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这世上最不负责任的师父了吧。
一别数年,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还活着吗。
“诶呦!”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孩,“你没事吧?”
手刚伸出去,那孩子突然像是受惊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非晚叹了口气,刚走两步,脸色一变。
“糟糕,荷包不见了,一定是刚才那孩子!”
她连忙施展轻功,顺着孩子跑的方向去追。
丢点钱不要紧,关键是府库钥匙还在里面。
“啊!”
林非晚突然从头顶落下,抓着荷包的孩子吓得瘫坐在地上。
她蹙眉,“看你穿着不像穷苦之人,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偷东西,拿来!”
从小孩子手中夺过荷包,刚要走,可对上那双如小兽般含泪的双眸,她还是心软了。
取出府库钥匙,将荷包重新丢给他。
“快回家,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小孩抹了把眼泪,跪下磕了三个头就往前跑。
“不好!小心!”
巷子尽头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夜色深沉,孩子个头又小,冲得又快,车夫看到时已经晚了。
“吁!”
千钧一发之际,林非晚抱着孩子滚到一旁。
随后,随着一声嘶鸣,马蹄重重落在孩子刚才站过的地方。
看到二人完好地起身离开,追云深吐一口气,继续前行。
“唔……好痛。”
林非晚刚走两步,突然紧捂小腹,一瞬间,额头就布满汗珠。
她刚才救人是出于本能,完全忘了自己怀有身孕。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她还在心里默默祈祷:“是娘亲不好,宝宝,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个孩子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后面的人及时将他抱开了,应该是那孩子的家人,不过两个人都没事。”
“嗯。”
音落,雪千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用力捂住心口。
沈翊着急:“是毒发了?”
他摆摆手:“不是毒发,最近经常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剑眉紧蹙,撩起窗帘向外看去。
身后夜色如墨,却好像有什么牵动着他的心。
越往前走,那种心里空了一截的感觉越强烈。
他闭起眸子,强制自己不再多想。
……
凌晨的静园内气氛紧张。
林非晚迟迟未归,秦逸便派人去找郭权,询问之下才知道人早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回到静园,到底去哪了呢。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出去。
她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怀有身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诶!”
秦逸一拳砸在桌上,“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务必将侧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子书拱手:“殿下,明日要起程,或许侧妃是有别的事情要办,要不再等等。”
剩余的势力算是秦逸保命的底牌,本就不多,又隐在暗处,不到不得已,不能暴露。
秦逸闭眸深呼一口气:“再等一个时辰,侧妃再不回来,你立即派人去找。”
“是!”……
晨曦划破天际,透过窗棱照在床上。
“唔……”
昏睡的人儿眼皮慢慢掀开一条缝,随即杏眸圆睁,坐起身给自己把脉。
“还好,孩子没事。”
林非晚松了口气,这才观察起陌生的环境。
屋内布置简单,唯一繁琐的便是贴墙的一整排书架,以及墙上挂着的字画,空气中隐隐还能嗅到一股墨香之气。
只是这些字画笔体各有不同,不像是一个人所写。
看来房主是个喜好文墨收藏之人。
“恩人,你醒了。”
孩子惊喜的喊声让她回过神。
“这是你家?”
“对呀,昨晚娘亲把你背回来了,正准备要去给你找大夫呢,现在你醒了,就能省下钱买吃的了。”
“公子,你醒了,昨晚都是川儿的错,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这是您的荷包,我们一文没动。”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美妇走进来,将荷包递过去。
女人衣着朴素,只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起,十指纤纤,看不见茧子。
举止有度,进退有宜,一看就不是无知之人,应该是家道中落才至此。
“咕噜……”
孩子捂着肚子,眼巴巴看向美妇人。
“娘亲,我饿。”
美妇人闻言,握着荷包的手一紧,红着眼别过头将荷包塞进林非晚手中。
“家夫不在,公子既然无事,就不多留您了。”
林非晚自然知道美妇人是在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出了门却并未走远,而是买了一些烧饼和米、面回去。
见她去而复返,美妇人先是一愣,看到手上的东西。当即红了眼眶,也不再多言,而是将东西接了过去。
“哇,烧饼!”
陈川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林非晚感慨万千,“川儿慢点吃,这些钱给你,好好读书,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知道吗?”
陈川摇摇头,“恩人,我不要你的钱。”
说着,陈川看了看四周,“偷偷告诉你,我爹去做大生意了,等他回来,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了。”
“是吗。”
林非晚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应该是美妇人对他说的善意的谎言吧。
陈川还是很敏感的,“你不信?”
他拉着林非晚来到屋内,指着墙上的字画,一脸自豪:“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字是很多人写的。”
“难道不是吗?”
陈川双手叉腰:“当然不是了,这都是我爹一个人写的,我爹本事大着呢。除了会写字,还能把别人的字一点不差的临摹下来,就连本人都分不出来呢。”
“川儿!”
美妇人大喊一声,“这孩子是开玩笑的,公子别介意。”
林非晚强压下心里的激动,微笑道:“没关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出来一趟,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新的线索。
“咦?”
刚走出巷子,突然发现身后好像有人尾随。
唇角勾起,她不动声色地绕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人呢?”
那人还在左右看,只觉得后颈一凉。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摘下斗笠,“侧妃,是殿下派属下来的。”
“糟糕!”
她一夜未归,逸哥哥肯定是着急死了,耳尖微动,她拽着人跃上屋顶。
“你是不是跟错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那人向这边来了,怎么不见了。”
两个普通打扮的男人追上来。
“大哥,咱们会不会想多了,那人就是个钱多的冤大头,就算陈川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不会想太多的。”
“但愿吧,以后给我盯仔细点,那孩子要是再乱说话,就把他毒哑了,小孩子嘛,吃错点东西很正常,那婆娘不会起疑的。”
“呸!真不是人!”
屋顶上,暗卫骂了一声。
林非晚也是恨不得杀了那两个人,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现在回静园,你盯着别让他们害人,那对母子对我们有大用。”
秦逸早在暗卫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当林非晚从密道出来的那一刻,就对上一张严肃冷漠的脸。
“昨晚可开心?”
她尴尬地笑了笑,“逸哥哥你先别着急生气,我有大发现。”
接下来林非晚将自己与陈川的相遇以及发现一一道出,当然,她并没说自己昏倒的事。
“你是怀疑陈川的父亲就是那个临摹书信的高人?”
“之前是怀疑,但从我发现严钊安排人盯着陈川母子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两手准备。”
林非晚眼神飘向窗外,盛夏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竟然开始阴沉。
她和子书也随着市侩一起上路。
市侩名叫钱德宝,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滚圆,长着一对八字胡,一看就是个精明狡猾的。
一路上,市侩都在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们的背景,却都被林非晚一一挡过。
别说她的身份不能实说,就算能说,对于陌生人,也要心存戒备。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公子,到了!”
林非晚抬眸,城门上,大大的「信州」两个字映入眼帘。
只是不等她多想,身后传来男人的尖叫。
“不好了,南风军杀过来啦!”
第141章 可喜欢本王送你的见面礼
“快走,城门要关了!”
市侩大喝一声。
林非晚和子书快马加鞭,终于在最后一刻进了信州城。
回头的瞬间,林非晚从门缝看到滚滚尘烟。随即攻城的喊声接踵而至,震耳欲聋。
刺目的红色铠甲在城楼上一字排开。与门外的气势相比,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只有这些兵力吗?
她心头一颤,信州城,怕是保不住了。
钱德宝嘿嘿一笑:“您二位先找客栈住下,我马上去联系卖家,看能不能把暗场时间提前。”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内。
“王爷,南风军进攻了。”
“好,传令下去,两天后随本王一起瓮中捉鳖!”
雪千御放下棋子,凤眸杀意迸现。
突然,安静的黑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了似的往外冲。
还好大门锁得紧,没被它撞开。
“黑豹回来!”
雪千御冷喝一声,黑豹却只是转过头,眼神委屈巴巴地看过来,口中发出一阵阵呜咽。
他蹙眉上前,刚要开门查看情况,就被沈翊的喊声打断。
“还记得黑市阁吗,他们的人竟然来了信州。”
一门之隔,林非晚正停在巷子口。
“侧妃,怎么了?”
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去里面看看。”
子书笑了,“要不属下现在陪您过去瞧瞧?”
“不用了,别给人家添麻烦,咱们走吧,说不定钱德宝已经回来了。”
门的另一边,雪千御轻抚黑豹的头。
“再坚持两天,就让你出去放风。”
“呜呜……”
岂料,黑豹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雪千御捏了捏眉心,看向沈翊:“难道是被关出病来了?”
沈翊扯了扯唇角,“看我做什么,我是神医,又不是兽医。”
雪千御冷剜他一眼,“黑市阁的事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
沈翊眯起狭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吃黑的他们,一定想不到有天也会给别人做嫁衣。
寻了那么久的冰火藤与菩提肉,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
这时,一抹白色自空中落下。
雪千御从信鸽脚下取出密信,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沈翊好奇地看过去,也笑得无比讽刺。
“你皇兄和你那两个侄子还真是着急,都不找人证实一下,就迫不及待挖你的墙角,你说你是有多不得人心呐。”
“未免徒生事端,在反攻之前,要拖住老二和老三。”
沈翊坏笑地挑眉,“这件事交给我办怎么样?”
雪千御知道他的心思,只嘱咐了句:“注意分寸。”
……“阿嚏!”
千里之外的雪承傲和雪承澈同时打了个喷嚏。
二人同时向父皇请缨,没想到父皇却让他们同时前往,各凭本事。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明面上允许他们争高下。
不止他们自己,朝臣也把这次看成是皇上对他们的试炼。
谁能拿下血衣卫,谁就是未来太子。
于是二人御马狂奔,谁也不肯落后。
生怕晚一点到信州,就失去了先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在半路设下埋伏。
……
让人意外的是,南风军攻城的前两日都以失败告终。
“果然血衣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林非晚勾了勾唇,毫不掩饰心中喜悦。
子书上前:“侧妃,钱德宝来了。”
二人任由钱德宝蒙上黑纱,上马车前往暗场。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能听到前方丝竹悦耳,欢声笑语,马车才停下。
摘下黑纱,二人才发现周围包间里坐满了人。
他们只需要告诉门口的小二,小二就会替他们加价。
这样一来,谁也不会知道拍下东西的人是谁,能省去很多麻烦。
林非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冰火藤和菩提肉。所以前面的拍品出现时,她连眼都没睁。
直到这两件压箱底的拍品出现,她直接给出两万两黄金的高价,吓退了众人。
拿到东西后,她假意回客栈,实则在半路就调转方向。
与子书扮作夫妻,在另外一家客栈住下。
“侧妃,一定要这样吗?”
子书扯着嘴角,看向自己身上的女子衣衫。
这副模样要是回去让其他兄弟看到,不对笑掉大牙。
林非晚忍住笑,“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那钱德宝……”
话未落地,就听街上传来打斗声。
“嘘……”
二人吹熄烛火,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月光下,两群黑衣人相互缠斗,很快另外一队就落了下风,只有一个身材滚圆的人捂着手臂逃脱。
但那逃脱的人怎么看怎么像钱德宝。
果然,第二日一早,就听到下面议论的沸沸扬扬。
说是城中几个富商昨晚带着钱财出门却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子书暗暗给林非晚竖了个大拇指,幸好侧妃机敏,他们才能逃过一劫。
不过林非晚却托着腮,凝眉沉思。
看样子昨晚的情况应该是黑吃黑的结果,这一幕不禁让她想起在京城遇到的黑市阁。
当时那群人也是借着拍卖的名义,行空手套白狼、杀人越货之事。
钱德宝等人会不会和黑市阁有关系?
铺天盖地的攻城声再次传来。
林非晚微微皱紧眉头,这是第三天了,血衣卫还能撑多久。
忽的,柳眉一颤。
“不对,这声音……”
她也算是久经沙场,这次的马蹄声与喊杀声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而且方向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侧……公子,你去哪?”
子书没拦住,只能一起跟上去,才发现林非晚竟然在往城墙上跑。
城墙上的血衣卫正忙着对付敌人,发现她时,人已经来到城头上。
抬眼看去,就见南风军已经被一片红色围在中间,圆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小。
半个时辰后,四万南风军只剩一半。
秦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明明我们就快赢了,这些人哪来的!”
严钊简直想杀人:“殿下,快下令撤退吧!弟兄们要撑不住了!殿下,快下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钱烧。”
秦枫咬牙:“撤!”
严钊大喝:“所有人,护送太子突围!”
这时。“轰隆……”
城门落下,在秦枫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人身跨战马缓缓出现。
在他身侧,是犹如小山般的黑色狼群。
“嗷呜!”
黑豹仰天呼啸,一众血衣卫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厮杀得更加勇猛。
反观南风军个个像是丧了胆一样,更有甚至,直接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城楼上,林非晚早已呆愣了原地。
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出神,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她就知道,他命大得很,没那么容易死。
“雪千御,他竟然没死!”
秦枫此刻才回过味来,他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想到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都怪慕容刚那个老匹夫!
此刻,他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还有季通那个老油条,莫非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才称病不来?
亏他还因为不用与季通分红而沾沾自喜。
可恶!
“秦枫,可喜欢本王送你的见面礼?”
冷沉的声线带着肃杀之气穿透嘶吼声直达秦枫耳中,也敲打在每个南风军的心头。
溃败已成定局,纵然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
看着秦枫狼狈逃窜的背影,雪千御抬手示意众人穷寇莫追。
“汪汪!”
黑豹突然对着身后的城楼狂叫不止。
雪千御抬眼看去,却只见空荡荡一片。
黑豹也像是霜打的茄子,又蔫了下去,搞得他不明所以。
“回城!”
此刻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近在咫尺。
只是躲着未与他相见。
事情已经传开,他也不再刻意隐藏行踪,而是直接回了在信州的府邸。
“恭贺王爷归来!”
府邸的旧人个个热泪盈眶。
当年雪千御中毒回京时,他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没想到如今王爷不仅回来了,还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
“王爷,怎么没见到王妃?”
管家左看看,右看看,没忍住问。
闻言雪千御眸底一沉,身后的追云连忙过来。
“李叔,王爷刚回来有点累了。”
管家秒懂,不再多言,而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之前听闻王妃染了天花,想必是已经……
上天真是残忍,王爷好不容易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又被眼睁睁夺走。
相比于王府的冷寂,城中最大的烟花之地则炸开了锅。
“你们是皇子,老娘我还是太后呢!”
老鸨叉腰不屑:“在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得给钱才能走人!”
“穿的人模人样,没想到是两个穷光蛋,没钱上这找什么女人。”
肥头大耳的男人白了二人一眼,摸了身旁的女人一把,女人立马发出一阵娇嗔。
其余客人们也纷纷嘲笑出声。
“你们……”
雪承傲刚要发火,却被雪承澈拦下。
他笑着拱手施礼,仔细看却发现眼底一片寒凉。
“我哥哥脾气直,还请见谅,我们二人是来信州投亲的,我写封信麻烦您差人送去王府,我家亲戚在王府当差,看到信就会派人来接我们了。”
老鸨狐疑:“当真?”
“当真。”
“好,看你长得人模人样,老娘就信你一回。”
第142章 将计就计
“堂堂皇子竟然向一个老鸨低三下四,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柴房中,雪承傲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雪承澈忍着要杀人的冲动,嘲讽道:“我确实没二哥厉害,在这种情况下都敢自曝身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个堂堂皇子放着正事不做,在这烟花之地与数女荒唐一夜吗?”
“你……”
雪承傲此刻也回过味来,自觉理亏,一甩袖子到一旁生闷气。
二人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好好的在赶路,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种地方,身旁还睡着好几个衣衫半褪的女人。
不仅随从都不见了,身上的信物和钱财也不翼而飞。
幸好衣衫完整地穿在身上,不然他真不敢确定自己昨晚有没有做过什么。
可只要一想到与那些人同床共枕过,他的胃里就一阵翻涌。
这还算好的。雪承傲更难受。
那种场面对于早对女人没感觉的雪承傲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从这里出去,一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荒唐!”
雪千御将收到的信拍在桌上,“沈翊,这就是你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