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讲。”
“乔装去醉风楼,点一道「乌云遮日」到天字一号房,别的不必多问。”
“醉风楼?”
追雨在心里默默嘀咕,那不是沈神医的地盘吗。
据她所知,天字一号房除了沈神医之外不接待别人。
莫非王妃与沈神医是旧识?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作为暗卫,职责便是听从指挥。至于主子的机密,不该她听的问的,装聋作哑就好。
……
“小姐,小姐,奴婢回来了。”
门外传来冬青欢快的动静,林非晚知道,指定是这丫头找大夫看完糕点,确定无事了。
她佯装生气:“哼!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吓跑了。”
冬青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劝哄,“小姐,你别生气嘛,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真的?”
林非晚故意逗她,“那我下次给王爷加点砒沙,你也不拦了?”
冬青吓得脸都白了:“诶呀小姐,小心隔墙有耳,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噗嗤!”
林非晚笑出声,“逗你的,瞧你还当真了,放心,府里的暗卫都比你聪明,什么话该传,他们清楚得很。”
她故意放大了后半句声音,隐在暗处的暗卫们默默咽了下口水。
本以为府里会迎来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主子,怎么现在感觉她和主子越来越像了呢。
“对了小姐,你猜奴婢在路上碰见谁了?”
冬青压低声音拉着她进屋说道。
“谁?”
“是夫人和那个林大夫。”
“林浅雪?”“对,就是她!”
冬青一脸愤懑,“原来奴婢还以为她是个好人,现在才知道她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把夫人哄得团团转。”
“小姐你不知道,奴婢偷偷看见夫人给她买了一套上好的珍珠头面,几千两银子花得眼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林浅雪是侯府小姐呢。”
“更可恶的是,有人误以为她是夫人的女儿,她都不辩解一声。就连夫人也没阻止,这把小姐您往哪搁……”
“冬青!”
林非晚沉着脸怒斥道:“那是本宫的母亲,不可放肆!”
来到王府后冬青和林非晚一直按照主仆旧称,连自称本宫都不曾。
现在……“奴婢知道了。”
冬青红了眼眶跑出去。
林非晚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冬青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但那毕竟是原身的母亲。
而且,她也早已把余清韵当成自己的母亲。所以听到冬青对母亲不敬才忍不住呵斥。
更何况,如果半年后她集不齐药引,恐怕性命不保。
若有一人能陪在母亲身边,也能减轻一些丧女之痛。
只是这话,她不能对冬青说。
只能先委屈那丫头了。
……
暮色西沉,华灯初上。
御王府阴暗一角飞出一道娇俏身影。
身影一路行至醉风楼,畅通无阻地来到天字一号房。
“林兄。”“萧兄。”
见了面,林非晚也不啰嗦,单刀直入。
“萧兄最近可有药材的消息?”
沈翊皱眉摇头,“林兄应该知道琉璃果是稀罕之物,短时间内恐怕……”
自己得了信匆匆赶来,还以为他有什么急困,竟是为此。
林非晚也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好像在挟恩图报一般。
“萧兄别误会,我此次来是想拜托你一并帮忙寻找下冰火藤和菩提肉。”
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狭眸划过异色。
他找的药材刚好都是自己费心收集到的。
冰火藤和菩提肉是之前在南风国偶然高价得之,琉璃果则是上次从黑市拍卖会取得。
当时他正与自己竞争。
而现在,他要的另外两样也刚好在自己手里。
真的是巧合?
沈翊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林兄找的都是解毒至宝,可是哪位亲友中了毒?”
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叹气言道:“是家姊,早年间被恶人下了毒,如果不能解毒,恐怕活不过半年。”
瞧他神情凄哀不似作假。
沈翊敛去眼底异样,“原来如此,林兄放心,萧某定当尽力。”
“我先谢过萧兄,对了萧兄,黑市拍卖会那边可有什么进展,在下不才,若有需要,愿助萧兄一臂之力。”
狭眸微微挑了挑,差点忘了,自己眼前这位也是医术高手。
“不知林兄对蛊毒可有研究?”
“蛊?”
林非晚拧眉,“当年师父略讲过一些,不知萧兄问的是哪一种?”
沈翊眼睛一亮,他熬夜在师父留下的医书上查找,有关蛊毒部分只有简单的解说。
更深层次的后半部分则被撕掉了。
现在突然遇到懂客,怎能不激动。
“不瞒林兄,我的人发现黑市阁做的确实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只可惜没能救下被盯上的那些人,前些日子我曾夜探黑市阁,发现那里面有一位蛊毒高手,若非当时警惕,险些中招。”
接下来沈翊将自己当时的打算以及与黑市阁管家的对话一一道来。
听完他的话,林非晚柳眉紧蹙。
果然与她想得一样,而且那里还有会蛊之人。
看来得抓紧时间将黑市阁的事情透露给雪千御。
“将兵蛊的解法在于找到种下将蛊之人,让其失去意识,保其不死的情况下取心头血将蛊虫引出来即可,只是……”
沈翊接言道:“只是被种将蛊之人必不简单,找到他不易,将其带走更不易。”
林非晚点头,“不错,所以当时萧兄的做法是对的,我师父曾说过,凡蛊之事无大小,不可小看任何一种。”
“可惜师父还未来得及教我更多便离开了。所以,对于蛊道,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还从未实践过。”
“萧兄若是信我,我回去便赶制一些简单的避蛊之物让人送来。”
“如此再好不过,萧某替兄弟们谢过林兄。”
“萧兄客气,药材的事还请多费心。”
告别沈翊,林非晚打算先偷偷回侯府一趟,不成想撞见目瞪口呆的一幕。
第76章 任谁听了都潸然泪下的谎
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
马车内,俏生生的男子脸色绯红,襟衫半敞。
身后,雪承傲脸上餮足与痛苦交织。
林非晚压下心里的惊骇,连忙捂住眼睛。
作为一个曾被小册子熏陶过的「过来人」,她太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堂堂北雪国二殿下,竟然有如此癖好。
而且,还是在受伤如此重的情况下。
之前她给雪承傲切过脉,装昏迷是假不错,但伤口却是实实在在的。
短短几日断不会好太多。
而且,现在可是在街上。
虽然这条路晚上人不算多,但马车里闹出的动静难免不会被路人注意到。
若是被发现,别说争储,恐怕雪承傲日后连封王的资格有没有都难说。
毕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承认一个有那方面怪癖的王爷。
也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魅力,竟能让雪承傲不顾身体的伤以及对自己前程的影响。
她不禁替崔皇后感到悲哀。
作为继后,崔皇后一向心高气傲,望子成龙。
若知道自己儿子是这样一个货色,不得被气个半死。
思绪纷飞间已经来到侯府。
还未到百合院,便听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向前的脚步硬生生止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冬青说的没错,母亲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她扯出一抹笑,转身潜进婉园,本想将自己藏于卧室中的药材取走,不料……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咦,人呢,我明明看见刚才有人进来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一个陌生丫鬟从耳房走出来,左顾右盼疑惑道。
好险!
暗处的林非晚深吐一口气,还好她看到耳房有亮光就事先躲起来,差点被发现。
听那丫鬟的意思,林浅雪住在她的婉园?
她从窗户跃进去,借着月色一看,里面的布置果然全变了。
突然心口一滞,她后退两步,扶在桌上才稳住身形。
刚好桌上放着一支蝴蝶簪子,手指尖蹭到蝶翼上,溢出一连串血珠。
不过她的心思在别处,没注意到。
好一会,她缓过劲来,快步走到床侧找寻。幸好,之前留下的赤血参和一些药材还在。
耳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收起东西从窗户离开。
期间忍不住回头,正看到笑颜如花的林浅雪。
只是那笑容太过刺眼,只一眼,她便忍不住扭过头,自然错过了林浅雪眼底的那得逞的笑意。
关上门,林浅雪细细端详起腕上的玉镯。
翠色如滴,晶莹剔透,是难得的上品。
这是今日她从侯府私库中挑选的。
而且,还是御王当初给林非晚的聘礼。
就算余清韵为难,只要她说一句喜欢,余清韵也会答应。
就像她之前非要住进婉园一样。
毕竟她可是撒了一个任谁听了都会潸然泪下的谎呢。
“小姐,您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珍珠提灯从耳房出来,先一步去卧室内点灯。
烛火亮起,屋内一切尽入眼底,自然包括桌面上那串泛着红光的血珠。
仔细看,金黄色的蝉翼边缘也泛着一抹红。
“珍珠,你方才来我房里了?”
珍珠一脸懵,“没有啊。”
“那可有别人来过?”
“没有,”珍珠摇摇头,忽的又犹疑了下,“奴婢之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还以为是小姐您回来了,出来以后却没见到人。”
说完,珍珠像是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
“小姐,莫不是府里招了贼,您没丢什么东西吧?”
珍珠一脸护主心切的模样,她是小姐直接从花楼里救回来的,曾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浅雪摆摆手,眸底出现一抹玩味。
“没事,你下去吧。”
“是。”
珍珠一脸狐疑地离开。
林浅雪将蝴蝶簪子握在手中,食指和拇指捻起未干涸的血珠放进一个小瓷瓶里。
“林非晚啊林非晚,会是你来了吗?”
……“阿嚏!”
刚潜进王府的林非晚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下可好,直接惊动了暗卫。
此刻她化作男子模样,要是被发现,那还得了。
灵机一动。
她躲进黑暗里以最快的速度扎进荷花池。
“噗通!”
巨大的水声将部分暗卫吸引过来。
“谁在里面,再不出来休怪我无情!”
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是追风。
林非晚相信,如果她再不快些出去,追云绝对会下杀手。
她憋住一口气,将身上男子衣衫脱下来,裹住药材胡乱塞进一块乱石下,又在脸上使劲抹几下,将妆容洗净。
“放……”
「箭」字已在喉底,水面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咳咳……是……是本宫。”
她身上的外衫已经褪去,只余下白色的亵衣。
此刻亵衣飘在水上,隐隐可见衣下一片雪白。
追风转过头,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出现一抹红,其余暗卫也纷纷低下头去。
不过出于职守,追风还是问了句:“王妃深夜不在房中,来池里做什么?”
“本宫嫌屋内太热,出来凉快凉快,正尽兴呢,差点被你射成刺猬。”
追风脸红得更不自然,“夜深水凉,王妃若尽兴了还请尽快回去,撤!”
“诶,我……”
林非晚的皓腕停在半空,看着一众跑得跟兔子似的背影扯着唇角嘀咕道:“你们倒是去给我找个丫鬟,拿身衣服过来啊。”
外衫是不能穿了,她总不能只穿亵衣一路走回去吧。
“唉,”她叹了口气,希望追风能知道给她叫个人回来。
一炷香。半个时辰。
眼瞅着一个时辰过去。
林非晚使劲晃晃脑袋,将睡意散去。
抬手一看,纤纤玉指已经发肿。
“那个……有人吗?”
她喊了一嗓子,却只是惊动了睡鸟。
“不会吧,这周围一个暗卫都没有?真是天要亡我!也罢……”
她咬牙,刚要从水里起来,头顶突然盖下一片阴影。
她下意识就要缩回水里,下巴冷不丁被撅住,被迫抬起。
对上的是一双覆着白绫的冷峻面孔。
之前积攒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她甚至忘了隐藏自己的功力,一跃而起。
“王爷!”随着一声轻唤。“哗啦啦!”
湿漉漉的娇躯撞进怀里。
雪千御毫无防备,还好双腿暗中发力才稳住轮椅,没有翻倒。
听见暗卫回禀称女人半夜在荷花池里找凉快时,他的脸黑得快滴出墨汁。
尤其暗卫说话时声若蚊蝇,闪闪躲躲,他几乎能想象到当时那香艳的场面,气得让在场的所有暗卫回去领鞭子。
为了让林非晚长长记性,他并未让暗卫通知海棠轩的下人,而是悄悄将通往海棠轩一路的所有暗卫遣退。
只是他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女人回来。
本以为她是乐不思蜀,才气得过来找人。
没想遇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一点不开心,倒像是带着万分委屈。
此刻女人身上的亵衣薄如蝉翼,湿哒哒贴在身上,恍若无物。
衣衫纠缠,他身上的薄衣被女人独有的馨香一层层浸透。
温热的呼吸吐在颈窝,时不时吹起几缕碎发,打在颈侧。
雪千御感觉一阵口干舌燥,浑身似有邪火乱窜。
他的手抬至半空,在感受到肌肤的温热时,又重重落下,最后化成一道粗重的呼吸。
“下来!”
声音低沉暗哑,不似以往冰冷。
林非晚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赶紧从人家身上跳下来,就要往回跑。
却不料被一只大手抓住。
“哧啦……”亵衣掉下一条袖子。“你……”
林非晚咬牙,转身欲走,另一只袖子突然也被抓住。
这次她学精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雪千御抿唇半晌,轻咳一声,“你……就打算这样回去?”
林非晚扯了扯唇角,“不然呢?王爷还打算再把另一只袖子扯断?”
雪千御咳了两声,“刚才那是意外。”
说着,他解开外衫递过去。
“披上这个,放心,路上的暗卫都撤了。”
“哦。”
林非晚不自然地点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确实需要这件衣服。
眼瞅着雪千御走远,她迅速返回荷花池里,将药材和衣服取出。
幸好男人的衣袍宽大,能将这些东西通通遮住。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冬青开门,看到她湿淋淋,穿着男人衣袍回来,吓得脸色煞白。
当看到衣服的主人是王爷时,眼底顿时笑开花,完全忘了白日里还和她生闷气。
“小姐,你穿着王爷的衣服,你和王爷是不是……”
冬青伸出两个拇指,比划起来。
林非晚因为下午的事情觉得内疚,便没反驳,任由那丫头先高兴一阵。
这下可把冬青乐坏了。
那一夜,她几乎连要去哪里给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买做衣服的布料都想好了。
雪千御那边同样不太好过。
躺在床上,他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女人撞进自己怀里时湿哒哒的模样。
破天荒地,有洁癖的他竟然没有重新沐浴更衣。
一个侧身,淡淡的馨香传入鼻尖。
像是一簇火苗引燃全身,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他起身灌了三壶冷茶,才将火浇息了些许。
与雪千御和冬青相反,闻着衣服上传来的冷冽气息,林非晚竟意外好眠。
翌日清晨。一声尖叫划破御王府的宁静。
第77章 鸠占鹊巢
“死人啦,御王府外又死人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很快,平日清冷的御王府门前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八成又是被送进王府的女人。”
“你们说之前都没了多少个了,还有人不怕死。”
“不对呀,你们看她的服饰,不像哪家小姐,倒像是个丫鬟。”
“轰隆……”
门打开,几个护卫从里面出来。
看到围墙拐角处的女尸,皆是神色一凛。
谁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御王府门前放肆。
看热闹的百姓们一时间鸦雀无声,默契地四散离开。
御王府,他们可惹不起。
其中一人俯下身一番查探,看到女尸手中一物,脸色大变。
“快去通知王爷。”……
林非晚刚随徐广练习完,正准备回去沐浴更衣,便听到一声尖叫。
正纳闷呢,就瞅见一个护卫从外面匆匆过来。
“门外如此吵闹,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
护卫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眼神飘忽不敢抬头。
下意识,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脑海。
林非晚柳眉微凛,看向护卫:“你手里拿的什么?”
护卫不敢反抗只能摊开手。
掌心里,刻着「忠勇」二字的腰牌上,那一抹红色极为刺眼。
这腰牌是忠勇侯府的人才有的,难道是府里出事了。
昨晚明明还好好的。“东西哪来的?”
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说话都带着颤音。
护卫头垂得更低,“今早起来,门外有一具女尸……王妃你……”
一路狂奔,看到女尸的刹那,林非晚一个趔趄。
竟然是她留给母亲的贴身丫鬟夏竹。
那母亲呢……她不敢想。
“来人,你去把尸体安顿好,你去备车,本宫要回侯府!”
路上,林非晚只有一个念头——余清韵千万不要出事。
来到忠勇侯府,不等马车停稳,她便跳了下去,把驾车的护卫吓了一跳。
“王妃小心!”
走上台阶,看到紧闭的朱红大门,抬起的手却没有勇气敲。
“轰隆……”
大门突然打开,林非晚和看门的下人大眼瞪小眼,都愣了。
“小姐,您怎么……”
“夫人呢,有没有事?”
“夫人?夫人应该在院子里吧。”
看着林非晚匆匆离开的背影,下人不明所以地挠头,“夫人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小姐这是怎么了?”
……百合院里。
余清韵端坐在铜镜前,身后,一双纤纤玉手捧起青丝,熟练地梳着发髻。
“夫人,你真美。”
余清韵眉眼弯弯,眼底却划过一抹感伤,将那双玉手握在手中。
“哪有,是雪儿手巧,这些年,你受苦了,你还不乐意叫我一声……”
“母亲,你……”
林非晚跑进百合院,就看到这一幕。
余清韵拉着林浅雪的手,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
剩余的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问不出来,好像心里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
“林大夫也在。”
林浅雪大方地微笑福身:“见过御王妃。”
余清韵有些心虚地起身走过去。
“晚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
林非晚将余清韵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确认无事,终于松了口气。
“母亲,你没事就好,夏竹她……”
不成想,听到夏竹的名字,余清韵脸色沉下来。
“那丫头弄坏了你父亲留给我的首饰还死不承认,我不过训斥两句她就受不住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原来是去找你告状了。”
林非晚眼底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