
心慈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我带你离开。”
他温柔地说着手却抚上她的后颈。
云词预感不妙,着急地看了余浕一眼,余浕抬手猛地打向心慈的手,一条水线将诏安猛地扯到结界之内。
诏安惊魂未定地望着还蹲在那里的心慈,听到余浕说:“他想弄晕你。”
她眼中就算蓄满了泪水也看不到一丝光,张了张唇却被泪水浸湿:“为什么要这样。”
心慈的手背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站起身,走向结界:“诏儿,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我一定能成功的。”
诏安不可思议地摇头:“你真的疯了。”
“只要你活着,疯了就疯了。”他说完再次看向余浕和云词,那眼中都是阴狠。
“你要做什么!”诏安朝他喊道,“心慈哥哥,你不要再杀人了求求你了。”
她说完便哭的肝肠寸断:“停手吧。”
诏安想站起来,但是脆弱破败的身体早已经透支了,她伏在地上,看着心慈全身黑雾缭绕,他手中的长笛再一次发出了尖锐的笛声。
余浕沉心给云词疗伤,听到这个笛声,抬眸透过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能看到上面乌云密闭,星辰瞬移。
他神色凝重起来:“他打算用全皇城的人献祭了。”
诏安手紧紧地握着,脸色灰败。
“心慈哥哥。”她无力地喊着,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想要爬出去将她的心上人抓回来。
云词缓过来几分气,望着诏安,声音虚弱地朝余浕说:“不能让他成功,我自己疗伤,你去阻止他,要不然温酒和怀钰就出不来了。”
“好。”余浕握了下云词的手就飞离出结界,手中的力量直接袭上心慈。
心慈被打成一道黑气,但瞬间又出现在其他地方。
他已经完全疯魔了,双眸赤红:“没有人能阻拦我!你也不行!”
他再次吹响手中的笛子,尖锐的笛声操控着那些遍布整个皇城的黑气,黑夜之中响起了人痛苦嚎叫的声音。
狂风席卷着整个皇城,本来繁华的都城似乎一夜之间成了鬼城。
余浕和他对立而站:“强行献祭只会让这里的一切都摧毁包括诏安。”
可是心慈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方才的献祭的阵法失败,眼前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成功启动聚魂阵,就算是他死,也必须做到。
他吹着笛子,口鼻都流出了血却像是没有知觉,等他看着所有的黑雾都往这边聚来形成一个漩涡,摧毁着整个城市。
余浕双眸一眯,手一抬杀意成万剑,从四面八方刺向心慈。
心慈没有躲,他唇角是诡异又兴奋的笑,等他被余浕强大的力量刺的唇角溢血。
余浕就看到他身上的黑气骤然变红,四周的黑雾像是寻到了追随者,飞快地往他身边聚过来。
他知道心慈是利用他这一杀助自己化成鬼煞,那些厉鬼会将他吞噬。
到头来他打算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开启聚魂阵。
眼见那汹涌恐怖的黑雾要涌过来,余浕迅速地划破自己的掌心,在半空迅速地化成一道镇魂符,符篆光一亮,他还未念符语。
半空响起了心慈撕心裂肺的声音:“不!”
余浕看着那些黑雾没有袭上心慈,而是如同奔流的瀑布倾斜入洗梧宫之内。
整个洗梧宫都迸发着金色的光芒,余浕能看出这是超度的阵法。
他的心跟着一颤,同心慈一般义无反顾地飞入被黑雾笼罩的洗梧宫。
黑暗之中,云词耳边是无数冤魂的哭泣,她隔着阵法朝坐在阵法中心的诏安说:“你别怕,我能留住你的魂魄,我师尊会让你起死回生的。”
“不用了。”她唇边是虚弱的笑,“让我长存十六岁吧。”
云词瞳仁微动,强撑着笑:“偷吃了一碗长寿面,应该是十七岁了。”
诏安眼睛弯起来,点了点头,将脖间的玉坠扯下放到地上:“姐姐,若是有人说你眼睛同故人很相似,就把这块玉给他看看吧,你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她说完手交叠在一处,安心地闭上眼,一身嫁衣在光芒之中格外的耀眼。
云词不忍地闭上眼,手艰难地抬起,只需要等所有的黑雾进入就可以落阵了。
诏安也会被那些黑雾啃食粉身碎骨。
她鲜血淋漓的手飞快地结成阵法,刺痛的眼睛望着天边全部涌过来的黑雾,等看到突然出现在阵法中心的心慈,她心里一骇,看到最后的黑雾落下。
云词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地将手中的阵法推出,沉声道:“镇!”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但是在阵法之内的心慈护着诏安,怒视着她:“放肆!”
他一挥手那些黑雾在猛烈地挣扎着,云词的心神被阴气重震,撞飞出去,余浕将她一把抱入了怀里。
她抬头,看到黑暗之中他冷峻的模样,感觉一直空空如也的心口,似乎有什么在凌乱地跳动着。
余浕看着被困在阵法之中的心慈,单手压下,那些长着无数獠牙的黑雾瞬间被压了下去。
“你压阵,我超度。”云词压下喉咙的血,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被他压着腰侧。
“不许运力。”他神情严肃,语气带着命令。
云词难得被他镇住了,讷讷地说:“若是这次没有成功一切都白费了。”
余浕没说话,强势着不让她动,她现在的情况再动力,只会给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飞身到高空单手化成超度阵法,沉着脸往下猛地一压。
强大到撼动天地的力量,让天地一颤,洗梧宫地面裂出了数道深沟。
阵法一成,光芒直入黑夜之中。
“住手啊!”心慈想将怀里奄奄一息的诏安推出去。
诏安笑着摇了摇头,努力地抬起手碰上他的脸:“心慈哥哥你在我身边,我不怕的。”
“诏儿,我能救回你的,你再等一下就好了。”心慈大颗的泪落下来,砸在她的唇边,紧紧地抱着她,不让那些恶鬼碰她。
她伸手摸上他发红的眼角:“下辈子我会投在身体好的姑娘身上,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心慈摇头,抓着她的手:“下辈子你怎么样我都不辛苦。”
他想起身,却被她扯住了衣袖。
她咳了几声,血便咳落在身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弄脏了嫁衣,本想美美地嫁给你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狼狈,面色灰白,一点也不像个新娘。
颤着手点着唇边的血迹,擦在苍白的唇上,朝他扬起笑:“这样会好看一些吧。”
心慈看着她身上的嫁衣,彻底崩溃,他朝阵法之外的余浕怒喊道:“余浕!放她出去!我求你了!”
他还想破阵,但是那些黑雾直接将他撞倒在地,他就爬起来跪在地上,背脊弯成了最卑微的姿态,从怒吼变成了苦苦哀求:“求求你了,她怕疼。”
但是云词和余浕都知道,来不及了。
超度的阵法一旦成了,直到最后一缕魂魄净化才能消阵,况且这个阵法是以诏安为阵眼的。
诏安看他这个模样,撑着身体,跪坐在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让他看自己,想说自己是自愿的。
最后还是不忍,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亲一下就不会疼了。”
她笑望着他,漆黑的瞳仁都是柔意,余光看到那冲过来的黑雾,猛地将他护在身下。
满是戾气的黑雾重重地袭在诏安的后背。
心慈整个人都僵住,看着诏安唇角止不住的血,抖着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错了,诏儿,我错了,你别吓我。”他眼中都是慌张和悔恨。
诏安想咽下涌出的血,却全部吐了出来,她眼中的光微弱,倒在他的身上,满是血的手碰上他的脸,声音微弱地问:“心慈哥哥,是不是过子时了?我该许十七岁的生辰愿望了。”
心慈心彻底碎了,抱着她躺在那里,看着天边高挂的明月,他知道一切都迟了,冰凉的掌心抚着她的头:“嗯,今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希望……”她的手从他的脸上缓缓滑落,眼眸渐合,“明天……天晴……吧。”
她话音低低地落下,眼睛便垂闭,但是她的手被他握住紧贴在胸膛。
心慈亲吻着她沾着血的唇,温柔地将她凌乱的头发别好,温柔地笑着说:“会的。”
他安详地躺在那里任由那些黑雾将他吞噬,啃咬着他的全身,他都蜷缩在那里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人。
心慈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安稳地死去。
云词看着阵法之内相拥的两人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像是散沙一点点在阵法之中消失,包裹着那些黑雾,直到里面的黑雾都消失殆尽,阵法的光倏地一灭,天上瞬间下起来大雨。
云词从余浕的怀抱里出来,急忙走到阵法中心,急忙画了招魂符,她想将诏安的魂魄收集,看虚微有没有办法让她转个好世。
“没用了,她用自己的魂魄安抚了这些冤魂,偿还了心慈欠下的杀孽。”余浕握住她的手,“他们两的魂魄都没了。”
云词画符的手一顿,最后无力地垂下来,她茫然地看向四周,从未想现在这样怀疑这一切。
诏安明明是个很好的小姑娘。
她在雨中,低头看到地面上一块明亮的玉,弯腰捡起,想到她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伸手握紧,脑海像是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都是有关诏安。
她看到了年幼时的温酒抱着她,用拨浪鼓逗着她玩,高兴地喊她妹妹。
云词心里瞬间明白过来,诏安就是温酒口中的妹妹。
她将手中的玉松开,想起身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余浕的怀里。
第54章 五十四只蛋
◎这孩子抽什么风◎
余浕看她苍白的脸色, 将她横抱入怀:“你现在很虚弱,先离开。”
“温酒。”云词眼前泛黑,想着要将这块玉给他, 告诉她诏安也在一直记着他。
余浕已经听到了外面嘈杂的人声, 知道聚魂阵已经破了, 看她虚弱的睁不开眼还惦记着温酒, 心里不是滋味。
抱着她直接踏出殿门,温酒看到走出来的余浕,目光瞬间落在她怀里的女人身上。
他急忙上前拦住余浕, 注意到云词的脸色:“你把她怎么了?”
“姐姐没事吧?”温怀钰也担心不已。
余浕站在台阶直上,满脸敌意:“她破了聚魂阵,自然有事。”
他说完本想让云词看看她心心念念的温酒, 但是看她靠在自己怀里双眸紧闭的样子,便朝温酒冷嗤一声飞身离开。
温酒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阵法之中, 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听余浕这么说, 有点意外居然是云词破了聚魂阵,解救了他们。
想到刚才她奄奄一息的模样, 急忙拉上温怀钰追上余浕。
也不知道余浕这人会不会睚眦必报。
剩余的仙门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连如何入阵如何出来都想不明白。
甄蜜望着消失的温酒还有余浕等人, 又看向四周的狼藉, 同样茫然不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顾未然应了声,望着四周的人若有所思, 他发现所有人都从聚魂阵出来了, 只有赵珉没出来。
*
余浕带着云词到了之前逼她嫁给自己的木屋内, 将虚弱的人放在床上, 一挥手把门关上, 阻拦了温酒和温怀钰的步子。
“余浕, 你不许伤害她!”温酒担心地在外面拍门。
“大魔头,姐姐给你生了孩……唔。”温怀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温酒警告地看她:“闭嘴。”
温怀钰立刻就明白过来,没敢说了。
余浕听到外面聒噪的声音,直接设了隔音的结界,他要专心给她疗伤。
伸手脱了她身上满是血,烧破了几处的外衣,掌心按在她的心口,手中温和的灵力覆盖在她身上。
云词闷哼了声,眉心紧皱,大概是很疼,喃呢了声:“疼……”
余浕手中的力道轻了几分,脸色却阴沉起来,他发现她身上的伤不比自己少。
之前也不知道怎么活蹦乱跳的。
蛋蛋从云词怀里出来,扇动着两只火焰小翅膀,飞到余浕的肩膀上,似乎也在担心云词的伤势。
“没事,爹爹会治好娘亲的。”余浕安抚地朝她说。
然后就看到她微微歪了蛋身,似乎很困惑。
余浕想到云词说孩子把他们两认反的话,换了个说辞:“娘亲会治好爹爹的。”
蛋蛋这才正了身子,靠在他的脑袋上。
余浕:“……”他觉得这孩子确实有点不太聪明。
他凝神专注地给云词疗伤,蛋蛋大概也知道不能打扰他,就从他肩膀飞落在地上。
这个地方设了结界,余浕不担心蛋蛋会出事。
蛋蛋却一个人悄悄地滚到门边,然后咕噜一下就消失了。
温酒和温怀钰在漆黑的门外,正想要怎么进去,就看到滚到他们两脚边的大粉蛋。
“蛋蛋!”温怀钰最先看出这颗长大了很多的蛋是蛋蛋。
蛋蛋也亲昵地滚到他的掌心里。
温酒看着四周:“蛋蛋,你从哪里出来的?”
蛋蛋往下动了下,两人往下看,就看到一个蛋大的洞。
温酒和温怀钰都一脸震惊:“蛋蛋你什么时候会钻洞的?”
蛋蛋十分神气地立起了蛋身,然后冒出两只火焰小翅膀,飞来飞去,好似再说,我还能飞哦。
这倒是让两人都有点大开眼界。
完全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蛋蛋都变的这般厉害。
温怀钰怕他摔着,急忙伸出手将蛋蛋重新捧到手中:“你娘亲没事吧?”
蛋蛋晃晃身子,两人看她表达出来的意思,心安了几分。
温酒坐在一旁,掏出了酒壶喝了几口压惊,看向紧闭的房门,又朝蛋蛋问道:“里面在做什么?”
蛋蛋思索了下,然后栽倒一副睡觉的样子。
“应该是睡觉。”温怀钰朝他说道,“师尊,大魔头应该不会欺负姐姐吧,毕竟都抱了。”
温酒伸手拍在他的脑袋上:“抱一起才要防着,小别胜新婚,小心这颗蛋还没孵出来,另一颗就来了。”
蛋蛋听到这话立刻就呆住了。
温怀钰急忙捂着蛋蛋不存在的耳朵:“这话小孩不能听哦。”
“师尊,这里还有个懵懂的蛋蛋呢。”他拍干净落在身上的雨,问道,“那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等他们出来吗?”
温酒仰头看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里有点闷,起身朝温怀钰说:“算了,别听到不该听的。”
“好。”温怀钰摸了摸蛋蛋,“你快回去吧。”
蛋蛋从温怀钰手中飞出来,扇了下小翅膀,一溜烟就钻洞跑回去了,好似只是出来见见他们。
温酒有些叹为观止,原来龙的孩子也会打洞。
“走了师尊,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温怀钰朝他说道。
温酒又是喝了口酒:“是啊,好大的雨。”
两人御剑离开了深林,打算回到之前的客栈,但是他们发现整个皇城都像是被什么摧毁过,十分破败不堪,路上看到不少死人。
“师尊,我们被困在阵法之中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温怀钰好奇地问道。
“聚魂阵需要献祭才能完全启动,这里的人应该是被献祭了。”温酒看向耸立在高云间的星云塔,那里已经没有幽光了,他想到了一片狼藉的喜梧宫,还有那张同云词易容后一样的脸。
“先去喜梧宫。”他控制着剑再次御剑往皇宫之内去。
“诶!师尊去喜梧宫做什么?”温怀钰急忙追上去。
两人再次到了喜梧宫,之前那些仙门众人早已经散去,四下空荡荡的。
温酒踏进喜梧宫内,将残破的蜡烛点亮,就看到地面鲜红的血迹,抬头望去却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人。
“师尊,你想找什么?”温怀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
“那个公主。”温酒伸手轻挥而过,一道光落下,本想映照出曾经这里的场景,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
“回溯法都没用啊?那这里的主人不就是魂飞魄散了吗?”
温怀钰说完,就见温酒的神情变了,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捂着嘴,心想自己怎么总是说错话。
温酒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手,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温怀钰不敢吭声了,紧跟在自己师尊身后。
回到客栈后,温酒和温怀钰将客栈内死后没有来的离开的魂魄超度便回了房间休息。
温怀钰躺下便睡着了,温酒坐在桌前擦着手中的剑,眼前都是诏安公主那张脸。
若是妹妹长那么大应该是那个模样。
他将剑放好,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入睡,却陷入了梦中。
他梦到自己回到年幼时,抱着蹒跚学步的妹妹坐在屋檐下用草给她编蜻蜓,带她抓蝴蝶。
她总是笨笨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她哥哥。
她还总爱生病,一生病就黏着他,软软的手抓着他的手跟他说:“哥哥,痛痛。”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抱着她,哄她睡觉。
后来他不过是为求师仙门,只身离开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就酿成了大错。
再回来便没了那个可爱的身影。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到她的踪迹,一直坚信她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今夜他心头却突然涌上痛失亲人的感觉。
温酒在梦境之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四周黑暗无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抬头之间喜梧宫三个字。
诏安正笑盈盈地在宫外的花坛之中扑着蝴蝶,她身上的轻纱裙摆飞扬,笑声清脆。
他脚步顿在那里,喊了声:“钰钰。”
她便转过身来,如同小时候般,笑着跑过来:“哥哥,你总算找到我了。”
但是在她要碰上自己时,他伸手却碰到一片虚无的光。
“温钰!”他惊慌地喊了声,却被人狠狠地推醒。
“师尊师尊,你怎么哭了?”温怀钰着急的声音传入耳旁,温酒睁开眼神思恍惚地望着他。
“师尊。”温怀钰担心地望着他。
温酒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意识到自己做梦了,看自己徒弟被吓到的样子安慰道:“没事,做梦了。”
他伸手装作无意地擦上眼角,若无其实地起身说道:“我去找下云词。”
他说完也不等温怀钰便离开,他要去问问云词诏安的事。
*
余浕天色亮了才收回疗伤的手,看她脸色回缓了,便把她小心地放在枕上,让她好好休息。
他想起身,感觉膝盖有点刺痛,跌坐在床边,昨夜他在献祭阵法之中看来膝盖也被伤了。
掌心覆在膝盖之上,闭着眼忍着痛意。
缩在被子里安睡的蛋蛋,像是发现了他的异样,飞到他的身边,担心地落在他的腿上,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治疗他的膝盖。
“没事,不是很疼。”他伸手摸摸蛋蛋。
蛋蛋却还是坚持地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余浕不希望她消耗自己的灵力,将她直接捞到自己手里,疼惜不已:“你要留着力气出壳。”
蛋蛋撒娇一样在他掌心蹭了蹭。
“余浕……”安睡的云词突然惊慌地喊了声,她的头不安地动了几下。
余浕急忙将蛋蛋放在一旁,躺在她的身侧,握紧她的手,又把她抱入了怀中。
“没事了。”
她伸手不安地抱紧他,浑身都在抖,像是入了什么噩梦。
余浕手覆在她的额头,想让她从噩梦之中出来,却先看到一片血迹。
她正倒在血迹之中艰难地爬起来,然后又倒下。
有人威严地朝她说:“云词,这个世界靠得住的只有你,你想要别人救你,只会被别人伤的更重,杀手就该没有心。”
余浕听到了有人朝倒在血泊里的她这么说,云词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努力地撑着最后一口气。
他手僵在那里,望着她痛苦的睡容,她张唇,低声喃呢:“好……” 他没办法再看她沉浸在噩梦之中,手中安魂的灵力轻抚而过,云词痛苦的神情便舒展开,将满头的冷汗蹭在他的掌心。
余浕掌心按着她的头靠到自己怀里,想到刚才他看到的梦境。
轻叹了口气,她从小便同他一样,知道只能自救。
她又怎么会懂喜欢人。
余浕感觉一直横在心里的芥蒂消失殆尽,他会让她明白有些道理也不完全是对的。
他拥着她闭着眼想安静地休息会。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云词睁开眼时,就看到了余浕安睡的模样。
她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嗯?脱了外衣。
又看余浕的衣服,还穿的整齐,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睡。
这要是又不清不楚地睡了他,到时候自己要回九天,余浕又要杀她了。
想将搭在他腰间的手收回来,余浕却一侧身,她的身子被他揽着趴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副要强了他的样子。
云词还没收回手,感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瞧,抬头就看到枕头旁竖的笔直的蛋蛋。
蛋蛋好似很伤心,咕噜一下倒下,然后一通乱滚。
云词:“???”这孩子抽什么风?
作者有话说:
蛋蛋:不要第二颗蛋蛋!
云词:……
余浕:……感谢在2023-04-10 23:07:33~2023-04-11 14:1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严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严夙 5瓶;小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五十五只蛋
◎吃个药都这么费劲◎
云词担心蛋蛋滚到地上去, 伸手想去将蛋蛋抓回来。
无意碰到他的耳朵,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体温有点高。
她把蛋蛋放到床内侧,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一碰就知道他发热了。
他已经不是肉体凡胎, 一般来说不会有这种凡人普通的头疼发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魂受损。
云词每次遇到病情都有点不知该怎么办, 急忙喊醒他:“余浕。”
余浕感觉全身冷热交替, 膝盖处像是被什么啃食着,耳边是听不清楚的声音。
他拧着眉心,想睁开眼, 却什么也看不清。
云词看他已经在昏沉着挣扎,掌心轻轻地碰上他的脸说:“没事没事,你睡吧。”
她说完余浕果真没再那么难受地动着, 自己急忙起身想寻人来给余浕看看他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急了,还是身体的伤没好, 她刚下床就感觉头晕, 坐回到床边,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余浕, 我有事寻云词。”是温酒的声音。
云词眼前清明了几分就缓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就看到温酒着急的神色。
“你没事吧?”温酒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 担心地问。
云词摇了下头:“余浕好像有些问题, 你帮我看看。”
她说完就带着他往屋内去,温酒跟着走到床边, 弯腰手搭在余浕的手上, 神情有些冷肃。
“你看看他的双腿。”他朝云词说道。
云词急忙掀开被子, 将他的裤子推上去, 就能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腿。
她的手僵在那里, 想到昨夜他将自己推出那个献祭的阵法, 险些被那些黑雾所吞噬,大概是这么被伤的。
“他这伤不是普通的伤,应该是被戾气很足的恶鬼所啃食的,外加他双腿本就天生残缺,所以很严重。”
“那现在要怎么办?”云词担心地问。
“我医术并不是很精湛,问一下师尊吧。”
云词听他这么说就先打算用门派玉牌联系虚微。
“不用了。”莫如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云词转头就看到走进来的莫如月和诸桀,他们两应该是匆匆赶来,显得有些狼狈。
莫如月直接走到床边,云词知道她的医术精湛,急忙让开位置让她给余浕瞧病,自己站在一旁没吭声。
莫如月手碰上余浕伤到可见骨的双腿,眉心立刻紧蹙,云词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很不妙,手紧握着,面露担忧。
诸桀在一旁望着正靠在余浕脑袋旁的粉蛋蛋,手摸了下巴,朝云词小声问道:“余浕现在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云词点了点头:“昨夜同他解释清楚了。”
“那就好。”诸桀看两人总算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但是想着云词也只是为了孵蛋,心里又不免有些忧心余浕又会伤心。
温酒见余浕没什么危险,在一旁用手肘撞了下她的手臂,目光往外挪,意思很明显,要她出去一下,有事相谈。
云词朝诸桀说:“我出去一下,有事叫我。”
她说完便跟着温酒离开了屋内,站在屋檐外,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云词看着那迷蒙细雨,想到昨夜诏安的那个愿望,看来还是没有实现。
温酒看到她眼中的怅然,问道:“昨晚你和余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想问诏安的事情?”云词伸手将怀里的玉坠拿出给他看。
温酒看到她掌心的玉坠心就跟着一沉,这就是他妹妹从小带在身上的玉坠。
他抓着她的肩膀问:“诏安呢?”
云词望着他眼中的慌乱,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才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温酒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昨夜心慈打算用全皇城的人献祭,开启聚魂阵,诏安为了阻止这一切甘愿以自己为阵开启超度。”她的话说到这里,温酒身体晃了好几下,他不愿意相信地摇了摇头。
“她是一个凡人,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云词十分愧疚地看他:“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但是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温酒往后退了几步,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望着手中的玉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玉坠是诏安的随身物品,你能从中看到她从小大小的事。”云词说完看向外面的雨,“她要我跟你说,她过得很好。”
但是有些假话,在真相面前又太过残忍。
她说完看温酒哀痛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安慰。
温酒拿着那个玉坠想到一片狼藉的喜梧宫,坚定地说了句不可能,便直接飞身离开,云词怕他出事想追过去,诸桀就走出来喊住她。
“君主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云词的脚步顿住了,看向温酒的方向,又看向屋内。
余浕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可温酒若是想不开又怎么办?
正当她两难时,温怀钰正御剑飞来,看到她便高兴地喊:“姐姐!你醒啦!”
“怀钰,你快去追你师尊,别让他出事!”
温怀钰听到这话急忙停在半空,不解地问道:“师尊怎么了?”
“你先去看着,别让他做危险的事情,控制不住就跟我联系。”
“好。”温怀钰不疑有他急忙御剑去追温酒。
云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身体像是泄了一些力,身体往下倒了下,被诸桀急忙扶住。
“你怎么了?”诸桀看她脉像,“你也受了重伤?”
她想着昨晚混乱的场景,也不知道自己伤的重不重,她醒来的时候除了头晕,倒也没什么问题,摆了摆手:“没事,先看看余浕吧。”
她走回室内,莫如月正在给余浕的双腿疗伤。
她迈步走到床边,就能见余浕的手紧紧地握着,薄唇紧合,看神情就知道很疼他却没有吭声。
云词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若不是救她,余浕也不会遭这个罪。
“你帮他擦擦汗。”诸桀拿出一条温热的帕子递给她。
云词点了点头,倾身去擦他额头的冷汗,就见他微微睁开眼,掌心握住她的手腕,泛红的眸子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喃呢着:“色色。”
“我没事。”她回握住他的手,“别担心了。”
听到这话他才安稳了几分,紧扣着她的掌心,似乎怕她离开。
等那两只血肉模糊的腿看起来没那么恐怖,莫如月缓缓收回手,脸上的沉重减轻了几分:“之前用生骨花做出来的药,本来可以维持君主三个月正常行走,但是这次他腿伤太严重了,需要尽快找到雪罗果。”
“余浕来此处是为了雪罗果,他有没有找到踪迹?”诸桀在一旁问云词。
云词摇头:“暂时还没线索,但是我能找到,你们先帮我看着蛋蛋和余浕,我会尽快将雪罗果寻来。”
她说完就想起身,诸桀急忙拦住:“你现在也是重伤,不能去冒险,虽然说尽快,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莫如月听到她也重伤,急忙握住她的手腕:“诸桀说的没错,你现在也需要休养。”
然后云词就被他们两人强行按在余浕身边躺着。
莫如月塞了几颗药到她嘴里,又帮她将药效化开,这才收回手,垂眸看云词的脸色:“你的情况没有比君主多好。”
“那雪罗果怎么办?我只知道甄蜜可能有线索。”云词怕甄蜜和顾未然又先一步获得雪罗果,这样更加麻烦。
“我们去寻,你看着君主,等他身上热意退去,你把这颗药给他吃。”莫如月将一瓶药留给她,又拿出一瓶膏药,“君主腿上的伤要上药,你帮忙擦一下。”
云词接过两瓶药,见他们两说完就离开,急忙问:“那要是没退怎么办啊?”
但是莫如月和诸桀走的快,没能听到她的问题。
云词再次转头看向陷入昏睡的余浕。
他闭着眼的时候没有平日里那么凌厉,外加上重伤瞧起来反而有种精致脆弱的美感。
她的眸光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指尖碰上他的眉骨,每一寸都长的恰到好处。
云词的眸光从他的眉骨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到他紧闭的薄唇,唇色很淡。
却更添加了几分清心寡欲。
她指腹点在他的唇珠上,莫名想到昨夜他抱着她细吻的场景。
余浕大概是不堪她的骚扰,眉心微蹙,她指尖抬起怕惊扰他休息,就见他将脸主动地蹭到她的手边。
蛋蛋经常这么干,云词手惯性地摸上他的脸,感觉热热软软的,手感还不错。
便大胆地摸上他的脑袋,在心里笑了起来,感觉余浕这样可真乖啊。
若是能变成龙形,躺在一旁肯定会用尾巴缠上她的身体。
她想到那个场景,偷偷地笑了起来,然后她又被蛋蛋盯了。
云词感觉自己和蛋蛋大概是真的母女连心,她隐约能理解蛋蛋现在盯着她的意思是,要她好好闭眼休息。
她急忙扯过被子,闭上眼睛,余光瞥蛋蛋,见她果真没有再气势威严地竖着,而是乖乖地躺了下来。
心想这孩子还没出壳就能管天管地管老母亲了,这出壳了还不得一身反骨?
她有点犯愁,侧过身刚面对着余浕,蛋蛋就竖起来。
云词:“嗯?”
她往复了几次,蛋蛋就躺下竖起了几次,她隐约觉得蛋蛋这是在防着她跟余浕抱在一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防的。
云词最后怕她累着,就背对着余浕,本想听话地休息一下,可心里想着雪罗果的事不可能睡得着,她翻来覆去好几次,余浕就安静地躺在一侧。
他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入了梦。
他梦到云词被一场熄灭不了的火所吞噬淹没,无论他跑的多快,都没办法救她。
他不断地坠入火海,拉着她的手想带她离开,最后却只抓到了四散的虚光。
“不要!”他痛苦地梦语着。
云词本来在琢磨着莫如月和诸桀会不会寻到甄蜜,温酒会去哪里,听到他这一声,还未转过身就被他的长臂紧紧地捞到怀里。
他似乎怕她离开,手臂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腰身,云词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安。
“我没事,你做梦了。”云词急忙安抚他。
这几声似乎把他从噩梦之中拉出来,他悠悠地睁开眼,就看到她单薄的背影。
“色色。”他松了几分力道,低头将脸贴近她的后颈。
云词感受到后背紧贴的胸膛是温热的,不敢乱动了,因为他温热的呼吸全部洒在她后颈。
热气钻入她的后背,让她全身都酥麻起来,手抓着他的手:“你做噩梦了,别怕。”
这样耐心温柔的安慰,让他缓过来几分。
“是不是很难受?”她努力地转过身,同他面对面,先看到他被汗湿的额发,粘在他退了几分潮红的脸上,凌乱中带着被人欺负了一顿的破碎感。
云词伸手拨开他的头发,垂眸就和他惺忪的眼睛对视。
四周的空气都似乎被他的体温给温热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撇来视线,掌心抚上他的额头:“烧退了吧?”
他点头,云词急忙掏出那颗药:“吃了,莫如月说你不烧了就给你吃。”
余浕摇头:“不用。”
他从来都不爱吃药。
“怎么不用呢?你知道你伤的多重吗?”云词有些愤愤。
余浕只是说:“我心里有数。”
然后云词直接将药塞他嘴边,只是她的反应还是没他快,药还是没塞进他的嘴里。
“余浕!”她没想到给一个成年男人喂药都这么难。
“不吃药也没事。”他知道这种药吃下去,他的双腿便一天都不能动,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
云词见他不配合,直接翻身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捏着他的脸颊:“不吃也得吃,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他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喂药的,有些哭笑不得:“吃了我就一天不能站起来了。”
“不会吧?”她说着目光却看向他的身下。
余浕:“……我说腿。”
云词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到哪里去了,轻咳了几声:“不能站就不能站,我保护你。”
他看她自己都虚弱不堪的样子,想到放在梦中那些火,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口气:“你的灵力是火,为什么你每次控制不住自身力量的时候就会自燃。”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云词翻身坐在他的身侧。
“大概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你身体强大的力量。”余浕已经看到两次她出现这样的情况,看她清瘦了几分的脸,伸手朝她勾了下。
云词不解地低下头,他的指腹就压到她的眉心:“我看看你的修为。”
她乖乖地让他看,嘴里还嘟囔着:“好久没双修了,应该也没什么修为了。”
余浕探了下,发现她身上确实没什么修为,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的超度阵消耗了她的灵力,还是本身就少。
而且她昨夜还差点将献祭阵破了,这所需要的力量早已经超过她自身修为的千百倍。
余浕好奇地看着她,从看到她的灵力是火形,他就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大概不平常,现在更为确定。
云词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我脸上有花吗?”
余浕没有收回目光,而是说:“我想进你的识海看一下。”
从她的识海之中大概能看出她真实的身份。
“啊?”云词看他现在虚弱的样子,劝道,“神交虽然不错,但是你现在很虚弱。”
然后她的额头就被余浕轻轻地敲了下:“看一下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她脑子里真的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东西。
“方才没有看出我的修为吗?”云词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识海这种东西。
“看得不是很清楚。”余浕发现她有时候真的很好忽悠,果真她乖顺地低下头,“你弄吧,但你现在很虚弱,我觉得还是静养为主,我的修为以后也能看。”
但是她的话并没有阻止余浕,进入她的识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之处像是多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余浕的存在。
余浕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她的识海,但是他发现自己被拦在了漆黑的识海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对他果真没有敞开心扉。
余浕的意识停在一片黑暗之中,能感受到一种灼热,没想到识海之外都是火焰之力。
上古以来,能有这么强的火焰之力只有火凤一族。
“余浕你在哪里?”识海的虚空之中传来云词的声音,她或许还不知道他进不去她的识海。
他往那扇紧闭的识海之门走去,手碰上想尝试着打开,却没想到只有一簇火焰飞向他。
余浕还未躲,那道火焰直接缠上了他的左手腕,那上面有一根姻缘契绳,火焰消失在契绳之中,本来金色的绳子更亮了几分。
他有些怔然,之前他在自己识海之中没能绑定她的姻缘契绳,没想到如今却绑上了。
“余浕,我都找不到你。”云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的识海是一片海,没看出什么啊。”
一片海?
他沉思片刻,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一片海,若是火凤一族的,大概是一片火。
看来还有些地方存疑,他没办法进去只能先行离开:“我看完了,先离开。”
他说完便离开了她的识海,云词也跟着出来,睁开眼眸便对他说:“原来我也有识海。”
“自然。”大部人都有识海,只是大小的不同。
云词想着自己刚才所见,是一望无际的海,上方是橘色的彩霞,映照着海面之上,还有生长在海面的梧桐树,浩瀚绚丽,满是生机。
“你看出我的修为了没?”她拿开他还覆在自己额头的手,盯着他瞧。
余浕自然不会说她如今的修为很薄弱,惹得她不高兴,只能装闷咳几声:“刚才身体有些虚弱没看清,下次再看。”
他说着便想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云词直接靠近过来,他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捏着药丸塞到他嘴边:“张嘴,都虚了,还不吃药。”
余浕:“……”
他总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
他摇头,云词仗着他虚弱直接捏着他的下巴:“你不自己吃,那我可就换一个办法了。”
她说着,便更靠近他的脸,拉成一个暧昧的距离,只要她一低头便能吻上他。
余浕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喉结上下滚动起来。
那样喂药也不是不可以,然后就见她看向蛋蛋。
“蛋蛋你娘亲不吃药,你就烧他头发。”
躺着的蛋蛋立刻就竖起来,还蹬了下,好似在说,知道了。
余浕陷入了沉默,总觉得女儿这笨笨的样子大概大部分随了她娘亲。
他看已经冒出火的蛋蛋,为了自己的头发,张唇让她把药塞进去,假装咽了下,让她相信自己。
云词只是在一些方面不懂,但是真咽假咽还是分的清楚的。
“咽下去。”她盯着他。
余浕没想到她这回变聪明了,又是假咽了下,刚想说咽了,她的唇就压了过来,抵开他的唇齿就让他往下咽药。
余浕许久没被她这般强吻,或许是南海之前的事横在他们两之间,让她不敢再对他轻举妄动。
如今熟悉的感觉袭来,让他心头又开始雀跃。
云词抬起头,唇齿间都是药味,她哼了声:“吃个药都这么费劲,怎么给蛋蛋做榜样。”
侧目就看到蛋蛋又是在乱滚。
云词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因为被余浕喂的太饱了。
“蛋蛋为什么总是滚?看到我们抱一起滚,我靠近你她也滚,现在也滚。”
余浕看了正在瞎滚的蛋蛋,伸手握在手里:“她可能不想我们靠太近。”
“为什么?”云词戳着蛋蛋。
“娘亲,你不想要生第二个蛋蛋。”余浕听到了自己女儿委屈的声音,朝他说,“她说不想要第二个蛋蛋。”
云词呆住了:“什么第二个蛋蛋?!”
余浕:“或许她觉得碰一下就会生出一颗蛋。”
云词觉得完了,抓着余浕的手满脸着急:“你快点把蛋蛋孵化出来,她在蛋里闷久了,真的会变得笨笨的!”
余浕看她跟女儿如出一辙的性子,眼中都是笑。
看着手中蛋蛋的大小,心想,确实需要把这个小家伙孵化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云词:哄完男人,哄女儿
余浕:翻看孵蛋指南
蛋蛋:出壳出壳感谢在2023-04-11 14:13:55~2023-04-12 22:2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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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六只崽
◎妒火中烧的男人◎
云词是真的担心蛋蛋再蛋里闷久了会变傻, 见余浕不慌不忙的样子,急忙说:“蛋蛋到底要长到什么程度才能孵化出来?”
蛋蛋自从在余浕身边,其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许多。
但是苍龙一族的后代也不是简单地长大了就能出壳。
还需要很繁琐的流程, 具体的余浕也从未了解过, 他斟酌道:“具体我还需要翻阅相关的书籍。”
毕竟苍龙一族已经许多年没有新生的幼崽。
云词再次怀疑人生, 这世界上真的有不合格的爹娘, 例如她和余浕,一个孩子怎么怀的怎么生的都不知道,一个怎么孵化还要看书。
她觉得蛋蛋这倒霉孩子多半要完。
她从怀里掏出基本孵化小鸡仔的书给他:“多借鉴, 小心为上。”
余浕:“……鸡和龙还是不一样的。”
“你这个又知道?”
余浕将书中的书拍她脑袋上:“只有你不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旁族的老人大概也清楚一些。
云词啧了声,懒得管了:“尽快把蛋蛋孵化出来吧, 虚微说在里面久了不仅会变傻还会变丑。”
她向来颜控,若是自己孩子没有继承余浕的美貌, 那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余浕嗯了声:“等寻到雪罗果, 便回虚仑。”
他说完看她的神色,犹豫了会又问:“你会同孩子一起去虚仑吗?”
“我……”云词本想说可以, 但是眼前突然黑了一片。
方才她醒过来时眼前也跟现在一样, 突然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静坐在那里等眼前的黑散去, 余浕看她冷静的神情, 心里便以为她在想拒绝的说辞,先说道:“后面再说。”
他伸手将她手中的药膏拿到手中:“你休息。”
他说完便起身, 云词眼睛还没恢复过来, 伸手想抓住他, 却发现他已经走了, 自己摸索着躺下, 心想, 这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似乎更严重了。
想到昨夜自己为了破聚魂阵,全身要烧着的样子,反应过来眼睛又是被烧的更坏了。
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失明了许久。
她第一次感受到失明的真切,四周若不是有余浕的呼吸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埋在地下了。
她不敢动,安静地等着黑暗的过去。
余浕见她安静的异常,眸光注视着她,见她腰间的玉牌亮了起来,可她似乎没注意到便唤了声:“色色,你玉牌亮了。”
云词一听这话,急忙摸向自己腰间,指腹碰上,玉牌就传来温怀钰的着急的声音:“姐姐,师尊要强行收魂,现在怎么办啊?”
“强行收魂?”云词没听过这个词,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危险吗?”
“师尊打算去断魂河用自己一半的魂魄去换回诏安几缕残魂。”温怀钰说着话里便带着哭腔。
云词一听急忙说:“你拦住,我马上就来。”
她说完想起来,但是视线受阻,她的头直接撞在床头,嘭的一声,把余浕看得眉心紧蹙。
走到床边,伸手就按着她撞到了的头顶:“着什么急?”
云词听到他这话,抬头看他发现眼前的黑暗在一点点褪去,能看清楚一些东西,她松了一口气:“我去找温酒,诏安是他的妹妹,现在诏安离世,他肯定想不开。”
“他的决定,你的干涉有什么用吗?”余浕扣着她的手腕,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云词当然知道有些决定无法干涉,但是她也不能任由温酒做傻事。
“能做一点是一点。”她做不到还能喊虚微那老头来。
她说着想起身,余浕却强势地扣着她,不让她动,脸上满是不悦,但是对上云词一脸懵的样子。
他觉得及其挫败,直接松开了手:“你去吧,你心里总是他更重要。”
云词急忙解释:“当然不是他更重要。”
余浕抬眸看她,期待她后面的话,然后就听到她说:“那肯定是蛋蛋最重要。”
瞬间他的脸色便阴沉恐怖起来。
云词撩过他这么多次,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倾身靠近了他几分,轻声道:“还有蛋蛋的娘亲也重要。”
她说完便起身快步离开,屋内传来余浕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的话:“云词,把你的巧言令色收起来!”
“好吧,那以后都不说了。”她从门口钻出一个脑袋,朝他回道。
余浕顿时又语塞。
还是只有她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拿捏他的情绪。
云词朝他挥了挥手:“照顾好蛋蛋,你也躺好休息,我会尽快回来。”
她说完没有再留恋,召出温酒给自己的剑,直接御剑往喜梧宫去。
余浕听到她飞离的动静,伸手按着自己喉咙,下一刻他就将那颗药吐出来。
虽然他知道云词是担心自己,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不能跟着废物一样躺在床上休养。
只有寻到雪罗果,他才能安心将蛋蛋带回虚仑孵化出来。
他看向自己满是伤痕的双腿,伸手抚上将痛感强行压下去,起身想带蛋蛋去寻云词。
现在皇城的情况变幻莫测,她的修为并不能自保多久,若是温酒固执己见一定要去断魂河,她本就是药尸,也不知道会被断魂河的鬼魂折磨成什么样。
但是还未离开,莫如月和诸桀便回来了,他们两看到他站着,又往屋内看,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君主,你不会又被抛夫弃子了吧?”
余浕:“滚。”
他眼睛冷飕飕地横了他们两一眼,莫如月和诸桀都轻咳了声。
看他的神情,感觉不是再次被抛弃了。
余浕懒得跟他们说自己和云词的事,直接问:“你们这么快回来,是寻到了雪罗果的线索?”
两人均是摇头:“之前云词说甄蜜有线索,但是我们两在喜梧宫寻到甄蜜,她没去哪里,就在那里陪着温酒,我们不敢跟温酒起冲突,怕那个人为难。”
莫如月和诸桀现在还不知道余浕和色色的关系如何,是和好了还是冷着,担心一不小心说错话又惹他不悦,只能用那个人来代替了。
“她叫云词。”余浕朝他们说完云词的名字,“我去洗梧宫看看,你们两去星云塔寻一下。”
他说完便直接消失在屋内,直接往喜梧宫去。
莫如月琢磨这云词这个名字,心里满是不解:“君主既然都知道她的真名了,干嘛还色色地喊?”
诸桀笑了声,折扇一打,悠悠地说着:“爱称罢了,你这就不懂了吧月月。”
“再恶心人,下次小心你的吃食。”莫如月冷哼一声就离开往星云塔去。
诸桀叹了口气跟着离开:“真是不懂风情啊。”
*
余浕到喜梧宫不过是瞬息,刚隐在暗处看到姗姗来迟的云词。
温酒此时被温怀钰和甄蜜拦着,云词一走进喜梧宫,三人便齐齐地看向她。
“你也来劝我?”温酒没好气地问。
云词走到他面前,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困惑地问道:“劝你什么?”
“劝师尊不要去断魂河啊。”温怀钰的手还死死地抱着温酒的大腿。
温酒大概是看着妹妹刚去世,不忍伤了自己的徒弟,才任他抱着。
“哦。”云词点了下头,蹲下身让温怀钰松开手,“起来。”
温怀钰望着她,那眼中都是不知所措,等被云词强硬地拉开他抱着温酒的手,他才缓缓地站起来。
小男孩自尊心强,眼眶都是眼泪,还是硬生生地憋在眼眶里。
云词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坐在了一旁,朝温酒说:“你去吧。”
温酒看着她,起初眼中满是不解,但是看她认真的神情,将目光收回直接站起身说:“你帮我照顾好怀钰,同师尊说一句我去做什么了,他能理解的。”
他说完便径直离开。
在一旁的甄蜜见她这么放纵温酒,急声质问:“你知不道断魂河的危险程度?”
“我不知道啊,他自己知道就行。”云词无所谓地坐在那里,朝甄蜜说道,“妹妹,也不是我不劝我师兄,而是我同他说过的劝告,他从未相信过,曾经我给他算过姻缘。”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都是意有所指,让温酒往外走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转头看向她,带着警告:“不要胡说八道。”
“那我等你去断魂河,再说吧。”她乖乖地闭上嘴,认真地瞧他。
在暗处的余浕瞧她这犯浑的样子,心想,真是谁都能对付的游刃有余。
温酒确实没再动,只是站在破败的殿门口,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云词朝温怀钰和甄蜜指了指外面,要他们先离开。
两人虽然不放心,但是还是走了,独留下云词和温酒在宫殿之内。
云词走到他身边,跟他站在一处,一起看外面的雨,轻声道:“今天若是不下雨,你去断魂河还能快些,或许真的能捞些她的碎魂。”
温酒今日大概是没喝酒,但是他眼中像是蓄着醉酒后的水光:“我不愿意相信她魂飞魄散。”
他死死地握着玉坠:“我不相信,我还没看看她长高了多少,最后长成了什么模样。”
云词从小到大身边并无亲人,若不是她认识过诏安的善良和无奈,最后又亲手送她魂飞魄散的结局,其实没办法对他感同身受。
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温酒。
想到诏安的模样,比划了自己的眉毛处,朝他说道:“诏安她这么高,很瘦,手腕细的似乎会被人硬生生地折断,她身上还有一股清淡的药香,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模样同你有几分相似。”
温酒垂眸看她认真地形容这她影响中的诏安,目光最后落在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同诏安极其相似的眼睛,澄澈明亮。
他像是被蛊惑了般,伸出手想碰上她的眼睛。
余浕见状,眸光一凛,直接出现拉着云词往后一提,让温酒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云词惊讶余浕的出现:“你不应该休息吗?”
余浕没说话,沉默地看着温酒。
他身量高温酒半个头,气势却像是要压他一个人,让温酒的手放了下来。
温酒倒也没有任其压迫,讥讽道:“余浕,你虚仑山是没有姑娘了吗?对我师妹死缠烂打?”
云词没想到除了她还有敢这么说余浕的人,急忙摆手,要温酒别说刺激余浕的话。
然后她就被余浕狠狠地盯了眼,她还不知危险地笑了笑:“我师兄胡说的。”
“师兄?呵。”余浕转头,凌厉的目光再次落在温酒的身上。
云词瞬间感觉到余浕身上的怒意和杀意,心想,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正想着等会打起来自己躲哪里。
就听到温酒又说了句:“自然,我和云词师出同门,不是随便一人就能比得过。”
他这话说完,就被一道力量狠狠地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又重摔到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云词是完全没想到余浕会突然发难,看到温酒倒地不起,急忙拦住余浕,还未说话,余浕先冷笑一声:“你怕我伤他?你在护着他?”
云词是怕他真把温酒弄死,他的能力杀死温酒也是轻而易举的。
心里想安抚,却也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余浕看着她眼中的茫然,心里燃烧的怒火和自尊拉扯着,他愤怒云词对温酒的维护,又不想旁人看出他的嫉妒
最后望着云词冷笑一声,沉默着只身走进大雨之中。
云词有点始料未及:“诶,余浕外面下雨了!”
但是她喊了几声,余浕都像是没听到。
云词想着余浕本就重伤未愈现在抽风淋雨,还不得病上加病,急忙扶起温酒:“你有没有事?”
温酒咳了几声:“余浕不过是用苦肉计引诱你。”
云词看他还有空挑拨离间,知道暂时还死不了,站起来朝他说:“你的伤比他重,他怎么苦肉计?我也治不了你还是自己疗伤吧,不许去断魂河,要不然我跟师尊说,你想要诏安的残魂我帮你想办法。”
她说完便直接跑进雨里,温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被人引诱走了。
她不知道余浕走哪里去了,往前寻了好一会,才看到他孤身一人站在一处屋檐下,一身湿漉,垂着长睫一副落寞的模样。
云词没好气地到他面前,看他冷着一张脸,问道:“余浕,受伤的是温酒,现在淋了一路雨来找你的是我,你还生什么气?”
“你可以去救他。”余浕淡淡地说。
“我发现你这人全身上下嘴是第三硬的,在这里专门等我找你,现在又说这话?”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云词见他这模样,知道不挑战他的极限他不会说真话。
“算了,你不想理我,那我便回去给温酒疗伤。”
她说着便想离开,下一刻就被他的手狠狠地拽住,一把拽到他的怀里,
撞得她胸口疼。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狠狠地圈着她腰身,锐利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在磨着后牙说:“你敢!”
“我怎么不敢?”她作势就要掰开他的手臂。
余浕心中的怒火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低头咬在她的肩膀上,几乎是想咬破她的皮。
云词疼得皱起了眉心,伸手想推开他。
却被他直接扣着压在了头顶,他眼眶红的彻底,里面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她烧的彻底。
云词被咬疼了,也是气的不行:“之前还色色的叫一个,现在突然生气,你在发什么疯!”
“呵,我发什么疯?”他唇边都是讥笑,手直接扼住她的后颈,咬碎了牙般怒道,“是,我就是嫉妒到要发疯了!”
云词诧异地看他,还未想明白,他侵略性十足的吻便不管不顾地压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余浕:为什么嘴是第三硬?
云词:嗯,前面两根叽叽感谢在2023-04-12 22:25:07~2023-04-14 02:5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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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七只崽
◎情藤(1200营养液加更)◎
云词心里早已经被他那句嫉妒的要疯了撞的乱七八糟。
不解地看他, 心想,他嫉妒什么?
她想到刚才他突然出现,然后为难了一番温酒, 心想, 难道他是嫉妒温酒?
不, 他应该是吃醋。
之前她就知道余浕一直不满她和温酒走得近。
云词思绪乱飞时, 他的吻更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她感觉自己唇都要被他咬破了,疼得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余浕尝到唇边的咸涩, 所有的动作停住,抬眸望着她湿漉的眼睛,松开了她的手。
她抿着泛疼的唇, 不悦道:“你见我同温酒站在一起心里不痛快,你说就好了, 闷什么气?”
“你要我说什么?”他带着十足的气势逼近了一步, “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惹我生气又来哄我?”
云词被逼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你自己要生闷气,同我有什么关系?”
“云词!那你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他气愤地一掌拍在她身后的墙上。
爬了一墙的垂丝海棠, 簌簌地落下来, 横隔在两人之间。
云词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张着唇怔怔地望着他。
“温酒是你的师兄, 那我呢?”余浕将的手直接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我是你的谁?”
他遇到她之前, 从未想过自己会妄求什么, 遇到后才知道情难自禁到妄求是什么滋味。
但是这也不意味, 他能这般迁就着她同自己, 又跟旁人不清不楚。
云词也不是性子软的人, 被他这么一问,也怒了:“你是我爹行吧!”
真的难伺候。
她气的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被余浕直接握住,他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和认真:“云词,我最后一次真心诚意地问你这个问题,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朋友?意中人?还是玩物?”
云词被他这句话问的瞠目结舌,她能看得出他来真的了。
却不曾想过玩物两个字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你当然不是玩物。”她从未把他当成玩物,在她心里余浕一直都是不可侵犯的人。
“那剩余两个又是哪个?”他逼问着,云词气势弱了几分。
他问出的问题她其实回答不出来,她和余浕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若是说朋友,那他们两又是亲又是抱的,怎么瞧着都渣。
但是说意中人,她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抿着唇,有些纠结。
“回答不出来是吗?”他问,眼神带着审视,“寻到雪罗果我便带着蛋蛋去虚仑孵化,那个时候你再给我一个答案,无论如何我都接受。”
他说完便将她一身湿漉弄干,又塞给她一把伞就转身离开。
云词站在原地看他消失在雨中,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伞。
有点头疼,余浕之前嘴硬的时候至少不会抛给她这个难题,现在他不嘴硬了,反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一个人坐了会就看到寻来的温怀钰,他看到她就跑过来,还未说话眼睛先盯着她的唇:“姐姐,大魔头咬你的嘴巴了吗?”
云词碰了下自己的唇,还有些刺疼,拧着眉心:“你没守着你师尊?”
“师尊说不去断魂河了,要我来寻你。”云词听这话,感觉温酒还挺识趣的。
“那坐会吧。”她知道温酒出事,温怀钰肯定累坏了。
温怀钰坐在她的身边,看她一脸犯愁的样子,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跟大魔头吵架了啊?”
“怎么看出我们吵架了?”
“我看门派内成双成对的师兄师姐,每次吵架都跟你一样愁容满面的。”
他伸出手跟云词一样趴在栏杆上,叹了口气:“师尊说,这世间男女之情都是这样的。”
“你师尊修的不是无情道吗?这也知道?”云词觉得他们修的都是假的无情道。
“书中也这么写的,姐姐,大魔头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温怀钰又是哎了声,“只要你出现,他的眼睛就看不到别人了。”
云词自然知道余浕对自己的感情。
她只是看不清楚自己对余浕的感情。
“那你觉得我喜欢他吗?”她问道。
温怀钰也不知道云词对余浕的感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知道还问你?”云词叹气,跟条没了生气的咸鱼一样,“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啊。”
其实她感觉是自己从未涉猎过这个方面的问题,也不知道对异性的感觉是如何划分的。
“姐姐,我看门派内有些小道侣会用情藤来检验对方的真心。”
“情藤?”云词都没听到这个词。
“对,只要两人喜欢对方,情藤就会长出花来。”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根亮着灵力的枯枝。
“这本来是我留给自己用的,现在先给你吧。”
云词捏着他的小脸蛋:“你多大啊?就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修无情道吗?”
温怀钰一板一眼地说:“我看书中写的,人要成大道必须经历爱恨情仇后才能豁然开朗,得道升仙。”
她敲了敲他的头:“你还小,还是专注修行。”
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情藤:“若不喜欢就不会开花是吗?”
“嗯嗯,两人互相心动的话据说还会不一样。”
云词没想到两根枯藤还能有这个作用:“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啊,他们都不告诉我。”温怀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反正有用就行,你找个机会把这个带他中指上。”
“为什么要带中指?”戴手上还好,带手指那难度就加倍了。
“十指连心啊,要验证是否真心,自然是要戴手指上了。”
云词觉得道理是挺有道理的,就是她感觉有些不靠谱,不过目前还是得到余浕要的答案比较重要。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起身就想离开去找余浕检验一下。
温怀钰急忙扯住她:“姐姐,你不管我师尊了吗?现在甄蜜正和他呆在一起,这样下去师尊不仅会失心还可能失身。”
云词:“……?”这孩子到底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放心,你师尊想,甄蜜都不会想。”毕竟甄蜜是有官配的。
但还是要先想办法帮温酒寻到几缕诏安的孤魂。
她不懂这些,但是神通广大的虚微大概能知道:“你联系虚微那老头问问。”
温怀钰掏出自己的传音镜,联系了虚微,虚微那老头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怀钰,你和你师尊有没有寻到治疗守心眼睛的办法?”
云词听虚微这话,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人来这里是为了帮她寻治眼睛的办法。
温怀钰在一旁说道:“掌门师祖,我和师尊一到皇城便被困于聚魂阵,等姐姐救我们出来后,天师和那个诏安公主都魂飞魄散了,而且诏安公主就是师尊一直找的妹妹。”
在那边的虚微听到这话,摸了几把胡子道:“难怪这两日帝王之星暗淡。”
云词凑到温怀钰身边朝虚微问道:“师尊,现在温酒想收几缕诏安的魂魄,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既然已经魂飞魄散了,那便是她的因果,何须强求?”虚微叹息,神情也有些遗憾。
“温酒寻了她那么久,希望能与她再相见吧。”
虚微深思了片刻说道:“既然已经魂飞魄散了,能寻到几缕魂魄的人只能是余浕了。他天生神脉,能探寻天地,或许他能帮温酒在世间万物之中寻到几缕孤魂带回来。”
余浕……
云词知道,若是自己还因为温酒的事求到他那里,余浕肯定直接气到变成龙,然后把她吞进肚子里。
“有没有其他办法?”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在余浕的怒火之中。
虚微点头:“嗯,那就求求他帮个忙。”
云词被梗塞住了,她觉得这老头肯定是故意让她为难的。
正当她计划要温酒自己去问,虚微又道:“为师同温酒说要他寻皇城的天师心慈,问治疗你眼睛的办法,现在他也魂飞魄散了,那你便去牧城找浮生寺的般若,他大概也知道。”
虚微说完便断了传音镜,留下面面相觑的温怀钰和云词。
“姐姐,你敢问吗?”温怀钰知道云词这人谁都不怕,就怕余浕。
云词叹气:“不敢,你要你师尊自己去问吧,最好是我不在场的时候问。”
她年纪小,比较惜命。
“那我现在去跟师尊说一下。”温怀钰朝她说完,便着急忙慌地往外跑,独留云词一人坐在原地。
她满腹愁绪地看着外面的雨,伸出手接过那些水,模糊的视线望着地面溅起的水花。
也不知道余浕什么时候能找到雪罗果,自己有多少时间去思考他留给自己的问题。
她想到余浕伤痕累累的双腿,觉得爱恨情仇都是小事,还是先跟着甄蜜,看能不能尽快寻到雪罗果的痕迹。
治好余浕的双腿才是最重要的。
她起身撑伞离开,回到了喜梧宫,温怀钰正拉着温酒在殿门之外说着话,而甄蜜一人在宫殿之内四处看着,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云词隐在外面透过宫殿四周破败的窗看了看,没看到顾未然的身影,她之前要阿飘跟着甄蜜,现在也没见她人影。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温酒注意到她了,眼睛看过来,大概是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眉心蹙起,刚想喊她,云词手压在唇边嘘了声,要他别出声。
“你姐姐又在做什么?”温酒朝温怀钰问道。
“她可能不想帮你问大魔头能不能帮忙,她怕大魔头杀了她。”
“呵,没见她这么怕过我们。”温酒没好气地白了眼躲起来的云词,“你去找她的时候,余浕不在吗?”
“我去的时候两人刚吵完吧,姐姐嘴巴都被大魔头咬肿了。”
温酒垂眸,凝视着自己的徒弟。
温怀钰感觉到自己师尊的目光,急忙捂着嘴巴,瓮声瓮气地说:“反正他们两现在关系很不好。”
温酒想到刚才余浕发怒的模样 ,云词去找他肯定也免不了一顿责难:“无事,我自己去求余浕就好,不会让她为难的。”
他说完便走进喜梧宫内朝甄蜜说:“甄小姐,我有事先行离开,我先送你回住处如何?”
“温大哥,你要去哪里?”甄蜜担心地问道,“还要去断魂河吗?”
“我师妹不许我去,大概不去了。”
甄蜜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逝者已逝不能太过强求。”
温酒望着她眼中的怜悯,神情未变,心里却起了几分涟漪:“我先送你离开这里。”
甄蜜拒绝了:“不用了,我来皇城寻一样东西,我在四处寻寻。”
“既然如此,你一人小心。”温酒也没多说,同她告辞便带着温怀钰离开去找余浕。
云词没有跟着离开,一直隐在暗处想看看甄蜜这人想做什么。
温酒没走一会,顾未然便来了。
甄蜜看到顾未然就兴高采烈地出来,问道:“顾大哥!你看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顾未然点头:“偌大的皇宫之内,几乎没有存活的人。”
“是聚魂阵导致的?”甄蜜问道。
“大概是。”顾未然抬头指向星云塔,“方才我想进星云塔,却被结界挡住了。”
云词听着他们两的对话,心想,顾未然和甄蜜都是进宫除妖的,现在诏安都死了,他们还在里面寻找什么?
她心里万分不解时,阿飘的声音突然出现:“主人,主人。”
云词转头就看到晴天娃娃形态的阿飘,她急忙伸手把她抓回到手里,嘘了声,转头看甄蜜和顾未然,发现他们两正并肩往外走,等他们走出一段路。
她才问阿飘:“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跟着那个顾未然。”阿飘飞悬在她的面前,“我发现他来这里不仅仅是除妖。”
“那还能做什么?”书中顾未然的目的好像只是除妖。
“听他跟甄蜜说,他们门派发现近日天象有异,隐约是火凤重生于世的征兆,但是寻不到踪迹,便要他来此处看能否找到探寻火凤踪迹的灵器,好像叫梧桐源木。”
梧桐源木。
云词记得书中都没这个词,而且火凤又是什么?
她按着太阳穴,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除了那些和谐的床事,实在想不出来,只能作罢,双手抱胸,朝阿飘问道:“皇室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浮生寺的般若和心慈是双生兄弟,两人靠追杀玉令积攒了大笔财富,能买到的稀有天灵地宝很多都被他们收了,后来心慈同般若起了争执,分开时带走了一部分。”
听阿飘这么解释,云词了然地点头,手指点了点阿飘的脑袋:“你还是有点用的,走吧。”
“主人,现在我们去哪里?”阿飘跟在她往外走。
“他们两应该去星云塔,我们也去那里看能不能找到雪罗果。”云词召出剑直接御剑飞向星云塔。
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强大的结界,而且她跟余浕混久了,能分出来这是余浕设的结界,让人无法撼动。
甄蜜还有顾未然以及温家师徒两都被挡在了结界外面。
云词也放弃挣扎了,直接御剑回了山间的住处,反正余浕在星云塔,只要他不撤了结界,甄蜜等人也进不去。
她撑着伞踏着山间的石阶快步向上,这雨很大,打湿了她的裙摆,耳边是阿飘碎叨的声音:“主人你干嘛垂头丧气的?”
“我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关系这蛋蛋是归我,还是归我和余浕。”
“主人,你终于想起你刺杀余浕的任务了!”阿飘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然后被云词一指戳开。
“刺杀余浕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她叹息,“不过这也告诉我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阿飘重新飞到她的面前。
“以后接刺杀任务,一定不能馋刺杀对象的身子。”
阿飘:“……”
云词说完发现雨下的更大了,哗啦一下像是有人浇了一大盆水过来,她伞都险些撑不住,晃了下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山间木屋屋檐下,站着一个高大清冷的男人,他腿边还窝着一团黑白毛纹的大家伙。
就算她眼睛不好,看不清人的模样,也知道那是余浕。
她心梗住,死死地握着伞柄,心想,他不应该在星云塔吗?怎么在这里?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豪言壮语有没有被他听到。
余浕看她注意到自己的身影就停在雨中,长睫轻垂下,拎着大熊转身便往屋内去。
云词看往屋内走的余浕,这才敢继续往前走,艰难地走到木屋屋檐下,云词将伞收起放在门旁,看余浕坐在屋内的茶桌前翻看着书。
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内走,刚想开口问他怎么没在星云塔,他就推了杯热茶到桌边:“姜茶喝了驱风寒,换了衣服来喝。”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冷漠,但也不算热情,毕竟刚才还生气着。
云词不爱喝这些,但是不想惹他再生气,便到屋内把一身潮湿的衣服给换了,衣服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的清晰。
她将新衣服套上披散下头发,便走回到茶桌前坐下。
余浕看她一身淡绿色长裙逶地,衬得她肌肤雪白,身姿窈窕,乌发间淡淡的花香侵袭而来,他捏着书页的手收紧。
伸脚将大熊轻轻地踹到另一边,让它别压着她的裙摆。
但是大熊硬凑到云词的脚边,嘤嘤地叫着。
云词弯腰摸了摸大熊的脑袋,朝余浕问道:“它饿了吗?”
“它刚吃完八个酱猪蹄。”余浕警告地扫了大熊一眼,大熊立刻就乖乖地趴在桌底下。
她听到酱猪蹄,咽了下口水,她也想吃了,但是看余浕那张冷冰冰的脸,感觉自己要是提这样无理的要求,会当成被他弄死。
只能端着热气腾腾的姜茶抿了口,不算难喝,余光瞥他手中的书,腹诽道,他不去寻雪罗果在这里看什么书?
什么书有他的腿重要啊?
但是他把封页卷起来了,她看不到内容,而且书中的字她也看不懂,像是一种上古梵文。
她撅了撅唇,埋头喝自己的姜茶,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放了多少糖,甜味隐隐压住了辣味。
之前在蜃林她只觉得余浕大概只会烤些东西,没想到姜茶都会做,做的还挺好喝。
云词的眼睛不住地瞥向他的手,这双大手上能杀人下能下厨,也是厉害了。
正胡思乱想着,他的手突然伸过来,碰上她的侧脸。
瞬间云词睁大了眼睛看他,就看到他是捞住了她要垂落到杯子里的头发。
“把头发别好。”他说完波澜不惊地收回手,继续看他的书。
云词讪讪地说了句谢谢,把头发别在耳后,沉默地喝了一口热茶,想到他之前也淋湿了便问了句:“你喝了吗?”
余浕抬头望着她,她便感觉有什么隐隐提起来了。
他嗯了声复又垂下眸光,云词的心也跟着松了几分。
她埋头猛喝一大口姜茶,在心里哀嚎,云词啊云词,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怕得罪一个男人啊,现在怎么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一杯热姜茶喝完,她觉得全身都有点热,她用手扇了扇扇风,见他刷刷地翻书,自己有点点尴尬,便问:“蛋蛋呢?”
他从怀里掏出安静的蛋蛋:“睡着了。”
蛋蛋安静地在他掌心,看起来乖巧的很,她伸手将蛋蛋捧过:“我带她去休息吧。”
她说完也不等余浕答应,就起身室内走坐到床上,大熊也跟着过来窝在床边,舒服地闭着眼睛。
云词把蛋蛋放到内侧的枕头旁,趴在床边,手摸着大熊的脑袋,伸长脖子透过屏风看余浕的背影。
伸手掏出温怀钰给自己的两根藤枝,看着模样不算好看的枯枝,深思着有什么办法能将情藤套到他的指间。
他现在这么拒人千人之外,生人勿进的模样,她都不好意思对他动手动脚的。
“你主人在看什么书啊?”云词好奇地问。
“书有什么好看的。”她摸着大熊的毛,“有我好看嘛。”
她都没机会近距离靠近他。
余浕注意到身后的目光,手中的关于苍龙孵化的书,从她起身离开就没翻过一页。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主动了,否则又会被她插科打诨,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念了声清心咒,让自己的心沉下来,认真看书中所写,看到书中写需要用最纯净的龙木给出生的蛋造一个舒服的窝。
龙木应该是以前的说法,现在也不知道是否存在。
他正想着就听到云词的脚步声,她走到了他身后,轻飘的腰带飞落在他的手边,脑海莫名闪过曾经扯过她腰带的画面。
他长睫垂下遮掩了眸中的情绪,手下意识地抓着衣摆。
“余浕。”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腿是不是还没擦药?”
云词刚才想到自己还没给余浕擦腿上,刚才是能近身的机会。
余浕转头看她,看到她眼中无害的笑,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用。”他淡淡拒绝。
云词此刻只能拿出自己的厚脸皮,直接蹲下身,想捞起他的衣摆。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下一刻他感觉自己中指被缠上了什么。
低头一看,就看到中指套上了一个细细的‘圈’。
作者有话说:
云词:不愧是我
余浕:逼急了,她就会主动宣誓主权了。
更了两更,补上了昨天的更新感谢在2023-04-14 02:54:21~2023-04-15 23:0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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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只崽
◎肖想(大修)◎
“这是什么?”余浕看着中指上圈上的东西, 困惑地望着云词。
云词努力地编造出一个理由:“我从书中看来的偏方,这种灵枝缠在手指上能治病。”
他脸上露出玩味地笑:“什么病?”
“一般的病都能治,所以我就给你寻来了, 你戴着几日看对你的腿伤有没有效果。”云词眼神是无比的认真。
但是余浕知道每次她这么认真的时候都是胡说八道的时候。
他将自己的手收回, 把中指缠上的东西取下:“不用了。”
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别嘛。”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想给他重新套回去, 但是余浕手握起,摆明了拒绝。
云词抿着唇,眼巴巴地看他, 余浕也没心软。
她只能不悦地起身,哼了声:“爱要不要。”
她快步往室内去,步子踏的响, 似乎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很不高兴, 躺倒在床上, 心里微怒。
余浕这人居然还油盐不进,反正是他要答案, 她想不明白他也休想有答案。
云词气的躺下又坐起来, 看向自己手里的情藤, 她这人就是不喜欢别人拒绝她。
她必须要将情藤给他套上。
她从怀里掏出自己所有的药, 打算用药把他迷晕,这时门外传来温酒和温怀钰的声音。
温酒应该是站在外面朝屋内的余浕说道:“余浕我有要事相求。”
余浕对外人向外都是没好脸色的, 连句话都没说直接挥手, 门便嘭的一声关上, 把云词都吓了一跳, 抬眸就看到余浕正在用眼睛看自己。
她本想躺平, 不理这件事, 但是想着温酒和诏安的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他确实是有紧要的事找你。”
“你在帮他求我?”余浕将手中的书放下,本来平静的神情又开始变的凌厉起来。
云词觉得自己要被他气死了 ,起身走到他面前:“余浕,我跟你说,我不喜欢温酒,温酒也不喜欢我,他喜欢甄蜜,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吗!”
她抓着他的肩膀晃了几下:“真的没必要吃他的醋啊!”
“什么吃醋?”余浕一脸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的模样。
云词一巴掌就拍他心口了:“你就口是心非吧。”
她说完白了他一眼:“我也跟你说认真的,我和温酒就是普通的朋友,他找你只是想让你帮他找几缕诏安的孤魂,带回九天。”
“他不去断魂河?”余浕话中都是嘲弄,“是没胆还是知道自己会死在那里?”
云词听他这欠欠的话,手揪着他的衣领:“断魂河那么危险,有必要去吗?”
余浕望着她,没说话,若是她出事了,断魂河又如何,就算炼狱他也会踏足将她抓回来。
她见他不说话,追着问:“你帮不帮他?”
余浕拿开她揪着自己领子的手:“帮人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帮,至少要有点好处。”
他摆架子似的坐下来,云词看他这模样,开始觉得没有感情的余浕确实有点难对付。
之前对她那可是百依百顺的,现在要他帮个忙还得有好处。
但是求人办事的是温酒,这个好处也该是温酒给,她直接走到门口,刚想打开门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拉回到茶桌前。
“我还没答应。”余浕手敲着桌面,“想清楚能给我什么好处,我再考虑。”
“是温酒求你办事,你让他给你好处。”她说着就要起身,余浕直接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
云词知道这祖宗肯定是想要她的好处,只能说道:“那答应你一件事行不行?”
余浕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可以。”
她暗戳戳地横了他一眼,到门口直接把门打开,朝站在外面的温酒说:“余浕答应把帮你了,你自己跟余浕说吧。”
她说完就走出房门,让温酒自己进去。
温酒朝她说了句谢,便走进屋内,云词帮他们两把门关上,自己和温怀钰坐在屋檐下。
她从温怀钰怀里掏出一小袋花生剥起来:“你们怎么知道余浕回来了?”
温怀钰:“我和师尊在星云塔外守了会,发现进不去,便打算来此处寻你的,没想到余浕也在。”
云词:“那甄蜜和顾未然呢?”
温怀钰想了想:“他们两好像说晚上再去星云塔,应该是回客栈了。”
云词听了这话,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星云塔内的人应该是莫如月和诸桀,他们在帮余浕找雪罗果。
“姐姐,你怎么这么关心甄蜜啊?”温怀钰感觉她每次都要问一下甄蜜的踪迹。
她伸手拍在他的脑袋上叹了口气:“等寻到雪罗果,我就不关心了。”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看向她的指间问道:“姐姐,你有没有给大魔头绑上情藤?”
云词立刻变得有气无力,将花生咬进嘴里朝他小声道:“本来戴上了,但是又被他取下来了。”
温怀钰一听也是忧愁地叹息:“为什么啊?要不然你试着强迫他?”
“本来是打算用药迷晕他,你们就来了。”
屋内的坐着温酒和余浕听着屋外两人的对话,齐齐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温酒咳了声:“他们两一贯喜欢胡说八道。”
余浕将端起来的茶放了回去,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诏安已经魂飞魄散了,几缕孤魂也起不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我知道,但是几缕孤魂还有转世的机会。”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妹妹永远消失在世间。
但是他们都清楚,这样的机会是十分渺茫的。
余浕没有拒绝他:“我确实能做到,但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温酒知道余浕不可能会这么好说话的。
“云词同诏安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不是你冒犯她的理由。”余浕想到之前在喜梧宫他伸手想碰云词眼睛的场面,语气就难听了几分。
“我将云词当做幼妹,没有其他想法。”
余浕听了他的回答轻嗤道:“最好如此,将诏安那块玉坠给我,我收集到了,便会给你。”
温酒将诏安的玉坠拿给他,有些不放心:“大概要多久?”
“离开这里之前。”
他得了余浕的承诺道谢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还是停了下来,朝余浕说道:“情藤能检验两人是否是真心喜欢,但是云词是药尸没有心,心承载着人的七情六欲,没有心就没办法懂得情爱,所以情藤对她来说也是摆设,没办法检验什么。”
余浕霎时明白过来,方才她给自己套的那个东西是想知道她对他的感情。
之前他总困惑她怎么能这般愚钝,连喜不喜欢一个人都分不清,原来是她残缺的心口导致的。
温酒感觉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打开门离开,把正靠着云词身边边剥花生边说话的温怀钰拎起来。
云词看到他急忙问:“余浕答应帮你了吗?”
“本君在你眼中就是言而无信之人?”走出来的余浕,冷飕飕的目光瞥过来。
“那就是答应了!”她眼睛亮了起来,起身走到余浕身边,拍着马屁,“你最言而有信了!”
“溜须拍马。”余浕回了屋内,云词朝温酒和温怀钰挥了挥手,也急忙跟着他回了房间内。
温怀钰抬起头看向温酒问道:“师尊,大魔头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温酒直接把他拎走:“回去后给为师老实交代你的情藤是谁给的!”
温怀钰一听这话,想到自己刚才自己和云词聊的事肯定都被他们两听去了!
一时间只能想着让云词自求多福了。
云词倒没有那么多危机感,温酒的事解决了,她舒服地躺着,在谋划着等会把迷药放到余浕的茶里还是饭菜里。
但是想想饭菜都是余浕做的,她大概没机会动手。
眼睛瞥向一旁的香炉,这个东西也能用。
她蹑手蹑脚地想将迷药撒香炉中,余浕便走进来,朝她问道:“你睡不睡?”
“啊?”她心虚地看着他,反应了下才回道,“不睡。”
“那你去外面待一会,我想擦个药。”
云词:“嗯?”
现在擦药都不允许她在场了是吧!
记仇记仇。
她撇了撇嘴:“你擦你的,我还能看你不成。”
“保不齐。”他的目光看向她藏在伸手的手,“毕竟以前你干过不少这种事。”
云词咳了声:“我不会看得!我不出去,我就要躺着。”
她向来厚颜无耻,说着便躺回到床上,又朝余浕说:“你要么躺过来擦,要么自己出去擦。”
余浕知道她会这样赖着,还是装成头疼的样子,为难地坐在床边:“你不会就好。”
他说着便将自己裤子拉起来,将手中的药膏涂上,涂上就能看到受损的肌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云词起初背对着他,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偷偷摸摸地侧目瞧他,见他低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给腿擦药,大概是下手没轻重,他眉心拧了下。
她见不得他这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直接坐起来,伸手直接抢过他的的药:“我给你擦。”
“不是不看吗?”
“我是看你上药要把自己疼死了。”她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命令道,“把裤脚拉上去。”
余浕这次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将裤子弄上去了几分。
云词指腹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擦上伤处,她以前出任务也总受伤,不能上医院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动作格外的娴熟。
一边擦一边说:“你这些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留疤又怎么样?反正遮挡了也无人看到。”
“那总有脱光的时候。”云词顺口说出来,然后她就听到余浕说,“哦?看来你还肖想本君的身子。”
“你现在可是我不敢碰的男人。”她说完就没搭理他。
余浕看她认真专注的模样,想到温酒说关于情藤的事,望着她的眼眸幽深了几分。
情藤到她手中,无非是来不了花的结果,按照她没心没肺的性子,若是看到没开花大概真会相信。
他的视线落在她藏东西的袖口,他要将情藤稍加修改或者直接销毁。
作者有话说:
云词:哦豁,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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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只崽
◎跟你学的◎
云词认真地给他的每一处伤口都擦好药, 又轻轻地吹了吹:“莫如月的药应该不错,我发现擦上后你的伤口愈合的更快。”
她说着抬起头看他,见他眸光柔和地望着自己,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耳根却有点热。
余浕也装作无意地收回目光, 道了谢看向蛋蛋说:“我已经看了关于孵化蛋蛋的办法, 等回虚仑我就会用办法将她孵化出来。”
“那莫如月和诸桀在星云塔找了这么久有消息吗?”云词问道。
早一天寻到雪罗果,蛋蛋就早一天出壳。
“目前还没有。”余浕没有收到他们两的消息。
“那你把星云塔的结界解了,让我进去看看。”云词朝他说, 心里思忖着她可以按照书中所写的,看自己能不能寻到。
“为何?”他问着,手却不动声色地将她袖口藏着情藤收入自己的袖口。
云词认真地朝他说:“算命算出来的。”
她说完, 看他腿上的药干的差不多了,拉着他下床:“现在就去。”
再拖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
余浕没想到她这般急切, 将蛋蛋带上就重新往星云塔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天色也越来越黑,两人到星云塔时发现结界已经破了。
余浕似乎没有意外, 他带着她往塔内飞去, 一踏进云词就看到了星云塔内恢宏壮观的内部, 星辰图覆盖了整个内部, 四壁镶嵌者无数的宝石,就算塔内光线不足也被照的亮如白昼。
她往四周看, 不断地回忆书中的剧情, 这时不知哪一层突然传来巨响, 整个塔都在颤动。
余浕抬头往上看, 直接拎着她就飞身上去, 看到被打出来的诸桀和莫如月, 手微抬直接将他们托住放到了地面。
他后退了退,落到两人身边,静望着站在对面的人。
云词望着对面同心慈有几分相似的人,有些诧异:“般若?”
她没想到般若居然会突然来这里。
般若望着她,轻轻颔首:“有缘。”
“你来这里做什么?”云词不解地问道。
“你说呢?”般若轻笑,“心慈魂飞魄散,我自然是来给他报仇的。”
“他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云词朝他解释。
在一旁的余浕正在给莫如月和诸桀压制了伤口,诸桀朝他说道:“这和尚的目的不单单是这个,这星云塔可能还有其他东西。”
余浕让他自己疗伤,起身走到云词身边,眸光扫向般若。
般若背手而战,朝他笑道:“许久不见啊,余浕,你居然还活着。”
“你死了本君也不会死。”余浕冷笑。
“也是,毕竟持有追杀玉令的小姑娘都对你芳心暗许了。”
云词:“嗯?”他从哪里道听途说的?
“浮生寺的消息也失真了,她何时对我芳心暗许过?”余浕说着便望向云词。
云词咳了声,心里不解:“你们聊得时候为什么要带上我?”
然后两双眼睛齐齐地盯着她。
云词往后退了一步,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话题。
余浕往前了一步挡住了般若看向云词的目光,问道:“你来此处恐怕不是为了心慈,而是为了他从你身边带走的其他东西。”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般若手指捻着佛珠,“心慈带走了不少东西,如今他死了,我自然要全部带走。”
云词没想到般若是这个目的,她真以为他是为了给心慈报仇。
“既然如此,你寻你的,我寻我的。”余浕现在没时间跟其他人耗费。
“正有此意。”般若说完便只身离开,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同余浕相比还是差许多。
余浕见他离开,转身朝莫如月和诸桀说:“你们回去休息。”
“君主,你现在也……”莫如月有点担心余浕身上的伤。
余浕眼睛微眯,带着威严:“离开。”
诸桀知道余浕的性子,肯定是担心他们两重伤,等会又出事,只能拉着莫如月离开。
云词看四周都没人了,拉着余浕往前走,问道:“心慈带走的东西很多吗?般若还要特地追过来。”
“据说当初心慈带走了梧桐源木,大概是为了这个。”
“梧桐源木?”她记得顾未然也是为了寻找这个。
“嗯,梧桐源木是上古火凤族神树残留下的一根木枝,能寻到火凤一族的痕迹。”
余浕说的话跟阿飘解释的一样。
“火凤一族还存在吗?”书中确实不曾写过这些。
余浕带着她上了一层,缓缓说道:“书中记载火凤一族起初比较排外,一直与世隔绝,后来天象有异连绵的雨淹没了许多地方,火凤族所居之处成了汪洋,经此一劫他们受了重创不得不出世,但是世间之人早已经将他们神化了,过于耀眼的东西总是会引得人垂涎,不少人捕获火凤训成为灵兽或者是修炼的灵药,长此以往,火凤一族的踪迹再次消失不见。”
云词听完,有种开发了新副本的感觉。
“那应该跟你这一族差不多吧?”
“有些不同,苍龙一族是天道惩罚,繁衍艰难,而火凤一族好似没有这个烦恼。”余浕说完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把云词看得心里怪怪的。
“我又不是什么火凤看我做什么?”她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快点往前走找雪罗果。”
云词说完快步往前走,把他落在身后。
余浕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清楚,她大概跟火凤一族有些关系。
两人继续爬楼往上去,云词记得书中没有具体写在几层,只是说男女主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坠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余浕不知到她要做什么,只是跟在她伸手,指腹摸索着两根情藤,一道灵力萦绕在情藤之上。
云词爬累了,转头看他,注意到手中的动作:“你的手在干嘛?”
“在算四周有没有什么危险的阵法。”余浕摊开掌心,“这么问做什么?想牵本君的手?”
云词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也开始厚颜无耻起来,有种眼睁睁地看着良家妇男误入歧途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说:“我才不想牵!”
“那就好。”他将手收回。
云词看他这样啧了几声,懒得理他了。
“现在往哪里走?”余浕走上前和她并肩走。
云词抬头往上看,看到了上方,一眼只能看到落下的天光,萦绕着缥缈的白雾。
“我们能上去最高层吗?”她指着上方。
余浕伸手直接就揽过她的腰身,飞身而上往最高处去。
星云塔确实高耸入云,两人踏入最高层时,也花了不少时间。
等落地,云词看着上方的穹顶,视线往下似乎看到了在缓缓生长的树沐浴在坠落的天光之下。
“余浕,你看。”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余浕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洞:“你看到了什么?”
“一棵树。”她指向那颗树的方向。
余浕确实没有看到她说的树,手碰上眼睛,轻抚而过但是再睁眼眼前依旧什么都没有。
“应该有问题,我看不到。”余浕说道。
云词一听,掏出一张符纸,低声念了句咒语:“破!”
符纸被丢出去,在半空燃尽,但是她依旧能看到那棵生长的树。
她不解地转过头:“为什么我还能看到?”
余浕站在她的身边:“那棵树是什么树?”
“看不出来,太远了。”她的视线本就不算清晰,相隔太远看不清楚。
“我带你过去。”余浕再次将她抱起,想飞身而下,般若的声音就传来。
般若靠在对面的木栏之上,手撑着下巴,往下看:“别白费功夫了,那不过是幻影而已。”
云词和余浕纷纷看向他。
“什么幻影?”云词心里满是困惑。
“你看到一棵树,那就是你内心最深处的记忆。”般若解释道。
余浕心里却不认同,他感觉是藏在这里的梧桐源木起了作用。
“不用管他。”余浕继续抱着她踏着栏杆飞身而下,“你告诉我那棵树在哪里。”
“我御剑。”云词召出自己的剑,让两人都站在剑上往下俯冲。
般若看他们两下去,知道自己的胡扯没用,也直接翻身而下。
“你不是说幻影吗?”云词冷哼了声。
“你们都不信我的话,真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般若摸了把自己的光头。
余浕看出了般若是想黄雀在后,手微抬一道凌厉的风直接袭过去。
般若往后一躲,却没能躲过脸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脸色骤然阴沉起来:“余浕,原来你也想要梧桐源木。”
“本君想要的可不止这一样。”余浕唇角勾起冷笑,“你若是想死,本君也不介意直接要了你的命。”
“和尚的命虽然不怎么值钱。”般若擦去脸上的血,“但是你也拿不到。”
他说完脸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笑意,手中却突然飞出一颗佛珠,直接袭上云词。
他知道余浕现在可是有了软肋。
佛珠直接化成金刚罩要将他们两盖入其中。
余浕拉着云词往下猛地一坠,手迅速地化成一道法印往上一挥,将来势汹汹的佛珠一把挡住。
般若将手一收,望着余浕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今日我有机会杀你。”
云词听般若这么说,想到余浕身上还有重伤,心里暗叫不好,这人应该也看出来了。
“怎么办?”云词担心地看他。
余浕将她揽紧为了几分:“无事,你直接往下找那棵树。”
“好。”云词望着下面那棵越长越大的树,御剑往下飞去。
般若心里没有那么忌惮了,追着两人一起往下去。
手中再次丢出一个佛珠,那珠子这回像是天罗地网,从下往上直接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余浕带着她直接往下飞去,脚踏上杀意满满的天罗地网,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见一柄灵力所化成的水剑,直接飞出来带着强大的气势横劈而下,整个星云塔嗡的一声开始摇晃。
困住他们的天罗地网,瞬间就碎成了粉末。
“余浕你好厉害!”云词第一次直面余浕能力的强大,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就见一道金光迅猛地飞来直刺向余浕后颈。
她瞳仁一缩,身体下意识地将他一把推开,下一刻就感觉心口被狠狠地刺入,骤然尖锐的痛意让她身体一晃,站不住往下一倒。
鲜红的血从高空落下,她看到了余浕惊慌的神情,如同一只坠落的鹰追着她往下坠,她伸出手想要他抓住自己,但是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的痛感让她的手都失了力气,缓慢地往下垂落。
“色色!”余浕伸出手想要将她抓住,指尖将要抓住她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一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翠绿的枝丫好似无数只手飞快地将云词一把拉住。
他心口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往下猛地一冲,伸出手把昏迷过去的人死死地揽在怀里。
下一刻他感觉无数的枝叶把他们两彻底困住往下一拽,紧接着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般若看着突然消失的两个人,预感不妙,停在半空手持念珠,念了几声咒语,再睁眼本以为能看到什么,但是眼前却空无一物。
他望着下面,想到之前余浕两人说的树,隐约反应过来他们两可能是被梧桐源木给带走了。
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而余浕和那个小姑娘却能看到?
他飞回到之前余浕和云词站的地方往下看,确实看不到任何东西。
*
余浕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炙热的火海之中,努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要被火烧透的天空。
他眼睛稍滞,想到受伤的云词,迟钝的意识猛地回归,想坐起来,却没想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树枝,身体往下一落。
他看着下面汪洋的海面,眼见着要落入水中,一只鸟猛地飞到他的身下将他直接托着飞离了海面,让他重新坐回到了树枝之上。
那只鸟也乖巧地落到他的怀里。
余浕看着自己手中一声金色毛发的小鸟,眸光落在她的尾巴上,那美丽的长尾在一片橘色的光线下,好似要烧起来的火焰,更为炫彩夺目。
这分明就是火凤的模样。
他心里隐隐知道了,这可能是云词原本的模样,但是垂眸看到自己掌心的血迹时,所有的惊喜都变成了惊吓。
她真的受伤了。
余浕急忙将她翻过身,去看她受伤的心口,手覆上她的伤口,用灵力给她疗伤。
温柔的治愈之力,笼罩着她的全身,引着她心口的逆鳞给她疗伤。
他发现她心口逆鳞已经出现了裂纹。
余浕的眉心紧拧起,他怀里的小凤凰痛苦地动着。
他知道被般若的佛珠所伤定然不会是小伤,努力用自己的力量给她治愈。
她心口的血在缓慢地止住,昏迷过去的小凤凰缓缓地睁开眼,望着他,伸出小爪子抓着他的手,像是在寻求庇护。
“别怕。”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我会治好你的。”
他知道单靠灵力已经对她的伤没什么作用,直接划破自己的手指,滴血入她的嘴里。
引着那一滴血到心口,让破损的逆鳞慢慢地修复回来。
时间漫长地过去,余浕额头都还是汗,从他的额头流到下巴,滴落在小凤凰的身上。
他们两所坐的梧桐树却在慢慢地生长,四周萦绕着灵气。
等余浕收回手,眼前黑了一下,修复逆鳞已经让他耗费许多灵力,本就重伤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所幸云词的伤治愈了七八分。
他把她抱入怀里,靠在树干上望着高空之上的橘色霞光,眼皮沉了沉。
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一眼望去都是汪洋的海,倒映着橘色的天空,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他们两坐的这棵梧桐树是活物。
这棵树还在不断地生长,枝叶繁茂,生长出充裕的灵力全部往云词身上钻。
余浕伸手欲将那些灵力引入自己身体之内,能感受到让人难受的灼热。
他想到那把自己和云词拉到这里的那棵如同光影所幻化而成的树。
心想,难道这是梧桐源木所造出的幻境?
他抱着还没醒过来的小凤凰,飞到梧桐树顶之上,再次看向四周,汪洋的海还有要烧起来的天空,同书中所写的火凤一族栖息之地是如此的相似。
这应该是梧桐源木所造出来的旧景。
正当他打算出去看看是否能寻到另外的火凤。
怀里的小凤凰艰难地睁开眼,发出一声虚弱的啼叫声,瞬间本来寂静的四周似乎起了一阵风,天边开始传来一声声鸣啼。
余浕抬起头,引入眼帘是数不清的火凤往此处飞来,围住梧桐树扇动着翅膀,好听的凤鸣声似乎在呼唤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这真的是曾经的旧景。
可是按照云词的年纪来算,那个时候她应该还不存在。
怀里的小凤凰应该是那些凤啼声召唤到了,她扇动着小翅膀,想从他怀里飞出去但是被他抱住了。
他不知道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她被那些火凤引诱走了,他可能很难将她救回来。
云词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被他抱住便疯狂地挣扎着,尖锐的小爪子直接划破了他的脖颈,发出刺耳的叫声。
他掌心按着她的身子,温声说着:“别怕,色色。”
暴躁的小凤凰好似被熟悉的声音给压下去了几分,收了起来利爪,小脑袋蹭到他受伤的脖颈之上,发出轻柔的声音。
“不疼。”他安慰道,眼睛望上四周,他感受到杀意了。
本来平静的海面忽然掀起了起了无数的水纹,脚下是什么在蠕动。
余浕飞身往上的瞬间,那棵树猛地飞出无数树根想将他一把扯住,却失了时机,缠住了几只火凤,它们瞬间就碎成为了一团雾气。
他望着眼前的一幕,跟自己猜想的一样。
梧桐源木想要杀了他们。
这东西在心慈手中已经从神物变成了邪物。
“啊啊啊!”那棵树发出了难听的暴躁声,“没能能从我造的美境之中逃过!”
看来这树已经靠这个幻境吃了不少人。
“梧桐源木本是神树残枝,你居然甘愿成为阴邪之物。”余浕悬于半空,神情严肃。
“神物只能永远地藏在暗无天地,毫无灵力的封印之中,就像年幼时的你,也是被人丢弃,伤害,践踏!可如今你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谁又敢欺负你?”树妖说着身上再次生长出无数枝条,在半空挥舞着,“现在我能吸取无数人的灵魂,我要长大!我要长的比这片海域还大!这样我就能随心所欲!”
梧桐树妖说着本来的灵气都变成了黑气。
余浕看着突变的灵气,想到刚才钻入云词体内灵气,急忙伸手点在她的心口。
但是他发现已经迟了,云词身上已经被妖气缭绕了。
她若是真是火凤,身上应当有神脉,被妖气沾染的神脉会剧痛难忍。
果真云词又开始挣扎起来,小爪子抓住他的手臂,脆弱的爪子似乎要绷断了般,可见她此刻的痛苦。
树妖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许久没碰到神魂同我这般契合的人了,我怎么会放过她呢。”
他沉着脸,蓄积灵力将她变回了人形,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按上她的眉心,想帮她去除身上的妖气。
树妖怎么会让他破坏它的计划,看他的动作,平静的海面再次窜出无数的树根,将他们的去路直接拦住。
余浕脸色沉着,单手揽着云词,手中的灵力蓄积海面飞起无数水柱,将那些树根全部砍断,可是这些树根被砍了更加嚣张地生长出来,每一根都尖锐要刺破人的心脏般。
“色色,醒醒!”他看云词都苍白起来,若是她自己不醒过来,可能真的会被妖气所吞噬。
云词感觉自己的意识沉入了一片冰凉之中,全身都被冷的发疼。
她想清醒过来,却被什么束缚中。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余浕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响起,她想回应,唇张了张。
余浕看她唇瓣翕动,低头直接咬上她的唇,渡了一口灵气过去,强行唤醒她的神智。
云词感觉神魂一震,睁开眼就看到袭来的树根,她眼神一凛,一双乌黑的瞳仁闪过金光。
不等她反应,手飞快地结成法印,往那些刺来的树根冲过去。
火焰如同突然炸开,从四面八方烧起了树根。
树妖发出凄厉的叫声,那些耀武扬威的树根似乎被烧怕了,全部藏进了海底。
云词捂住心口,吐出一口黑血。
乌黑的血滴落到海水中,本来平静的海面开始起了巨浪,风呼啸而来,带着热浪。
“怎么回事?”树妖应该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异像,惊吓的树叶往下掉。
余浕急忙将摇摇欲坠的人抱入怀里:“你凝神将身上的妖气用灵力净化。”
云词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将他推开,神情是不同以往的锐利:“阿梧!”
她像是被什么附身了般,统身都是威严的气势。
那棵树妖顿时瑟瑟发抖,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不敢相信地掉着叶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名字的人早就死了。”
“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是忘本了。”云词金色的瞳仁,似乎闪着两簇火焰,黑气在她周身萦绕。
余浕看出来了,她的潜意识应该是被唤醒了,眼前的人不是凡人云词,而是火凤一族的沧海遗珠。
“小君主。”树妖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是小君主!她早就死了!”
“放肆!”云词手一挥,熊熊烈火便笼罩着整颗树。
翠绿的树叶被烧,树妖顿时委屈地哭起来:“小君主,不要不要。”
“你已成为邪物,我怎能留你。”云词脸上没有任何不忍。
本来强大到可以撼动余浕的庞然大树,瞬间就被吓成了一颗小树苗,想缩进海底。
余浕不想梧桐之源被火活活烧死。
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手中的杀意。
云词转头看向他,那眼中全然是陌生,还有敌意:“你是谁?”
她说着浑身的黑气影响着她的瞳色,她应该在忍受着神脉带来的痛感,手死死地握着。
余浕看着她那双不同云词的眼睛,伸手直接把她揽到怀里,手指按在她的眉心,他要将她身上的妖气压下去。
云词想将他推开,但是余浕却低头靠近她的唇:“你敢乱动,我就轻薄你了。”
她脸猛地一红,真的不敢乱动,只是骂了句:“流氓!”
余浕轻笑:“跟你学的。”
“你才这么无……耻……”她说完整个人像是抽了生气,直接倒在他的怀里。
余浕将手中弄出来的妖邪之气捏碎,看向要遁入海底的树妖。
控制着水柱将树妖直接困住。
树妖从嚣张的模样瞬间似乎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小孩,害怕地说:你别杀我,我知道你要雪罗果,我知道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58章修改了两点,关于情藤对云词的作用,第二是把结尾给修改了下。
大家的反馈我都能认真地看,合理的我都会采纳的,爱你们么么感谢在2023-04-16 23:34:39~2023-04-18 21:4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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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只崽
◎寻到雪罗果◎
“说。”余浕有点意外它居然知道雪罗果的下落。
“之前我也很想吃那个果子, 但是被那个和尚发现了,他把那个果子藏起来了,应该是藏在, ”梧桐树妖努力地想了想, “好像是藏在了地下密室。”
“是星云塔的地下密室?”余浕不确定地问道。
梧桐树妖点了点头:“应该是, 你可以不杀我了吧。”
余浕掌心摊开:“到我手里来。”
“那你会直接捏碎我吗?我很脆弱的。”梧桐树妖在水中瑟瑟发抖, 却被余浕的水柱困住。
余浕看向靠在他怀里的云词:“你的小君主都在我怀里,我能伤害你?”
梧桐树妖半信半疑地从水中出来,飞落到他的掌心, 本来的一棵树变成一根带着绿芽的枝条,曲着的枝干上还能看到上面缠着一小缕乌发。
他伸手碰上,梧桐树妖就说:“这是小君主的胎发, 不许碰!”
余浕却直接将那缕绑成小辫子的乌发直接拆下拿到自己手中,心下明白过来, 为什么云词刚才会不会变了个模样, 多半是胎发之中残留的灵魂,入到了她的身体之内。
才会将她的潜意识唤醒。
也是这缕胎发让这根树枝能支撑起这个幻境。
“啊啊啊啊,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梧桐树妖在他的掌心尖叫。
“闭嘴, 怎么出这个幻境?”余浕倒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直接威胁地握紧手。
梧桐树妖立刻一边哭一边说:“小君主, 这个男人欺负我。”
“她已经昏睡过去了,带我们离开, 否者我直接将你捏碎, 这样整个幻境自然而然地就破了。”
余浕威胁的话让小树妖更加害怕起来:“我带你们出去那个和尚也会挡住你们的, 现在你们都重伤, 我先给你们疗完伤再出去吧。”
“你以为你的可信度有多高?”他可不会忘刚才他身上的灵气突然变成了妖气。
“我都在你的手中, 我若是还敢胡来你就可以捏死我啊。”梧桐树妖看向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君主又道, “现在小君主很虚弱,出去后被重伤就更加糟糕了。”
“她现在这般虚弱,有你注入她身体的妖邪之气一半功劳。”余浕冷笑。
“我又不知道她是小君主,她模样变了好多,我只能感受到她的神魂和我很贴合。”
模样变了很多?难道她以前不是这个模样?
“她以前什么模样?”余浕心中有些困惑。
“我同小君主分别的时候才她才六岁,火凤一族六岁相当于人间的六个月,你想看吗?”
余浕倒是不能想象云词软乎乎的一团:“能看到?”
“当然不能。”
余浕:“……”
他脸色阴沉地命令道:“给她疗伤,若是有一丝异样我就让你直接魂飞魄散。”
梧桐树妖别吓得发抖,全身输出一道温和的力量落在云词的身上。
余浕警惕地盯着它,梧桐树妖确实不敢放肆,眼前的人是它的小君主,又怎敢伤害她。
过了片刻,小树妖就虚弱地说:“对不起,我的灵力用完了。”
它将灵力收回,在余浕的掌心又说道:“我用最后的力气送你们离开,但你不能把我弄死。”
余浕点头,小树枝用最后的力气将幻境打开,彻底失去了光泽,在他掌心变成了一把小弓,那大小应该是小孩子用的,还不足他的巴掌大。
弓身上还刻着两个上古的文字。
他能依稀能看出是‘扶风’两个字,凤飞九天,扶风而行。
这个名字更适合她。
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巨浪,整个人天地猛然翻转,余浕心里一空再睁眼,就看到一道佛光袭来。
般若大概是专门遵守,让他有些避无可避,只能一把护住在怀里的云词,抬手硬生生地和般若对了一招。
般若直接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余浕抱着云词落到地面,强压下喉头的血,冷冰冰地看着般若:“本君本无意杀你,你却三番五次不识好歹。”
“呵。”般若艰难地站起来,眸光看到了他的手,“看来你已经拿到了梧桐源木。”
余浕也起了杀心,一双黑眸带着杀意,染上了几分嗜血的猩红,四周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一般。
般若预感不妙,伸手想给自己护法,但是已经迟了,四周飞来无数的水似乎化成了一条巨龙,猛地冲向他。
他咬着牙将手中的念珠直接抛出,挡住了飞来的水龙但是也只是瞬间,念珠碎了彻底。
“住手!云词的眼睛还有问他怎么治!”温酒的声音传来,余浕将手猛地一收。
全身便被收回的力量一撞,他直接捂着心口,眼前黑了一片。
温酒飞身而下,手中的剑阵直接将般若的去路挡了彻底,温怀钰拿出捆绳将般若直接绑成了粽子。
转头看向看向靠在余浕身上的云词,担心地问:“大魔头,姐姐怎么了?”
“没事。”余浕手按在心口,想将自己身体紊乱的真气压下去,但是已经重伤的身体,早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去压制。
强忍下疼痛翻涌的五脏六腑,朝温酒两人说:“看着般若。”
他说完便带着云词打算去寻星云塔的地下密室。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最好先疗伤。”温酒拦住他,“或者将云词给我,我不会让人伤害她。”
余浕正要说不用了,靠在他肩膀上的云词悠悠地醒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余浕苍白的脸色,有些迷糊的意识顿时一醒:“你怎么了?”
她眼中都是担心。
余浕摇头,张口想说先去下面找雪罗果,却没想到血便从唇角流下。
云词急忙扶着他,想到是自己帮他拦了般若的那一招,怎么他看起来比自己伤的还重?
温酒伸手抓着余浕的手,神情瞬间就无比沉重。
在一旁的般若笑了声:“他方才的内伤就很重,为了就那个小姑娘耗费了不少灵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余浕的一道禁言符给封住了嘴。
温酒却知道他想说什么,刚才余浕将杀了般若的力猛地收回,受到的伤也很重,若是不快点疗伤,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糟糕。
正想说,余浕却挣开他的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无事。”
他看向般若,再次朝温酒说了句:“该问的都问清楚。”
他说完只身去寻星云塔的地下密室,云词下意识地跟上去,心中不解,他如今重伤到底要去做什么。
她伸手想要扶住他,余浕却伸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云词感受到他一向温热的掌心,此刻都是冰凉。
“你……”她想说话,余浕先淡然地说,“我知道我什么时候才是极限。”
云词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问:“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他用意识给她传音:“寻找雪罗果。”
他何时知道雪罗果的踪迹?
难道是刚才自己昏迷时候,那个时候她隐约记得有一片橘色的海,还有一棵树,同她的识海很相似。
云词仰头看他,眸光注意到他脖间被什么抓出来的血痕。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指甲,果真看到了指缝中的血迹,是她抓的。
所以自己迷迷糊糊间记得的事情,是真实经历过一次。
“往地下密室去。”余浕再次跟她传音。
“这里还有地下密室?”
“没来过,不太清楚。”
云词:“嗯?”
她一脸困惑地望着他,她见他坚定地往这边走,以为他知道。
“主人,我知道。”阿飘从她袖口飘出来,害怕地看了余浕一眼。
云词摸了摸阿飘的脑袋:“放心他不敢弄死你,带路吧。”
阿飘这才飞在两人前面给他们带路,一边还碎碎道地说着:“星云塔建造结构比较复杂,底下密室也不仅仅只有一层。”
“那找东西岂不是也很难?”云词看余浕的状态还是需要尽快找到东西,然后离开。
“而且地下密室不同于上方,是漆黑不见五指。”阿飘说着带他们两站在一处寻常无比的墙前,“这是一道暗门,但我不知道怎么打开,你们两合力将这门直接弄开吧。”
阿飘说完,便退开。
云词见余浕还要运力,急忙拦住:“我来。”
她掏出一张符纸,直接丢向那面墙:“破!”
墙便轰的一声直接打了,云词看着自己手发现自己修为突然增长了许多,来不及思考,余浕就带着她走进去。
地下密室果真如阿飘所说的那样,漆黑的不见五指,她有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再次失明。
紧张地抓着余浕的手:“真的很黑。”
余浕凭空画了张照明符,一盏微弱的光就落到了她的面前,像是黑夜里突然出现的萤火虫。
她转头看向他,余浕应该是看出她眼中瞬间的舒展,伸手安慰地摸了下她的头,云词感觉心口微微一动。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余浕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带着她径直往下走,照明符明亮的光照亮着往下的路。
不断往下深入的台阶,似乎要通往地狱。
云词:“你能撑得住吗?不行的话,我下去找,你在这里等我。”
余浕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摇了摇头。
“主人,他有诏安的玉坠,这个地方心慈应该带诏安来过,你试试看,能不能靠着感应寻到。”
听阿飘这么说,余浕将诏安的玉坠拿出来,云词接过手指点在玉坠之上,只见玉坠上飞出一缕青烟,引着他们往下走。
云词急忙拉着余浕跟上,他们两不断地往黑暗深处走去,等拿到青烟消失,余浕将云词一把拉住:“不对。”
“什么不对?”云词问道。
“我感受到诏安的孤魂了。”
照明符的光亮不足以将四周都照亮,余浕一抬手四周突然骤亮。
眼睛被突然涌入的光线刺的不适,云词半眯着眼就看到四周居然是无数红烛。
初此之外还有红绸,喜庆的囍,这分明就是一个婚房的装饰。
心里无比的诧异,抬头看向余浕,见他的目光正越过她往她的身后看,她转身就看到了婚床之上坐着两个人。
那模样分明就是诏安和心慈。
她吓的往后一退,撞到了余浕的怀里,余浕将她直接揽住:“这不是真的人,是木头人偶。”
“木头人偶?”云词有些诧异,居然又这般神似的木头人偶。
她从他怀里出去,走到床边,伸手戳了戳,确实是硬邦邦的木头,不是人。
“为什么会放两个人偶在这里?”云词不解地问道。
余浕走到她的身边,看向诏安那个人偶说道:“这人偶里面藏着一缕孤魂。”
“那心慈这个人偶呢?”
余浕摇头:“只有诏安的有。”
他说着伸出手,隔空碰上诏安人偶的心口,一道水雾便将人偶萦绕住。
“玉坠。”他轻声唤了句,那玉坠便落到了他的掌心。
余浕将人偶内的孤魂引出来,本想放入玉坠之中。
那缕孤魂却在地面化成了虚无的人形,那模样就是诏安的样子。
“你是哥哥吗?”诏安看向余浕。
余浕摇头:“我不是。”
“我以为是我哥哥拿着玉坠来寻我了。”
云词急忙给温酒联系:“你等会,我马上叫你哥哥来找你。”
“好呀,心慈哥哥把我留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个诏安大概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直被困在这里。
或许心慈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反噬到他和诏安身上,才留了这么一缕不谙世事的孤魂。
余浕望着诏安的孤魂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呀,反正就感觉很久很久了,之前心慈哥哥还来陪我说话,这几天他都不来了。或许他很忙吧。”诏安叹了口气。
“他已经……”余浕想说心慈已经死了,却被云词拉住。
“他是很忙,可能以后就不忙了。”云词看着这个诏安,心里清楚,这只是没有被任何罪孽和恐惧浸染的孤魂罢了,或许虚微还能让她入轮回。
“你哥哥马上就来了。”云词将自己的门派玉牌取下,朝诏安说,“你现在也可以跟你哥哥说句话。”
“钰钰……”温酒颤抖的声音从玉牌之中传来。
诏安听着陌生了几分的声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般,钰钰是喊她。
她曾经的名字叫温钰。
“哥哥。”诏安眼眶都在泛红。
“哥哥马上就来,你等我钰钰。”温酒应该是在飞速赶来,气息紊乱。
站在一旁的余浕咳了声,将涌上来的血压下去,云词急忙扶住他,朝诏安问道:“你知道心慈将雪罗果放在哪里了吗?”
“雪罗果?”诏安思考起来,“是什么模样的?”
云词也不知道雪罗果长什么样,余浕手张开,一道虚光之中就出现了一个同释迦果相似的果子。
“这个模样。”
诏安看向四周,像是记起了什么:“心慈哥哥给我看过,他说这种果子喜水,便专门设了一处水流来存留这颗果子。”
“那处水流是在哪里?”云词问道。
诏安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平日里我只能在这里活动。”
余浕看出了四周的安魂阵,心慈为了给诏安留存生的希望,真的是煞费苦心。
“应该还需往下。”余浕将玉坠给她,“等会温酒来了说完话,便让他将孤魂引入玉坠之中,千万不能放出去,我去下面寻寻。”
云词却一把拉住他,她看他脸色难看,知道他的情况,把他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用了禁锢符纸,将他直接困在椅子上。
“你在这里等温酒,顺带疗伤,我去找。”她说完便往外走。
余浕现在的能力确实挣脱不开她的禁锢符:“色色!”
但是云词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没有回他的话直接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急忙朝藏在自己袖口的梧桐源木喊了声:“再不醒,本君就捏死你。”
梧桐源木立刻以及清醒,从他袖口飞出去防备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不伤我吗?”
“快去找你的小君主,她一个人涉险了。”
梧桐源木一听直接飞出去,没有多说就去找自己的小君主。
诏安看着他,问道:“你受了很重的伤。”
余浕冷笑着看她:“你想占据我的身体?”
“心慈哥哥说,若是以后遇到了重伤的人,可以进入那个人的身体,我就能出去找他了。”
“所以你想听他的话吗?”余浕问道。
“我不想。”诏安到他面前,“你和那个姑娘应该跟我同心慈哥哥一样吧,我不想你们分开。”
余浕看她天真的样子,轻笑:“我和她同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诏安困惑不已。
余浕本想说她和心慈已经没有可能,望着她那双同云词极其相似的眼睛,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残忍的话:“之后你就能明白了。”
他说着便闭目凝神疗伤。
诏安依旧是不解,下一刻就看到飞奔而来的人,她的目光落到眼前高大的男人脸上,那模样同自己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她嗫嚅着喊了声:“哥哥。”
温酒看着虚光化成的诏安,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下,他伸手想抱住她,却不敢碰,他怕自己会直接把她碰散。
“钰钰你真的长大了。”温酒双眸通红,眼泪便落下来,看着眼前长大的妹妹。
“我已经十六岁了。”她抿着唇,带着几分羞涩,“自然是长大了。”
“当年是哥哥不好,把你弄丢了。”温酒眼中都是懊悔,“我一直在找你,可哥哥没用,一直没找到你。”
“哥哥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母后将我救活带回皇宫,我成了她唯一的孩子,我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们都很疼爱我,不好的是我总是生病,他们总担心我,尤其是心慈哥哥。”诏安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痛苦和难过,只有愧疚。
温酒望着她清澈的眸子,知道自己的妹妹没有被人虐带,没有成为无人喜爱的孤儿。
但是想着她经历的病痛和魂飞魄散的命运,整颗心都狠狠地揪起来,他伸出手想碰她却只能僵在身边:“那你有没有恨哥哥?”
诏安笑着摇头:“我一直期待着哥哥来找我,现在你来找我了,我好开心。我要跟父皇母后说,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哥哥你带我出去吧,心慈哥哥把我关在这里好久了,我好想念父皇母后。”
温酒怎么敢带她离开,外面她最爱的一切都没了,皇城,皇宫都被心慈毁于一旦了。
“钰钰,哥哥带你回家见我们自己的爹娘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以先见父皇母后再去见爹爹和娘亲吗?”她眼中都是祈求,伸手想碰上他的手,指尖却直接穿过他的手背。
她这才像反应过来,像是害怕他嫌弃她一般,把手收回,往后退了退。
温酒看她的行为明白过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人。
“钰钰,你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余浕睁开眼将玉坠丢给他:“把她引入玉坠之中。”
诏安看到玉坠却一直往后退:“我想出去,哥哥,你让我出去见见心慈哥哥还有我的亲人。”
“迅速,要不然她真的会逃出去。”余浕感觉这缕孤魂的记忆可能在慢慢地恢复,她开始恐惧了。
“对不起钰钰。”温酒手直接指向她,想把她引入玉坠。
“不,不要。”诏安一直往后退,直到碰到墙壁,她突然消失。
余浕眉心一紧,朝愣在原地的温酒说:“她逃出安魂阵了,你还不快去追回来!否者这缕孤魂都要消失了!”
温酒惶然地转身便离开。
余浕将禁锢符直接破了,伸手按在心口,飞快地往星云塔下面去。
也不知道云词此刻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云词此时正落在一片湍急的水流之中,望着对面的甄蜜和顾未然。
心想果真是男女主,不用这么辛苦就能寻到雪罗果的踪迹。
“顾未然,我记得你是来寻梧桐源木的,现在来这里做什么?”云词没有跟甄蜜说,而是朝从未跟她谋面的顾未然说。
顾未然果真惊讶:“姑娘,我跟你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的目的?”
“我想知道的事情,就能知道,梧桐源木并不在这里,你们不用白费功夫了。”
云词将手中的树枝握紧,刚才这根树枝飞到她身边,张口就喊她小君主,还说自己是她的阿梧宝贝。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她问清楚了,才知道自己手中这根不起眼的小木枝就是梧桐源木。
看起来是根贱嗖嗖的树枝。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甄蜜眼中是探究。
“我来这里自然是我师兄说,要我跟着来,保护你呀,甄小姐。”
甄蜜脸色变了,下意识地看向顾未然。
顾未然倒是好奇地问:“敢问姑娘的师兄的尊姓大名?”
云词意有所指地看向甄蜜:“你可以问甄蜜啊,当初在蜃林甄小姐跟我师兄历经千辛万苦才出来的。”
顾未然当真看向甄蜜,甄蜜脸色难看至极:“是九天之巅的守心仙尊,温酒。”
甄蜜说完,顾未然的神色也有些稍变,毕竟在书中顾未然前期并不算很厉害。
“等会我师兄也会来,你们可以见一见。”
这话往甄蜜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你不过是想借机引我们走,想要这里的东西,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
云词耸了耸肩,高低也得装个正经人:“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信拉倒。”
她说完也知道甄蜜是不会离开的,看来还是要争一争啊。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梧桐源木,心想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梧桐源木听到自己君主的心声,急忙兢兢业业起来,转向一个方向:“小君主,看那里。”
云词听着脑海里小树枝的声音,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看到了湍急的水流中形成了一个漩涡,那里面应该有东西。
甄蜜和顾未然也看到了,云词先他们一步飞身往漩涡中心去。
这水流中心比看着还更险恶,水落在人的身上,像是被无数的针刺般。
她预感到了无比的危险,风起水涌,浪潮打在身上,带着让人胆颤的杀意。
但是她已经看到了漩涡之中散发着充足灵力的雪罗果,只有钻入水浪之中才能摘到那颗果子,
余光看到追过来的甄蜜,她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得到,要不然余浕就要重蹈书中的剧情。
甄蜜看着似乎要吃人的水流,正犹豫是否涉险。
云词毅然决然地往漩涡里冲去,针刺般的感觉涌来,她咬着唇,伸手想将雪罗果拿到,手还未碰上。
她听到蛇信子的吐息声,垂眸就看到雪罗果之下盘踞着一条巨蛇。
作者有话说:
云词:如果这都不算爱
余浕:当面说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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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一只崽
◎神脉受损◎
云词心里一骇, 完全没想到心慈会用这样的凶兽来守一颗果子。
下面的巨蛇已经睁开了竖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身子在缓慢地挪动, 海浪再次翻涌起来。
她知道再迟疑这颗果子可能就摘不到。
顾不得这手伸出去会不会被巨蛇咬断, 直接碰上雪罗果。
碰上的瞬间, 盘踞在那里的巨蛇猛地窜起, 张着尖牙直接扑咬上她的手臂。
“小君主不要!”
但是云词的手迅速地抓住果子,收入自己的掌心,想飞快地往后退, 但是还是迟了。
巨蛇尖锐的牙齿直接咬在她的手臂之上,手臂要被咬断的痛感让她脸色一变。
这时她握在左手的梧桐源木直接飞出砸向蛇的脑袋,云词知道这条蛇的体量已经超过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量, 这点小小的力量撼动不了它,直接飞出一张火符, 继续砸向这条蛇的脑袋。
这次的火符比她之前的威力更大, 将这条蛇直接砸的松开了嘴,发出一声怒吼。
云词身子一晃, 直接往下坠, 一条尾巴直接卷着海浪袭来, 将她死死地卷入了它的躯体之内, 它身躯挪动似乎想将她直接绞杀而死。
这蛇应该有毒,她能感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变冷, 身体被挤压的生疼, 她庆幸自己没有把蛋蛋放在身上。
她眼前已经黑了一片, 想要挣脱却已然没了力气, 只能死死地护着自己摘来的雪罗果。
梧桐源木看出了她此时的状态很不好, 急忙从从树枝变成了一把弓, 落到她的手心。
“小君主,用我射死它!”
云词握住手中的弓,意识勉强地清醒了几分,虚弱地问道:“没有箭怎么射?”
“拉弓!”梧桐源木看着张嘴要将人吞噬的蛇,大声喊着。
云词感觉自己不受控,单手直接将弓拉开对着张着血盆大口的蛇,松手射出。
凭空出现一道火箭,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猛地刺向那张满是腥臭味的蛇口之中。
一声呼啸,那蛇被这一箭刺的往水中砸落,绞着她身体的躯体猛地一松,激起无数水花。
已经站在安全处的甄蜜和顾未然看到这一变故,脸上都是惊讶。
是什么力量能让这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云词从高处往下掉,已经彻底暴躁的巨蛇,蛇尾乱扫,直接砸向她。
梧桐源木急忙飞出,想护住她,却低估了这挑条蛇的尾力被狠狠地甩飞出去,眼见着巨大的蛇尾要砸向自己的小君主,拼了命地要重新飞过去。
四周的水猛地窜起无数的水柱,将它直接撞飞。
它砸落在地面上,就看到余浕从天而降,如同一阵风将云词直接抱入怀里,狠狠砸下的蛇尾直接甩在他的后背。
余浕吐出一口血,抱着云词,翻身而飞,直接踏着水花踩到这条再次抬起头的巨蛇脑袋之上。
他神情还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和狠厉。
“放肆。”他语气低沉,手中的力量带着十足的杀意,一双眸子猩红。
四周翻涌的水似乎被什么狠狠压制住了,平静的诡异,倏然间所有的水猛地窜起化成了无数柄剑,齐齐冲向在水浪之中挣扎翻滚的巨蛇。
空气凝滞,空旷的四周罡风四起,吹得人衣服烈烈作响。
漆黑之中只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下一刻嘭的一声那条蛇直接炸成了碎片纷纷扬扬的落到了水中。
整个地面似乎都穿了,已经被血染红的水瞬间干透。
顾未然和甄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诧异地睁大为了眼眸,看向抱着人飞落对面的男人。
“这是余浕?”顾未然问道。
这时余浕抬头看向他们两,那眼中也带着杀意。
甄蜜急忙拉着顾未然说:“他想杀我们,先走。”
顾未然急忙跟着离开,等看到甄蜜和顾未然消失,余浕抱着云词捂着心口,唇角的血不断都涌出。
云词感觉到脸上有温热液体滴落,昏过去的意识稍稍醒了几分,眼眸微睁,在黑暗之中看到余浕的脸。
她撑着一口气努力地将手中握住的雪罗果递给他:“你看,我给你拿到了雪罗果,你的腿就能好了。”
余浕看到她手臂之上两个血洞,心口一痛,咬着牙道:“你真是傻子!”
他情愿一辈子都不好,也不要她这般涉险。
云词感觉全身都在发冷,她听着他怒话,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骂人干嘛呀?”
余浕看她昏沉的模样,伸手覆上她的伤口,想给她疗伤,梧桐源木急忙阻止:“你如今的情况比小君主还糟糕,不能再运力给她疗伤了。”
云词也摇头,想躲开他的手,但是他的掌心直接扣住她的手:“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她靠在他怀里,微仰头就能看到他冷冽的眉目,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就是,为了活下来就算是杀死至亲好友都是应该的。
但是余浕好像每次,都是宁愿自己死,也要把她保护的好好的。
可自己还总是欺负他。
心口有什么在隐隐有什么在生长着,她抬手抚上,却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动。
那一瞬间,她觉得余浕好像就在这空了一块的地方。
梧桐源木看着自己身上突然长出来的绿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小君主。
火凤族为了不让自己的后代被情爱所困,耽误修行,出生便将情根封印在每只火凤的本体梧桐内。
本体梧桐同主人的七情六欲息息相关,若是生情了梧桐变会生长出绿芽,等绿芽生根长出新的分□□被封印的情根就解封了。
之前它一直被困在这里,寻不到自己的小君主,也感应不到她,没想到再遇便是她情根发芽的时候。
它飞到云词的手中,看余浕的脸色已经死白了,想着好歹也是小君主铁树开花了,不能让这花死的这么快,往余浕脑袋直接一砸把他砸晕过去。
“小君主,他身体损耗太大了,为了让他缓一口气,我先把他砸晕。”
云词点了点头,伸手碰上自己的门派玉牌,把虚微,温酒和温怀钰的名字都传了救命的消息,一时也撑不住昏过去了。
梧桐源木落在一旁,用自己的治愈之力将他们两笼罩住。
收到云词消息的温怀钰,急忙看向正将诏安孤魂困住的温酒:“师尊,姐姐出事了!”
温酒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跪在一片废墟里的诏安。
诏安此时已看到破败的皇宫,也没有寻到她的父皇母后和心慈哥哥,她如同从温室里逃出来的花,此刻被风和雨吹打的不成模样,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中却滴不出泪水。
温酒虽然心疼,但是此刻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云词陷入了危险之中。
他拿出玉坠,直接将这缕孤魂引入玉坠之中,就带着温怀钰重新往星云塔底下去。
两人一直往下,知道看到一道莹绿色的光圈,急忙飞身而下。
梧桐源木看到有人来急忙缩回了云词的袖口。
温酒和温怀钰落到地面看到昏迷的两人,伸手探了他们两的灵识,神色一紧:“先带你们离开。”
*
皇城的雨下了三天也不见停,莫如月站在窗边叹了口气,诸桀走进来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跟着进来的温怀钰也担心地问:“是不是姐姐出事了?”
三天前莫如月和诸桀在星云塔的地下密室寻到余浕和云词时,他们都已经昏迷不醒,带回来疗伤,至今也没有好
转。
莫如月摇头:“云词身上的毒基本解了,修养一下就能醒,就是君主的伤太严重了,他之前的旧伤一个月闭关疗伤,本就只能好了大概,现在更是伤痕累累,我的能力不足。”
“我叫我掌门师祖来好吗?”温怀钰望着莫如月,眼中也有几分担心。
“不行。”诸桀急忙拒绝,“虚微的能力我们都敌不过,若是他对余浕起了杀心,我们都护不住。”
“我师尊不会的。”温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走到屋内,将自己寻来的灵草交给莫如月,“这些灵草都稳魂固体的。”
“你如何保证?”诸桀不同余莫如月,他一直在虚仑长大,对那些仙门之人一直都抱有敌意。
“若是我师尊真想杀了余浕,我先死。”温酒这话一处,诸桀没了声音。
温酒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用传音镜寻了虚微,虚微依旧风轻云淡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云词和余浕重伤,还望师尊能出九天帮我们一把。”
虚微叹息:“为师如今也在闭关,爱莫能助,让我瞧瞧那两个孩子怎么了。”
温酒走到床边,就看到了正安静地在枕头旁的蛋蛋,她似乎正在担心,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父母。
“没事的。”他伸手摸了摸蛋蛋,蛋蛋立刻就乖乖地滚到云词的手里。
温酒让传音镜将余浕和云词照入,用灵力将两方连接。
虚微在那边平静的神情逐渐沉重起来。
“他身上的神脉受损了,需要修补神脉。”
“神脉是天生的,如何修补?”莫如月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虚微抹了把长须,“等云词醒了,便让她同他灵修吧。”
作者有话说:
云词:这有点不太好吧(搓手手)
余浕:……感谢在2023-04-19 22:23:54~2023-04-20 22:1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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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二只崽
◎大白龙兴奋◎
“灵修?”温酒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两都这般虚弱了,灵修完岂不是更虚弱?”
“缺什么便补什么。”虚微说完,就断了传音镜。
缺什么补什么?
他不解地看向莫如月:“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莫如月从未涉及过这些领域。
藏在云词袖口的梧桐源木却撇撇嘴, 他知道, 那老头是想用自己小君主身上的神力修补余浕受损的神脉。
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坏老头。
“现在要如何做?”诸桀在一旁也没懂, 下意识地看向莫如月。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用这种方法试一试。”莫如月提议完,又说,“但是现如今此处不安稳, 还是需要尽快将君主带回虚仑才好。”
温酒听她这话,知道若是现在回虚仑,那肯定要将云词一起带走。
“新皇登基了, 外面的动荡已经开始平复。”温酒朝诸桀和莫如月说道,“此处也算是安全。”
“你是担心我会带云词离开吧。”莫如月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们不会强迫你师妹, 等她醒了,再说回虚仑的事。”
温酒有些讪讪, 他确实担心他们会强行将云词带走。
“既然如此, 那再候些时日, 此时我已经设下了阵法, 不会有人闯入的。”温酒朝两人说完,又转头看向云词, “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还不清楚, 虽然她身上的蛇毒清了, 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我用灵药给她泡个药浴或许能快速地补足一些亏损。”莫如月说着便对诸桀说, “我等会写个单子, 你按照单子将那些灵药给找回来。”
“我们也可以去!”温怀钰在一旁说道。
诸桀摸了摸温怀钰的脑袋,说道:“你们是九天之巅的人,现在新皇登基,自然会仰仗你们这些仙门中人,你们还有空帮我们?”
温酒轻咳了声,新皇登位,确实把他们这些还在皇城之中的仙门之人召入皇宫,希望他们帮忙平定皇城的这次的灾祸。
“不用劳烦二位了,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九天之巅的仙尊总是同门虚仑之人联系,到时候也是灾祸。”莫如月不冷不热地说完,转身就去写单子。
这其实就是温酒的顾忌之处,他一时也没再说,屋内瞬间安静异常,等莫如月将写好的单子拿过来,她写了两张给了温酒一张说道:“你若是愿意帮忙便寻下面十种灵药,诸桀寻上面的十种。”
“好。”温酒点头应下,“我尽快寻到给你们送来。”
他说完便带着温怀钰离开,诸桀捏着手中的单子问道:“刚才还说不想他们帮忙,现在怎么又要了?”
“他愿意,有什么不可以?”莫如月白了他一眼。
诸桀啧了声:“你这人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说完见莫如月起了杀意,急忙离开。
莫如月哼了声,走到床边将窝在云词手心的蛋蛋拿出来,安放在她睡觉的地方,安慰了句:“别怕,你娘亲马上就醒了。”
蛋蛋滚了下,然后安稳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
莫如月给她盖上小被子,看她不动了,这才起身拿着温酒送来的灵草带出去熬药。
诸桀和温酒的药寻来的很快,莫如月熬成药浴,将昏迷的云词和余浕都放入药浴之中。
连续泡了三天,一直昏迷的云词眉心才动了动,莫如月发现了,便在她耳边唤了声:“云词,云词。”
云词的意识还在一片火海之,那火似乎永远没有熄灭的时候。
“小君主,你快醒醒。”熟悉的声音传来,云词意识稍微回归了些,耳边似乎又听到了莫如月的声音。
她想到余浕最后唇角的血,心想,难道是余浕怎么了?
云词努力地想从火海之中逃脱。
莫如月看到她轻颤的睫毛,知道她的意识可能真的要醒过来了,伸手用自己身上的灵力笼罩着她,让她的意识彻底醒过来。
云词艰难地睁开眼。
莫如月看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急忙又是喊了几声:“云词,你快醒醒。”
云词神情有几分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了莫如月担心的模样,目光怔怔,张唇发生嗓子干的厉害。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声音嘶哑地说:“水。”
莫如月急忙收回自己的手,给她倒了杯水,端着喂给她喝。
一连喝了三杯,云词才觉得嗓子像是活过来了,苍白虚弱的脸缓了几分气色,身体往后靠,就感觉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转头就看到了昏迷着的余浕,他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在热水之中晕热,反而显得人整个人都很消瘦。
“这…”云词心中一颤,伸出手去碰他的脸,“他也没醒吗?”
莫如月点头:“君主的神脉受损,至今也不见任何好转。”
她想到在星云塔内,余浕就一直重伤,然后为了救她更是被那条蛇甩了一尾。
她担心地碰上他的脖颈动脉处,还有跳动只是很微弱,他确实是重伤了。
“你也不知道怎么救他吗?”她虚弱的问道。
“之前我们问了你的师尊,也就是虚微,他说,君主的神脉受损。”
“神脉受损?那我师尊说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云词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听这话就知道很严重了。
“你同君主灵修。”
云词:“……?”
灵修?
“你确定?”云词想着自己现在这虚弱,余浕都昏迷不醒,这么做不太好吧。
莫如月点了点头:“你若是不信,等会你温酒来了,你可以询问一二。”
她自然是信莫如月的:“那你现在出去,我给他疗伤。”
莫如月:“……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云词已经伸手搭在余浕的领口了:“那要等什么时候?”
莫如月扶额失笑:“云词,你没发觉你现在的身体也很虚弱吗?等泡完这次药浴,你恢复一些了再给君主疗伤吧。”
云词只能听她的话,满心地泡药浴。
莫如月见她没有轻举妄动,说道:“你睡了这么久,我去给你带些食物来。”
“谢谢,姐姐,蛋蛋呢?”她刚才没看到蛋蛋去哪里了。
“诸桀带她出去走走了,这些天他们昏迷,她一直躺在不想动。”
“谢谢。”云词抿着唇,蛋蛋肯定吓坏了。
莫如月将她的衣服放在一旁,便离去了,留下云词和余浕在浴桶之内。
云词转过身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真的消瘦了许多。
“哎,你才是傻子吧。”都伤到神脉受损了,当时还强撑着。
她的手碰上他的眉心,探了下他的灵识,虽然她看不出什么情况,却能感受到他意识的薄弱,指腹碰上他的眉骨,眼中都是愧疚:“算了,现在就给你疗伤吧。”
她说着便想闭目尝试着进入他的识海,这时飞来一根树枝到她面前:“小君主,等会。”
梧桐源木看出了自己小君主的意图。
“怎么了?”云词看着它问道。
“灵修确实能修补他的神脉,但是需要这个前提是你们两通感,这样才能达到效果,否则你的神脉不会对他进行修补。”
“通感?怎么做?”
“一旦你与他通感了,他现在身上有多痛苦,同样的你就能多痛苦。”它不希望自己的君主能感受那样的痛苦。
“他现在这样,基本都是因为我。”云词心里清楚,自己在挡住般若那一招之后,余浕肯定不遗余力地给自己疗伤。
现在他的都伤的这般重了,她怎么能袖手旁观::“没事,现在还是给他疗伤比较重要。”
梧桐源木还是不忍,但是看她已经下了决心,还是没有多言:“那我助你一臂之力。”
它说完,直接飞到两人头顶之上,落下一道光,形成细绳将两人的连接在一处。
等两根线在两人的心口拉成一条笔直的线,云词就感受到难以承受的痛。
她手抓住浴桶的边沿,大口地喘息,冷汗瞬间大颗地滴落到水中,荡起了涟漪。
“君主,我还是帮你断了吧。”梧桐源木看出了她要坚持不下去了。
神脉受损,人承担的痛苦是巨大的,一般人可能直接会痛昏过去。
“不……不行。”云词咬着唇,眼前已经痛的发黑,她知道余浕身上肯定遍体鳞伤,却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痛不欲生的,但是他从未说过自己有多难受。
她的手攀上他的余浕的肩膀,喘着粗气说:“快,引我入他的识海,我要给他疗伤。”
只有只有伤好了,他才不用这么痛苦了。
“哎。”它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我小君主能这般执着,没有再多言,直接将云词的意识代入余浕的识海之中,自己抵在在浴桶旁睡大觉的大熊带出去,门观赏,外面的结界骤起。
护了屋内一片安静。
云词进了余浕的识海,他的识海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纷纷扬扬地从天上落下来。
她莫名想到了虚仑,还有望峰顶,同他的识海是那般的相似。
“余浕。”她现在同余浕通感,能感受到全身还是冰冷的,那些寒风和雪落在身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她手蜷握起哈了几口热气又是虚弱地喊了声:“余浕,你醒醒,你在哪里?”
她寻不到余浕就没办法跟他灵修疗伤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虚弱的,寒风吹在她的身上让她的意识都有些昏沉。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好一段路,云词全身又痛又冷,脚下的积雪厚的踩进了鞋子中,她的力气似乎消耗殆尽。
直接往雪地一扑,倒在了地上。
“余浕,我来救你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同归于尽了。”她喃呢了声,在雪地里爬不起来。
艰难地想起身,就感觉雪地之下有什么,她伸手往雪下面摸去。
一双手雪冻的发红,才摸到了一抹坚硬,那是余浕的躯体,上面满是血迹,还有伤痕、。
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手都在发抖,伸手想去碰那些伤口,她身上立刻传来剧痛的感觉。
指腹下的躯体也跟着轻轻抖动了下。
大概是真的很疼。
“余浕,余浕,醒醒。”她靠着双手从厚厚的雪层寻到了余浕的头,他还在雪地里沉睡,安静又没有生气。
云词把他抱入怀里,伸手扯开自己的衣服把他冰凉的身体贴在自己温热的肌肤上。
双手摩挲着着他的没有受伤的头部,希望他能暖和一些,眼泪不断在眼眶内打转。
“余浕,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灵修了。”她哽咽道。
怀里的大白龙,微微地动着,云词急忙低头看,就看到他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下一刻云词就被他直接撞倒在雪地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尾巴就将她勾住,将她一点点地圈入他的怀里。
云词望着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大白龙,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刻他是无比的兴奋。
作者有话说:
云词:冷静!这是晋江不允许的人兽!
余浕:脑袋蹭蹭蹭
抱歉晚了点,给大家发红包吧(好久没发啦)
晚上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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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十三只崽
◎情藤开花◎
云词感觉余浕应该潜意识地知道是自己来了。
她想说话, 余浕的脑袋就蹭到她的脸上,带着余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唇角。
云词抬头看他,心想, 他都这么虚弱了, 还这么亢奋做什么?
伸手想摸上他的头, 手就被他的脑袋撞开。
“诶?”她不解, 下一刻余浕直接缠着她将她带走。
云词像是一只被他捕获的猎物:“要去哪里啊?”
余浕现在应该说不出话来,只能靠着本能带着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云词被他卷在怀里,也看不到路, 等他停下来,就看到一处温热的泉水之中。
他将她丢进去,云词就感觉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将她冰凉的身体直接熨帖的温热。
从水中钻出来,她发现余浕居然不在岸上了, 担心地喊道:“余浕你去哪里了?”
这时水突然涌过来, 她被一道力直接推压在池壁之上,撞的她后背疼, 垂眸就看到从水底钻出不来的大白龙。
他的尾巴再一次从她纤细的小腿缠上, 没入她的腰侧, 他的脑袋直接埋在她的肩膀上, 蹭来蹭去好似在寻求她的安慰。
云词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灵修,变回人形吧。”
但是大白龙强势地将她缠绕着, 柔软温热的躯体, 将她身上摩挲出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你变态啊。”云词有些哭笑不得。
余浕似乎被她这句话给刺激的, 将她一身衣服直接咬破, 云词被他脑袋顶的, 仰着细长的脖颈, 伸手想去推开他。
却被他困住了手,只能承受着他不算温柔的掠夺。
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只跟余浕灵修过一次,那次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现在变成了余浕稀里糊涂的,她无比的清醒,这才发现,灵修不同的是整个身体都像是敏感点,每碰一处她都觉得头皮和身体都在发麻。
外加她已经素了一个多月,此时同余浕这般肌肤相亲,更像是格外加了一把火。
她浸在温热的水中,身体像是要烧着了。
无力的手指想要推开他的侵犯,最后却还是被他紧紧地缠绕着,手只能无力地抱着他的身体。
她感觉一池的水都在荡漾,全身紧紧地绷着,喘息和热汗交杂,意识濒临崩溃。
他却从水中窜出来,上半身变成了人形,扣着她的后颈就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色色,好喜欢你……别走。” 他凭着本能地喃呢,温柔眷恋地吮着她的唇,与他身下的动作全然相反。
云词颤抖着唔了声,指甲直接扣紧他的肩胛之上,被他长尾缠住的双腿紧绷的打抖,最后到底没忍住,呜咽了声骂了几声混蛋。
她攀附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和脑袋彻底失控时,她看到两人之间萦绕着两道金色的光。
缠绕着,如同她和余浕般密不可分地在一起,其中一根如火焰般的光正一点点地抚平另一根上的伤痕。
四周的雪再次变成了茫茫的花从高空落下来。
云词昏过去之前,手还扣着他的肩膀,心想,这人都半死不活了,为什么还能把她弄成这个鬼样子。
但是她来不及思考,就被他缠着一起坠入了池底。
等她再次醒过来,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了,她和余浕还泡在浴桶之内,只是外面已经天黑了。
她全身疲软的厉害的,转头看向余浕,见他气色好了几分,便知道有用。
撑着有些虚的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想将余浕弄出来。
但是她的力量还是小的,拉他拉的气喘吁吁,才将他抱到了床上,累倒在他胸膛上,想到刚才他无意识说的话,轻叹了口气。
现在寻到了雪罗果,等他的伤好了,就要去虚仑了,可是自己还没思索清楚余浕丢给自己的那个问题。
她低头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就看到他身上的伤,尤其是后背,都是暗红的淤血,眉心紧紧地蹙起。
半抱着他,指尖碰上他的伤淤之处,她就先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
她和余浕身上的通感还没消。
她抿着唇抱紧他,给他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你救我这么多次,又对我这么好,我跟你去虚仑你应该不会欺负我吧?”
她自言自语着:“欺负我,那我就去别的地方,我本来就是漂泊一人,有什么害怕的。”
云词想了想,心里依旧没着没落的:“算了,还是等最后的时候再说吧。”
一直没有动静的余浕这时却握住她的手腕。
掌心握的紧紧的,似乎在生气她的出尔反尔。
云词却惊喜不已,低头碰了下他的脸问道:“余浕,你醒了吗?”
一直被梧桐源木拦在外面的莫如月和温酒四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敲门问道:“云词,是君主醒了吗?”
“你们进来。”
梧桐源木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这才放他们四人进去。
四人急忙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望着正靠在她怀里的余浕问道:“他怎么样?”
“应该没醒。”云词捏着余浕的脸给他们看。
莫如月急忙给余浕诊了脉,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情,以肉眼可见地舒缓起来:“至少不再是吊着一口气了。”
这话让大家紧绷的心都舒展了几分。
“那就好。”云词也是松了一口气,把换好衣服的余浕放倒在枕头上给他盖上被子,
温怀钰到她的身边,眼泪汪汪地问道: “姐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了。”
“可是你睡了好久。”温怀钰伸手抱紧她,“我爹娘就是睡了好久,就醒不来了。”
云词听他这话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别怕了,我没事。”
温酒在一旁,不放心地给她诊了脉,能感受到她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安心了几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只是有点气虚。”
云词心想,可不,刚被余浕弄得死去活来的,能不气虚吗?
她拍了拍温怀钰的脸:“都是小男子汉了。”
“我只是担心你。”温怀钰有点难为情了。
“知道啦。”云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温怀钰将怀里的蛋蛋给她:“蛋蛋睡了好久了,现在也不知道醒没醒。”
云词伸手接过,蛋蛋一到她的掌心,她就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兴奋。
“是不是也吓到宝宝了?”她低头轻柔地吻了下蛋蛋,蛋蛋晃了晃,整个蛋身都湿了。
这模样看起来凄凄惨惨的。
云词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蛋蛋立刻恨不得钻她肉里去,带着很强烈的不安。
哄了好一会,她才安稳了几分,云词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朝莫如月说:“你们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们了,余浕交给我照顾吧。”
现在也只有她能照顾余浕了,莫如月出去将放在门口的食盒拿进来,放到床边:“里面有饭菜,有事就同我们联系。”
云词笑着点头,想到雪罗果,急忙问:“姐姐,我摘到的雪罗果呢?”
诸桀拿出一个锦囊:“这是余浕的置物袋,他身上的东西都放这里了,雪罗果也放在里面。”
云词接过,打开锦囊将雪罗果拿出来:“这是余浕需要的雪罗果吗?”
莫如月点了点头,云词看着自己掌心果子,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真的帮余浕寻到了雪罗果。
这样他的双腿就能永远恢复正常了。
她把雪罗果放起来:“什么时候可以用雪罗果给他治疗双腿?”
“等这次伤恢复的差不多,就可以用了,现如今君主太虚弱了人,药效会大打折扣。”莫如月看着她,犹豫半晌开口说道,“云词,我们打算带君主回去疗伤,你会跟我们一起去虚仑吗?”
“为什么要回虚仑疗伤?”云词没想到这个问题来的这么快。
“此处是皇城的地界,久了不安全,而且此处灵气薄弱,不适合休养身体。”诸桀在一旁解释。
云词手捏着锦囊:“还是等余浕醒了再说,他这几天应该就会醒过来。”
没想清楚的问题,云词是不会草率地给出答案。
她的话说的很清楚,莫如月和诸桀也不好为难,只能点点头当做明白了。
温酒在一旁打圆场说:“云词刚醒,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们先离开。”
他说完就带着其他人离开。
人一走,屋内便安静下来,云词将自己手中锦囊放到了余浕的枕头,看着他浓密的长睫,伸手轻碰了下:“别担心啦,反正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她说着感觉自己的背被什么戳了下,转头就看到那根小木枝。
梧桐源木飞到云词的身边,看着她,严肃又正经地说:“小君主,我现在把你们的通感解除吧。”
“下次还要灵修疗伤啊。”云词转过身望着他,“现在解除做什么?”
“你还要同他灵修疗伤啊?那你还要感受他身上的痛意。”梧桐源木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恨不得当场给自己小君主敲上一木头。
“小木头。”她伸手想要它到自己手中,跟它说说道理,就听到它十分暴躁地说,“我的名字叫阿梧,还是你给我取的!”
阿梧很生气,云词倒是没想到一截树枝也能生气,新奇不已。
直接伸手把它捏到自己手里:“小木头,我跟你说,余浕身上的伤大部分是因为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阿梧哼了声:“主要还是因为灵修很爽是吧?”
它是她的本体梧桐能不知道她什么鬼心思。
云词咳了两声:“那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救命啊小木头。”
“不要叫我小木头!”阿梧很生气,直接咻的一下飞到了角落,不想理她。
它觉得自己的小君主变了好多,以前她不是这样的,自闭地缩在角落,就听到渐近进的脚步声,下一刻它就被云词给握到了手中:“阿梧。”
她这一声阿梧,让它瞬间就想到了六岁的小君主喊它的样子,它从树枝变成了那把小弓,这才是她认识它的模样,朝她说:“小君主你什么都忘了,都怪我被人抓住了,没跟着你。”
云词听它这话,心想,难道这树枝是这具身体的灵兽还是灵器什么的。
尤其是在摘雪罗果,自己被那条蛇差点吞了时,自己射出的那一箭,威力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现在也不能露陷,只能说:“我也不记得,若是记得自然也能记得你。”
“我就知道,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云词对这具身体除了是个姑娘,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听它这么说,便问:“那我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阿梧将自己弓身上‘扶风’两个露给她看:“你叫这个名字。”
“扶风。”云词伸手碰上这两个字,当真是不错的名字。
“对啊,才不是什么云词。”阿梧同温怀钰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大,说话都一个味。
云词敲了敲它:“我现在叫云词,那我就是云词。”
她说完就把这根聒噪的木枝给收回到袖口。
管它同这具身体是什么关系,到了她的手里就要听她的话。
她起床吃了顿饭,重新躺下撑着头看余浕,一只手还摸着蛋蛋。
蛋蛋被她摸得一下就睡着了,云词把她放在她自己的小窝,平躺着看着床顶。
思考着十是否去虚仑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突然坐起来,一拍脑袋:“情藤还没用。”
用了不就知道了。
她伸手从自己放东西的袖口没找到情藤,又去翻余浕装东西的锦囊,果真看到了两根情藤,也不知道是不是诸桀随便收进去了。
她将一根情藤缠在他的手指上,又缠上自己的手。
然后她就看到了余浕中指上的枯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长出了一圈小白花。
云词看向自己的,能看到自己这根虽然变化的很缓慢,但是能看出枯藤在努力地恢复生机。
云词盯着好一会,发现自己手中的情藤真的跟蜗牛一样,慢得让人犯困。
她所幸躺下,盯着自己的情藤看,最后眼皮实在沉的厉害,隐约看到枝条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骨头。
她就陷入了沉睡。
她指尖的情藤在漫长的黑夜之中,缓缓地开出了第一朵花。
两根情藤,像是在互相吸引,在黑暗之中亮着悠悠的光,长出新的藤枝,缓慢地缠上两人的。
云词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又被余浕拉进他的识海之中。
她再一次被余浕卷进为了那片温热的池水之中。
只是这一次,余浕变成了人形,高大的男人将她架在池水中央,她没有一点支撑,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他却极其恶劣,单手拖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抚着她被水浸湿的头发,一双幽深的眸子浸透了欲.望,似乎要将她狠狠地疼上一顿。
云词发现自己每次做春梦都好真实。
她手指扶上他的下颌:“之前刚灵修不久,你还想干嘛?”
他带着凉意的手插入她的发间,靠近她的耳旁,热气便热裹着她的的耳畔:“色色,你还是不想同我走,还用情藤检验我。”
他话里带着微怒,云词低头想看他解释,呼吸骤然一乱,她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要崩坏了一样,艰难道:“余浕,我不是想检验你,是我不知道怎么确定自己。”
“那现在呢?”他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确定了什么?”
她抬头去看自己的中指,发现情藤什么变化也没有,吓的一惊。
她去看余浕,发现他满眼的失望,急忙说:“不是的,余浕,就算不开花,我也跟你去虚仑!”
她说完,他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余浕。”她伸手想抱他,却被他推开了些。
余浕似乎很失望:“情藤不开花,你都不喜欢我,那你跟我去虚仑做什么?”
云词第一次有些无措,怔怔地看他,想解释,就被他逼的全身都在发颤,他狠狠地咬她的耳朵,一声声地问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这样我也会不喜欢你的。”
她不断地摇头:“没有。”
“色色。”她感觉有人在紧紧地抱着她。
云词还在想是谁在叫自己,就被强行唤醒。
这一瞬间她意识和身体分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余浕睁开眼的样子,意识却还沉沦在那个凶狠的余浕身上。
她猛地伸手抱住他,浑身都是汗:“余浕,我没有。”
余浕不知道她怎么了,他看她的意识在自己识海之中很痛苦,便强行让自己醒过来。
听她一直念着没有,以为她做噩梦了,怕她陷入梦魇就将她喊醒。
现在看她这样,看来还是做了跟自己有关的噩梦。
“没事。”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掌心轻抚着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发顶。
“情藤不代表什么。”她不安地说着。
余浕听到她这话,知道她还是趁着他昏迷的时候,用了情藤。
当时太着急,情藤他还没炼化成功,现在被她用了,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情藤应该没变化。
他在黑暗之中,伸手去握她的手拿到两人的面前,想跟她解释一下情藤为什么不会开。
就看到她指间的情藤之上零星地开着两朵小花。
作者有话说:
云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余浕:咳……感谢在2023-04-22 15:08:22~2023-04-22 23:4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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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只崽
◎我要被你掏空了◎
余浕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指间情藤长出来的花, 她怎么会长出来呢?
若是按照温酒所说,情藤在她身上是不可能有变化的。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他指腹碰上她的中指, 能明确地感受到那两朵小花瓣的生命力。
她真的让情藤开花了。
所以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
他于黑暗之中看她, 眼睛亮的厉害, 盛满了喜悦和惊讶。
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云词被刚才那场噩梦拉扯住的意识, 缓缓地收回,感受到余浕炙热的目光。
她抬眸望着他,看到他眼中的光芒, 心里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兴奋,明明已经没有灵修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自己手中的情藤, 同样地愣住了。
她指间的情藤开花了。
她有些怀疑地揉了揉眼睛:“我没做梦吧?”
云词记得自己睡过去之前,情藤是在慢慢地恢复生机, 她当时没撑住, 并不知道后续有没有开花。
余浕看她同样诧异的样子,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刚从梦里醒过来, 还做什么梦?”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可是……”
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对余浕是什么感觉, 情藤怎么就长出花来了?
“可是什么?你又想耍赖是吗?”余浕说完侧过头闷咳了几声, 一副被她气到的样子。
云词急忙坐起来, 轻抚着他的后背:“我耍过赖吗?我这么正直的人。”
余浕斜眼看她:“云小姐,你真的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 你何时正直过?”
她没想到有些人刚活过来, 就想死。
她伸手想掐死他, 手碰上他的脖子, 余浕就咳了起来。
云词看他这一副虚弱的样子, 还是不忍心, 把自己的魔爪给收回来了:“你这是没看出我的本质,你爱信不信吧。”
云词哼了声,掀开被子就下床。
“去做什么?”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担心她突然离开。
云词感受到他掌心紧握的力道,笑着说:“给你倒水,你都昏睡了这么久了,嗓子不难受吗?”
余浕同她这话,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快步走到茶桌前,拎着茶壶过来,给他温了一杯温水。
他想自己坐起来,但是重伤的身体还是不能支撑起,手背因为用力青筋偾张,全身都在泛疼。
云词急忙把他按回去:“别乱动。”
她还能跟他通感,知道刚才他要坐起来的瞬间,他全身都在泛疼。
“我喂你喝。”她说着,余浕也没拒绝,
紧接着就看到她俯身,唇便落到他的唇边,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口内渡入了温热的水。
他看着她,又望向她水亮的唇,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耳边只有心跳凌乱的心跳声,乱的厉害。
她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又让他猝不及防。
云词又是喂了他几口,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脸上难得起了一抹红晕。
“不喜欢我这么喂你?”云词只是没有寻到好的办法喂他水了,只能出此下策。
余浕望着她纯稚的眼睛,失笑,伸出手直接把她拉倒在自己怀里:“算了,不喝水了吧。”
云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地环在怀里,他身体的体温高的厉害。
“不渴了吗?”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在黑暗之中小声地问道。
却不曾想他的唇没有任何预告直接吻上她的唇。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处,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又放开,如蜻蜓点水般,云词却被他亲的心里颤颤。
“干嘛突然亲我?”她抿着唇,眉目微垂,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带着几分柔顺。
她问完,余浕低头又吻了过来,本以为又是蜻蜓点水的吻,但是他却在她的唇瓣上厮磨着,宽大的掌心捧着她的后颈,细细地吻着,黏连着湿热。
云词是很容易被余浕勾起性趣的人,此刻只想再吻深一些,余浕却像是吊着她般,退开了距离,指腹蹭着她的泛红的脸颊,不怀好意地问道:“不喜欢我亲你?”
云词倒是没想到他能把相同的话还给自己。
她怎么能让他得意,直接抬起头,伸手扯过他的衣领,仰头就压上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再次相碰,余浕眼中都是得逞的笑意,低头撬开她的唇齿,侵略她唇内的每一寸。
云词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呼吸闷在胸膛,窒息的感觉裹挟着两人身上一触即发的热意。
他的手没入她的衣摆,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脊骨的每一寸:“色色,我不会欺负你的。”
他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她抱在怀里,搅乱她神智的吻从她的唇角落到她的耳畔。
云词手抓着他的衣领,喘息道:“你听到了我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啊?”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觉得全身在泛冷,紧拥着她汲取一些温暖:“色色,所以最后你的决定是什么?”
云词还没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听他这么问,便说:“你都还没回虚仑,我还可以不回答你。”
余浕叹了声,手紧紧地圈着她,如同在识海之中她被他的龙身紧紧地缠绕住。
正想着她就感觉抱着自己的人,身边亮出一道微弱的光,紧接着缠着她的人直接变成了大白龙。
云词:“……”我只是想想。
余浕本就是强行让自己醒过来,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不得不化成原形让自己更好地疗伤。
他的龙身缠着她的身体,脑袋靠在她的心口:“不要让我等太久了,色色。”
他虚弱地说完,便靠在她的身上沉睡过去了。
云词以为他是打算用龙身做点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昏过去了,急忙喊出阿梧,问道:“他怎么了?
“他刚才见你做噩梦,强行醒过来,导致身体过虚了呗。”阿梧悬在半空哼了声,“小君主,小心他不行哦,这都又亲又抱了,还能昏过去。”
云词眼睛看向它,从头到尾地打量着它,阿梧感觉到她的意图急忙飞走。
“你一根树枝还有男人该有的东西?”云词嗤了声。
“我不是普通的树枝!”阿梧躲起来,“我是能化成人形的树枝。”
“上一个跟我这么说的是阿飘,它最后变成小姑娘了。”
阿梧:“……”
云词看阿梧彻底呆住了,满意地笑了,侧过身抱着余浕的脑袋,指尖碰了碰他的犄角,想着他刚才的话,轻轻地笑了:“算了,现在就答应你吧。”
余浕对她这般好的人,她确实不该再这么让他伤心了。
况且蛋蛋孵化出来总要见爹爹和娘亲的。
她这么想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她想到了书中关于的余浕的剧情。
现在她先甄蜜和顾未然得到雪罗果,后续的剧情也不知道怎么发展。
她翻来覆去时,就看到了突然竖起了蛋蛋,正盯着她。
把她给吓了一跳:“蛋蛋你不睡觉,竖起来干嘛?”
蛋蛋滚到她身边,蹭了蹭她手,云词就把她拿到了手中:“睡不着吗?娘亲给你唱童谣?”
蛋蛋看向缠在她身上的大龙,云词咳了声:“我给你唱童谣。”
蛋蛋这才乖乖地缩在她的掌心,安稳地等着入睡的样子。
云词清了嗓子,本想唱,可以转念一想发现自己也没听过童谣,从小到大她熟读的都是一些杀人的东西。
“要不然等你娘亲醒了给你哼?”她从来没有哼过那些柔软到人心坎上的歌谣。
蛋蛋却不依不饶地往她怀里钻。
云词不得不败下阵来,交绞尽脑汁想了首自己以前听别人哼过的童谣。
还没哼几句,蛋蛋还没嫌弃,老实地呆在为了一旁的阿梧没忍住冒出一句:“再哼我还没长出来的耳朵都要受伤了!”
云词真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树枝,直接起身把它拿起来,插在屋外的花盆里:“你自生自灭吧。”
她说完就回到床上,本想给蛋蛋唱完,只见蛋蛋正缩在余浕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她看着这美好的一幕,叹了口气:“没事,我知道的那么多,肯定能帮余浕化险为夷的。”
云词心中安了几分,躺下便睡着了。
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这一觉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再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还是被余浕的龙身缠着。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就蹭过来:“该灵修疗伤了。”
她懵懵地看他,就被他带入了识海之中给他疗伤,扑通一下丢到水中,然后他就缠着她。
云词起初还觉得真不错,但是多了几次后,她开始吃不消了。
余浕是真的恨不得将她直接给生吞活剥了,恨不得将他的气息把她也侵染透。
云词感觉自己这回是真的要肾虚了,这样持续了三天后她捂着自己的肾朝余浕说:“都灵修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没好?”
余浕捂着心口一副痛苦的样子:“这些天也是辛苦你了,既然你觉得累了,那我就自己疗伤吧。”
他说着就粗粗地喘息了几声,云词对余浕向来信任,听他这话,便急忙说:“我不是觉得累,我是觉得我的肾要被你掏空了。”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给我药,我就行!
余浕:……菜菜
云词:呜呜呜呜(我错了ORZ)感谢在2023-04-22 23:46:25~2023-04-23 19:3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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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只崽
◎你要送我?◎
云词这话到底是让余浕克制了几分。
但是余浕的重伤并不是一时造成的, 尽管这几日的灵修让他的情况好了不少,还是没有完全地恢复过来。
莫如月每日给他看病,都要叹上几口气, 一副余浕活不长的模样。
今日她来给余浕看诊倒是没有叹气, 而是问了句:“君主, 我们何时回虚仑?”
他们已经在皇城呆了小半个月了, 温酒这些日子带着自己徒弟一直在帮助新登的皇帝平定皇城之内的事情。
没人来打扰这个小木屋的安静。
云词每日除了给余浕疗伤,就是带着蛋蛋还有大熊,阿飘和阿梧在林子里溜达。
蛋蛋越长越大啦, 现在不是小蛋蛋,变成了余浕两个拳头那么大。
余浕说,还差一点东西蛋蛋就能孵化出来。
她看余浕心里有数, 便没有多忧心。
每日练练画符,她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的能力好像突然拔高了很多, 火符的威力尤其增长的快,其余符纸的威力也到了之前她触及不到的高度。
她这些日子钻研了破阵的符纸, 画了几张, 朝正站在屋檐下的余浕喊了句:“余浕你设一个不容易破的阵, 我用我的符纸试试能不能破。”
他微微侧目眸光看向她, 站在阳光落下的地方,好似玉人, 微抿的唇角带着上扬的弧度, 抬手给她设了个阵法将大熊圈进去。
云词手中的破阵符直接飞出, 带着势如劈竹的气势, 她眸光冷静锐利, 沉声念了句:“破!”
但是阵法没有按她想的那般破了, 而是纹丝未动,符纸飘飘然地落到了地上。
“啊?”云词没想到居然没有成功,弯腰捡起自己的符纸,又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走到余浕身边,将自己的画的几张符纸给他看,“为什么没用?”
余浕接过她手中的符纸,看了几眼,最后却问了句:“明日回虚仑行吗?”
云词怔愣了下:“不是说符纸的事情吗?”
她说完就看到余浕的脸色要变了,急忙说:“今晚都可以!”
他眼眸的冷意这才压下去:“那就今晚。”
云词:“嗯?这么着急做什么?”
“又想出尔反尔?”余浕抓着她的符纸,似乎在说,你若是敢这样,我就把你这些符纸都捏碎。
云词急忙解释:“虚微说,治疗我眼睛的办法要问般若,我还没问,不知道温酒有没有问。”
这几次温酒来找她,都没说般若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余浕捏她符纸的手,松开了:“现在问问温酒。”
之前在星云塔,他本想直接杀了般若,就是听了温酒说要问般若治疗云词眼睛的办法,才手下留情的。
云词指了指自己的符纸:“先帮我改改符。”
她之前不清楚余浕在符纸方面的水平,这几日,她天天琢磨各种符纸,每次遇到困难,余浕总能指出她的关键问题所在。
她这才意识到余浕这人主打一个深藏不露。
余浕这才勉强施舍给几张破符纸目光,伸手点了几处:“没画对。”
“怎么没对啊?”云词凑到他的身边,没看出哪里不对。
余浕抓着她的手,直接在符纸上引着她修改,然后直接丢向他刚才设的阵法之上:“破。”
符纸的力量直接将那个阵法震碎,正在里面啃着麻辣兔肉的大熊,被吓到抱着自己的肉肉四处乱窜。
云词看到这个效果就知道成功了,自己按照余浕教又画了张,效果虽然不及余浕,但是能破阵了。
她高兴地将符纸一收,抬头看向他,问道:“你跟谁学的画符啊?这般厉害。”
余浕沉默了下才说:“一个不算亲人的亲人。”
不算亲人的亲人?
云词想着书中余浕好像没有亲人了,那教他画符的人难道已经死了?
她不敢再问,只是点了点头,抽出自己的门派玉牌,唤了温酒几声,温酒才回应了句:“怎么了云词?”
“师兄,你有没有问般若关于我眼睛的治法?”云词听出了他那边还有女声,她认真地分辨了下,应该是甄蜜的声音,又问道,“你跟甄蜜在一起?”
温酒没回答她第二个问题,直接朝她说般若的事:“般若并没有告诉我,他说要你亲自去问他。”
“为什么?”云词想着自己接了余浕的追杀玉令,现在不仅没杀他还睡他了,难道要借机弄她?
“应该是别有目的,我也不清楚,他现在被关在皇宫的地牢之内,被阵法所困,你今天要去问他吗?”
“嗯,现在余浕没什么问题了,我打算去虚仑之前清楚这件事。”云词说着看向余浕。
“我现在就去找你,我陪你去。”
云词本不想他麻烦,但是想着现在他和甄蜜在一起,她便应了下来:“之前那个宫门口汇合。”
她说完就断了联系,朝余浕说:“走吧,看能不能问出来。”
余浕被她拉着往外走:“般若的目的应该是打算问你要梧桐源木。”
“要老子干什么?老子是认主的!”小树枝飞到余浕的面前,凶巴巴的。
云词伸手把它抓到自己手里:“那他要你做什么?”
“想要我,自然是为了找到火凤的痕迹的啊。”
云词想到之前余浕该告诉自己火凤一族的事情,好奇地问:“这个种族还留存着吗?”
阿梧想说话,被余浕直接禁言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说:“不清楚,先去问问再说。”
阿梧盯着余浕,心想,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小君主的身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
*
两人从山间出来到达皇城,能看到之前凌乱的街道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恢复了之前的繁华。
云词带着帷帽遮挡了样貌,跟着余浕走过街道,两人步子都不紧不慢。
她跟在他身侧,眼睛扫过四周的食物,看到自己想吃的扯了扯余浕的袖子。
见他没说话,转头就看到他正在看一个小摊上的簪子发饰。
“你喜欢哪个?”余浕问道。
“你要送我?”云词有点意外。
“不是。”
云词:“……那你还问。”
她觉得余浕这人有时候好是真好,欠也是真欠。
她撅了撅唇,随手指了个几个款式不好看的:“这些。”
反正不是送给她的。
指完就自顾自地往买烧饼的摊子去了,买了个烧饼吃了几口不好吃,转头就看到余浕正望着她,笑的还挺开心。
她抬手想摸了摸自己的脸,怕碰到什么脏东西,但是被他的手握住:“没脏东西。”
“那你笑什么?”云词不解地问道。
余浕但笑不语,云词直接把不算好吃的烧饼塞他嘴里,说了句无聊,直接挣开他的手去买别的食物。
他缓步跟上,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是全然的愉悦。
其实就算看到她的情藤长出花来了,他也不敢相信,她的心同他一样。
但是刚才他发现她也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不高兴,他才隐约反应过来。
或许她真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对他生了情根。
两人到达宫门前,只看到了温酒一人,他坐在一处屋顶上喝酒,看到牵着手来的两人,朝云词诶了声:“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云词抬头看向他:“这里就你一个人。”
温酒将酒壶里的酒喝完,塞到腰间,飞身落到两人身边,眸光觑向余浕,朝云词说: “我那是桃花劫,那你这是什么?”
“不知道算命者不能自算吗?”云词倒是一脸无所谓,看了四周没看到温怀钰担心地问,“怀钰呢?”
“在客栈休息,这些天他也累了。”
云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两都挺辛苦的:“等会我去看看他。”
余浕听他们两攀谈,说道:“先去找般若。”
云词记起自己的正事也没多言,跟着温酒直接往皇宫内的地牢去。
三人走进地牢之内只能感受到潮湿和阴冷,漆黑的四周让云词想起来自己被关在天药阁的地方,也是这样的。
果真这个世界的地牢都差不多一个样。
“般若被关在最里面那一间。”温酒在前面前带路,余浕可能担心她怕黑,本来牵着她的手改成搭在她的肩膀之上,把她护在一个安全的领域。
等到了关着般若的地牢外,就看到正被困在阵法中间的般若,正气定神闲地打着手中的念珠。
之前一身洁白的袈裟,现在已经破败脏污了。
“贫僧可是等你很久了,云词。”般若抬头望着她,那有双本该满是慈悲的脸,此刻却全是诡异的笑。
“你等我是想要什么?”云词问道。
“这世间何时有白送的东西,你想要治你眼睛的办法,就给出我想要的东西。”
云词听他这话,步子往前了一步,却被余浕拉住,他朝般若问道:“你想要什么?”
“你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般若看向他,“梧桐源木,这是我想要的。”
跟余浕想的一样,他确实想要梧桐源木。
“你要梧桐源木的目得是什么?”云词很好奇他们的目的。
“既然你们抢走了梧桐源木,难道会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吗?”般若的话让云词看向了余浕。
一切都跟余浕说的一样,他们想要找到火凤的下落。
但是一个已经差不多销声匿迹的种族,为什么还会被这些人惦记呢?
“梧桐源木我不会给你的。”云词拒绝的很坚定,那根木头虽然很傲娇,还很欠揍,但是它喊她小君主,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它。
“看来你的决心很大。”般若笑了几声,“让我猜猜,你的眼睛是不是开始会偶尔什么都看不清了?而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
云词没吭声。
余浕和温酒担心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真的吗?”
“他胡说的。”云词看向余浕,“我要是真的看不见,你会发现不了吗?他不过是想让你们担心罢了。”
“不信也罢。”般若轻笑了声,手中的念珠被他拨弄得哒哒作响,“等瞒到你眼睛完全瞎了的时候,我也办法了。”
“那个时候,你确定你还活着?”余浕眼神带着锐利的寒意看向般若,“你如今在此处关着,浮生寺是不是可以任本君处置了?”
这话一出般若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浮生寺还不是你能动的!”
“本君最喜欢动不能动的东西。”余浕唇角微扬,眼底却看不到任何的笑意。
“你敢!”般若怒声道。
“你都敢口出狂言说要梧桐源木,区区浮生寺岂不是本君一句话的事。”余浕知道浮生寺是般若一手建起来的,分量肯定不一般。
般若嗤笑了声,脸上的怒意平缓了几分:“就算是浮生寺也比不过梧桐源木,贫僧现在被困于囹圄,浮生寺大概是回不入了。”
他说完这句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云词,朝余浕说道:“只是她瞎了就是真的瞎了。”
温酒听到这话,怒斥一声:“你!”
云词伸手拉住温酒:“小心他的陷进,心慈会用蛊惑人,保不齐他也会。”
温酒冷静了几分,望向云词,神色担忧。
他记得师尊确实说过,若是寻不到办法,就算有灵泉之水,云词的眼睛也不会好了。
云词倒不如他们慌张,朝般若说:“就像你说的,我又不是孤苦一人,我瞎了也有人会成为我的眼睛,再不济,我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她说完便查看向余浕:“走吧。”
般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了声,将手中的佛珠放在脚边,手不紧不慢地结成法印,唇角微勾,轻启:“归。”
与此同时,地牢内响起了余浕和温酒的惊慌的声音:“云词!”
作者有话说:
云词: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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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十六只崽
◎余浕,我好热(二更)◎
余浕将云词直接抱入怀里看向般若, 一眼就看到被他手中掐着魂魄,那是云词的魂魄。
阿梧急忙飞出想救回自己的小君主,却被余浕禁锢着。
他望着它眼神满是锐利, 好似只要它敢说出一句不适的话, 他就会销毁它。
阿梧被他看着没敢动, 只能怒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余浕用意识同它说:“这些人就是冲着火凤一族来的, 你现在就想暴露?”
阿梧反应过来,自己若是当场出现并救了云词,这个般若肯定会怀疑自己小君主的身份。
余浕看它老实了, 又说道:“我暂时用你交换,你想办法唤醒她。”
阿梧担心地问:“你能救小君主吗?”
“你现在只能信我。”他说着将昏迷的云词小心地放到温酒身边,说道, “你护好她。”
“你的……”温酒想说他的伤还没好,但是余浕已经转身走回到关着般若的地牢之前。
般若的手还掐云词的魂魄, 笑望着重新回来的余浕, 故作抱歉地说:“真的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 她接我浮生寺的追杀玉令, 没有完成任务期间, 只能任我操控了, 我想要她的魂魄现在一点不剩,你都拿我没办法。”
余浕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的原因, 抬手一拍将横隔在两人铁栏震碎, 四周的阴风裹挟着寒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充满了杀意。
般若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手指掐上云词纤细的脖颈, 威胁地掐紧, 眉梢上挑:“我知道你对付我是绰绰有余,但是如今我手里可是她的魂魄,小心她同我弟弟一样魂飞魄散了。”
余浕看向他手中云词的魂魄,神情满是担心。
“所以余浕你是选择你的心爱之人,还是选择一根作用不大的木头?”般若望着他,那眼中都是得意。
余浕看他这个模样,心里便清楚他故意等云词亲自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一出。
他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云词。
余浕将梧桐源木拿到手中,问道:“你是只想要梧桐源木?”
“贫僧也不是一个贪心之人。”般若伸出手,“我只要梧桐源木”
余浕没有犹豫,直接将梧桐源木推入阵法之中,落到般若的面前。
般若看着飞落在自己面前的梧桐源木,抬手就想拿过,手刚碰上整根树枝突然燃起了一道火。
他的手被火灼了下,下意识地往回缩。
阿梧急忙飞到云词的魂魄旁,喊道:“云词,醒醒!”
它不敢喊小君主,怕自己暴露了云词的身份,这些人更不会放过她。
“果真不是凡物。”般若看向自己被灼烧的手,伸手想将阿梧再次抓在手中。
但是还未抓住,一道凌厉的力量直接划过他的手,尖锐的痛意让他的动作迟缓了许多。
阿梧直接躲过,尖锐的一端刺向般若的心口。
般若只是被困在阵法之中,飞身躲过,却没想到余浕直接破阵而入,手直袭他的后颈。
般若知道自己避不开余浕的攻击,将自己手中的魂魄直接一把挡在自己的身后。
余浕的手迅速地收回,往后退了几步。
般若也是飞落到离他最远的地方,看向自己血迹淋漓的手,呵了声: “余浕我还以为你能为了你的心爱之人老实一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说着禁锢着云词的手涌上了可以毁灭魂魄的力:“既然如此,让我看看,你面对她的灰飞烟灭,会不会难过。”
梧桐源木看向还没醒过来的云词,再也顾不得危险,再次飞上去,直接撞向云词的魂魄,喊了句:“扶风!你醒醒!”
但是云词没醒,念珠直接缠上它的身体。
阿梧能感受到念珠身上的炼化之力,一旦炼化之力将它控制住,它就没有意识了。
它想要挣脱:“臭和尚你放开我!”
般若:“小东西,你还是太顽劣了。”
余浕也看出了那念珠的作用,神情肃冷,手中的力量像是利刃,划破空气直刺向般若。
般若没想到余浕现在重伤还能这般厉害,躲闪不及,直接被撞飞出去,眼见着余浕飞身过来要抢夺他手中的魂魄。
他知道若是自己抓着云词的魂魄不松,余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余光看到被自己念珠缠住的梧桐源木,他要的只是这个。
将云词的魂魄直接丢出,余浕的杀招一收急忙将云词的魂魄接住。
他趁机召回念珠,想拿着梧桐源木立刻遁地而走。
“小君主救我!”阿梧着急地脱口而出。
般若直接将它的意识一封,欲闪身离开,一道从天而降的火焰便拦住他的去路。
这火焰不是一般的火焰,他还未看清楚,就看到余浕一脚将那些火焰踏灭,拦在了他的面前。
“呵。”余浕居高临下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
般若暗叫不好,想要逃离,但是来不及了,握着梧桐源木的手直接被一根细线缠绕住。
而细线的另一端是余浕的手,他手一收般若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地牢响起。
一截手腕带着血直接断落在地,梧桐源木从断手中滚落在地。
般若心知自己已经失势,没有恋战,仓皇逃出。
余浕看到般若消失,这才像撑不住了手捂住心口,压下身体的不适,转过身看向被自己挡住的云词。
或许她不是云词,而是扶风。
她一双金色眸子带着不解看他,魂魄的四周都是火焰。
她眉目凌厉,浑身的傲气:“你是怕他发现我的存在,才挡住我?”
余浕弯腰将梧桐源木捡起来,解开方才念珠的力量。
“你的身份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余浕试着将阿梧唤醒。
“我的身份?我可是火凤一族的小君主,有什么不能被发现的。”
余浕听着眼前小君主的话,心里有些不解,他之前遇到这缕魂魄,以为是那缕胎发上的残魂。
现在般若将她整个魂魄抽出来,他发现这居然不是残魂,而是整个魂魄。
所以云词本就是火凤一族的小君主,不过她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浕想到她现在是药尸,难道是天药阁?
“你盯着我看不说话干什么?”她不悦地拧着眉心,朝他问道。
余浕看她不高兴的样子,同云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觉得新奇,同样的模样,同样的性子。
却是不同的记忆。
不变的还是,云词这人不管什么身份都能这般骄傲。
他唇边刚弯起一点笑意,就被她看到了,她的语气顿时上扬了几个调:“你笑什么?”
“你说呢?小君主。”他将‘小君主’三个字说的暧昧至极。
这个时候的云词大概还不懂什么是男女调情,哼了声:“我说你有病。”
她说着伸手想将自己的梧桐源木拿回来,但是手还没碰上,跟之前一样直接昏了过去。
余浕抱着将这缕魂魄,直接放回云词的身体内。
温酒抬头看向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听到了这缕魂魄说她是火凤一族的小君主。
火凤一族多么遥远的事情。
“后面同你说,先走。”余浕将阿梧放入云词的怀里,抱着她飞快离开。
*
魂魄离体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不能及时的安魂固魂,不仅身体会变得很差,意识也会产生混乱。
余浕把自己和云词关在屋内一天一夜,给她安魂。
她起初神情十分平静,后来不知为何,神情紧张起来。
余浕急忙将自己的安魂阵加强,唤了几声:“云词。”
云词能听到余浕的声音,她恍然地看向四周,想知道余浕在哪里。
但是她寻不到余浕的踪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坠落到了火海之中。
正想寻出路,就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她高兴地转过身,就看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不,不一样,她眉心有如火焰一样的花钿,眼眸还是金色,一头乌黑的长发弯曲着弧度,好似她的孪生姐妹。
这把云词看得一愣:“我们是姐妹吗?”
“我们不是姐妹。”她笑着靠近她,云词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想,那为什么这么像?
“我就是你啊。”
云词不解地望着她,眸光往下落,落到她的锁骨之上,漂亮的锁骨之上长着同她一样的胎记。
她伸手想碰上,但是眼前嚣张耀眼的姑娘,突然化成一团形貌似凤的火,猛地窜上高空。
辽阔的四周是清脆的啼声,响彻云霄。
云词从未见过这般宏伟的场景,看向那些飞落下来的羽毛,伸手想要接过,就看到那些羽毛变成了火,落到她的身上。
灼热到要烧起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眼睛,但是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色色你醒了?会难受吗?”
余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知道自己短暂的失明了,坐在那里,像是没缓过来一样重新闭上眼上,但是身体的马上要自燃的热意让她不得不开了口:“余浕,我好热。”
余浕看她脸色苍白,伸手握上她的手,顿时发现她身上确实热的烫人,他急忙用自己身上的灵力之水覆在她的身上。
但是水层碰到她的四周瞬间就蒸腾殆尽。
余浕急忙将她抱起,放入浴桶之内,直接用冰凉的水灌满浴桶:“你刚才是梦到了什么吗?”
“我梦到一个跟我模样一样的姑娘。”她蜷缩在冰凉的水中,却依旧不能让她的身体冷却下来。
她看不见手胡乱地碰上浴桶,碰到他搭在边缘的手,一丝凉意袭来,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侧,像是抱着最后生存的希望。
余浕手抚上她的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她的神魂被扰导致的身体过热。
她的手便解开了他的腰带,炙热的手带着热气灵巧地钻入了他的衣摆。
作者有话说:
云词:蹭蹭就不热了(小脸通黄)
余浕:小鸟,先嗑药养肾感谢在2023-04-23 23:56:28~2023-04-24 23: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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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十七只崽
◎无法自拔◎
余浕握住她的手, 有些哭笑不得,将她还要进犯的动作压住。
云词仰着被水沾湿的脸庞,可怜兮兮地看他, 一双如墨般清透的眸子, 望着他却有些失焦。
余浕想到般若说的话, 动了下脑袋, 她明明在看着他,瞳仁却没跟着转。
他心下便明白,她如般若说的那样, 失明了。
但是她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却一句话也没说。
余浕伸手抚上她清瘦了几分的脸,低头碰上她的额头,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看不见。
真是无论如何都是这么骄傲的小君主。
“余浕,我摸摸你好像就不热了。”她小声地朝他说。
余浕听她这话便知道言外之意是什么, 但是外面还有守着的莫如月和诸桀, 他直接在屋内设了结界,便同她挤在一处小小的浴桶内。
冰凉的水已经被她身上的灼热温热了。
他到浴桶之内, 她就想缠人的小鱼, 直接贴在他的怀里。
她把热热的脸蹭在他的脖颈上, 没带什么□□更像是一种依赖。
云词看不见, 心里其实有点慌乱的,她赖以生存的技能都跟眼睛有关, 若是真的瞎了, 她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余浕永远都是温柔有力的, 紧紧地抱着她:“现在还热吗?”
她点点头, 余浕便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丢到地上, 掌心抚上她后背。
云词感觉身体的热意在逐渐消退, 懒洋洋地抱着他,说着刚才自己看到的场景:“我梦到那个小姑娘变成了一只火一样的鸟。”
“然后呢?”余浕将她湿漉的头发卷到自己的指间。
乌发缠着素白,带着天然的魅色。
“然后她就开始全身掉毛。”云词想到那个场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个梦是是想说以后我会秃头吗?”
余浕:“……”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她满脸的困惑的样子,笑了起来。
他知道她真的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秃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云词,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余浕一时间还被她问到了,这个梦应该是想告诉她,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了。
“或许就是你说的。”余浕知道现在告诉她真实的身份,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修仙之人也会头秃吗?”云词惊恐不已。
余浕看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低头直接吻住,再不封住真的会让他笑出来。
当眼睛看不见时,其他的感觉就会更加强烈。
云词趴在浴桶边上,满脸潮红,气喘吁吁时肯定了这句话。
如果再加上一条,做的那个人体力惊人,直接能让人魂归西天。
余浕看她瘫软地趴在哪里,宽厚的胸膛压在她的后背之上,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上,低声问道:“还要吗?”
“不,不要了。”她急忙说,想躲开他,却被他禁锢的紧紧的。
他安抚般亲了亲她的后颈,云词以为他打算结束了,却没想到他直接从后出其不意。
云词咬着手臂,眼睛横向他:“你要克制一些,等会真又搞出一个蛋蛋!”
余浕笑了出来:“看来你有此意?”
云词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反派龙果真还是反派,连在床事上都这么诡计多端。
她不知道是几个最后一次,等她趴在余浕的肩膀上,直接睡过去后,她只记得,外面天色都暗了几分。
余浕望着自己怀里彻底睡过去的人,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看不见的。”
他给她换上新的衣服,放到床上,自己走出去。
门外站着温酒,他正坐在一旁喝酒,神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她怎样了?”温酒担心地问道。
“她已经将她的魂魄放回去了,但是她的眼睛确实会暂时性的失明,大概是半个时辰。”余浕坐在他的身边,“你师尊虚微也不知道治疗的办法吗?”
“师尊虽然在医术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但是人无完人。”
“那为什么之前要去蜃林寻找灵泉,灵泉的作用又是什么?”
“师尊说,云词取得灵泉不是最纯净的灵泉,还需要一种东西,才能治好她的眼睛。
温酒的话让他记起自己和云词在蜃林之中,确实是先坠入灵泉之中,后再取的泉水。
温酒说完见他不回答,便问:“你有没有办法?”
余浕摇头:“暂时没有办法,你可以问问虚微,为何灵泉不能直接用?”
“我已经联系了,但师尊如今在闭关。”
一时间两人都一筹莫展。
余浕起身,看向外面茫茫的夜色,神色也阴沉不已。
温酒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他只是沉默地往屋内去,温酒知道云词出事了,最担心的还是余浕。
他没有再留直接离开。
屋内没有点上蜡烛一片昏暗,余浕坐在床边,指尖碰上她的眼睛。
云词被他碰醒了几分,微微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无意识地嘟囔了声:“怎么还是黑漆漆的?”
“没点蜡烛。”他给她扯上被子,“睡吧。”
云词侧过身,闭上眼睛,抿了抿唇:“余浕,我们什么时候回虚仑啊,蛋蛋都在蛋壳里呆了好久了。”
她的意识大概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声音低低软软的,是难得的柔软。
余浕握住她的手,之前他无比的期待着她能跟自己一起去虚仑,但是真的可以带她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回九天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云词唔了声,喃呢了句:“想去啊。”
她说完意识便一沉,睡了过去。
余浕静坐了好一会,点了一盏灯放在床边,自己走到茶桌之前,倒了一点水到杯子里。
他划破自己的手,滴了血到水中。
就着指腹的血画了一道符篆,幽暗之中亮起一道光,等了片刻,那道光形成了虚微的模样。
“难得你还记得这个符。”虚微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那眼中能看出明显的欣慰。
余浕将手一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温酒联系不上你,我只能这么做。”
“温酒那小子,遇到事便喜欢问我,该让他更成长一些了。”虚微轻叹了声。
“九天之巅有你还能苟活个几百几千年。”余浕的话说的不是很客气。
虚微也没有生气,他一双清明的眼睛,此刻涌上了愁绪:“那若是我不在了呢?”
余浕听到这话轻嗤一声:“何时虚微掌门也学会卖惨之术。”
谁不知道,虚微是半只脚要升仙之人。
“可能是老了,想着死了的时候有人送终了。”虚微呵呵地笑了声。
余浕没有心情跟他聊这些:“我今日用这张血符寻你,是想问你,云词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蜃林带回去的灵泉不能直接用?”
虚微知道余浕找自己也只能是因为云词的事情:“她的眼睛受损是因为身体不能承受自身的力量,至纯的灵泉本来能恢复她被灼烧的眼睛,但是带回来的灵泉已经算不上至纯,据我所知的,只有般若兄弟两人可以做到,我才要温酒去找他们,现在看来,没能成功。”
“嗯,心慈死了,般若逃了。”
般若的踪迹还不好寻找,他的浮生寺眼线众多,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既然如此,先将孩子孵化出来吧,或许那也是一线生机。”虚微说完,便断了血符的联系。
余浕看着杯中消失的血迹,抬手将杯子里的水倒了。
他再次走到床边,看着安睡在一处的云词和蛋蛋。
伸手将蛋蛋拿到手中,心想,确实蛋蛋已经在蛋壳里许久了,不能再耽误了。
他将蛋蛋放回到怀里,又把云词抱起给莫如月和诸桀传信:“现在回虚仑。”
正在客栈之中的莫如月和诸桀收到这个消息,匆匆往木屋飞来。
余浕将收拾出来的东西丢给诸桀。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诸桀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问完看到余浕抱在怀里,不省人事的云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囔囔着,“余浕你总算是下了狠心,打算把人直接帮会去当夫人了!”
然后他就被余浕丢了个白眼。
余浕没搭理他,踏风而行,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往虚仑飞去。
诸桀看余浕没给他好脸色,不解地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莫如月将蹭到脚边的大熊给抱起来:“君主可能是想快些回去,早点成婚。”
诸桀嘿了声:“他难道还能比我早成婚?”
“显而易见,君主孩子都要两个月了,而你…”莫如月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就跟着余浕飞身离开
诸桀这才意识到,余浕已经快要孩子媳妇热炕头了。
*
云词睡了许久,伸手碰上自己的身侧,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一下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起初是模糊的后面能看清些。
她发现这床不是木屋的床,而且四周都很陌生,若不是能闻到余浕的气息,她都要怀疑自己被谁带走了。
拥着被子坐起来,云词扫了眼四周,装饰风格多以柔纱为主,想到之前在虚仑住的客栈,也是这样的风格。
“难道余浕连夜带我回虚仑了?”她抓了抓头发,想到昨晚余浕把自己折腾地睡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转头发现有衣服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叠的整整齐齐的,看这个叠法就知道是余浕叠的。
“余浕?”她尝试着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应,起身打算先将衣服换上。
刚换上里衣,房门就被推开,她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余浕,急忙伸出头去看,果真是余浕。
他手正抱着蛋蛋,一只手拎着食盒。
“醒了?”余浕看到她伸出来的脑袋,把食盒放在桌上,就快步走到床边。
云词继续穿衣服,朝他问道:“这是虚仑吗?”
蛋蛋从余浕的怀里飞到云词的怀里的,高兴的蹭了蹭她。
云词摸了摸她,好奇地看着余浕。
余浕嗯了声,伸手将外衣递给她:“蛋蛋需要尽快孵化出来。”
他昨夜给温酒留了一封信,就带着她回虚仑,虽然她说了愿意跟自己来虚仑,但昨夜始终不是她自己来的,心里难免有些不确定她的想法。
现在只能用蛋蛋来当借口。
云词看向蛋蛋,确实是一颗很大的蛋了。
“确实,那你是要专心把蛋蛋孵化出来吗?”
余浕没听到她说出任何想离开的话,悬起的心,稍稍落了几分。
“还缺一点孵化需要的东西。”余浕将几本书递到她的面前,“这些书中都有写。”
云词把自己的外衣穿好,拿过书,翻开就看到上面的不同古文。
顿时头疼了,她之前为了知道怎么孵化蛋,看了孵化小鸡的书,一页还没看完就倒头睡觉了。
她伸手把余浕的好意推回去,直接问:“还缺什么?”
“龙木。”余浕今早回了虚仑,便询问了虚仑内的老一脉的人,询问了他们关于龙木的事情。
“在哪里,我们现在去找。”云词说着就想拉着他走去,但是被余浕拉住了。
“先吃饭,我跟你慢慢说。”他要人送热水进来。
云词想着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等她洗漱完,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高兴不已:“都是我爱吃的!”
余浕给她舀了碗粥:“我以为你醒来就会说想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我答应你来虚仑了。”云词虽然没说过几句真话,但是她也清楚有些话就是承诺。
像余浕这种随时可能会弄死她的承诺,她要是真的敢出尔反尔,那余浕真的会不留情面了。
余浕望着她,一双黝黑的眸子幽深。
云词夹了自己喜欢的菜,侧目看他,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目光,把筷子上的菜伸到他的嘴边:“余浕,我很喜欢这里啊。”
下一刻她就被他紧紧地抱到了怀里:“你真的知道怎么能让我对你无法自拔。”
云词困惑地嗯了声:“昨天晚上都拔了多少次了?”
余浕:“……云词!”
作者有话说:
余浕:谁教你成语的(扶额)
云词:自学成才(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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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十八只崽
◎造鸟窝还是龙窝(二更)◎
云词没想到自己吃一个早饭, 就被余浕多塞了一本古典词义。
并且还需要每日考核。
云词觉得余浕这男人的好,果真经不起考验,一点小小的颜色就撑不住了。
她手撑着书, 看着他俊美的侧脸, 问道:“你还没跟我说龙木的事。”
“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事。”
云词向来没脸没皮惯了, 笑嘻嘻地说着:“偶尔也能正经一下。”
“古籍上所写龙木是龙死后残骇所化成的灵木。”
“残骸化成的灵木?”可是一般的躯体残骸都会随着岁月而风干碎裂, 最后变成一坯风沙被吹走。
余浕肯定地点头:“可是能成为灵木的残骸几乎不存在。”
“那你又是如何出生的?也是用龙木孵化出来的吗?”云词好奇地问道。
余浕沉声道:“我出生便破了壳,所以导致先天不足。”
云词听他这么说想到书中确实是写,余浕出生就不同于其他的龙, 出生早,破壳也是直接被亲身母亲砸碎在地,直接从壳里面出来。
她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急忙补救:“现在我们寻到雪罗果了,可以治好你的双腿, 莫如月有跟你说了什么时候用雪罗果给你治疗双腿吗?”
“我跟她说等蛋蛋孵化出来。”
蛋蛋孵化时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他必须让她安全地出生,没有伤病。
云词看得出余浕对蛋蛋的重视, 这或许也是他对自己的补偿。
她拉着他起来:“走吧, 现在就去找龙木。”
“这么着急做什么?”余浕倒是不紧不慢的, “龙木只有晚上才能出现。”
“那现在去做什么?”云词虽然很想躺下, 但是这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太嚣张。
“给蛋蛋搭一个窝。”
云词不解:“搭窝做什么?”
“她长大了, 要自己睡了。”余浕神色平静且认真, 看上去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
云词愣了下, 曲着手指算了下:“她才不到两个月。”
但是余浕明显不想听她的劝告, 直接拎着她就出门了。
虚仑的天也没有一直下雪, 现在阳光明媚, 融化着层层的雪,空气中都是肃冷的气息。
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云词摘了朵开的艳丽的山茶花,给趴在自己掌心的蛋蛋玩。
抬眸就看到了有五六个小孩正偷偷地在草丛里,正看着她手中的蛋蛋。
她想问余浕他们是谁,转头发现他站在一棵树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到他的身边,目光微斜看向那些龟鬼鬼祟祟的小孩,垫着脚在他耳边问道:“他们在看什么?”
余浕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小孩注意到他的目光,吓得急忙跑了,几个小孩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格外的可爱。
“他们是此处山妖的孩子。”余浕看到蛋蛋正在好奇地滚着一朵山茶花,明白了为什么会引来这些小孩,“你摘了他们的花,他们怕你全摘了。”
“哈哈哈没错,这些山茶花是我那些孩子种下的。”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云词看过去看到一个威武高大的男人。
他头上不同其他男人,不是用玉冠束发,而是插满了花,却不显任何的女气,反倒更有风味。
“山傲,你没同你夫人去采风?”余浕朝他问道。
“夫人说近几日天气都不错,要我看着山中的花,等漫山遍野的花开了,到时小君后应该也会喜欢的。”
云词本来正在看山傲头上的花簪子,见他突然朝自己说话,愣了下才点了点头。
“山茶花已经很好看了,等漫山遍野都是花肯定是赛过仙境啦。”
云词第一次来虚仑,看到的只有漫山的雪,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小君后倒是比你会说话,既然两位贵客已经到了山脚之下,随我上山再看看刚开的腊梅。”
云词看向余浕,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去看吗?”
余浕看她期待的模样,嗯了声,带着她往山上去。
一路上云词看到了各色各样的花,看得出栽种这些花的主人很用心。
她看到喜欢的花,余浕都会跟她介绍是什么花,越走到山顶,越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等直接走到山顶之上就能看到大片粉色的腊梅,在寒风之中落着花瓣。
云词之前很少去看什么花海,不接任务就是在家里窝着,现在突然看到一片望不到的花海,感觉自己丢失许久的少女心,骤然回来了。
蛋蛋似乎也很高兴,扇动着小翅膀直接往花海里飞。
云词怕她出事急忙追上去,余浕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知道她是喜欢这里的。
山傲揣手看他的眉目含情,了然地笑了起来:“小君后不仅长的很漂亮,性格也很可爱。”
余浕听他这话,侧头看向他,没说话,一张脸恢复了冷淡。
“走,刚挖出的新酒,你有口福了。”山傲说完便消失在他的身侧,余浕朝藏在几棵树下的六个小孩说,“等会那个姐姐找我,便带她回你们家中,还有保护好她。”
六个小孩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余浕叮嘱完就往最高处的亭台楼阁去。
他落在高高的亭台之上,往下看能看到在一片梅花之中穿梭的云词和蛋蛋。
山傲拿着酒和酒杯出来,坐在木桌旁,倾倒了两杯酒:“别看了,她在这里很安全,来喝酒。”
余浕坐在他的对面,拿起酒杯,轻闻了下:“是不错的酒。”
“当做你大婚的酒可还行?”
余浕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轻抿了口,有些无奈地摇头:“我若是同她说这话,她大概又是茫然地看着我,她还没生出人的七情六欲。”
山傲倒是有些诧异,他只听诸桀说过余浕追小君后追的很辛苦。
之前他觉得余浕这样性子的人,不可能会追人,现在听他这么说,才发现他不仅追人了,还没彻底追上。
他轻抿了口酒:“但是我瞧她不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之人。”
余浕伸手将两根情藤拿出来,摊开给他看。
山傲顿时看出来了,有些惊讶:“你居然有九天之巅的情藤。”
“嗯,我和她互相绑了情藤,她的也开花了,但是只开了两朵。”余浕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云词的情藤只开了两朵。
山傲对这些了解很深,他才拿出来朝他询问。
“情藤若是对方有意,就能开出一圈花,只开出两朵,大概是你所说的她天生缺七情六欲,现在因为你长出来一些了。”
余浕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里微动,她长出了些情根。
是因为自己。
“她的情根现在应该在萌芽,顺利的话能完全长出来。”山傲将情藤还给他,“只是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
“能漫长多久,千年都行。”只要有希望。
余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看到蛋蛋飞上来了,好奇地飞到木桌之上。
身子还圈着一个小花环,配着粉粉嫩嫩的蛋壳,瞧起来无比的可爱。
“看来这是未来的小君主了。”山傲望着呆愣愣的蛋蛋,手指温柔地碰了下,“是苍龙一族的后代。”
他眼眶突然泛热,苍龙一族多少年才出一个孩子啊?
他掏出一把充盈着灵力的灵枝丢给余浕:“你今日是来找这个吧,算是给这个孩子的出生礼。”
余浕来此处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这个,蛋蛋其实也算是早生,出生后半个月几乎没有被灵力滋养。
他担心蛋蛋没有发育好,就被孵化出来,便想用这些几乎绝迹的护生枝,看她在蛋壳里有没有发育好。
若是还没发育好,护生枝能
将蛋蛋没发育好的地方重新生长好。
他将护生枝拿到手中下 ,道了谢。
“想谢我,等这孩子出壳之日,那礼物便免了?”山傲调侃道。
“你自己同她说。”余浕看向正企图看酒杯里有什么的蛋蛋。
山傲急忙把蛋蛋捧到手里:“还没出壳,就是小酒鬼了,等你出壳了,我教你爹爹酿女儿红,怎么样?”
“什么女儿红?”云词走到亭子内,身后跟着六只小萝卜头,每个人脑袋上都圈着一个小花圈,眼睛都亮晶晶。
看得出都很兴奋。
云词坐到余浕的身边,一身尽是梅花香。
“等你们两的孩子出生,我打算教君主酿女儿红。”
云词听过这个酒,是在女儿出生时便埋下的酒,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喝掉:“我也可以学!”
山傲看她比余浕还激动的眼睛,又是被逗得哈哈大笑,满头的花都像是在摇曳生光。
余浕注意到她的视线盯着山傲头上的那些花簪看,给她倒了杯酒,让她尝试一下。
云词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但是闻到清甜的酒香,便好奇地抿了口,入口绵软清甜,黑眸泛亮:“是果酒吗?”
“不是。”山傲想说这种就酒入口绵软清甜,但是后劲不小,就看到她直接喝了一杯。
“这酒真好喝。”云词抿着唇,脸颊立刻飞上了红晕。
余浕看她这样子,知道多半要醉了,果真下一刻,她扶着额头身子一歪就靠到了余浕的身上,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余浕笑得不行。
“你这孩子是用酒骗来的吧?”山傲倒是没想到她酒量是一杯倒,
余浕懒得搭理他,把蛋蛋拿回来,带着护生枝抱着云词直接离开。
回到宫殿之内,余浕将云词放到床上,看她醉醺醺的样子,呼吸间都是酒香,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是一点也不设防了。”
蛋蛋也是赞同地点了点身子,却没想到他头上的小花环咕噜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急忙飞到地上,停到离小花圈一脚的距离,可能是云词给她戴小花圈的时候,直接在这个距离套到她的身上。
她现在就以为站在那里,小花圈就自己戴上去了。
余浕起初还没看明白,等看懂了后,笑着引着花环自动套到她的身上。
蛋蛋立刻就高兴地转了几个小圈圈。
余浕把她捧到手里,将自己带回来的护生枝拿出,放入一个装满灵土的大花盆之中。
用自己身上的水灵力灌溉这护生枝的生长。
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粗张的枝条,等长到半人高,枝条要成形了。
余浕看向蛋蛋,又看向云词。
陷入了深思,要用护生枝造一个鸟窝还是一个龙窝?
作者有话说:
云词:说说看造哪个?
第69章 六十九只崽
◎蛋蛋的模样◎
余浕看向蛋蛋, 伸出手:“蛋蛋,到我这里来。”
蛋蛋立刻顶着顶着她的小花环,飞到他的掌心, 歪着小身子, 似乎叫我做什么。
“蛋蛋,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小窝?”他朝她问道。
蛋蛋大概以为他在问她的小窝在哪里, 就高兴地飞到床上,落到自己的小篮子里里面。
余浕走到床边,看到她睡觉的小篮子。
云词同他说过这个小篮子是蛋蛋那出生就睡觉的地方, 后来她醒了就知道蛋蛋是女儿,就给小篮子装了一圈圈粉白的纱边,还在小蓝子的提手上贴上了小珍珠。
连睡觉的小被子都是绣着很多可爱的小花花。
蛋蛋很喜欢自己的小篮子。
余浕明白过来, 直接控制着护生枝生长成小篮子的样子。
白色的碎花点缀着四周,瞬间就吸引住蛋蛋的目光, 她高兴地飞过来, 停在余浕怀里,虽然现在还没有眼睛, 但是依旧能看出来她应该是惊喜不已。
“喜欢吗?”余浕摸着蛋蛋, 笑着问道。
蛋蛋动了动表达了自己情绪的激动。
“你可以飞到那里面去。”余浕指向护生枝的正中心。
蛋蛋高兴地飞上去, 落到护生枝上方, 护生枝立刻将她轻轻地环绕住,四周萦绕着温热的灵力。
蛋蛋起初应该是被吓到了, 在那里不敢动。
余浕听到了她可怜兮兮的声音:“娘亲, 怕怕。”
“别怕, 护生枝不会伤害你的。”余浕飞出一缕灵力护住她。
蛋蛋才没这么害怕, 护生枝感受到她的放松这才再次轻柔地包裹着她。
余浕看着护生枝已经将蛋蛋完全都包裹住, 蛋蛋也安静地任它们缠绕, 就知道这孩子感受到了护生枝的温柔。
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护生枝就能将蛋壳里孩子的模样投射出来。
他走回到床边,俯身靠近云词的耳旁小声道:“色色,醒醒,马上就能看到蛋蛋的模样了。”
云词醉的厉害,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困惑地嗯了声,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想看蛋蛋是什么模样吗?”余浕又问道。
云词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看向他,一双水亮的眸子均是醉意。
不悦地拧着眉心,好似在恼他打扰了她的清梦,半闭着眼,意识昏沉地问道:“什么蛋蛋,是可以吃的吗?”
余浕有些哭笑不得,喝醉酒还胡说八道起来了。
“等会就能看到蛋蛋的模样了。”余浕朝她说道。
云词脑袋动了动,浓密的长睫掀起,带着醉意的眼眸望着眼前的人,伸手抓住他的手:“余浕……”
余浕倒是没想到她喝醉酒了,蛋蛋都不认识了,还能认识他。
他主动靠近,她就起身紧紧地抱着他,醉红的脸压在他的心口:“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她说着手就摸上他的腰侧,余浕把她做乱的手扣在自己的掌心,伸手按在她的眉心想给她清酒,但是她更像是妖精,在他身上撩拨着。
他单手把她扣在怀里,沉声道:“别动。”
云词立刻就乖乖地看着他,额头被他的手压着,她的头就微微往后动,视线直接落到他的低垂的眉目之下,那双清冽幽深的眸子。
“余浕,”她伸手突然捂着心口的位置,“我这里有点热。”
余浕以为她身上的体温又开始变高了,摸了下她的脸,感觉没有很热,正不解她的手就抓着他的手扣在她的心口之上。
“有东西在跳。”她似乎有点担心。
余浕错愕地看着她,掌心之下是微微的跳动,这是……
心跳。
他一时间怀疑是自己感受错了,指腹压在她的心口,自己的心都跟着跳起来。
她真的有了心跳,虽然很微弱,但是能感受到细微的跳动。
“色色,你做了什么?”余浕给她诊脉,想看看她的脉像有没有异常。
“是你的逆鳞。”一直没出声的阿梧飞出来,朝他说道。
“逆鳞?”余浕从未听过逆鳞有这作用。
“在星云塔,她心口的逆鳞碎了,你用自己的心头血将逆鳞修补好,后面她为了给你灵修疗伤,同你通感了,逆鳞以为她便是你,就将你的心跳传给了她。”
余浕碰上自己的心口,感受了他和云词心跳的频率,确实是一致的。
“所以她感受到的是我的心跳?”
阿梧点了点头:“你对她的心跳,现在也就是她对你的心跳,不过君主为什么会没有心?”
阿梧都不知道自己被封印这些年,小君主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等蛋蛋孵化出来,我一定会还给她正常健康的身体。”余浕的手碰上她的头。
云词所经历的或许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些记忆大概是痛苦的,她不记得也好。
他能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
云词脑袋靠在他的身上,只感觉眼前有一根树枝在晃,直接起身,挥手想将树枝拍走。
但是身子一晃,又歪倒在余浕的怀里,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醉醺醺地问:“木头呢?怎么变成你了?”
余浕看她小醉鬼的模样,直接掏出一颗清酒药塞到她的嘴里。
她牙齿就咬上他的指尖,余浕晃了晃手:“松嘴,把药咽下去。”
云词松开了牙齿,把药乖乖地咽了,然后就害羞地问:“是给我喂了能让人兴奋的药吗?”
余浕:“……”
他的手捏着她的脑袋晃了晃,想把里面不正经的思想给晃出来。
“你干嘛呀,头晕。”云词拍开他的手。
“天天白日宣淫。”他的手扣住她的下巴,“不知节制。”
云词唔了声,动了动自己的脑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又张开手紧紧地抱着他:“因为喜欢你啊。”
余浕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坐在那里。
他一时间都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抬起她的下巴,低声问:“你说什么?”
云词点了点头:“喜欢你的叽叽啊。”
余浕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把她按回到床上,恨不得咬碎后槽牙了:“云词你对喜欢的东西总是这么明确。”
她真的是该死的清醒。
在一旁的阿梧正在嘿嘿的笑,心想,不愧是小君主,从小就是美色当前该占就占。
余浕看向正在幸灾乐祸的树枝,直接把他抓到手里,封印一下丢回到云词的袖子里去。
自己走回到花盆前,看着正跟护生枝玩的开心的蛋蛋,心想,以后蛋蛋一定不能跟着她娘亲学坏。
*
余浕的清酒药见效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床上胡言乱语的女人,突然没了声音。
他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云词正抱着被子,朝他嘿嘿地笑了下,那脸上的都是谄媚,看得出她还记自己酒后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云词发现余浕在看自己,迟钝的脑袋刚有了几分清醒,现在被他看得想要原地去世。
她刚才说了不少虎狼之词。
顿时假装虚弱地用手按上太阳穴,讪讪地说:“我刚才醉酒后说了什么话啊?我都不记得了?”
她觉得余浕肯定会放过自己的,却没想到余浕直接丢出手一挥,一颗珠子悬在床边,将她刚才醉酒的一番荤话都一一陈述出来。
“余浕,我喜欢昨天用的最后一个姿势,以后你多用那个姿势,好喜欢那样,嘿嘿。”
“你要我动的时候,我真的好累,以后不许要我动了。”
“我下次要问如月姐姐拿补肾的药,养肾,要养肾。”
云词:“……”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急忙把那颗小珠子拿走灭了声音:“余浕!”
余浕看她恼羞的样子,一张脸比喝醉酒还红,眼中都是笑意,走到床边,手抚上她凌乱的长发,低声道:“让我们的云小姐听听自己的‘豪言壮语’。”
“你!”她伸手就想弄死他,但是被余浕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直接把她抱到怀里,问道,“喜欢这个姿势?”
云词的脸瞬间爆红,她伸脚踹了他好几脚,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大声喊了句:“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云词也知道自己这个习惯,所以向来不喝酒的。
没想到一次就栽了。
余浕看她无颜见人的架势,伸手拍了拍埋在被子缩成一团的人:“看完蛋蛋再害羞。”
云词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头,看向自己枕头旁的小篮子,没看到蛋蛋:“蛋蛋怎么了?”
余浕让她看向护生枝:“她在那里。”
云词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丛绿枝形成了一个小篮子将蛋蛋包裹着。
“你要做什么?”云词急忙起床,眼中涌上担心,“蛋蛋是出事了吗?”
她快步走到花盆前,想碰蛋蛋,护生枝就将她的手挡住了,转头不解地看向余浕。
“这是护生枝。”余浕将她的鞋拎到她的脚边,示意她穿上。
云词把鞋穿上,还是不解:“护生枝是什么?”
她在书中都没见过这个东西。
“护生枝能看出蛋蛋在蛋壳里的模样,能让蛋蛋长的更好。”余浕在一旁解释道。
“能看到蛋蛋长什么模样?”她顿时有了兴趣,“现在能看到吗?”
“蛋蛋还没完全接受护生枝,还要等一会。”
蛋蛋身怀神脉,对外面的事物更加敏锐,本身还自带攻击属性,没有将护生枝烧了也算是万幸了。
“蛋蛋,别害怕哦,快往爹爹和娘亲看看你长什么模样。”云词在一旁放柔为了声音。
蛋蛋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父母的关注,放下了戒备,只见之前一直亮着微弱光芒的护生枝,瞬间迸发出耀光的光芒,将蛋蛋拖到了半空。
云词看着被光芒萦绕的蛋蛋,心里瞬间紧张起来:“蛋蛋应该是小龙龙吧?”
余浕之前觉得蛋蛋或许是单纯的小龙,现在看向云词,一时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蛋蛋在缓慢地转动着,护生枝再次蛋蛋环绕住,没有留下一直缝隙。
云词不知道自己生蛋蛋时有没有这么紧张,反正现在她紧张到感觉呼吸都要缓不过来了。
“出来了。”余浕手抬起,一道充盈的力量拖着被护生枝松开的蛋蛋,半空之中亮起一道虚影。
缓慢地显露出一只还很瘦小的龙崽,她身躯很小,鳞片都很细嫩泛着淡淡的粉。
云词远远地看着都害怕自己能一手指把她戳破。
“她好小啊。”云词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孩子。
蛋蛋应该是感受到了自己父母的气息,小小的身躯动了动,努力地睁开眼睛,头顶上两只粉嫩的犄角轻颤,像是漂亮的珊瑚。
她睁开眼,一双湿漉漉的金色大眼睛望向云词和余浕,还没长牙的小奶龙张开嘴发出微弱的的声音:“嗷~”
作者有话说:
蛋蛋:嗷呜~(做三维彩超啦,开心开心)
云词:我的宝太可爱了
余浕:看看崽崽有没有长翅膀
感谢在2023-04-25 23:58:21~2023-04-26 22:2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靥 63瓶;又是想要跑路的一天T^ 10瓶;严夙 5瓶;橘笙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七十只崽
◎什么变态的爱好?◎
“余浕, 蛋蛋真的是小龙,还这么可爱!”云词从未想过自己的宝宝能这么可爱,她感觉自己要被蛋蛋给萌到融化了。
余浕望着虚光内的小奶龙, 她瞧起来浑身都小, 好似一阵风就能将那个瘦弱的孩子吹散了。
他垂眸看她兴奋的模样, 笑着说道:“女儿大部分都随娘亲。”
云词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只是认同地点头,等反应过来才知道他间接地夸自己,撞了下他的手:“你现在学的还挺会啊。”
余浕看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 顿时有点头疼的了,捏了捏她的脸说道:“现在想想女儿若是随了你这般不正经的性子,往后得欺负不少男子?”
“我欺负谁了?”云词撇了撇嘴, “别说我欺负了你。”
极具压迫感的视线逼看着她,云词想着确实是自己先睡了余浕的, 轻咳了声, 打开他的手,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蛋蛋这个样子可以孵化出来了吗?”
余浕瞧她这心虚的样子, 忍着笑, 再次认真地打量着蛋蛋的身体, 想看看她有没有长好。
蛋蛋可能为了让他能更好地看清楚, 还自己动了动小脚脚,又晃了晃小尾巴。
云词的目光随着她的小尾巴往脑袋看去, 等看到蛋蛋的身上长着一双小翅膀, 神情微变。
“余浕, 蛋蛋怎么长翅膀了?”她指给余浕看, 眼中都是担忧。
余浕刚才也看到了蛋蛋身上的小翅膀, 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蛋蛋大概会长出一对翅膀。
毕竟她还没出壳就拥有了一双火焰小翅膀, 能自由的飞。
现在看她满脸担心的模样,想到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试探地说道:“或许跟你的身份有关。”
“跟我有关?”云词有点讶然,“我没翅膀啊。”
“你确定?”余浕这一声反问,把她给问傻了。
她对这具身体的了解少之又少,现在也仅限于知道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叫扶风,是那根木头的小君主。
后面怕露馅她也没细问,先在余浕又问自己,她只能搪塞过去:“或许呢,只要不是因为在蛋壳里呆太久导致的就行。”
余浕看她躲闪的目光,心里有隐约觉得她大概知道些什么。
不过她不想多说,余浕也没再问。
等他确定蛋蛋没有什么问题,收回自己的灵力,蛋蛋的虚影便消失,护生枝也缓缓地收回枝条,形成一个小篮子。
余浕将蛋蛋捧出来,蛋蛋立刻高兴地滚了滚,还扇动着小翅膀围着他们两转。
大概是开心她刚才与自己的父母相见。
云词把蛋蛋拿到自己手里,摸了摸蛋蛋:“蛋蛋你太可爱了,爹爹和娘亲都好喜欢你。”
蛋蛋听到这话努力地顶了顶蛋壳,余浕知道蛋蛋现在的力气很难破壳:“还要用龙木养几天。”
云词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蛋蛋没有变丑就好。”
余浕看到她瞎担心的样子,掏出一本书丢给她:“谁同你说的蛋蛋在蛋壳里面久了会变丑。”
他说着又丢给她一本书,说是看完就知道蛋蛋在蛋壳里待久不会变丑,也不会变傻。
云词看着自己手中的突然多了的一本书,觉得余浕喜欢自己的方式就是给自己扫盲。
她欣然接受他的爱意,然后抱着书打算找个地方把它丢进去吃灰。
这时诸桀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余浕,你在吗?”
余浕看向她,云词急忙收住自己丢书的动作,心想,诸桀怎么来了?
“我出去看看。”余浕预感诸桀应该是有急事找自己,起身就往室外走去。
云词起初没怎么在意,还在琢磨把书藏起来,没想到居然听到诸桀说自己的名字,她顿时敏锐起来。
停下动作想继续听,发现他们的交谈声一句也听不到了。
云词走近了几分,探出头往外面看,发现余浕和诸桀都不在了。
“神神秘秘的,还不给我知道。”云词撇了撇嘴,躺了回去,打算等余浕回来再问问。
但是她等的昏昏欲睡,眼皮一搭彻底睡过去了余浕都没回来。
她这一觉醒来,外面天都黑了,屋内都点了蜡烛,把黑暗照亮了几分。
“余浕。”她起身习惯性地喊了句,但是余浕没有跟往常一样走进来,进来的是几个是侍女。
侍女尊敬地朝她行礼:“君后,君主吩咐我们等您醒了便伺候您用膳了。”
云词倒是没想到余浕这里居然还有侍女,她还没被人当成大小姐一样伺候,有些不自在,要她们把东西放下,便问:“你们的君主呢?”
“君主说是出事办事了,叮嘱您今夜不要外出,早点休息。”
“他有没有说出去办什么事情了。”
几个侍女都摇了摇头,云词知道她们知道的可能也没很多。
云词也没有为难她们,让她们先行离开了,自己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心想,难道是天药阁的人寻到这里来了?
可是她也没听到铃铛声。
正不解,阿梧就从她袖口飞出来:“他好像在寻找般若的踪迹。”
“找般若治我的眼睛吗?”
“不清楚,反正他跟我说,今天晚上不能让你出去。”
云词看着阿梧,伸手朝他招了招手,阿梧立刻飞到她的面前。
她伸手把它抓到手里问道:“阿梧,我是你的小君主,你怎么这么听余浕的话?”
“没办法,他能轻而易举地捏碎我。”阿梧嘤嘤地哭了几声装可怜。
云词哼了声:“你这叫立场不坚定。”
她把阿梧放到一旁,自顾自地吃饭,心里却担心,般若见过自己真实的模样,若是他跟天药阁说她跟余浕和温酒关系密切,那岂不是九天之巅和虚仑都要受到殃及。
而且越多人看到过这张脸,自己就越危险。
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面容,是属于自己的,却也是最危险的模样,她觉得自己最好是再换个模样。
此时温酒不在这里,只能靠自己了,她以前学过一种易容的符篆,虽然不能同温酒的药那般持久,但是胜在可以随时随地的用。
她掏出自己专门画符的符纸,画了几张易容的符,直接用在自己身上,镜子里的模样瞬间就变了。
阿梧起初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等看到她换了个模样,十分讶然:“小君主你想干什么?你干嘛不用自己的脸?”
“因为我自己的脸现在正被追杀着。”云词顶着着自己的新面容继续回去吃饭。
“被追杀?”阿梧一听心里一咯噔,“小君主你怎么会被追杀呢?”
这个问题云词也不清楚,天药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她都还没弄清楚,更别说是被追杀的原因。
“可是是因为我比较优秀?”
阿梧:“……看不出来。”
然后它就被云词直接丢出去了。
*
云词以为余浕顶多出去一两个时辰,没想到直到了深夜,他都没回来。
她半百无聊地躺在宫殿的屋顶之上,头靠在大熊的身上,看天空层层叠叠的乌云,依稀能看到几缕天光从厚云之中倾泄而下。
阿梧正在一旁帮她哄蛋蛋玩,侧目看自己小君主这悠闲的模样,说道:“小君主你该努力修炼的。”
云词听它这么说,好奇地问道:“以前你……我很厉害吗?”
“自然,你可是最厉害的,谁都不敢欺负你。”阿梧说道以前的小君主,语气都是骄傲,“谁敢欺负你,你就烧谁的屁股。”
云词:“嗯?”这么变态谁敢欺负啊?
难怪这根树枝这么嚣张,都是被惯的。
“小君主,你是不是一点也不记得了?”阿梧担心地问道。
“嗯,我只记得我从天药阁逃出来之后的事情。”
“天药阁?”阿梧语气满是困惑,“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地方?”
“你都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了,这世道早就变了。”云词轻叹了声,“不过你告诉我以前的事也行。”
刚才听阿梧几句话,她对原身这具身体还是很好奇的。
阿梧倒是也没有瞒着什么:“你以前是火凤族的君主唯一的女儿,取名为扶风。”
“火凤?”云词听到这两个,心里一咯噔,“你说我是火凤族君主唯一的女儿?”
她转念一想,那这具身体岂不是余浕口中消失的火凤?
可是她完全没有自己是妖,或者是变成原形的时候。
“你不会连自己不是人都不知道吧?”
云词愣愣地点头:“我刚知道我不是人。”
阿梧:“……”
阿梧感觉自己小君主不是失忆了,是完全地回炉重造了。
若不是能感受到她的神魂是熟悉的,它都要怀疑眼前的人只是空壳。
云词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心里虽然怕这根小树枝会看破她的身份,但还是淡定地问道:“所以你跟我是主仆关系?”
“我是你本体梧桐所制作的弓箭,也是你的周岁礼,之前我身上本来绑着一缕你的胎发,但是被余浕拿走了。”
“他拿走我的胎发做什么?”余浕果真有点奇奇怪怪的癖好啊。
居然私藏人的胎发。
“你在上面做什么?”
余浕的声音突然传来,把云词给吓了一个机灵。
蛋蛋倒是没有被吓到,高兴地从屋顶飞下去,飞到了余浕的怀里。
余浕摸了摸蛋蛋:“这么晚还不睡觉,跟你娘亲在外面吹冷风。”
蛋蛋往他怀里钻了钻,好似在说在他怀里就不冷了。
云词坐起来,听到他这话,嘟囔了句:“是她拉我来外面等你的。”
蛋蛋点了点身子,余浕抬头看云词不悦的模样,眉心拧了起来。
飞身上去,站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脸上,伸手碰上:“谁叫你又易容的?”
他的指腹摩挲这她的脸,似乎想将她脸上的易容擦去,云词往后躲了下:“我是怕别人看到我的真容,然后接了追杀令杀我。”
“不会的。”他伸手将她的易容撤去,“我已经命令诸桀将那些悬赏令给清除干净了。”
天药阁他也会将他们一一清理。
“难道你们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出去这么久。”
“不全是。”余浕应该不想多说,看她穿的单薄,将自己身上带着温热的披风披到她的单薄的肩头上,“还有找治疗你眼睛的办法。”
他说着便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去了她的易容,眸光便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睛。
云词一向看不得别人这么认真对待自己的样子,目光微微躲开:“还没瞎呢,不用这么着急,你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
余浕没有应她的话,只是说:“困吗?”
现在已经到了子时了,夜色浓重,整个虚仑除了挂在屋檐之下的灯笼,连带着一些微弱的光芒。
“不困啊。”她睡了那么久,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那带你去找龙木。”他起身,云词顺手拉住他的手站起来。
“去哪里找龙木?”云词一直等他回来也是为了问龙木的事情。
“我给你的书,你没看?”余浕这一问,把云词问干笑了几声,“看了,就是有点看不懂。”
那本书早就被她丢在角落去了。
余浕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心虚了,也没有为难她:“虚仑百里之外有一片冷湖,是水葬的地方,或许能从那个地方寻到。”
水葬?
云词倒是没想到虚仑是选择水葬,也许是因为虚仑本就是起于苍龙一族。
水才是他们的本体属性。
或许那里还是余浕父亲也是葬在那里。
但是云词不敢问,毕竟她清楚余浕的身世是他很在意的一点。
“想什么?”余浕低头就看到她眼中的怜悯,神色不解。
“水葬是传统吗?”云词随便问了个问题。
“虚仑一脉最开始便是长居水边,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了这里,但是保留了以前的一些传统。”余浕将蛋蛋揣怀里,带着她直接往夜色之中飞去。
这种话题本就不适合再聊,云词也没有再问,她之前懒得梳发,长发披散着,现在晚风吹来将她一头长发吹起,担心会弄到余浕的眼睛,伸手想要压住。
余浕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目的,抽出一根绿色发带,将她的长发绑好。
云词看着缠在他指间的发带,记起这是那次在皇城走在街道之上,那个卖饰品的摊子上还算上好看的发饰。
他居然买了。
她都没发现。
“你说的那几个,我觉得做工不算好,便只买了这个。”余浕语气很平静,云词却看到他耳根红了些,大概是第一次送人东西,他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云词忍着笑,唇角却没忍住:“嗯……眼光比我的好。”
余浕眼底的紧张消了些,云词却绷不住笑了:“第一次送姑娘礼物啊?”
他抿着唇,没说话,而是反问了句:“你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
“那倒不是。”她收到的礼物还不少,带血的衣服,还有各种危险的东西,唯独没有这样的礼物。
余浕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云词瞧他一秒变臭脸,笑的不行:“哈哈哈,逗你的,没人会送给我这么好看的礼物。”
余浕知道她又在逗自己玩,没搭理她,她总是知道自己在意什么,她偏偏又喜欢拿他在意的东西开玩笑。
云词看他还不想理自己,伸手主动牵他的手,余浕感受到自己掌心多了她的体温,却没握紧她的手。
“看来不想牵我啊。”她说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余浕立刻就把她的手紧紧地扣在掌心里。
他垂眸,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云词,别总拿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来让我不高兴。”
“那我喜欢看你不高兴怎么办?”
余浕瞧她这模样,啧了声:“什么变态的爱好。”
云词:“……?”你才变态!
她觉得余浕这人已经开始知道怎么反击她了,气的她想踹他的脚,但是想着他的腿还没好,只能悻悻地收回脚。
余浕看她要炸毛了,掌心直接抚上她的头,加快了速度往冷湖去。
百里的距离对余浕来说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
等一落地,云词发现此处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境,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湖水照的波光粼粼。
湖岸边都是雪白的石子铺就,像是落了一圈的雪白,湖外围是开了大片的花,夜色太暗外加她眼睛不行,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
只是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一些和谐的声音,朝余浕小声道:“听到动静了吗?”
余浕本来在想如何找到龙木,听到这么一说,稍微一听就只听到男女交织的喘息,急忙捂着她的耳朵:“怎么什么都听?”
“嘿嘿,看别人玩的多花,深更半夜四周无人。”云词说着就被他捂住了嘴。
“有伤风化。”
云词眼睛倏地睁大,心想,这人干的有伤风化的事情少吗!之前在蜃林还趁她意识不清跟她双修呢。
余浕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是在不远处的湖边,他也没兴趣打扰别人的事。
想带着云词往别处去,云词倒是很好奇那两人,努力地往那边看,就看到蛋蛋那个小家伙直接扇着小翅膀,就往那边飞。
“蛋蛋不许去!”她急忙喊出了声。
这一声出来,蛋蛋是被喊住了,也把正在和谐的两人给吓住了,寂静的夜色似乎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紧接着就是两人衣物摩擦的声音。
云词懊恼地看向余浕,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余浕把蛋蛋招回来,有些想笑,心想这孩子倒真的随了她娘亲,对这种事情怎么有着格外的热情。
抬头又瞧云词做贼心虚的样子,失笑:“色色,你没跟我有伤风化,害怕什么?”
云词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确实她又没干什么,顿时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是谁在说话啊?”湖边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云词嘿嘿地笑了笑,隔空回了句:“没什么,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你。”
她说着就要拉着余浕离开。
没想到余浕却是径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云词追在后面问道:“诶?你去干嘛啊?”
“给你清理场地,等会你想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云词:“……”倒也不用这么体贴啊!
她急忙拽着余浕,但是余浕的体格直接拉着她走:“余浕,这样会被人打的。”
但是余浕已经去意已决,云词也没再抵抗,其实她也挺好奇这种场面能有多尴尬。
两人走到岸边,就看到正在慌乱整理衣服的一男一女,正尴尬都看向他们两。
云词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窘迫,余浕倒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还问他们两:“你们深更半夜在此处做什么?”
“我们……我们……”那个男子可能在想什么借口。
“我们在这里等待情人珠的出现,看来今晚等不到了,我们先离开了。”那姑娘急忙补了句,说完就拉着男子匆匆忙忙离开。
云词看他们离开,好奇地问余浕:“什么情人珠?”
她问完,觉得余浕应该不会知道这些,直接往湖边走去,余浕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虚仑有个习俗,大概是人间的七夕前后几日,会有许多人在此处求情人珠,若是求得情人珠的情人一辈子都能恩爱不疑。”
云词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我还未你不问世事呢,没想到你连小小的习俗都知道。”
“这不过是一些可笑的噱头罢了。”
“噱头?你怎么知道?”云词虽然觉得这些话基本表都是哄骗一下小情侣的由头罢了,但是能听到余浕说出这话,也是有点诧异的。
余浕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去湖底看看,能不能寻到龙木。”
他说着伸手在她眉心注入了一缕灵力:“这样在水中你也能如同在地面。”
“蛋蛋呢?”云词问道。
“她不怕水。”余浕说着,蛋蛋就直接飞出来,扑腾一下就往水里钻。
然后又钻出来,似乎在等他们两快点下去。
余浕往水中去,两人往水底下沉,蛋蛋也咕噜地往水里钻。
云词看蛋蛋这兴奋的样子心想,原来蛋蛋不是会打洞,而是会钻水。
只是地面没水,她只能钻洞。
等沉到水底,云词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她踩到湖底以为会是泥沙,但是踩到地只有柔软的水藻,在幽暗的水中亮着莹白的光,缠着她的脚足。
余浕应该是担心她会走散,将她扣在怀里,又把蛋蛋捞回来。
“这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云词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嗯,有结界。”余浕能感受一股强的力量。
蛋蛋也从他怀里冒出有个头,好奇地转动着自己的蛋身。
“上次你画的破阵符呢?”余浕朝她问道。
云词将自己的符纸拿出来:“能有用吗?”
余浕点头,云词立刻信了他的话,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符纸用灵气驱使出去:“破!”
符纸亮出一道光,整个湖地突然翻涌起来,所有的水草像是疯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将他们两那个紧紧缠绕着。
“余浕现在怎么办?”她丢出几张符纸,想将这些水草给烧退,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惧怕。
余浕隐约感觉这些水草想将他们拖哪里去:“它们想带我们去哪里,你和蛋蛋先上去,我去看看。”
他将蛋蛋给她,直接将围着自己身上的水草绷断,手中的力量将她直接护住,带着她往水面去。
“余浕!”云词知道余浕还是担心她和蛋蛋的安危,但是这个时候他一个人也不知道会被拉去哪里。
不过是转头的瞬间,她就在黑暗的水中看不到余浕的踪影了。
作者有话说:
云词:我变态,我可爱
余浕:都是蛋蛋不能听的
蛋蛋:嗷嗷嗷(我都听到啦)
两更合一(昨天晚上和今天的更新)感谢在2023-04-26 22:28:34~2023-04-28 19:0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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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七十一只崽
◎他才是傻子吧◎
云词看向四周, 都是湖底的黑,心里就知道余浕被那些水草带走了,也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担心这些水草又开始疯狂生长, 影响到余浕。
她打算先静等片刻, 若是余浕还没有出来,她就想办法进那个结界。
蛋蛋正在她的怀里,可能也有点害怕, 难得的没有很闹腾。
她伸手碰上蛋蛋,安抚地摸了摸:“没事的,别怕。”
蛋蛋在她掌心, 动了动就乖乖地钻到她的怀里,不让她担心。
云词发现蛋蛋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虽然没有出壳, 但是很多时候情绪都能很快地稳定下来。
“小君主这里的结界很强大,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阿梧围着她打转。
“什么结界?”云词确实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 跟余浕的力量很相似但是带着攻击性, 可是她的能力微弱, 没办法探到那股力量是来自于哪里。
“我去看看。”阿梧说完直接往水底更深处钻去, 但是没一会就回来了,“整个水域都平静的诡异。”
云词也能感受到诡异, 刚才那些水草像是疯了一样, 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找到余浕的踪迹?”云词问道。
“你身上有他的逆鳞, 可以直接往逆鳞指引我们寻到它的主人就行。”
“我身上怎么有他的逆鳞?”云词知道逆鳞对余浕来说很重要, 在危机时刻能够救他一命的。
“应该是之前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阿梧在星云塔见到他们两的第一次, 逆鳞就在云词身上了。
云词突然想到之前在蜃林,她和余浕从灵泉之中出来,自己被狠狠地撞了下陷入了昏迷,再醒来几乎就痊愈了。
她越想眉心蹙的越紧:“他才是傻子吧!”
云词看向阿梧,催促道:“怎么做才能用逆鳞找到他?”
“我来。”阿梧说完直接围住她全身转了一圈,云词立刻就感觉心口有东西在动。
她伸手抚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有微微的跳动,她手顿了下,心想,这是心跳吗?
可是她明明没有心的。
“小君主,这是余浕的心跳,因为上次的通感逆鳞把你当成他了。”阿梧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释道。
“难怪。”云词懂了,她能感受到逆鳞在指引着她去一个地方。
她先用自己的灵力将蛋蛋护住,不让她受伤,再次拿出一张破阵符,符纸之上蓄积着充盈的灵力直接丢向湖底。
那些平静下来的水草,似乎瞬间就被激起了攻击性,跟之前一样疯狂地缠上她。
云词这次没有再挣脱,心口的逆鳞在指引着她跟着这些水草走。
水草飞快将云词给缠绕住,往湖底猛地一拉,就能感受到湖底下面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就将她吞噬进去。
黑暗和让人胆颤的力量顷刻间就压过来,云词却没感受到杀意,只有铺天盖地的阴冷想浸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去。
她急忙用灵力护住自己,一道阴风袭来云词没能躲闪及时,直接被撞到了飞快地往漩涡坠落。
“小君主!”阿梧担心地喊了句,急忙追上去。
云词下坠的速度很快,她想控制住,但是全身的灵力像是被压制住,一点力气也试不出来。
蛋蛋从她怀里出来。
云词心里一惊,急忙喊:“蛋蛋别乱跑!”
可蛋蛋似乎一点也不恐惧这些,扇动着自己的小翅膀,跟着她一起往下坠。
本来笼罩一片的黑暗,莫名亮起了很多幽光,好像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一点点地从四周飞过来,围绕在蛋蛋的四周。
蛋蛋却一点不畏惧,而是引着那些幽光落到她的身边,像是掌心将她稳稳地托住,带着她飞快地往下落去。
耳边风声烈烈,云词看着飞在自己身旁的蛋蛋,心里完全是诧异的,蛋蛋还这般小居然就能让那些幽魂做事。
难怪虚微那老头说蛋蛋是天生神脉。
她借着这些幽魂缓冲了下,止住了往下落的身子,看向四周明显感觉到不对。
阿梧也飞落到她的手中:“这应该不是去路,下面都看不到头,小心为上。”
云词直接丢出几张破阵的符纸,本以为这些黑雾会散去,却没想到居然是没有任何变化。
逆鳞带给她的指引在开始减弱了。
也不知道是余浕遇到危险了,还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阿梧,阿梧能猜到她的目的,直接变成了弓:“悠着点啊,别把这里给毁了。”
“你觉得我有这么大的威力?”云词将手中的弓拉开,对准漩涡的中心,形成一道火焰之箭直飞向黑暗之中。
‘箭’被黑暗吞噬,下一刻正片湖底都在翻涌着,一道大浪扑过来,将黑雾的漩涡瞬间席卷。
云词还没来得及喜悦,紧跟着浪将她狠扑在了水中,身上却没有水的浮生,更像是被一股力量往下一扯。
嘭的一声,寂静之中扬起了漫天灰尘。
云词摔在冰凉的地面,手撑在地面一眼就看到有暗红的血迹。
她想起来,没料到被摔狠了,刚起身疼得倒吸了口气,喊了几声余浕的名字,伸手又去摸自己怀里的蛋蛋。
刚才的瞬间蛋蛋飞到了她的怀里。
蛋蛋自己飞了出来,扇动着小翅膀,直接飞到她的额头上,轻轻柔柔地贴了下。
云词就感觉自己脑海冒出一句奶呼呼的声音:“爹爹,你没事吧?”
她听到这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着蛋蛋,似乎怕吓到她,小声地问道:“蛋蛋,是你在说话吗?”
蛋蛋嗯了声,又蹭到她的脸上柔柔地碰了碰。
云词伸手把她捧到自己手里,眼中都是兴奋:“你这么小怎么会说话啊?”
蛋蛋其实还小,只能偶尔说个一两句话,多了就要耗费力气。
蛋蛋直接在她掌心地撒娇一样地滚了滚。
云词看她这可爱的样子,亲了她一口,便强撑着要散架的身体起来,阿梧已经在四周找了一圈回到云词的身边说道:“这里没有看到余浕的踪迹。”
“这里是什么地方?”云词看四周的墙壁都是幽暗冰冷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更是不解,为什么湖底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陵墓,小君主你跟我来。”
云词跟着阿梧快步走过去,蛋蛋也跟着阿梧往前飞。
等她走过一条深深的长廊后就要到了一处满是烛火的室内,她抬眸就看到了两个灵位。
“还真是陵墓。”云词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陵墓建在湖底之下。
她想走到牌位之前,看看是谁的陵墓,没想到从长廊的台阶迈出去一步,脚下的地面瞬间变成了流动的水,她的鞋刚碰上那些水,她感觉有许多凌乱的画面钻入她的脑海之中。
云词急忙收回脚,水面又瞬间变成了地面。
“这个地方也好奇怪。”云词往后退了几步,手碰上脑袋,想到刚才脑海里的出现的场景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被人递给她看的襁褓狠狠地推开,摔落在地,然后地面都是血。
还有惊慌失措的几个侍女。
那些场景她都不曾经历过的,看来是刚才那些水强行塞给她的画面。
阿梧和蛋蛋可能都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对,飞落在她的左右肩。
“小君主,你怎么了?”阿梧担心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地面变成了水。”云词指了指台阶之下的地面,“你们没看到吗?”
蛋蛋晃了晃身子,阿梧也说:“没有。”
“嗯?”难道只有我看到了?那更显得怪异了。
她再次走过去,伸出一只脚碰上,本以为地面会再次变成水,这次却到了实处,没有变化。
云词觉得很神奇,不过这些也不重要,逆鳞给她的牵引越发地强烈了,她都怀疑余浕是不是躲在那后面。
迈步想要直接往前走,左脚刚想迈下去,一道力量将她拦腰拉着往后一退,落回到台阶之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大本来的地面再次变成了水面,而且还长出了两只手,若是没有退的及时,她可能直接被这两只手拖走了。
她转头果真看到了余浕,他神情冷峻,脸色瞧起来比之前还苍白。
云词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关心地问:“你怎么突然出现?”
余浕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眼神锐利地看向对面两个灵位,发出一声轻讽的笑:“写的这些不觉得讽刺吗?”
这句话,云词能感觉到不是说给自己听得,可是四周除了她就没有旁人。
她探出一些头,想看看对面灵牌上写的什么,奈何眼睛实在不中用,一点也看不清楚。
阿梧朝她小声道:“一个写的是亡夫余尚之墓,一个写的是爱妻桑水尽之墓。”
云词一听,心里满是讶然,余尚和桑水尽是余浕的父亲和母亲。
所以这里是他父母的陵墓吗?
她看向余浕,他直接迈步走下台阶,梗在中间地面全部变成了水,余浕像是没看到,一脚踏入。
“余浕你干嘛。”她急忙追上去想拉住他。
但是余浕手一挥,将她拦在了台阶之上。
“余浕!”
他好似没有看到那水中伸出了无数的利爪,将他的双腿抓破,清澈的水被血染红了。
“余浕,你发什么疯!”云词想将他拦住自己的力量打散。
但是余浕的力量不是她能撼动的。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浕走到那两个灵位之前,掌心强大的力量直接拍向其中一块墓碑。
轰的一声直接将陵室内的寂静打破,四周燃起的蜡烛骤然晃动起来。
云词沉着脸看余浕不断地滴着血的手。
“小心身后!”阿梧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词下意识地转身飞离开,阿梧想帮她挡住,但是完全反应不及,她还是没能躲过。
脖颈被一只枯瘦的手狠狠扼住,云词垂眸就看到了一张同余浕有几分相似的脸庞。
作者有话说:
云词:是哪个?
余浕: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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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十二只崽
◎都不会喊疼吗?◎
云词有些错愕, 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但是从她的眉目之中依旧能看出来,她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同余浕有几分相似的美人, 只能是桑水尽了。
她心里倒是没有很诧异, 书中桑水尽本来就没有死, 当初余浕的父亲为了占有她控制她, 不让她在自己死后去寻她的情人。
在死的前一天把她先关起来了,假装她同他殉情了,让大家都误以为桑水浕离世了。
她只是没想到桑水尽居然是被关在这里。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的存在。”桑水尽的声音沙哑, 大概是许久没有与人说话了,说话时眼中的神情都逼近疯狂。
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的用力。
“你想做什么?”云词刚问出口,身后传来一道杀意满满的风, 直袭桑水尽的眉心。
桑水尽飞快地往后躲,余浕却没有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 飞身瞬间靠近, 想要将云词抢过来。
他的手碰上她的肩膀,云词感觉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传来一道奇怪的力量, 急忙运力将余浕的手弹开。
也就是这一瞬间, 桑水尽被凌乱长发遮挡了几分的面容, 显露在余浕的面前。
余浕落到地面, 脚步往后一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明明应该去世的母亲。
“桑水尽。”他沉声喊了句。
桑水浕一张枯瘦的脸看到余浕时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笑:“我还以为你会忘了我的名字。”
余浕脸色阴沉, 没有说话, 只是望着被她掐住的云词, 眉心紧蹙。
“许久未见, 你这个怪物都有在意的人了, 哈哈哈哈。”桑水尽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陵室之内响起。
云词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余光看到余浕脸上是面无表情。
这是他最擅长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是心口沉闷的跳动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云词看她朝余浕挑衅的模样,朝她友善地提醒了句:“您笑的太难看了。”
瞬间桑水尽所有的嚣张和嘲笑都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的人能当母亲,更奇怪。”云词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呼吸被她紧紧地扼住,她眼眸垂下望着桑水尽的浑浊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畏惧和退缩。
桑水尽大概没想到有人会这么直言不讳,脸色黑沉如墨,掐着她脖子的力道一收,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话挺可爱的?”
云词扬起头,也是轻嗤:“确实比你可爱。”
她唇角轻蔑的笑,似乎彻底刺激了桑水尽的自尊:“闭嘴!”
她像是疯了一样,咬着牙恶狠狠地目光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直接捏碎,但是余浕没有再给她机会,一掌将她直接拍开,单手搂着云词迅速地往后退,退到了灵位之前。
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缺氧的身体,云词靠在余浕的怀里猛烈地喘息着。
余浕手抚上她被掐红的脖颈,眼中的寒意更深。
桑水尽摔落在地,吐出一口血,又爬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疯狂:“余浕,看来这些年你长本事了。”
“你以为呢?”余浕眸光浸透了冷意,“我还是那个任由你和余尚折磨的小孩吗?”
“怪只怪你不会投胎。”桑水尽嗤笑了声,擦去唇边的血迹,站了起来,“也怪你自己不会讨人喜欢。”
余浕似乎是听笑了:“桑水尽你的理由真多啊,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最无辜可怜的人?”
“我不可怜吗!余尚死的时候将我关在这里!让我享受了无边的寂寞和黑暗!我不无辜嘛!”桑水浕手指想余尚的灵位,“他才是造成你跟我都不幸的元凶!”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神情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所以你们两都应该死。”
“哈哈哈哈哈,你不会现在才这么想吧。”桑水尽大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行,“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可以余尚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要把我关在这里受尽折磨!”
“我恨他!我也恨你!”她说完半空骤然飞出许多细针,飞向了余浕和云词。
余浕一挥手那些细针全部掉落在水中,全部被水融化了般,消失的没有踪迹。
云词注意到这个问题,朝余浕小声说道:“那片水好像是用来挡住桑水尽的。”
难怪她这么恨余尚,还能容忍这两个灵位的存在。
余浕也察觉出来了,他看向身后仅剩的灵位,心想难道是这里还藏着什么不能被桑水尽所知道的?
他知道按照余尚那多疑防备的性子,肯定是有什么才会专门防着桑水尽。
桑水尽过不来,只能隔着中间的水面朝他们面目狰狞:“你们以为呆在那里就是安全的?这个地方只要进来了就休想离开,你们两都要在这里陪着我!”
余浕没有搭理她,听到云词轻咳了几声,伸手抚平了她的呼吸,就感受到她的浑身都泛着冷意。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
云词张了张唇想说话,唇角却止不住地流血。
阿梧见状飞落到云词身上,她身上立刻笼罩治愈灵力,朝他说道:“小君主的灵力是火焰,现在身上具是阴气,两顾力量相冲,她有些承受不住,现在需要逼出她身上的阴气。”
余浕抬眸阴狠地盯着桑水尽。
桑水尽毫不在意地说:“本来想借她的身体把那股阴气传给你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她比我想象的聪明,把你打开了,既然如此只有她自己承受了。”
桑水尽的话至此,余浕已经飞身上前,手中的灵力像是一柄剑直刺她。
桑水尽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等剑直入她的心口,她唇边扬起了诡异的笑。
余浕的眼中都是愤怒,掌心一拍剑将她直接刺飞出去。
桑水尽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却还是笑了起来,她就等着死了的这一天,这样她的魂魄就能离开这里了。
余浕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知道你想死,但是我怎么会让你死。”
听到这话,桑水尽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他看向自己的掌心:“我会继续往你在这里生生世世地看着这两个灵位。”
他说完,桑水尽感受到浑身冒出一股寒意,双手开始冰封,逐渐蔓延到她的身体。
“你用什么阴损的招,我都会如数奉还。”余浕阴恻恻地朝她说道。
“不行!”桑水想要挣脱开,但是余浕那一剑用了冰封的符篆,不仅将她全身的筋脉震碎,还挣脱不开只能被冻在这里,日日月月看着她最厌恶的余尚度日。
余浕看着完全被冰封住桑水尽转身回到云词的身边。
蛋蛋扇动着小翅膀,碰到余浕的手:“娘亲,我给爹爹疗伤。”
她说着便飞到云词的眉心,一股温热的力量迅速地笼罩着云词。
“小蛋蛋身上也有火凤一族的神脉?”阿梧看着蛋蛋身上的力量,很是诧异。
阿梧能感受到蛋蛋身上有火焰之力,但是没有感受到她又本体梧桐,心里便以为只是继承了火凤的灵力,现在才恍然发现原来还有神脉。
余浕也不是很清楚,神脉只有族内只能可以感受到。
如今听阿梧这么说,他看向蛋蛋,那她现在救治云词的力量,可能是消耗她神脉的力量。
她这么小,神脉还很脆弱,不能这般消耗。
急忙伸手将她从云词的额头取下,掌心的蛋蛋都是发烫的,他用自己的灵力将她紧忙笼罩住,心疼不已:“我会治好的,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他把蛋蛋放回到怀里,把云词抱入怀里,掌心抚上她的心口,驱动逆鳞,伸手想将她身上的阴气引到自己身上。
云词混沌的意识能感受到他的目的,伸手紧紧地扣住他抚着自己心口的手:“不行。”
她努力地睁开眼,眼睛有片刻的失焦,最后落到他的眼睛内,意识回归了些,再次将他的手推开:“不可以!”
在书中余浕小时候就是被桑水尽种下阴气导致他身上的魔气同神脉一起生长,若是现在再将这一道阴气给他,余浕身上的魔气肯定控制不住,会重蹈覆辙的。
“你现在很危险。”余浕眉心紧蹙,眼中尽是担忧。
“我给自己疗伤。”她从他怀里坐起来,“你帮我引导灵力的流转。”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伸手就把她抱起来,云词看出了他的恼怒,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他带着她快步走到一侧,那里摆放着许多陪葬品,余浕扯了一些柔软的布垫在地上把她放下,依旧没有放弃他的选择,耐着性子朝她解释:“你的修为还不能抵抗住桑水尽身上阴气。”
桑水尽天生就是鬼魅所生的胎,身上天生的阴气比任何的阴邪之物还狠毒,不能化解,只能转移。
还要对方是心甘情愿接受。
若是能化解,他身体之内的阴气早就想办法化解了。
云词听到这话伸手握住他的手:“余浕,桑水尽为什么要借着我把阴气给你,你知道的原因的。”
余浕确实知道,两道阴气会让他体内的魔气失控。
余浕一双黝黑的眸子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体还有一道阴气,还知道桑水尽这么做的原因?
云词全身冷的厉害,往他怀里缩了缩:“余浕,你帮我引导灵力,我能做到的。”
阿梧看着自己的小君主,朝余浕喊道:“小君主肯定能做到的!你干嘛这么不相信她!”
余浕掌心握紧她的冰凉的手,低叹了声:“若是你做不到,我会坚持我的做法。”
云词听着他妥协的话,手紧紧地回握着他的手,开玩笑地说道:“余浕,我们这段时间双修灵修这么多次了,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他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云词,以前你受伤的时候,都不会喊疼吗?”
他见过她不正经地喊疼喊难受,每次真的出事了,她永远都会把所有的脆弱收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眸光山洞着,甚至她眼眶都热了几分,以前好像也没谁问过她一句,云词你疼不疼。
她抬眸看向余浕,视线被水雾所笼罩,她立刻虚弱地捂住心口,故作娇柔地说:“余浕我好疼啊,快点抱紧我。”
下一刻余浕就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把她抱入自己的身体内,云词感受他拥抱自己的力量,连带着心口也快速地跳动起来。
原来余浕此刻的心跳这么快。
阿梧看着自己枝条上起初长出的情根绿芽,在慢慢地舒展开,长出了第一片叶子。
作者有话说:
云词:原来余浕喜欢这一款啊,嘿嘿嘿
余浕:……感谢在2023-04-29 23:04:11~2023-05-01 13:1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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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十三只崽
◎世风日下啊◎
阿梧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急忙说:“别抱了!快点疗伤!”
余浕却依旧没有松手,掌心碰上她单薄的后背:“你运转你身体内的灵力。”
云词也没有力气推开他,就着这个环抱的姿势, 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直接运转身体的灵力。
身体内的阴气似乎想要在她身体内各处扎根, 飞快地占据着她的经脉, 余浕涌入她身体的力量引着她逼近阴气。
两道力量的对抗身体还是做出反应,全身袭来碎裂的痛感。
她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手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 努力地喘息着。
余浕知道这种痛苦是难以忍受的,想将手抽回,云词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余浕的力量在抽回, 她急忙抬起头侧目看向余浕,声音虚弱地说道:“不要停, 继续。”
她不能半途而废, 否则余浕肯定会坚持将阴气引到他自己的身上。
余浕看她脸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唇色发白, 幽光之下眼中却都是坚韧的光。
他轻叹了声, 眼中都是不忍, 依旧听了她的话, 继续用自己的力量引着她将那些侵占她身体的阴气给消除。
余浕能感受到她的力量确实比以前更为强大,但是同阴气相比还是犹如蜉蝣撼树。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大颗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滴落下来, 浸透了他肩膀的衣服, 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身上的力量仅仅化解了一小部分阴气, 云词已经疼得眼前发黑。
阿梧能感受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立刻朝余浕说:“等一下,小君主要不行了。”
余浕的手马上就停了下来,垂眸看她的脸色,像是被水浕浸透的白纸。
他急忙安抚她,云词大口喘着粗气:“好疼。”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可以疼到生不如死。
阿梧看着自己小君主受折磨的样子,也是着急地打转转:“余浕,小君主身上的灵力被封住了,你想办法进她的识海,唤醒她一部分灵力。”
“我没办法进去她的识海。”余浕上次已经试过一次了。
“为什么?难道小君主不喜欢你吗?”一般心悦之人是可以进对方识海的。
余浕:“……”
阿梧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说:“你先试试,不行我再想办法让你进去。”
余浕知道现在这里只有阿梧对云词的身体最为了解。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设了结界,伸手碰上她的额头,打算进她的识海。
云词看着他的动作,苍白的唇角勾起:“要跟我灵修吗?”
余浕看她伤成这样还能开玩笑,气的眼眶发红:“等你好了,你想不修都不行了。”
她虚弱地笑了起来:“那我会记得多磕点药。”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只能不搭理她的胡说八道,带着她一起沉下心来。
再一次落在云词的识海,四周依旧是火海,让人浑身炙热。
他直接走向云词阻拦旁人进入自己识海的大门,伸手碰上门,同上次一样依旧纹丝未动。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正想着离开,就听到了云词的声音传来:“余浕你怎么不进来啊?”
余浕猛然转过头就看到那扇门像是突然消失了,显露出云词的模样,她站在一片橘色的海面之上,身后只有一棵遮天蔽月的梧桐树,支撑着天地。
原来这就是她的识海,恢弘而绚丽。
他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僵站在那里,云词像是一朵彩霞飞奔到他的身边。
他刚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人却变成了一团云雾。
“你觉得我是这个模样?”依旧是云词的声音,但是余浕知道这是阿梧口中的小君主扶风。
他抬起头看向正坐在梧桐高树上的少女,她斜靠在树干之上,眼中是戏谑。
“你不就是她?”余浕飞身到梧桐树下,看她懵懂的模样,“扶风和云词是一个人。”
“我才不是云词。”她哼了声,“我是扶风。”
“你和她的区别是什么?”余浕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相似,却有不同的人。
扶风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她不过是本公主丢失在外的神魂罢了,还想让我彻底成为她?休想!”
神魂?
余浕望着眼前的扶风,心里大概已经想明白了,眼前扶风才是云词的神魂。
而云词之前拥有的大概只有身魂,才会如凡人一样修炼不了,只能靠双修等外力促进修炼。
现在扶风这缕神识虽然回归了她的身体,但是神魂向来觉得自身高贵,又离体这么久,早已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云词还没征服她。
余浕望着眼前肆意的扶风,轻笑了声:“云词死了,你觉得你还能存在吗?”
“她死了,与我何干?”扶风话一出,整个识海顿时大风阵起,吹得海面波涛翻涌。
她身下梧桐树也害怕一样瑟瑟发抖地掉叶子。
扶风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声斥道:“你动了手脚,这是我的识海!”
她伸出手唤了声阿梧,大概想将阿梧招到自己手中 ,但是跟余浕所想的一样,她没有资格召唤梧桐源木。
余浕也没有再客气:“你没有资格召唤梧桐源木,因为你才是云词的一缕神魂。”
“不可能!”她娇蛮地瞪着他,“本公主怎么可能是她的神魂!”
余浕知道这缕神魂没有回归到云词身上,她被封住的灵力就没办法解封。
他没有再多说废话,伸手直接结成一个收魂阵,直接将扶风笼罩在其中,睁开眼望着她:“你是自己回位,还是要我动手?”
“你敢!你伤了我,你喜欢的云词也会受伤!”扶风能感受到他身上压迫的力量,但是高傲的小公主怎么会屈服。
一道火焰便直接冲向余浕。
余浕没有动,底下的海水瞬间飞起形成一堵水墙,将扶风的火焰挡了彻底。
“你不能伤害他。”识海之内出现云词虚弱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扶风拧着眉心,脸上都是不耐烦。
“我拥有了这具身体。”云词的话让扶风更是不悦。
她语气不善地回道:“身体而已,我想要我也可以有。”
余浕趁她分神之际将收魂阵一收,扶风便落到了他掌心,化成一缕明亮的火焰。
他落坐在梧桐树下,轻唤了声:“色色到我这里来。”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的微风袭来,带着火热的湿漉,梧桐树叶不断地掉落下。
四周不断地汇聚着灵力,像是霞光将他笼罩着,然后化成云词的模样落到他的怀里。
他感受到她的存在,睁开眼就看到云词的模样,伸手将是自己手中的神魂放到她的眉心。
云词紧蹙这眉心,脸色不是很好,整个识海也很晃荡,大概是因为扶风这缕神魂还不能接受云词。
“她说不想跟我一起。”云词朝他艰难地说道。
“她是属于你的。”余浕安抚碰上她的眉心,“我会将属于你的都还给你。”
他直接引出两人的神脉,强大的灵力交缠在一处,海浪翻天覆地,成功地将挣扎的扶风镇压住。
云词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在缓慢地注入力量,脑海也混沌地闪过许多的画面,但是那些画面很模糊。
她想看清楚,最后被一道水浪直接扑落在水中。
身体在水中不断地下坠,耳膜都是寂静。
她慌乱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黑云层层的天,还有漫天的血,像是地狱一般。
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地喊着:“扶风你太过肆意妄为了!你这样是谁遭受天谴的!”
“扶风!停手!”
“小君主,你还小没人会怪你的,你别哭了。”
一句句在她耳边响起,云词痛苦的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撕碎成两半。
这不是她的记忆,是扶风的记忆。
她是云词,那扶风又是谁?
她不断地问着自己,在水中挣扎着,却只能无力地往下掉落。
“云词!”余浕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水中不断地传来,她想看清楚,却只能漫天水,湿漉的让她喘不过起来。
她咬着牙,想要逃离,全身都在奋力地突破,死亡的预感却不断地涌入,心口闷的生疼,全身冷的要冻僵了一边。
“我不能死。”她在心里默念着,如同当初做杀手时一样,她一点也不想死,可是有时候活下来又那么艰难。
她模糊的视线能看到往自己这边追来的虚影,她艰难地喃喃:“余浕……救我……好冷啊。”
她蜷缩在一起,彻底失去了力气,任由自己往下坠,等着无边的黑暗将把她吞噬殆尽。
一只温热的手猛地伸过来,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里,带着视如珍宝的郑重。
她瞳仁微怔,在一片昏暗之中看到余浕的脸,低声喃呢了声:“余……浕……你又来救我了。”
他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傻不傻,我不救你救谁。”
她感觉心口在跳动,不断的热意从心口传出来下,似乎点燃了什么,她能感觉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上四肢百骸。
余浕感受到她冰凉的身体在发热,连带着四周的水都在冒着热意,心里知道神魂成功地回到她的身体里,她身体内被封印的灵力暂时解封了。
带着她急忙出了识海,还没缓过气伸手直接按在她的心口,想引着她身上强大的灵力,将那些阴气给燃烧殆尽。
却没想到她身上的力量强大到失控,他的力量还没引上她的力量,半空骤然燃起了无数的火焰,落在地上肆意地烧了起来。
阿梧见状急忙对余浕说:“小君主身体的力量失控,快点让她清醒过来,要不然她会把这里全炸了!”
余浕一听急忙伸手按着她的眉心,想将她直接唤醒:“色色!”
云词没有醒过来,四周的火焰直接烧成了火海不断地蔓延。
余浕急忙蓄积自己身上的灵力,想将云词外溢的灵力困住,但是两道两道相碰,空气都凝滞了般,带着让人的压迫感。
云词大概是感受到自己被人所控,睁开眼,一双泛着金色的眸子望着他里面全是陌生,唇微启,轻喃了声:“不自量力。”
她手飞快结成一道法印,余浕看出了她的目的,直接压下一道清神的符篆。
两道力量一撞,整个陵墓轰的一声四周震裂崩塌。
墙壁坍塌落地,显露出去一墙之隔的玉棺,地上的大火迅速地蔓延而去,点燃了所有能烧之物。
余浕已经没心情管那些火了,他刚才清神的符篆压住了云词,把她困在怀里,手抚上她的后背,强行引着她身上的火焰灵力将侵占她身体的阴气去除。
云词起初还痛苦地挣扎着,后面便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侧,是依赖信任的姿势。
火光肆意,直至熄灭,整个陵室都陷入了黑暗,只有玉棺之内亮起一抹幽光。
*
余浕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体内的阴气被彻底消除,刚收回手自己却差点虚弱地坐不住。
阿梧和蛋蛋急忙用自己身上的灵力给他。
余浕摆了摆手,把云词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自己静坐在一旁回转力气,等再睁开眼蛋蛋立刻就飞到他的怀里,担心地蹭着他的掌心。
“我们没事的。”余浕安抚地摸了下蛋蛋。
阿梧落到云词的身边:“小君主没事吧?”
“她身上阴气已经全部清除了。”只是他都不知道她醒来会是哪个性子了。
阿梧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几分,正想给自己小君主继续疗伤,就被余浕抓到了手中。
“当初你和云词为什么会分开?”余浕现在很好奇云词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的神魂和身魂分开。
阿梧沉默了好半晌才说:“当时君主还很小,我也是神智未开,只是记得小君主调皮烧毁了什么,形成了很严重的后果,间接导致后来长珩山被连绵的雨直接淹了。整个火凤族都四处逃窜,小君主被君主带走关起来后我就和她分开了。”
长珩山被毁那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云词和她的神识现在才出现?
他看向安静地躺在一旁的云词,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管如何,只要人没事就行。
阿梧也看向云词朝余浕说:“其实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像小君主,小君主的脾气才没她好,也不像她这么好说话。”
余浕也是见识过扶风的骄纵跋扈的,知道同云词相比,她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无法无天,骄傲肆意。
而云词就像是被磨平棱角,经历生死的心态平和之人,她能肆意也能收敛,知进退懂世事,飘忽的如同一道风,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为什么还觉得她是你的小君主?”余浕问道。
“因为神魂相合啊,虽然性格不一样。”阿梧落在云词的身旁,沉吟了好一会又问,“那如果她依旧变成以前扶风那个性子的,你还会喜欢她,对她好吗?”
“她不会的,她知道自己是谁。”扶风那道神魂只是她的一部分,她能认清楚自己真实的模样。
余浕抬头看向四周,注意到四周狼藉,眼睛被黑暗之中的一道幽光吸引:“那是什么?”
蛋蛋听他这么问,直接扇动着小翅膀先飞过去,余浕起身跟上去。
跨过乱石,他走到了被火烧黑的玉棺前就能看到一根攀着玉棺生长的木枝,在黑暗之中萦绕着明亮的光。
余浕看着完整的木枝,看向那一块还没倒塌的灵位,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余尚的残骸化成的龙木。
他倒是没想到余尚死了这么多年,最后留下的残骇还成了龙木。
“咳咳咳。”云词轻咳的声音传来,撑着身体站起来,转头看向余浕,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你在看什么?”
余浕听她说话的语气,心定了下来,是云词不是扶风。
他急忙走回去,将她扶起来:“有没有感觉很难受?”
云词靠在他怀里,缓了几口气:“没有很难受,我身上的阴气是不是已经没了?”
“嗯,你身上的灵力能化解阴气。”余浕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只能简单地说一下。
云词见他还一脸担心的样子,笑着说“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蛋蛋也飞落到她的怀里,一副担心坏的样子,云词摸了摸蛋蛋,让她安心下来。
侧目看向刚才余浕站的地方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龙木。”
云词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不敢相信地问:“龙木?就找到龙木了?”
她见余浕点头,急忙起身拉着他回玉棺之前,等走上前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想要的木头。
“这是你父亲的残骸所长出来的吗?”云词问道。
“大概。”余浕并不知道余尚当年安排了什么,居然将自己的尸体放到这个地方。
他淡淡地应完,伸手引着一道水想将那些龙木洗净。
却没料到自己的灵力还未碰上,那些龙木身上的便汇聚成一个男人的模样,落在两人的面前。
云词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便知道这大概就是余浕的父亲,余尚。
“余浕。”余尚残魂望向一脸平静的余浕,自己脸上反而带着几分笑意,“你平安长大了。”
“不要在这里恶心人,滚!”他对余尚的厌恶是不加掩饰的,伸手直接将余尚的残魂打散。
但是余尚大概是真的有话同他说,残魂再次变成了人形,落在了远处。
他自顾自地说着:“余浕当初是我和你母亲赌气,导致你出生的不幸。”
“只有出生的不幸吗?”余浕语气淡淡地反问,“把我丢进深山,对我丢只不管,任由旁人见我残疾尽情欺辱,都是幸事是吗?”
云词望着余浕,下意识地靠近他,心里能理解他此刻的愤怒。
余浕小时候受的罪,书中均有写道,她也都记得。
桑水尽和余尚本来就是一对怨偶,桑水尽心中有喜欢的人,但是余尚对桑水尽强取豪夺怀了余浕,导致她心性大变,甚至不管孩子刚出生就把他丢在地上,这也是余浕先天残疾的原因。
余尚那时对余浕还算怜惜,取名字还是取了桑水尽的水尽二字化为‘浕’,寓为水的尽头。
苍龙本性就是水,尽头便是往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他亲自把余浕抚养长大到三岁,企图让桑水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和他相守。
只是他将试探地要余浕讨好桑水尽,却换来桑水尽给余浕种下阴气,还将他丢进最危险的深林之中。
余浕靠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回到了家中,发现连疼爱自己的父亲看他没了价值,便对他不闻不问,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践踏他。
他三岁那年至此从温室掉进了地狱,从未有一天好过。
他心里被阴气和恨意滋养魔气跟他的神脉一起生长,他不过四岁就知道如何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
但是残疾的小孩,那点自保能力只能用在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
直至他再长大一些,身上的能力已经足以伤身边任何人,他拿着一柄匕首本想杀了余尚,却没能成功,最后重伤彻底消失在苍龙一族内。
往后也没人管他是生是死,有的只是他一个人经历了各种九死一生。
现在余尚这话说来是在是假惺惺。
但是有些人可能死后也想恶心一下别人,余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怨恨我和你母亲……”
余浕已经厌倦这些话了,望向余尚和被冰封住的桑水尽,轻嗤了声:“不用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余浕在你们眼中何曾是个人?你们两一个不配为父亲一个配为母亲,我不配当人,活该我们是一家人啊,我能怨恨什么?”
余尚还想再说,云词已经走到余浕的面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余浕,不想听就不听了。”
“你也不许说了!”云词掏出一张散魂的符纸,指向余尚,语气不善,“你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以前屁话都不说话,人事不干,现在死了倒是想着说些好话?你现在要么滚去投胎,要么你就在散在我这张符纸之下!”
余浕落下的眸光看到她凌厉的眉目之上,忽而笑了,不愧是火凤一族嚣张的小公主。
云词看他笑的莫名其妙的,眼睛带着困惑。
余浕伸手碰上她捂住自己耳朵的眼睛,耳朵被她捂得发热发烫,连带着心都热了起来。
此时他觉得自己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眼睛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余尚望着余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声满是悔恨的轻叹:“对不起。”
他说完便残魂便消散在黑暗之中。
而玉棺之内的龙木直接被净化,悠悠地浮到了半空之上,等着余浕的接受。
余浕没有接,看向还被冰封住的桑水尽,他知道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最好的惩罚。
但是他已经厌倦了这两人,现在指向结束。
死了也好,死了所有的恩怨都跟着死亡消散。
他闭上眼,手中打出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覆上去桑水尽,顷刻间还剩下一口气的人顿时没有呼吸。
云词将两张洗净魂魄,轮回投胎的符纸丢出,符纸碰上桑水尽想要逃离的魂魄,直接烧了起来。
她看着桑水尽的魂魄逐渐消了戾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在书中桑水尽是让余浕走向死路很关键的人物,现在桑水尽死了,余浕的结局大概也能改变了。
她抬头看向余浕,看到他冷峻的侧脸,伸手拍了下自己胸膛,轻咳了声:“要是觉得难过就靠我怀里吧。”
余浕转头看她想安慰的样子,伸手直接把她狠狠地揽到自己怀里,手扣住她的后颈,好似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声音低哑,带着释然:“我一点也不难过”
“那你抱我干嘛?”她笑着问,却依旧伸手环住他的后背,“我难过好吧,但是现在不难过了,一切不好的都没了。”
余浕知道她想安慰自己,闭着眼,他确实没有难过,只有解脱。
曾经那些亲情就是凌迟他的刀剑,现在他们真实地在他们面前消失,他所有的怨恨也该尘归尘,土归土。
阿梧在一旁察觉到细微的晃动,急忙飞过来朝两人喊道:“别抱了,这里要坍塌了!”
阿梧刚说完,整个陵墓都在地动山摇,余浕伸手把龙木和围住龙木转的蛋蛋抓到自己手里。
也就是这一瞬间,整个陵墓直接坍塌,汹涌的水倒灌起来。
余浕直接化成原形,尾巴圈着云词往水面窜出。
云词被放到了岸边,咳出几口水,蛋蛋倒是很欢快地闪着小翅膀扒拉在余浕的脑袋上。
余浕弯腰把自己的龙头蹭到她的脸上,云词被他蹭的咯咯笑,伸手抱住他的脑袋,看到他的眼睛,伸手轻柔对抚上他的犄角:“余浕,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原形特别漂亮。”
她的话让这条庞然大物愣在那里,任由她抚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没人说过这样的话,因为看过他原形的人没人活着,她是第一个。
他的长尾直接把她缠着再次拉到手中,他脑袋顶着她的下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知道龙的犄角是最敏感的地方吗?”
还在摸余浕犄角的云词手一顿,好奇地问道:“怎么敏感?”
“想跟你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作者有话说:
云词:我是正经人!(但是这次可以不正经嘿嘿)
余浕:你应该是不正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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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七十四只崽
◎快去孵蛋蛋!◎
云词也很想被余浕世风日下, 伤风败俗,但是蛋蛋正在余浕的脑袋上,若是有双眼睛, 大概正在好奇自己爹爹和娘亲再做什么。
“你瞅瞅你头顶上的东西, 再说这样的不正经的话。”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蛋蛋。
余浕脑袋动了下, 蛋蛋好似懂了, 急忙扇动着小翅膀,从余浕的脑袋上飞开,还顺带把阿梧给带上了。
云词:“?”这小屁孩现在懂得这么多了?
“还在顾虑什么?”余浕心中并没有现在同她做什么的想法, 只是想看看云词的反应。
云词看了看四周,像是做贼一样,朝他小声说道:“没什么顾虑了,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就怜惜我。”
余浕看她这模样, 实在笑的不行。
“你笑什么?”云词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这般开心。
他变回人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笑这世间大概的女子都没你这般特别。”
“特别厚脸皮?”云词问道。
余浕摇头, 伸手将她直接抱入怀里,迈出了湖面, 回到了岸上, 月光悠悠倾泄而下, 湖面水光粼粼, 也算是仙境了。
云词被他抱着以为他真要跟她做些什么,等他抱着她坐下, 俯身靠近她的唇时, 云词发现自己紧张了一瞬间。
但是这种紧张也是稍纵即逝的。
因为余浕直接坐在一旁了, 一副我确实没什么不正经想法的模样, 朝她说道:“特别坦荡, 人对情·欲向来遮遮掩掩, 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谢谢夸奖,”云词伸手勾上他的掌心问道,“所以你还要跟我世风日下吗?”
余浕看她直勾勾的眼睛,直接揽着她的腰身:“暂时不行。”
云词:“嗯?”撩人又不上!他又开始不行了!
“又骂我不行?”余浕侧目看她。
云词立刻怂怂地住脑,她现在不敢再说余浕不行了,上次她在床榻之上说了句,你是不是不行了,就被他往死里折腾,第二天都没能下床。
只能求知地问道:“那现在为什么要说不行?”
“天色太晚了,而且这里不安全。”余浕起身,把云词顺带也带起来。
云词已经丧失了生气,有气无力地跟在他的身后往回走,最后余浕看她比蜗牛走的还慢下,直接把她拎走:“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云词一听不得了,余浕这条做·爱姿势都没几个的龙,居然会自动开发新场地了。
她本来暗淡的目光瞬间又亮了起来:“去哪里?”
此刻她的语气里都是满含期待。
余浕但笑不语,云词脑海便已经想出了无数的场景,恨不得拉住余浕瞬间回道宫殿之内。
然后等回到宫殿之内,余浕说是去把蛋蛋被安顿好,她就被余浕按在床上了。
云词伸手抵着他的胸膛问道:“……你确定这就是你的新场地?”
余浕看她要炸毛的样子,掌心抚上她的头顶,沉声问道:“不满意?”
“非常不满意!”云词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下一刻,她感觉天旋地转,本来身下的床变成了温热的水,将她和余浕包裹在其中。
云词错愕地看着四周,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个露天的温泉之中。
她看向四周熟悉的装饰反应过来,这处温泉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虚仑泡的温泉。
但是之前这里封闭的,现在怎么……
她还没想明白,感觉身上浸透水的衣衫被他的手轻轻剥去,露出雪白的肌肤在浸染月光的水中,更显得诱人。
“色色喜欢这里吗?”他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耳旁,“特地拆了送给你的。”
云词听到这句话,心里满是惊讶:“为什么?”
余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头吻上她的唇,细细地厮磨着好像永远不会厌倦一般。
其实当初她来虚仑寻他,他的神魂不由自主地聚到她的身边,看到她泡在这一汪泉水之中,心里便想将这里拆了,然后把她狠狠地欺负一顿才好。
好让她知道她对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可恶。
但是现在他只想狠狠地告诉她,他多么希望他和她真的能融为一体,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云词被他吻的迷迷糊糊的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呼吸被他的唇舌掠夺只能发出轻软的喘息声。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已经顺势攀上他的肩膀,余浕扣着她的后颈,她被迫仰起头,湿热的呼吸全部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之上,难受地轻唤了声:“余浕。”
余浕看着她眸中的春色荡漾,身体更是涌上汹涌的热意,大颗的汗从下颌滴落,在水面溅起涟漪。
她扬起自己纤细的脖颈,像是幼兽将自己的最脆弱的地方袒露出来,等待着他的啃咬。
余浕也没有仁慈,低头齿尖抵在她细嫩的肌肤之上,微疼和酥麻的感觉已经放云词坠入了余浕给她编织的.望之中。
她细白纤细的长指没入他的后颈的发根,他却直接沉入水中。
云词感觉炙热的呼吸开始在自己身下咬人。
她难耐地咬着唇,手扣着温泉池的石壁之上,呼吸彻底乱了,连同仅剩的意识也彻底沦陷了。
她空白的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余浕怎么学的这些花样的?
*
第二日清早,云词真的差点死在余浕的手里。
她全身精疲力尽地靠在余浕的怀里,睡过去之前朝余浕艰难地说了句:“记得……喂我一些补肾的药。”
她真的要纵欲过度了。
余浕倒是神清气爽看她说胡话,把她揽在怀里,直接睡在偏殿之内。
他同她一起躺在温暖的被褥之下,垂眸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低头又吻在她微肿的唇上,她伸手按在他的脸上,累到说都说不清楚,只能嗡嗡了两声不要亲了,头一歪就靠在了他怀里。
余浕能感受到她的掌心的热意,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感觉自己心口从未这样满过,他知道里面装的只有她。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云词唔了声,往他怀里靠的更近。
余浕静静地望着她,心口是要溢出来的愉悦。
余尚和桑水尽全部没了又如何,他还有她就够了。
余浕抱紧她,闭上了眼睛,想静心修炼片刻,却不知为何坠入了虚无的梦境之中。
他梦到了余尚亲手教他写字,第一次写出余浕两个字的时候,余尚夸了他许久,他告诉他,浕儿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这是余尚对他唯一一次夸奖,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在九死一生的时候他都能想到这句话。
似乎是瞎子的世界,他不需要看到光,只需要伸出手能感受到有热在掌心就足够了。
尽管那热可能不是光,而是会烧人的火。
就像他早已经无比清楚地认识到,这话也不过是余尚最后送他入地狱的谎话罢了。
他被困在梦境之中,再一次被余尚丢给了桑水尽,她面目狰狞地看着他的脸,在她耳边嘶吼着:“你怎么可以长的像我!你这个怪物怎么可以像我!”
他被她推倒,脸被她尖锐的指甲抓破,痛苦和慌张像是潮水将他淹没。
他变回了那个可怜的小孩,缩在黑暗的角落和老鼠蝼蚁为生。
听着那些仆人歌颂余尚对桑水尽的痴情,只有他清楚,余尚不过是一个恶徒,桑水尽也是被恶徒觊觎逼疯的疯子。
他们总有一天都会下地狱的。
后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梦到自己长大了,自己把云词锁在了床榻之上,她浑身是伤,眼睛被白绫覆着,对着他是满脸的仇恨。
就好像当初被余尚折磨的桑水尽。
他不敢置信地跑过去,想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但是她直接将她推开。
余浕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后路,他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余尚假惺惺的笑。
“余浕你跟我是一样的,你也会这么对她的,因为你天生就是魔种。”
他的话让余浕猛地惊醒,他看着四周耀眼的光,呼吸粗重,胸膛猛烈地喘息着。
云词被他弄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就看到他满头大汗,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余浕还没从梦境之中缓过来,他闭上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词看他这幅心有余悸的模样,伸手抱紧他,掌心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哦,是梦,梦都是假的。”
对,梦都是假的。
他有些躁动的心神逐渐平复下来,睁开眼语气有些低沉:“我刚才梦到我小时候了。”
“是梦到余尚和桑水尽欺负你吧?”她仰头看他,眼中都是柔和,“下次做梦把我带上,我一定能打爆他们的狗头!”
他看着她抬起头,一副故作狠厉的样子,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云词知道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的,回抱着他。
余浕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那些梦依旧历历在目:“色色,我以前多想他们死,却没想到他们彻底死了,我也会做梦梦到他们两。”
云词听着他的话,像是寻到了灵魂共应的另一个人。
她经历过的,感受过的,余浕都经历过。
她指腹碰上他的眼尾,半开玩笑地说:“我有个朋友,她也跟你一样以前有过一个很讨厌的人,后来那个人死了后,她也每晚做个同一个噩梦,梦到那个人曾经折磨自己的场景。她心里恐惧痛苦,但是那个人已经教过她,她不应该恐惧,甚至不应该软弱,因为人一旦有了畏惧,就是下一具尸体。可是她也控制不住,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没了。”
余浕听着她的话,心里涌上怜惜,他知道,她说的是她自己。
这是从未在旁人面前展露出来的云词。
她在将她那颗封闭的心,小心翼翼地展露出一角,让他看到她曾经的伤痕累累。
余浕拥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还有你和蛋蛋。”
云词心里一颤,唇角都是笑意:“这么看来,我那个朋友是个倒霉蛋,我也有蛋蛋!”
她笑着说完,余浕的手就抚上她平坦地腹部,暧昧地逼问着:“我呢?我不是你的吗?”
她憋笑摇头,然后就被余浕按在又是一顿教训。
*
两人春宵苦短地渡了白日,夜晚,云词趴在床上,正咬着笔头抄写‘余浕是云词的男人’几个字。
余浕白天把人教训了还不够,想着她从来不长记性的性子,便想了这一出。
云词从小写字就丑,看着半夜鸡爪随便划拉几下的字迹,余浕眉心紧了紧。
给她揉腰的手都重了几分力。
“嘶。”她倒吸一口气,“你轻一点,腰都要断了。”
余浕手中力道轻了几分:“你认真些写,要不然再多写十张。”
“我知道!”她不悦地瞪他,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正在经历难过,要不然就弄死他。
她慢腾腾地写着,就等着谁来救她一命。
这时门被敲响,门外传来莫如月的声音:“君主,龙木我已经洗净了,可以用了。”
云词一听这话,急忙看向余浕:“龙木可以用了,快去孵蛋蛋!”
作者有话说:
一本正经学神(余浕)对满脑子都是不正经学渣(云词)进行一对一思想教育补习感谢在2023-05-01 23:20:03~2023-05-02 23:3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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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七十五只崽
◎这也能遗传◎
余浕看出了她的目的是想自己走, 然后偷懒。
现在他已经知道云词的性子了,学习就犯困,看书就睡觉, 除了正经事其余都很散漫, 只有能插科打诨, 厚颜无耻逃过去的, 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做到。
他瞧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样子,就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上‘快走’两个大字。
若不是看她现在行动不便,他会让她跟自己一起去, 但是她这细胳膊细腿都酸疼的厉害,只能无奈地轻拍了她的脑袋:“写累了便休息一会。”
“我不累!我还能写!”云词立刻表忠心,刷刷地写着。
余浕看出了她的装模作样, 压着唇边的弧度:“这么看来,我回来之时你就能抄写完。”
云词:“……?”不按套路出牌是吧!
她将笔和纸一丢:“那我还是休息一会吧。”
他给她扯好被子:“若是顺利, 蛋蛋不出三天就能孵化出来。”
云词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
“嗯。”他点头, “这几天我不回来陪你,会专心在龙木搭建的结界孵化蛋蛋, 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她知道余浕是担心她会趁机跑路, 急忙举起手, 严肃地说:“我发誓, 我一定等你和蛋蛋出来,还会献上我罚抄的东西。”
“色色, 等蛋蛋孵化出来, 我们…”余浕望着她, 成婚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担心她的拒绝, 又或许是肯定了她会拒绝,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的。
“我们干嘛?”
余浕起身:“我们该给蛋蛋取个好听的名字。”
他说完便没有再言,只是留下一句有事寻莫如月便离开了。
云词躺在床上,思索着蛋蛋的名字,想了会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活应该是余浕的啊!
诡计多端的反派龙!
她不打算想了,计划补个觉,但是心里惦记着余浕孵化蛋蛋的事情,担心遇到什么困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还是撑着疲软的身体穿好衣服,便往余浕之前住的正殿去。
走到正殿之外就看到守在门外的莫如月和诸桀。
他们两看到她就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余浕是怎么孵蛋蛋的。”她说着就凑到窗户边,想往里面看看怎么样了。
“君主已经设了结界,你看不到的。”莫如月朝她解释道,伸手把她从窗边拉开。
云词听到这话,往她身边靠去,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给我们看?他是不是不想别人看到他孵蛋蛋的模样?”
莫如月和诸桀都看向云词,心想,这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君主也是第一次孵化孩子。
他们两也想象不出来余浕孵化孩子的场景。
云词也不是非要进去看什么,心里只是有些担心,既然现在设了结界,她也不敢打扰。
余浕现在还在用龙木设结界,听到云词的声音就知道她来了。
蛋蛋也听到了自己娘亲的声音,高兴地飞向门口下,又转过身来看余浕,好似在说开门。
余浕本不想让云词担心蛋蛋的孵化,但是看蛋蛋的模样,伸手把她捧到了手中:“想要娘亲和爹爹一起陪你吗?”
蛋蛋嗯了声。
他只能将门打开,云词本来紧贴在门上的,现在突然打开,差点往里面栽进去。
抬头看到余浕的脸,急忙问:“你怎么出来了?蛋蛋已经孵化出来了?”
余浕没回答她的话,直接把她拎进去,把关上。
诸桀看着这一幕,啧了几声:“余浕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孵孩子都舍不得自己的媳妇。”
“他们两何时不粘在一起。”被余浕丢出来的阿梧,在一旁无奈地叹息,“真是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
莫如月不解:“什么没完没了的?”
“上床啊!”阿梧已经饱受摧残了。
莫如月:“……”好吧。
没完没了的云词此时正盯着余浕看,心里满是好奇,余浕等会会怎么孵蛋蛋。
会不会跟小鸡一样把蛋蛋藏在肚子底下,然后缩成一团。
脑海不断地冒出大白龙把蛋蛋藏在肚子的样子。
余浕将结界已经设好,转头就看到她脸上奇怪的笑,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云词走到他的身边,把蛋蛋抱到自己怀里:“你等会要怎么孵蛋蛋啊?”
他看她眼中期待的样子,挺好奇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想我怎么孵蛋蛋?”
“是不是跟孵小鸡仔一样?”
余浕听她这么说,心里就知道她刚才笑的是什么,伸手捏着她的脑袋晃了晃:“云词,信不信我把你当小鸡仔吃了。”
云词拍开他的手,撇了撇嘴:“我又没见过你孵蛋蛋,我怎么知道嘛,所以要怎么孵化蛋蛋?”
“方法有很多。”余浕看向蛋蛋,“反正我不会用你那种办法。”
云词:“……!”
她觉得余浕其实也是一身反骨,但是想着孵小鸡的姿势,按照余浕的性子,肯定不会在她面前做出来的。
“我也不是很想看。”她白了他一眼,看向蛋蛋,“反正你能把宝宝安全地孵化出来就行。”
余浕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心,掌心轻抚着她的后颈,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拥抱:“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怎么敢让她出事。
云词知道他的意思,想说话眼前先涌上一片黑暗,眼睛又要看不见了。
这个时候余浕不能分心,她急忙点头,把蛋蛋给他:“那你认真孵蛋蛋,我回去睡觉了不打扰你。”
她说完也不等余浕说,便伸着懒腰转身离开。
余浕看着她慢腾腾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朝拱在自己怀里的蛋蛋说:“你爹爹累了,要她好好休息吧。”
蛋蛋乖乖地点头,就往护生枝形成的小篮子里钻,躺好然后似乎在等着余浕过去。
余浕看出了蛋蛋的意图,她大概是听到了刚才云词说孵小鸡仔的办法,所以以为他要用这种办法。
“蛋蛋,我们不用这种办法。”余浕伸手想将蛋蛋抱出来。
蛋蛋应该也是颗很有自己想法的蛋蛋,倔强地在小篮子里,一副你不来,我就不出去的架势。
余浕:“……”
他盯着蛋蛋,沉默了良久,最后无奈妥协。
化成原形落在‘小篮子’内,蛋蛋立刻高兴地滚到他盘踞的身体之下。
余浕觉得这小崽子的性子大概同云词一样,浑身叛逆。
他身上的灵力驱动着龙木和护生枝,温和的力量便连接着他和蛋蛋,他能感受到蛋蛋强盛的生命力。
*
云词从正殿出来,走回到偏殿之内,差点撞在桌子上,阿梧这才发现了她眼睛看不见了。
“小君主,你怎么了?”阿梧急忙飞到她的手中,带着她往床边去。
云词坐下来,松了口气:“我暂时看不见了,不过没事,过一会应该就能看见。”
阿梧之前也知道自己小君主的眼睛受伤了,但是没见过她看不见的时候,以为没有那么严重,现在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云词躺下,朝阿梧又说,“你帮我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要那个莫如月给你看看。”
“先不用了。”莫如月如果有办法,余浕肯定要她来看了。
自己的眼睛连虚微都没有办法,何必去为难别人。
“它会自己好的。”云词伸手把阿梧拿到自己手中塞回袖口,便合衣躺下,她没有闭上眼睛望着床顶,在等着眼前的黑暗褪去。
但是她身体本来就疲惫,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梦到自己彻底瞎了,余浕就彻底黑化,跟曾经的心慈一样杀了很多人,说只要治好她的眼睛,什么都能做。
她想告诉他不行,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如同书中的余浕一步步坠入深渊。
她伸手想去抓他,手却一空只抓到了被子,眼睛所看之处都是明亮的光。
她趴在那里喘息着,阿梧急忙飞出来关切地问:“小君主你怎么了?”
云词闭着眼,把脸埋进被子,上面还残留着余浕的气息,缓了好一会才说:“我没事。”
她侧过头,发现外面已经黑了。
屋内点起了蜡烛,四周照的灯火通明。
她坐起来阿梧就急忙围着她转:“小君主,你脸色苍白,是不是还看不清楚啊?”
云词轻摇了头:“能看清楚了,谁点的灯?”
“侍女说是余浕吩咐的,屋内暗了就要点灯,怕你醒来看到的四周漆黑会害怕。”
余浕其实知道她不怎么怕黑。
她坐在床上,看着四周晃动的烛火,恍然记起自己上次看不见,醒来朝余浕说了句屋内怎么这么黑。
从那次以后,天一黑,屋内就会灯火通明。
原来他不是怕她黑,是担心她醒来看四周黑漆漆,会以为自己看不见。
她伸手碰上自己的眼睛,余浕早就知道自己眼睛会看不见了。
他心里大概比任何人都担心她看不见吧。
云词静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望着阿梧问道:“阿梧,我要是真的看不见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梧急忙安慰她,“小君主你这么厉害。”
“你是树枝,不是马屁精。”云词伸手弹开它,神情难得带了几分忧愁,她知道自己这次失明比上次时间更久。
跟般若所说的一样,慢慢的她会彻底看不见。
阿梧看出了她的愁绪,自己心里也没有办法,只能缩在她得怀里,心想,自己的小君主到底经历为了什么才会这么可怜。
云词正在愁云惨淡之时,莫如月带着食盒走进来,朝她说道:“君主说你今日要多补补,我亲手给你做了些药膳。”
她有气无力地起床走到桌前,看她端出来的一碗碗黑乎乎的食物,好奇地问道:“补什么的?”
“气虚。”
云词:“……”补得很精准。
虽然目的性很强,但是她瞧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总觉得是黑暗料理。
但是看莫如月盯着她的目光,只能拿起筷子浅尝几口,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姐姐,你的厨艺这里厉害吗?”云词吃的两眼泛光。
“不会做就要饿死。”莫如月朝她说完,又说,“其实君主的厨艺也不错。”
莫如月这话让云词从美食中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莫如月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急忙解释:“以前我和诸桀跟着他办过事,他给我们烤过鱼。”
云词想着余浕给自己烤过兔子,这人对烤的食物倒是得心应手。
“他确实很厉害。”云词认同地点头,毕竟她不会做饭。
她的手之前不会允许用来做饭。
她看向外面的暮色沉沉,问道:“余浕蛋蛋孵化的怎样?”
“我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莫如月点了点头,云词心里有些担忧,胡乱地吃了几口:“我先去看看,再回来吃。”
她急匆匆地离开,往正殿去。
脚步刚踏到正殿门口,她就能感受到空气之中的炙热和湿润。
阿梧也感受到了朝她兴奋地说道:“小君主这应该是蛋蛋天生的灵力波动,天生的神脉还是两根?”
“两根?”云词想了想,有点不可思议,“蛋蛋也有两根?这也能遗传?”
阿梧:“……”小君主说的跟我说的两根是一样吗?
作者有话说:
云词:遗传的强大!
余浕:……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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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六只崽
◎蛋蛋破壳了◎
云词想了下反应过来, 阿梧说的两根是神脉,好奇地问道:“你刚刚是说蛋蛋有两根神脉?”
“是的。”阿梧点了点头,“一根是你的, 一根是余浕的。”
云词记起自己现在是跟火凤一族的小君主, 而且之前通过护生枝能看到蛋蛋身上有小翅膀。
想来这个孩子应该是继承了她和余浕身上所有的长处。
“小君主你看。”阿梧朝向夜空上方, 能看到万里无云, 本该昏暗的夜空都被橘色光所笼罩,晕着淡蓝的水雾,“天生异象, 我们的小小公主肯定是很厉害的存在。”
云词望着高空之上的异象心里却有些担心,这里每个人都能看到异象,他们大概也能知道蛋蛋的存在。
“小君主, 你不太高兴吗?”阿梧能感受到云词的心情。
云词靠在一旁,望着紧闭的门:“我更希望蛋蛋是个普通的孩子, 这样她只需要承担长大的烦恼。”
阿梧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它所知道的这个世界规则是弱肉强食。
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你能知道现在孵化的怎么样吗?”
阿梧摇头:“余浕应该是确保安全, 在里面设了层层结界, 没办法看到。”
云词没说话了, 只是屈身坐在台阶之上:“那在这里等等吧。”
刚才那一场梦扰乱了她的平静, 脑子里装了不少事情,现在只想离他们近一些。
阿梧落在屈起的膝盖之上, 看出了云词有心事, 也没说话, 安静地在她膝盖上躺着。
云词盯着它问道:“蛋蛋是出壳就会变成人形吗?”
“如果修为够了, 确实能直接成人形, 但是刚出生的孩子大部分不会化成人形。”
“行吧。”她还想着三天后能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娃呢。
阿梧总觉得她的话问的很奇怪:“小君主你要去做什么吗?”
云词摇头:“只是想早点看到我可爱的宝宝。”
其实她打算等蛋蛋孵化出来便回九天看虚微有没有办法治疗眼睛。
阿梧还想说话, 就被云词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她飞身到屋顶之上躺在上面,打算想想自己往后的路。
她一个人待到了天明,诸桀早上来看这边的情况,就看到屋顶躺着一个人。
诸桀往后退了退,想看清是谁,云词就先坐起来,朝他挥了挥手:“是我。”
“你在上面做什么?”诸桀看出是云词了,有点惊讶。
“睡不着,来看看这里的情况。”云词飞落到地面,“余浕还要多久出来?”
“最快今日,最晚明日,你很着急?”诸桀好奇地看着她。
“嗯,我想回九天了。”
诸桀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打算回九天了。”余浕治不好她的眼睛,她要回九天找虚微。
他望着她眼中没有之前的笑意,问道:“你是打算又丢下余浕第三次?”
云词想着自己前两次的行径,急忙解释:“我回九天有事,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回来。”
这话让诸桀的脸色和缓了几分:“那你等余浕出来再同他说,最不希望你走的人是他,而且你是不是忘了雪罗果虽然拿到了,但是他的腿还没好,你受伤的时候他怎么对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本还想再说,但是碍着余浕的面子,还是没说了,径直离开。
云词看着诸桀这离开的背影,都能想到余浕听到自己说要离开这里回九天的神情。
而且余浕的双腿还没彻底好,她确实不应该这样离开。
云词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紧闭的门,最后还是打算在拖一拖,不能再让余浕伤心了。
*
余浕在屋内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等听到云词离开的脚步声,想着刚才她和诸桀说的话。
诸桀不清楚,他却知道她突然打算回九天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她的眼睛。
她可能又看不见了。
余浕看向蛋蛋 ,她洁白的蛋壳之上已经能看出隐约的裂痕了,蛋蛋身上迸发出来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四周的空气都隐约燥热起来。
只需要一些时间,这个孩子就能同他们见面了。
他闭上眼睛,打算加快孵化蛋蛋的速度。
四周灵力的回转更加迅速,蛋蛋在蛋壳里不断地汲取力量,用自己脆弱的身体去顶破困住自己蛋壳。
时间漫长地度过,云词在屋顶又是守了一夜,能看到夜空之中的异象更加明显。
“我感觉蛋蛋要孵化出来了!”阿梧正陪着云词在屋顶等。
云词正坐在那里,手中还捏着几块布,正在认真地给蛋蛋做袜子,虽然她很想给蛋蛋做衣服,奈何自己太手残,只能要莫如月就教她做袜子。
做的很丑,但能打发时间。
现在听阿梧这么说,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引入眼帘确实是漫天的霞光。
正想着自己的崽崽怎么这么厉害,不亏是自己生的。
挂在自己腰间的门派玉佩就亮了起来,是温酒在联系她。
云词连通后,先传过来的是虚微的声音:“守心,蛋蛋是不是要破壳而出了?”
“应该是的。”云词能听出虚微的声音十分严肃,“怎么了?”
虚微急声道:“小心天雷。”
他这话一落,云词就看到天边的霞光被黑云所覆盖,天地之间发出一声雷鸣,轰隆一声,天地一震。
“我知道了。”云词心里清楚,蛋蛋还是违背天道而出生的孩子,难怪余浕要大费周转。
她急忙断了联系,天边的云越积越厚,震天的雷声接连地落下,一道闪电横劈天地直直地砸过来。
阿梧急忙一把圈着云词飞快落到别处,闪电就要直接劈到屋顶,云词将手中的力量直接挡上去。
她的力量勉强将天边落下的第一道雷挡住,但是强大的力量反噬,让她喉头涌上了血腥味。
云词压下涌上来的血,再次飞身到屋顶之上,阿梧在她身后喊着:“小君主,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抵挡不住!”
“但是蛋蛋还没孵化出来,余浕还在里面。”云词知道自己身上的修为很薄弱,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沾着自己的血画出一道符纸,符篆一成,四周的风低都如同静止了般,一道强大的火符将四周都笼罩起来。
天雷瞬间又是砸下两道,整个阵法晃动了下,云词脸色瞬间惨白。
姗姗来迟的莫如月和诸桀看到护着宫殿的云词,急忙助力将整个结界都护住。
“云词,你怎么样?”莫如月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蛋蛋还有多久孵化出来?”云词刚问完天边瞬间又砸下一道天雷。
这一次直接劈向阵法之内的云词,她咬着牙挡住,整个阵法摇摇欲坠,她强撑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
“小君主!”阿梧急忙用自己的力量给她疗伤,云词擦去唇边的血迹,望着天边还没消停的天雷,朝阿梧问道,“我身上的力量若是最强能抵抗住吗?”
阿梧望着她,知道她的目的了,急忙说:“小君主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的,可能会自焚而亡!”
但是云词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孵化蛋蛋肯定到了关键的时候,不能出任何差池:“快点帮我,别墨迹,等会都死了!”
天边的雷也不会等她,接连两道天雷落下,她的结界彻底破了。
狂风吹来,吹得她衣衫烈烈作响,三道天雷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落下。
“快点!”云词朝阿梧喊了声,阿梧像是反应过来,急忙围着她形成一道光圈。
云词立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身上的血似乎开始在灼热,沸腾,耳边已经没了任何的声音,连意识都要被什么吞噬,有虚无的声音从脑海传来。
是嚣张骄傲的声音:“云词,你也不过如此。”
云词知道这是扶风,她想抢占这具身体,云词晃了晃头坚定地说:“不!你就是我!”
四周都是涌动的热意,脚下是火海,她一瞬间都分不清这是哪里。
“云词小心!”莫如月的声音将她猛地喊醒。
睁开眼就看到三道雷往她身上砸,云词都没反应过来,手中便蓄积了强大的火焰冲向三道天雷。
轰炸的声音响彻黑夜,整个宫殿承受不这个力量,都缩成了粉末,被夜风吹散。
显露出在层层结界之中的余浕。
他正变成龙形,将蛋蛋藏在身下,抬头就看到云词唇角的血不断地滴落。
她身上穿着他给她买的绿色衣裙,裙摆被火烧起,她却像是没有知觉。
天边的雷声震天,余浕身下的蛋蛋在努力地从壳里钻出来,蛋壳碎了一个口子,蛋蛋稚嫩的脑袋正在往这个口子里钻出来。
云词眼睛看不清了,她没往下看,只能借着眼睛最后细微的光看到天边继续降下的数道天雷,脑海闪过无数场景。
也是这样的天雷,从高空之中无情地落下,砸在每一个无辜的火凤身上。
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死在火海之中的同族之人。
有人按着她的头让她看清楚自己犯的罪恶。
她浑身都在颤抖只能无助地哭泣。
“小君主你后退啊!”阿梧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跟现在重合。
但是云词只想着不能重蹈覆辙了,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燃烧,本来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睛,却能看到要落下的雷电。
“云词!”诸桀和莫如月看着用自己身体去挡天雷的云词,惊慌地大喊了声。
余浕再也顾不得蛋蛋,猛地飞窜出结界,冲向云词。
“你这样会死的!”扶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云词唇角扬起笑:“真的吗?”
她手点在眉心之上,只见一道冲天的火焰从她身上迸发像是一道墙把数道天雷齐齐挡住。
天地再次轰然一动,高空之中的乌云和闪电都像是凝滞。
余浕飞到高空已经看不到云词的身影,只能看到漫天的火不断地下坠,落到地面,落到他的身上。
“色色。”他颤着声音喊了,四周连空气都像是安静了。
他往火焰之中飞去,嘶哑地喊了声:“云词!”
他这一声,震破了乌云,堆积的黑云如同坍塌的高山,轰然消散,天地骤然响起一道凤鸣声从消散的乌云之中飞出,盘旋于天地。
一道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应和,从废墟之中传来:“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扇动着小翅膀飞到半空的小奶龙。
作者有话说:
蛋蛋:嗷~(今天是出壳日)
这本文应该快要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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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十七只崽
◎平安符(二更)◎
小奶龙雪白的小身子子之下格外的漂亮, 莫如月和诸桀急忙飞身上前,把蛋蛋给护在怀里。
本来漆黑的夜空像是铺满了晚霞,连月光都带着暖色。
“小君主成功了。”阿梧望着高空之中盘旋的火凤, 万分高兴。
但是瞬间, 那只火凤便收了翅膀, 从高空直坠而下。
余浕猛地飞过去将她一把抱入怀里, 云词奄奄一息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词!你是不是真的想死!”余浕第一次用这么凶狠地语气说她,但是他眼眶却先红了, 泪水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紧紧地抱着她,不管身上的力量有没有用全部包裹着她。
云词感受到自己全身已经烧的每一处完好了,忍着痛意, 艰难地说:“蛋…蛋,出…来了吗?”
小奶龙像是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呼唤, 从莫如月怀里挣扎着飞出来, 扇动着小翅膀艰难地飞到不断往下落的余浕身边,直接落到云词的怀里, 发出微弱的嗷呜声。
小脑袋蹭着她的脸。
云词看着眼前奶呼呼的蛋蛋, 知道蛋蛋安全出壳了, 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余浕飞落到地上, 阿梧急忙飞过去用自己身上的力量将云词笼罩着:“用你身上的冰封之术将她封印住,要不然她会自焚而亡的。”
余浕飞快用冰封住她, 就带着她和阿梧往望峰顶去, 那里长年都是雪。
三天余浕费尽心力给云词疗伤, 才勉强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她现在虚弱的甚至连人形都化不成, 只能在阿梧的作用下, 变成一只小小的凤鸟, 缩在护生枝坐成的鸟窝之中。
她很虚弱的时候总是很乖,安安静静地躺在哪里,不说疼也不说难受。
余浕的掌心抚过她身上金色的羽毛,感受她身上微弱的脉搏跳动。
“嗷~”本来趴在他身边的蛋蛋,正扬起小脑袋发出细细的叫声。
余浕知道她是饿了,伸出手,蛋蛋就乖乖地爬到他的掌心。
他将灵果弄成果泥,细心地喂她吃,刚破壳三天的小奶龙牙齿还没长出来,只能用小舌头舔着迷你碗里的果肉囫囵地吞下,酱红色的果汁溅到她白白的脑袋上。
余浕伸手擦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跟你娘亲怎么这么像,她吃东西也会弄身上。”
蛋蛋现在听到娘亲知道是云词了,余浕教了她三天,她才记住了。
“娘亲还疼吗?”她抬起头,望着她,跟他传音。
蛋蛋现在灵力太薄弱,每天大概只能传音两次,就会很累。
“嗯。”余浕知道云词每次将自己身上全部的灵力都调动的时候,就相当于自焚。
“爹爹,呼呼一下。”她说完就累了,靠在他的手边,似乎再教她怎么呼呼,小嘴巴张开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余浕把她捧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脑袋:“好,你乖乖吃。”
蛋蛋点了点脑袋,就重新去吃自己的果肉,等吃饱了就自己扇动着小翅膀飞到自己的娘亲的身边,乖巧地缩在她怀里睡觉。
阿梧说蛋蛋身上的力量对云词的伤有帮助,所以蛋蛋这几天几乎都粘着自己昏睡的娘亲。
余浕看着她们两靠在一起,便引来天地的灵力笼罩着这一方面小天地。
自己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心里满是不安。
他担心云词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阿梧飞回来看到他站在窗边问道:“小君主醒了吗?”
“没有。”他摇头,“她现在很虚弱,甚至连意识都很微弱。”
“你要不要进她的灵识看看?或许跟你上次一样是神脉受损了。”
这些余浕都已经看了:“她的神脉没有受损,而是她的意识好像不愿意醒。”
阿梧只能对云词进行简单的疗伤,更为严重的伤它也没办法探知道。
“明日若是还没有好转,我带她去一趟九天之巅。”余浕知道应该只有虚微能救她了。
第二天,余浕见云词还没有任何起色,只是带她和蛋蛋直接去往虚仑。
*
温怀钰正抱着剑,朝正在喝酒的温酒担心地问道:“师尊,姐姐真的没事吗?”
他一想起是他四天前那场诡异的天象,总觉得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
温酒将酒壶放下,看向自己的联络玉佩:“我这几天也联系不上她。”
“我也是。”温怀钰低垂着头,“大魔头会保护好姐姐吗?当初留下一封信直接就带姐姐走了。”
他越说越生气,腰间的玉牌便亮了。
他又看上面的光是属于云词的光,急忙朝温酒激动地说:“师尊!是姐姐!”
他急忙连通对面却传来余浕的声音:“我带着云词来九天了。”
“你想干嘛?你不会是威胁姐姐要来灭我九天的门吧?”
温怀钰说完就被温酒给一脚踹了屁股,将他手中的玉牌拿到自己手中,问道:“是不是云词出事了?”
“嗯,她现在昏迷不醒,我来找虚微。”余浕朝他简单地说完。
温酒看到那天最后的天象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云词肯定是重伤。
“你现在在哪里?”温酒问道。
“九天之巅的山脚之下。”余浕说完便断了联系。
温酒看着没有声音的玉牌,心里清楚余浕是想告诉他,这次他真心来请求帮忙,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山脚之下跟他们先联系。
“去把余浕偷偷带回云词的住处清水潭,我去找师尊。”
温怀钰一听这个任务立刻就御剑往山脚下去,他已经好久没看到云词,心里万分担心,但是又不敢冒然跟她联系。
现在听到她重伤的消息更是迫不及待了。
飞快地到山脚之下,温怀钰一眼就看到了抱着一个小鸟窝的余浕,他这几天大概也没打理自己,下巴冒起了胡茬,眼下带着青黑,形容憔悴。
但是神色依旧冷淡。
他快步走到余浕的面前,却没有看到云词的身影担心地问:“姐姐呢?”
余浕看向自己怀里抱着,温怀余的目光落在小鸟窝里金色的小凤凰,还有贴在小凤凰怀里奶呼呼的小龙。
小奶龙看到他,剔透清澈的金色眸子带着湿漉,眼巴巴地瞅着他,还张着像是一朵粉粉的小花瓣的嘴巴,发出一声轻软的嗷声。
温怀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可爱的小家伙,眼睛都看直了。
蛋蛋认识温怀钰的气息,直接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他的手里,然后滚动了一圈。
温怀钰看着这个熟悉的滚动,瞬间就意识到眼前的小奶龙是蛋蛋。
“蛋蛋!”温怀钰高兴地捧着手中的幼崽,身子都不敢乱动,就怕把她给摔了,“蛋蛋你真的出壳了。”
蛋蛋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高兴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又看向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余浕淡淡道:“先带我们去找虚微。”
温怀钰这才像反应过来,掏出一个灵器给他:“可以隐身,我御剑带你们进去。”
余浕拿过灵器就踏上温怀钰的剑,直飞想云词之前的住处清水潭。
清水潭自从云词离开后就一直没人居住,但是温怀钰都会来打扫,屋内很干净。
余浕将云词和蛋蛋放到干净的床上,看向四周贴了很多符纸,大概是她没能画出来的符篆,才会贴在墙上一次次看。
他的目光落在一张贴在不起眼角落的符纸上,上面写着他名字。
起身走过去,伸手扯下,能看到反面画着一个符篆。
“还看得出这画的是什么符吗?”虚微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余浕知道这是一张平安符,伸手将符纸收入自己的袖口,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带着温酒走进来的虚微。
虚微也不是求他一个答案,望着他更为冷峻沉稳的眉目,抹了把自己胡须,看向床上的昏迷的小凤凰,还有趴在床上正晃着小尾巴玩的小龙,唇边是欣慰的笑:“我知道你们能将这个孩子留住的。”
“先看云词的情况的。”余浕难得语气和缓起来,带着他往床边走去。
虚微走到床边,望着被护生枝护住的云词,伸手碰上她低垂的脑袋上,朝温酒和温怀钰说:“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温酒倒是没想到还有事情是他们不能知道的。
但是自己师尊都发话了,两人只能离开。
等门一关上,虚微收回了手。
余浕急忙追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的情况你应该清楚,你不清楚的应该是怎么做才能让她醒过来。”
虚微说的没错,他知道她为什么没醒,但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有用。
虚微望着他:“你以前还小的时候问过我,有没有一个阵法能让你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当时跟你说,你可以自己试着去做,这么多年你有试过吗?”
余浕站在虚微的的对面,望着虚微清明的眼睛,眸光一如当年他还年幼时那般冷淡内敛。
“我没有试过,他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余浕说完又轻嗤了声,“而且我没有错,我凭什么要改?”
“既然如此,你便给你和云词设一个阵吧,她靠自己走不出来。”
“她为什么走不出来?”云词的性子不可能会被往事困住的。
虚微:“你知道她的神魂和身魂为什么会分开吗?”
阿梧这时飞出来朝余浕说:“小君主可能被困在了族内出事那段往事之中了。”
作者有话说:
余浕:找到色色喜欢自己的证据
云词:咳,或许只是恰好没纸画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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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只崽
◎嗝出小火球◎
余浕想到了火凤一族的往事, 朝阿梧问道:“她并不记得那些,怎么会被困住?”
“小君主拥有了神魂自然会记得那些事情,只是早晚的事情。”
阿梧的话让余浕想到扶风那缕神魂, 云词现在神魂完整确实有可能会记起那些事情。
虚微在一旁问:“怎么样?”
余浕望向一旁昏睡的云词:“我要怎么做才能将她带回来。”
“我会设阵, 让你寻到她的意识, 她会愿意跟你出来的, 如果她心里有你的话。”虚微的话让余浕的手握紧了几分。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自己能带云词出来,她的心里有没有他,余浕都不能确定。
但是事已至此, 能做也只有这样了。
余浕弯腰将蛋蛋捧在手中,蛋蛋仰着小脑袋,似乎知道自己爹爹要去做什么, 发出细软的嗷嗷声。
小爪子抓住他的衣袖,又看向虚微, 张口便吐出一个小火球。
余浕伸手截断了她吐出来的火球:“小火球会伤人的, 不可以随便吐。”
蛋蛋刚出生别人吐口水,她吐小火球, 第一次差点烧了他的头发, 余浕教了她几次, 她便不会随便吐小火球了。
现在大概是觉得虚微要伤害自己爹爹了, 才会吐出一个小火球。
“呜~”她稚嫩的身子想拉住他。
余浕低下头,朝她温声解释着:“爹爹只是去找娘亲回来。”
蛋蛋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但是余浕不可能会带她去的, 她还那么小。
“阿梧, 你带她出去吧。”
阿梧看向自己蛋蛋, 虽然有点不忍心, 还是长出小枝条将她带走。
“爹爹!”蛋蛋朝他传音, 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委屈。
余浕没有再看, 只是朝虚微说:“开始吧。”
虚微也没有多言,让他躺下抱着昏迷的云词,站在床边伸手设了一个阵法,将他们笼罩进去。
余浕望着四周萦绕的光缓缓地闭上眼睛,耳边响起虚微遥远的声音:“不用担心,她会跟你回来的。”
他不知道虚微哪来的自信,云词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让她打开了一点心扉。
还是有蛋蛋存在的情况下,若是没有蛋蛋,他于她而言,可能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
余浕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
直到他被一道清亮的声音喊醒:“诶,醒醒!”
余浕睁开眼就看到云词的目光,只是她逆光而站,一张稚嫩漂亮的脸,让人看得不由怔神。
这是不谙世事的云词亦或者说是扶风。
“你是哑巴吗?”云词蹲在他的身边朝他问道,一双金色的眸子都是好奇,没有任何的害怕,目光还从他的脸上落到了他的怀里。
余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己怀里正趴着一只雪白的小奶龙。
蛋蛋?
他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蛋蛋,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熟悉的感觉袭来。
真的是蛋蛋。
他急忙问道:“蛋蛋你怎么来的?”
蛋蛋急忙给他传音:“我自己飞进来的。”
她说完就疲惫地缩在他的怀里,余浕急忙用自己的灵力包裹住她。
蹲在一旁的云词看看这他和这条可爱的小龙,手中的树枝戳着他的肩膀:“你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
余浕这才抬头看向她,压住内心的情绪,轻咳了几声:“我叫余浕,她的小名叫蛋蛋。”
云词的目光不住地看向他怀里的小白龙:“你养的小灵宠?”
余浕一时间不知道在如何回答,这时他们两的孩子,但是现在说只会吓到她。
蛋蛋先点了点头,虽然很疲惫还是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了云词的怀里,蹭了蹭她的脖子,发出细嫩的嗷嗷声。
小少女完全地扛不住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伸手小心翼翼将蛋蛋抓到手里,眼睛都泛着光:“你的小灵宠好可爱。”
余浕想站起来,但是他发现应该是重伤了,现在很虚弱,他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云词注意到神情的不解,便解释了句:“你好像是被河水冲上来的,你是不是被谁追杀了?”
“不记得了。”余浕努力坐起来一些,能看到一片汪洋的海,跟云词的识海很相似。
云词在一旁又问道:“你不会想要我带你回去吧?”
余浕猛地咳了几声,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盛满了脆弱的美。
云词向来承认自己对美色难以抵抗,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脸。
“我不能带你回族内,但是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小竹屋,我带你去。”云词说完便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立刻出现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熊猫正笨重地跑过来。
余浕看着大熊,瞬间就明白过来当初在蜃林为什么会突然遇到大熊,原来这大家伙本来就是云词的灵兽。
“大熊,你拖着他跟我走。”云词把他扶起来放到大熊身上,就抱着蛋蛋径直往远处去的密林去。
余浕看她轻快的步子,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难怪睡了四天都不愿意醒,在这里这么肆意快乐。
等到了她说的竹屋,余浕恢复了一点力气,从大熊身上下来,强撑这身体,跟着她走进竹屋之内内。
“族内的人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不会随便来,你想住就住,离开的话需要我带你离开,因为这里跟外界断了,出去比较难。”
余浕看向屋内的装饰,一如既往的简单,若不是地面铺着柔软的毛毯还有床上的碎花被子,他都看不出这里还是她的地盘。
云词正在专心跟蛋蛋玩,没注意他,余浕就坐在她的身边望着她漂亮的侧脸。
虚微要他带她离开,看现在的情况火凤一族还没出事,自己要是跟她说那些话,肯定会把他当成有病。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云词转头就注意到他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一瞬间余浕想到了很多云词看向自己的场景,他眼睛望着她粉面桃腮的面容,眸光微动:“你很漂亮。”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直白,轻咳了声,想掩饰过自己的情绪,耳根却热了几分。
云词凑到他的面前,好奇地问道:“你夸我,自己脸红什么?”
“你可能不清醒了。”余浕起身,躲开她视线的窥探,坐在不远处的矮塌之上,强装冷淡,“我要疗伤,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蛋蛋。”
“行,我回去给你拿些伤药。”她说完就带着蛋蛋离开。
余浕听着她远处的脚步声,起身走到门外,看她消失在眼前,神情沉重了几分。
她的意识从这个时候开始,说明后面还要经历火凤一族差点被毁的事情。
可是他连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帮她规避一些错误都难以做到。
*
云词带着蛋蛋回到了族内,就被自己的父亲抓住了。
“过来。”父亲扶山是一个很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站在云词面前就像是一座威猛的山。
云词哦了声,将蛋蛋护在怀里,跟着扶山到了他的屋内。
扶山大刀阔斧地坐在椅子上,望着自己的娇蛮嚣张的女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
云词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父亲的偶尔外出,她知道他要出去找可以复活自己母亲的灵器。
“您去吧,族内有我。”
扶山看着她的信誓旦旦的模样,也没多说,只是如往常一样叮嘱了几句:“有事情及时联系我,近日天地各处天象异常不是大雨就是狂风,还要小心其他族群流窜过来。”
这些事情云词也听说了:“我最近每日都会去看四周的情况。”
扶山满意地摸了摸她的的头,可能想夸奖她,但还是简单地嗯了声,便起身离开。
云词跟着走出去,看自己的父亲离开,她其实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母亲死了这么久,父亲还执着让她活过来。
阿梧以前跟她说,她没有情根,不能理解是正常的,等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情根生长出来了,就能懂了。
起初她觉得阿梧说的有道理,后面听族内的人骂自己丈夫榆木脑袋,不开窍,后面反应过来,阿梧也是木头。
可见他的话也没多少可信度。
她去族内的看病的地方,拿了几瓶伤药就打算往回走。
一直安静地缩在自己怀里的蛋蛋,却突然钻出来,发出细嫩的嗷声。
粉白的小嘴巴张了张,意思很明显,她饿了。
之前余浕会定时定点地给她喂食物,现在爹爹不在身边,她只能找娘亲了。
但是云词还看不太懂这条可爱小龙的意思,问道:“你怎么?”
“嗷嗷~”饿饿。
云词嗯了声,以为她要自己手中的药,急忙摇头。
蛋蛋以为自己娘亲不想管自己,立刻就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委实把云词给惊的手足无措,急忙抱着她飞快地往小竹屋去。
刚到了小竹屋,她就急忙喊:“余浕,余浕,快来。”
余浕听着她急切的声音以为怎么了,立刻跑出去,就看到她急的满头大汗,她手里的蛋蛋正嗷呜嗷呜地小声叫唤着。
“她哭了。”云词眼中都是求助。
余浕倏地笑了,或许是此刻的她慌张的太过可爱。
他伸手接过蛋蛋,垂眸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饿了:“她饿了。”
“啊?”云词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急忙说,“那你现在要喂她奶吗?”
余浕:“……”
他薄唇微抿,发现云词无论什么阶段都很不正经:“有没有灵果?”
“我去摘。”她说着又把几瓶药给他,就飞快地离开。
蛋蛋看自己娘亲离开,更是哭的厉害。
余浕手指轻轻地捏着她脑袋,把她拎起来:“娘亲等会就回来了,不许哭了。”
蛋蛋立刻止了哭泣,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眼眶还泛着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余浕刚想安抚她,蛋蛋打了个哭嗝,一个小火球就飞到他的头发上。
余浕:“……”
蛋蛋:“……”呜~
作者有话说:
蛋蛋:嗷呜嗷呜~(饿饿,饭饭)
云词:给孩子喂奶→_→
余浕:……
让两人温馨地养会蛋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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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只崽
◎你那个鱼有问题!(二更)◎
余浕将自己头发上燃起的火灭了, 有点头疼,蛋蛋还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火球。
蛋蛋也知道自己又吐小火球了, 急忙撒娇地蹭在他的掌心。
余浕想着她还饿着, 也没舍得再说她, 只是提醒了句:“以后不要吓唬你娘亲了, 想要自己去找。”
蛋蛋立刻乖乖地点了点头。
余浕带着她回了屋内,拿出一本专门为她做的小人画,教她认可以吃的灵果。
他让她趴在书上看, 自己继续疗伤。
云词带着一大袋灵果回来的时候,蛋蛋正乖巧地趴余浕的膝盖上晃着小尾巴,小爪子下还趴着一本迷你小人画。
她没想到余浕养的小灵宠都养的这么有文化, 凑近一看,就看到蛋蛋正趴在书上睡得很香。
余浕本来在疗伤, 听到云词进来的脚步声, 便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趴在书上睡得正香的崽崽。
余浕:“……”
云词在一旁还嘿嘿地笑:“蛋蛋跟我好像啊, 我也是看书就会睡觉。”
余浕心想, 原来还真是随了你。
他伸手将蛋蛋被碰醒, 蛋蛋立刻装模作样地伸出小爪爪翻开下一页, 然后瞪大了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看,但是没坚持住片息, 小脑袋一栽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嘿嘿, 好可爱, 好可爱。”云词双眼都冒光。
余浕看她这兴奋的模样, 心里知道她醒过来应该会很喜欢蛋蛋的, 视线看到正拖着一大袋东西的大熊。
云词注意到他的目光, 看向大熊,刚想伸手将它身上背着的灵果拿下来,余浕也伸出手也想要拿。
两人的手指碰在一处,云词没躲开,只是抬头看向他:“刚才我们手碰在一起,有感觉到一股麻麻的感觉吗?”
余浕薄唇微抿,能看出几分笑意:“嗯。”
还真是不谙世事,没有情根的少女。
“再碰一下。”她说着还想再碰他的手指,余浕直接将那袋灵果拿下来,没有碰她的手,而是说,“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又没想亲你,只是想碰你的手。”
他此刻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抬头与和她的视线相汇:“小君主,要多读点书。”
云词不悦地瞪他:“你说的都是凡人的规矩,我天生便是神鸟,凭什么要学那些凡人的东西?”
余浕以前能感受到扶风身上的戾气和傲然,现在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还有未驯的野性。
这是云词身上完全没有的。
云词身上有的是沉静,更像是被磨平野性的凶兽,蛰伏在黑暗之中很容易让人忽视,却也可以一招致命。
云词见他又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直接丢了个灵果到他怀里:“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你叫我瑟瑟吧。”她才不会告诉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余浕眉梢微扬,有点意外她对色色这个名字的执着,脸上是难忍的笑意。
“你现在又笑什么啊。”云词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了,伸手将蛋蛋从他的膝盖上拿走,抱到自己的怀里,拿出几个灵果问他,“这些果子她都能吃吗?”
余浕从矮塌之上下来,从里面挑了一个:“要弄成果泥,她才能吃,要不然容易噎到。”
他说着又寻了水线洗干净,找个浅口的杯子,把果肉弄碎递到云词的手中。
“就这样喂?”云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她还没长牙齿吗?”
“嗯,她生的时候应该太小了。”一般来说刚出生的幼龙会长牙齿,但是蛋蛋没有长。
余浕看了她牙齿的情况,虽然没有长,但是牙根没有问题,再长大一些就能长出来了。
云词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果肉给蛋蛋吃,蛋蛋现在已经能自主进食了,小脑袋挂在杯沿上,探着脑袋往里面吃果肉。
小嘴巴一拱一拱的。
云词怕她摔进去,手还轻柔地托了她一下,本来想让蛋蛋能吃的更轻松,却没想到蛋蛋身子失去平衡往杯子里一滑,整个脑袋都钻杯子里去了。
可能是撞疼了,蛋蛋立刻就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了,这可把云词给吓了一跳,急忙把蛋蛋拎起来,看向余浕讪讪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浕看向哭的眼泪汪汪的蛋蛋,见她白白的脑袋沾了一脑门酱红色的果汁,呆呆的样子,又看向愣在一旁的云词。
不愧是母女,他在心里惊叹。
“你哄哄她,她会听你的话。”余浕站在一旁,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柔情。
云词半信半疑地轻抚着蛋蛋受伤的地方:“呼呼就不疼啦。”
她轻轻地朝蛋蛋呼了呼,蛋蛋立刻就停了哭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然后发出奶呼呼的一声嗷。
好像再说,我好了。
嗷完继续钻到杯子里去吃自己的果肉,云词这次不敢托着她了,让她自己吃。
余光看余浕的神情尽是笑意,横向他:“我也没带过这么小的幼崽,不知道怎么办很正常。”
“嗯,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了。”他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云词倒是没有喝水的想法,现在只想盯着蛋蛋吃东西:“不喝了,你去继续疗伤吧,我帮你看着蛋蛋。”
余浕的伤并不是很重,差不多好了,听她赶自己的话,反而坐在她的身旁,跟她一起看蛋蛋吃饭。
“诶,你为什么要叫她蛋蛋啊?她明明这么瘦小,还很白,为什么不叫白白?”
余浕听她这么说,倒是能猜出几分蛋蛋这个小名的由来。
就跟梧桐源木叫阿梧,大熊猫叫大熊,追杀玉令的玉识叫阿飘,给自己叫色色。
都很写实。
“你可以给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从蛋蛋出生到出壳,一切都太过匆忙,云词跟他说过给蛋蛋取名字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来得及想。
“我啊?”云词绞尽脑汁想了想,“要不然叫小白?”
余浕沉默了半晌才说:“取个与众不同的或许能更好一些。”
“与众不同?”云词想了想,也没相处什么与众不同的,转头看向他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无关人员,“你是她主人,我取名字干嘛?你自己取。”
余浕看她确实有点想不出来,思索了片刻才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叫灼灼吧。”
“灼灼?”云词念叨了下,很满意地点头了,但是转头还是喊蛋蛋。
*
蛋蛋吃饱喝足就要睡觉了,她这次没有找余浕,而是直接爬到云词的怀里,满足对缩在她的衣服内,然后缩成一团呼呼大睡。
云词想着自己等会要出去巡查四周的情况,想告诉余浕要他把蛋蛋带走。
余浕似乎看出了她的目的,问道:“等会要去哪里?”
他要想办法多了解火凤族的情况,才能判断出可能发生的事情。
“去四周看看。”云词说完,余浕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她拒绝,但是余浕明显也不是跟她商量,直接就拉着她往外走。
余浕知道对付云词就是要霸道一些,要不然她绝对不会听你的话。
云词还没谁这么拉过,能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紧扣着一道温热。
不同于她炙热的体温带着微微的凉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怔愣时已经被余浕带出了小竹屋,正往外走去,目光微抬落到他的身上。
余浕换下了一身都是血的衣服,穿上云词带给他的一身墨色的长衫,更衬得他芝兰玉树,身姿挺拔。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像是对她有着不一样的吸引力。
她能感受到自己想接近他。
“去哪里?”余浕转头看她。
云词的目光和他一碰,有些慌乱撇开,随便指了个方向:“去那里看看。”
余浕看向那个方向,是太阳快要落山的地方:“去那里做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拉着他,直接往那边飞去:“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我救你是好心,若是问太多了,我可就把你丢出去了。”
余浕听他这话,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关心过度了,现在他和她不过是陌生人。
云词说完见他不说话了,感觉自己说话说太重了,刚说道歉,就先听到他说了句抱歉。
“是我逾规了。”他松开了抓住她的手腕,跟她拉开距离,打算跟她欲擒故纵。
云词现在就是一个纯情少女,见他突然这么疏离,抿了抿唇哼了声:“那以后你就守点规矩。”
她说完就快他一步往前飞去,一副‘是我先不理你’的气势。
余浕跟上,余光扫向四周,将下面的地形看清楚,他看了大概反应过来,当初他们在南海所进入的蜃林应该就是这里。
所以那里有他们火凤一族的印记还有灵泉。
这里还没有被毁,能看到山花烂漫,还有看到许多漂亮的火凤从高中之中飞翔,凤鸣之声从远处传来。
漫山遍野的梧桐树是他们栖息的家园。
“诶!你快一点。”云词飞了一段距离,没看到跟上来的余浕,转回头朝他喊。
余浕不紧不慢地追过去,云词见状回来一把拉住他飞快地往前走:“天黑之前,要把四周给巡逻完,不要慢腾腾的。”
巡逻?余浕心中又几分困惑。
云词也没有想着给他解答,只是带着他往整个蜃林的边界走去。
蜃林如同一个海岛,边界的四周都是看不到的头的海面,此时从西边落下和海面练成一线,整片海域都坠入了橙色的光晕之中。
“你看。”云词指向落日,“很好看吧。”
他转过头去看她,看到她盛满暖光的眼睛,嗯了声。
她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刚想转头说,就见他看向远处的落日,如果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毁了,她会怎么办?
“好看是好看,但是只有一会,你在这里看吧。”她把他带到一处礁石上,“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异动。”
她说完就吹了声口哨,深林之中就冒出大熊,她飞到大熊的身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
余浕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微涩,曾经的云词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
“色色。”他喊了声,她就转过身不解地看他,余浕嘴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生硬地说出一句,“我在这里等你。”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云词说完便变成一只火凤,迅速地飞向高空。
余浕望着她光芒的残余,目光转向汪洋的海,本来平静的海面顿时起了一阵波澜,然后飞出几条肥硕的鱼刚好掉在余浕的脚边。
云词从四周巡逻回来,没有发现异常,回来就看到余浕正坐在火堆前,空气之中还有烤鱼的香味,而他手正在给鱼翻面。
“你在弄什么?”她眼睛泛光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扇动着小翅膀的蛋蛋。
蛋蛋也两眼泛光地盯着他手中的烤鱼。
两人真的如出一辙。
“刚才有几条鱼搁浅了。”余浕一点也不心虚地说着。
云词看向岸边,心想自己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见鱼搁浅啊。
正不解余浕将烤好的鱼递到她的面前,蛋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立刻望着自己爹爹。
余浕当然不会忘记蛋蛋,拿出小小鱼给她。
蛋蛋飞落在他的膝盖上,稚嫩的小爪子抓着小木枝,眼睛都要笑没了。
嘴里发出兴奋的嗷呜嗷呜声。
“你还小,只能看着不能吃。”余浕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蛋蛋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然后盯着自己烤鱼。
云词听他这么跟蛋蛋说,又看向自己手里的鱼:“你这鱼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余浕看她还怀疑自己的模样,直接低头撕了一片鱼肉,咬进嘴里:“没事,吃吧。”
云词看他都敢以身试毒了,也就信了,抱着烤鱼开心地吃着。
大熊在她身后眼巴巴地探出一个憨厚的大脑袋,余浕将烤好的其他鱼都给它。
大熊立刻高兴地坐在一旁抱着自己的鱼鱼啃。
“你怎么知道大熊吃的很多?”云词小心翼翼地撕下鱼肉,塞进嘴里含糊地问道。
“我还知道你爱吃辣。”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说我是你以后的丈夫,你信吗?”
“我可不信。”她躲开他的手,“族内的姐姐们说了,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哄骗小姑娘的。”
余浕倒是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些,但是想着自己从她身上遭受的哄骗,眉心紧了紧。
云词吃了两条鱼就饱了,转头看向余浕。
他掌心正拖着还抱着自己的小烤鱼的蛋蛋,他怕蛋蛋馋,喂了点鱼肉给她吃,小龙崽抿着小嘴巴,吃了几口肉肉。
她注意到他看蛋蛋的目光,满是温柔,就像看自己一样。
她恍然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有些慌张地起身:“天色好晚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能回小木屋吗?”
余浕嗯了声,云词就想走,余浕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的住处在族内,你不能进去,你自己回去吧。”
她说完就挣开他的手,直接跑路。
余浕看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低头看蛋蛋,她吃饱了正袒露着小肚子,在他掌心翻滚。
“吃饱了,就不要娘了?”
蛋蛋一听这话,急忙咕噜一下爬起来,看到自己娘亲要飞走了,自己也想追过去,但是被余浕直接抓住了:“明天再带你去见她。”
蛋蛋这才弱弱地嗷了声,趴在他的掌心半眯着眼。
蛋蛋向来吃饱了就爱睡,刚才吃了一小口肉,她现在就晃着小尾巴,趴在余浕的掌心睡觉。
他带着蛋蛋独自回了小竹屋,寻了些灵枝打算给蛋蛋做了个小窝。
做到深夜才勉强成形,耳边先响起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
他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云词来了,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云词潮红着脸,眼睛都带着几分茫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气势还没起来,身子就先软下来。
余浕急忙抱住她,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云词声音颤抖着朝他说:“你那个鱼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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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八十只崽
◎这一声余浕太过熟悉了◎
余浕听她这么说, 急忙伸手想给云词诊脉,手碰上她的肌肤就能感受一股炙热,似乎要将她烧起来。
他急忙用自己的身上的灵力压制她身上的热意:“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除了热就难以启齿的欲望。
就像现在她看着他因为说话张合的唇, 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 踮起脚就想吻上去。
余浕没有注意到她的姿势,正在给她认真把脉,唇就一道湿热压住。
他错愕地望向她, 没有反应过来,她身子往前推了下,余浕身子跟着往后一动, 后背就靠在了门旁。
他怕她摔着,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腰间, 垂眸视线落在她潮红的脸上, 看出了她现在的情况应该和中了春.药没有区别。
云词第一次这么侵犯一个异性,尤其是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唇瓣上的热意, 脸瞬间就红透, 急忙推开他, 抿着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余温。
她急忙用手捂着嘴巴, 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余浕倒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害羞脸红的样子, 起初在床榻之上都把他压得死死的女人, 难得会这样纯情。
“没亲过别人?”他揽住她腰身的手收紧, 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脸。
云词被他吓到了一样, 伸手推在他的胸膛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 本来就有些烧的人难受的体温,烧的更旺。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全身都在轻颤,推在他的胸膛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了,伸向他裸露的脖颈,能感受到一点凉意,她又把脸蹭过去。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是她身上桃花香,跟很多次他和云词缠绵床榻之时萦绕不散的气息一模一样。
余浕身上冒出了热汗,喉结像是挣扎的欲望,在上下滚动着。
“现在怎么办?好难受。”她语气都带上了委屈。
余浕听她这难受的语气,急忙将她抱紧,跟抱着一个大娃娃一样。
云词刚才是神智不清楚才会轻薄了眼前的男人,现在感受他身上十足的侵略性,脑袋顿时就清明了几分,想着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被一个男人这么抗走,肯定抵抗都抵抗不了。
要是跟他同床共枕了,就完了,她还没成年才不想生小娃娃。
云词急忙挣扎着,但是余浕的力气也不是她能抵挡的,她惊慌地喊着:“不要!你放我下来!”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需要压制身上的热意。”余浕隔着重重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炙热的温度,若是不及时压住,身体肯定会万分难受。
“余浕!”她要哭了,“我还没成年!你禽兽!”
然后她就余浕直接丢进了浴桶之中,她坐在浴桶之内脑子完全转不动了想,傻乎乎地盯着余浕引来冷水将浴桶装满。
“嗯?禽兽?”余浕看水淹没到她的脖子之下,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满脑子都装了什么。”
云词身上的炙热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窘迫,还是这桶水消灭了,她现在只能感受到尴尬,把自己下巴都缩进水里,只露出半张脸,当做什么也没想。
余浕看她这一副蔫了的样子,忍着唇边的笑,掌心按在她的脑袋上:“我帮你清除身上的余热。”
“还不是你给我的鱼。”云词嘟囔着,缩在水中倒是没有动。
余浕听她这么说,想着自己和蛋蛋也都吃了鱼,没有任何的异样,猜到这水中的鱼可能只对他们族内的人有影响。
“我们吃了没什么事,可能只对火凤一族有影响。”余浕朝她认真解释,然后被云词泼了一脸水。
“反正都是你!”她娇蛮地瞪着他。
余浕也没生气,低头故意凑到她的唇边,云词抿着唇往后一缩下,一双剔透的眸子望着他,像是小兽还带着防备。
他手撑着她身侧的浴桶边缘,声音低沉,像是诱惑:“既然是我的原因,要不要我帮你?”
云词:“你走开!”
她伸手推开他:“我才不要跟你生娃娃。”
余浕看她这一副防备,又不谙世事的天真样,实在忍不住手抚上她的后颈,一个浅浅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眼睛都睁大了看他。
但是唇上的温热和厮磨吮咬让青涩的云词还是有点弃械投降,意识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凭着本能地往上抬了抬头,想要他更深的对待自己。
但余浕只是浅尝斟止,抬起头就看到她懵懂的眼睛,指腹碰上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的脸:“色色,我们那里亲了后就要成婚的。”
云词蒙了:“你们那里这么没人性?那我以后亲几个那岂不是要成好几次婚?”
余浕:“……”笨鸟!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眼前的云词还是个小姑娘,不能用成人的方式教训。
“那你刚才亲我的时候那么会,是不是已经成婚了?”云词能感受到他不是第一次亲人,毕竟差点把她亲的差点要没理智了。
余浕敲了敲她的脑袋:“我若是这般禽兽的人,你现在就不是在浴桶内,而是在床榻之上了。”
“或许是你的欲擒故纵。”云词才不会被这些坏男人给欺骗。
她把自己的身体缩进水里:“要泡多久才会好啊?”
“很快,别担心。”余浕的手再次放在她的脑袋上,继续给她燥热的身体安抚下来。
云词点了点头,靠在那里,稍微扬起点头就能看到余浕的面容。
她突然想到余浕之前在海边跟她说,他是她未来的丈夫。
当时她觉得眼前的人油腔滑调很不正经,现在冷不丁地这么一看,心想,若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他也不是不可以嘛。
族内的姐姐们跟她说过,找丈夫要找长的好看,性格好相处,活也好。
云词觉得眼前的人三条都符合,模样俊美,性子沉稳,亲人还亲的好,干活也不错,会烤鱼还会养灵宠。
她想着想着就开始幻想自己和余浕的婚后生活,嘿嘿地笑了声。
余浕本来正在专心给她压制身上的燥热,看她一脸春色荡漾的模样,有点不知该笑还是该敲打她一下。
云词应该也反应过来自己笑的很荡漾,急忙板着脸,一副我什么也做的正经模样。
余浕看她这样,好似看到了之后的云词,总是喜欢装的这么正经。
小色鸟。
他的掌心轻轻地压了她的脑袋,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深夜了。
云词身上的热意一个时辰才消下去,余浕将浴桶里的水加热,让她泡个热水澡,自己便走了出去。
蛋蛋睡到半夜醒了,飞到余浕给她准备的小罐子里尿尿完,迷迷糊糊闻到了自己娘亲身上的气息,带着睡意就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云词的身边。
云词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能半闭着眼就飞到她的怀里,急忙伸手捧着。
蛋蛋在她掌心翻滚了一圈,然后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睡前还软软地嗷了声。
云词脑海就冒出一句奶呼呼的一声‘娘亲。’
她愣住,静下来,想听听是不是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但是静下来又什么也没有。
狐疑地看向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她正觉得奇怪,躺在掌心的龙崽翻了个身,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一起,更像个雪白的团子。
云词的心瞬间都要被她给融化了,悄咪咪地亲了亲小奶龙的脑袋,抓着她的小爪子白嫩嫩的,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看来是余浕给蛋蛋洗澡了。
这么小的龙,真的是让她恨不得把蛋蛋给亲死。
但是她还在想要不要轻轻咬一口小龙的的爪子,余浕就端着一晚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
他看到她抓着小龙爪子深思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是想啃,还是在思考她的爪子为什么这么短?”
云词听到这话,急忙把蛋蛋的小爪子放回去。
“我就看看。”她才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看向他递过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红糖姜茶,驱寒,你刚才泡了冷水。”
云词虽然很想拒绝,但是面对别人的好意,还是接过,本以为会很难喝。
入口也还好,不是很辛辣,甜味更多一些。
这味道很熟悉,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喝过,但是却记不起来。
喝了一半,余浕就好像知道她不喝了,伸手接过,指了指放在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是刚才她脱下来的,他已经给她弄干。
“等会你泡好后穿上衣服后,自己带着蛋蛋去床上睡觉。”
云词听他这么说好奇地问道:“那你呢?”
“我在矮塌。”他说完就离开了,云词倒是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正人君子。
心里没那么紧张了,打算在热水里再泡了会就起来。
余浕在矮塌之上坐着,自己的灵识却已经将整个蜃林给观察了一遍。
今夜似乎没有异动,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他收回自己的灵识,睁开眼本想看看云词有不有去床上睡觉,但是床上没人影。
他看向隔着屏风的那一端,急忙起身走到里面去,果真就看到她坐在那里睡着了。
蛋蛋趴在她的肩膀上,也睡得很香。
余浕有点哭笑不得,真的不把他当男人看了。
他走过去先把蛋蛋放到小鸟窝里给她盖上被子,又返回把睡得正香的人捞到怀里。
胡乱地给她裹了衣服,放到床上才半抱着人帮她穿上里衣。
余浕知道她睡觉喜欢穿的宽松一些,衣服松松地系上,她便靠在她的颈窝处半梦半醒地喊了声:“余浕。”
这一声余浕太过熟悉了。
他把她放到枕头上,给她拉给被子给她盖上,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梦到我了?”
她没回答,只是拧着眉心,手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臂,胡乱地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余浕感觉她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喊不醒,只能变成原形将她紧紧地缠在自己怀里,给她身体一定的压力。
这是之前她说过如果她做噩梦了醒不过来,就紧紧地缠着她就好了。
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手习惯性抱着他的身体,陷入了酣睡之中。
余浕昏暗的烛光之中看着她安静的模样,心里清楚,她的潜意识里还残存着跟自己的记忆,脑袋靠在她的头顶之上,陪她一起睡。
云词感觉自己睡得好热,昏昏沉沉地以为自己吃的鱼又开始发作了,努力地睁开眼先感受到交缠在一处的气息,微微抬头能看到男人的喉结。
她吓得往后一退,整个人都床沿,差点就往下摔,余浕手伸的急忙,把她重新拉回到自己怀里。
他大概还没睡醒,意识都很模糊,低头就寻着她的唇亲过来,又把脸蹭到她的脖颈处,沉沉地喊了声色色。
这一声,让云词全身一麻,喊得这么欲求不满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云词:余浕,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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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八十一只崽
◎你应该不是坏人吧◎
云词直接在他耳边大声喊:“醒醒!”
这一声确实把余浕给喊醒了, 他望着眼看自己怀里的人,怔愣了片刻。
然后就清醒过来,将搂在她腰间的手收回, 神情倒是平静:“你醒了?”
他看向窗外, 天才微亮。
“你不是说你在矮塌吗?”云词目光带着怀疑地看向他。
“你昨天泡澡睡着了。”余浕说着也没有起来的想法, 只是躺在那里, 看了眼里侧小鸟窝里呼呼大睡的蛋蛋。
云词听他这话,直接就伸脚踹他:“你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伸脚踹人的时候感觉自己衣服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 衣服都松垮垮,稍微不注意就会春光乍泄。
顿时愤愤地看向他。
“蒙着眼睛给你穿的。”余浕丝毫不心虚地朝她说。
云词:“……”你当我傻吗?
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就从床上起来:“你完了,你把我便宜都占了, 你必须要成为我男人中的一个。”
余浕听到‘男人中的一个人’脸色就沉了:“你说什么?”
“我们火凤鸟又不是一夫一妻,我们可以一妻多夫。”她哼了声, 把自己衣服拿上, 放着狠话,“占我便宜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完就想跑, 但是她怎么能逃得过余浕, 被他直接一把重新扯回到怀里。
云词从来天不怕, 地不怕, 当然不会怕眼前的男人:“你想干嘛?”
他咬着牙,带着微微的怒意:“小君主倒是艳福不浅, 还能有几个男人, 你想要几个?”
“要你管。”她手肘往后一撞, 却被他直接拉住, 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死死地压在被褥之间。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让她心里发怵,她也识时务急忙说:“我开玩笑的!”
余浕却没松开她,她立刻装哭,眼泪汪汪的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泪了:“疼。”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装的,低着头压迫地靠近她,语气中满是威胁:“你若是敢要别人男人,我一定会在床上弄死你。”
云词想到自己现在就在床上,心里一颤,心想,他难道现在就要杀人灭口。
急忙抿着唇,摇了摇头:“我不会!”
余浕看她脑袋要摇成拨浪鼓,知道她勉强老实了一些,松开了被他禁锢着的手腕,眼睛还盯着她的神情。
云词之前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很温柔的人,现在好像看到了他另一面,凶狠还带着让她心颤的威严。
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巴,然后又偷偷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不打算再去跟他死犟了,企图抓到机会再把这一笔账给报仇回来。
余浕看她彻底老实的模样,心里就知道她肯定再打什么小九九。
不过他看外面天色还尚早,便隔着被子拍了拍她说:“现在还早,你再睡会,我去矮塌之上。”
他说完就想起身下床,也没想到云词就在这里等着,他睡在里侧,下床要经过她,云词直接伸腿把他一拦,迅速地用被子把他直接压回去了,自己还嚣张地坐在他的身上,手抵在他的脖子上:“坏男人,你弄死我前,我会先弄死你。”
她唇角是忍不住的得意。
余浕被她压着,有些失笑,倒是没有反抗只是任她这么束缚着:“你想怎么弄死我?”
“咬死你。”她恶狠狠地低头张嘴就作势要咬他,想吓一吓。
但是只能看到余浕眼中的拭目以待,气得她直接咬了他肩膀一下。
她的牙齿带着几分狠劲,余浕能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微疼,但是他眉心都没一动一下,好像在逗一个小孩玩。
云词更是火冒三丈,微微抬身想揍他,就注意到他的目光停落的地方。
她也跟着往下看,急忙捂着要散开的衣领,拳头锤了他几下,白皙如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伸手自己紧紧地抱着,还骂了他一句:“禽兽!”
余浕看她这羞恼的样子,伸手将压在自己的身上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云词心里本来满腔的委屈和羞怒,现在被他这么照顾着,感觉什么脾气也没了,只是低着头不想说话了。
余浕知道再闹她,该真生气了,将放在床边的衣服拿过来,递给她:“穿上。”
他说完便松开她径直往矮塌之上走去,给她自己的空间。
云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抓着衣服,心里哼了几声,觉得眼前的人还算识趣,知道她要不高兴了。
虽然她是火凤一族的小君主,但是父亲对她的要求很高,怕耽误她的修行,不让她跟异性多接触,身边大部分都是同性。
她也没有感受过多少异性对她的关怀。
现在突然遇到余浕,他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男人,知道她的脾气,懂得她想法。
甚至是拥抱她的力道都那么的合适,好像他们真的拥抱过很多次一样。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四周的昏暗,眸光落在远处的矮塌之上。
“诶。”她朝他喊了声。
余浕嗯了声:“怎么了?”
“你应该不是坏人吧。”她裹着被子,故意没话找话。
余浕正将自己的灵识放出去,想看看四周的情况,听到她怎么问有点哭笑不得:“我若是坏人,你现在还能全须全尾?”
云词想想也是,裹着被子重新躺下去,嘟囔着:“你真的是我以后的丈夫吗?”
他倒是没想到她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正想回答,本来躺下的人,突然坐起来了:“好像有人闯进海岸了。”
她说着就急忙起身,慌乱地将衣服穿好。
余浕听她这么说,急忙说:“我去看看,不着急。”
他说完就直接消失在屋内,云词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就看到蛋蛋正睡眼惺忪地飞到她的面前,发出几声嗷嗷声。
云词把她直接揣自己怀里,就出了房门,抬头看向远处天边黑沉沉的天,还有浓云之中的电闪雷鸣,心里暗叫不好。
她往自己感知到有人的方向飞去,一眼就看到游到海岸上的异族人,一眼看过去大概有三四十个人。
余浕正挡在他们的面前,云词急忙飞下去将他直接拦在自己身后,防备地看着那些人:“你们是哪个族的?”
这堆人之中,
一个男人应该从哪里看到过云词,看到她便立刻上前,朝她恭敬地跪下来,语气诚恳:“我知道您是火凤一族的小君主,今天突然造访很抱歉,我们是东边海岛上的雀鸟族,这几天的大雨一直下,我们的栖息之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云词听他这么说,看向远处的电闪雷鸣,神情凝重起来,连雀鸟族都惨遭摧毁了。
余浕见她沉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远处的天象。
心想,雀鸟一族被大雨毁坏了栖息之地,跟火凤一族往后的遭遇那么相似。
所以这是巧合还是一种预示?
云词没说话,那些人便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裙摆。
“求求你了。”
“你若是不帮我们,我们全族都会死的。”
一声声的苦苦哀求,让云词的心动摇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人以前都是自己的邻居,现在落魄至此,她没办法无动于衷,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往后退了几步。
退到了余浕的身旁,被他的掌心按住了肩膀:“我来。”
他将她拉到身旁,居高临下望着雀鸟一族的幸存者。
那些人之中有一半的男性。
余浕不知道后续火凤一族的毁灭跟这个有没有关系,他还是提前防备了:“你们家园受损,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安全,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新的地方暂时栖息。”
这话一出雀鸟一族的人都七嘴八舌起来:“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生存的东西。”
“你们是妖,从狂风暴雨之中都没死,现在不吃不喝几天就会死?”余浕犀利的反问,让这些幸存的人都没说话了。
云词确实不敢将这些人留在蜃林,火凤一族向来不是很好斗,而雀鸟一族向来喜欢争抢,她担心自己的族人会受到伤害,现在余浕的建议,恰好能避免这些人留在这里生下隐患。
她走到余浕身边,小声地问道:“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余浕看向微熹的天色:“总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说完就看向雀鸟一族的人命令道:“跟我走。”
那些人却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云词,好像在等着她的心软。
云词急忙说:“这是我的未婚夫,以后整个火凤都要听他的,我自然也听他的。”
那些人这才转向余浕。
余浕唇边挂着冷笑:“既然不愿意,那就滚出蜃林!”
他说完抬手间,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眼前的几十个人全部打飞出去。
这一出下马威,把雀鸟族的人吓得瑟瑟发抖,之前那个出来说话的长老,急忙飞回来,朝余浕说:“我们并不是不听,只是到了别处,我怕我们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哦?本君现在就能让你们失去保障,本君不同我的未婚妻这般善良。”余浕说着手中的力量便慢慢地蓄积,带着十足的杀意。
这一顿威胁,那个长老撑不住了,点头应下:“好。”
余浕这才收回手,朝云词说:“要人多守着四周,我马上回来。”
他说完就直接飞身带着雀鸟族的人往远处去。
云词看向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的太没动力了,呜呜呜感谢在2023-05-08 22:59:46~2023-05-09 23: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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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二只崽
◎住手◎
余浕带着雀鸟族的人直接离开蜃林往别处去。
之前他去南海之前已经将附近的地形勘察清楚了, 知道离蜃林不远处有一处孤岛。
看向乌云的方向,大雨还没涉及到那个地方。
身后的雀鸟族却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他们可能是不想余浕听, 直接用他们族内的鸟语交流。
余浕确实听不懂他们的话, 但是能隐约猜出几分他们的想法。
肯定还是在说火凤一族见死不救, 居然不把他们接纳在蜃林。
他转过身, 阴冷的眸子像是毒蛇的目光落在这些人的身上,雀鸟族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这些人中没有人是不惧怕眼前这个男人,他看起来那么的俊美温和, 一个眼神却透露着令人胆颤的杀意。
“想苟活,就要乖乖听话,否则……”他的话说到这里, 就没有说了,只是扫了眼他们, 下面的平静的海面立刻就波涛汹涌, 拍打在礁石之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雀鸟族都老实地低下头, 跟着余浕继续往前。
余浕听到了天边的雷声, 轰隆炸响, 横劈在高空的闪电将整个天色劈开了一缕天光般。
这天象确实异常。
他心里有些担心云词, 加快了步子。
那处孤岛离蜃林不算远也不算近,余浕怕这些人会记住路然后偷摸回蜃林, 于是沿途设了阵法。
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了孤岛, 雀鸟族的人全部进去了, 余浕便直接闪身离开。
他并不是好心人, 将他们带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 后面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雀鸟族的长老看向自己身后的密林, 眼中闪过了狠毒。
有人问他:“长老,这个地方真的能让我们活下来吗?”
“自然不能。”长老哼了声,“整片海域现在只有火凤族的蜃林安然无恙,族长说火凤族因为有天生神脉的小君主坐镇,蜃林会避过此次天灾幸存下来,才要我们拼尽性命也要去蜃林。”
一旁的人听到这话,急忙问:“那现在我们被带到这个地方了,怎么办?”
“你以为火凤族在天灾之中幸存下来,只有我们会觊觎?等时机到了,我们就去分一杯羹,先养精蓄锐。”
雀鸟族的人一听这话,心便安了很多。
*
余浕迅速回到了蜃林,就看到海岸四周有很多火凤鸟在飞来飞去。
可能是云词安排巡逻的人。
他急忙避开这些人,先回到之前拦人的岸边想,没有看到云词就直接回了小竹屋。
也没有看到云词人影,转头看向桌上,看到只有一张纸条在桌上,还有一个小灵器放在一旁。
他将纸条拿起来,上面字迹倒是没怎么变,依旧丑的厉害,勉强能看清楚写的是:余浕,我要回族内办事,你若是平安归来,就用传音灵器联系我。
下面还画了个简略的用法,教他怎么用。
还挺防备,这个时候了,也不舍要他进火凤族内。
他将纸条收入自己的袖口,看向小鸟窝,没有看到蛋蛋,心想蛋蛋可能是跟云词走了。
看向自己手中的传音灵器,按照云词教的办法给她传音。
但是对面一直没有回应,等了会,灵器有了回应,但是是熟悉的软绵绵的嗷呜声。
是蛋蛋接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现在真的什么都会了。
“蛋蛋,娘亲呢?”余浕朝那边柔声问道。
蛋蛋应该还是看了眼,然后又转回来嗷了声。
嗷的语气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肯定是呜呜了。
“爹爹来找你们,别担心。”他说完,蛋蛋立刻嗷嗷了几声算是回应了,然后不等他结束,一爪子就断了联系。
余浕:“……”
他看向自己手中没有动静的灵器,心想这小崽子跟谁学的。
他将灵器收如袖口,就快步离开前往火凤族内寻到她们母女两。
云词身上带着蛋蛋,他能直接寻到蛋蛋的踪迹,倒也不担心她们会走丢。
从竹屋往蜃林里面更进些能明显感受到结界和困住人的阵法。
他知道若是动了外面的结界,里面的人肯定会惊动,他直接隐身借着云词给自己的灵器,直接进去了。
火凤族内如同一处世外桃源,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小桥流水景色悠悠,四处都是开的灿烂的桃花,漫山遍野都是粉,难怪她身上都是桃花香。
想到之后的蜃林更像是一处诡异的魔地,他神情冷了几分,所以这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抬头看向上方的高空,此时日出,四周坠落暖光,跟外面的乌云密布完全是两个的世界。
“小君主!小君主!”有急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余浕看向四周的目光收回,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被人追着走的云词,她大概真的很着急,昨晚睡觉他帮她散下的长发还披散着,衬着素净的一张脸更是纯白淡雅。
“什么事?”云词听到有人喊她,转回头问。
“我们西边的海岸,有人上岸了!”追她喊的人急忙说道。
云词头疼地啧了声:“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要走,又有火凤鸟飞落到她面前说:“小君主,南边的海岸也有人。”
小君主顿时就受不住脾气了,开始暴躁:“这些人是打算把我们这里当成菩萨地吗?都往这里来!设结界不许他们上岸了!”
云词说完就烦躁地离开,余浕急忙跟上去跟在她的身后。
他隐身云词看不到,一直往台阶直上走去,等到了一处隐蔽的凉亭,她就泄气地坐在那里大概是想给谁传音手里捏着的传音灵器,一直在亮,对面没有回应。
余浕看向自己手中的传音灵器没有动静,看来不是找他。
那她找谁?
“爹爹,爹爹你回回信啊。”她语气都带着哭腔,满是无助。
余浕第一次看到气势凌人,骄蛮的小公主这般无助。
“爹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四周被天灾影响的种族都往我们这里跑了,你快回来吧。”云词虽然一直都很独立,但是心里还是依赖自己的父亲。
现在面临这种他人开始入侵式的上岸,她心里慌张不已。
这时一道身影压下来,她抬头看向他,是余浕。
她唇张了张,想问他怎么进来的。
就看到他蹲下身,掌心握紧她的手,他问道:“很害怕吗?”
云词怎么会承认自己害怕,倔强地摇头:“我才不会害怕,不过是小事。”
她说着便想收回自己的手,想起身离开,却被余浕直接扯到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宽厚,把她揽在怀里,她都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听到他的声音胸膛传到她的耳边。
“色色,如果我告诉你这都是你的梦,我要从这场梦里带你走,你现在跟我走吗?”
他的话过于荒唐,云词用脑袋撞他:“你有病啊。”
跟余浕想的一样,她不会信这样的话。
他失笑,再次把她紧紧地扣在怀里,伸手将她的长发用发带束好,又给她插上一根发簪:“我会护你周全,不用担心。”
云词本以为他还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句,她抬头望着他,眼中汇聚着很多不解。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真的不是坏人吗?”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只是相处了一夜就会对自己这般照顾。
余浕:“以后你真的会遇到我。”
云词怔愣了片刻,审视着他的神情,意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玩笑的痕迹。
余浕听到有匆匆的家脚步声,夹杂着急切的呼喊。
“小君主,小君主你在哪里,大事不好。”
他松开她,转头看向跑上来的几个人,心里就知道事情的发展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云词将从他身边退开走到凉亭外,朝下面的人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跟那些人起冲突了!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她的心直接跌到谷底。
云词也管不得余浕了,直接朝说话的人喊了声:“带我去看看。”
她说完便化成一只金光闪闪的火凤飞向高空。
余浕看向高空之上四处飞向凤火凤,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地方的无妄之灾要进入了开端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急忙追着云词飞出去。
*
云词跟着族内的人到了一处海岸边,还没落下就先闻到了血腥味。
她心口一紧,暗叫不好,急忙飞下去,将正在混战的两方人直接隔开。
“住手!”她十分气势地一吼。
两边人全部停住,她眼睛扫向他们,看到双方都有人被打伤,朝自己这边人问道:“怎么回事?”
但是自己这边的人还没说话,对面的人先开口了。
“你就是火凤族的小君主吧,你们的人把我们的人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说话这人脸上还挂着伤,眼睛有点一大一小很不协调,看起来就不像好说话的人。
火凤族的人一听这话,急忙反驳:“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想先强行闯进来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岸!现在只有你们这里是安全的,你们难道我们一点求生的本能都不能有吗!”那人又是大声囔囔着。
云词看他这气势凌人的样子,伸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
嘭的一声,海水溅起,把围着这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云词脸色阴沉地扫了眼在海水中扑腾的人,又扫向四周的人恶狠狠地警告着:“这里是我们火凤族的地盘!谁敢嚣张!”
她说完走向自己的族人,看了身上带血的伤势,叮嘱了几个人:“先把他们送回去。”
“小君主,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四周的种族都我们这里来了,若是控制不了后果不堪设想。”
云词自然也知道,才会这么头疼。
她不同意这些人上岸,他们若是团结起来对付火凤族也很麻烦,毕竟一群亡命之徒不可能会存在人性和理智的。
进退两难的局面。
正当她有些游移不定的时候,天边突然响起了巨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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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三只崽
◎亲亲应该不会吧?◎
这一熟悉的雷声, 让跟火凤族对峙的其他种族之人都吓的脸色一白。
他们经历过一次天灾,看高空之上的浓厚的乌云,就像是要重临噩梦, 惊慌地喊道:“快跑, 这里要淹没了!”
他们一边喊, 一边跑, 就连其他地方的要上岸的其他种族也无一另外,都惊恐万分地往外面逃离。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成了兵荒马乱。
云词抬头看向要将整片蜃林覆盖的乌云, 还有似乎要劈山裂海的闪电,心口在猛烈地跳动。
天宅也要降临在火凤一族吗?
她的脑袋完全来不及思考,直接朝身边的人急声命令:“快, 带着所有人先撤回族内,都往最高处躲去!”
她说完天边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 那些人想要上蜃林岸边的人此刻跑的比谁都快。
云词也顾不得那些人, 朝身边的人命令就往别处去。
等她带着所有的火凤族人都回到族内之时发现,族内一片祥和完全没有外面的电闪雷鸣, 也没有乌云沉沉。
有人好奇地问:“族长怎么回事啊?里面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
云词一时间也不清楚,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 用自己的神识探寻了四周, 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障眼法。
然后发现确实有一个障眼法,只是这个障眼法不在族内, 而是族外。
她神情满是错愕, 急忙问:“是不是爹爹回来了?”
但是族内的人都在摇头:“君主并没有回来。”
那是谁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居然能造出一个这么大的障眼法。
云词感受到自己怀里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 和探出脑袋的蛋蛋相视。
她倏地反应过来, 余浕, 是余浕,一定是余浕。
“小五把大家都安顿下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云词朝一个高挑的姑娘吩咐了句,就跑的没影了。
她从未想过,他真的是来帮她的。
他不是坏人。
云词感觉自己胸膛跳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在飞快地生长,要突破她的心脏,体内的梧桐源木有了异动,但是她现在只想找到余浕。
她跑出去,去小竹屋的方向,想看看他在不在。
如她所料,余浕正在小竹屋内,他站在窗边远望想远处真实的天灾之象。
“余浕。”她气喘吁吁地朝他喊了句。
余浕转过身,看到她脸色泛红,急忙到她身边:“你受伤没有?”
云词只是抬头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像是凝在他的脸上,想看清楚他神情的每一处变化。
“余浕,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她带着期许地问道。
余浕伸手擦去她额头的汗:“至少我对你不是坏人。”
他可以是全天下的坏人,但是唯独会将自己唯一的善心给她。
云词感觉心口像是有藤枝在疯狂的生长,她突然有些相信,自己或许真的在未来会和他想见,然后他带着对她的满腔爱意又来找她。
她靠近他,小步的试探,余浕站在那里像是没有看出她的靠近,等待着她的上钩。
最后还是她伸出手,动作生涩地抱紧他:“我好像有些相信你的话了。”
余浕听她这么说,掌心轻抚上她的头顶:“若是相信,现在你愿意跟我走吗?”
云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会离开的。”
这个答应也在余浕的预期范围之内,云词的性格,不可能会抛下这里离开的。
他只能妥协:“我会护你安全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帮她,或许他所做的会改变本应该发展的事情,也可能导致她不想醒过来。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里是云词想要守护的地方。
“你的修为能撑多久?”她从他身边退开一些距离。
余浕稍加思索:“这个障眼法此刻的作用很大,但是火凤一族的人没有异动,那些觊觎此处的人还是会伺机而动的。”
“那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云词问道。
“目前似乎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天灾毁灭了很多地方,蜃林像是仅剩下的宝地,都想来分一杯羹。
“我先将整个蜃林设上结界,等我爹爹回来,他肯定有办法的!”云词说完动作迅速地往下走。
余浕跟着她出去,在整个蜃林之上,帮她给蜃林设上结界。
本来暗潮汹涌的海面都被隔绝在结界之外,蜃林之内依旧是风平浪静。
余浕看向云词,她脸色有点不好,大概是消耗太大了。
伸手把她急忙抱着飞想小竹屋。
蛋蛋也从她怀里出来,扇动着小翅膀,跟在自己爹爹身边。
“我没事,我还要回去主持大局。”云词现在也没时间休息,今天出了这么多事,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
“吃完早饭再去处理,你现在很虚弱。”昨晚她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早上起来就跑东跑西,这么瘦弱的身体再耗费下去,肯定会晕倒的。
余浕也不是同她商量什么,把她直接带到小竹屋。
云词听他这么说,有些新奇:“你哪来的早饭?”
然后她被按坐在桌签,看着余浕端出来的瘦肉粥还有鸡蛋。
有点诧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些食材是他哪里来的。
“去族内找你时顺的,吃吧。”余浕将还热着的粥推给她,又剥了鸡蛋,捏碎了细心地喂给蛋蛋吃。
蛋蛋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白,乖乖巧巧的。
云词舀着碗里的粥,有点想笑:“你这都能顺啊?真不容易。”
“怕你们两饿着。”余浕感觉自从蛋蛋孵化出来,他只想把她们母女会养好。
云词太瘦了,蛋蛋跟同龄龙相比又很小。
云词低着头,唇边是忍不住的笑意,囫囵的吃了两碗粥和一个鸡蛋,余浕才放她走。
蛋蛋正在吃个蛋黄,看到自己娘亲走了,立刻嗷嗷了两声。
余浕摸了下她的脑袋:“娘亲去处理事情了,事情处理好,她就会跟我们回去。”
他能预感就算是他们两重重设阻,暴风雨也终将会来临。
*
云词忙了一天,期间被余浕抓去吃了午饭,又被抓去吃了晚饭。
然后她就忙的脚不沾地,这几个月是火凤族繁衍的季节,有很多新出生的小蛋蛋需要保护。
她忙上忙下,深夜回到自己的住处,躺下便睡着了。
余浕却没睡,他在等她,也在帮她守着整个蜃林。
今夜他虽然知道出事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没办法安心。
蛋蛋正趴在他的膝盖上翻动着自己的小人书。
蛋蛋只有晚上看书的时候不爱睡觉,还格外兴奋,想着自己和云词当时刚贪男女之欢,夜晚不是用来睡觉的。
蛋蛋若是那个时候怀的,晚上睡不着也是情理之中。
他指腹点了点蛋蛋的脑袋:“你娘亲倒是会,用完爹爹就不要了,找都不会找。
蛋蛋嗷了声,当做应和。
然后从他的膝盖上钻到他的怀里,也不知道捣鼓什么,没一会小爪子就抓着之前云词给自己的传音器。
正亮着光,看来这小崽子擅自联系了她的娘亲。
传音器那头传来云词满是睡意的声音:“嗯?谁啊?”
余浕听着她这熟悉的困倦声,唇角是难以抑制,见蛋蛋要嗷出声,嘘了声:“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
蛋蛋急忙点头,金色的大眼眸都是亮晶晶的光。
云词那边还在含糊地梦语中:“余浕,有人…”
她睡着的时候性子完全就是云词,没有任何扶风的影子。
余浕没断传音器,带着蛋蛋轻车熟路到了云词的闺房。
她大概真的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她的住处永远是简单的,只有一两件能看出她是个少女。
例如带着碎花的粉色被子。
她正趴在被子上,睡得正香,手里还捏着传音器,看模样确实是累了。
蛋蛋飞到自己娘亲身旁,小爪子还努力地抓着小被子,想给她盖上,但是差点被被子给盖了。
余浕及时出手将自己崽崽给拯救了,放到枕头旁,半屈膝将云词的鞋脱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摆到她舒服的姿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云词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撒在自己脸上,有些防备地睁开眼,看到余浕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抱着他的脖颈,把脸蹭到他的颈窝处,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迷迷糊糊地说:“余浕……嗯……”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暧昧和调情的味道。
睡着了就开始浪了。
他的手轻轻揽着她,低头咬着她莹润而薄的耳垂,哑声道:“你现在还小,别折腾我了,不敢碰你。”
她顿时不悦地蹙起秀眉,嘟囔了声:“你不行了,你真的要不行了。”
余浕这次倒是无动于衷,眼前的这具身体太过稚嫩,他不会这般禽兽的。
“老实睡觉。”他说着就放开她,想起身,但是她的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深夜里勾人的妖精。
她主动抬起头吻在他的唇上。
不是青涩的,是他熟悉的感觉,轻柔又主动的吻。
眼前的人就是云词。
他手抚上她的侧脸:“别勾引我了,色色。”
她半梦半醒地抵着他的唇,撬开他的微合的唇,如同一种无声的引诱。
每次她起了性致就会这样一点点勾引他,然后让他跟她一起沉沦。
身体已经开始难受了,他想逃离开,遮掩自己身下的变化。
但是她怎么会让他逃离,直接把他扣押在自己的身上。
昏暗光线下,她眉心微蹙,看得出有些难受,余浕轻叹了声,将蛋蛋直接放到远处的椅子上。
俯身将她压制住,轻吻着她的唇瓣:“只能一点点。”
他的一点点,也够半梦半醒的云词受用了。
热汗交织,她微仰着头,任由他在自己细嫩的脖颈之上烙下痕迹,手紧紧地抓着柔软的枕头,骨节清晰,白皙轻薄的肌肤下是青筋微起。
又被他的手紧紧地扣在耳旁,他炙热的吻连同他的呼吸一起透过耳膜,落到了她的心口。
“色色,你真的要离不开我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她只能无助地喘息着,像是一种激烈的回应。
云词意识混沌地想着,自己确实依赖他了。
*
一夜过去,晨光从窗柩倾落在暗香浮动的室内。
云词的睡意并没有因为光线的改变而变浅,依旧缩在余浕的怀里安睡。
余浕一夜未睡,揽着她,守了一夜的蜃林。
如他想的一样,昨天晚上的蜃林应该没什么问题,一切安稳。
垂眸望着自己怀里的人,瓷白细嫩的肌肤在光线下如同上好的白瓷晕着光泽。
她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往他怀里钻了钻,柔软带着花香的身体紧贴在他怀里,跟之前他们每次相拥而眠的清晨一样。
余浕的手轻轻地碰上她的还稚气的眉目,眸光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
唇色带着靡红和脖间浅红的痕迹,一同成为他们昨夜亲吻时留下的证据。
余浕看她睡觉的模样,看了许久,最后被她无意识地抬脚蹭的腹部之下,难受的眉心微紧。
昨晚只伺候她了,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他现在也没办法对她做什么,只能往一侧挪了挪,打算起身下床。
身旁的人就疑惑地嗯了声,半睁着眼望着他,傻乎乎地问了句:“刚才什么东西硌我的腿?”
余浕:“……”
她大概是真的没睡醒,掀开被子就想看,余浕扣着她的手:“你还没睡醒,再睡会。”
云词睁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望着他,被她丢在梦里的意识才回来一些,怔愣地看着余浕。
静了片息,然后她满脸困惑地凑到他的面前:“余浕?”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余浕直接捏了把她还带着几分肉的脸:“没做梦,昨夜我来寻你的。”
他说完便收回手,想要逃离到她气息不能碰到他的距离。
云词有点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领,没乱应该没做什么。
她现在还不清楚男人对女人做了什么的时候,会把她衣服给重新穿好。
云词揉了揉自己的长发,一副睡懵了的样子:“我昨天回来就睡了,应该去找你的。”
毕竟昨天他帮了自己这个大忙,按理来说应该要去道谢的。
余浕下了床将自己的外衣穿上,站在床边看她:“昨晚蜃林没出事,你可以再睡一会。”
云词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拥着被子托腮看着他欣长的身材在日光之下拉长了影子。
看到他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也不知道看什么。
余浕在找蛋蛋,昨天晚上把她放椅子上了,但是椅子上没有,低头一看,就看到正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嘴里还吐出一个口水泡泡。
睡姿都随了云词。
他有些哭笑不得,弯腰把蛋蛋捧起来,蛋蛋被动醒了,软乎乎的身体往他怀里拱,小奶音还嗷嗷地唤着。
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孩。
余浕知道她渴了,倒了杯温热的水,认真地喂她喝。
云词看他这一大早就照顾蛋蛋,细心地像照顾宝宝,新奇不已:“余浕,你养灵宠跟养小孩一样。”
余浕心想,可不。
蛋蛋是女孩子,书中说女孩子要养的温柔细致一些,这样长大了才不会被男人给骗走。
所以他对蛋蛋一直都很细心温柔。
蛋蛋喝够了水,睡意也清醒了几分,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云词的身边。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娘亲脖颈上的痕迹,小脑袋歪着盯着瞧了眼,然后停在她肩膀上,用小爪子碰了碰她脖颈泛红的地方,似乎想擦掉。
云词感受到肌肤上微微的痒,笑着把蛋蛋抓到自己手里:“蛋蛋你抓什么?”
蛋蛋眼泪汪汪:“呜呜~”娘亲受伤了。
“怎么哭了?”云词急忙松开抓着蛋蛋的手,但是是自己把她抓重了。
余浕知道这个小家伙在哭什么,把她拎到自己手里,说道:“没事,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他说着就打算离开,门外这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余浕能听出是姑娘的脚步声,正想直接闪身离开,门就哐的一下被推开。
“阿风,你醒了吗?”小五兴奋的声音从大开的门口传来,随即又被惊的没了动静。
瞳仁倏地睁大,看看还坐在穿上的云词,有看向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
云词瞬间有种尴尬的感觉,急忙说:“小五,你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她强装镇定,用眼神暗示余浕,让他先离开,毕竟让外人看到这里自己小君主闺房内有个男人,实在有点荒唐为了。
余浕倒也没有多说,原地消失离开。
小五看到陌生人离开,急忙走到云词的床边,眼睛一眼就看到她细白的脖颈之上留下的欢爱痕迹。
她小心翼翼地问:“阿风,你这么小就找男人了啊?”
云词愣了下没懂,她衣服穿的好好的,而且身上除了舒畅的感觉没有任何不适。
小五看她眼中的懵懂,掏出镜子给她:“你看看你脖子上的痕迹。”
云词接过一瞧,脸顿时爆红,余浕这个禽兽!他还是下手了!坏人!
她急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脖子也遮挡住:“被虫子咬的。”
小五看她这娇羞的模样,明白过来是两情相悦便没有再一惊一乍的,而是坐在床边好奇地问道:“小君主,你不会已经把自己交给他了吧?”
云词急忙摇头:“才没有。”
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昨天晚上余浕对自己做了多少,她连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偏头看向枕头,能看到上面揉皱的痕迹,迟钝的脑袋这才应激一样闪过许多暧昧的画面。
是她先勾引余浕的。
她还主动献吻,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用拆在指间的墨绿色发带将他的手腕束住,喃呢着他的名字,尽是勾人的语调。
余浕才十分无奈地说只能一点点。
他的一点点不过是唇齿之间,却还是让她有点飘忽。
云词越想所有的细节就越清晰,脸红的要滴血了般,把自己全部埋进被子里,心想余浕肯定把她当成不正经的人了。
小五瞧她无脸见人的模样,笑着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好奇地问:“诶,小君主他应该不是族内的人吧?长大那般高大。”
“不许说出去。”云词哼了声,露出一张红透的脸朝自己的好友警告。
“我自然不会说的,就是小君主,你悠着点哦,小心几个月后你就有小蛋蛋了。”小五开玩笑地碰上她的肚子。
云词的脸更红了,担心地问:“亲亲应该不会吧?”
“那要看亲哪里了啊。”小五嘿嘿地笑了笑。
云词害怕了,余浕昨天晚上亲了她不少地方,她看向自己胸口,尤为担心:“亲了这个地方会吗?”
小五知道她不懂这些男女之事,笑着捏了捏她满是愁绪的脸:“小笨蛋,要鱼水之欢才能惠怀孕。”
鱼水之欢?
她脑子里还没这个概念,但是也不想细问了,怕自己吓自己:“我知道的,你一大早不敲门就进来干嘛呀。”
她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小五朝她说:“昨天晚上很多蛋孵化出来了,我来告诉你,让你不要太过担心。”
云词一听这个消息,心里担忧确实轻了不少,火凤蛋孵化出来了,这样后面出事了,还能留存生机,她急忙起身:“我去看看。”
“记得把脖子遮好。”小五笑着戳了戳她的手臂,想走但是还是凑到云词的耳边问了句,“你找的男人活好吗?”
成功地让云词的注意力再次转回了,一张脸只剩下嫣红,眉目尽是羞怯,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至纯至欲,颤颤悠悠地等着盛开。
“你快走啊!”她羞急了,把小五推出去,小五笑嘻嘻地跑了。
余浕像是等着小五离开,她前脚走,后脚就端着早饭回了她的闺房。
“洗漱完来吃早饭。”他说完抬头就看到再次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的人。
眉梢微扬,不懂这个小姑娘怎么了。
走到床边,弯下腰想扯开她的被子:“怎么了?”
云词露出一双眼睛看他,带着微微的羞恼,但是这次她没敢骂他,因为昨晚是自己先强迫他的。
“嗯?”余浕声音低沉,落在耳边格外的好听,像昨晚他的声音。
云词闭上眼,强行让自己忘记昨晚的事情。
余浕看她不说话,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但是没有任何异常。
正不解注意到她红透的耳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可能记起昨晚的事情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昨晚没发生什么,担心什么吗?”
“怕你把我偷偷吃了。”她哼了声,重新恢复了自己小君主的高傲,她伸脚踹他的膝盖,“以后不许偷偷来我床上。”
余浕看她刚才还蔫了的样子,现在又趾高气昂,捏着她的脑袋,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说:“只要小君主别用发带束着我的手腕就行。”
作者有话说:
余浕:小君主原来喜欢强迫别人
云词:暴露XP(qaq)
蛋蛋:我为什么只能睡椅子!(呜呜呜~)感谢在2023-05-10 21:47:12~2023-05-11 21:5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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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八十四只崽
◎很痛啊◎
余浕说完, 云词又开始脸发烫,伸脚踹了他几下这次倒是避开了他的膝盖。
她下意识的动作,让余浕心里都想笑。
“禽兽!”云词还是没忍住骂了句, 又缩回被子里当缩头乌龟。
余浕注意到她现在纤细的脚踝之处没有红绳, 眸光滞了片刻, 这才直起腰拍了拍她一直都很敏感的后腰。
云词立刻感觉全身一麻, 抿着唇还不能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余浕淡淡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起来。”
他走到她的放衣服的柜子里, 拿出一整套衣服给她放在桌边,就给蛋蛋喂早饭。
蛋蛋在这里长大了不少,之前出生她不过中指那么长, 现在拉平已经比之前长大了一半多。
她胃口也大了不少,余浕给她喂完肉靡, 又喂了些灵果。
蛋蛋正嗷呜嗷呜地吃着自己的果子, 云词才换好衣服出来,扭捏地坐在余浕的对面舀糖水蛋吃。
并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一定要给余浕一个教训, 居然敢在她面前撒野。
余浕看她长睫轻颤, 知道她肯定在心里密谋着什么, 小九九还挺多。
云词匆匆吃完早饭就离开了,族内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处理。
余浕也没干涉, 直接带着蛋蛋回了蜃林外的小竹屋, 他站在窗边眼睛望向平静的海面。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
*
一连三天, 云词都忙的团团转, 也在等着自己父亲的回信, 但是她发出的信都没有回应。
她开始担心父亲的安危, 整个人焦虑起来。
小君主的脾气一直都不是很好,焦虑的时候更盛,看谁都不顺眼。
余浕也难以幸免。
他找到正在给自己爹爹写信的云词,她今天一天滴水未进,形容都有点憔悴了。
他拎着食盒放到她的面前,云词没好气地说:“我没时间吃饭!别管我了!你烦不烦啊!”
她瞪他,余浕直接垂眸望着她凶巴巴的脸,扣着她的下巴沉沉地问:“凶我?”
“我还不能凶你了?”云词刚好一肚子气,现在有个现成的人,更是憋不住了。
余浕沉吟了声:“自然可以,只是要付出点代价。”
说完伸手直接把她拎走,他和云词的体型差足以让她像是小猫一样被他拎着走。
当然云词此刻也是一只暴躁的小猫:“余浕!你滚蛋!”
她想踹他,余浕又把她扣在怀里,她的屁股被他的手臂拖着,有种难以言喻的羞涩冲散了她此时的恼怒。
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摔下来。
这个抱人的姿势让她有种余浕把她当成小孩来抱的感觉。
她脸红了,心里又有些怒意,夹着这几日的烦心事,低头直接咬在他的脖颈之上,借着他出气。
牙齿之下的肌肤同她一样白皙轻软,男性的气息充盈在鼻息间,很冷冽的气息,是属于余浕的。
她躁动焦虑的心莫名平静了几分,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依靠在他怀里,眼眶热的厉害,但是死死的忍着要蓄满眼眶的泪水。
余浕知道她这几日的焦虑烦躁,偌大的火凤族现在外忧内患,她这般稚嫩,能撑住一天两天,久了肯定不行的。
所以她这几天不吃不喝的,却依旧寻不到解决的办法。
“没事。”他抱紧自己怀里瘦弱的云词,带着她到了小竹屋,安静地抱着她。
“余浕……”她一直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上,声音却哽咽了几分,带着茫然和求助,“我要怎么办?”
她这句话问出来,余浕就能感受到自己脖颈滑下温热的液体。
她哭了。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易折。
所以之后的云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那么平静和淡然,只要死不了,她就可以无动于衷。
余浕心疼地抚着她的长发:“我会想办法的。”
这段时间余浕在思索一个问题,若是自己救了火凤族,云词还会愿意跟自己回去吗?
余浕向来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喜欢上云词是第一件没把握的事。
现在他没办法思考了,只能做第二件没把握的事,帮云词安稳地度过这次危机。
云词不知道为什么很相信眼前的男人,听到他这么说,抬起头,哭的红彤彤的眼睛,还悬着泪水,瞧起来楚楚可怜。
倒是没点小君主的样子。
“你能有什么办法?”云词知道现在的局面很难打开,这片海域确实只有蜃林还没有经历天灾,如同上天的恩赐,但其实是最可怕的恩赐。
余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办法很多,只是需要时间。”
云词其实也不祈求余浕会想出什么办法,看到他沉稳的目光,没着没落的心像是寻到了安定的地方。
她紧紧地抱着他,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疲惫的身体在温热的胸膛之中陷入了沉睡。
余浕把她放到床上,设了结界就离开了小木屋。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寻到另一个地方,能接纳这些受到灾难的种族。
他飞向广阔的海域,发现之前安顿雀鸟族的孤岛没了踪影,大概是被大雨淹了。
而且四周都没看到有其他种族流窜的痕迹。
周围都是诡异的平静。
他寻了许久,确实没有看到还幸存的海岛,连之后的南海小镇也寻不到踪迹。
日光渐沉,余浕看要天黑了,便往蜃林去。
蛋蛋跟着他飞了大片海域,现在累了,趴在他的肩膀上嗷呜了声。
余浕脑海就出现蛋蛋担心的声音:“爹爹,娘亲好像出事了。”
母女连心,余浕心里一沉,他飞向蜃林的速度加快,等临近蜃林时海风之中带着血腥味。
橙色的海面似乎还能看到猩红的血。
一瞬间余浕全身发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就出事了。
他看到人群急忙飞下去,一眼就看到挡在火凤族众人面前的云词,她身上手中都是血。
她杀人了。
岸边还有几具尸体横在那里,被海水冲刷着血水。
是之前那些想要上岸的种族。
死了几个,还有几十个和云词对峙,他们目赤欲裂地朝云词愤怒道:“火凤族的小君主居然杀了我们无辜的族人!我们一定要一个说法!”
云词挺直了背脊:“本君说过,若是敢伤了火凤族的人,我一定会弄死他!”
她孤傲,眼中是寒意,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想寻个由头找麻烦。
余浕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会让云词这么失控。
急忙走向她,将人一把挡在身后,但是云词想推开,他也没有让步,一双冷冰冰的眼眸,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朝那些要找事的人问道:“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火凤族凭什么杀了我们的人!”
云词手紧紧地握着,恨不得把剩下的人都杀了:“因为你们都是人渣!”
手中的弓已经拉开,带着全然的杀意,余浕都没拦住,她一箭就杀了一个人。
本来就躁动的人群,因为再次死了一个人,再次混乱起来。
余浕将两边的人用灵力全部定住,转头看向云词,伸手擦去她眉骨处的血,问道:“发生了什么?”
云词咬着牙,下巴紧收,倔强的模样。
她沉默着不想给他答案,余浕就极具耐心地擦去她脸上每一寸落了血的地方,直到露出她白净漂亮的脸。
最后她才颤着唇低声说:“他们把小五杀了,没有孵化的火凤蛋也被他们砸碎了几颗。”
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戳破,和别人的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地面。
余浕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这几天他知道云词一直在小心地呵护那些还未出壳的火凤蛋。
她费劲心思,还是被这些人给弄碎了。
余浕心中也是怒火滔天,看向那些亡命之徒,果真可恨。
既然已经死了好几个,余浕不在乎全部杀了他们。
手中灵力满是杀意,云词看出了他的意图,想阻止:“这是火凤族的事,你不要掺合。”
余浕神情平静:“色色,你说得对,他们确实该死。”
他手中的力量已经让那些种族的人开始害怕了,但是他们被定住,连逃的能力都没有,脸上都是惊恐。
“余浕!”云词真的不想余浕为自己沾染杀戮。
但是余浕直接将手中的力量直接推向那些人。
既然祸端已经开始,他不介意将这些人杀人灭口。
但是强大的力量被另一道力量直接拦住,余浕倒是没想到还有人会拦住自己的杀招,虽然只是瞬间。
云词感受到自己父亲的力量,侧目就看到了扶山,激动地喊道:“爹爹!”
余浕听到云词这一声爹爹,将手中的力量收回来,看向陌生的男人。
扶山也在看站在自己女儿身边的年轻男子,他眼中都是打量,外族人,修为甚至高于他,心里有了防备。
但是转瞬又看向身上带血的人,眉心紧紧地蹙起,朝要走过来的云词问道:“扶风,你做了什么?”
大概是自己父亲的语气太过冷淡,云词本来走向他的步子停了下来。
那些种族的人看到扶山立刻恶人先告状。
“扶山君主,你的女儿杀了人!我们需要一个说法!”
云词没想到他们这么卑劣,眼中都是愤怒,朝自己父亲说:“是他们先动手的!”
扶山走到人群之中,神情看不出深浅,眼睛没看云词,而是盯着死在岸边的尸体。
蹲下身,碰了尸体的伤口,确定了是出自自己女儿之手,他这才抬起头看向云词。
“先跟他们道歉。”扶山语气淡淡,眼神却带着威严。
云词大概没想到自己父亲没有给自己撑腰,还要自己道歉。
“爹爹,他们先杀了小五,还伤了还未孵化出来的蛋!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云词情绪有些激动。
但是扶山却依旧平静地重复道:“给他们道歉。”
云词咬着唇,脸上是困惑和不解,余浕走到她身边护着她,朝扶山问道:“她为什么要道歉?”
扶山这才像是记起有余浕这个人,眼中满是压迫:“你应该不是我们族内的人。”
余浕应下:“确实,但也不妨碍我想护着你女儿。”
“很好。”扶山眼眸一冷,望向余浕身后的云词,“这件事是你造成,你不道歉让大家都耗在这里吗?”
云词心里窝着滔天的怒火,站出来朝自己父亲怒吼道:“我没有错!我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了!”
扶山抬手就要扇过去,余浕将他的手抓住,似乎看出了扶山的目的,他在委曲求全,希望这件事不要得罪这些种族的人,只能推出自己女儿作为自尊的牺牲者。
他将扶山的手推开,直接抓着云词离开:“她没必要道歉,你若是固执己见,那我会将他们都杀了。”
余浕手一挥,剩余的人都被他的力量狠狠地扼住喉咙,他朝这些人问道:“你们现在还需要道歉吗?”
他眼中是不屑和淡薄,但是拉着云词的手却温热有力。
那些人急忙摇头,就怕迟了片刻就会死在余浕的手中。
“你看,他们要的不是道歉,是你的屈服。”余浕手一收,剩余的人瞬间都没了气息。
他收回手,看向沉默的扶山。
扶山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高大的男人,能够一手杀死这么多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云词心里却无比担心,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他不会放过余浕的,急忙说:“你快走。”
但是已经迟了,扶山已经将他们的去路拦住了。
“扶风,你的朋友是要我替你关起来,还是你自己关?”扶山铁青着脸朝云词道。
云词急忙转过身拦在余浕的身前:“爹爹,他是想帮我们,我要他走行不行?”
余浕不想云词为难,把云词护住自己的手臂压回去,自己走向扶山,低声道:“我杀了这些人,你还有喘息的机会,好好想想怎么护下这个地方吧。”
扶山倒是没想到有这么嚣张的人,手中飞出一根细绳将余浕的手困住,朝自己的手下说:“把这人押到地牢去。”
云词想把自己父亲的手下推开,带走余浕,但是余浕只是摇了摇头,便跟着人走了。
她拧着眉心,不明白余浕明明可以走,却不离开。
“把这些尸体清理干净。”扶山朝人吩咐完,威严的看向云词,命令道,“回去。”
云词跟在他身后,眼睛却看向余浕离开的方向,她现在更希望他能直接离开这里。
等回到族内,扶山只是要云词在书房外站着,招了人进书房,大概是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云词抬头看向高空,明朗蔚蓝,但是这样的好天气就是旁人觊觎的。
掌心传来迟钝的痛感,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闯进族内,然后找到孵化火凤蛋的地方。
她闭上眼,眼前都是小五为了保护那些蛋死在他们手中的画面。
又想到余浕直接把那些可恶杀了的场景。
心尖都跟着颤。
她知道余浕想帮她做不能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被关进了地牢,她要怎么救他。
屋内的声音停下来,书房的门被打开,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君主,君主要你进去。”
云词点了点头,垂丧着脑袋走进去,走到自己父亲的书房内。
“跪下!”扶山立刻冷呵了声,云词便乖乖地跪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戒鞭甩在自己后背上的痛感。
“你知不知廉耻,带着族外的男人来族内!”扶山很少这么生气。
这次的愤怒云词也能理解,火凤族向来排外,余浕的存在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更何况是还挡着族人的面杀人了。
云词没吭声,承受着后背的痛感,手紧紧地握着。
扶山甩完一鞭子,又接了一鞭子:“你这般鲁莽,不懂忍让,以后族内的人都会因为你受到牵连!”
他这话说得恨铁不成钢。
云词死死地咬着牙:“我是鲁莽,但我杀了他们没有错。”
她的性格向来就是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会悔改。
“好好好。你没错,等他们来寻仇之时,看你还认不认错。”扶山气急了猛地抽下一鞭。
一连三鞭下去,云词撑不住了,直接趴伏在地上,又强撑着跪起来。
扶山要甩下来的鞭子,甩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桌子直接裂了。
屋内顿时安静的可怕。
扶山气上心头,伸手抚上额头坐在一旁,语气平静了几分:“现在的局势你说怎么办?”
云词跪在那里,身体已经疼得打颤,还是稳着声音说:“那些人都死了,就是死无对证,而且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小五……”
她说到小五,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小五是我的朋友,那些人把她杀了,我要给小五报仇。”
扶山听着她哽咽的话,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执拗。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了,声音中都是无奈:“但是你想过这些人或许只是想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侵犯我们的理由?”
云词一时没有说话,等了会才说:“现在他们都死了,没人会知道。”
扶山没有再说,只是挥了挥手:“你走吧,禁足一个月。”
云词没应只是站起来,脸色疼得发白,沉默地离开。
她回到自己屋内,桌上还放着余浕给她做的红豆粥,已经凉了。
之前她还跟她发脾气,说他烦,现在都见不到他了。
云词手指碰上碗的边沿,又走回到床边,趴着躺下,在思索着怎么把余浕救出来。
她想到他身上还带着蛋蛋,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在地牢内肯定会害怕的。
云词缓了会感觉后背没那么疼了,才起身偷偷摸摸地往地牢去。
族内的人对她一直都很好,知道她想做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摸到地牢内,她看到了安静地坐在里面的余浕,他正看着正趴在他的膝盖上翻看小人书的蛋蛋。
“你娘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余浕担心地说道。
云词听到这句话,反应过来,他说的娘亲可能是指她。
她看向蛋蛋,蛋蛋嗷了声,都是担心。
她看自己这一身狼狈还不敢去让他们担心。
云词转身想离开,余浕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侧目就看到一道影子,消瘦单薄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云词。
“色色?”他起身走到门前,看到她的背影,一眼就注意到她满是血的后背。
云词急忙转过身说:“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
她说着把自己带他的东西都放到能拿到的地上:“还给你们带了些东西,你别担心,我会让你完全离开的。”
她说完就想离开,余浕语气严肃朝她喊了声:“过来。”
云词往后退了几步,想逃跑,余浕看出了她的意图,只是出了地牢。
这里的地牢困不住他,只是他不想离开罢了。
他伸手把她直接带回了地牢之内,短暂的拉扯也加重了云词身后的伤。
她唇色都白了几分:“我没事,你别拉我了。”
然后她就被余浕困在了他的腿上。
他撕开了她后背的衣服,露出藏在里面的伤口,三道鞭痕落在她单薄的后背上。
淤红的地方,像是抽到他心口的棍棒,他感觉心都要疼没了,手想碰又不敢碰。
“不是很疼的。”她侧过脸看他,还带着嬉皮笑脸。
等他的温热的唇压在上面的时候,她倒吸一口气,头脑发麻,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感觉。
余浕像是故意的,刺激着她的痛点,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朝他瞪了眼:“很痛啊。”
他这才放过她:“跟我撒谎,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眼中布满了阴郁,不像个好人。
但是云词知道眼前的人,是对自己很好的人,她笑了笑:“你是被我骗过吗?”
余浕冷笑:“何止是被骗过,是被骗身骗心骗了一次又一次。”
云词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些讪讪,心想,自己这么厉害吗?
还能骗他一次又一次?
余浕紧抿着唇沉默地给她疗伤,水雾覆在她的伤处。
蛋蛋在一旁呼呼地吹,好似想减轻自己娘亲的痛苦。
云词趴在那里,身体太累了,躺了会抓着他的手就睡着了。
她睡觉的样子向来乖巧,小小的一只安静地缩在哪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余浕没听清,只是将她身上每一处伤口都治好,便抱着她离开地牢,放到她的房间给她换上新衣服,盖上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切都会好的。”
她唔了声,侧过身继续睡。
余浕便回了地牢,等着扶山的到来。
入夜,地牢漆黑,余浕给蛋蛋点了盏灯,正在给她喂灵果吃。
扶山背着手走进来,在一片明亮光线下,坐在了余浕的对面,开口道:“你接近扶风的目的是什么?”
余浕想着云词后背的伤,便没有理睬坐在自己对面的岳丈,只是专心地给蛋蛋喂食。
蛋蛋的注意力却被扶山夺去了,她从装着果肉的杯子里抬起头,然后扇动着小翅膀,飞到扶山的面前。
扶山看着眼前的小飞龙,目光落在她的羽毛,还有她金色的眸子上。
目光带着困惑。
他能看出这小龙居然还有火凤鸟一族的特征。
正想问,只看到小龙崽正嗷呜一下,一个大火球直接飞向他的发顶。
作者有话说:
蛋蛋:火焰冲击,嗷呜!(火球……biu)
扶山:我是你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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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八十五只崽
◎蛋蛋的火球攻击◎
余浕倒是没想到蛋蛋的胆子这么大, 急忙把蛋蛋给捧到自己手里,怕扶山会把她捏了。
但这也没阻止这个小家伙嗷呜嗷呜地吐出一连串小火球。
余浕有些诧异,蛋蛋最近居然还练出新技能了。
扶风拦住了第一个火球, 没有拦剩下的小火球, 只是看着余浕掌心的小家伙问道:“这小龙崽是火凤族跟龙族的后代?”
余浕将蛋蛋的脑袋重新按回装着她果肉的杯子里, 眼皮微掀, 露出漆黑的瞳仁像是漩涡般,不露任何情绪:“你觉得呢?”
扶风并不是很确定,因为火凤族的人已经在这里几百年都未离开, 应该不会和龙族有瓜葛。
但是他的目光扫向重新变得乖巧的小龙身上,他能明显感受到血脉的相似。
扶风转念一想,神情凝重起来:“这难道是你哄骗我女儿生下的孩子?”
余浕:“……”
他现在隐约能明白云词有时候不同于常人的思维, 可能是同扶山相似。
“你女儿才多大?”余浕反问。
扶风认真思索了下,感觉也不可能, 毕竟扶风就算再叛逆, 也不会叛逆到这个程度。
只是这条小龙,他真的感觉到和自己有关。
余浕不想他的注意力在蛋蛋身上, 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来这里找我是什么事?”
扶山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重新落在眼前的余浕身上:“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世上永远没有毫无目的帮助。
“你的女儿。”余浕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他是为了云词来的。
“我听闻, 你和她不过认识几天。”
余浕没回答,冷静地和他对视:“那你觉得整片蜃林还有什么值得我关在这里?”
扶山一时无话可说, 眼前的人能力比自己还高几分, 这个地牢根本就困不住他。
但是他甘愿在这里当囚犯。
“我不知道你和扶风到哪一步了, 但是这里是她的家, 我是她的父亲, 我不会任由她胡闹。”
“胡闹?”余浕轻嗤了声, “前几日出事的时候,是她在苦苦撑着整个族内的大小事。她给你的信,你一封也没回复,任由她孤立无援。今日又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你不知道你女儿的性子吗?这么折辱她。”
扶山被他这些话逼问的说不出话来:“她杀了人,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就会以此为借口来进犯。”
“呵。”余浕冷笑,“忍让只会让你们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别期待亡命之徒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扶山当然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他没有余浕的魄力,他身后是火凤族数百人的生命,他习惯了息事宁人。
一时间他也无话可说,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等走到门口,余浕朝他坚定地说了句:“如果这里真的出事了,我会带她离开。”
扶山的脚步停了下,但是也只是片刻,他知道眼前的人能说到做到。
但是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为所欲为。
*
云词睡了一觉,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她知道是余浕给她疗伤了。
高兴地在床上翻滚,抱着被子都能想出余浕的模样,傻笑起来:“嘿嘿,余浕对我真好。”
她正窃喜着,门就被敲响,脸上的笑立刻就垮下来了。
听敲门的力道她就知道是自己的爹爹。
扶山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而入。
云词装伤还没好,趴在床上,侧目看了眼端着东西进来的爹爹,赌气一样把脸埋进枕头。
扶山蹲在床边,掌心抚上她的头发:“还疼不疼?”
“不疼。”她冷着声音回答着。
扶山将药放到她的枕头边,恢复了曾经慈父的模样:“爹爹给你拿来了最好的伤药,等会要人帮你擦药,别生气了,爹爹给你做了面。”
云词从小到大被扶山打的次数不少,她向来顽劣,挨打并不会压下她的性子,只会变本加厉地让她想要挑战他的权威。
扶山每次从暴怒中清醒过来,都会很愧疚,然后来跟她赔罪,做一碗面或者给她一个新玩具,哄她开心。
但是她已经不是小孩了,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一碗面,一个玩具就能让她高兴起来。
“我不饿。”她抿着唇,忍着委屈的眼泪,不想看他。
扶山能感受出她此时对自己的抗拒,起身坐在她的身边,脸上满是愧疚。
“爹爹错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是爹爹做错了。”
云词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手背上湿热的触感太过清晰,她转过身就看到自己的爹爹眼眶湿了。
她错愕了片刻,想着自己父亲情绪的失态,瞬间就明白过来,他难过的事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她娘亲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爹爹每次出去找复活娘亲的办法,没有寻到都会这样,难过和无望是他眼底最深的情绪。
云词急忙起身,伸手紧紧地抱着他:“爹,我原谅你了,你别难过了。”
扶山看着她安慰的自己样子,掌心抚上她的头顶:“我还是没有找到复活你娘的办法,还伤害了你,爹爹很没用是不是?”
云词急忙摇头:“不是的。”
她其实并不能理解,自己父亲为什么这么偏执,想要复活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
但是她不敢阻止,因为有一次她同他说,娘亲已经死了很久了,要她安息吧。
然后她就被扶山抽了一顿,那一顿让她高烧三天没退。
从此她就知道关于娘亲的话,能不说最好不说。
扶山安静了会,情绪大概稳定下来,将面端到她的面前:“这几天辛苦,吃饱一点,然后好好休息,爹爹回来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谢谢爹爹。”云词端着面,乖乖地点了点头。
扶山的面煮的很好吃,云词确实也饿了,大碗的面都被吃光了。
她吃完扶山就摸了摸她的头,唇边是慈爱的笑:“小丫头其实长大了很多。”
“对啊,我马上就要成年啦。”
“有喜欢的人吗?”扶山这话,让云词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扶山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几日爹爹会给你选一个如意郎君,成年那日便成婚吧。”
他说完就起身了离开,没有给云词拒绝的机会。
“我不要!”云词气的把枕头丢出去,“我拒绝!”
但是扶山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一身怒火难消,将枕边的药丢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要她不要妄想跟余浕在一起。
她脑子乱的厉害,只想去找余浕,带他离开,但是走到门口,发现门打不开。
瞬间她懂了自己父亲的目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父亲像是恶魔一样,想要操控她的人生。
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她抱着膝盖,心里都是无助和茫然。
余浕两天都没有看到云词,也没有她的消息,火凤族也没有任何异动,好像当初他杀了那些人,成功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手。
“嗷~”蛋蛋趴在他的身上,想念自己的娘亲了。
余浕摸摸她的脑袋:“带你去找。”
蛋蛋立刻高兴地晃着小尾巴,率先扇动着小翅膀就飞出了地牢。
余浕在后面看,倒是有点诧异,小家伙能力还挺强,这个地牢也困不住她。
难得还乖巧地陪了自己三天。
余浕跟在她的身后,直接往云词的住处去,但是他却看到她正在一处凉亭内,同一个男子坐在一起。
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在地牢之内,她倒是好,跟男人谈笑风生。
余浕沉着脸进了云词的房间,坐在暗处,等着她回来,蛋蛋看自己爹爹脸色不好,扇动小翅膀往屋外飞去。
他知道蛋蛋是要飞到自己娘亲身边去,闭着眼坐在那里,压下心中怒意。
云词正勉强地勾着笑,应付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喝着杯中的茶水,眼眸扫到站在不远处同人交流的父亲,侧了些身子,不想看他。
“扶风,你平日喜欢做什么?”坐在她身旁的男子顾凛给她倒了杯茶,故意跟她搭话。
云词的注意力却被不远处飞来的小龙给吸引了。
是蛋蛋,那余浕是不是出来了?
她暗叫不好,余光看向自己父亲的方向,见他没注意到这边,急忙起身说:“顾公子,我尿急,我去方便一下。”
她说完想走,就听到咳的一声,动作都停住了,一脸痛苦的坐了回来,手指却朝蛋蛋晃了晃,要她不要过来,以免被扶山抓到。
但是蛋蛋像是故意的,扇动着小翅膀飞过来,还围着顾凛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云词的肩膀上,趾高气昂地朝他吐了个火球。
火球蹭的一下烧着了顾凛的头发。
云词:“……”
顾凛:“……?”
云词急忙用茶水倒了顾凛的头上灭火,然后把人浇成落汤鸡,脸上还挂着茶叶。
她忍住笑,装成愧疚的样子:“不好意思,我养的小灵宠有点不听话。”
“啊,没,没事。”顾凛被她刚才笑的样子给迷倒了,眼睛都带着痴意,“很,很可爱。”
然后一个小火球又喷向他。
蛋蛋似乎是在故意针对顾凛,这个小火球这次还故意丢在他的衣服上。
顾凛也是有了防备,急忙挡住,他低估了眼前小家伙的能力,居然没挡住,反而烧到了他的袖口。
顾凛神情凝重起来,云词感觉不妙,尤其是这边的动静已经让不远处的扶山注意到了。
他正往这边走过来。
云词急忙把蛋蛋抓到自己手里来,藏进了袖口,目光瞥向顾凛给烧着的袖口,轻咳了声说道:“真是对不起,我的小灵宠性子随我,有点暴躁。”
她想侧面地给对方一个不好的形象。
顾凛只是望着正趴在她袖口,还想吐火球的小龙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以防再被火球给烧着,讪讪道:“小灵宠的火球威力甚强。”
扶山这时也走进了凉亭之内,目光先落在狼狈的顾凛身上,随后又转向云词。
“发生什么事情了?”扶山问道。
云词望天:“没发生什么。”
她说完威胁地盯着顾凛,好似他敢说出一句小龙的事,就会弄死他。
扶山看向顾凛语气客气了几分,问道:“扶风对你做了什么?”
顾凛哪敢说,只能扯着笑,客客气气地说:“君主,小君主没有做什么,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云词见这人也算识趣,收回目光望着远处。
但是扶风注意到顾凛被烧坏的袖口,就想到那条向自己喷火的小龙崽,余光瞥向扶风的袖口,果真看到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朝他怒视。
这性子倒是无法无天。
云词注意到自己父亲注视自己的目光,将装着小龙的袖口往身后藏了藏,朝自己爹爹说道:“我看现在顾公子需要换身衣服,这天再聊下去,他染了风寒可别怪我。”
顾凛也察觉到自己现在形容狼狈,应着云词的话朝扶山说:“君主,我这样确实有失礼数。”
扶山摆了摆手,要顾凛先离开了,云词也想跟着走,但是被扶山挡住了。
只能退回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扶山坐在之前顾凛的位置,手一伸本来在她袖口的小龙就到了他掌心之中。
云词没料到自己爹爹会知道蛋蛋的存在,急忙想抢回来,但是扶山威严地扫了她一眼,命令道:“坐下。”
“您别伤她,她还小。”云词只能乖乖地坐下,担忧地望着正在自己父亲掌心的蛋蛋。
蛋蛋好像一点也不恐惧眼前的大人,小乳牙还没长出来,只能凶巴巴嗷,露出粉嫩的牙床。
看起来萌的厉害。
扶山指腹碰上蛋蛋身上的翅膀,朝云词问道:“这是你跟那个男人的孩子吗?”
云词听这话差点被口水呛死:“怎么可能!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做!”
扶山知道自己女儿不会在这这件事情上说谎,垂眸看着凶巴巴瞪着自己的小幼崽,心想,那这只小龙为什么有火凤的血脉?
这个问题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蛋蛋见他一直抓着自己不放,朝扶山吐火球,扶山自然是挡住了。
一下没有攻击力,蛋蛋急忙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娘亲。
云词看得心疼,伸出手试探地想将蛋蛋拿回来,扶山也不想吓一个小孩,把蛋蛋给了云词,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这个你不喜欢,下午见另一个吧。”
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云词现在都懒得反驳他了。
她不能理解自己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给她寻找一个男人,只能应付。
抱着蛋蛋往自己房间去,安慰地摸了摸蛋蛋的脑袋:“没事了,别怕。”
蛋蛋在她怀里拱着,像是撒娇。
云词踏步走进屋内,还没关门,就感觉一道气息将她笼罩住,熟悉的气息带着十足的侵略。
她抬眸就看到余浕阴沉的脸。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门这时嘭的一声关上。
“聊得开心吗?”余浕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凉的云词心里发紧。
顿时反应过来,他刚才肯定是看到自己跟顾凛坐在一起,要不然蛋蛋不会突然出现捣乱。
她又是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就靠在门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刚才没做什么。”
“是吗?”他低头逼近她的脸,炙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那要怎么样才叫做了什么?”
她看出来了,他真的生气了。
余浕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善妒过,他在地牢甘心呆了两天,为她担心,她倒是好,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对不起,我被我爹逼的。”她紧张地捏着裙摆,心里也很愧疚。
她知道自己对余浕的感情,却不得不屈从自己父亲的安排。
余浕轻笑了声,跟她退开距离,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冷漠掩饰。
蛋蛋飞到两人之间,就被余浕握到了掌心。
他带着蛋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云词愣在原地,她以为余浕会暴怒,却没想到会这么平静,这反而让她不知所措了,急忙追出去。
“余浕,你别走啊。”她追在他身后,“你生气跟我说,走了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下一刻她被他重重地压在一旁的柱子上,唇上立刻压过来他的吻,掠夺气息,像是在发泄他的怒意。
不同于之前他在她唇上的浅啄,凶狠的让她蹙起了秀眉。
唇舌间热麻交织,让她的意识都昏沉了几分。
余光注意到一道身影,她看过去就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抵在他肩膀上的手开始推拒起来。
余浕这时恰好也停了下来,抬起头跟她拉开了距离,指腹擦伤她湿热的唇瓣,挑衅一般望向扶山。
扶山拧起眉心。
云词感觉不妙,担心他们真的打起来,急忙拉着余浕说:“快跑!”
但是余浕站在原地,神情冷淡地望着扶山,反问道:“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让她移情别恋?”
这句话云词起初没听明白,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她’是指自己。
扶山站在不远处,背手而立,看向远方:“我只是觉得你不属于这里,扶风,过来。”
云词看看余浕又看向自己父亲,有点为难。
余浕总觉得扶山看出些什么,垂眸注意到云词为难的模样,伸手轻推了她一下,让她走向扶山。
他只是生气,却不想她为难。
云词转头看向他,自己先退到他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似乎在告诉自己父亲自己的决定。
余浕看着她,眸光微动,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地选择自己。
“爹爹,他不是坏人,他是想保护我们。”云词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
明显扶山不想听这些:“你想我把他继续关在地牢吗?”
“那我也进地牢吧。”
她说完就拉着余浕往地牢去,她看不透自己父亲的目的,以前他也会固执,但不会这般固执。
扶山大概也是生气了没有管她,转身直接走了,任由她跟着余浕离开。
到了地牢之内,云词坐在他的身旁,屈膝抱成一团:“我感觉我爹爹这次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余浕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他感觉扶山似乎还在酝酿另一件事情,而且还危险至极。
他没有将自己内心的猜测告诉云词,让她安静地靠在一侧。
云词本来在想自己父亲的事情,发现身旁的人一直没说话,注意力落到余浕身上,仰头望着他,小声地问道:“你还生气吗?”
“不那么生气。”余浕心中的嫉妒其实早就烟消云散了,但是也不想表现的这么好说话。
她听他这话,心里有些愧疚,伸手紧紧地抱着他:“嘴都被你亲疼了,还生气干嘛?要是还生气,再给你亲亲好不好?”
余浕听她这没羞没臊的话,捏了捏她的脸:“自然不好,看到你跟别的男人,恨不得弄死你。”
他眸色渐深,云词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只是把脸蹭到他颈窝,无奈地朝他解释:“都说了被迫的,我才不稀罕别人,而且也没说几句话。”
余浕心里自然知道她肯定是被迫的,看她服软的样子,掌心抚上她的后颈,说道:“若是自愿的,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想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她都没睡好。
担心余浕的安危,也忧心火凤族的安危。
只是还没刚陷入半梦半醒之中,就听到着急的声音:“小君主,不好了,君主好像吐血了,你快去看看!”
云词怀疑自己在做梦,然后就被余浕轻轻地推醒:“你爹出事了。”
她困惑地嗯了声,看向地牢外,看到自己父亲身边的属下神色慌张,顿时睡意全无,急忙起身出了地牢,问道:“为什么吐血了?”
“君主这次外出本就受了重伤,这几日更是忧心的寝食难安。”
云词一听这话紧忙跑出去,余浕想跟着出去,但是他发现地牢的阵法加固了。
他一时破不了,尝试着破阵但是阵法牢不可破,心里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蛋蛋叉腰:这个家没有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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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八十六只崽
◎变故◎
云词匆匆忙忙地到了父亲的房间, 发现屋内有其他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面具看不出模样, 但是她能从他身上的气息感知到, 这人也不是族内的人。
那个人看到她进来就往外面走, 她的目光追到门口,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正强撑着想要坐起来,急忙上前扶着他。
扶山知道是她来,便冷嘲热讽地说了句:“你不是在地牢陪你的心上人吗?”
“您都吐血了就别生气了。”云词有些无奈, 用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会吐血呢?”
扶山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就很不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暂时不会被你气死。”
云词朝他不悦地说:“是你先让我做不想做的事情,不要怪我叛逆。”
扶山冷笑了声, 说了句执迷不悟, 就捂着唇咳了起来,咳了一声, 云词就看到有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滴下。
她起初以为是自己父亲骗自己的戏码, 却没想到是真的, 急忙用自己身上的灵力给他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
扶山没说话, 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她身上的灵力将自己覆盖,眼睛闭上, 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爹爹。”她放软了语气不想跟自己父亲争执。
但是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沉默的没有应她的话。
云词有些无可奈何, 只能先给他疗伤, 屋内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一直没说话的父亲,突然开口说了句:“扶风,爹爹很爱你,但是在你和娘亲之间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你娘亲。”
云词自然是知道的,从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爹爹很爱娘亲。
娘亲死的那一年,他的手很多次掐上了她的脖子,最后还是不忍心松开了她。
云词那个时候还小,不懂爹爹为什么恨不得自己死,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他是想要拿她的命换回娘亲的命,只是他还做不到那个程度,若是他能做到,她可能真的早就死了。
她现在再听到这句话,给他疗伤的手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时,又听到他说:“所以,很抱歉。”
他说完云词就感觉一股力量从他的身上落到自己身上。
意识一沉,她连问一句为什么要说抱歉的机会也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扶山转身望着昏过去的女儿,视线落在她同自己妻子相似的眉目上,眼中闪过愧疚,但是片刻后取而代之是期盼。
他期待自己女儿的生命,能让自己的妻子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
伸手将昏过去的人抱在怀里,带着走出了房间,黑衣人守在门口,看向他怀里抱着的人问道:“这就是天生具有神魂的人?”
扶山点头,黑衣人贪婪的目光落在云词的身上。
“既然如此,现在复活的条件都具备,我们去往之前安排好的圣地吧。”
扶山不疑有他,直接跟着黑衣人往远处飞去。
*
余浕在地牢之内,看着固若金汤的结界阵法,心里清楚是应该是刚才找云词的人留下的。
这么看来扶山确实另有目的。
他汇聚着身上的力量,强大的力量让四周的空气都凝滞起来,整个地牢都在摇晃。
手中的力量猛地推出,结界伴随着一声惊雷声,直接碎了干净。
脆弱的地牢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地面裂开了缝隙,上方也摇摇欲坠开始坍塌。
蛋蛋应该是感受到了什么,着急地咬着余浕的衣袖,往外拉。
余浕心里也不安,把蛋蛋揣到怀里,飞快地往地牢外去。
一踏出地牢外,他就看到上方遍布的乌云,还有轰隆的雷声。
他怔在那里,看着天边的异象,神情万分凝重,他没想到不过是一念之差,这里还是陷入了灾难之中。
明明之前都没有问题。
他想到离开的云词,心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捏了下,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娘亲在哪里?”他现在感知不到云词的存在,急忙朝蛋蛋问道。
蛋蛋扇动着小翅膀飞快地往前飞,余浕跟着她。
天色越来越暗,向来祥和平静的蜃林现在一片混乱,狂风席卷而来,将他的衣衫吹得烈烈作响。
他看到了黑暗之中亮着光的地方,想到阿梧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心沉到了底,全身都泛着凉意,飞快往那处去。
千万不能出事,他在心中祈祷着。
天边乌云像是汹涌的海浪,席卷着整片高空,轰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在厚重的云层中出现,同要倾压而下的巨龙般让人惊恐。
下面有杂乱的声音在喊:“君主呢!”
“小君主呢!”
但是他们四处寻到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顿时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蜃林内乱窜。
扶山站在高处俯瞰着下面仓皇逃窜的族人,又抬头看向高空之上的天灾之象,神情是始料不及的凝重。
他没想到天灾会这个时候到临。
转头看向被困在离魂阵法之中的云词,阵法的光芒已经透过高空,将这一方突然黑下来的天地照的亮如白昼。
身旁的属下颤颤巍巍地朝他问道:“君主还要继续吗?”
扶山心中有些退却了,他没办法对全族人的生死置之不顾,站在他身旁的黑衣人这时问道:“你要放弃复活你的妻子吗?”
这话往有些晃动的扶山,心里泛着冷意。
这一次出去,他寻到了复活自己的妻子的办法,只需要情人脉,长出情根的火凤血,以及天生的神魂,眼前这个人就能将自己的妻子复活。
现在他身怀情人脉,而扶风拥有天生的神魂,这些日子他故意阻拦她的感情,等她的情根彻底长成。
今日她的情根长成了,他也等不及了。
他望着下面即将遭受天灾的族人,朝身边的黑衣人问道:“还有多久。”
“很快了。”黑衣人望着要抽离出来的神魂,眼中都是兴奋的光。
扶山沉默片刻后才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将族人往最高处带去,这里交给我。”
扶山不想放弃自己的族人,但是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妻子,他看向被困在阵法还在昏迷的女儿,眼中闪过片刻的不忍时,看到阵法之中的人挣扎了一下。
云词感觉太痛苦了,好像是什么从她身上活生生的剥离,她紧握着手想要挣脱开束缚,混沌的意识在努力地挣脱囚笼。
只是她费劲所有的力气,却被外界的力量狠狠压制,似乎想将她仅剩的意识都吞噬殆尽。
“色色!”一道遥远的声音冲入耳膜,将她开始离散的意识聚回来一些,想要看向声音的方向,只是她模糊的视线,只能看到高空之中黑沉不见天光,而四周都是阴气缭绕。
余浕……
她想喊他,可全身的痛意已经让她没有其他力气,连呼吸间胸膛都如同要割裂般,无声地张了张唇。
余浕跟着蛋蛋赶来就看到被困在阵法之中的云词,他一眼就看出这个阵法是活生生地将人神魂抽离的阵法。
手中的力量没有任何收敛猛地砸向那个阵法,却被两道力量挡住。
他们的力量堪堪挡住他片刻,就被相冲的力量撞飞在地,齐齐吐出鲜血。
扶山努力的爬起来,依旧想拦他,余浕站在高处望向他,神情冷若寒霜。
尽管猜到了扶山可能要对云词做什么,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都说虎毒不食子。”余浕眼中尽是寒意,“你倒是比不上畜生。”
扶山没说话,一心想阻拦他破阵:“有些人总归是要做坏人的。”
“可是你伤害的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话似乎勾出了扶山的几分理智,望向在阵法之中挣扎无望的扶风,迟迟未动。
身旁的黑衣人在一旁着急道:“神魂马上就要出来了,难道你想半途而废?”
余浕眼睛注意到说话的黑衣人,眼眸微眯,带着锐利的审视,这人也是族外的人。
还跟扶山关系匪浅。
他瞬间就想明白了,扶山大概是被这人利用了,这人想要云词的神魂。
余浕不想浪费时间跟这样的恶人纠缠,直接一掌将他们两直接打飞,手迅速地结成灵势将四周的天地灵力和自身的力量结合起来,可以撼动天地的强大力量,直接冲向阵法。
只听到天地轰隆一声,无数闪电从高空横劈而下,连同阵法一起破碎。
尽管他如何努力,还是迟了一步。
云词的神魂和身体分开了,一直虚光化成的凤凰环绕在云词的身边,像是一种不舍的眷恋,狂风暴雨的夜响彻凄厉的凤啼之声。
蜃林的天地好像在这一刻失去了保护神,瞬间成了地狱,大雨倾盆,如同倒灌而来,不过是瞬间就已经催了大片宅屋,无辜族人的惨叫声同高空之上的雷电相应。
她的身体像是彻底失去了支撑,直直地往下倒。
余浕已经无法思考,靠着身体的本能这迅速落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上的灵力将她包裹住,手擦去她唇角的血,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喉咙干哑的厉害:“云词,这是梦,快醒醒,醒醒就不会疼了。”
云词努力地睁开眼,大概是想说话,却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伸出手握紧他的手。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让他担心自己,但是喉咙涌出的血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死亡,原来真的可以离自己这么近。
还是自己父亲亲手自己推上死路。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都是失望。
扶山隔着大雨和电闪雷鸣,望着她灰败的神情,脑海出现自己妻子最后死的那一刻,她握住她的手说:“要照顾好扶风啊。”
一道闪电劈落下来,砸在他的身上,扶山身体也摇摇晃晃,他想朝云词走去。
但是四周的空气都像是余浕的利器,他被打倒在地,泥水让他浑身狼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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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七只崽
◎余浕,亲亲我◎
扶山后悔了
, 他看向不远处的孩子,像是看到曾经死在自己怀里的妻子。
“住手!不要弄了!”他从泥泞之中爬起来,朝黑衣人喊道。
但是黑衣人看着环绕在云词身边的神魂, 眼中此刻都是势在必得。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这缕神魂, 若是能得到天生的神魂, 修炼成功不过是朝夕的事情。
起初他以为会费一番心思, 却没想到火凤族的君主居然这般舍得,为了一个死人连亲生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
现在他只要一步就能将神魂拿到自己手中,怎么可能会放弃。
急忙飞身向前, 想将奄奄一息的云词给抢过来,等他将她体内的梧桐源木抽出来,他就能将这具神魂给据为己有。
扶山望着从自己身旁飞过, 往扶风身边去的黑衣人,好似反应过来这人的不善, 嘶吼道:“我要你住手!”
他紧忙上前, 想要阻拦,手中的弓箭直接射出一道火箭, 但是黑衣人侧身躲过, 掌心挥出一道阴风命中扶山。
扶山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唇角鲜红的血直流, 望着要靠近扶风的人,拼尽最后的力气往那边飞去, 身体想挡在黑衣人面前。
但是一只手快他一步, 带着十足的杀意伸手掐上黑衣人的脖颈。
“想要什么?她的命吗?”余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盯着眼前的人。
手背上的青筋好似要从薄薄的肌肤之下破裂开来, 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捏碎。
黑衣人心中惊恐万分, 想要挣脱开他的掌心, 张嘴就吐出一根毒针。
余浕没有躲过,毒针刺划过他的侧脸,他却知道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天药阁的人。
所以云词的身体会出现在天药阁,被他们折磨到挖去心脏。
他眼中的杀意更盛,沉默地将手中的人掐死,捏碎。
黑衣人的脑袋跟身份分开,余浕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脚将他的心口碾碎,万千雨水都被他驱使,形成两柄可以破人神魂的剑猛地刺向黑衣人分开的脑袋和身体。
肉·体碎成粉末,神魂具破。
大雨再次瓢泼而下,冲刷着余浕手中的血,他看向正在努力爬到云词身边的扶山。
眉目都是阴鸷,伸脚将他直接踹开,弯腰把正在被蛋蛋疗伤的云词抱起来,将那缕神魂收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后悔了是吗?”
扶山望着他,猩红的眼中都是悔恨,他伸手拉住他衣摆祈求道:“救扶风。”
余浕脚再次踹开他,冷若寒霜的脸上是讥讽的笑:“现在一切都迟了,你的族人,你的女儿!整片蜃林都被你毁于一旦!”
“我可以死,但是他们不能死。”扶山把眼前的人当成救世主,手再次抓住他。
“我也想救他们。”余浕站在大雨之中,看着海水已经将蜃林淹没了大半,垂眸望向只剩下一口气的云词,“可是都没办法挽救了。”
扶山的手顿时无力地垂下,他趴伏在地上,一头乌黑的头发瞬间一寸寸变白。
天雷滚滚而下,砸在蜃林的四处,大雨无情的砸落,像是将扶山最后的希望都砸碎。
余浕说完便抱着云词离开一些距离,伸手设了结界,他现在要给她疗伤。
如今的情况就算用自己的性命来抵挡这些不断砸落下的天雷,也阻止不了此处的覆灭。
他能做的只有将自己怀里的人从鬼门关内拉回来,她脸色苍白,宛若脆弱易碎的娃娃。
余浕的心神都在痛的颤抖。
如今的局面,有了他从中周旋干涉,她还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没有他的过往,她又经历了多少绝望?
被父亲欺骗,被剥离神魂,还要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在大雨和天雷之中。
余浕心中多庆幸,身为云词的她什么都不记得,才会那样肆意潇洒。
风雨和闪电被结界挡住,结界内安静温暖,余浕将手中的神魂试图放回到云词的身体内。
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虚弱到承受不起任何的东西,神魂的触碰让她再次吐出了血。
余浕急忙伸手去擦,眼眶红的厉害。
云词感受到他身上的微颤,努力地睁开眼,望着他,勉强积攒下来的力气让她抬起手来,擦去他唇角的血:“我其实不是很疼,不用担心。”
但是这句话好似并没有安慰到他,只能看到他眼中比悲痛跟深层的情绪,望着她里面都是无奈。
“骗子!”他突然呵了声,手却抱紧了她几分,“云词,你这个骗子!”
她确实不疼,全身麻木冰凉,连微热的呼吸都在减少,任他抱着,想着这一声‘云词’,心口涌向莫名的熟悉感:“你刚才喊我云词。”
她的手凉的惊人,贴在他的脸上:“云词是我吗?”
余浕眼中也像是落着雨,湿漉漉一片:“是,是我的妻子。”
她望着他的眼睛企图看出几分玩笑,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长睫被酸涩眼睛弄得轻颤,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无奈:“我是扶风啊。”
余浕听着她的话,心中清楚,他带不走她,他也唤不醒她,就像曾经很多次,他没办法让她选择自己,也没办法让她喜欢自己。
心中深深的挫败和无助,让他眼眶的湿漉撑不住,从脸上滑下,滴落在她的脸上。
云词感受到他眼泪的温热,转瞬又凉了,望着他眼中哀恸,心好似被紧紧地揉捏住:“对不起,我好像也很喜欢你。”
她的手从他的脸上滑到自己心口,能感受到上面的虚弱的律动:“可我真的要死了,来不及当你的妻子了。”
她记得他跟她说过,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他刚才喊自己云词,或许只是把她认错了。
毕竟她都要死了,怎么还会有未来。
她望着天空劈下的数道天雷,手抚上在自己怀里不住哭泣的蛋蛋,心想,蛋蛋或许是云词跟他的孩子。
心头涌上酸涩,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有这么好的丈夫,她朝余浕轻声说了句:“好像有点羡慕云词了。”
余浕一愣从未想过她会说这样的话,错愕间,结界却被天雷砸的碎了彻底,数道天雷夹杂着大雨猛地落下。
他想挡住之时,云词却先拼尽最后的力量,将他扑到在地。
她身上迸发出强烈的火焰,所有的雨都被火焰蒸发,余浕被她护在身下,看到天雷我无情地劈在她身上。
他瞳仁之中都是猩红的血:“色色……”
他身上的神魂像是受到了激荡,四周的水汇聚过来抵挡住不断落下的天雷,又扑向那汹汹的火焰。
他想救她,可是火焰和雷电已经将她本来就仅剩无几的生命几乎耗尽。
云词眼中的光逐渐涣散,她伸手碰上他的脸:“余浕,你好像真的是来救我的,只是有点可惜了。”
她低头唇即将落在他的唇畔上,还未落下她便失去了力气,擦着他的唇角,身子彻底没了生气,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
顷刻间,天雷退下,大雨骤然,四周静的可怕。
余浕耳边轰鸣一片,寒意丛生,颤抖着手想给她疗伤,给她续命。
但是灵力拢在她身上又飞快地消散。
“云词。”他声音都发不出来,嘶哑而无声地喊她,想将她喊醒。
眼泪却控制不住滑落下来,落到她披散下的乌发上。
“扶风!”扶山嘶吼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寂静。
余浕看到云词身体的魂魄从她的身体内出来,她在一片残余的火光之中,朝他笑了下。
他艰难地起身,跑向他伸手先把她抓住:“你跟我回去,这里都是梦!”
但是他的手碰到地方除了冰凉的风,只有湿漉。
“色色!你醒醒!”他想将她唤醒,但是魂魄的光在渐渐暗淡,直到冷风吹来将那团微弱的光吹散。
耳旁似乎传来她微微的叹息。
他想听清楚,耳边却只能听到虚微着急的声音:“余浕快回来,你的神魂受了重创!”
他像是没听到这话,想将那些吹散的光聚拢,掌心抓着一片光,却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彻底崩溃:“云词!”
余浕的神智完全丧失控制,身上的力量不断地散出。
他要将她的魂魄聚回来,但是梦境撑住他的力量,整个世界都似乎在坍塌。
在梦境之外的虚微看到余浕身上缭绕的黑气,知道他魔心骤起,急忙将阵法打断,强行把余浕的意识唤醒。
余浕睁开眼,神情是癫狂的杀意,他入了心魔,完全失了理智。
虚微将他拉出梦境已经废了一番精力,现在完全被他身上力量的压制,吐出了一口血。
在外面守着的温酒还有温怀钰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急忙进来,看到虚微吐血急忙挡在前面。
“用清心阵。”虚微朝温酒说道。
温酒和温怀钰急忙起阵,想将双眸猩红的余浕压制住。
但是阵法还未成,余浕手一挥将他们两打飞出去。
“师尊,我们控制不住!”余浕本就是天生神脉,能力本就很少人能够企及,现在又心绪激动入了执念,就算是虚微也很难抵挡住。
虚微看着余浕要走出房间,急忙想拦住他。
这时从温怀钰飞出来一只小龙,蛋蛋扇动着小翅膀飞到自己父亲面前。
发出稚嫩的一声叫声。
大家都担心地看向蛋蛋,害怕余浕会直接将这个幼小的生命给捏碎。
但是余浕的瞳仁微动,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动。
温酒和温怀钰见状,急忙爬起来想在立清心阵,将他困住,就看到余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握到掌心。
蛋蛋在结界破碎的那一刻,就被一道力量推了出来,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经历了什么。
她看到爹爹通红的眼睛,以为他眼睛受伤了,飞到他的眼睛前,小心地呼呼。
余浕望着她金色眸子,脑海闪过云词的眼睛,所有的视线都被雾气遮挡,眼眶无声湿了彻底。
“我们一起去给娘亲报仇。”他朝蛋蛋说道。
蛋蛋望着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但是同样温柔的爹爹,乖乖地点头,然后缩在他的肩膀上。
她还小,但是知道自己父亲不会伤害自己,也不知道报仇是什么意思,只是想跟着爹爹。
虚微看余浕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厉害。
所幸温酒的清心阵已经起了,将余浕困在阵法之中。
金色的梵文在他身边环绕,想把余浕的神智拉回来。
余浕的脑海不断浮现梦境之中被火焰吞噬的云词,又出现云词笑着朝自己说话的样子。
他立在阵法之中,眼中的疯狂时显时灭,他痛苦望向困住的阵法,想将阵法破了,虚微急忙将阵法加固但是依旧撑不住。
余浕破阵不过是瞬间,温酒和温怀钰再次被撞开,气血翻涌地看向同样吐出一口血的虚微。
虚微也没有办法了,想给族内的人传信,就听到一道脚步声从屋内传来。
虚微诧异地看向门口,就看到走出来的云词。
她脸色还很苍白,手扶着门框,看向要离开的余浕,轻声唤了声:“余浕,我醒了。”
余浕往外迈的步子一顿,转过头猩红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她。
“你真的……”她想说他真的很傻,明明知道是梦还陷的这么深,却先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手臂像是烙铁一样将她全部圈入怀中,似乎在肯定她的存在,而不是即将消散的轻烟。
云词感受到身体被他禁锢的微疼,却没推开他,伸手回抱着他。
她知道他被自己吓到了。
虚微看着抱在一处的两人,紧提的心猛地松了一口气,朝温酒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温酒担心地看了云词一眼,云词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温酒这才离开,走到门外,他突然意识到云词之前隔这么远的距离,好像看不清楚别人的神情。
他朝虚微问道:“师尊,云词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了。”
“不破不立,凤凰涅槃罢了。”虚微说完便挥袖直接离开。
“师尊,掌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温怀钰好奇地问道。
温酒想着余浕醒来的失控,猜出他们在梦中大概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云词应该死过一次让她的眼睛获得了新生。
“意思就是你姐姐的眼睛好了。”
他将腰间的酒壶取下,想喝口酒,就牵扯到刚才阻拦余浕生出的伤,疼得嘶了声,暗自叹息,云词还是好好把余浕这人管住吧,他这是要疯起来,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而云词此时觉得自己要先被余浕给弄死了。
他吻住她唇,抵着她在床榻之上,蛋蛋已经被阿梧带走了。
狼藉的屋内只有他们两。
呼吸被他掠夺,云词想扬起脖颈躲开他吻,获取一些氧气,却让他有机可趁,炙热的吻从她唇畔落到脖颈之处,脆弱的脖颈被他吻住。
云词浑身颤栗,手紧紧地抓着枕头,怕他咬自己的。
她能感受到余浕此时暗藏的愤怒,或许是梦里自己的死亡让他大受冲击。
她全身紧绷,等着他发泄的怒意,但他只是在她脖颈之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似乎想抚平什么。
克制的温柔,反而让人更为心动。
云词心软了下,伸手碰上他的后颈,指腹摸着他后颈的骨头,蹭着他柔软的肌肤:“那是梦啊,余浕。”
她在死亡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的绝望与崩溃,听到他嘶哑地喊自己云词,醒醒。
她就愿意相信他之前说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梦,她不想他那么痛苦。
却未曾想真的是一场梦,她醒了,而他还坠在那场梦中。
她说完,他便像是凶兽一样咬住她最脆弱的脖颈,云词疼得眉心紧蹙,紧接着就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皮肤上,砸下一颗,随之便是接连的热泪,纷纷挂不住从脖颈之上蜿蜒而下,落入了心口。
她的心似乎被烫了,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尖酸的厉害。
“你就这么过分,宁愿死也不愿意相信那是梦,让我活生生看你死在我的面前。”第一次,他的情绪难以自控,在她面前露出了心里的脆弱。
云词不知如何解释,除了余浕,梦里的一切都是她亲生经历。
而更为真实的是,那一夜,她被自己父亲亲手剥离的神魂,差一点被人抢走,所幸是神魂自己认主回到了阿梧绑着的胎发之中,而她身体的魂魄飘散四方,最后便没了踪迹。
云词手碰上他的头,身子贴近了他几分,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余浕眼眶红的厉害,衬着泪水,破碎又倔强。
她低头靠近他的脸,轻声道:“余浕,亲亲我。”
余浕看到了她眼中的别样的情绪,微仰头想亲他,先被她吻住。
唇齿间都是眼泪的咸涩,她的唇便从他的唇珠吻到鼻尖,一点点吻,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切实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还在。”她吻到他的耳廓,轻声说,“你可以亲我,碰我,甚至是跟我在床榻上度日。”
她的话还未说完,余浕便侧过脸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掌心扯过单薄的衣裙,如她所愿。
她被他狠狠地困住,肌肤落下一个滚烫的吻,似乎盛满了他满满的不甘和委屈。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他在她耳边嘶哑地说道,带着愤怒和无可奈何,“喜欢我很难吗?真的很难吗!”
云词脑袋彻底空白一片,难受地咬破了自己唇,唇畔带着血嫣红的勾人。
她笑了下,细白的指沾着血在他的眉心画出一朵如火焰的纹。
她画完便仰头吻在他的眉心。
余浕望着她,心里的理智和平静破碎,此刻只想将用侵占和掠过将她所有的理智和目光都拉到自己身上。
等天色微亮,云词的手虚虚地抓住他的袖口便沉睡过去了。
余浕沉默钻进被子里给她上药,细细地擦好,等上完药,云词拧着的眉心舒展开,他给她换上衣服便靠在一旁,看着她睡觉的模样。
心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害怕和恐慌,他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嗷嗷。”蛋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担心。
“你爹爹和娘亲还不知道有没有完事呢!”阿梧的声音也紧接着传来。
蛋蛋也不甘示弱地嗷呜嗷呜地喊着。
余浕想着蛋蛋也在梦里,担心她也受到梦中的影响,急忙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去。
一走出门,蛋蛋就立刻撞过来,拱在他怀里,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余浕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和娘亲都没事。”
阿梧也飞过来,本想看看自己小君主怎么样了,抬头就看到余浕额上若隐若现的火焰纹路。
他惊讶地叫了声:“啊!”
余浕警告地看向他:“色色刚睡下。”
阿梧立刻捂了不存在的嘴巴,盯着余浕的眉心看朝他问道:“你知道你额头多了什么吗?”
余浕想到昨天云词在自己眉心画了东西。
蛋蛋贴心地掏出一个小镜子,这是温酒给她的破壳礼。
余浕拿过,就看到自己眉心存在一个若隐若现的花纹,像是嚣张的火焰:“这是什么?”
“这是火凤族给自己配偶的标记啊!”
配偶标记?
余浕怔了片刻,随即有些喜出望外,转身变回了屋内。
阿梧和蛋蛋也想进去,但是门嘭的一声关上。
“诶!你不是说小君主刚睡嘛!”
阿梧在外面喊,余浕直接隔空把它禁言了,致力于将睡着的云词喊醒。
“色色。”他不住地喊她。
云词困极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困惑地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他满是惊喜的眼睛。
“高兴什么?”她声音柔柔的问着,唇角都带着笑,余浕好像没有这么高兴过,他永远是沉静的。
余浕握着她的手碰上自己的眉心,问她:“这是什么?”
他想她亲口告诉自己。
云词却有些害羞了,昨天晚上她看他那般难过,对她的感情患得患失,才想给他一个确却的答复。
现在听他这么问自己,急忙装傻:“我也不知道呀。”
余浕想她说,逼近她,捧着她的脸,问着:“色色,告诉我,我想听。”
云词唔了声,望着他,笑了起来,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开始耍赖:“好累啊,你让我睡觉嘛。”
他低头吻她的眉心:“告诉我,我就让你睡。”
云词抿着唇,羞的两颊泛红,配偶什么的说出来太羞耻了!
余浕指腹碰上她的脸,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无奈:“色色,说句喜欢我好吗?”
她看他眼中的光要渐渐暗淡,微微抬头,侧耳在他耳边说:“喜欢余浕。”
作者有话说:
余浕:说好的不要因为你是娇花而怜惜你呢?
云词:这是色色说的,我是云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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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八只崽
◎逆子小崽崽◎
余浕高兴至极, 云词把属于火凤族的配偶标示给了自己,还听到她对自己的真心表述,他便清楚她对他的感情。
她想跟他成婚, 成为他的妻子, 和他一起有一个家。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欣喜, 每日脸上都带着笑, 逢人都要笑笑。
连温怀钰都看出余浕的心情很好。
但是他一高兴,云词就遭殃了,她觉得自己的肾又开始虚了, 男人的精力果真是无穷的。 尤其是余浕这种像是被一句喜欢打通任督二脉的男人。
他恨不得没日没夜把她给困在怀里才好。
这几日被云词踹了几次,才安分了些许,能让她好好休息了。
他们从梦中醒过来, 在九天之巅稍作修正了两三天,就打算回虚仑。
但是余浕听虚微说她的眼睛虽然能看清楚了, 还要用灵泉之水修复一下, 以免病情复发。
余浕便跟着她又在九天住了下来,计划等她眼睛修复好了, 就拎着她和蛋蛋走人。
虚微每日都来清水潭给她修复眼睛, 余浕就在一旁看着, 每次修复完, 她需要戴着绫布两个时辰不能视物,他就每天陪着她。
他现在几乎跟她寸步不离, 甚至有时候睡到半夜, 他会突然惊醒去抱她。
云词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后面才发觉他是在担心再发生梦里的事情。
一时间有点无奈, 又有些感动。
只能自己主动钻他怀里, 抱紧他, 一次次地告诉他自己没事了,那都是梦。
余浕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她。
他模样瞧起来就很勾引人,现在这样专注而认真地望着她,勾的云词春心荡漾,直接把他给上了。
这样一来二去,她总觉得自己马上要被余浕给采阴补阳给榨干了。
所以及时把人给指使出去,要带蛋蛋去修炼,好让她能早点变成人形。
余浕看着扇动着小翅膀到处乱飞的小龙崽,想想确实需要教小崽崽变成人形了。
等余浕的注意力被分了些,云词这才能走出房间溜达溜达。
清水潭的梧桐树现在已经绿油油的一片,枝条生长到院子中,恰好在石桌旁落下阴凉。
余浕还在园中种了一些桃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用灵力催着这些树开花,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开的灿烂的粉白花簇,好似曾经蜃林开完漫山遍野的桃花
她每次就喜欢坐在石桌前画画符,等余浕和蛋蛋回来。
这次她还没等到余浕和蛋蛋,反倒看到温酒。
温酒趁着余浕带着蛋蛋去散步时来找云词。
云词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正在看食谱。
温酒走到她对面,瞅了眼上面的菜,有点新奇:“你想学做饭,当贤妻良母?”
云词抬起头,一张印着黑眼圈的脸落到温酒的脸上,把他吓了一跳:“你这要被榨干了?”
“所以我要找补肾的食谱啊!”云词觉得余浕就是知道自己贪欢的本性,总是用各种办法引诱她,让她扑到他,然后他就开始不知节制,使得她连指责他的机会都没有。
温酒瞧她这费劲的样子,伸手掏了掏,掏出一瓶药:“本来做出来想拿出去买个好价钱,看你现在更需要,给你了。”
他把药丢给云词,云词接过没看到瓶子上写了什么,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治肾虚血亏。”温酒说完,云词就倒了两颗塞进嘴里。
“感谢救命之恩!”云词感激不尽。
“五千金。”温酒伸出手来,带着笑意,“跟以前你欠的算一算,你还想还欠我……”
“余浕你回来了啊!”云词朝他身后喊了声,温酒转头看了眼,发现根本就没有余浕的身影转回头就看到带着自己的药要跑路的人,笑得不行。
“行了,先欠着吧。”反正余浕钱多,他到时候问余浕拿就好了。
云词一听这话,就放松下来重新坐了回去,还是客气地说:“放心,我不会欠钱不还的。”
“你同余浕都要成婚了,怎么还这般穷?”
“什么?”云词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我跟余浕要成婚?谁说的?”
“余浕,他说会专门给我发请柬,怎么他没告诉你?”温酒好笑地望着她,心想,这两人一个诡计多端,一个没心没肺,云词到底是怎么把余浕给勾的死死的。
云词:“……”余浕这醋还没吃完啊?
她无奈扶额:“我没说要跟他成婚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了过来,侧目一看,就看到余浕正在望着自己。
云词暗叫不好,这祖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回来的这般及时。
她急忙转移话题,故作淡定地问道:“你今天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温酒确实是有事来找她的,他将自己身上的放着诏安孤魂的吊坠拿出来:“师尊说你跟余浕身上都有神脉,若是想把诏安的孤魂养好,可以各取你们两的一滴心头血。”
云词看向走过来的余浕。
余浕十分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望着温酒手中的吊坠,朝他说:“或许放诏安的孤魂离开,会更好,如果不愿意,就先把的记忆消除,否则带着执念的孤魂养成后,也是恶魂。”
余浕的话说的很清楚,温酒也从虚微那里听过一回。
他以为余浕和云词又别的办法,没想到依旧是一样的问题。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吊坠:“可是我想消除她的记忆,她会变得很狂躁。”
温酒将自己袖口拉起来,就能看到他手臂上有很多淤青。
“那这种情况岂不是有点糟糕?”云词并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但是心里清楚诏安对温酒来说的重要性。
“嗯,这样下去,她会自己突破吊坠出来,那时的情况更糟糕。”余浕伸手将温酒手中的吊坠拿过来,手轻抚而过,能看到一道水流缠绕在吊坠之上。
“灵水能清戾气,等三天后你可以清楚她的记忆,她不会伤你。”余浕将玉坠重新还给温酒。
温酒接过,眉心紧蹙,他现在并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妹妹的孤魂,孤魂是没办法投胎转世的。
所以他需要将诏安的孤魂养好,让她重新入轮回,重新出生。
云词看了他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便问道:“师尊怎么说?”
“师尊的说法跟余浕一样,他要我慎重考虑,是放弃,还是坚持。”很多事情不落到自己的身上,就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云词知道温酒这是舍不得,就好像扶山不想承认自己妻子死了,心慈不想面对诏安的病。
这样的情况,好似只要努力一下就能挽回,实则已经陷入执念。
她看向温酒手中的吊坠朝温酒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诏安,她给的你的答应,就是你该选择的。”
温酒听着她的话,眸光静静地落在自己的掌心,沉默片刻才点头:“我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云词朝他挥了挥手,不小心抬起握着药瓶的手,余浕一眼就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
“他给你什么了?”他语气淡淡地问道,云词咳了几声看到趴在余浕肩膀上的蛋蛋,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今天带蛋蛋去哪里了?”
蛋蛋听到自己娘亲喊自己,急忙飞过云词的手里,睁着一双水亮亮的金色眸子,嗷呜地叫了声,好像要告诉自己娘亲自己去哪里玩了。
但是余浕明显就不吃这一套,眼睛还是落在她手中的药瓶之上,在等着她的回答。
云词只能无奈地说:“补肾虚血亏的药。”
余大概是被她苦哈哈的样子戳中为了笑点,沉沉地笑起来。
“你怎么这么,”他捏捏她的脸,“这么可爱啊。”
每晚缠着人不放,现在倒是知道要补补了。
云词羞恼地瞪他:“都是你,总是勾引我!”
她气的将桌上的食谱拍在他的身上,就带着蛋蛋气呼呼地走了。
余浕是笑的不行,看着她离开,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就看到书中好几页被折页了。
几道食谱的旁边都写着一行丑丑的字,余浕,做给我吃!
余浕手碰上她丑兮兮的字,有点想不通,她的字怎么能写的这般难看,又能让人看得清楚。
他将食谱拿走,便入了厨房。
云词在屋内,正在给蛋蛋洗小爪子:“你爹爹是不是很坏,总是欺负我。”
蛋蛋望着娘亲,摇了摇头,发出几声细软的嗷呜声,好似在给自己爹爹说话。
蛋蛋从出壳就是余浕陪着她,她更依赖自己的父亲。
云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啦,知道你爹爹是好的。”
蛋蛋这才高兴地蹭在她的掌心。
“娘亲要人给你做了漂亮衣服。”云词带着她往床边去,那里放着一个小盒子,是云词拜托九天做衣服做好的一个绣娘,要她做了几身小衣服。
余浕说蛋蛋的修为已经到了可以化成人形的程度,只是她习惯了现在的模样,一直没有想变其他模样。
云词便想着用什么引诱一下蛋蛋,让她产生变成人的想法。
她打开小盒子,抱着蛋蛋,将里面漂亮的小裙子拿出来,展开给她看。
蛋蛋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盯着漂亮的小裙子,长大了小嘴巴。
小龙崽还没长小乳牙,粉粉的小嘴巴瞧起来更是可爱的很。
“喜欢吗?”云词引诱道,“喜欢的话,就要变成小娃娃,这样娘亲就能给你穿上了。
蛋蛋望着她,似乎没明白小娃娃是什么样。
云词看自己女儿清澈中带着几分呆憨的样子,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就是想爹爹和娘亲这样的。”
蛋蛋看看自己的小尾巴和小爪子,又盯着云词的手和脚。
像是明白过来,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自己钻进小箱子里,小爪子抓着剩下的衣服。
云词看她这架势,急忙把她捏出来:“你想找什么?”
蛋蛋指了指自己的身子,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好似再说,给自己现在的样子找衣服穿。
云词瞧她这可爱的样子,笑的不行,亲了她一口:“你的龙鳞就是你的衣服,最漂亮的衣服。”
蛋蛋看向自己身上的龙鳞,小尾巴晃着,勾上云词的手腕,咧开嘴笑。
她看着蛋蛋这么开心的样子,心里都是欣慰,她和余浕都没有感受到父母的关心,只希望蛋蛋能在他们的呵护下开心简单地长大。
“我和爹爹都很爱你。”她温柔地朝她小声说。
蛋蛋仰头望着自己的娘亲,依赖地蹭着她凑过来的脸,小嘴巴亲了她的脸一下,就兴奋地吐出几个小火球,落到云词落到肩头的头发上。
云词:“……”逆子!
她急忙把小火球熄灭,盯着蛋蛋看,蛋蛋也意识到自己乱吐小火球了,急忙用小爪子捂着自己的嘴巴,扇动着小翅膀就要飞出去。
正好飞到端着饭菜进来的余浕身上。
余浕将蛋蛋抓住,问道:“飞这么快会撞到的。”
蛋蛋缩在自己爹爹的手里,眼巴巴地看向娘亲,发出道歉的一声嗷呜声。
余浕顺着蛋蛋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云词被烧了一些的头发。
垂眸看向蛋蛋,蛋蛋捂着小嘴巴摇摇头,一脸我错了,别生气的可怜样。
余浕还没说话,云词先朝他说:“蛋蛋不是故意的。”
云词知道余浕对蛋蛋的管教虽然不是很严格,但是还是很有准则,其中就是不许蛋蛋乱吐火球伤到别人。
蛋蛋也是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余浕把她拎到桌上,放个鸡蛋到她的面前,问道:“是不是很想吐小火球?”
蛋蛋点了点头。
余浕也发现了她最近大概是因为修为上来了,体内压不住这么多的火焰,情绪稍微一激动就会吐小火球。
有时候她睡着了也会吐小火球。
所幸这段时间他担心云词没怎么睡,会将她吐出的小火球给灭了,让她安稳的睡觉。
他指了指桌上的鸡蛋,朝蛋蛋说:“对着这颗鸡蛋,你想吐就吐。”
蛋蛋一听眼睛都亮了,为了不被爹爹处罚,她一直不敢乱吐小火球,憋得难受。
现在听了这话,就对着鸡蛋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火球,吐完又看向余浕。
余浕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继续。
蛋蛋这才对着鸡蛋开心地吐起了火球。
云词走到余浕身边,好奇地问道:“蛋蛋怎么有这么多火球?”
“她修为不低了,我之前一直不允许她乱吐火球,大概憋着了,让她自己玩吧。”
余浕带着她坐到矮塌之上,将饭菜放到上面的小桌子上:“吃饭。”
云词看着他端出来的饭菜,一眼就看出是自己在菜谱上圈出来的菜,嘿嘿地笑了声:“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多补点。”他调侃地给她夹菜,“其实只要你克制几分,就不用补了。”
“是你勾引我的。”云词哼了声,才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不知节制。
余浕眼睛看向她:“是吗?那今晚我蒙着脸睡好了。”
云词觉得他现在可是使劲地拿捏自己了,哼了声:“最好蒙着。”
她横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地吃饭。
蛋蛋吹了会小火球,看到自己娘亲在吃饭,立刻就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余浕身边。
余浕摸了摸她的头:“吹完了?”
蛋蛋点了点头,摸了摸小肚子,发出软乎乎的嗷的一声。
“蛋蛋饿了吧?”云词问道。
余浕点了点头,将刚才让她吐火球的鸡蛋拿到手里,敲开,慢条斯理地拨开蛋壳,然后喂给蛋蛋吃。
蛋蛋:“……”
云词也无语地看向余浕,余浕倒是很淡定,朝蛋蛋说:“这叫自食其力,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你做的很好。”
云词:“……”你是懂得教孩子的。
蛋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兴高采烈地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爹爹帮她把鸡蛋碾碎成沫沫,高兴地埋头吃。
云词看余浕这养崽的行为,只觉得蛋蛋往后大概在怎么也饿不着了。
一顿饭吃了三人磨磨蹭蹭吃了许久,余浕看云词每天懒得动的样子,把人带出去一起溜达。
云词向来不是很爱动,但是奈何余浕一个你怎么这么虚的眼神,让她一口气就闷在心里。
“要去哪里走啊?”云词跟没骨头一样被他牵着走。
“四处看看。”
云词看向还没巴掌大的清水潭:“这个地方你都走好几天,你还没走腻啊。”
余浕这些天没有出清水潭,毕竟他的身份在这里,若是让九天的人看到,会有些麻烦。
所以带着蛋蛋溜达也是在这里走。
“听温怀钰说,当初你在这里闭关了三个月。”余浕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云词嗯了声:“是啊,师尊说我心性不够稳重,带我闭关了三个月。”
“就是你怀孕的那三个月吧。”
余浕这话,让云词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确实是。”
她说完,往深处思考了下:“那个时候师尊不会就看出我怀孕了吧?”
余浕这几天同虚微接触了几次,心中将云词怀孕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猜测。
他找到九天那一次,她吐在他身上的时候,她就怀孕了。
当时虚微那句这猫怀孕了,让他直接将那只猫排除了。
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云词会有自己的孩子。
云词见他不说话,又好奇地问道:“所以,你跟虚微那老头是什么关系?”
至今她都没懂这两人有什么瓜葛,但是从一些对话,还有事情上又能看出关系不一般。
就像费劲心思让她生下蛋蛋,这件事就能看得出他对余浕是不一般的,毕竟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虚微那老头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这么费心。
余浕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同她说,不过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如实相告:“曾经我差点死在深林之中,是他救了我,后来他教我剑法,教我画符。”
云词想着余浕之前用过剑,减法确实了得,他还教她画符,当初她还奇怪他怎么会这些,现在好像都寻到了原因。
“那你以前是虚微的徒弟?”云词想着九天之上大家都说,温酒是虚微唯一的徒弟,那余浕是什么的存在?
“我当初也想成为他的徒弟,但是他说,我跟他没有师徒情,他这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但不是我。”余浕站在水潭旁,望着水中游动的小鱼,“我确实不配当他的徒弟。”
云词知道虚微这人是个能知天命的人,温酒大概就是他算出来唯一的徒弟。
她抬头看向余浕,望着他的脸,从中看出了落寞,伸手握紧他的手:“他们这些修仙的讲究一个因果际遇,但是呢……”
她把语调拖长,引来余浕的注意。
云词笑着朝他说:“你不是虚微的际遇,是我云词的。”
余浕垂眸望着她,她眼中如同碎了无数的光芒落在她的瞳仁之中,心口在跳动,他将她抱到了怀里。
云词紧紧地回抱着,拍着他的后背:“再说了,当徒弟有什么滋味。”
她想着之前闭关的时候,虚微给她的三大堆书,至今都是噩梦。
余浕手抚着她的长发,飞身落坐到梧桐树的最高处,能将整个九天的景色都收入眼底,他望像这片仙境,缓声道:“当时我还小,期盼着能在这个地方获得新的生活,成为一个正直善良被人崇敬的人,就像温酒那样的。可我终究不是普通人,身上流着邪魔的血,确实不能妄想有那样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她歪着头看他。
余浕掌心抚上她的头,看向正围着梧桐树飞的蛋蛋:“这样的生活,好像更好。”
“那就得了,人生嘛,不是别人的才是好的。”云词望着天边的飞过的灵鹤,伸手丢出一张符,只看到蓝天之下落下了流星,故作激动地说,“你看,又有流星,快许愿。”
余浕突然想到之前在蜃林,他和云词被困在险地,她用符纸给他造了一场流星,当时她也要他许愿,只是那时他生着起气,可有搭理她这样幼稚的玩笑。
现在他看着高空之上划过的流光,在心里虔诚许愿,他只愿她永远在自己身边。
云词本想逗他笑,睁开一只眼就看到他脸上的认真。
笑着扑到他怀里:“你还真许愿啊?之前好像某人说过这很无聊。”
余浕眉梢微扬:“你没许?”
云词看他严肃的样子,嗯了声,急忙说:“当然许了。”
“许了什么?”余浕倒是很好奇她有什么愿望。
然后就听到她双手合十,同样十分虔诚:“希望我的不知节制,不会影响我的往后性·福生活。”
余浕:“……”
作者有话说:
云词:各路神仙,拜托拜托
余浕:……
87章锁了我一天(******一堆国粹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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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八十九只崽
◎别得寸进尺◎
云词许完那个愿望之后, 余浕开始克制了,也许是想当各路神仙保护她的晚年性·福生活。
任她怎么祈求他,他现在只会把她扣在怀里, 强迫她睡觉。
一连三天云词就无比幽怨地盯着余浕看。
“要敷眼睛了。”余浕现在已经接手了虚微每天用灵泉给她敷眼睛的任务。
“今天是最后一天吗?”云词乖乖地坐在床边。
余浕嗯了声, 认真地引着灵泉入她的眼睛, 将她的眼睛浸湿, 然后用绫布给她敷上。
云词感觉到眼睛没有最初的刺痛,只觉得温润,眨了眨眼睛, 感受到余浕小心地将绫布在她脑后系上蝴蝶结。
“今天还会疼吗?”余浕摸了摸她的脸,担心地问。
“没任何不适,应该是要好了。”云词笑着朝他说。
余浕心里就松了许多, 蹲在她的身边,问道:“那我们今晚便回虚仑, 行吗?”
“今晚就回?这么着急吗?温酒的事情还没好呢。”云词想着温酒三天前找自己说诏安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我们该回去准备成婚了。”余浕迫切地让她成为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到成婚, 云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承认从梦境出来后, 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但是她还不想成婚, 事情还未成定,她虽然已经知道这具身体的来历, 但是她也不过是这具身体分离出来的身魂, 若是等书中所有的剧情完成, 她又被推出这里。
那余浕就多了一个亡妻。
按照余浕的性子, 或许能同扶山一般, 陷入执念。
余浕见自己说到成婚, 云词的神色露出几分为难,握着她掌心的力道重了几分:“你不愿意?”
云词想敷衍过去,但是余浕语气又是冷了几分:“你若是真不愿意,可以如实说。”
“我愿意,只是现在成婚还太早了。”云词实话实说完又有些惴惴不安。
蒙着眼睛看不到余浕的神情,连被他握着的掌心都被他放开,她有点害怕了:“你要我说实话的。”
“为什么?”余浕站起身,视线带着些许压力,云词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才不会这么生气。
但是余浕已经压着眼中的怒意,望着安静地坐在床边的人,她身上的衣服是他今早一件件穿上去的,现在她倒是无情地拒绝和他成婚。
不愧是她,就算是承认了喜欢她,也不会被感情拉着走。
云词现在看不到他,凭着他的语气也判断不出来什么,伸出手想他握住自己。
手指碰上他的手背,余浕知道她看不见,没有躲开,任由她重新握紧自己的手。
掌心的触碰,交融着彼此的体温,云词的心才稍稍安稳了几分,
她慢慢地将余浕拉到自己的身边,单手揽着他的腰侧:“余浕,我现在还算不上一个正常的活人,我没有心跳,所有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余浕脸上的神情凝住了,沉默了良久,屋内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这时,温怀钰着急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姐姐!蛋蛋受伤了!”
余浕听到了也没有动,手再抚上她的脸:“色色,我多希望你能抛弃所有的顾虑,直接跟我说一句,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嫁给你。”
可是云词不是这样的人,她总是想给自己和别人留后路。
或许就是她曾经所说的,谁都不能救她,只有她能救自己。
云词用脑袋轻轻地撞他:“我不想这样,那会伤害你。”
“姐姐,你在吗?”温怀钰的声音在门外不断地响起。
一时间,余浕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说服她,只是将她微微推开,淡声道:“我去看看蛋蛋,你坐着不许动。”
云词抿着唇,知道余浕肯定是不高兴了,毕竟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余浕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蛋蛋小爪子流着血。
“我带她去玩,没有看好她,被其他人的剑气伤了脚,对不起。”温怀钰脸上都是愧疚,把蛋蛋放到余浕的手中。
蛋蛋没哭,只是疼得缩成一团,朝温怀钰嗷了声,好像在安慰他。
“没事,小伤,你回去吧。”余浕说完便带着蛋蛋回了屋内。
温怀钰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走进屋内。
看到云词眼睛覆着白绫知道她在给眼睛疗伤,他也不敢靠近余浕,只能走到云词的身边,小声朝云词说:“姐姐对不起,我让蛋蛋受伤了。”
“没事,余浕不是说小伤吗?”云词摸了摸温怀钰的脑袋,“你师尊呢?”
“师尊已经关在屋内三天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余浕正在给蛋蛋疗伤,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到筋骨,边给蛋蛋疗伤,边分神听温怀钰说,眉心微微地蹙了下。
温怀钰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急忙问:“能治好吗?”
余浕还没回答,蛋蛋就先嗷呜了声,好似再说,会好。
余浕看自己女儿这傻乎乎的样子,刚才凝重的神情,顿时露出几分笑意,这性子怎么能跟色色这般像。
“虚微那老头没去问吗?”云词心里有点不妙了。
“掌门最近不怎么出来。”温怀钰摇了摇头,“我本来想进去看看师尊,但是被结界挡住了。”
云词预感不妙,下意识看向余浕,想看看他的想法。
余浕却像是没有接收到她的意思,认真地给蛋蛋上药,包扎好,绑上一个小蝴蝶结。
云词没听到余浕的想法,只听到他正在温柔地告诉蛋蛋:“下次要躲开知道吗?”
蛋蛋:“嗷~”好。
她不敢乱动缩在余浕的掌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温怀钰,眼中还带着想出去玩的渴望。
温怀钰现在也不敢带她出去玩。
余浕却走过来,将蛋蛋放到他的手中:“带她去玩吧。”
“可是,她刚受伤啊。”温怀钰心里有些害怕自己照顾不好蛋蛋了。
“包扎好了,别碰水就行。”余浕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但是云词却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了,不想蛋蛋在屋内打扰。
蛋蛋傻乎乎的,听到可以去玩直接用尾巴缠着温怀钰带着他往外走。
“诶,你慢点,蛋蛋。”温怀钰被蛋蛋拉着出去,余浕就将门关上了。
云词听到他从门口走到床边的脚步声,心也跟着提起来,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他还没表态。
余浕坐在她的身边,她看不见,只能听他翻动书页的声音判断他在看书。
她转头望向他:“你不会不想跟我说话了吧?”
“想我跟你说什么?”余浕倒是平静,但是他向来喜欢用平静掩饰他波涛汹涌的心情。
云词听他这不冷不热的话,就觉得烦人:“说温酒的情况。”
余浕翻书的动作一顿,大概没料到她会说温酒的事,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
“你干嘛又不说话?”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才得到他的话音。
“我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情。”他丢下这句话就抚着她躺下,“你躺下休息,我给你去煎药。”
云词听他这酸味十足的话,手直接扣着他的手腕,笑着提醒了句:“我看还是晚点去吧,酸味过重会影响药性的。”
她说着直接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地把他困住:“不要生气嘛,陪我休息。”
余浕看她依赖自己的模样,倒是没有再动,任由她攀附在自己身上。
沉默地看她将脸贴在自己颈窝处,伸手缠上她的长发,良久才轻叹了声:“我还是嫉妒他。”
云词本来有点昏昏欲睡了,听到他这一声叹息,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嫉妒是谁。
“在嫉妒温酒吗?”她问道。
“嗯。”嫉妒这一个词对他来说挺伤自尊,但是此刻这种情绪让他无法忽视。
“他有什么好嫉妒的?嫉妒他会喝酒?”
“他是虚微最喜欢的徒弟,是整个九天都尊敬的守清仙尊,出事了你关心他,他徒弟也关心他。”
云词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虽然话的内容,让她想笑。
“哎,那你是不是也要嫉妒一下我?”她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也是虚微的徒弟,他们还叫我守心仙尊,出事了不仅有温酒,怀钰担忧,还有蛋蛋,阿梧,大熊,阿飘关心,最重要的还是有个叫余浕的人,会拼了命了保护我,他温酒有吗?”
余浕知道她在调侃自己,缠着她长发的手收紧了几分,低头就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你这张嘴能让人生气,又能让人解气。”他轻咬了她一下。
云词嘻嘻地笑了,手摸上他的脸,收了嬉皮笑脸,认真地说:“余浕是最好的人,有我这个意中人,那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不用嫉妒别人。”
“巧言令色。”余浕阴沉沉的心,像是重见了天日,亮堂了几分。
云词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小声地问道:“所以现在可以说一下温酒什么情况吗? ”
“啧。”余浕拍了拍她的腰,“别得寸进尺。”
云词嘟囔了声小气,就把他推开:“去熬药。”
余浕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有过河拆桥的本事,嗤了声,给她盖好被子,就起身离开。
云词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余浕刚才说的那句妒忌,心里发酸,她清楚余浕大概还是真的很嫉妒温酒。
若是虚微能收他当徒弟,或许他就是温酒,长大后是让人尊敬的仙尊,能收一个中意的徒弟,或许还能有一门满意的婚事。
可是余浕终究不是温酒,他的出生就让他必须走一条比旁人更艰难的路。
如果他们两没有相遇,他还会失去莫如月,诸桀甚至是虚仑,和他可以恢复正常的双腿。
云词转念想想温酒,更是长叹一声,温酒这人也过得不是很好,找妹妹找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没见一面,妹妹就死了,喜欢上甄蜜又被感情伤害,最后自残。
她摇头长叹:“都是命苦的孩子。”
也不知道温酒会怎么处理诏安的孤魂。
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余浕就端着药进来:“先凉一会再喝。”
“哦。”云词点完头,反应过来,平时都是他喂自己喝药的,现在这架势,难道还要出去,“你要出去?”
“你不是想知道温酒的情况?我去看看,不要乱走,我马上就回来。”余浕说完就给她扯上被子,起身离开。
“我一个人害怕。”她急忙起来,故作柔弱。
余浕能不知道她的路数,直接把她带起来,一起往温酒的住处去。
温酒居住的杏林峰长年都是杏花,飞落的花瓣在屋前的台阶上堆成了厚厚的一层。
余浕看着四周的结界,没有说话。
云词在一旁问道:“怎么样?”
四周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动,她感知不到什么。
“进去看看。”余浕却感知到一丝诡异,“丢一张破结界的符纸。”
云词撇了撇嘴:“你干嘛不自己破,画一张可不容易了。”
余浕嗯了声:“想看看你画的破镜符有没有长进。”
云词觉得这都是借口,但是还是丢出一张符纸。
温酒的修为在云词之上,结界自然不会被一张符纸轻易地破了,余浕急忙补了一道力,结界骤然消失。
四周立刻显露出诡异,阴气从屋内消散开,直冲想他们两人。
余浕带着云词往后飞快地后退,手一挥,那道阴气被余浕的力量打推回去。
云词神情一变:“不好。”
她急忙往温酒紧闭的房门走去,余浕的手一把拉住她:“等会,温酒可能做了什么,阴气很重,你的眼睛现在不能被阴气侵扰。”
他说着便挡在她的面前,迅速地画出又驱阴符直接覆盖温酒的住处。
凄厉的鬼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整片的杏花都被冷风吹散。
紧闭的房门这时被冷风猛地吹开,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
“完了。”云词喊了声,想要进去,余浕已经将屋内的阴气散了,跟着云词进了屋内。
一踏进去,屋内昏暗,四周的窗户都被封住,没有一丝光。
“温酒。”云词担心地喊了句,余浕将屋内的蜡烛都点亮,昏暗的烛光将地面的血迹照的清清楚楚。
他盯着地面上的血,隐约看出了是一种阵法,而阵法的中心坐着温酒。
他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只是闭着眼睛。
云词现在看不见,只能朝余浕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余浕走到她的身边,把周围的情况都告诉她:“温酒用自己的血设了什么阵法。”
他带着她想要靠近温酒,但是还未靠近,一直坐着的温酒突然倒地,脸色苍白的吓人,本来一头乌发瞬间生出了不少白发。
余浕急忙用自己的力量笼罩在温酒身上,压住他体内紊乱的真气。
眸光落在温酒手中拿着的吊坠之上,眉心下意识地拧:“诏安跑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吊坠里困住的孤魂消失了。
云词诧异万分:“怎么回事?怎么会跑呢?”
“先给温酒疗伤,你联系虚微。”
听了余浕的吩咐,云词急忙联系虚微,但是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联系温怀钰。
温怀钰应该在带着蛋蛋玩,那边还有蛋蛋的叫声。
“姐姐怎么了”温怀钰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师尊出事了,你快去找虚微来。”云词简单地跟他解释,温怀钰立刻就慌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叫虚微。”云词现在也不知道温酒做了什么,只能先安抚温怀钰。
“好,我现在就去。”温怀钰将蛋蛋招回来,就御剑去往入微殿,还未敲门,门就被打开。
虚微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向来清明的眼睛此时都带着几分浑浊。
但是温怀钰现在担心自己的师尊的情况,没太注意虚微的脸色,着急地说:“掌门,刚才姐姐说是师尊出事了,劳烦您去看看。”
“不用担心。”虚微好似都知道,安抚地摸了下温怀钰的脑袋,“随我去吧。”
两人达到杏林峰,虚微望着凋零的杏花,眼中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
“掌门。”温怀钰看向他,眼中是急切。
虚微缓步走到屋内,他看到四周的情况都没有惊讶。
云词听到进来的两道脚步声,就知道是虚微来了,她急忙朝虚微说道:“师尊,温酒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虚微嗯了声,看向床上的温酒,走到床边。
余浕正在给温酒疗伤,等虚微靠近他本想收回手,抬头就看到他的脸色,神情浮现几分不解:“你也受了伤?”
云词和温怀余听到余浕的话,都诧异地看向虚微。
虚微在他们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受伤。
“我不能受伤?”虚微笑着朝余浕反问。
“你长年在九天,谁能伤你?”余浕给温酒疗伤的手收回来,抓过虚微的手,想给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但是虚微躲过了他的手:“不过是小伤,我看看温酒的情况。”
他说着便弯腰,手指碰上温酒的眉心。
一道淡光迅速地笼罩在温酒身上,云词走到余浕身边,担心地看着虚微。
心里总觉得虚微这样的人物突然受伤,定然不是偶然。
等虚微收回手,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体内有什么再慢慢地耗尽。
余浕这次伸手直接扣住虚微的手:“你的情况好像不仅仅是受伤。”
虚微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永远的和蔼慈祥:“守清,应该想用自己的寿命,将诏安的孤魂养起来一些。”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余浕有些困惑,“三天前我同他说,诏安的孤魂若是没有清除记忆,养出来的也是恶魂。”
“这是他的命数,他想救回诏安。”虚微说完就咳了几声,唇角溢出血。
“师尊!”
“掌门!”
云词和温怀钰都急忙上前扶着虚微。
虚微擦去唇边的血迹:“没事,年纪大了,总有点毛病。”
余浕并不会信他这样的话,他强势地拉着虚微坐到不远处的矮塌之上,神情冷峻:“我给你疗伤。”
虚微倒是没有拒绝,而是云词和温怀钰说:“你们两先医馆内寻些稳身固体的灵草来,这里有余浕就好。”
“好。”温怀钰点点头,跟着云词就想离开。
“色色你眼睛不方便。”余浕不放心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没事。”云词说完这句便离开了屋内。
一时间只剩下虚微和余浕两人,沉默在两人之间不散。
余浕对很多人都不算熟络,现在面对虚微更是无话可说,就算曾经他们也算是师徒一场。
他认真地给虚微疗伤,虚微笑了声:“不用费功夫了,我的命数要到了。”
余浕像是没听到,继续给他疗伤。
“你还是这样执拗。”虚微轻叹了声。
余浕没回答他的话,虚微便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记恨我,当时为什么不收你为徒。”
“曾经不解过,困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后来才懂得,我们两道不同。”余浕冷冷地说着。
“我从入门便能看出旁人的命格,我向来信命,而我算出来你不是我命中的徒弟,现在回想,是我困于这些命格之中了。”
“所以你参悟后,也险些走火入魔?”刚才人多,余浕没有说出虚微身体虚弱的原因。
虚微愣了下,随之便笑了,爽朗大声的笑,震的外面的杏花不断地飞落下。
“你笑我看穿了你?还是笑你自己清明百年,到头却走火入魔?”余浕的话,字字诛心。
刺的虚微猛地咳了几声:“是啊,我清明百年,也差点走火入魔。”
余浕将他的身心抚平便收回手:“你最好闭关,否则,你活不过一个月。”
“既然如此,温酒的事情那边麻烦你了。”
余浕:“……”
他唇角抿成一条线,想到蛋蛋是虚微费尽千辛万苦带到这个世界,他确实欠虚微一个人情。
“你帮照顾好云词和蛋蛋。”
虚微知道余浕答应了,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从温酒带着诏安的孤魂回来,他就算出温酒要经此一难。
他那时因为护着苍龙一族的孩子出生,受到了天道反噬,心性和修为都在被影响,心里便担心自己不能帮温酒度过这一劫。
现在余浕愿意帮自己,那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他朝余浕说道:“诏安应该是被同心慈相似的魂魄所吸引,逃走了,现在只有般若存在和心慈相似的魂魄。”
余浕明白了,是般若在从中作梗:“般若现在在天药阁?”
虚微点头,余浕眼中显出几分阴冷的杀意。
又是天药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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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十只崽
◎跟屁虫◎
云词和温怀钰拿了药回来, 发现只有余浕一个人在,虚微已经离开了。
“我师尊呢?”云词朝他问道。
“伤的太重,我要他回去休息了。”余浕将那些灵药塞进温酒的嘴里, 便起身, 想拉着她走, “你眼睛快好了, 我们回去休息。”
“啊?他治好了?”云词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浕看向已经没性命危险的温酒:“死是死不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在一旁的温怀钰愣了下,随即眼泪就吧嗒地掉, 朝余浕问道:“我师尊真的没事吗?”
蛋蛋一直很喜欢温怀钰,现在看他哭,立刻从余浕的肩膀上飞到他的肩膀上, 像是在安慰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不用哭哭啼啼, 过几日他就醒了。”余浕这话, 才止住了温怀钰的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那我师尊怎么会这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刚才他六神无主的不敢多问,现在有云词在, 他才敢问余浕。
云词不想温怀钰乱想, 便说道:“你师尊修炼岔气了吧, 不用担心啦。”
她伸手安慰地摸了摸怀钰的脑袋:“刚才虚微都没说什么, 肯定是没什么事的,你在这里照看着温酒, 有事情联系我们。”
她一边说, 一边被余浕拉着往门外走, 恨不得立刻将她从温酒面前消失。
可见就算对方还是个半死不活的人, 余浕也能吃醋。
云词被他牵着走, 怀里揣着蛋蛋, 朝余浕问道:“诏安的魂魄怎么会突然离开呢?按理来说,孤魂的力量不会这么大。”
他想到屋内用血画成的阵法:“温酒大概之前就用过自己的血养诏安的孤魂。”
云词想着温酒想要找到诏安的心情,余浕说的做法也不是不可能。
“那现在诏安离开,情况岂不是很糟糕?”等温酒醒来也不知道诏安去哪里了。
余浕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他若是不偷偷用血养诏安的孤魂,她就没有机会自己跑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温酒昏迷不醒,去指责谁没多大的作用。
她问道:“现在是不是要找到找到诏安的孤魂?”
余浕听他这么问,垂眸望着她:“你想帮他找?”
云词点了点头:“现在师尊也受伤了,只有我能帮温酒了。”
余浕一时没有说话,沉默地往前走,接下来一路,他都没说话。
云词也没说话,两人沉默地往清水潭走去。
等回到住处,余浕小心翼翼地给她拆了绫布,云词睁着还水亮的眼睛直直望着他。
想要望到他内心的情绪之中去。
两人安静地对视,最后还是云词无奈地叹了口气:“温酒是我师兄,以前他也帮我很多次。”
“嗯。”他冷淡地应着,不想再因为其他人跟她置气,只是说,“你休息一下。”
他说完就往外走。
云词却像是跟屁虫跟在他的身后:“你要去干嘛?”
“给虚微寻些灵草。”
“我跟你一起去。”
余浕倒是没有拒绝,只是提醒道:“你的药还没喝。”
“我现在去喝,你等我。”云词急忙跑回屋内,咕噜几下就将一碗药给喝了,有着急地跑出来。
本以为余浕会直接走人,但是他只是安静站在院门口等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有几分肃冷。
蛋蛋倒是不怕他,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听到她着急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眉心动了动:“跑什么?”
“怕你不等我。”她快步到他身边,主动握住他的手,“走吧。”
她想跟着他走,余浕却没动,她不解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这段时间蛋蛋可能要化成人形了,温酒的事交给我,你多照顾蛋蛋。”他说完,这才迈步走。
云词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行行行,我多照顾蛋蛋。”
真的是爱生气,又爱操心。
“我说认真的。”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脑袋,“不要觉得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知道了!”她猛点头,“现在我们去哪里找灵药。”
余浕揽过她的腰身,就带着她离开。
云词以为他会去深林之中找一些灵药,却没想到他直接带她到了离九天之巅最近的一处城中。
云词之前闭关的时候也偷偷溜出来玩过,知道这个城叫做星落城。
因为背靠九天,城中大部分做的灵草售买的买卖。
“我们要买什么灵草?”云词掏出自己的帷帽,戴在脑袋上,以防旁人看到她的面容,要抓她。
余浕指了指最大的售买灵草的万宝阁:“那里应该会有。”
他说完看她被遮挡住的面容,眉心微微拧了下。
两人到万宝阁,掌柜一眼就落在余浕的身上,看他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急忙亲自迎上来。
“两位想买些什么?”
“你们这里最稀有的灵草有什么?”余浕问道。
“那可多了,主要看公子想买什么。”
余浕在台面上写了两个字,掌柜立刻就摇了摇头:“这种灵草已经不是稀少了,是罕见,我这里可没有。”
云词注意到他写的两字是‘极地’。
极地之花吗?
她记得书中有写过,极地之花还是用来压制修为反噬的,大部分走火入魔的人才会用。
余浕说给虚微找的。
她想到今天虚微的脸色,现在才反应过来,虚微可能是走火入魔才受的伤。
只是虚微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
她心里百般不解,就被余浕带着走出去了,她问道:“师尊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余浕听她这么问,低头看她:“你认识极地之花?”
“你先说师尊到底怎么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余浕知道她大概是真的认识。
“他这么厉害怎么会?”云词想不懂。
余浕看向自己肩膀上的蛋蛋说:“可能是因为蛋蛋的出生,回去跟你解释。”
她只能点点头,跟着余浕在城中找了一圈,也没有寻到无极之花,只能先回去。
等回到清水潭,余浕看云词着急知道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解释:“蛋蛋是我们两的孩子,我本意不应该有孩子的,虚微违背天道行事让蛋蛋出生,蛋蛋现在长大了许多,虚微应该是被天道反噬了。”
云词听完后,明白过来,为什么怀孕的事虚微连她不告诉。
她冷静地想了想:“无极之花应该是生在极寒的地方,我们去找一下。”
余浕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把她扣住:“你在九天守着,现在虚微受伤,温酒昏迷,事情不会少。”
云词想着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个人坐镇,她掏出几张符纸给他,专门多给他一张千里传送符:“那你路上小心。”
余浕看她满眼担心的模样,伸手摸摸她的头:“现在知道担心了。”
以前都是没心没肺的主。
云词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我何时没关心你了?”
“时常。”他说完将蛋蛋放到她的掌心,“我尽快回来。”
他说完院内就没了他的踪影。
蛋蛋看到自己爹爹离开:“嗷?”
云词知道她在问爹爹去哪里了:“爹爹去找东西了,过一会就回来了。”
蛋蛋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望着刚才余浕站的地方。
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余浕。
云词带着蛋蛋去找虚微,本想看看他的情况,但是入微殿没有人,只有清扫的弟子。
他看到她便说:“掌门去闭关了,守心仙尊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词没想到虚微这个时候去闭关了,看来是真的伤的很严重。
“没什么事情。”她只能打道回府。
蛋蛋摸着扁扁的肚子,嗷呜了声,云词看出她是饿了,急忙起身去找灵果给她吃。
刚醒来的时候她连抱着蛋蛋都小心翼翼的,后来余浕慢慢地教她抱她,给她喂食物,带她玩。
云词看蛋蛋大口吃个果肉,撑着下巴,莫名想到余浕认真给蛋蛋喂食的模样。
他真的是一个很想把自己缺失的弥补给蛋蛋。
她看向窗外,心里担忧,也不知道余浕能不能找到无极之花。
*
云词从白天等到了黑夜,深夜,她抱着蛋蛋在床上,轻轻地拍着她,打算哄她睡觉。
蛋蛋拱在她的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胸口。
云词低头看她,看她的滴溜溜的大眼睛,笑着问道:“蹭什么呢?”
蛋蛋稚嫩的声音就在脑海响起:“睡不着,爹爹。”
现在蛋蛋能传音的话多了起来,但是说的也少。
“我也睡不着,想你爹爹。”云词早已经习惯余浕抱着自己入睡,现在独守空房,确实有点不习惯了。
“去找。”蛋蛋的小爪子抓着她的衣服,想拉着她出去。
云词知道急忙把她捞回来:“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但是蛋蛋第一次离开父亲,心里有点不安,眼泪大颗地落下来,呜呜地哭。
云词没想到她还哭起来,急忙坐起身:“那我们去院子里看看。”
蛋蛋这才抽噎地点了点头,云词披上衣服,带着蛋蛋去院子里,院子中的桃花香很浓。
余浕费心种下的桃花应该是全开了,黑夜之中都能看到粉白的花。
她和蛋蛋走到院门口,远远地望着,只能看到一轮圆月。
月中了。
她记得和余浕认识的时候也差不多是月中。
“算算我和你爹爹认识了大半年了。”云词感觉自己和余浕应该就是因缘际会。
蛋蛋挂着泪水的眼睛看向她。
云词擦去她的眼泪:“娘亲教你画符好不好?”
她带着蛋蛋走到石桌前,点了一盏等,拿出画符纸:“我们给爹爹画个什么符?”
“平安符。”蛋蛋奶呼呼的声音传过来。
云词怔了下,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平安符的?”
蛋蛋歪着脑袋看她:“爹爹,怀里总是揣着平安符,他说是你画给他的。”
云词急忙起身,走到屋内,在贴着符纸的墙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张独特的平安符。
一拍脑袋,心想,完了,那张平安符什么时候被余浕拿走的?
作者有话说:
云词:完了完了,有些秘密要受不住了
余浕掏出符纸:什么秘密?感谢在2023-05-17 21:16:05~2023-05-18 23:5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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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九十一只崽
◎情趣◎
云词记得自己当时画那张符纸的时候, 还百般无聊地写了一句话,也不知道余浕有没有注意。
蛋蛋缩在她的怀里,望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娘亲。
云词低头和蛋蛋对视, 有些讪讪:“娘亲教你画。”
她带着蛋蛋重新走到院子的石桌前, 认真地教蛋蛋画符。
但是蛋蛋终究是小孩子, 到了后半夜还是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小小的孩子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云词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向黑夜之中,也不知道余浕现在怎么样。
*
蛋蛋睡得很香, 云词却没有睡着,在屋内等到了天亮。
天色微亮,温怀钰便联系她, 语气有些紧张:“姐姐,师尊一晚上都没醒。”
云词也不知道温酒具体的情况, 只能安慰道:“没事, 你师尊现在身体很虚弱。”
“真的吗?可是我好害怕他醒不过来。”温怀钰一直很担心有人会睡着就醒不过来。
“我等会去看看。”云词朝温怀钰安慰道。
她说这几声,将蛋蛋吵醒了, 蛋蛋揉着眼睛望着她:“嗷呜~”
爹爹呢?
云词看向紧闭的门, 余浕确实没有回来, 她以为他一大早就能赶回来, 现在看来无极之花挺难找的。
“爹爹应该快回来了,饿了吗?娘亲带你去吃早饭。”云词起身正打算带着她起床, 门就被敲响了。
云词看着门口, 感觉不对, 能到清水潭的人也就那几个人, 除了温怀钰和温酒, 基本就不会敲门。
蛋蛋想叫, 云词嘘了声,走向门口。
正想看看门外是谁,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云词,是我,莫如月。”
莫如月?怎么会是她?
她急忙打开门。没想到真的是莫如月。
云词有些惊讶:“如月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君主要我来的,这是无极之花。”莫如月从怀里掏出一朵被灵力保护的花,“君主说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余浕呢?”云词往远望了下,没有看到余浕的身影。
“虚仑有别的事情急需他处理,先回虚仑了,要我来这里照顾好你,还有看看温酒的伤情。”
云词听莫如月这么说,点了点头,毕竟虚仑的事情余浕也很重视。
她也没有多想,简单地洗漱了下,就带着莫如月去看温酒的病情。
为了避免麻烦莫如月隐了身,跟着云词到了杏林峰,推开门就看到温怀钰正趴在床边打盹,可能是收了一夜有些累了。
云词走过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怀钰,醒醒。”
温怀钰醒过来,看到她便坐直身,揉了下眼睛:“姐姐你快看看师尊现在怎么样了?”
“好,你先带着蛋蛋去吃个早饭,休息一下,我现在给他看看。”云词将蛋蛋放到他怀里,催着他去休息。
“那我吃完早饭就过来。”温怀钰抿着唇,小小的孩子已经能看出少年的模样了。
云词点了点头:“去吧,太累了去睡一会也行。”
“我不累,等会我就来照顾师尊。”温怀钰说完带着蛋蛋离开屋内,云词把门关上、
莫如月这才显出身形,坐在床边给温酒诊脉。
余浕安排她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情况,莫如月已经他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糕,但是认真一看,就能发现问题还挺严重。
云词看她严肃的神情,总觉得问题可能不简单,担心地问道:“怎么样?很难办?”
“我先给你稳神,不能被打算,你守一下外面的情况。”
云词应下就走出去,飞上屋顶,看向远方飞过的野鹤,心想,余浕去了虚仑,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莫如月应该在给温酒疗伤,她能感受到力量的四散,立刻将自己游离的心神拉回来,认真地守着。
温怀钰大概是匆匆吃个早饭就回来了。
看到云词在屋顶直上,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在外面?”
“你师尊自己在疗伤,要我在外面守着,你过来。”云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温怀钰也不疑有他,直接飞上屋顶,蛋蛋还抱着自己小块馒头啃。
蛋蛋最近长出了一颗小乳牙,能啃一点东西了。
“姐姐,师尊的伤是不是真的很严重。”温怀钰担心地问道。
“不相信姐姐能治好?”云词敲了敲他的头。
温怀钰望着她:“姐姐,你好像不会治病。”
云词:“……”
她咳了声:“不是还有余浕嘛!”
“也是,也不知道掌门怎么了,师尊的伤情还没好,他就去闭关了,是不是真的伤的很严重?”
“应该是有点严重,所以这段时间要打起精神来。”云词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怀钰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被她这么一拍肩膀就垮下去了:“姐姐,我感觉好无助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云词看他沮丧着小脸,捏了捏他的脸:“还有姐姐呢,不知道怎么办就问我。”
温怀钰抬头望向她,眼睛水汪汪的,直接抱紧她:“姐姐,要是我再长大几岁,肯定会喜欢你的。”
这话把云词给逗笑了:“想当余浕的情敌啊?小心他把你给咔嚓了。”
温怀钰长叹一声,模样看起来有些哀怨:“恨只恨我生的比较晚。”
然后就被云词敲了几下头:“你生的早你就遇不到你师尊,是不是又天天看一些话本子?”
“师尊疗伤好了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云词哼了声:“多修炼,别什么都看。”
她没有收到莫如月的消息,只能要温怀钰在等等,这孩子大概是真的累了,靠在她身上缓缓地就睡着了。
云词看他眼下的青黑,所幸这个天气也不冷,不用担心他着凉。
蛋蛋还抱着馒头啃,歪着脑袋看她:“嗷?”
“怀钰哥哥睡着了。”云词嘘了声,蛋蛋一听,急忙扇动着小翅膀,飞到温怀钰的身上,展开自己的小翅膀想要将温怀钰盖住。
她看出了蛋蛋的目的,笑着问:“这么关心怀钰哥哥啊?还给他盖小翅膀。”
蛋蛋乖乖地点头。
云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任由她努力地盖着温怀钰。
温酒的伤应该不轻,莫如月花了两个时辰才停手,要云词到屋内。
她把温怀钰放下就到了屋内,莫如月擦了额头的汗朝她说道:“他的情况暂时好了,不出意外今天就能醒过来,只是他醒过来后,要三天之内不能心神动乱,所以最好是看他醒了后,用安神香,让他在昏睡三天。”
莫如月掏出一瓶药:“每天三次,每次一颗。”
云词接过药,看她脸色也苍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带我去看一下虚微的情况,君主吩咐了,无极之花最好快点给虚微用。”
“可是他去闭关了。”云词就算再不懂也知道,闭关之人基本都是几个月起步的,临时将人叫出来,可能会有不好的后果。
莫如月拧起眉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着急,似乎赶着完成这里的事情就马上离开。
云词想到虚微的医术不比莫如月低,便提议道:“我将无极之花送过你,你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
莫如月大概是在犹豫,但是想着虚微的医术高于自己,确实只需要将无极之花送到就可。
“那只能劳烦了。”莫如月说完,目光落在了趴在云词肩膀上的蛋蛋。
蛋蛋是见过莫如月的,现在再次看到熟悉的姐姐,立刻笑弯了眼睛,小小的一只格外的可爱。
“小君主长这么大了?”莫如月还能想到之前刚从蛋壳里出来的小家伙,还没手指长。
蛋蛋点头,嗷嗷了声。
莫如月听着她稚嫩的声音:“小君主还不会说话吗?”
“她会说,但是不想说。”云词也很无奈,这孩子什么都挺有自己的想法,本该变成人形了,她就喜欢一直维持小龙的样子。
“真是条小懒龙。”莫如月知道这小孩的想法,龙形能更自由,变成人形了就要自己走路了。
蛋蛋一听这话,便害羞地缩到云词的怀里,像是做坏事被揭穿了。
云词并不能理解小懒龙的心思,单纯地以为是蛋蛋太小了。
莫如月看外面的日光,或许是真的等不及了,便说:“云词,我先离开了,一定要尽早将无极之花交给虚微。”
云词点头:“是着急回虚仑帮余浕处理事情吗?”
“嗯。”她简单地应了声,就转身离开。
云词也直接跟上去,偷偷摸摸地跟着出了九天,发现莫如月去的方向并不是虚仑。
她没有继续跟上,望着莫如月离开的方向,心想,莫如月为什么要骗自己回虚仑?
她看向怀里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蛋蛋,总觉得余浕可能不是回虚仑了。
心里开始有点不安,担心,余浕是不是摘无极之花受伤了?
她不想再拖延时间,先回了温酒的住处,将温怀钰喊醒,告诉他温酒今天会醒,要他好好照顾,就去虚微的闭关的灵谷找他。
灵谷是虚微的闭关之地,十分幽静,她没有踏入的太深,只在说道:“师尊,余浕给你寻来了极地之花。”
她说完,四周的花草树木都是微微颤动,像是在应和她的话。
云词正想着要怎么将无极之花给他,谷内就跑出来一只小白猫。
她急忙蹲下身,想将小猫抓住,没想到小猫直接嚣张地看着她,张口就冒出人声:“您找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你的主人是虚微?”云词问道,她怎么不记得虚微养过这样的小猫?
“对啊,你找他干嘛?”小白猫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盯着她,带着防备。
云词将无极之花拿出来:“这个灵草能缓解你主人的病情。”
小白猫看向她手中的无极之花,似乎在思考,眼前这人的话对不对。
“小白,将花拿进来。”虚微慈祥的从四面八方声音传来,小白猫这才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小脑袋,说道,“你帮我的脑袋上。”
她将无极之花绑到小猫的头上,像是对着虚微,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尊,希望无极之花能帮你一把。”
说完,掌心轻抚着它的脑袋:“去吧。”
她起身想离开,虚微的声音又从传来:“守心,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的未来吗?”
云词想到第一次遇到虚微时,他给自己看得一片火海:“记得。”
“今日我又给你算了一卦。”虚微说完,云词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片虚光。
在一片虚光之中,她看到自己不在一片火海之中,而是在一片雪白之中。
茫茫的雪好像永远也下不远,她站在雪地之中望着空无一人的远方。
云词一时间想不出来,为什么两个未来能相差这么大。
一个水深火热,一个大雪纷飞。
“或许是个好的。”虚微朝她说,就将她面前的虚光给收了。
云词内心只期待自己别死就行。
现在看来,她死是不会死,那也知足了。
“师尊,都说算命的人给别人算多了不好,以后还是别算了,安心养伤,不用操心。”云词知道心慈是担心她。
但是现在他也是危在旦夕,应该静心养伤。
虚微笑了声:“你倒是不害怕自己的未来。”
云词沉吟了声:“我也不是不害怕,只是世间万物瞬息万变,其实也没有很特定的未来,死不了就有希望。”
她说完,虚微像是陷入了沉思,随即,天地万物在这一的瞬间都凝滞了般。
云词感觉自己被一道很强大的力量包裹住,这几日没出来的阿梧都冒了出来:“主人,里面那个老头好像参悟了什么,他修为更高了一层。”
她诧异地看向四周,发现确实能看到雄厚的灵力泽被万物。
“守心,你说的对,时间万物瞬息万变,之前确实是我拘泥于天算了。”虚微语气都有了几分力气,“你去寻余浕吧,为师已经没有大碍。”
云词听他这么说,好奇地问道:“余浕去哪里了?”
“我拜托他去帮温酒寻回诏安的孤魂。”
所以……莫如月骗她了。
莫如月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地骗她,肯定是余浕不想她知道。
“他去哪里找诏安的孤魂了?”云词手紧紧地握起,心里怒火不住地冒。
虚微是个人精,怎么会停听不出云词语气的变化,咳了声说:“我该修炼了。”
他说完便掩了声息。
云词:“……”老狐狸!
她气的转身离开,打算等温酒醒了就去找余浕。
趴在阿梧身边的蛋蛋,看自己娘亲的模样,不解地看向阿梧。
“你娘亲生气了。”阿梧朝蛋蛋姐姐,小枝条摸了摸蛋蛋的脑袋。
“我才没有生气。”云词瞪向阿梧。
阿梧哦了声,然后朝蛋蛋小声说:“骗人的。”
云词懒得跟一根木头计较,快步回了之处,正在收拾东西温怀钰就给她传信说:“姐姐,师尊真的醒了!”
云词一听把收拾好的东西塞进乾坤袋,就赶往温酒的住处。
她踏进屋内,就要看到温怀钰正在给温酒断水。
温酒肉眼可见的虚弱,看到她大概是被水呛了下,轻咳了几声。
蛋蛋溜到温怀钰的身边,云词走到床边,温酒便问她:“我妹妹的孤魂呢?”
云词眉心紧蹙:“你不知道你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温酒看她严肃的神情,知道完了,他完全没想,只是按照平日里的做法,用自己的血养那一缕孤魂,却没想到诏安孤魂居然会失控。
控制不住的那一刻,他就隐约感觉到不妙。
现在看来已经酿成大错了。
“我去找。”他说着就要起身,云词把他压住,“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要休养,余浕已经帮你去找了,你安心养伤。”
“余浕去哪里找了?”
这个问题云词也想问,余浕能去哪里找诏安的孤魂?
她转头看向正被温怀钰抱着的蛋蛋:“蛋蛋肯定能找到的。”
蛋蛋:“嗷?”
她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都是不解,就被娘亲拎走了,娘亲还朝她说:“搜寻你爹爹的方位。”
蛋蛋:“……嗷……”不知道啊。
但是她看娘亲殷切的目光,还是努力地去感应自己父亲的方向。
*
余浕确实是先去了虚仑一趟,处理了虚仑的一些事情,便让诸桀留下来,自己带着一些人手去往天药阁所在的坠夜城。
他本想告诉云词自己的去向,但是想着云词这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肯定会跟着来的,天药阁还不是她能涉险的地方。
等他到了坠夜城,将人分散出去打听消息,自己便潜入了天药阁,想知道般若的踪迹。
但是天药阁防卫十分严谨,硬闯只会打草惊蛇。
他将整个天药阁重要
的地方走了一边,几下地形便离开,打算后面再谋算。
等夜深,他将天药阁的地形图大概地画出来,门就被敲响。
他将门打开,那手下还未说话,手中捏着一张悬赏令便被拿走,门再次关上。
余浕看向飞到自己桌上的悬赏令,看到了云词的模样,上面的赏金再次增加,已经超过万金。
他的指腹碰上悬赏令上的画像,上面的模样像是抽掉了所有的生气,麻木冷漠。
而如今的云词完全看不到这样的表情。
她永远是生动的,自由的,热烈的。
他捏着悬赏令,本想将这张悬赏林给捏碎,但是看到上面的人像,还是不忍心,重新平铺开。
思绪不由地飘到了远方的云词和蛋蛋身上,也不知道蛋蛋会不会听话。
云词其实不太擅长带小孩,每次都很小心翼翼,有时候还会忙的手足无措。
他开始担心她会被蛋蛋弄哭。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思念,余浕靠坐在那里,任由思念的情绪涌上心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意识到自己在想念什么,他有点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挂在了云词身上。
他起身走到窗边,仰头望着夜空之上悬挂的明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云词画给自己的平安符。
小心地展开,透过月光,他突然发现这张平安符上好像还写着几个字。
大概是用其他笔写的,被墨迹遮掩住了。
他认真地辨别了下,才发现那几个字是——大傻龙。
余浕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立刻联想到了,余浕和大傻龙的组合是‘余浕是大傻龙’。
原来之前她都是这么想自己,难怪恨不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余浕感觉自己有点气血开始翻涌,这人倒真是知道怎么气他的。
他之前还不想她担心,不打算给她写信,现在看来有些信是不得不写了。
他重新回到桌前,拿出纸笔,提笔想写却有些不知该写什么,以至于下笔第一个字,就顿了许久。
一个‘吾’字被墨晕看不出什么字。
余浕只能换纸张重新写,思索半晌,他还是提笔写上‘吾妻色色’,四个字。
色色这个名字,只有他叫过,他便将这个名字当成他对她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写完开头四个字,后面便写的更快一些,余浕将一页整整的信折好,打算要人送出去。
却先看到莫如月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余浕有些诧异,引她入了屋内,问道,“本君不是安排你在九天给温酒他们看伤吗?”
莫如月只能恭敬地回答:“温酒已经没有大碍,虚微正在闭关,我没办法给他疗伤,担心您这边出事便赶来了。”
余浕沉默了半晌,才挥了挥说:“一路奔波,去休息,暂时没有行动。”
“君主,天药阁很危险,一定要小心行事。”
余浕自然知道,或者也不是在此处修整。
他此次来天药阁也不仅仅是为了诏安的孤魂,也是为了云词遗失的那颗心。
莫如月看他心中有谋算的样子,也没多说,便想退下去,等她走到门口,她想到一件事又折了回来:“君主,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甄蜜还有顾未然。”
“甄蜜,顾未然?”余浕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这两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我跟掌柜打听了,他们两是来这里找人的。”
余浕按了按眉骨:“应该是找般若,他们当初在皇城便是冲着塔内的梧桐源木去的,现在大概是来般若要什么东西。”
莫如月听完后,有些担心:“他们若是和般若连手,岂不是更糟糕?”
“后续在看,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我们时间也不够了,君主你的双腿还没用雪罗果治愈,之前的药效也撑不住多久了。”
莫如月的话提醒了他:“药效大概还能有多久?”
“最多十天。”
“够用了。”他知道诏安的孤魂若是在般若的手里,十天已经是极限,要不然那缕孤魂就真的不是原本的孤魂了。
莫如月看他有些疲惫,便没有再多言,离开了屋内。
余浕静坐了会,手中的信压回了桌上,现在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还是先不给她信了。
他躺在床上,熄灭了灯便静心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他敏锐的耳朵,隐约感觉那可以放轻的脚步声,有些像云词的脚步声。
心里一颤,那傻姑娘不会来找自己了吧?
他急忙想起身认真听听,就听到了窗户被轻推开的声音,余浕已经听到了微弱的扇动翅膀的声音,是蛋蛋。
云词还真来找自己了。
他急忙撤了四周的结界,等着她自投罗网。
云词是跟着蛋蛋一路找过来,她看蛋蛋正在用小爪子推窗户,跟蛋蛋传音:“你确定是这里哦?如果看到不该看的,你别怪娘亲。”
蛋蛋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爹爹了。
云词将窗户推开,带着蛋蛋小心翼翼地钻进屋内,屋内太暗了,但是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她还没说先看看是谁,蛋蛋就扇动着小翅膀飞过去,落在余浕的身上,嗷嗷了几声。
但是余浕装睡怎么会被叫醒。
云词却感觉不妙,她知道余浕睡觉很容易就醒,有时候她半夜起来找水喝,他也会跟着醒。
现在蛋蛋这么叫他都没醒,她急忙走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借着适应了黑暗的光,她伸手摸了摸余浕的额头,担心地朝蛋蛋说:“你爹爹不会重伤难愈了吧?”
谁知下一刻,她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揽着扑到了他怀里。
余浕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他微沉低哑的声音问道:“哪里来的采花大盗?半夜爬窗?”
云词看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一拳就锤他肩膀上:“好意思说,一声不吭跑这里离开,还要人骗我,骗子!”
“这叫一报还一报。”余浕亲了她一口,抱着人才觉得思念已经从心口溢出来了。
“你这叫记仇!”云词想推开他,余浕就恶人先告状了,拿出那张平安符。
云词看到这张平安符,就想拿过去,但是余浕直接举高:“是不是担心我看到什么?”
她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偷摸写的三个字,咳了声:“你都看到了。”
“这么喜欢骂我?”他伸手捏她的脸。
“情趣情趣。”她没脸没皮地笑,伸手想将符纸抢回来,但是余浕直接把她扣得更紧。
“什么情趣?”他逼问着。
云词直接低头靠近他的唇,唇好似要吻上,却悬在那危险的距离,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的光下潋滟着光:“床上的情趣。”
她说完,注意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侧目一看就发现蛋蛋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两,用小翅膀捂着脸,发出微弱的一声:“嗷~”羞羞。
云词被自己女儿这么盯着看,而且还刚调戏完余浕,脸顿时红了彻底,但是依旧装的很淡定:“我在收拾你爹爹,居然偷偷跑到这里来,还不告诉我们。”
蛋蛋张大了小嘴巴,然后低头亲了余浕的脸一口,又眼巴巴地看着云词,好似再说,我也帮你一起欺负。
余浕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蛋蛋的脑袋:“去睡觉。”
蛋蛋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扇动着小翅膀就飞走了。
云词这才羞恼地锤了余浕一下:“不知道蛋蛋很好学,记性还很好吗?”
“嗯,所以让她记住你亲我的样子。”
她倒是没想到余浕还有这么诡计多端的想法。
“诡计多端。”云词从退开,但是余浕把她直接扣着她的手臂,细细地摸索着。
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温柔的不像话:“怎么会跑过来?”
“想看你死没死,居然敢一个来这里。”云词没好气地瞪他。
余浕看她着不悦的样子,仰头就亲了她一口:“我以为你想我。”
“呵,才不想。”她推开的脸,就挣扎着起身,“我饿了,你去要人给我送些吃的。”
余浕从床上起来,点了蜡烛,看她一身风尘仆仆的伸手摸下她的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话,那就复杂一点的。”她喝了几口茶水,“阳春面。”
“这叫复杂?”余浕有点忍俊不禁。
“我说复杂就复杂,快点去做。”云词现在可没有好心情对他。
余浕无奈地点头,便出了房门。
云词看蛋蛋已经缩成一团睡着了,给她放到小窝里,盖上小被子,就重新坐到桌子前。
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一封信。
她好奇地拿过来,就看到信封上写着‘吾妻亲启’。
“写给我的?”云词好奇了,没想到余浕这人还会偷摸给自己写信呢。
云词偷偷摸摸地将信拿出来,拆开折在一处的信笺,展开就看到第一行写着‘吾妻色色’。
色色?
这是谁?
作者有话说:
云词:色色肯定不会是我
余浕:……感谢在2023-05-18 23:59:42~2023-05-21 16:5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严夙、橘笙南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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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九十二只崽
◎你坠入爱河了◎
云词想了半天, 也没想出余浕身边有谁叫色色的。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余浕总是喊自己这个瑟瑟,难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叫色色?!
这是多么不和谐的名字啊!
而且谁会用色色当名字啊!
云词本来有点无语, 但是想着每次余浕看自己都是色色地喊, 又觉得很好笑。
最后实在忍不住撑着下巴, 笑了起来, 唇角都受不住地往上咧。
余浕这人泛糊涂的时候,反倒有些吸引人。
她偷偷地笑了回,本想将信的内容看完,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吓的她以为是余浕回来了,急忙把信塞回去。
但是塞回去后, 发现脚步声是往前面走去的。
而且还带着急切,她心想这么晚还有人这么着急?
她正好奇, 就听到一道低低的惊讶声:“顾大哥, 你怎么了?”
这声音让云词同样惊讶了下,居然是甄蜜, 看来刚才脚步匆匆走过的人是顾未然。
他们两居然也在这里, 还住在余浕的隔壁, 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云词走到靠近隔壁房的墙边, 耳朵贴在墙上,想听甄蜜和顾未然在干什么。
就先听到一道男女交织的喘息声。
这声音, 云词也挺熟悉的, 男女之间情难自禁的亲亲, 然后就是更深一步。
果真下一刻就听到了更为刺激的声音。
她记得书中这不是男女主的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 看来今晚隔壁是会很激烈的。
她正认真地听着, 一道阴影压下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余浕的脸。
“你在听别人的墙角?”余浕有点哭笑不得,“羞不羞啊,色色。”
云词现在听他喊这个名字,总是自觉地替代成了色色,心咯噔了下,有点莫名很适合自己的样子。
她急忙拍了下自己脑袋,感觉自己可能要被余浕给洗脑了。
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适合如此正经的自己!
余浕也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眼睛滴溜溜地转,伸手把人捞走,放在桌前,上面还放着两碗面,还有一碟酱牛肉。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不是饿了?听墙角还能解饿?”余浕调侃道。
“这不是一般的墙角。”云词靠近他的耳边,在他耳边轻声说,“是甄蜜跟顾未然的墙角。”
余浕看她满是兴奋的眼睛,侧目看了眼那扇墙:“你知道的还挺多。”
“他们两今晚肯定很激烈,我们换个房间吧?”云词埋头吃面,含糊地说着。
“他们激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云词抬头瞥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是清心寡欲的人吗?”
余浕:“……”确实不是。
余浕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色色,你对自己的认识很深。”
然后他就被塞了一口牛肉堵嘴。
两碗面两人都吃了干净,云词吃饱喝足,伸手搭在余浕的肩膀上,本想再听听对面的动静 ,发现一点怪异的声音也没有。
“这么快就结束了?比你第一次还快。”
余浕:“???”
一时间他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
“我设了结界。”余浕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云词嘿嘿地笑了声,心里不自觉地往另一旁靠了靠,想远离他。
但是被余浕给拉到了他怀里,随即就被他横抱起来了。
“去干吗!”云词急忙晃着细白的腿,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吃饱了喝足了,你说要干嘛?”
她一听这话,手便揪在一处:“你就不怕被人听你的墙角?”
她刚说完,余浕将她直接丢到床上,就把她困在身下:“没人跟你一样,不知羞的。”
云词抿着唇,耳根先红了:“谁说我不知羞的?”
余浕看她雪白的脖颈染上绯红,诱人至极,他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我说的,但是现在看来,你确实也会害羞。”
他微凉的指腹碰上她的发热的耳朵,云词全身都颤了下,咬着红唇,眉目微垂看起来像是等人采取的白牡丹。
等他灭了蜡烛,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他的指腹从耳旁摸索着摸到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头,他的唇就轻轻地吻过来,低声笑着说:“还害羞的很漂亮。”
云词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样调情的话,只觉得余浕好像真的被自己给教出来了。
现在什么都会了。
“我想沐浴。”她才不想风尘仆仆的跟他发生什么。
余浕于黑暗之中看她,沉默了下,云词的手碰上他的领口,勾了一下又一下。
勾的人心痒痒的。
最后余浕还是妥协了,在浴桶内弄了一桶水,把她放进去。
云词正想好好洗洗,然后发现他也挤进来了。
她转头看向他,有点不可置信:“你这也驾轻就熟了?”
“嗯,你教得好。”
云词:“……我觉得你在污蔑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深深地吻住。
烛光晃动的半夜,在天色微亮时才彻底熄灭。
*
隔天,等云词醒来,余浕已经带着蛋蛋出去吃午饭了。
她坐在床上,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主要是累的,看向空无一人的房间,起身把叠放在一旁整齐的新衣服穿好,发现下面还放着一根桃花簪,白玉所做的剔透漂亮,看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
洗漱完,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想到刚才自己半梦半醒之间,余浕跟自己说,要带蛋蛋出去吃饭,要她醒了带着发簪就去楼下找他。
她把头发随意地挽好插上簪子,发现自己的模样瞬间就变了,但是取下簪子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云词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才反应过来,这是余浕给她易容的灵器。
还费心做的这么好看。
她走出房门,直接往楼下去一眼就看到余浕,他大概在等她,百般无聊地望着窗外,指腹捻着茶杯,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貌若谪仙般的男人身上。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余浕转头看向她,等看到她身上的衣裙,还有头上的簪子,朝她招了招手。
云词快步走过去,他就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给她夹菜。
“蛋蛋呢?”她都没看到蛋蛋。
余浕指了指自己正藏在她袖口的蛋蛋,正抱着糕点啃。
小乳牙又冒出一颗,像小兔子一样啃东西留下两个小口子。
小孩子真的越长越快。
“多吃点。”余浕感觉云词怎么养都不怎么长肉,太瘦弱了。
“知道了,我不是你女儿,不用对我这么照顾。”云词夹了一块排骨到他嘴边,被他一口吃下。
余浕瞧她这不领情的样子,硬塞了大半碗的菜给她:“吃完,要不然等会不带你出去玩。”
“这里这么危险还出去玩啊?”坠夜城可是天药阁的老巢,这要是被抓到也挺麻烦的。
余浕却很淡定:“天药阁的人都在他们的领域,不会来这一片。”
天药阁的人身上带着各种毒,之前伤了不少凡人,导致坠夜城也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是天药阁内人的活动区域,外城都是普通人。
天药阁的人来外城需要请示,才能出来。
今天上午他观察了一天,没有天药阁的人,可以外城看看这边的地形,顺带看看有没有进内城的办法。
余浕跟她解释完,云词这才懂了,应了下来,迅速地吃完饭,就跟着余浕去外城走走。
走出客栈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余浕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也跟着回头。
却没看到什么,不解地问:“你看什么?”
云词小声朝他问:“甄蜜和顾未然还没出房门吗?”
然后她就挨余浕的敲打了:“天天惦记旁人?”
她委屈地看他:“我算出你跟他们两犯冲,尽量避免。”
“跟虚微学的神神叨叨的。”余浕揉着她的脑袋,带着她直接离开。
云词心想,这要是真得是算出来,她还确实不信,但是她是实打实看到的,能不信吗?
但是看余浕不听自己话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余浕听她这么皮的话,伸手轻捏了把她的美人脸:“既然如此,看着你这张脸,便信一信。”
云词痛心疾首:“你居然被美色蛊惑,你的心智一点也不坚定。”
然后她就被余浕禁言了。
云词撇了撇嘴,没情趣的男人,虽然牵她的手还牵的挺紧的。
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高大的男人,抿着唇,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安稳,温暖又很快乐。
只有跟余浕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能放下所有的。
“小君主,你完了。”阿梧突然飘出来下,在她耳边用仅仅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云词一脸困惑,没懂自己为什么完了。
阿梧看向自己身上的情根,已经长出中指长的枝条了,朝她说:“主人你坠入爱河了,马上就要溺死了。”
云词:“……”
“你在动心一下,你的情根马上就要长的比我还快了。”
云词只觉得这根树枝越来越嚣张了,伸手把它抓住揣回袖子里,就注意到余浕看自己的眼神。
“你,你看什么?”她莫名有些紧张,往旁边退了退。
然后就看到余浕伸手将她歪了些的簪子给弄正:“歪了,紧张什么?”
她淡定地说:“看到悬赏令了。”
她伸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告示,就看到自己的悬赏令,上面的赏金已经到了十万金灵石了。
作者有话说:
云词:我越来越值钱了
余浕:……
第93章 九十三只崽
◎信了你的鬼◎
云词倒是没想到天药阁对自己居然这么死心塌地的。
找了她这么久都没有放弃。
余浕将她看悬赏令的视线挡住:“去前面看看。”
他带着她直接往前, 云词好奇地问:“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执着?”
余浕想到之前那场关于火凤族的梦,朝她解释道:“应该是跟你的身份有关,想想那个梦。”
云词想到关于扶风的梦, 她只记得扶山屋内的黑衣人, 问道:“那个黑衣人是天药阁的?”
余浕点了点头:“他想要神魂。”
原来如此, 之前在梦中她意识模糊, 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听了余浕的话才意识到当初扶山是被天药阁的人蛊惑了。
直接导致了整个蜃林的灾难。
云词眉心微蹙,看向余浕:“好像没对你说一句话。”
“嗯?什么话?”他掌心抚上她的后颈, 把她拉进到自己身边,眼中都是她的缩影。
云词感觉他在日光之下更吸引人了,踮起脚在他耳边, 轻声说:“谢谢你,余浕。”
余浕怔了下, 下一刻她张开手, 在人海之中紧紧地将他抱住。
其实她知道余浕帮了她很多,从她最开始对他的利用, 他也照单全收教她画符, 给她续命, 后来在蜃林他又是不顾自己的安慰一次次地保护自己, 到现在至今。
他为自己做的已经数不清,但是他从来对不会跟自己说。
余浕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郑重其事地跟他道谢, 唇角微扬:“这么感谢, 那要怎么报答我?”
“请你吃糖葫芦!”
她说完就松开了怀抱, 拉着他快步走到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给他买了一串。
余浕看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 又看云词抠抠搜搜地掏出几个铜板, 有种要把她吃穷的感觉。
“你是没钱还是没带钱出门?”余浕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没钱啦。”云词嘿嘿地笑了,“不过请你吃糖葫芦还是吃的起的。”
说着就一口咬在他的糖葫芦上。
余浕看她被食物塞得鼓囊的脸蛋,笑起来的眼睛碎着无数的光,她的快乐永远这么显而易见,他看着都想笑。
真的是快乐的小穷鬼。
“走吧走吧,请你吃了一顿,下面你请我了。”云词被山楂给酸到了,还不忘想着蹭吃蹭喝。
余浕嗯了声,被她拉着光顾着每一个她想吃的地方。
蛋蛋也是第一次出来玩,兴奋地在余浕的袖子里扒拉着小爪子,亮眼放光,可爱的不行。
但是蛋蛋年纪还小,能吃的东西不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亲吃。
两人逛了半晌,余浕应该是借着出来玩的由头,在看四周的情况,坠夜城的外城确实没有天药阁的人,十分的热闹和安宁。
云词正打算给蛋蛋买一包糕点,让她解馋,目光微晃看到了顾未然进了不远处的药坊,大概是买什么药。
她侧目看到他走进去,消失不见了,转头望向余浕:“你看到顾未然了吗?”
“嗯。”余浕比她先看到顾未然,猜出他大概去药坊买什么。
“他去药坊干嘛?”她问完,想到昨晚自己听的墙角,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时买擦伤的药吧。
余浕看她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夸奖了声:“不正经的小脑袋转的挺快。”
云词打开他的手:“他们两来这里是干嘛?你查了吗?”
“嗯,找般若。”
“啧啧,你看看,我就说你跟他们两犯冲,还不信我。”云词摇头,“不过般若真的在天药阁里面吗?”
“大概。”余浕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上次去天药阁没有看到般若的身影,但是他现在能呆住的地方大概只有天药阁了。
“阿飘应该能知道。”云词想将一直在修生养息的阿飘叫出来,被余浕阻止了。
“会暴露你的踪迹,追杀玉令是浮生寺的东西,你一旦唤醒阿飘,般若能立刻发现。”
她急忙停了动作,再次看向药坊,顾未然已经走出来了,行色匆匆不小心撞了一个怀孕的妇人。
那妇人身边的丫鬟立刻就趾高气昂地朝顾未然大声囔囔:“你这个人走路不看路啊!”
顾未然大概是有点着急,急忙道歉了。
但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的:“我们夫人可是要入天药阁的,要是伤了身子你能负责吗?”
云词的注意力落到了那个怀孕的夫人身上,心想,这人跟天药阁是什么关系?
余浕将买好的糕点拿到手中,看出了云词的困惑:“怎么了?”
云词指了指那个还在跟顾未然纠缠的妇人:“刚才那个丫鬟说,那个妇人要入天药阁。”
看模样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天药阁身上的东西。
买糕点的大娘看她好奇的样子,便小声朝她说:“小娘子,你和你夫君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云词点了点头:“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最近内城的人说有神子要借胎出生了,所以将城内城外所有的孕妇都召集入阁了,这些人可真是幸运,还能进天药阁,保不齐回来就是神仙了。”
云词听完感觉冷嗖嗖的,天药阁要这么多孕妇做什么?
余浕也看出不对劲,但是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先回去。”
云词点了点头,便跟着回了客栈,到了客栈余浕说出去办事,要她在屋内休息,便离开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温酒就联系了她:“云词,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在找,再等等。”云词不知道余浕的打算,只能先安抚温酒。
温酒大概很忧心:“你现在在哪里?”
她知道他的意思,温酒肯定想自己来找诏安的孤魂,她只是劝慰道:“你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三天,等你恢复好了,我会告诉你。”
温酒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应了声好,断了联系。
云词把玉佩收回去,坐在桌边,望着正在啃糕点的蛋蛋:“蛋蛋,你说要怎么做才能找到诏安的孤魂?”
蛋蛋抬头让着娘亲,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继续埋头啃自己的糕点。
小乳牙吭哧吭哧地啃。
云词也不指望这个小家伙能给自己答案。
她努力地思索天药阁的剧情,但是书中的男女主并没有来天药阁的剧情。
她撑着脑袋,边想大娘说的话,边琢磨着书中关于天药阁的只言片语。
突然间他想到天药阁好像会研制一种药,需要用胎儿来当药体。
现在天药阁颁布的诏令大概是为了这个药。
云词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刚想去找余浕,门就被敲响。
她急忙走到门口,打开门发现不是余浕而是莫如月。
莫如月看到她并不惊讶:“君主说,要我守着你。”
云词知道余浕多半是担心自己擅自行动,她拉着莫如月坐到桌前将自己刚才想到跟她说:“你知道坠夜城现在在召集孕妇去天药阁吧?”
莫如月刚收到这个消息:“嗯。”
“他们应该是想研制什么药,然后要用上孕妇和胎儿吧?”
莫如月望着她,眉梢微扬,带着几分意外:“你知道的好像不少。”
“都说了我会算命。”云词抓着莫如月的手,“那你说,我能不能扮成孕妇借机进天药阁?”
“我觉得,你会被君主先教训一顿。”莫如月还是知道余浕对云词的重视程度的,不可能会让她冒险。
云词啧了声:“我觉得,余浕应该舍不得打我。”
“是吗?”余浕冷冷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余浕,急忙扯开笑:“我胡说的。”
“呵,真的胆大包天。”余浕将手中折起来的纸丢给她,“自己看看。”
云词不接地拆开,就看到上面是天药阁关于将孕妇召如阁内的诏令。
诏令是说要一百位孕妇入内,可以带上自己的丈夫,选中的会获得丰厚的酬金。
云词看完,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们两装扮成夫妻一起去?”
余浕和莫如月同时沉默。
她抿着唇,有试探地问:“不想跟我扮夫妻?”
莫如月识相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余浕。
余浕将她手中的诏令拿走,问道:“你知道天药阁再悬赏你吗?你去天药阁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是这是能让他们放下戒备的办法了,而且你能给我易容。”云词自然是知道危险的,但是诏安的孤魂若是在般若身上呆久了,肯定会出事的。
她这一段话,并不能让余浕动容,他只是安静地听她说。
云词见他这般无动于衷,伸手拍在他的手背上:“行不行?”
“不行。”他拒绝的直接,想起身离开但是被云词死死地扣着手腕。
“为什么?”她仰着头看他,眼睛眨了眨。
他垂眸看她,看出了她的美人计:“你说为什么,天药阁这般危……”
他话还未说完,云词就握着他的手,触不及防地喊了声:“夫君。”
余浕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望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云词见他不说话,以为余浕这人真的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
然后就听到他说了句:“你刚才喊什么,没听清楚。”
云词:“……”信了你的鬼。
作者有话说:
余浕:最近耳朵不要用了
云词:诡计多端的反派龙→_→感谢在2023-05-21 23:27:33~2023-05-22 20:5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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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九十四只崽
◎这下的什么药?◎
云词才不会让他得逞, 直接起身不悦地盯着他,哼了声:“除非你同意。”
“我确实不想你冒险,但是我知道, 你喜欢阳奉阴违, 我不答应, 你依旧会偷偷地溜去。”
她觉得余浕对自己真的挺了解的, 确实如此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去的。
“既然如此,一切听我的安排。”余浕说完就望着她, 好似在等什么。
云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怎么还会乖乖听话:“我饿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她说着就想离开, 但是被余浕直接拉到了怀里:“不信守承诺?”
“听多了会腻的。”云词善解人意道。
但是余浕怎么会放过她:“两次不算多,敢耍赖?”
“蛋蛋要摔下来了。”
听她这么说, 余浕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云词从他手下直接溜走,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再次被余浕逮住了。
于是她不仅又喊了一次, 还附加了十次。
云词:“……”想骂人!
但是她打不过余浕, 只能乖乖地听话。
不过目标达成, 报仇只是朝夕的事情。
天药阁的挑选孕妇时间是明日, 云词等着余浕的安排。
余浕倒是不紧不慢,还有空给蛋蛋洗澡, 云词就跟在他身后追着问:“你想怎么搞?选不上怎么办?”
“一切都会安排妥当。”余浕看她操心的样子, 把她按在一旁帮着给蛋蛋洗澡。
蛋蛋小小的身体在小木盆里, 快乐地游来游去, 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我们去天药阁了, 蛋蛋怎么办?”
蛋蛋听到自己娘亲喊自己, 抬起小脑袋,叫了声。
余浕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脑袋:“说话。”
蛋蛋这才奶声奶气地说:“藏起来。”
这还是云词第一次听蛋蛋说出话来,奶呼呼的声音,恨不得把人萌化了。
云词知道蛋蛋能开口说话了,但是蛋蛋一直都不愿意说,更喜欢传音。
现在突然听到蛋蛋真实的声音,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浕看她傻乎乎的样子,说道:“蛋蛋喜欢得寸进尺,你不要求她,她能一直偷懒。”
云词想着莫如月说蛋蛋是小懒龙,跟余浕的说法一样,心里也知道,蛋蛋这小崽子是偷懒,才不想说话,也不想变成人。
“那你干嘛不让她变成人?”云词想揉揉肉乎乎的小宝宝。
“这样可爱,还方便携带。”
云词:“……”
蛋蛋:“……”
她觉得余浕这人有点欠打了,于是锤了他一拳。
等给蛋蛋洗好澡,余浕安抚着她睡着,才看向正趴在桌上继续看诏令的云词,她还写写画画些什么。
余浕走进一看,看到她好像再画一个地形图。
跟他前一夜探寻到了地形图,有很多地方重合。
云词微微抬头就看到余浕在一旁,吓了她一跳:“你看什么?”
他下巴微抬,指向她笔下的地图,云词看了眼懂了他的意思,将自己画的地图给他看:“我之前被从天药阁逃出来的时候,在里面乱窜了很久,大概记住了这些。”
余浕本以为她又会说是自己算出来,听到这句话,他就想到她伤痕累累地从天药阁逃出来,九死一生的模样。
拿着纸张的手都在微颤。
他突然想反悔了,他不想她在涉足这么危险的地方。
但是云词的性子又不是能被人掌控的,他清楚,她询问他的意见,只是出于不想让他生气和难过罢了。
掌心轻轻地压在她的发间:“那为什么还要回去那个地方?明知道很危险。”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虚微的要求,孤身一人来这里找诏安的孤魂?”
“虚微对我们和蛋蛋有恩。”余浕解释道。
云词在一旁附和:“我也是因为虚微还有温酒。”
她说完,又撑着下巴,盯着他瞧“”“而且我也不想你一个人涉险。”
他垂眸和她相视,搭在她发间的手一收将她扣在怀里,静静地抱着。
屋内的光萦绕在两人的身上,余浕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
他发现自己真的被云词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放在心上了。
那种滋味,千回百转间后只剩下喜悦。
“我很高兴,色色。”他抚着她的长发,“所以成婚的事情我不打算征求你的意见了,你不愿意嫁,也要嫁了。”
她嗤的一声笑出来:“余浕,谁教你玩强取豪夺的?”
“无师自通。”就像喜欢她一样,无师自通。
云词只是笑,还是没有给他答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该想想,怎么让我看起来想孕妇。”
余浕没有期待她的答复,他就是一厢情愿也不会让她逃脱开。
他可以做恶人,把她永远地囚禁在自己身边。
“等会莫如月会拿药过来。”他说着,门就被敲响。
余浕放开她,走到门口,将莫如月带进来。
莫如月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皮,给云词:“这是一种灵器,贴在肚子上就会孕妇一样鼓起来。”
余浕接过,莫如月又拿出两颗药:“易容药,能伪装成这对夫妻的模样。”
她掏出两张画像,又说道:“这对夫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是他们的身份信息。”
云词接过,认真地看了看:“还要注意什么?”
“小心中毒。”
云词听着如此诚恳的建议,点了点头:“不过我好像也挺毒的,他们敢毒我,我就毒他们。”
余浕和莫如月同时陷入沉默。
但是都没有怀疑云词的杀伤力,她或许真的能做出来。
余浕又开始后悔为了一点甜头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并且后悔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云词还睡得迷糊,感觉肚子被贴着什么。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余浕正在认真垂着眉目,顺着他的手,就看到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吓得她一跳:“怎么大了!”
余浕看她被吓到的样子,笑着说:“昨天莫如月不是说了,贴上这块皮肚子就会跟孕妇一样。”
云词想起来,她有安稳地躺回去,看着隆起的小肚子,很真实没有任何粘贴的痕迹。
她伸手覆上去,还带着肌肤温热的触感,似乎还能感受到下面有什么在动,不由地感叹道:“莫如月可真厉害,都能以假乱真了。”
“嗯。”余浕给她了,拉下衣摆,遮住她肚子,看她慵懒犯困的样子,更有别样的风情,俯身靠近她,问道,“昨天她教你孕妇的一些事情,记住了吗?”
她点了点头,看向在一旁睡觉的蛋蛋,心底涌上愧疚:“怀蛋蛋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都没小心保护她。”
余浕望着正在被子里拱着的蛋蛋:“你那个时候每天期盼着她长大,还期盼着她能成为一个大宝贝灵兽。所以你就算不知道,你也很爱她。”
蛋蛋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了,小爪子趴在小床边,仰着小脑袋,还睡意沉沉地喊了声:“爹爹,湿湿。”
余浕一听就暗叫不好,急忙将她拎起来,果真看到小被子湿了大片。
“蛋蛋,你尿床了知道吗?”
云词在一旁忍着笑,看向被余浕拎在半空的蛋蛋。
蛋蛋本来还困顿的小脑袋猛地抬起,一双大眼睛瞳孔地震。
“呜呜~”她蹬着两个条小短腿,本来白白的小身子现在都像是烫熟了,泛着红,眼泪汪汪的。
余浕也不想让她留下阴影,也没多说,把她放到云词怀里,给蛋蛋收拾她湿漉漉的小被子。
蛋蛋到娘亲怀里就拱在她身上,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没事没事,小孩子都会尿床的。”
余浕在一旁冷飕飕地说了句:“她是小龙,小龙是不会尿床的。”
蛋蛋:“……”幸好,我是小飞龙。
小飞龙大概是可以尿床的。
蛋蛋这么安慰着自己,小爪子抓着云词的衣领,金色的眸子看自己爹爹给她收拾尿湿的小被床。
云词瞧她这眼巴巴的样子,问道:“蛋蛋难道你想留作纪念。”
然后蛋蛋就飞走了,缩在角落了,开始自闭。
“不能逗了,等会要哭了。”余浕阻止了她,“快起来,等会要到时辰了。”
云词难得看蛋蛋这么窘迫可爱的样子,忍住想再逗逗的想法,起床拿衣服穿就发现衣服跟平时的不一样。
“怎么这么大啊?”云词不解。
“不会勒肚子。”云词虽然把蛋蛋给生下来了,但是没有经历过小腹隆起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正常孕妇是如何生活的。
因此看到余浕给她准备孕妇穿的衣服,都有点不知所措,还是余浕给她穿上。
“开始庆幸蛋蛋是在鱼缸里长大的。”云词低头看,发现肚子大起来,虽然是假的也有点不方便。
弯腰捡个东西都难。
余浕听她这话,心里也庆幸,她没吃这个苦。
两人吃完早饭,将莫如月给的易容药吃了,便坐上马车去将坠夜城分为内外两城的中门口。
外城依旧是烟火气十足,蛋蛋已经从尿床的窘迫之中走出来了,趴在窗边往外看。
云词怕她摔出去,伸手想把她捏回来,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走过的两个人,急忙转过身朝余浕问道:“甄蜜和顾未然也会去吗?”
“以他们的目的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时机的。”
“他们之前是想要梧桐源木,现在又想要什么?”云词现在都看不懂发展了。
“应该是和你有关的东西。”余浕只能猜到这么多,具体的他也没办法去预测。
云词能理解天药阁抓自己,毕竟自己是逃出来的,不能理解为什么顾未然想抓自己。
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眼见着快到中门口,云词急忙回顾了自己和余浕伪装的夫妻信息。
这对夫妻是做布料生意的,妻子即将临产,丈夫手中缺钱,就想让自己妻子来试试。
看来这丈夫不是个好东西。
云词抬眸盯着余浕看,换个不算好看的模样,发现对他的容忍度变低了,愤愤地骂了句:“你扮演的丈夫不是个好人。”
余浕:“怎么说?”
“居然要妻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余浕瞧她这要打抱不平的样子,直接把她的脸捏住:“我又不是他,嘘,到了。”
云词立刻不吭声了,见马车停下来就小心翼翼地跟着余浕下马车,蛋蛋已经缩到了余浕的怀里了。
一下车就能看到不少孕妇,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要生孩子了,还愿意冒险。
他们两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余浕用折扇给她扇了扇风,云词凑到他的身边,小声问:“等会选不上怎么办?”
“这种小事情,倒也不是难事。”
等了片刻中门才开,走出来天药阁的人,一身黑衣,都带着面具看不出真实的模样。
“天药阁只要一百位有身孕的妇人,各种机缘都有这一百块木牌来选。”为首的人说完,大家都开始往前挤,以争取能最先被木牌挑选到。
云词瞧着架势有点不容易,侧头朝余浕说:“竞争这般激烈,你有把握吗?”
余浕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小心地扶着她,似乎还是担心场面混乱导致她摔倒。
为首的黑衣人将手中的的木牌,直接打飞出去,在半空洒落开往人群之中砸落。
云词还在思考,那些洒落下来的木牌会不会砸到自己的脑袋,余浕就递过来一块木牌。
她看看他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崇拜。
这样的眼神余浕很受用。
眉梢微微挑起,带着几分少年的得意:“不过小事。”
云词看他还骄傲了,那过他手中的木牌,就往人群之中去。
等一百个孕妇被带入内城之中,已经是晌午,因为每一个人都要登记在册,还要检查是否有假装孕妇的。
云词起初还担心会被检查出来,看检查的婆婆手碰上她的假肚子,她神情不变,心却有些微微提起。
尤其是看到婆婆抬头盯着她看,她以为发现了什么,就听到她说:“你身体太瘦弱了。”
云词讷讷地点了点头:“我会多吃点。”
“过去吧。”婆婆叹了口气,便往走到下一个人身边。
云词跟着人走出一段距离,回头又看了那个婆婆,心想这人看起来挺朴素的,怎么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有些失神,差点撞到人,所幸前面的人扶住了她。
她一看,不得了,居然是甄蜜。
没想到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甄蜜松开手:“你小心点。”
云词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心想,她和顾未然也想的这招?
不过时机刚好,她想借机套些话。
“你一个人来的吗?”她客气地问了句。
“不是,我夫君也来了。”甄蜜说道夫君的时候脸上都泛着红。
不愧是小情侣,玩的很纯情。
云词往后面看去:“我夫君也还没过来。”
陪同的丈夫也要接受检查才可以入内,余浕大概也被卡在了队伍之中。
“我们慢慢走,等他们过来吧。”云词提议道,甄蜜自然没什么拒绝的,毕竟云词还了张普通和善的脸,容易让人消除防备。
甄蜜被她带着走,云词便拉了几句家常:“我看你这般漂亮,为什么要来此处啊?”
“我看到诏令便来了,有什么不妥吗?”甄蜜和顾未然并不像她,知道这次的目的。
她故意神神秘秘地说:“你来之前没打听过吗?”
甄蜜摇头,云词便一副‘既然如此不告诉你才好’的神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既然你没听过,那我便不胡说了吧,担心那个人也是胡说八道的。”
“没事的,你说吧,我来的匆忙,没听说过。”
云词看鱼儿上勾了,也没有磨蹭,在她耳边小声说:“听说他们想要用孕妇的血做什么药,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甄蜜听完候眉心蹙起:“应该是胡说的吧?”
“反正很多人都这么传,不过付出一点血,拿到那么多丰厚的报酬还是划得来的。”她装成一副见钱眼开的性子。
甄蜜一时没有说话,大概是想通了天药阁大概是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蜜儿。”顾未然的声音传来,云词也看到余浕,她知道该退了,便朝甄蜜调侃了句,“你的夫君这般俊逸,可得小心看管着,我夫君也来了,先走了。”
她说完就朝甄蜜挥了挥手,缓步走向余浕。
余浕握住她的手,刚才他就看到她在甄蜜窃窃私语,低声问道:“你跟甄蜜说什么了?”
“告诉她一个可用的线索,给我们省事。”云词知道天药阁要迫害这么孕妇,她不可能会见死不救的,但是现在更要紧的是找到诏安的孤魂。
她便故意提醒甄蜜天药阁此次要这么孕妇的目的,冲他们两男女主的身份,肯定会去干涉这件事,那她和余浕就能先全心全意地找诏安。
她把自己的想法都传音给余浕,余浕听完后,捏着她的脑袋,唇角都是笑意:“怎么这般聪明?”
“我一直都很聪明。”她拉过他的手跟着人群往前走。
余浕看她得了夸还顺杆往上爬的样子,喜欢的厉害。
一百位孕妇被安排在几十层高的楼阁之中。
云词选了个和甄蜜斜对面的房间,她能透过窗户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蛋蛋也跟她一样趴在床边往外面看。
余浕倒是悠闲正在喝茶,云词转头看他喝茶的动作急忙过去:“你不怕中毒啊?”
“嗯,不是还有你,毒死我,你就毒死他们。”
她一听就知道他在戏谑自己,哼了声:“我先毒死你。”
余浕倒是不怕,等着她毒死自己,但是云词只是将他的茶给喝了干净,又把茶杯递回去后又顺势坐到他的身旁,小声问道:“那今晚我们去找般若。”
“等一会。”余浕倒是不慌不忙的。
“为什么?”
“时机未到。”
云词半眯着眼看他,心想这人什么时候也学的这样神神叨叨的。
余浕看她要弄死自己的样子,解释道:“初来第一天,守卫很森严,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了。”她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床上,看着床顶,嘟囔了句,“快点找到吧。”
余浕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旁轻声说:“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欲速则不达。”
云词当然知道天药阁的危险,她只是担忧温酒会不会不管不顾地就来这里了。
两人正说着话,蛋蛋突然扇动着小翅膀,飞快地飞到余浕的怀里,还提醒了句:“人来了。”
她说完门就被敲响,云词急忙坐起来,看着余浕去开门。
敲门的人十分无礼地将一个食盒丢到余浕身上:“不许剩!半个时辰来收。”
说完转身就走了。
余浕把门关上,打开食盒看到了三菜一汤,云词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凑过来,看到了油亮亮的红烧肉,嘴馋了:“伙食挺好啊。”
“越是好吃的东西,越有毒。”余浕一眼就看出饭菜里都下了药。
云词本想拿筷子夹一块肉,听到他这么说,肉重新掉了回去,想到莫如月提醒自己的话,觉得莫如月确实是个有远见的人。
“这下的什么药?”云词凑过去闻了闻,被余浕的手指抵着额头推开。
“不清楚,天药阁很多毒药都是自制自用,流向世间的只是少数。”
云词盯着食盒内的三菜一汤,认真地思考起来书中有没有信息:“应该是用来控制神智的。”
很余浕猜想的一样,这里这么多人,若是出了乱子会很麻烦,只有控制每一个人的神智,才能更好地进行下面的事情。
“那我们不吃他们送来的饭菜,我们吃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余浕掏出了糕点:“给蛋蛋买的,你吃。”
蛋蛋听到自己的名字就钻出脑袋,盯着自己的娘亲,似乎在看她是不是想吃自己的小粮食。
云词看看蛋蛋,又看看余浕,最后还是选择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
半个时辰后,又有人来敲门,余浕将食盒递回去,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跟我来。”
云词一听,有些担心地看向余浕。
余浕没回头直接跟着出去了,随带把门关上。
云词在屋内着急不已,来回踱步,侧目看到看到斜对面的房间,甄蜜也是一个人,神情同样紧张。
她心突然静了下,反应过来,那些人大概是想测试一下他们有没有吃那些饭菜。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着余浕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般慢。
心里惴惴不安。
不断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姻缘契绳,这时门被打开,余浕迈步走进来。
云词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2 20:50:17~2023-05-23 22:0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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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九十五只崽
◎陷阱◎
云词紧忙上前将他扶住, 把门关上,担心地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试探一下,没什么。”余浕神情波澜不惊, 若不是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都信了。
伸手直接将他袖子捞起来, 就看到他手腕上的刀口。
“余浕, 你!”她急忙把他拉到桌边,想给他疗伤,余浕按住了她的手, “不能疗伤,会被发现,上点药。”
云词急忙给他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眉心紧紧地蹙起,看起来很不高兴。
“刚才那些饭菜跟我们想的一样, 确实能控制人的思绪。”余浕朝她解释。
“所以他们控制你割腕?”
余浕看她不悦的样子, 点了点头:“虽然是点皮肉伤,但是被你这般捏着, 还是会疼的。”
云词刚才有些激动, 不小心按了下, 听他这么说, 急忙收回手。
嘴上却凶巴巴地说着:“疼死你,反正也是皮肉伤, 也是没事。”
“现在是重伤了。”余浕调侃道。
云词撇了撇嘴:“再割深一点就碰到动脉了。”
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利落, 没一会就将他手腕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撒上药用布包住, 才安心了几分。
“为什么他们只测试你们?”云词想着不应该都试一下吗。
“也有其他孕妇, 随机选的。”余浕将手收回, 把门窗都关上,又朝她说,“我刚才看到般若了。”
“怎么看到他的?”云词不解地问道。
“他应该在帮天药阁的人做事情,刚才看到他从路旁带着人走过。”
云词想着般若在书中确实跟天药阁狼狈为奸了一段时间。
这么看来剧情还是在进行,只是没有完全按照书中的走。
“那能感受到诏安在他身上吗?”
余浕摇头:“其实我没能在天药阁找到那缕孤魂的存在,如果诏安真的被般若带走了,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孤魂已经消失了,一种是那缕孤魂寻到了宿主。”
寻到了宿主,云词想不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是指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人?”
余浕应了声:“这应该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是他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最有可能的还是后者。
云词眉心紧蹙:“我们今晚去找一找,如果她在宿主身上,我要怎么做才能将她弄出来?”
“一般很难,宿主死了她也会魂飞魄散的。”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了,完全没想到诏安的事情会进行到这个地步。
余浕看她犯愁的样子,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慢慢来,不着急。”
“嗯,你都受伤了,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的。”她回抱着他,“余浕,你太好了。”
他听她这么煽情的话,轻笑了声:“为什么有这么的发现?”
云词抬起头看他:“很早就发现了,在蜃林的时候。”
蜃林好像是一场她们两最好的时光,彼此试探拉扯暧昧。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云词听他这么问题,一时间也想不出答案,或许是没有找到一个这样的时机,或许是处于难以说出口。
但是现在她跟他说了。
她仰头在他望着自己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介意的话,补偿一下。”
余浕眉梢都带着欣喜的笑意:“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占我便宜?”
云词撇了撇嘴,从他怀里出来就躺回到床上,还让出位置给余浕:“因为听了夸奖肯定要付出点美色啊。”
余浕:“……”永远都怎么不正经。
他坐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没有休息,而是拿出了天药阁的地形图认真地看起来。
他此次来天药阁也不是单纯为了诏安,还想找回云词被天药阁挖去的心脏。
他不知道是否存在,却想尽力帮她找回来。
云词可能有点累了,趴在一旁看了会,便睡着了。
蛋蛋跟她娘亲一样,爱睡觉,趴了没一会扇动着小翅膀飞到自己娘亲的怀里,跟着一起睡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边落到床榻之上,将她们两笼罩在光影之下,余浕望着她们两的目光不能偏移半分。
岁月静好应该也比不过现在的场景。
他微微俯身吻在她的眉心,云词微微睁开眼,看到是他又闭上眼重新睡了过去。
她对他现在是一点防备也没有。
微微起身,不想打扰她们两睡觉,余浕便走到桌边认真地思索对策。
等暮色落下,门再次被嘭嘭地敲响,云词醒过来看向余浕。
“送饭了。”余浕将门打开,一样的食盒一样的话。
打开盒子,发现跟上午的饭菜一样。
云词感觉今晚该轮到自己被叫出去了,果真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收食盒,直接朝云词说:“跟我走。”
余浕想阻拦,被云词压住了手,她看了眼余浕,要他在屋内等着自己,就跟着离开了。
云词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她走出房门跟着人走下楼,看到不少人出来,那些人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
云词装成那个样子,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跟着人群往外走。
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带她们去哪里。
等到了一处幽暗的房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混着血腥味,让人不适。
但是其他人好像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在努力地汲取养分一样,他们的眼睛越来越木讷,刚像是被操控的人偶。
看来饭菜里的药只是一个引子,到这里才能触发药效。
她低垂着眉目,同他们混在一起,正思索着等会天药阁的人是不是要指示他们用刀自伤。
一道目光就落到她的身上。
她能敏锐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不善,但是她知道现在应该装成没了神智的样子。
紧接着渐近的脚步声,让她呼吸微凛。
等一只手碰上她的肚子,她看到熟悉的袖口,想到今天在入口检查她的婆婆,心里咯噔一下。
“你没有好好吃饭。”那个婆婆阴恻恻地说了句,手重重地按在她的肚子上。
云词镇定地没说话,装的像是木偶人。
因为她没有发出命令,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婆婆的手像是恨不得将她肚子给弄坏,下手很重,但是也只是片刻她便停了手,一双眼睛像是两道光落在她的眉目上。
云词的睫毛生理性地颤了下。
“这药果真有效。”婆婆满意地将手拿来,走向下一个人。
云词心一松,这人果真是试探自己的。
刚才四周太暗,她都没注意这人的存在,现在看来这人应该是有点怀疑她了,但是不敢确定。
她的余光跟着那个老婆婆,看到她伸手抚摸过每一个孕妇的肚子,那眼中满是渴望。
这种掠夺的渴望,她看得毛骨悚然。
等那个婆婆抚摸完每一个人的肚子,便拍了拍手:“让她们在这里再呆一会吧,再养几天就能用了。”
她说完其他天药阁的人都恭敬地应了:“是的,夫人。”
夫人?
云词听到这个词,更是困惑,天药阁的阁主应该不是一个老头子吧?
她记得书中天药阁阁主蓝朝,是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何时有过夫人了?
那个婆婆吩咐完就款步离开,云词这才注意到这个‘婆婆’单看身形,确实不像个老人家。
余光随着那道背影离开,门也被嘭的关上,四周都是漆黑,浑浊的空气让人难受。
云词屏住呼吸,怕自己能吐出来,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门才再次被打开,外面昏暗的夜色溜进来。
“回去了。”刚才带他们进来的人,喊了声,一屋子已经昏昏呼呼的人便手脚僵硬地走出去。
一走出房间,大家眼中的混沌和木讷清了很多,勉强有些神智。
云词混在其中,打算回去跟余浕说这件事,走想住处时,她看到般若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从远处的路口走过。
她看那女人的身形,眼眸微眯想看清楚些,身体被撞了,她急忙收回视线。
心想,那是诏安吗?
她不是很确定,但是看身形很相似。
跟着人群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云词想找个时机跑路,这时本来还有顺序的队伍,突然有人惊叫了声:“这人要生人了!”
顿时大家都混乱起来,借着黑暗飞快地溜走。
天药阁的地形她大概熟悉,急忙追向般若和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
“小君主你要去做什么?”阿梧有些担心地问道。
“看看那是不是诏安的孤魂。”她顺着那条路往前。
四周夜色沉沉,只有几盏灯笼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更远的地方反而模糊。
“好像跟丢了。”云词看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正想回去,就看到不远处的长廊走出人影,她想追过去,却先被人直接拉住。
她反手想打过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余浕?
“是陷阱。”余浕说完就拉着她飞身离开,云词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带着凌厉杀意的风直接侵袭而来。
她急忙挡住,就听到了般若的声音传来:“看来这缕小小的孤魂真的会引他们来这里。”
云词隔着黑暗看到他手抬起,抚上站在他身旁之人的脸颊。
她瞳仁一震,完全没想到那张脸跟诏安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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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九十六只崽
◎看什么书长大的?◎
云词没到般若居然真的将诏安的孤魂找了具身体, 还是跟她原本模样相差无几的身体。
心中诧异。
余浕没有恋战,他刚才站在窗边,看到般若再次从人群之中路过, 心中便猜到了意图, 才会急忙跑出来。
他迅速地打退半般若的杀招, 想直接带着云词离开了天药阁。
身份已经暴露, 这个地方没必要呆了。
但是般若大概是早已防备,他拍了拍手,四周立刻围上来不少人, 将他们两团团困住。
四周的铃铛声也骤起,云词立刻就能感受自己的意识被什么控制住。
她强忍着不适,朝看向自己的余浕说道:“走。”
她知道再耽搁下去, 真的走不了了。
余浕也没有再犹豫,单手带着她冲出去, 云词丢出符纸烈烈的火焰徐给他挡住后面的人。
但是耳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急切, 云词只觉得气血翻涌,压着涌上喉头的的血。
但是余浕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心中便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对。
“马上就出去。”余浕看向要涌上来的人, 手中的力量直接将他们打飞出去。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挣扎了, 扶风。”一道冷薄的声音凭空响起, 云词看过去,就看到站在黑夜之中屋顶上的男人。
她一瞬间就想到了欺骗扶山的黑衣人。
是这个人毁了蜃林, 毁了火凤族。
他手中的铃铛轻轻地晃着, 云词一时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小君主!”阿梧着急地出来。
余浕将阻拦铃铛声, 把云词护在自己怀里, 看向不远处的人跟之前那场梦里的黑衣人重合。
那场梦不过是被他美化了, 实际上那个黑衣人确实将蜃林毁了, 还把云词带走折磨了许久。
他眼神淡漠地看向蓝朝,一身的杀意,四周的风都被他驱使一般席卷过去。
蓝朝往后飞退避开这些能杀人无形的风,余浕带着云词也不落速度飞快地追上去。
“你觉得你带着她还能杀我?”蓝朝唇边是不屑的笑。
下一刻他笑容猛地一僵,只看到一道光像是绳索将他的脖子猛地勒紧。
“君主,先退。”莫如月的突然出现,余浕也没有惊讶,他刚才已经知道莫如月来了,才将蓝朝逼到她能控制住的范围。
他飞身到莫如月的身边,一道水墙将还想涌过来的人直接挡住,他垂眸睥睨地看着蓝朝,现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他知道暂时杀不了蓝朝,伸脚将他一脚猛踹向般若。
便带着所有人飞快地脱身。
蓝朝重摔在地上,脸上的面具摔落,露出一张有几分老态的模样,唇角溢出血,想运功疗伤,但是他发现一运气身上的伤便更重几分。
他看向离开的人影,想到余浕身边的莫如月也是用毒高手。
手重重地锤在地上,面目狰狞。
般若伸出手想将他拉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蓝阁主,你放心,只要诏安的孤魂在我们身边,他们一定还会自投罗网。”
在一旁的貌若诏安的姑娘,微微一笑,看起来麻木呆滞。
*
余浕带着云词连夜出了坠夜城,直接往别的地方去。
云词靠在他的身上,阿梧正在给她疗伤,朝余浕说:“小君主怎么了?”
“她应该是被天药阁的人用什么控制了。”余浕跟天药阁的人接触不是很多,对他们的秘术也不是很清楚。
阿梧看向云词苍白的脸色:“她现在的神智很乱。”
莫如月的将他们带到一处隐在深山的屋内,立刻就给云词疗伤:“她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跟她身体息息相关的部分中了蛊。”
跟她息息相关的部分,余浕脸上的神情一凛。
阿梧在一旁却困惑地问道:“什么部分?”
它问完想到自己君主先在是没心的人,顿时意识到什么,一时也没有话。
“我知道,先给她疗伤。”余浕吩咐道。
莫如月点了点头,余浕站在一旁看陷入昏迷的云词,心直接沉入底。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担心,神智模糊的云词艰难地睁开了眼,她一眼就看到了余浕。
看到他眼中对自己的担心,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余浕看她现在还逞强,心里想斥责她的莽撞,但是还是舍不得,只是坐在她的身边:“别分神,好好疗伤。”
“我这次太莽撞了。”云词感觉自己急切的太过明显,才会被般若设计。
若是再等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或许不会这么腹背受敌。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想尽快将诏安的孤魂带回去,然后就能早点回虚仑。”
云词确实是这么想的,这几日她发现余浕半夜会伸手摸摸自己的膝盖。
她知道自从寻到了雪罗果,他们两就面临了太多了事,以至于现在他的双腿还没好。
所以她想快点解决这件事,然后要余浕回虚仑,尽快用雪罗果治好双腿。
“余浕。”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好好疗伤,一定能找回来的。”余浕摩挲着她的手,安慰道。
云词只能点点头,不想他再担心。
等莫如月将她受了重伤的神智修复了几分,便让她休息。
云词抓住她的手,看余浕出去给她买药了,便问道:“余浕的腿还能支撑多久啊?”
莫如月自然不敢跟她说余浕这件事,只能道:“你还是自己问君主吧。”
“我问了他不会说的。”云词祈求地看着她。
莫如月抵不住:“八天,君主现在应该能感觉到膝盖疼了,他吃了最后一颗药,药效很强,同样的副作用也很强。”
“那能缓解吗?”云词知道余浕到后面大概很难受。
“用热敷,痛感会减轻几分。”莫如月说完又掏出一瓶药,“这个药能有几分止疼的效果,要用力搓开才行。”
云词点了点头,朝莫如月道了谢:“谢谢你姐姐。”
莫如月看她虚弱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唇角难得看到一些弧度。
云词注意到她脸上短暂的笑意,急忙夸奖道:“姐姐你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
莫如月第一次被人这么夸,有些不自在板着脸说:“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就离开了,云词看出她是不好意思,心中有些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她跟莫如月都这么熟悉了。
*
余浕将莫如月需要的药带回来,便进了屋内,蛋蛋从他怀里飞出来,飞到了云词的身边,担心地看着还没醒过来的。
她想叫,余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蛋蛋立刻就乖乖地趴在枕边只是望着自己的娘亲。
余浕坐在床边,伸手给云词扯了被子,心里知道她暂时没什么大碍,心便安稳了几分。
阿梧飞出来朝余浕说:“君主的心是不是被天药阁的人控制了?”
余浕点头:“嗯。”
“那君主岂不是很危险,只要他们将她的心毁了,君主也会跟着死的。”
“他们若是真的想让她死,早让她死了,现在不惜万金悬赏,大概是别有目的。”但是他想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云词的身体已经被他们做成了药尸,现在又控制她的心。
他们两交谈的声音还是将云词唤醒了。
云词长睫轻颤,缓缓地睁开眼,望向他,开口便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这里不是坠夜城,放心。”余浕进天药阁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伪装进去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她望着他,抿着唇没说话了。
余浕俯下身,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安静地拥着她。
她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便安慰道:“我没什么事了。”
“有点后怕。”若不是他及时发现,云词可能现在已经身陷囹圄。
云词有些微愣,感觉自己心口确实跳的乱,余浕是真的在害怕。
她伸手碰上他的眼尾 ,额头碰上他的额头:“那就用灵修缓解一下。”
余浕看她不正经的样子,知道她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下。
“你这么虚弱,能撑多久?”余浕眉梢都吊着笑意。
“撑到你高兴的时候。”她低头亲他一口,“高兴了吗?”
余浕深邃的眼眸中有很多情绪,最终都是可见的喜悦:“高兴。”
“那就不用灵修了。”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笑的很眉眼弯弯。
余浕抚着她的头:“怎么满脑子不正经啊?看什么书长大的?”
“反正你没看过的。”
“难怪想的东西都是我想不到的。”余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云词闭着眼睛:“余浕,你小时候在虚仑长大的吗?”
“嗯,那个时候虚仑长年飘雪,我每天最讨厌的就是雪。”余浕会想到自己小时候,脸上并没少开心。
云词想到书中余浕也提过他小时候的事情,说最讨厌的雪是因为每次下雪他的腿就疼得难受。
她心里心酸不已:“我小时候最讨厌的东西太多了。”连自己都很讨厌。
余浕没见过小扶风,只知道这么嚣张骄傲的人,大概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那你现在讨厌什么?”余浕好奇地问道。
云词深思一下,发现自己现在也没那么愤世妒俗了。
大概是得到了很多了,心里就满足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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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九十七只崽
◎衣冠禽兽◎
云词的伤并不是很严重, 但是余浕怕她逞强,让莫如月盯着她好好休息。
自己却总是看不到人影,云词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去坠夜城打探消息去了。
心里总是担心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现在的情况她都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 天药阁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动。
她在屋内呆了两天, 等余浕回来, 但是本应该在日落之前回来的人, 一直在入夜都没有回来。
云词急忙去问莫如月:“余浕为什么今天还没回来?”
莫如月只是被余浕吩咐看着云词,没有去问他要去做什么,现在被她这么一提, 抬头看向显露出稀疏星辰的的夜空。
“我去看看。”莫如月朝她说着就想离开,云词急忙跟着出去,“一起。”
“不行。”莫如月直接拒绝。
云词也想到了她肯定不会违背余浕的命令, 只是现在的情况,她担心莫如月一个人出了问题很难办。
“我又不是给你拖后腿。”云词没有想要征求她的意见, 自己先一步走出去。
莫如月急忙在后面喊她:“云词!”
但是云词走的快, 她只能追上去,却看到云词突然停了下来, 远望过去能看到余浕正带着两个人走过来。
云词看着跟在余浕身后的温酒和温怀钰, 有些不解, 他们两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余浕在沉沉的夜色之中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云词。
快步走过去, 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天色晚了,你想去做什么?”
“我看你还没回来, 所以打算去找你。”云词朝他说道, 目光越过他看向站在后面的温酒。
温酒脸色还不是很好, 但是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了。
余浕注意到她的视线, 顺着也看过去朝她说道:“我在坠夜城看到了他们两, 担心出事, 就带着来这里了。”
温怀钰在一旁点了点头:“姐姐我们本想去找你的。”
温酒轻咳了声,眼中带了几分歉意:“我妹妹的事,确实麻烦你们了。”
云词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歹也是师兄师妹啊,说的这么生疏,而且你们以前帮我的时候,可都是心甘情愿的。”
温怀钰也是点头应和:“姐姐,才不会觉得是麻烦呢。”
“你还没怀钰知道。”她撇了撇嘴,“好了,既然来了,我们到时候想想怎么把事情解决。”
余浕看她说完了,便将她搭在温酒肩膀上的手握紧,故意拉下来:“夜深露重,先回去休息。”
说完也不等温酒等人,就先带着云词往住处去。
温酒和温怀钰也跟着,他们两在路上已经听余浕说过云词在天药阁的事情。
知道云词现在应该还在疗伤的阶段,也没敢地过多的打扰,外加现在天色已经沉了,只能在莫如月的安排下住了下来。
但是温酒心里想着余浕说,天药阁的人已经将诏安的魂魄放了寄主身上,心里一直都难以安定。
深夜,他看温怀钰安睡的样子,迟迟睡不着,他起身走到门外,手中还拿着酒壶飞身落坐到屋顶之上。
深林之中的夜色别有一番风味,寂静幽深,漆黑又混杂着虫蛇的在草丛之中发出的声响。
他仰头将酒壶之中的酒灌进口中,却没有消除心中的愁绪。
诏安的事情始终是他心头最难以放下的事。
有时候他也会想,当初若是不执着于这些,任由诏安魂飞魄散在这世间,是不是就不用面临现在的难题?
在屋内的云词其实也没睡着,她今天看到温酒来这里,心里就知道他着急了。
隐约听到屋顶的动静,猜出大概是温酒,想起身,但是躺在自己身旁,本该熟睡的余浕,伸手扣在她的腰间将她一压,把她扣在怀里:“去做什么?”
他没睁开眼,声音带着几分睡意的低哑,询问着。
云词小声说:“温酒还没睡,在外面呢。”
“你怎么就这般关心他?”他说这话,语气都带着几分酸意。
云词手揽上他的腰侧,仰头,唇就靠近他的下巴:“不会是又吃醋吧?”
“又?我何时吃过?”他眸子微睁,在黑暗之中睨她。
她吃吃地笑了声:“你何时没吃过?”
她说完,见余浕又要闭上眼上,不搭理她,便轻晃这他的身体说道:“人现在都在你怀里,你还吃什么醋?吃我多好?”
“呵,仗着你身子弱,我不敢欺负你,就这么肆无忌惮。”余浕拍了拍她的单薄的后背,朝她低声说,“关于诏安孤魂的事,温酒要自己想通。”
“他要想通什么?”云词不解。
“诏安的孤魂多半不会按照他的预想进行转世投胎了。”
云词听到这句话,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我同你说过的,孤魂一旦到宿主身上,宿主一死,那缕孤魂也会破碎。”
她记得这句话,心中突然沉了沉,她坐起来,望着余浕:“这些你都跟温酒说了吗?”
余浕:“自然,这些事情有什么隐瞒的?”
然后他就挨了云词一拳:“不能委婉一下吗?等后续出事了再说。”
余浕捂着被她锤的地方:“有点疼。”
“疼死你。”她说完就想下床,但是被余浕拉住了,“去做什么?”
“安慰温酒。”她哼了声,打算走,但是余浕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把她拉回到床上,“真当我不会吃醋?”
“那我们一起去。”她企图把人拉起来,但是下一刻余浕就把她拉回到被子里,盖着人,微仰头就咬上她的唇,不悦道,“想都不要想。”
她迎上他的吻,两人在黑暗之中默默地亲昵着。
云词手撑在他的身侧,小声道:“那你去,我不去。”
“我去了说什么?”余浕是知道她执着的性子的。
“要他不要太烦恼呗,俗话说,船到墙头自然直。”
余浕眉梢微微扬起:“报酬呢?”
她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把人给亲的脸都泛着微红,才停下来。
余浕望着她混不吝的样子,眼中带了几分笑:“跟登入浪子一样。”
他说完摸了把她的头,便起了身。
云词躺在床上,看余浕离开,一时间还想不出来余浕会跟温酒说什么。
余浕走到屋外,抬头看向屋顶之上正在喝闷酒的人,飞身上去站在他的身侧,掏出一瓶酒:“我这酒也不错。”
温酒望着他,起初还有点不解,等看到屋檐底下鬼鬼祟祟的云词,就知道这两人是故意来的。
“打扰你们睡觉了?”温酒接过酒,问道。
“知道就好。”余浕对情敌向来不是很友好,尽管是假象的情敌。
温酒笑了声,喝了口余浕给的酒,喝完他看向余浕:“你居然还在酒里放药了?”
“嗯,能让你睡个安稳觉。”
余浕不是很友好地说完,温酒就睡过去了,他把人带下去,丢到温酒的房间,还把温怀钰给惊醒了。
他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余浕,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被丢到床上的师尊,有点反应过来。
“我师尊做什么了?难道听你们墙角了?”
余浕:“……”
“你师尊心情不好,多看着点。”余浕叮嘱道。
温怀钰讷讷地点头,看着云词跑进来低着头将余浕拉走。
“怀钰,你师尊是喝酒睡着了,明天就会醒,你快睡觉不要担心了。”云词朝温怀钰说完就推着余浕离开。
等门关上,温怀钰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地给自己师尊盖被子,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心想,大晚上的这两人干什么呢?
余浕被云词拉回房间,就被云词瞪了。
“这个方法不好?”余浕倒是无所谓地走到蛋蛋的小床前,给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崽崽盖上被子。
顺手戳破了蛋蛋刚吐出来的泡泡。
云词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我说要你去安慰他一下。”
“睡一觉什么烦恼也没有。”余浕转身将她直接扛起放到床上,俯身便将她抱在怀里,“睡觉。”
“余浕,你什么时候这么混不吝了?”她好笑地看他。
余浕沉吟半晌,才贴着她的耳旁说:“跟你学坏的。”
云词刚想反驳,就被他轻轻地吻住:“可以做点其他的事吗?”
她嗤的一声笑了:“你现在这样礼貌的样子,好像衣冠禽兽啊。”
然后她就被衣冠禽兽给禽兽了半夜。
*
第二天,云词还在昏昏欲睡,突然想到余浕今天应该又要离开去探寻消息。
云词艰难地睁开眼,想跟余浕说一起去,就看到余浕正躺在自己身侧,撑着头安静又认真地垂着目光。
她的视线和他相碰,余浕低头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醒了。”
“我以为你去坠夜城了。”她慵懒地缩在他的身边,手懒懒地搭在枕头上,“我想跟你一起去。”
“昨天坠夜城出事了,封城了。”余浕坐起身,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云词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出什么事了?昨天怎么没跟我说?”
“昨天你不是想安慰温酒?”余浕不悦,但是手却轻柔地揉着她酸软的后腰,缓缓道,“应该是上次那些孕妇的事,应该是被顾未然和甄蜜揭穿了,现在坠夜城外城一片混乱。”
这话让她的睡意有点清醒过来:“看来我当初的计划成功了。”
“嗯。”他点头,“只是那些孕妇好像没有救出来。”
云词脸上的笑全部僵住:“那她们都死了?”
“应该还没有,这么多人死天药阁的天象会不同。”
余浕的话让她心微微松了几分,这样看还有几分机会。
云词抬起头望着他:“所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今晚我去天药阁看看。”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没更新主要是因为最近找工作,还有准备毕业的事情,会忙一些,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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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八只崽
◎这叫缘分◎
云词听余浕这么说, 眉心微蹙:“你一个人去?”
“一人更方便,进退得当。”余浕也不想多带人去打草惊蛇。
“但是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云词主要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余浕望着她眼中的忧心,唇角都带着笑意:“以前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她没想到他还旧事重提:“那你之前可是恨不得弄死我。”
于是两人望着对方, 都能想到之前针锋相对的样子, 面面相觑, 最后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叫缘分。”云词哼了声, 想从他身上下来但是腰间还是被余浕按着。
“所以之前不是把我当成玩玩的对象?”余浕问出了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神情认真起来,一副在思考的模样。
余浕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
“当然难啊。”她理所当然地应着, “毕竟,我要再三确定一下我确实没有这么想过。”
余浕脸上严肃的神情和缓了几分:“不用跟我在这里阿谀奉承,我还能不知你怎么想的?”
尽管如此, 他还是甘之如饴。
“真没有这么想,我发誓。”她举起手, 就被余浕的掌心扣住了。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指腹碰上她的眼尾:“色色,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喜欢你, 更不想放开你了。”
“那我就会更紧地抱紧你的。”云词伸手紧紧地抱紧, “不用担心我会放开你。”
余浕从未听过‘不会放开自己’的话, 心中似乎涌上了巨大的海浪,将他心中的阴暗的冲散, 眸光之中闪动着水光。
云词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 低头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你很好的余浕。”
余浕怔了许久, 像是没从她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一双清冷的眸子泛着潮红。
她第一次看到余浕这种情绪, 有种久旱的人寻到了甘霖。
“再说一遍行吗?”他低声道。
“你很好, 特别好,是这世间最好的存在。”她从不吝啬跟他说这样的话,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心坎上。
余浕恨不得将她镶入自己的身体内。
力道让云词都觉得微微泛疼,但是她没动,因为被余浕靠住的肩膀已经湿热了一片。
她的手碰上他的后颈,在他后颈的伤疤上留下一个轻吻。
余浕全身都在微颤,从小他就没被谁肯定过,他得到的都是不断的抛弃和冷漠,现在突然有个人同他说,他是这个时间最好的存在,就好似在他枯萎的心里种下了一朵花。
属于她的花,在他心头摇曳生姿。
窗外的光倾落在两人的身上,屋内一片静好,云词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小声问道:“虽然我知道你很爱我了,但是我好想问,你还要抱多久。”
她说完,肚子便应景地咕噜一声,发出饥饿的声响。
余浕有些忍俊不禁,收了情绪,便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现在都过了午饭了,你想吃什么?”
“面!”她很喜欢吃余浕做的面。
余浕穿好衣服便离开去给云词做饭,等到了厨房刚开始揉面。
云词就溜达到厨房,靠在一旁望着他:“今晚,我跟你一起去天药阁怎么样?”
“不怎么样。”余浕自然是拒绝的,“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伤。”
“余浕,我还是想去。”她也没有妥协。
两人静静地望着对方,一时间都没说话,锅内的水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理由呢?”最终还是余浕先妥协了。
“我担心你一个人出事,所以我是不想你独自行动,你若是不想带我去,你带莫如月去,或者是温酒都可以,但是不要单独行动了。”云词这几天总是在回想书中的一些剧情。
每次等余浕回来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才不想他一个人出去办事情。
余浕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手中的面团被他散,白色的面粉撒了一地。
云词以为他还会拒绝自己 ,然后就听到他低低地应了声:“嗯。”
她耳朵灵敏,听到了这声,不确定地问道:“答应了可不能后悔了!”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好似在害怕他会突然后悔。
余浕看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厨房,心想,这人不会用好话来哄骗自己吧。
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面团,还有开了的水,没忍住笑了声:“对付我真有一套。”
无奈地摇了摇头,专心煮面。
*
温酒是被云词的脚步声唤醒了,他睁
开眼入目就是一室的阳光,微眯着眼,望着在光影之下飘动的浮尘。
“什么时辰了?”他轻喃了声。
其实他好久没这么睡过一觉了,自从他寻到了自己妹妹孤魂,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从黑暗之中惊醒,然后便睡不着了。
虽然修仙之人不用休眠,但是长久的彻夜不安,让他已经心力交瘁,他只想着能将妹妹好好地送去投胎。
可是这件事又是何其的难?
四周寂静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温酒坐了起来,手捂着头,想到昨夜余浕给自己的那壶加了药的酒,轻笑了声:“还真的感谢他,让我睡了个好觉。”
他刚想下床,温怀钰就跑进来,看到他醒来便高兴地说:“师尊,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到下午了!”
温酒看日光,反应了下,确实是西斜了。
“我没事。”温酒看他,“去干什么了,一头的汗。”
“刚才姐姐没醒,大魔头陪着她,我就带蛋蛋去玩了。”温怀钰懂事地给温酒倒了杯茶,“师尊,你可以在休息一下,这样就不会很累了。”
温怀钰也知道自己师尊这段时间很疲惫,而且之前的伤也没有好全。
“不用了,你姐姐怎么了还没醒?旧伤复发了?”他知道云词之前是因为想找回诏安的孤魂,才受伤的。
“不是吧,现在她已经醒了,刚才还和大魔头在厨房说话呢,”温怀钰回想了下刚才云词和余浕说的话,“姐姐说不想大魔头一个人去天药阁,要跟着一起去,说是担心他的安危,大魔头好像是答应了。”
温酒神情严肃起来:“云词现在的身体情况,外加她跟天药阁的关系,余浕怎么能答应?难道他还想她受一次重伤吗?”
温怀钰看自己师尊不悦的样子,急忙说:“我觉得大魔头应该是应付一下姐姐吧,他那么喜欢姐姐怎么会答应呢?”
但是温酒知道肯定是云词自己想去的,她的性子不可能会妥协。
余浕那么在乎她,自然会先答应。
他想到这些只觉得头抽疼了下,伸手抚上,他不能再让云词和余浕给自己冒险了。
“怀钰,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看一下有什么吃的。”
温怀钰不疑有他,直接就往外面去,急忙往厨房去。
在厨房外看到了遇到了应是闻到了香味飞来的蛋蛋,他跟蛋蛋一起带厨房内。
蛋蛋飞到了厨房内落到余浕的肩膀上,盯着锅内的面看。
“中午没吃饱?”余浕看向她。
蛋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饿了一点点。”
“去找娘亲,等会一起吃。”他将面捞起来,要蛋蛋离开,蛋蛋乖乖地飞出去。
温怀钰还在一旁,同样眼巴巴地望着国内的面:“余大哥,我师尊也饿了。”
“叫我什么?”余浕眼睛看向他,自带威严。
温怀钰急忙改口:“姐夫!”
余浕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给他盛了两碗:“你姐姐说你最近长个子,多吃点。”
“谢谢。”温怀钰兴高采烈地端着两碗面出去。
但是没一会他听到温怀钰喊师尊的声音,正不解,蛋蛋却突然飞回来朝他说:“爹爹,哥哥出事啦!”
余浕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是温怀钰,急忙往外面走出去:“出什么事了?”
他走出去就看到云词也出来了,应该也是听到温怀钰的声音。
温怀钰着急地跑向云词说道:“姐姐,我师尊好像不见了。”
云词看向余浕:“温酒什么时候醒的?”
余浕摇头:“我也没注意。”
他说完就进了屋内,看向四周,一眼就看到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伸手拿过。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这件事罪在于我,我会解决,温酒。
云词看到余浕手中的纸条,拿过匆匆扫了眼,就朝余浕问:“他是不是去天药阁了?”
“大概。”余浕看向缩在云词身旁的温怀钰,问道,“你最后一次看你师尊是什么时候?”
“午饭的时候师尊还没醒,刚才他醒了,他跟我说饿了,我便去厨房了,回来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十有八九去天药阁了。”云词感觉要完事了。
余浕没想到温酒会这么冲动,现在坠夜城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他一个人肯定不能全身而退的。
“你有办法找到你师尊吗?”他朝温怀钰问道。
温怀钰摇了摇头:“师尊应该是故意不想我们找到他,他断了一切我能联系到他的东西。”
云词已经用自己玉牌试着联系温酒了,但是没能成功,转念想到了虚微:“联系一下虚微,看他能不能寻到温酒,让他不要冲动。”
她刚想联系,一只飞鸟飞到了屋内,落到在桌边。
余浕看得出来这是莫如月的信鸟,拆下信鸟脚上绑着的小竹筒,倒出信,就看到了莫如月的字迹——温酒只身往坠夜城去了,我已经跟上,后续如何处理?
跟大家想的一样,温酒自己去了坠夜城打算入天药阁,寻到自己的妹妹的孤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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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只崽
◎想要有个家◎
“温酒怎么突然这么冲动?”云词没能理解, 温酒向来不是不顾后果的人。
现在的行为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可能是刚才我跟师尊说,你们两在厨房聊去天药阁的事情。”温怀钰抿着唇,想到刚才自己师尊的神情, 心里就清楚刚才师尊肯定是故意支开自己的。
他看向云词:“姐姐, 是我说错了话了, 对不起。”
云词看他愧疚的样子, 急忙说:“是你师尊自己莽撞,别什么错都揽自己身上,傻不傻?”
她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想到解决的办法才是主要的。”
余浕将手中的信捏碎:“现在去坠夜城。”
他知道若是再晚一步,温酒可能连天药阁都没到就死在了坠夜城。
云词嗯了声:“我们都去吗?”
“姐姐,我一定要跟你去。”温怀钰像是怕她不带自己, 急忙拉着她的手,眼中都是渴望。
但是这件事云词还是听余浕, 本以为余浕会拒绝, 但是他只是点了头:“他一个在这里也不安全,一切听安排。”
“我会的。”温怀钰急忙应下。
“吃完东西再走。”余浕说着将云词带出去。
“不吃了, 直接去。”云词觉得还是人命关天。
但是余浕将面直接推到她的面前:“现在莫如月在跟着温酒, 也不是迫在眉睫。”
云词有点哭笑不得:“温酒和她要是都遇到了危险呢?”
他说完就不悦地双手抱在胸前, 盯着她, 好似在监督她一样。
云词只能撇了撇嘴,快速地吃起来。
面依旧是好吃的, 但是云词没吃很多, 就仰头眼瞅着还盯着自己的余浕。
余浕看她吃的勉强, 也没再说, 只是将剩下的吃了, 便淡淡地说:“去坠夜城。”
云词心中着急也没注意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便叫上温怀钰去坠夜城。
一路上气氛沉重的很,温怀钰皱着一张脸,蛋蛋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小孩子就是很简单,吃饱了就睡。
云词却看着余浕的背影,感觉到余浕身上的低气压。
小声跟阿梧哔哔:“余浕怎么了?”
“你男人,你问我?”阿梧瞥她。
云词觉得余浕的心情还是挺多变的,心思也难以琢磨,所以就算是自己的男人,她也看不懂。
她挪到余浕身边,手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手背,歪着头瞧他:“不高兴了吗?”
她直接的询问,得到了余浕阴沉沉的眼神。
这人果真生气了,生气了就喜欢用眼睛刀人。
“是不是你心上人惹你生气了?”她故意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有意无意地碰上他的下颌。
余浕大概是不想搭理她无聊的游戏,只是嗯了声,就不看她了。
“她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云词反思了下自己的这一路的行为,十分正经。
“我给她亲手做了一碗面,她只吃了三口。”
云词一想,发现自己刚才确实只吃了三口面,主要是刚才太着急了,一心想着温酒可能会出事,就没什么胃口。
但是她清楚余浕对自己的占有欲,自己这么做,他心里肯定暗戳戳地认为,温酒比他更重要。
她仰头在他唇上亲了口:“下次我替她全部吃完,行不行?”
余浕没说话,云词就亲了他一下:“行不行?”
余浕一直紧抿的唇角才带了几分弧度,见她还想亲自己,伸手按着她的额头,不让再亲。
“还想下次?”
“下次我给你做长寿面!”她已经从莫如月那里打听到余浕的生辰了。
余浕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说长寿面,眼中带着几分困惑,但是云词看他不生气了,已经肆无忌惮地从后面抱住他,像是没有骨头的人,贴在他后背,懒懒散散地说:“余浕,重要的事我总会着急的,不是因为别人比你重要。”
余浕听着她的话,嗯了声:“我知道的。”
他知道她眼中现在都是自己。
*
三人到了坠夜城附近,跟余浕昨晚说的一样,坠夜城已经封城了,外面看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是进去里面一切都正常,连街道之上也是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温怀钰抓着云词的袖子,问道:“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师尊啊?”
云词也不太知道温酒的下落,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个角落里。
“先等莫如月的消息。”余浕带着他们进入人群,寻了个喝凉茶的茶楼坐下。
云词头上簪着桃花簪,已经变了模样,大大方方地坐在人群之中,微微侧身朝余浕问道:“这里怎么感觉很平和,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情。”
“天药阁不会让这里一直混乱的。”余浕给她倒了一杯茶,又给蛋蛋倒了些。
温怀钰看他们两说悄悄话,眼睛满是好奇,等云词喝茶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姐姐大魔头说了什么?”
“他说把你卖了。”
温怀钰知道她在逗自己玩,哼了声,自己喝自己的茶。
这间茶楼的人还挺多,声音嘈杂,他们没有坐在靠角落的地方,安静一些,但是外面的交谈声还是能传过来。
云词百般无聊地听着他们说的话。
“听说这几日内城很乱。”
“乱了活该,天药阁那些人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活该乱。”
“你可别这么说,我听内城的人说,好像是天药阁的阁主中毒了,现在在找人试药。”
“三天前不还是气势汹汹地将内外城翻了个遍吗?现在就命不久矣了?”
云词听到这几句话,不解地朝余浕小声问道:“天药阁阁主中什么毒了?”
“之前莫如月来救我们时,给他下的七日散,七日之内他没有找到解药就会死。”
云词听了余浕的解释,算了下时间,现在应该是第三天,正想说可以直接等七天后他死了再去天药阁,然后想到天药阁就是做这些的,自然能寻到解毒的方法。
这大概也只是缓兵之计。
余浕看她恍然的样子,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望着她低声道:“目前虽然有点步步艰难,但是总有机会的。”
她自然懂得时机的重要性,冲动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三人坐了会,云词和温怀钰正在啃南瓜饼,余浕突然在她耳边说:“我出去一下,在这里等我。”
“你去做什么?”云词拉住他的手,担心地问道。
“收个消息。”他说完就离开往外走。
云词眼巴巴地看着他消失在茶楼里,温怀钰也伸长脖子往外看:“大魔头去做什么?不会去私会漂亮姐姐吧?”
也在啃南瓜饼的蛋蛋,本来啃困了,一听眼睛都睁圆了几分:“第二个娘亲吗?”
云词:“……”
这两个倒霉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些的!
她一人敲了一下小脑袋:“胡说八道什么?还有谁会比我好看?”
蛋蛋想了想,然后举起小爪子,认真地说道:“爹爹!”
云词感觉蛋蛋对余浕加了数百层滤镜了,在她眼中爹爹什么都是最好的。
不亏是余浕亲自孵出来的小崽崽。
余浕没有出去很久,就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小纸条。
他展开就能看到一行字,不是莫如月的字迹。
上面写着:君主,如月姑娘已经将温酒困在了内城的望春楼之中。
云词探过来的脑袋看到了‘望春楼’,抬眸看着余浕认真道:“好像青楼的名字。”
余浕:“……”
他瞥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地方可真不少。”
云词有种寒意从后背爬上来,急忙说:“我可是一个很纯洁的小姑娘,才不会去那样的地方。”
余浕听她这么说,眉心拧的更紧:“我怀疑你已经不纯洁了。”
她望望天,转了话题:“现在就去望春楼吗?”
余浕每次看她这心虚的样子,就觉得她很可爱,轻轻地捏着的脸,晃了晃无奈地说:“色色,脑子里要装点正经的东西。”
“知道!”她不悦地瞪他,“去找温酒。”
余浕这才放开她:“走。”
余浕进内城是轻而易举,将他们两直接带到了望春楼。
然后云词发现望春楼还真是春楼。
莫如月把人困在这里也真的有点本事了。
余浕大概是没这个地方这般莺歌燕舞的,转头看向云词,一脸不敢相信。
云词忍俊不禁:“哈哈哈,说了我是神算了,进去吧。”
她拉着他想往正门走进去,但是余浕把她扯回来,直接拎着她和温怀钰飞身往楼上去。
“干嘛不走大门?”云词还想看看修仙界的春楼是什么样的。
余浕扫了她一眼:“会看到不该看的”
这话让云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我不能看得?”
“姐姐别说了,我还是个孩子。”在另一边的温怀钰捂着耳朵。
云词:“……我没想说什么不纯洁的事!”
余浕:“哦?不信”
温怀钰赞同地点头,云词觉得这世间人与人之间再也没有信任可言了。
余浕没注意云词要弄死他们两的眼神,避开人群,寻了下莫如月的踪迹,就带着两人往隐在高树之下的窗口去,推开窗把他们让放树上,自己先进了屋内。
他一踏入就发现躺在床上的莫如月。
四周根本就没有温酒的踪迹,而且看破的桌椅,心里知道肯定是温酒跟莫如月起了一番争执。
云词在树上没等到余浕的动静,就自己入了屋内,她看到昏迷的莫如月,预感不妙。
扫了四周没有想看到的人影。
“温酒又跑了?”云词不能理解温酒到底要做什么。
“他本就是修无情道的,这种人的心要清净,但是他现在全然乱了心,入了执念。”
跟着进来的温怀钰一听眼眶又要红了:“姐姐,那师尊会走火入魔吗?”
她莫名想到书中温酒的结局不就是走火入魔,只是书中他是为了爱情,所以现在是为了诏安的孤魂。
入了执念的人,只能考自己走出来了,没有人能左右他们的想法。
所以这个问题,云词和余浕都没回答,沉默的回应,让温怀钰明白过来。
“我回去找掌门,我去问问他怎么办。”温怀钰一直把温酒当成自己最亲的家人,他说着就想离开,被云词直接抓住了。
“怀钰,你一个人很危险。”她完全不会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回到九天之巅,“我们在一起,才更有机会将你师尊安全地带回来。”
温怀钰伸手想抱她,但是被余浕直接拉到他身边,温怀钰此刻只想抱一个人掩饰一下自己的脆弱,也没在意眼前的人是余浕,同样抱住了他。
“师尊要是出事了,我都没办法帮他。”
余浕虽然平日里对蛋蛋无微不至,什么事都面面俱到,但是没对付过温怀钰这么大的男孩子,一时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他的头,半晌才冒出一句:“哭是没用的。”
云词本来同样担忧的心情,被他这句话给冲的一点不剩,只想笑,看向正趴在温怀钰肩膀上用小爪子拍着他后背,想要安慰人的蛋蛋,开始庆幸蛋蛋是个女儿,这要跟温怀钰一样,哭都要被要求坚强。
她想到那个场景就很有趣。
余浕确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温酒这般不顾一切,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
或许现在他已经闯入了天药阁。
这边正为难,他抬头就注意到床上的莫如月醒了过来。
莫如月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余浕,立刻就清醒过来,急忙起身朝余浕说:“温酒将我打晕,跑走了。”
余浕将温怀钰轻轻地推开,走过去朝莫如月问道:“你怎么会带他来这里?”
“他为了避开我,躲到这里的。”莫如月从未进过这样的地方,当初找温酒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掠过这个春楼这样的地方。
后来她被虚仑的探子告知温酒在望春楼,她才追过来的。
却没想到温酒这人难对付的很,几招就将她给打晕了过去。
听莫如月这么说,云词觉得这就是温酒能做出来的事情。
余浕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叮嘱道:“先回去疗伤,这里的事我来就行。”
“现在蓝朝中毒,天药阁危险至极,君主没必要再冒险。”莫如月劝道。
这几日,余浕安排在坠夜城的人将里外的消息都传给过他,他自然知道现在天药阁的一个情况是危险重重。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余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挥了挥手:“去疗伤。”
莫如月帮余浕做事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不想多说。
她也识时务,直接离开了。
温酒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多少原委,也无权去干涉什么。
等莫如月离开,云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她之前以为可能只是觉得难办,现在看来不仅仅是难办。
余浕坐了下来,云词也顺势坐在他的身边,眉心紧缩:“余浕,有事情说清楚,人命关天不能稀里糊涂的。”
她眼中的担心看得清晰。
温怀钰也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余浕。
余浕也没有隐瞒什么:“情况并不是很糟糕,不好的是,诏安的孤魂十有八九拿不回来了,但是温酒这般执着……”
他的话没说完,云词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最坏的结果就是温酒会亲眼看到诏安的孤魂在他面前彻底消散。
她伸手扶额:“温酒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怀钰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的:“自从师尊有了那缕孤魂,心绪就一直很不宁,他之前虽然爱喝酒,但是最近喝酒的量已经翻番了,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会跟我说。”
“你师尊太想将他妹妹救回来了。”
太想却做不到,以至于陷入了自己设立的困境之中,难以出来。
可是他们又做不到真的对他冷眼旁观。
“事情还需一些转机,再等等。”余浕这几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天药阁要诏安的孤魂,难道只是在引诱他们去天药阁吗?
还是他们只是想要云词?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犯愁的云词身上,他多希望她别再受伤了。
三人正安静地坐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刻就传来敲门声,甜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公子,您一个人在屋内呆了这么久,要不要请几个姑娘给你解解闷?”
余浕:“……”
云词却是笑了,张了张嘴,能看出说的是“要吗?”
下一刻就被余浕给捏住了。
“别讨打。”他头疼地看她,云词却笑眯眯的,唇微张余浕知道她再问“这是情趣吗?”
余浕只觉得这人确实欠点正经的教训。
*
余浕直接一大一小两人带出了望春阁,现在住客栈定然会被天药阁的人发现,便直接寻了个无人的宅子歇下,温酒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三人将住处清扫干净,余浕便带他们去酒楼吃饭。
这个时候夜深了,街道之上倒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看得出是在举办什么。
云词对这些都很好奇,但是这里是坠夜城,她也不敢乱问,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眼睛不断地张望着,跟藏在余浕袖口的蛋蛋一样,两只眼睛都是渴望的光芒。
余浕怕她丢了,握紧了她的手。
手上的力道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一些,不解地看他。
余浕低头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日应该是坠夜城的白首节,年轻的少年和少女可以互赠礼物,来表达心意。”
云词听他这么说,这才注意到很多人手中确实捏着东西。
“当然也可以给中意的陌生人。”
云词听他这么解释,仰起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陌生人,想要什么?”
余浕低头看她,人来人往之中,耳边的嘈杂都像是瞬间消音,他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只能看到灯火葳蕤处她眸光的光彩。
“想要有一个家。”他声音沉沉,
但是天边烟花轰然将他微弱的渴望盖住。
欢声笑语,人群拥挤,将一旁的人撞到自己怀里。
“余浕,哇,好漂亮的烟花。”云词惊艳不已。
余浕长睫轻颤,垂眸看她眼睛都盯着天边的炸开的烟火之上。
绚丽璀璨的焰火,在黑夜之中格外的夺目。
他微微闭眼将里面失落的情绪都遮掩住,然后就听到她高兴地朝他说:“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
余浕感觉自己的耳膜被震了下般,心口都跟着嗡鸣。
长睫微掀,漆黑的眸子里都是不敢相信。
“知道我刚才说什么吗?”他感觉喉咙在发紧。
“你刚才说了什么?”她一脸困惑。
余浕心都跟着停了一拍一样,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松了几分力道。
云词却紧了几分力道,在人海之中认真地问他:“是想有个家吗?余浕。”
他还未说,云词先伸手紧紧地拥抱他:“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啊。”
此刻,烟花再次炸开,嘭的一声,在他的心里也散开无数花。
心脏都猛烈地跳动,他眼中的光比天上的烟火还亮。
作者有话说:
云词:感动男人的事就是要多做一些
余浕:也算是求婚成功了
31号晚上不更新啦感谢在2023-05-30 00:33:50~2023-05-31 03:3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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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百只崽
◎被困◎
余浕最后还得到了云词给他送的礼物, 一篮子不知名的花。
粉白和蓝色簇拥在一个小篮子里,显得可爱又鲜嫩。
这是云词从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手里买来的。
小姑娘扯着她的衣袖,怯生生地问她要不要花, 云词用她仅剩的一些银子买下来了, 然后给了他, 还笑着说道:“别人没有的, 你要有。”
她说完还很满意地拉着他往更热闹的人群之中走去。
余浕第一次拎着这么多属于自己的花,目光瞧了又瞧,觉得云词送人的礼物倒是十分特别。
以至于他总觉得路人的目光总是落在他和云词相握的手中, 心中甚至下想着或许也有不少人羡慕他拥有了她。
然后他垂眸就看到云词对食物期待的目光,伸手往他怀里一掏:“我没钱了,你请吃我吃饭吧。”
云词只有在自己真没钱的时候才会蹭他的钱吃吃喝喝, 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愿意花她自己的银子。
所以每次看她对着自己的钱袋犯愁的时候,余浕会偷偷往她钱袋里塞一些, 可她好像不会发现。
云词有时候就像一个糊涂的小孩, 很多事情都不会在意,只有几件事情她会特别放在心上, 例如她的生存问题。
现在他看着拿着自己钱袋的云词, 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低声问道:“同我这般生疏, 还送我礼物?”
云词抿着唇,唇角微微上扬:“这叫作礼貌地寻问家人的钱财。”
她的理由总是多, 余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能吃小摊子上的, 上次吃完你难受了一天。”
说着就带着人往大酒楼去, 云词也不是能拒绝大餐的人, 一点抗拒也没有就被带走了。
今晚的白首节好似将坠夜城内城的人全部唤了出来, 连酒楼都是人满为患。
所幸余浕有钱, 进了一个包厢,云词和温怀钰便凑到一起点菜去了。
余浕一个人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很认真。
等着他们点菜的小二,看余浕站的地方便随口笑着说道:“这个位置是直接对着天药阁的,之前每晚能看到天药阁上方的七彩霞光笼罩,但是也不知道这半年怎么回事,都看不到了。”
七彩霞光?
云词想象了下冒着七彩霞光的天药阁,发现除了违和感不剩任何东西。
温怀钰趁机问道:“是天药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半年,他们一直在找一个跑路的药尸,赏金很高,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
正在喝茶水的云词差点被吓到呛住,幸好自己伪装了容貌。
她抿了口热茶,装作无意地问道:“那这段时间他们找那么多孕妇也是为了找那具药尸吗?”
“哪是啊,有人说,是天药阁要试新的药,才要孕妇进去的。”小二说完,声音故意压低了很多又说,“不过也有人说,天药阁的人想要采阴补阳,返老还童。”
云词:“……”劳动人民的想象力果真还是强大的。
她这回真被水呛住了,咳了几声,余浕走回来轻拍了她的后背。
“哎,是茶水太烫了吗?”小二以为是自己的失职,担心地望着云词。
云词摆摆手:“不是不是,是你的消息很劲爆,我喜欢听。”
“这些都是坊间传闻,听听就好,我先出去忙了。”小二说完就离开。
等门一关,云词就朝余浕问道:“我们第一次进天药阁时,有一个老婆婆很奇怪,天药阁的人喊她夫人。”
这个消息余浕还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清楚蓝朝之前是没有娶妻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夫人。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她点了点头,余浕就拿出纸笔:“你画一下,我要人查一下那人的身份。”
云词看着空白的纸,有些不忍地望着他:“我不会画人像。”
“大概的轮廓也行。”余浕觉得着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她抿着唇,犹豫半晌才下笔,片刻后,余浕看着初步成形的‘人像’,也跟着陷入沉思。
“你说的大概轮廓。”云词急忙撇清关系。
余浕看纸上的轮廓,无奈道想笑:“你让我找身体和手脚都火柴一半大小的人?”
“你进我识海,看我的记忆。”云词也知道自己画技很拙劣,只能凑到他的面前。
余浕伸手压在她的额头上:“这里很危险,不能开识海,等回去再说。”
他担心她受到危险。
云词点了点头,看向刚才他站的窗边,问道:“你刚才在那里看什么?”
“看有没有天药阁的人跟踪。”
“有看到什么吗?”温怀钰睁大了眼睛看他。
余浕倒是没看到什么,但是就是因为没看到什么,而觉得奇怪,毕竟现在外城鱼龙混杂,天药阁的人不可能不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只能想到两种结果一种是天药阁再暗中埋伏,一种是他们现在的目标变成了温酒。
无论何种都是不利他们的。
云词大概是从余浕的神情之中看出了问题,但是碍着温怀钰在,没有问。
只是朝温怀钰说:“要是看出什么了,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吃饭吗?”
温怀钰这孩子对云词的话向来深信不疑,乖乖地点头,低头跟蛋蛋玩。
云词走回到余浕的身边,用意识跟他交流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确实没什么问题,别担心。”他给她推了一杯茶,示意她喝。
她却怀疑地望着他。
“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她警惕地看他。
余浕纵容地点头,听到敲门说上菜的声音,门就被推开,进来两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上菜两人的脚步之上,手碰上茶杯,直接丢出去砸向两人。
这一变化不过是瞬间,云词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余浕带着往后退。
温怀钰也被护在了余浕的身后。
而进来的两人被水洒了满身,直接退去了伪装,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般若轻抚湿漉的袖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余浕,我就知道你会再来的。”
云词望着般若,看向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诏安。
她像是被人彻底控制的傀儡,神情麻木,双目呆滞。
她没料到,自己还没寻到温酒,倒是先看到了诏安。
那温酒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在想温酒现在的情况吗?”般若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问道。
温怀钰焦急不已:“我师尊怎么了?”
“你师尊啊?”他冷笑了声,“自然是没你们这么舒服的。”
“你!”温怀钰怒目而视。
云词将他拉住:“别冲动。”
余浕上前一步,挡住了般若看他们两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若是温酒被你们抓住,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而是在天药阁守株待兔。”
般若脸上的笑容变了瞬间,但是又恢复了平常,掌心轻拍:“余浕你知道也不少啊,但是已经晚了。”
随着他这一声,四周的窗户被狂风吹开,本来仅有他们几人的屋内,顿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风声在耳边烈烈作响,将屋内的蜡烛吹得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烛光,照亮着幽暗的空间。
远处隐约传来尖锐刺耳的铃铛声。
云词知道这些人大概还是单纯地想要靠压制她,来对付余浕。
伸手想要捂着耳朵,掩住自己的听力,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就算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能听到那一阵阵,如同招魂般刺耳的铃铛声,好像无处不在。
她痛苦地闭上眼上,感觉全身被什么狠狠地绞紧。
“姐姐你怎么了!”温怀钰看到她倏然苍白的脸色,惊慌万分。
余浕侧目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伸手将她直接揽在自己怀里,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般若,一双墨黑的眸子中都是清冷的杀意。
般若好似没有看到,只是伸手搭上‘诏安’的肩膀,看起来十分得意:“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我还知道,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不会无坚不摧,因为他藏女人的心头是心软的。”
他说完便得意地笑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虚仑君主。”
余浕倒是没有心思跟他聊这些。
他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是软肋又如何,他能护住的东西就不是弱点。
伸手揽紧云词,伸手点在她的眉心。
但是般若怎么会给他们时间疗伤,黑暗之中骤起的杀意,直冲向他们三人。
温怀钰急忙设剑阵,余浕单手将他的阵法加固,挡在了三人之前,朝余浕说道:“我们现在要先离开吗?”
余浕知道现在的情况离开是很难的,般若能追到这里,说明就是有备而来。
外面的人埋伏的人不比这里的人少。
他看向云词,只见她痛苦的神情缓解了几分,心里有了计量,直接跟温怀钰说:“等会我寻到破绽,你们先离开,我拖住他们。”
云词此时正被余浕身上浑厚的力量包裹住,本来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层,闷闷地传来,使得她翻涌的气血暂时地和缓了几分。
她额头的冷汗从下巴汇聚滴落,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听到余浕的话,她急忙摇头:“不行。”
“我们要一起离开。”云词抓着他的手,“余浕,我不会丢下你。”
他看到她眼中的担心,擦去她额头的汗:“见机行事。”
云词刚想拒绝,拦在他们面前的剑阵已经被破了,温怀钰直接吐出一口血。
般若也没了耐心,看向他们三人,一声令下:“把他们三个抓住!”
屋内的黑衣人立刻化成无数的黑影,迅速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像是天罗地网。
仅剩的一盏烛光也倏地灭了。
四周彻底陷入黑暗,余浕冷眼望着试图要将他们束缚住的黑影,手中的力量带着十足的杀意冲向四面八方。
余浕知道现在的情况,必须速战速决,单手揽着云词,另一只手拉着温怀钰飞身便往窗外飞去,朝两人严肃地说道:“我说离开你们便离开。”
云词看出了他眼中的严肃,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感情用事了。
飞快地点头,伸手往窗外丢出几张火符,果真看到了有人影被火烧着。
般若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们刚从窗口出去,无数的铁链就飞来。
余浕手中还带着两个人,一时间没办法迅速地躲开,铁链划过他的手臂,鲜红的血立刻就染红了他的衣袖,浓重的血腥味在鼻息间散开。
云词脸色更是白如纸,伸手想将他护住,但是余浕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如一道残影在黑夜之中猛地冲向铁链的另一端,天药阁的人大概没想到会有人这般不怕死,望着骤然到逼近的余浕,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全部打飞出去。
“现在走!”余浕招来一柄剑,他把他们两丢到剑上,“不要回头,我会回来!”
这句话是朝云词说的。
般若没想到余浕还真能寻到破绽带人离开。
本来小人得意的嘴脸,变成了阴沉:“不能放走一个。”
一声令下,本来埋伏在四周的人全部倾涌而上,拦住他们三人的去向。
云词看到数不清地人想要涌过来,都被余浕拦住。
她看到他身上斑驳的伤痕,挣扎着想起身去帮他,但是身下的剑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一道力量将她困住。
她还想挣扎,可是越挣扎,束缚越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浕浑身是血,拼了命地给他们开路下。
“余浕。”她无声地喊了声,余浕像是听到了转过头,被血染红的眉目落在她的眼中,里面是的阴鸷和凶残还未全部消去,却流露出几分温柔。
他单手将拦路的人又杀了几个,知道时机差不多,喊了声:“走!”
他话音一落,云词摇头,身下的剑却如同翱翔的雄鹰直接往夜空飞去,她往下看只能看到被人群包围住的余浕。
“余浕!”她心瞬间沉到了地。
身体却没办法挣脱这把剑的控制,温怀钰在一旁说:“姐姐,这剑应该是余浕的灵剑,只会听他的话。”
云词浑身袭来无力感,她已经看不到了混乱的人群,也看不到厮杀的场面,整个人都冷的像是坠入了冰窖。
她知道,般若定然会将孤身一人的余浕抓住。
“阿梧!阿梧!”她朝阿梧喊道。
阿梧和乖乖缩在云词怀里的蛋蛋都飞出来,望着她。
“给我解开这把剑对我的控制!”云词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跟它说话。
阿梧也没办法:“小君主,这剑是神物,它只听余浕的,余浕应该是命令了它一定要将你们安全离开。”
云词听到这句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从未这般恐慌过自己可能会失去余浕。
她看着自己身下的剑,直接捞起袖子碰上剑刃,纤细的手腕抵着刃口上:“你若是不解开,我,我现在就割破我的动脉。”
“姐姐!”温怀钰急忙想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冲动。
但是云词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她不想丢下余浕一个人。
她知道他余浕有多在意自己被人抛弃。
她倔强地贴近刃口,鲜红的血立刻从手腕上流出。
身下的剑嗡鸣起来,像是一种抗拒。
“小君主!冷静一些!”阿梧觉得自己的小君主疯了,想拦住她。
蛋蛋已经被吓哭了:“娘亲,不要,不要。”
她用她自己稚嫩的身体想拉开她的手:“爹爹会心疼,娘亲不要伤害自己。”
云词听着蛋蛋的哭泣,理智像是被拉回来了一些。
她的手僵在那里,鲜血染红了掌心,望着泪眼朦胧的蛋蛋,最后视线被水雾模糊了一片。
温怀钰看她没那么决绝,急忙拉过她受伤的手,给她疗伤。
“大魔头肯定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
云词没说话,让人看不出情绪。
大家从没有看过云词这个模样,都没有在说话,温怀钰给她疗伤。
包扎好,看向趴在云词肩膀上哭的眼泪汪汪的蛋蛋,伸出手,蛋蛋就飞到他掌心。
眼巴巴地望着他。
蛋蛋还小,知道爹爹和娘亲出事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蛋蛋,别害怕。”温怀钰温柔地哄着蛋蛋。
蛋蛋乖乖地缩在他的掌心。
云词闭着眼睛,想知道余浕的存在,但是茫茫四周早已经超过能寻到他踪迹的范围了。
她不知道这把剑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也没有力气去想。
脑子都是要回天药阁,想将那里的一切都毁了。
她要毁了那里。
等剑停下的时候,云词睁开了眼睛。
剑从他们身下飞离,最后变小,像是一个银镯子圈在了她绑着姻缘契绳的手腕上。
云词站在深林之中,能看到林中还挂着的红灯笼,显露出被风水雨打后的破旧。
还有沿山而上的石阶,郁郁葱葱的林中还有一间小屋。
云词僵在原地,她没想到余浕的剑将她送到了皇城深林中那间小屋。
那个他想强娶她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完结了,等完结后承诺的福利我会补起来。
忙完了,可以努力更新了感谢在2023-05-31 03:38:39~2023-06-03 22:3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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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百零一只崽
◎给我看得◎
云词望着熟悉的景色, 还有石阶两旁盛放的花朵,眼中的泪水汹涌地掉下来。
“姐姐你怎么了?”温怀钰以为她平静下来了,却没想到她会这般难过。
云词走到石阶, 脑海就浮现当初她和余浕在这里的那些时光。
那段时间余浕总是喜欢带她在山上走走。
这片深林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余浕就很喜欢。
每次走到日光渐沉, 最后同归巢的小鸟一样一起慢步走回住处。
那时的她还未想清楚自己的心意, 总觉得每天散步好累,出来就要有气无力跟着。
有天她是在犯懒,就朝余浕说, 那山都要被他们两踩秃了,都没什么好看的。
余浕就没再叫她出去散步了,每天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她就乐在清闲天天能坐着就不躺着。
要不然就站在窗边,远远地看余浕在山间每一处停留。
她当时还问他, 是不是打算寻个和好地方把她给埋了。
余浕也没客气, 直接把她给禁言了,让她不能胡说八道。
现在看着山漫遍野的花, 从石阶往上, 是望不到的头的美丽。
“原来当初他是为了种下这一片花, 给我看。”云词从未想过这世间有人会送给她一片花海。
蔓延在曾经他们两踏足的每一个地方。
温怀钰后知后觉般明白过来, 云词的情绪从何而来,他望向那些花, 想到自己和师尊无意发现山上有不少被灵力滋养的花草, 后来才知道都是余浕种下的。
当初他还傻乎乎地问自己师尊, 他是不是闲的无聊, 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 才知道他想要做的都是因为云词。
“姐姐。”他担心地朝停在石阶上没动的云词喊了声, “你没事吧?”
云词停在石阶之上许久才转过身朝他说:“我必须回去。”
她不能接受自己真的把余浕落下。
温怀钰想劝她,但是看到她眼中的水光,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其他话。
云词其实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她只是想坚定自己的内心。
“你在这里带着蛋蛋等我。”她说完就想离开。
温怀钰直接御剑而且,拉过她:“姐姐,你都没丢下过我,我怎么会让你去冒险。”
他说完就感觉脑袋一沉,他张了张唇,想说话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托着他们两的剑直接一收,云词将温怀钰带回到屋内,把他放到床上,抱歉地说:“对不起,怀钰,你在这里帮我照顾好蛋蛋。”
蛋蛋已经也被她弄晕过去。
她将蛋蛋放到她小床上,放在温怀钰的身边,设了一个强大的结界护住他们的安全,给虚微传信后,便直接飞身离开。
她必须要将余浕救回来,救不回来,她也能选择一起死。
无论如何,她不该让他孤立无援。
她想飞身离开,但是本来缠着她手腕的剑直接飞出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她能看出这柄剑对她没有任何的杀意,只是想要阻拦她。
云词不管不顾直接往前冲去,果真如她所想,等剑要伤害到她时,就会退开。
她便借机飞快地躲开剑,往远处飞去,那剑发出嗡鸣声都有些气急败坏。
云词迅速地往想坠夜城飞去。
她不断地在心里祈祷余浕一定要逃出来。
但是等到了坠夜城,她能看到的除了寂静的黑夜,还有空无一人街道,没有任何她期待的场景。
她悄声到了之前的酒楼,能看到店家在清洗地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她隐在暗处,没敢下去打听消息,现在的情况她不能再轻举妄动,只能伺机而动,否则被抓住了,便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正想离开,在洒水扫地的两人停了下来,手撑着扫帚的人好奇地问道:“以前没见天药阁抓人有这么大阵仗啊?都从我们这里差点打到内城去了。”
拿着水桶的另一个人则好奇地问道:“那个人被抓住了没?”
“那肯定是被抓住了啊,天药阁这么多人,你是猪脑子嘛?这都想不到?”
这人说完就没了耐心:“干活干活,都这么晚了。”
云词看两人匆匆清洗干净血迹后,就回了店内,心里却一直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
余浕被抓住了。
她感觉全身冷的厉害,本来平稳跳动的心脏,好像在此刻都失去了联系,没有任何的跳动。
云词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她漫无目的在黑夜之中走着,最后停在了自己送给余浕那篮子花的街口处。
她又飞快地转回去,潜入了已经熄灯的酒楼,想寻回那篮子花,之前包厢之内没有看到。
“去哪里?”她着急的想要寻到一点属于余浕的东西。
但是她在黑暗之中将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却没能看到那篮子鲜嫩的花。
等她难过地离开,却在后院看到和杂物堆在一起的小篮子,里面的花已经被摧残的没了模样。
她蹲在一片垃圾里,将那一朵朵花捡回来带走了,寻了个空了的屋子,便试图用自己身上的灵力修复这些花。
但是火焰般的灵力落在花瓣之上,只会将他们烧焦。
她急忙将自己的灵力收回,无助地望着雪上加霜的花朵。
阿梧能感受到自己君主此刻强忍崩溃的心情,它飞出来,望着她眼中茫然:“小君主。”
它轻轻地唤了声,云词抬起头看他,带着几分求助:“阿梧,把这些花弄活能做到吗?”
阿梧望着那已经失去光彩的花,从自己身上放出绿色的光芒,笼罩着篮子里的花。
“等明天早上就能好了,你先休息,明天想办法寻到莫如月的踪迹在一起进天药阁救余浕。”阿梧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只能安抚着。
云词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去天药阁只是送死,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之中蛰伏,然后对他们一招毙命。
她躺下,阿梧在她身边陪着她,它看着还在今夜疯狂生长的情根,心里便清楚,余浕对云词而言已经是不能失去的部分了。
阿梧知道云词没有睡着,它安静地看着那篮子花子缓慢地修复,直到半夜,云词呼吸轻缓了几分,但是神情显露出几分痛苦。
她额头冷汗直冒,蜷缩成一团,唇张了张,似乎在艰难地说着什么。
阿梧感觉她是做噩梦了,急忙将她唤醒:“小君主,小君主!”
云词被它的声音唤醒,黑暗之中眼底是清晰的恐慌和无助,看得阿梧心里难过。
它长出枝条将她环抱住:“没事的,小君主。”
云词还没从噩梦之中出来,听着它安慰的话,闭着眼都是鲜红的血。
有火凤一族的,也有余浕的。
她坐起来,把尖尖的下巴顶在屈起的膝盖上,望着阿梧:“阿梧,我是不是很没用?当初没守住火凤族,现在也没保护好余浕。”
“当初族内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阿梧试图安慰她。
但是云词把脸埋进膝盖,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护不住他们。”
阿梧轻叹了声:“不是的,小君主。”
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用枝条学着余浕,摸了摸她的头。
云词没说话,坐在那里,双眼放空看起来,看起来很憔悴。
今晚的夜似乎安静的厉害。
云词其实经常半夜会醒,是长年养成的习惯,熟睡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之前醒过来,看到余浕在身边,她又会安心地睡过去。
从来不觉得夜能这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慌。
而现在她只能惴惴不安地静坐在黑暗之中,等着熹光。
*
等天色微亮,云词就离开,她要先找到莫如月确定余浕是不是真的被天药阁的人抓走了。
她去了之前住的客栈,没有寻到莫如月的踪迹,便想寻个地方先打听一些消息。
外城的清晨还是格外的热闹,街道之上贩卖的人来来往往。
云词在街口寻到了人群的聚集,正想避开,先看到了甄蜜的身影。
这让云词有几分好奇了,大家都在看什么?
她还未走到人群之中,就听到看完离开的人再说。
“天药阁抓到了余浕?余浕是谁啊?”
“管他呢,反正天药阁高兴给我免费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对这些平民百姓来说,余浕就是芸芸众生的一个人。
谈笑间便不在意了,但是云词却在烈日下,感觉浑身发冷。
她以为能心存一点侥幸,余浕这般厉害的人物,不会被困住。
但是现在刚才那些人的话,将她所有的侥幸都敲碎。
快步想走过去,一只手将她一把拉住。
云词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她刚想挣扎就看到那人在她掌心写了个月字。
她立刻就明白过来。
沉默着跟着人离开。
等到了隐蔽的角落,那人就撤了脸上的易容,显露出莫如月的模样。
“故意引诱你过去的。”莫如月朝他说道。
“那余浕真的被抓到了吗?”这才是云词最关心的问题。
莫如月:“我也不清楚,寻不到君主的踪迹。”
云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那我们先去天药阁打探一下情况。”
莫如月能看出她的着急,急忙说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只会难上加难。”
云词自然知道现在不能慌乱:“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们可以利用诏安的孤魂。”莫如月的话让她拧起了眉心。
“怎么利用?”
莫如月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这个方法对你来说大概会很危险。”
“危险和机会是共存的,拖下去只会更危险。”云词神情无比的认真,“有可行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莫如月这才说道:“我会想办法,将诏安给引诱出来,到时候般若等人肯定会跟着过来埋伏,我们趁机去天药阁搜寻一下君主的踪迹,这样一来你的风险比较大。”
云词毫不犹豫地应下:“可以。”
“若是我们来的不及时,你可能会很难逃出来。”莫如月心里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及时赶来救她。
“有一分希望就够了。”云词曾经也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就算是一分希望也没有她也会选择去做。
余浕为她做了太多事,现在到她了,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莫如月看出了她的决心,便点了点头,朝她说:“去休息一下片刻,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没事。”她摆了摆手,“是要等到晚上吗?”
“嗯。”莫如月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一碰就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你若是不好好休息,今晚你撑不了多久。”
云词坚定的神情开始有些动摇,最后在莫如月的目光中点头了。
相对疲惫,她其实更忧心,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撑很久。
莫如月带她到了一处幽静的住处,给她点了安神香,不过是片刻,她便安静地陷入了酣睡。
她站在床边望着安静睡觉的云词,一时间有些不忍拿云词当诱饵,但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这样才能给他们时间和空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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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百零二只崽
◎或许我不会死呢◎
云词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大概是安神香的作用,她难得没有做噩梦。
睡醒睁开眼外面已经天黑,莫如月恰好推门进来, 应该是进来看她醒没醒。
等看到坐在床上的云词, 便问道:“睡了一觉,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她点了点头, 从床上下来:“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
云词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到现在:“看来我确实是有点累了。”
她站起身,感觉之前沉重的身体缓过来了几分:“我们今晚什么时候行动?”
“不着急,我去给你准备些饭菜。”莫如月说着就往外走, 云词也没推拒,坐着喝了几口水,便坐在桌前出神。
心里担心温怀钰和蛋蛋有没有醒过来, 之前她给虚微传信要他派人去照顾一下温怀钰。
伸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牌扯下,试图跟温怀钰联系, 但是对面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还没醒过来。
但是她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不想跟她联系。
云词收了心思,她在那里设的结界足够保护他们两人了。
她走到门外仰头看向夜空, 风带着几分凉意, 夜空之上也是层层叠叠的乌云 , 看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更像是一种不好的预示。
云词眉心紧蹙, 轻叹了声,在心里挂念着余浕的踪迹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为他担心的鬼样子, 余浕没看到真的是亏了。
若是看到了, 他大概就不会总以为别人比他重要。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 温酒如何了她都不想去想了。
她只想余浕能安全地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他生死未卜。
莫如月带着饭菜回来看到云词一个人站在外面吹冷风, 担心地说:“还在担心吗?”
云词嗯了声:“等你君主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记得跟他说我现在为他担心到茶饭不思的样子, 他肯定会高兴死的。”
莫如月被她这不正经的话逗笑了,但是想想自己君主的德行,认同的点头:“他确实会高兴很久,只是饭菜都给你带来,至少吃点。”
但是她实在没胃口,可是也不好拒绝旁人的好意,只能坐在桌前,索然无味地吃了一些。
她更关心的还是行动的问题:“刚才问你什么时候行动来着。”
“等消息。”莫如月老神在在地说。
云词听着没有任何目标的话,啧了声:“你也挺会折磨人的。”
“君主不在,你好像更不正经了。”莫如月望着她,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她耸了耸肩没看出自己哪里不正经:“我顶多是担心地要哭了,但是我在你面前哭没用,我得留着在余浕面前哭。”
“你可真知道怎么让君主心疼你。”
“他自己教的。”
云词其实是个不怎么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大概是从小到大,她的情绪大多是无人在意的,所以很少会表露出什么情绪。
除非是她起了玩心,会更加生动形象地展露出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余浕每次看她假模假样的撒娇和落泪都恨得牙痒痒,总觉得她像个情场老手来调戏他的,会一边教训她,一边告诉她你有本事真哭给我看,他一定会心疼死的,装的只会让他想要弄死她。
云词当时说的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如今才发现,有些话真的不能说,说了会打脸。
她和莫如月插科打诨,凝重的气氛也没和缓起来。
云词抿着唇,沉默地将碗内的粥喝完,心里依旧乱的厉害,等着不确定的时间。
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深夜。
之前离开的莫如月,又回来,丢给她一颗药:“这是能易容成诏安的药。”
云词听到这话,就知道她莫如月的目的,她想用相同的样貌来刺激诏安。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相同的东西总会刺激到一个人的潜意识。
她没有任何犹豫接过:“具体的安排。”
莫如月将天药阁的地图拿出来,指给她看:“你去引诏安的孤魂到天机池,我会安排人在那里帮你困住他们,然后带人去找君主的踪迹。”
云词知道大概的一个情况,没再说,只是点了点头。
“出发吧。”莫如月见她同意了,说完便带着她一起离开去往天药阁。
*
今夜大概真的在酝酿一场风暴,夜空的乌云越来越沉,笼罩在上方,本来漆黑的夜色更是浓重化不开。
天药阁四处挂着的灯笼,被冷风吹得晃动,照亮方寸黑暗的烛光也是忽明忽暗。
云词在天机池等着诏安的到来,她坐在一棵高树上,阿梧正在她身边说着话:“小君主,我觉得这个机会很危险。”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云词反问道。
阿梧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心情沉重地望着云词单薄的肩膀。
“小君主,我会保护你的。” 阿梧如是说,云词淡淡地弯了唇角,“你一根树枝都这么多愁善感吗?”
阿梧:“……”
它觉得自己的小君主真的的破坏气氛第一人。
云词感受到吹来的风有异样,站起来看向远方感觉时机差不多,便朝阿梧提议道:“阿梧,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把你养成大树行不行?”
“我知道你想拿我荡秋千!”阿梧怎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轻轻地笑了声,笑声被冷风吹散,几乎不可闻莫名带了几分悲壮的感觉。
阿梧最后闷闷地嗯了声:“你想弄什么就弄什么吧。”
只要能活着离开就行。
云词觉得阿梧可真是懂事,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
她还是不放心地给温怀钰传信,响了许久,对面才有人接通。
“怀钰。”她唤了声。
对面传来温怀钰带着哭腔的声音:“干嘛。”
“别生气了,帮姐姐照顾好蛋蛋好吗?”她不可能会让两个孩子冒险。
“娘亲!我会照顾好自己哦,你不要担心。”蛋蛋稚嫩的声音传来。
云词瞬间眼眶就泛着红,她看着虚光里的蛋蛋:“宝宝,娘亲有说过很爱你吗?”
蛋蛋疯狂点头:“娘亲和爹爹都很爱蛋蛋。”
胡说,她从来没说过,大概又是余浕天天给蛋蛋洗脑了。
她留下一句:“蛋蛋,你真的长大了。”
蛋蛋小尾巴晃着,大大的眼睛都是渴望:“娘亲,你带爹爹,回来我就变成漂亮小宝宝。”
云词知道蛋蛋说的小宝宝是变成小婴儿,她抿着唇笑了,点了点头。
“姐姐,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也会照顾好蛋蛋的。”温怀钰别扭地不看她,但是她知道他很担心。
她没有再说了,断了联系,轻盈的身体如同一只迷路的飞燕在黑暗之中闪过。
她小心翼翼地落在了般若的住处,般若应该不会让诏安离自己很远。
她隐在暗处想看看诏安在哪里,就先听到了诏安的声音,从亮着烛光的屋内传来。
“心慈哥哥。”诏安喊道。
云词眉心一蹙,感觉不对,心慈早就死了,诏安喊得难道是般若。
她看向阿梧,阿梧知道她什么意思,急忙变成针般大小,从窗缝飞进去。
云词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屋内的场景,诏安正在屋内跪坐在地上,上身伏在般若的双腿上,眼眶都在发红,祈求地喊着:“心慈哥哥,你放过我哥哥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会很难受的。”
般若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神情带着玩味:“难受什么?”
诏安说着便攀附在他的身上,抓着他的手碰上自己的胸口。
般若像是想故意折磨她,将自己的手无情地收回来:“我可不是你的心慈哥哥。”
他的话,像是刺激到诏安,她不住地摇头,按住他的手在自己的心口,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
般若似乎很享受她的崩溃和恐慌,伸手将她一把拎起,像是丢破布娃娃一样把她丢在了床上,俯身将人压在身下,指尖轻佻地挑开她的腰带。
云词整个人都震惊,她没想到般若已经这般丧心病狂了。
她急忙拿出莫如月给自己引诱诏安孤魂的短笛吹了起来。
尖锐短促的声音将屋内的般若猛地停住了动作,他唇角微勾带着得逞的微笑:“果真还是来了。”
他飞身就往外去,扫视了黑暗,却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人,只有笛声不绝如缕。
“云词,你比我想象的来的更晚一些。”般若站在屋顶上,双手抱胸,对着无边的黑暗说道。
但是四周无人回应,他手中的力量汹涌地往四周飞去,想将藏匿在黑暗之中的人抓出来。
但是他的力量只打落了一只飞鸟。
从高空之中坠落在他的脚边,他神情一变,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急忙往屋内飞去。
只见屋内已经空荡荡的,没了诏安的身影。
他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手死死地握着,唇角是冷笑:“很好,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诏安是他做出来的傀儡,寻到她的踪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再出飞落再屋顶直上,感应了四周,目光看向天机池。
那个地方可以洗净魂魄。
般若冷嗤了声:“当真是不自量力。”
他放了一个信号弹,只听到嘭的一声,本来陷入寂静天药阁顿时人生嘈杂起来。
他自己踏着夜色,直接带着人往天机池飞去。
云词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诏安带走,她的神智好想完全不是常人的,眼中没有方才在般若身边那样卑微和痛苦,而是变成了尖锐麻木的。
她眼中先是茫然,然后是敌意,似乎看到了怪物一样,恨不得将她弄死。
云词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将她引向天机池,心想,诏安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莫如月那边也不知到进展的怎么样。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她的笛声断了下,本来被笛声压制了几分诏安,瞬间就狂躁起来,手上尖锐的指甲似乎想要将她的脸给划破。
她飞快往后退,还是不能幸免,下颌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珠滴落在领口。
她神情都没变,直接稳住心神,继续吹笛子,马上就要到天极池了。
“小君主,他们追来了。”阿梧抬头就看到了远处黑暗之中飞来许多人。
它的心都被狠狠地提起来,云词却神色自若地继续吹笛子,望着还想谋杀她的诏安,心想,只要在拖住他们,莫如月就能有很多的时间了。
“云词,我觉得你没必要挣扎了。”
离天极池不过百米,般若便追了上来,云词没时间回到这些无聊的话,飞快地往池边去,心开始有点着急,险些再次控制不住诏安。
眼见着般若要将诏安再次抢走。
云词直接丢出一根绳子,将试图抢走她手中的笛子的诏安缠住,往池边猛地一飞拽过去。
然后直接丢出几张火符,烈烈的火焰暂时拦了他们的路。
云词得以喘息,将莫如月给自己的药直接吃进嘴里,这个药的药效更快,面容瞬间就变成了跟诏安一样的模样。
她还在试图唤醒诏安。
果真诏安看到她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呆滞麻木的瞳仁像是被什么定住了,呆呆看着眼前这根自己模样别无二致的人。
她朝她喊:“诏安,你忘记自己的哥哥是谁了吗?”
诏安的眼中麻木的情绪开始有些变化:“哥哥?”
她喃呢着,神情都有些狰狞和痛苦。
“温酒是你哥哥,心慈已经死了,你现在是被人利用看了。”她声音温和。
诏安听着她的话,伸手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不会的。”她不敢相信,望着她的眼睛通红,“不会死的。”
“诏儿,你不过来找我吗?”般若已经将所有的火焰熄灭,跟云词对立而战,脸上是温和无害的笑,朝诏安招手,“诏儿,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咯。”
诏安本来还神情变换的眼睛顿时涌上巨大恐慌,她猛烈地挣扎着,唯恐般若说的那句话会成真一般。
云词用力抓紧,不让她挣脱,掌心被绳子勒破了血肉,掌心疼到麻木。
她咬着牙朝诏安喊道:“诏安你清醒一点!你的心慈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不要你的是坏人,而且温酒一直在找你!”
但是这样的话似乎让她陷入了茫然之中,她痛苦地捂着耳朵,耳边都是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崩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啊!”
本来脆弱的绳子,被诏安身上的身上的力量直接绷断。
诏安往下坠落,云词想将她拉住,但是般若怎么会让她得逞,飞身伸手想将她直接掐住她的脖颈。
云词不得不后退,目前的情况还是要先托住般若。
阿梧飞到她的手上,变成一把弓,云词拿着弓拉开,火箭就猛地飞向般若。
般若飞身一侧,火箭便蹭着他的耳朵划过,鲜红的血滴落。
“果真是梧桐源木。”般若擦去耳旁的血迹,唇角掠起,“火凤族的小君主,所以现在是该喊你扶风还是云词呢?”
“喊我爹不错。”云词不正经地挑了眉梢,在黑夜之中眼中都是张扬。
“呵,你比我想象的有趣。”般若眼中带着几分兴趣,指腹蹭着那点鲜红的血,眼中却看不到任何笑意。
云词轻叹:“有趣的人也就我这么一个,余浕比你长的好看,能力也比你强,还那么爱我,你就没机会了。”
般若唇角的笑更深了:“既然如此,你们适合在地狱做第一对野鸳鸯。”
他手一挥,一百多人将云词直接围的水泄不通,云词倒是淡定地立在树端上,望着天药阁的人,手中的弓再次拉来:“我可是他未来明媒正娶的妻子,野鸳鸯还是适合你。”
她拉开手中的弓,数道火光像从四面八方飞去,火焰像是飞落的流星,冲向围住她的人。
般若飞身想将她抓住,云词手中的火焰猛地冲过去,将他拦住,但是一转身,几道冷光直刺向她的眉目。
阿梧急忙亮起一道光帮她拦住,云词才躲过,她心有余悸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蓝朝。
蓝朝望着她,眼中能看到清晰的贪婪:“你觉得你能逃过吗?扶风小君主。”
“我觉得的话,那肯定可以的。”云词像是一只孤傲的鹰,被数人围剿,眼神却坚定的看不到任何退缩。
“毕竟,我逃过一次啊。”她将自己怀里的最新的悬赏令拿出来,“不过你怎么这么舍得,用二十万金悬赏我?”
“因为你的价值可不值这么点。”
“啧,那我这自己送上门,赏金能给我吗?我有点穷,嫁妆快给不起了,到时候余浕嫌弃我穷可怎么?”云词重新落回到之前的树上,眼见着包围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神情却不见丝毫的变化。
蓝朝冷声道:“我觉得死人是不需要嫁妆的。”
他手一挥:“将她抓住!”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云词就看到数不清人聚集过来,她飞身躲过,下一刻只见整个天极池倏然起了一道阵法,似乎将般若等人全部困在阵法之中下。
般若和蓝朝看出了变故,神情一凛,意识到刚才云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阵法成,脸色瞬间一变,想要将这个阵法破了。
云词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拉开手中的弓,威力强大的箭矢猛地冲向蓝朝和般若,拦了他们的去路。
她唇角微勾:“忘了跟你们说了,今天我来还是给火凤一族报仇的。”
她撤了诏安的易容,显露出自己的模样,神情张扬而美丽,在黑夜之中如同火焰般耀眼。
一如当年嚣张如火的火凤族小君主。
般若和蓝朝看她一个人,脸上都是嘲弄的笑,两人没有管阵法,齐齐杀向云词。
也就是这一瞬间,整个阵法结成,将这里的人都困住了。
云词知道自己成功了,望着杀来的两人往后退躲开,但是她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已经躲无可躲,凌厉的暗器划破了她手臂,拉弓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但是她还在抵抗。
她只能争取给莫如月更多的时间。
莫如月在地牢之内没能寻到余浕,却里看到了温酒。
他身上的伤很重,莫如月简单唤醒了他的神智,就朝他说:“天极池,去帮下云词,她现在很危险。”
她说完便飞快地继续寻找余浕。
温酒意识混沌望着四周,想到自己当初只身一人来天药阁看到了诏安,却没想到诏安已经不是诏安,她如同般若的傀儡,引诱他被困住。
他想到刚才莫如月的那句帮云词的话,心想,云词怎么了?
他急忙站起来飞身出去,就看到不远处黑压压的夜空之下混乱恐怖的围杀。
云词!
他心里瞬间沉到了的底,飞快地往那个方向飞去。
云词的眼前已经被鲜红的血模糊了。
“小君主,你要撑不住了。”阿梧哭着朝他说,“你拦不住他们的。”
云词舔了下唇瓣的血:“阿梧,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帮我照顾好蛋蛋。”
“你死了,阿梧也会跟着你一起死的。”阿梧不断地给她疗伤。
她轻笑了声:“或许我不会死呢。”
或许还能回原来的世界,继续当没人关心,也人没喜欢的杀手。
她想象了当初的生活,无奈地叹了声:“果真过多了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会有点讨厌原来的日子了。”
般若看出了云词已经是强弩之末,朝蓝朝说:“你去破阵,我把她生擒了。”
蓝朝点头,抓温酒和余浕都是为了引来眼前的人,只要要一步,他们就能得到她的天生神魂了。
当初灭火凤族之时,蓝朝没想到扶山在临死前,会拼尽全力将自己女儿的神魂和身魂分开,导致他得到只是一具躯壳。
他一直在等着扶风的神魂和身魂归位,现在眼前的云词已经具有了神魂和身魂,只需要将她的心脏放回到她的身体,他便能成功获得她的神魂,一步登天。
般若说完一道长绳就冲向云词,云词其实没多少力气反抗里,尤其是身后还有很多人挡住。
她咬着牙想躲过,身体却彻底失力,猛地往下坠,狂风呼啸,吹起她被火烧焦的裙摆。
无数道黑气像是天罗地网,冲向她。
他们想抓住她。
但是云词怎么会如他们意,她像是一只坠落的凤凰,带着决绝直接往下坠。
阿梧想挡住但是强大的力量,云词伸手把它一把护在怀下面,杀意直面而来,她觉得自己大概真会死在这里。
这时天边响起轰隆一声雷响,本来困住他们的结界轰的一声碎了彻底,横劈下一道光将所有的黑气拦住。
般若暗叫不好,飞快地追去想将云词困住。
下一刻数道水柱像是利剑猛地冲向所有人,狂风席卷而来。
她被一道冷风困进了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和颤抖的呼吸,让她酸胀的眼眶再也撑不住,大颗的眼泪成串地落下。
“余浕。”她哽咽地喊他,第一次真切地落泪,哭的他心口钝疼。
“对不起,色色。”余浕知道自己来晚了,现在看到她浑身的伤,浑身都在颤抖,他想到刚才她差点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全身便发冷。
他浑身的血,心疼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擦干净她的泪水:“没事了。”
云词手死死地握住他的手,强撑的身体在意撑不住,靠在他的身上,变成了一只火凤。
他不知道自己被天药阁的人逼至他们的秘境后,她经历了,用自己的灵力将她包裹住,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抬眸望着对面的蓝朝和般若,眼神锐利。
“我没想到你居然能从天药阁的秘境出来。”蓝朝神情冷峻,从未有人能从秘境之中出来。
他以为余浕会死在那里,没想到他没死,还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余浕冷笑:“你觉得,一个小小的禁地能困住我?”
“困不住你,但是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能离开?”般若冷笑,“刚好,既然你们两都在,两根神脉便都是我们的了。”
“神脉?呵。”余浕冷笑,“我只知道你们偷了云词的一颗心。”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结局哈感谢在2023-06-06 00:16:55~2023-06-07 23:5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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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百零三只崽
◎花长开不败(正文完)◎
蓝朝大概没想到余浕会知道这件事。
眉心微蹙, 眼中寒意丛生,已经没了耐心,直接命令道:“都杀了!”
他知道余浕是不可能会被生擒的。
余浕唇角微抿, 淡漠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浑身的杀意, 让四周的雨水都凝滞住了般。
一滴冰凉的雨水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处, 他长睫轻颤,轻声道了句:“你们确实都该死。”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下,凝滞的雨滴瞬间化成无数的‘针’, 猛地刺向所有人。
乌泱泱的人不断地往下掉,余浕眉目冷峻,身上的力量引来天地共振, 狂风卷着雨水,将栖息在林中的鸟惊飞。
般若暗叫不好:“他重伤怎么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蓝朝的眉心也是紧蹙:“先想办法杀了他。”
他说完便召出自己的铃铛, 他知道余浕现在的软勒是云词。
手中的铃铛轻晃,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掀起了涟漪,浮动着最后全部冲向余浕怀里的云词。
余浕知道这铃铛是控制云词的心, 就算有结界也拦不住, 神情苍白了几分。
怀里的云词在痛苦地挣扎着, 发出虚弱的叫声。
他看向蓝朝手中的铃铛, 飞身过去,想将他的铃铛摧毁。
蓝朝看出了他的目的, 朝般若使了个眼神, 般若直接带着人拦住余浕, 像是形成了一个陷阱等着他自己走进来。
他们都知道余浕肯定不会退缩的, 云词就是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情愿自己死也不想她痛苦。
余浕确实不在意将自己围住的人, 如同一柄利剑,想直接取了蓝朝的性命。
高空的乌云砸下天雷,把他阴鸷的眉目照亮,猩红的眸子显得恐怖嗜血。
蓝朝看得心里一惊,反应过来,余浕好像要入魔了。
同温酒赶来的莫如月望着高空之上的天象,脸色也是一沉:“君主。”
温酒也注意到了,朝她问道:“是不是余浕出问题了?”
莫如月已经没了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本不想说,最后她还是冷漠地回了句:“如果不是你,你觉得他们会陷入这样的境遇吗?”
这话让温酒回答不出来,他望着飞身离开的莫如月,眼中暗沉的看不到任何的光。
终究还是他做错了。
温酒抬眸望着黑沉的夜空,御剑直飞而上,一道剑阵直接拦住看了要困住余浕的人群。
余浕侧目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尽显杀意。
但是不过是匆匆一瞥,他手中的力量像是能吞噬人的巨龙俯冲向蓝朝。
蓝朝急忙伸手抵挡,却始终扛不住,直接被撞飞出去,手中的铃铛发出嗡的一声直接碎了彻底,嘈杂尖锐的铃铛声,顿时消失。
怀中痛苦挣扎的云词浑身发抖地蜷缩着,紧绷的身体轻颤,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她太虚弱了了,余浕感觉心口疼得厉害。
他从未想过要把她置入这样的险境。
余浕满是凌厉杀意的目光落在想要逃离的蓝朝,伸手一把狠狠地扼住他的喉咙:“你把她的心藏在哪里?”
他掐人的手背青筋偾张,每一根像是能让人致命的藤枝,带着致命的力量感。
蓝朝倒是不畏惧眼前的人,他唇边是戏谑的笑:“你不会以为只有我的铃铛能让扶风小君主痛苦吧?”
余浕眼眸微眯,手中的力道加重,一道剑光飞来。
“小心君主!”莫如月将般若拦住,余光看到凌厉的剑光,大声喊了出来。
余浕单手一挥,拿到剑光被打回去,侧目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桑水尽。
他就知道当初在湖底之下,还是让她一缕魂魄逃出来了。
当初他听到云词说遇到一个老婆婆,天药阁的人喊她夫人,他就大概猜出了桑水尽附身到别人身上。
当初她和蓝朝情真意切,逃出来自然是来寻自己的情郎。
所以当初云词假装孕妇进入天药阁,她瞬间就辨别出来了,坐等着他们进埋伏。
他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望着对方苍老丑陋的模样。
桑水尽却是冷冷地勾起了唇角:“余浕,你现在身体内的魔气要控制不住了,就算不是被我们杀死,你也会被自己狠狠折磨而死。”
余浕唇角勾起,望着蓝朝,蓝朝心一冷,感觉到恐惧。
下一刻只看到余浕身上的黑气像是吸人血肉的毒蛇缠在他身上,下一刻他感觉全身袭来碾碎骨肉的痛感。
桑水尽看到他这么做脸上的笑全部僵住:“你怎么会这么做!”
余浕身上的邪魔之气就是她这样亲手种下去的,她一直余浕不知道
余浕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如同恶狼一样盯着蓝朝:“云词的心在哪里?”
蓝朝知道余浕会活生生地折磨死自己。
桑水尽也看出了余浕现在视死如归的气势,想从他手中救出蓝朝,急忙驱动整个天药阁的铃铛。
嘈杂的铃铛声像是催命的利剑。
云词再也承受不住,猩红的血渗透了余浕已经看不出原本原色的衣衫。
“余浕……好疼……”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余浕知道是桑水尽做的,他看向她:“不想他死,就停下来。”
“哈哈哈,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在意一个男人吧。”桑水尽癫狂地笑着,“我要的不过是他想要的神魂罢了!”
她说着,又朝余浕说:“要不要娘亲教你怎么用你身上的邪魔之气杀人。”
桑水尽脸上笑着,手结成法印,只看到蓝朝身上的黑气瞬间涨大,他的瞳孔欲裂,整个人像是膨胀的气球。
余浕看出了异样,将手中的人丢出去,蓝朝的身体直接被炸开,跟着雨纷纷扬扬地落下去。
他隔着纷落的血肉扫了眼桑水尽,转身将缠着莫如月的人打开,把怀里的云词拿出来:“快给她疗伤。”
他能感受到云词气息愈发地微弱了。
莫如月看着余浕掌心奄奄一息的云词,巨大的痛苦纠缠着她,云词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下,声音几乎不可闻。
余浕却听清楚了,她说的是:“余浕,以后要照顾好蛋蛋呀。”
有温热从眼眶掉落下来,他声音沙哑地安慰着:“色色,不会出事的。”
云词眼皮沉重,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望着他愤怒的样子,唇角轻轻地扬起,喃呢着:“还好,蛋蛋还能陪着你。”
只是自己还是骗了他,没给他一个家。
眼泪汹涌地落下,她感觉有什么牵引着自己离开,眼皮彻底沉下来,灵魂似乎从身体出来了,但是被一道力量困住。
她能感受是余浕,身体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那大概是余浕的泪水。
余浕握住她,急忙用自己身上的力量笼罩着她,他能感受到自己力量之下是属于云词的魂魄。
他声音嘶哑,惊慌地喊道:“云词,你敢给我死!”
莫如月知道云词大概是真的要撑不住了,急忙朝余浕说:“君主先让铃声断了!或者先离开!”
余浕知道她说的对,理智像是回归了几分,手一伸云词身上飞出一到光,落到他的掌心,化成一柄剑。
是上次将云词带走的那柄剑。
余浕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碰剑了,或许是在离开虚微后,虚微说过这柄剑很危险,若是不能控制神智,就会被这柄剑控制的。
现在他能给云词杀出一条生路的,只有这个了。
他将云词放到莫如月手中,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上就笼罩着黑气,发出嗡鸣声,强大的剑气横扫而过,无数人从高处坠落。
天雷轰的一下,砸落了闪电。
黑夜亮了几分。
桑水尽看着余浕,发现余浕已经长成她都有些无法撼动的人,瞳仁微暗间。
他已经带着剑猛地刺过来。
余浕想将眼前的人杀了。
桑水尽飞快地躲开,还是被剑气打飞去猛地吐出几口血,她强撑着身体,看出了是云词要承受不住了,这个时机就是得到她神魂的最好时机。
她急忙飞到高处,不知道放出了什么信号,能看到天边本来层层堆积乌云,像是凝住了,连风都静止了。
黑暗之中能看到下面有光突然窜起,紧接着便是女人惊恐绝望的哭喊声。
大家顺着哭喊声看过去,发现下方聚集着孕妇,而一旁无极池水浪翻涌。
般若一眼就看出桑水尽的目的,她想要用这些孕妇的性命,将蓝朝封印在无极池中属于云词的心唤醒,然后引出云词的神魂。
因为只有完整的身体,分离出来的神魂才能被人据为己用。
“这人真的疯了。”他骂了句,但是绝对不会让她黄雀在后。
他望着拦住自己的温酒,没了耐心,直接将掉下去的诏安唤回。
温酒一剑要刺向他的心口,般若将诏安直接挡在身前,他握着剑的手猛地收回,般若寻到了时机,一掌直接将温酒打飞出去。
转身就到了正在给云词疗伤的莫如月身边,打算将云词抢过来。
却没想到余浕动作更快,一剑横过来,差点砍了他的脑袋。
般若望着余浕:“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撑……”
他的话还未说完,余浕的剑刺穿他的心口,直接抵着他飞想桑水尽。
余浕的眼中已经只有冰冷一片,他现在只想杀了桑水尽。
桑水尽也看出了余浕必杀的信念,想躲开被浑身是血的般若一撞,两人齐齐往下坠。
余浕手中的剑直接化成无数的黑影,追着他们刺来。
他掌心鲜红的血盛不住了,滴落下去,落在无极池中,染红了澄澈的池水,只是本来翻涌的池水,此时更像是沸腾了,能看到有什么要浮出水面。
莫如月掌心被灵力包裹住的云词,本来奄奄一息的身体,再次猛烈地挣扎起来。
唇角溢出鲜红的血,从莫如月的指缝滑落。
迅速地掉进池水之中,只见沸腾的池水好似被瞬间平息。
桑水尽和般若砸在地上,翻滚着想躲开余浕的杀招,余光看到平静下来的池水,两人都感觉不妙。
却见下一刻,平静的池水像是喷发的火山,池水飞溅,一旁的阵法被撼动,瞬间碎裂,就连地面还是晃动,与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割出一道道沟壑。
余浕隐约意识到会有什么出来,般若和桑水尽也猜出来了,他们将起身想抢先一步。
但是还未起身,无数剑气猛地刺来,桑水尽直接将般若一把抓住挡在身前。
剑气全部刺在般若身上,他瞳仁睁大,唇角溢出血,面目狰狞望着她。
远处来传来诏安凄厉的叫声:“心慈哥哥!”
温酒听着诏安的喊声,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确实做错了。
桑水尽将般若猛地推开,望向无极池水中显露出来的一颗心脏。
被火焰般的灵力包裹,照亮了黑夜。
她知道这是云词的心脏,只需要最后一步,她就能获得神魂,重新变成年轻的模样。
桑水尽的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疯狂,这是她变成正常人唯一的希望。
余浕也看到了浮现出来的心脏,冰凉的眼中涌现几分光亮,他飞身过去,想将这颗心脏拿走,放回到云词的身上。
手还未碰上,就感觉一道黑气袭来,桑水尽便进入了视线,她的手正要碰上那颗心脏,池水便窜起一道水柱,将她打开。
余浕迅速地想将那颗心抓住,莫如月已经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带着云词飞下来。
一直安静地躺在她掌心的云词,似乎被什么牵引着,扇动着翅膀,往那颗心脏靠过去。
阿梧从云词身上出来,知道眼前的是自己小君主的心脏。
急忙生长出无数的枝条,将云词和她的心脏圈进去。
余浕在一旁护着她,他知道只要云词获得了她自己的心脏,她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不会被天药阁的人所控制。
云词感觉到心口有什么要靠近,但是沉重的意识,让她
没了思考的能力,凭着本能一点点靠近。
炙热的温度,带着跳动。
让她想到了余浕。
阿梧看到自己身上再次生长的情根,直接碰上那颗心脏,长出一朵朵花。
又蜿蜒而生,往余浕身边长去。
它知道云词的情根是彻底长成了。
心脏越来越靠近她的心口,云词从原形变成了人,被余浕的力量浮在半空,心脏已经贴在了她的心口。
被温酒和莫如月困住的桑水尽,看到心脏要回到云词的身体,知道自己机会也马上要到了。
她飞快地往后退,双手一伸,全身迸发出黑气像是无数的触手,将所有尸体的魂魄都引到她的身边,眼见的她掌控的那些黑气可见的增强了。
“她想做什么?”温酒神情严肃地问道。
莫如月看向余浕,余浕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专注地将那颗心脏放入云词的身体内。
“桑水尽是邪魔生出来的,所以那些魂魄能让她能力大涨。”
温酒一听,急忙引着自己的剑飞想桑水尽,莫如月也跟上去,想要打断桑水尽。
但是已经有点迟了,他们还未靠近,四面八方的黑气像是毒蛇猛地窜出来,将他们直接拦住。
暗沉的天空愈发地看不见一丝光线。
妇人的尖叫和哭喊和电闪雷鸣混在一处,也没有让余浕眼眸动半分。
他看着整颗心没入云词的心口,急忙用自己身上的灵力让她心和身体融和,这一步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她的神魂真的会被引走。
桑水尽也看到了心脏入了云词的体内。
她马上就能得到她的神魂了。
四周的黑气像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张牙舞爪地飞向余浕和云词。
余浕挡在云词身前,手微抬就能看到一道水光将所有的黑气都挡住。
“余浕,你真的觉得你能抵挡住我?”
桑水尽将被困住的温酒和莫如月直接丢出去,飞到余浕的对面,眼中是嘲弄:“你别忘了,你身体内还有我身上的邪魔之气。”
余浕受的伤和强大的消耗,已经让他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也是嗡嗡作响,他听不清楚她的话,只知道,他要护住云词。
抬眸,一双眼睛红的要滴血般,死死地挡住还想进犯的黑气。
莫如月和温酒急忙护在余浕身旁。
莫如月看出了余浕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若是抵挡桑水尽大概不能坚持多久。
她看向身后的云词,心脏和她的身体还没完全融合。
一时间她不知道桑水尽能不能得逞。
余浕朝莫如月说:“还需要多久?”
她知道余浕问的是,云词还要多久能完全融合。
莫如月也不知道,她只能摇头。
温酒的心同样也沉到了底,抬头看向还在不断吸取魂魄的桑水尽,他知道一切都是他引起的祸端:“余浕,很抱歉,让事情成了这样。”
他说完,便直接御剑直接飞向桑水尽,他今日就是算是死,也会拖住桑水尽。
“温酒!”莫如月朝他喊。
但是强大的剑阵引来的罡风,将外面声音都隔绝,桑水尽吸人魂魄的黑气被剑气打散,这个癫狂的女人好像被死死地困住了。
“虚微的徒弟。” 桑水尽冷笑,“你师尊还没死吗?”
“我死了,我师尊也不会死。”温酒手中结成的法印再次压下去,打算将这人压死。
但是桑水尽只是唇角微勾,下一刻嘭的一声,所有的剑气全部反冲回来。
温酒猛地往后退,几道黑气将他一拦,莫如月见状急忙冲上去想将他救走,却先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先一步冲过来,直接拦在了温酒的前面。
带着杀意的剑气像是掉落的雨全部砸到了那道单薄的身体上。
瞬间,世界寂静无声,只有温热的血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
温酒眼眶瞬间涌上血红,张了张唇,无声地喊了句:“钰儿。”
诏安笑着望着他,便如同被风飘落的纸片,往下坠落。
“不!”温酒像是疯了一样冲上去将她抱入怀里。
莫如月急忙挡住桑水尽的攻势,带着温酒回到了余浕身边。
温酒抱着浑身是血的诏安,颤着手想要擦去她唇边的血迹:“哥哥会救你,你别怕,钰儿,你别害怕。”
血已经擦不干净,不断地涌出。
莫如月在一旁本想给她疗伤,但是她知道都是于事无补。
诏安一双眼睛望着温酒,微微弯了弯,气若游丝:“哥哥,你找到我了。”
“找到了,我带你回家!”温酒眼泪汹涌地掉落,是鲜红的血泪。
“哥哥,我找了你很久的,你一直不来,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他说想娶我。”她说一个字,力气便失了几分,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喃呢。
最后诏安望着黑暗之处,好似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唇角扬起,温柔地喊了声:“心慈哥哥。”
她的手举起,大概是抓住了她的所爱,最后彻底失力,猛地垂落在地。
被鲜血浸透的身体,除了泪水是温热的,只余下冰凉。
余浕望着悲痛欲绝的温酒,闭着眼运出一分神力,将即将消散的那缕孤魂抓住,转头看向了阿梧。
阿梧知道他的意思,它是天生的神木,木本就能聚万物之源,确实能养魂,要不然云词的神魂也不会一直在它身上。
它长出一根枝条将那缕残破到一阵风能吹散的孤魂护住。
朝余浕说:“小君主还没好。”
余浕知道,他看向再次逼近过来的桑水尽,声音沙哑地说:“我死了,我的魂魄你能抓住吗?”
阿梧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余浕丢下这两个字,又朝莫如月命令道,“在这里守着。”
他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瞬间就到了桑水尽的对面。
桑水尽早就看出了余浕一直在耗费自己全部的灵力。
天药阁的秘境本就很伤本体和灵识,就算出来修为也会大打折扣,而余浕却强行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迸发出来,就好像将自己的血抽干只为了救下云词。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她。”桑水尽眼中的笑很是嘲讽,“看来我小时候没教你不要喜欢女人,要不然会变得跟你爹一样愚蠢。”
余浕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她说这些,他手中的剑直接冲向桑水尽招招致命。
桑水浕往后退,黑气不断地将余浕的退路拦住。
她要将他困死,然后一招致命。
余浕的剑刺破她的肩膀,划破她的脸侧,刺穿她的膝盖。
其实他已经看不见了,眼中都是漆黑,呼吸在胸膛喘不出去。
麻木和冷让他还有力气去逼退桑水尽,但是他知道他杀不死她,他已经没了那个力气。
一剑猛刺,抵在了桑水尽的胸口他反手一拍,剑直刺而过,也让桑水尽寻到了机会。
她手直接扣上余浕的手腕。
余浕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力量要到他身上。
就像小时候那一次,她伸出手温柔地牵过他的手,他以为是母亲的温柔,然后拿到阴冷的邪魔之气钻入他的身体,他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恶魔。
“真就这么想弄死我?”余浕没动,任由她扣住,“我死了,你会很高兴吗?”
桑水尽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你于我而言不过是十月怀胎生下的怪物!我为什么舍不得你死!”
“我记得在我三岁生辰的时候,我收到一个草扎的小龙,是你送的吗?”
桑水尽没说话。
余浕轻嗤了声,掏出一个泛旧的草扎小龙:“做的好丑。”
他说完就丢给她:“我不是很喜欢。”
桑水尽的手一直僵在那里,看到那个破旧的草扎,身体微动,那个草扎就从高空掉落,她的理智好似也碎了彻底,猛地收紧手:“余浕,谁都不能阻止我变成正常人!”
她怒吼着,身上都是杀意,她必须要得到云词的神魂,这样她就不是怪物了!
余浕确实没了力气,他挣脱不开桑水尽此刻的力量。
眼眸微垂,同桑水尽的眸子一模一样,清冷,狠厉的。
是血脉的延续。
“那你杀了我啊。”他唇角扬起挑衅的笑。
桑水尽的手越收越浕,恨不得将他的手腕捏碎,却没有将自己身上的邪魔之气传到他身体内。
因为她知道余浕现在撑不住了,只要邪魔之气入了他的身体,下一刻他就会同蓝朝一样炸裂。
余浕手中的剑也没松,两人这般僵持着。
天边突然响了闷雷,闪电再次落下。
预示了云词的心脏马上就要她的身体彻底融合了。
桑水尽像是反应过来,余浕的目的,眼神开始凶狠狰狞:“拖延时间,呵。”
她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余浕,是同样仇恨她的余浕,再也没有仁慈,直接将自己身体内汹涌的黑气引出。
余浕刚蓄积了几分的力量,让他有了一战的力气,将剑抽出剑刃沿着她的手腕直接砍断。
手和鲜红的血同时飞离出来。
余浕想后退,但是桑水尽之前给他织就的天罗地网,让他没办法离开。
黑气想将他困住,他躲过,桑水尽另一只手就抓了过来。
“君主!”莫如月担心地喊道。
闪电再次劈下来,桑水尽知道自己没时间跟余浕纠缠,她将余浕拍开,飞向云词。
余浕将喉咙的血咽下,划出一道残影在一把拦在桑水尽面前。
桑水尽手一抓,四周萦绕的黑气就像是爪子,扑向余浕:“你想死,我成全你!”
余浕蓄积全身的力气,打算拼命一挡。
一道火光猛地冲过来,穿过桑水尽的身体,最后化成一双羽毛将他紧紧地护在羽翼之下。
凤鸣之声,清亮的响彻九霄。
桑水尽看着自己身上燃起的火焰,不可思议地望向余浕,眼中满是狠辣。
云词看她还欲伤害余浕,一道冲天的火焰飞去,将她的神魂全部打碎,烈烈火焰灼烧着她的身体。
桑水浕如同坠落无人在意的灯,落地便化成了灰烬。
天地瞬间好像都安静下来。
云词抱着他飞落在地,余浕睁开眼就看到云词的脸,伸出手碰了下她的唇:“色色,亲我一口。”
云词眼泪吧嗒地落下来,先替她亲了他一口:“你是傻子嘛!”
她怒骂着,低头就吻上他的唇:“你都要死了,救我做什么!”
他笑,手碰上她的心口,是有力的心跳。
他的色色真的活过来了。
余浕心中的事了了,身体便彻底没了支撑,眼皮沉了沉,晕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过,你不喜欢原来的生活。”
所以就算死,也一定要让你留下来。
*
天药阁出事,不过是一夜之间就被传得到处都是。
版本很多,云词听温怀钰说过不少。
例如被自己的人下毒毒死了一片,或者是被仇家寻仇了。
她都没太记住。
主要还是余浕已经昏睡了大半个月,还没醒,她光想着怎么让余浕醒了。
从天药阁离开,云词就带着余浕去找虚微,虚微那老头看了眼就说治不了,只能听天由命。
而后她从莫如月口中才知道,余浕当初没有被天药阁的人抓住,若是入了他们的秘境,那个秘境伤了余浕的神魂,后面又用尽全身的力量跟蓝朝,般若,桑水尽周旋。
导致他现在有点油尽灯枯的意思。
确实没办法治,只能养着魂魄,身体还需要时间让他慢慢缓过来一些。
如今像是一种无望的等待。
云词倒是不着急,也不害怕,她知道他会醒过来的。
只是想着山间的花若是开败了,他就看不到他给她种的花了。
而且蛋蛋这个小崽子变成小娃娃了,小短腿不影响她撒野。
每天都要在山里滚得满身泥回来,她要给她做饭,教她念书,陪她睡觉。
蛋蛋越调皮,她越想念余浕。
余浕若是醒过来,蛋蛋大概能被他教的很好,至少不会每次爬门槛都摔一跤。
“哎哟。”蛋蛋再次过门槛,摔了个狗啃屎。
所幸云词在门口垫了毯子,不至于摔伤。
云词跟在她身后,伸脚轻轻地踹了她的小屁股,把人抱起来,好奇地问道:“宝宝,你怎么回事每次都摔这里。”
“疼疼。”蛋蛋伸出手,让她呼呼。
“先把花花给你爹爹。”云词抱着她到床边。
蛋蛋就抱着鲜嫩的花花坐到余浕身边,然后在他脸上印上几个口水印。
“爹爹,这是娘亲给今天给你摘的花花哦,要醒过来看。”
蛋蛋撒娇地趴在余浕的身上,然后嘟着小嘴巴,把花花都插自己爹爹的脑袋上。
又扯了花瓣贴在他的脸上,嘟囔着:“怀钰哥哥说,这样贴会很漂亮。”
云词看她胡闹的样子,把她拎起来,丢给她一本书:“给你爹爹念故事,我去给你做饭了。”
“娘亲,吃面面。”
“知道啦。”
云词无奈地笑,今天是余浕的生辰,蛋蛋一直记得,她也记得,只有余浕这个傻子不记得。
现在也不醒。
她往厨房走,这几天他跟着莫如月学了一些菜,主要她不想旁人来皇城这处只属于她和余浕的深山,又怕蛋蛋饿着,只能自己动手。
这几天她一直在学做面,现在已经能做成功了。
雪白的面粉在指间压过,她突然想到之前余浕在厨房给自己做面的样子。
眼眶便热了几分。
“混蛋,今天还不醒,就等着当鳏夫吧!”她小声地骂骂咧咧。
“啧,是打算防毒,还是放刀片?”长久未醒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词不敢相信地抬头,就看到正抱着蛋蛋,脑门上还贴着一朵花的人。
他朝她笑,同身后倾落的阳光一样,带着温暖明媚。
她走到他的面前,还有几分恍然,伸出满是白面的粉摸了把他的脸,眼眶泪水打转。
余浕将蛋蛋放下,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她压在自己心口:“没事了。”
“谁说没事了!混蛋,你还没跟我求婚呢!花都要谢了!一直都不醒!”
余浕看她耍脾气的样子,哎了声,笑的不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人的话,只想紧紧地拥抱她,低声道:“傻不傻,这里的花长年不败的。”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想你当我的妻子”
*
云词还是被余浕的美色还一山的花给拉进了婚姻之中。
她答应跟余浕回虚仑成婚,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是云词这人有点恐婚,刚答应,晚上就问余浕能不能反悔。
当晚就被余浕折腾的翻来覆去地喊了一夜,不反悔。
余浕这人向来对云词突然起的念头很在意,逼着问了几次,为什么想反悔。
云词这才掰着手指跟他说:“婚后,是两个家族的结合,难免有些矛盾。”
“我没父母。”
云词想了想,自己也没有。
……
她轻咳了声,打算想出有威慑力的理由,最后憋出一句:“我很穷,还没攒嫁妆,没钱的女人会被丈夫瞧不起的。”
余浕:“……”
他觉得云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挣钱。
最近她看温酒因为诏安的事情,心情一直很低沉,就将之前欠他还了,希望他能开心点。
给完她看温酒眉开眼笑的样子,就后悔了,有些狗是活该悲伤的。
其实温酒开心,主要还是余浕跟他说,阿梧养着诏安的孤魂,大概要等着几百年才能养好。
温酒一听这话,就打了狗血,立志修炼活到自己妹妹魂魄好的那一天。
温酒是真的高兴了,云词也是真的穷疯了,做梦地能咬他,然后嘟囔一句,软的不是金子。
但是她又很喜欢给余浕买东西,各种东西,好似想把余浕没收过的东西都送给他。
其中包括一套粉白的襦裙。
余浕收到的当晚套她身上,把她又剥了干净,衣服和人都被他蹂.躏了彻底。
她还委屈巴巴地说:“这是新潮流,小土龙。”
第二天余浕就把新潮流都给她买回来,一件件让她试她的潮流。
于是云词的衣柜再次塞不下了。
从这以后,云词深刻地认识到余浕的特殊癖好是给老婆女儿买各种漂亮衣服。
*
云词确实是穷到心慌,她觉得自己跟余浕的贫富差距太大了。
简而言之就是余浕能随意挥霍,而她只能扣扣搜搜。
这会影响她的人格魅力。
于是她开始重操旧业,挣钱。
杀人的活她不敢接了,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尤其是看到自己受伤会红眼眶的未婚夫。
主要是她怕余浕知道会直接先弄死她。
于是她只接了一个简单的保镖的活。
保护人间病弱的老爷和他聪明可爱的女儿,给出的价格很高,五十万金。
是温酒介绍的活,他说对方人傻钱多。
她也觉得如此,于是抱着多坑钱的决心,到了任务的地方。
然后就看到了悠闲地抱着自己女儿看书的老爷。
“娘……”可爱的女儿还没喊完,就被老爷捂住了嘴巴。
他还淡然地说:“坐着那里守一天就结工钱。”
云词:“……”余浕,你还装!
她气的把这对父女身上的零花钱都拿走了,转身就去接另一个任务。
而余浕和蛋蛋一大一小两条龙,只能眼巴巴地跟在云词的身后,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和娘亲。
云词在定好的婚期前一天赚到了自己嫁妆钱,第二天便成为了余浕娶进门的妻子。
蛋蛋在成婚的当夜,撑着下巴打着哈欠坐在自己爹娘的屋顶上,望着圆圆的月亮,犯愁地想,第二个蛋蛋也会这圆吗?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好啦,正文写完啦。
余浕这个恋爱脑成功抱的没心没肺的色色当老婆啦,可以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他们能一直幸福哒!(蹭蹭他们的喜气)
后面会写番外(有没有想看的,没有我就随便写),还有明天会补一下之前答应大家的哪个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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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20230205—20230609;字数44w,收藏7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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