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宝剑出窍,随着一阵「踏踏」声,身影逐渐走近。
严威咽了口唾沫,两股颤颤。
强忍着大喊大叫的冲动,跪地求饶:“林将军,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是我父亲,不是我,你可千万别找我报仇啊。”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那身影竟顿在原地,缓缓吐出三个字:“继续。”
“是,是,”严威点头如捣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天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回来,说是终于能给我报仇了,还说良禽择木而栖,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前太子与您的谋反案,军中旧人贬的贬,杀的杀,只有我父亲和少数几个人不降反升……”
“其实当年那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别说少将军只是不小心踹坏了我的子孙根,就是把我踹死,我也认了。”
“我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求您放过我吧。”
严威不住地磕着头,隐在暗处的林非晚却震惊得不行。
她们早就猜到严钊有问题,但没想到其中还夹杂着这件恩怨。
原来当年她竟然不小心把严威给废了。难怪父亲在他那件事上如此宽宏大量。
万事皆有因果,如果没有严威那件事,或许严钊也不会背叛。
想到这,她握拳狠狠锤在墙上,怪自己当年太冲动。
或许,这也是严威会在那方面如此变本加厉的原因。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对那些被害的女子说声对不起。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探查罪证。
她深呼一口气,平复情绪,写下一张纸条递过去。
很快,寂静的牢房中再次传来阴沉厚重的嗓音。
“一派胡言,你父亲对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于我,今日你若拿不出证据,我便杀了你,为严钊清理门户!”
“别杀我,我说的句句属实,要证据是吧,证据,证据……”
严威绞尽脑汁念叨着,忽地眼睛一亮,“你若是有灵,可以去看看我家书房卷轴后的暗格,那里是父亲留给我的保命东西,我曾偷偷看过几眼,里面全是你和前太子的手稿。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处,但父亲既然说能保命,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我就只知道这些,求您了,饶了我吧,求您饶……”
求饶声戛然而止。
因为阴暗处已经空荡荡一片。
严威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父亲,别怪我,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丝毫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拐角处的二人看在眼里。
“郭大人,在我回信之前,不要让严威见到其他人。”
郭权点点头,“下官尽量,但不排除特殊情况,还请侧妃尽快去验证。”
“放心,我今晚就去。”
……
“京都八百里加急!速报太子殿下与严参将。”
秦枫接过信件,瞪了严钊一眼,将信甩过去,“你儿子做的好事!”
严钊一头雾水,看完信上的内容又羞又气。
“殿下,小儿无状,但他是臣唯一的儿子,求您看在臣昔日的苦劳上,救他一命。”
秦枫眼底划过一抹杀意,昔日的苦劳,不就是帮着他对付林鸿和秦逸吗。
这哪里是求情,分明是在威胁。
“严钊,你在威胁本殿?”
严钊连忙跪下:“臣不敢。”
“不敢?呵呵,”秦枫冷笑,“放心,等咱们大捷回去,我就求父皇大赦天下,别说你儿子还没被定罪,就算是定了死罪,也能留一条命。”
“殿下,小儿向来胆小,能不能给大理寺那边传个信,好让他放心。”
“准了。”
“谢殿下,臣定鞠躬尽瘁以报殿下的恩德。”
出了将军帐,严钊回到自己的营帐,书信一封,让人传回家中。
看着传信兵离开的背影,他紧紧握拳。
他只有严威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在他转身的瞬间,传信兵拐了个弯,将信送到秦枫手中。
展开信件,除了几句日常寒暄,就是严钊称严威的事情自己已知晓,让女儿安心等他回去,切勿轻举妄动。
“难道是我多虑了?”
秦枫蹙眉将信递给手下。
严钊既然能因为利益,背叛跟随多年的林鸿,难保不会背叛他。
所以,对于严钊,他表面上信任有加,其实暗地里一直都在提防。
方才的举动便是试探,看看严钊手中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如果有,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严钊死于意外。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多想了。
“去吧,顺便给大理寺少卿宋仁传个口信,让他好好照应严威。”
“是!”……
月黑风高,一道娇小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在探查一番后,准确无误地进入书房。
“呼!”
林非晚吹燃火折子,掀开卷轴便看到一把凸起。
往下摁,「咔哒」一声,一个暗格凭空出现,里面是一沓信件。
不等她拆开来看,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即可吹息烛火,将暗格恢复原样,跃上屋顶。
“谁?谁在里面?”
门被推开,严如玉带着数十手持刀剑的护院冲进来。
一番探查,确定无人。
护院头领拱手道:“小姐,里面没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严如玉故作轻松,“或许吧,你们在外面等我,我找本书一起回去。”
“是。”
众人退下,严如玉关上房门,掀开卷轴打开暗格。
看到信封一个不少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多心了。”
随手拿了一本书,锁门离开。
听见脚步声渐远,林非晚从房梁上跳下来。
还好她留了个心眼,担心来人会查看暗格,没有动手。
方才严如玉只是数了数信封,并没有拆开看里面的东西。
或许是严钊之前有所交代。
毕竟那种事,如果不是到紧要关头,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不过这也给了林非晚机会,趁严钊还没回来,正好来个偷梁换柱。
信封一共有十封,她将里面的内容全部调换,翻窗离开。
回到静园,她第一时间去找秦逸。
当十封信件展开的那一刻,二人都愣了。
这不就是他和林鸿平时练字的手稿吗,为什么会成为严钊保命的手段?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他们没想到。
可到底是什么呢?
二人快把那十封信看出花来,直到林非晚打了个哈欠,秦逸才让她去休息。
原本林非晚不想走,毕竟这东西用完了还得还回去。
但秦逸说她是双身子的人,就算自己不累,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这才离开。
但脑子一有空闲,就被铺天盖地的心痛填满。
她始终不敢相信,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背负着太多,她真的想去北雪国亲自验证。
说到北雪国,没了雪千御坐镇,不知道雪千夜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血衣卫是雪千御的心血,也是雪千夜梦寐以求的。
但即便雪千御不在了,那些人真的会归顺吗?
恐怕此时此刻,血衣卫真正的敌人已非秦枫,而是雪千夜。
……北雪国皇宫内。“啪!”
北雪帝雪千夜将密报拍在岸上,不可置信地喃喃:“死了,曹胜,他死了。”
“他是……”曹胜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咽回去,“皇上,这消息可靠吗?”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大不敬,居然反问皇上。
此时的雪千夜根本没心思怪他。
“朕也不敢相信,但这消息是从南风军中传出的。如此一来,正好能解释血衣卫最近的异常举动。”
雪千夜难掩内心的激动,狠狠揉捏着那封密信。
“曹胜,传令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皇上三思啊,老奴知道您是想去收编血衣卫,可您一走,谁能在京中主持大局呀。”
曹胜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因为朝思暮想的血衣卫近在咫尺,他太过着急,竟差点失了分寸。
如今他并没有立太子,虽然一直有意于让老二雪承傲和老三雪承澈势力平衡。但最近老二太让他失望,所以,有了想立老三的心思。
如今老三在朝中风头已然超过老二,但老二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万一他走后生了变故,无异于后院起火,得不偿失。
“曹胜,你觉得三殿下为人如何?”
“这……”曹胜笑弯了眉眼:“三殿下才华出众,众所周知。”
雪千夜冷笑,“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些。”
曹胜不胜惶恐,跪下去,“皇上恕罪,老奴……老奴不敢妄言。”
“哼!连你都不跟朕说实话,朕还能去问谁。”
雪千夜一甩袖子去往后宫。
曹胜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事关未来储君,他哪里敢置喙。
赌对了还好,若是赌错了……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低头跟上去。
看这方向,皇上是要去淑妃宫里。
皇上正值壮年,若淑妃这一胎生下龙子,以她的受宠程度,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更是未知数。
不过如今淑妃不能承恩,皇上此去是何用意?
第139章 重要发现
“娘娘,夜深了,皇上不会来了。”
丫鬟心疼地给淑妃披上薄披风。
淑妃摆摆手,低头看向小腹。
她哪里是因为皇上不来而担忧,而是怕自己生下来的不是皇子,到时就要面临母女分离的痛苦。
但这些话不能对其他人说。
“嘶……”
腹中一阵抽痛,淑妃一个踉跄。
“爱妃小心。”
雪千夜将人扶起,“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闻言淑妃心中一颤,故作娇羞地笑了笑:“皇上,是皇儿在踢臣妾。”
“哦?”
雪千夜伸手过去,果然感觉到淑妃的小腹里面有动静。
“如此调皮,日后定是个不省心的。”
转身,对一旁丫鬟道:“淑妃即将临盆,你们都仔细些,若是淑妃和腹中皇子有个闪失,你们就算九族尽诛也难辞其罪!”
见丫鬟被吓得面色惨白,淑妃连忙摆手让人退下。
“皇上,夜深了,您也回去吧,万一被太后知道您来这,又该说臣妾不懂事了。”
雪千夜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太后一句怕冲撞龙体,淑妃就对他保持距离。
“不怕,朕今晚不走了,太后若要问罪,让他来问朕。”
同一时间,消息已经传到万寿宫。
“胡闹,万一皇上控制不住伤了皇子怎么办?”
太后被气得没了睡意,这个皇孙是她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一定不能出错。
“桂枝,给哀家更衣。”
“太后您别急,皇上应该有分寸,现在皇上已经得知了御王已死的消息,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二殿下和三殿下再起冲突,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让皇上不满。”
太后冷静下来,拍了拍桂妈妈的手,“还好哀家身边有你。”
说完,叹了口气,“雪千御是把好刀,要怪就怪他不该把刀刃对准哀家。说起来,中了那种毒还能活那么久,也真是命大,当年他的命是哀家救的。如今死在哀家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太后说的是。”
外面传来二更天喊声。
太后老眼眯了眯:“消息应该已经传到老二和老三那了吧。”
桂妈妈淡淡一笑:“算算时间,刚刚好。”
这一夜,承乾宫和永宁殿的烛火都燃到天明。
……
在万里之外,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林非晚。
她就这样睁眼看着床顶,任由眼泪滑落。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满是与雪千御在一起的画面。
战场过招、魂穿后第一次针锋相对、误会、关键时刻的舍身相护等等。
往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才猛然发现,雪千御真的为她做了太多。
而她,也早在不知不觉中,将他深深刻在心里。
只可惜她到底无法忍受与别人共事一夫,哪怕她再爱对方,也不可以。
可纵然她在心里与雪千御做了断舍离,得知他的死讯,还是心痛到不能自已。
“晚晚,你醒了吗,我有重要发现。”
热切的声音传来,她连忙敛起情绪,更衣开门,却忽略了自己红肿的眼睛。
见状,秦逸脸上的激动瞬间散了大半,眸底情绪翻涌,有心疼、心痛、还有一丝嫉妒。
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解释:“你看这两封信上面的字迹,和其他的相比,有什么不同?”
林非晚将信纸摊开在桌上,片刻,眼睛一亮。
“这两封信上的字迹是假的!”
“不错,因着余墨多少、用力大小的不同,每个人写出的来的字或多或少都会有细微的差别。但这两封信中的笔迹,与我和你父亲之前信件中的某些字迹就像是印染上的一样,连细微的差别都没有,写下这封信的人绝对是一位临摹高手,初次看时,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林非晚狐疑:“临摹真的能做到细微不差吗?”
秦逸摇摇头,“按理说不可能,但事实摆在面前,恐怕只有找到那个人,才会有答案了。不过以我对秦枫的了解,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事成之后,他绝对不会还让对方活着。”
岂料,林非晚勾唇冷笑:“那可不一定。”
“怎么说?”
“逸哥哥,你觉得单凭一张纸,真的能够威胁到秦枫吗?”
闻言,秦逸狭眸眯起:“你的意思是……”
“不错,秦枫这人疑心重,想离间他和严钊并非难事。到时,不用我们找,严钊自会把人交出来。”
“严威那边恐怕拖不到那个时候。”
“不怕,我有的事办法让他开不了口。既然我们已经找到线索,未免夜长梦多,我今晚就把这些信还回去。”
秦逸蹙眉:“日后这些奔波的事情交给子书和子画就好,你安心养胎才是正事。”
林非晚低头苦笑了下,她何尝不想安心养胎,可她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找不齐药引,她都活不过几个月,更别说还未成型的胎儿。
“对了,早上子书好像有事找你,你当时可能是还在休息,我便让他退下了。”
“嗯?”
林非晚心里「咯噔」,她和子书背着秦逸的事就是去找其余三种药引。
万一秦逸知晓,难保他不会起疑。
“放心,我什么都没问。”
“哦,哦。”
她垂下眼,不敢直视秦逸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一个表情就能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秦逸也没有久留,看到子书过来,识趣地离开。
“侧妃,冰火藤和菩提肉有消息了。”
林非晚激动不已:“真的?在什么地方?”
子书有些为难:“属下是通过黑市渠道打听的消息,市侩说三天后在信州有暗场,如果有意,明日就随他去信州。”
从南风京都到信州需要两日的脚程,如果要去,确实不能再晚了。
但她发愁该怎么和秦逸说,更何况拍下这两种药材还需要一大笔钱财。
她身上连带着从御王府带出来的细软也就千余两银子,距离拍下那两样药材差得太多。
“侧妃,要去吗?”子书试探着问。
其实他是想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殿下。
林非晚斩钉截铁:“去!”
错过这次机会,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赌不起。
“那殿下那边……”
“我去说,黄觉寺那边有进展了吗?”
说到这,子书不由得对林非晚竖起大拇指。
“慕容薰很排斥外人接近,也不知方圆用了什么手段。如今二人已经十分熟络,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她点点头,慕容薰此时正脆弱不堪,很容易被攻陷。
更何况方圆曾经是头牌小倌,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用在那里混了。
“告诉他,欲速则不达,慕容薰现在满心满眼还都是秦枫,让他注意分寸,别被怀疑。”
嘱咐完子书,林非晚径直朝秦逸的住处走去。
可到门外,她对于怎么张口犯起了难,只能在原地徘徊。
「吱吖」一声,门打开。
秦逸似是意外地怔了一瞬,随后微笑着递过来一串钥匙。
“父皇虽然将我禁足,却没查没府库,这是钥匙,以后咱们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林非晚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也迟迟没有伸出手。
她刚需要钱,秦逸就拿出府库的钥匙。
太过巧合,她不得不怀疑,秦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林非晚鼓起勇气:“逸哥哥,我……”
话未落地,钥匙已被塞到手中。
“你不想也没办法,让我一个男人管家像什么话,对了,你方才要说什么?”
林非晚握紧了拳头,“我想出去几天。”
她已经做好了被追问的准备,谁知回应她的却是一张笑容明媚的面庞。
“我让子书陪你一起,万事小心。”
林非晚愣愣地点头:“呃……好。”
眼看秦逸转身,她还是鼓起勇气:“逸哥哥,你不问问我要去哪吗?”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然就算我问,恐怕也不会听到实话的吧,”说着,他眉眼弯起:“晚晚,你想说吗?”
她垂眼摇头,就差把「不想」两个字写在脸上。
秦逸也不生气:“早去早回。”
“嗯。”
她点点头,不过在走之前,她得把严威的事情先解决掉。
深夜时分,她悄悄潜进关押严威的牢房。
“你……你是谁,不,你是人是诡?”
严威吓得缩成一团,整个人就像受了惊的老鼠。
林非晚勾了勾唇,故意将声音拉长:“当然是……向你索命的诡了。”
严威刚要尖叫出声,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入皮肤,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严威被关在哪?”
呵斥声倏然在外面响起。
是宋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环视一圈,忍着作呕的冲动,将严威扶到床上,又闪身藏到他的床下。
“宋大人,这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犯人还要睡觉呢。”
郭权打着哈欠,走在前面。
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底下的手却握得死死地,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严威,严威!”
宋仁大喊两声,见里面的人不回应,脸色一变,“来人,快把门打开!”
扭头又瞪了郭权一眼,咬牙切齿:“郭大人,严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140章 钱多的冤大头
郭权两手一摊,无辜道:“天地良心,我哪里知道他人这么脆弱,本来想等你一起回来审的,谁知道他先撑不住了。”
进了门,看到严威还有呼吸,宋仁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传信让他好好照应严威,若是人出了事,别说严钊不会放过,他也会成为太子眼中的废物。
“郭大人,我将人带出去医治你没意见吧?”
“没有,当然没有,宋大人您请便。”
“哼!”宋仁甩袖带人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牢房,郭权深吐一口气,小声道:“晚侧妃,你在哪?”
“在这呢。”
幽幽的声音从床底传来,把郭权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平复心绪。
临走时,终于忍不住问:“姑奶奶呦,你确定严威不会醒吧。”
“放心。”
给了郭权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翻身跃出墙外。
除了她,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严威醒过来,不过那个人她都找不到,别人就更找不到了。
想到失踪多年的师父,林非晚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