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恋爱特困生—— by作者:领竹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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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骏儒深深叹了口气:“你说我这回为什么怎么都要当面见他一面?我就想跟他说,凡事都有章程,三思而后行,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你他妈就光嘴上说得一套又一套!难道这些话只能当面说?!”
  盛仙云突然暴起,控制不住表情,嗓音都尖利地几乎戳破房梁,“你都想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你是他爸,给他多打两个电话又能怎么样?!”
  打电话管用么?
  就算当面讲了这话,盛誉不打算听,也是浪费口水。
  盛仙云气得手指头都在抖,周骏儒把她往怀里搂,挨了她好几下,小腿被踢得生疼。
  “好了,你也说了,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没听过我们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后果是好还是坏,也只能他自己扛,别人操再多的心,他不乐意,就都是干着急。”
  “……怎么就结婚了?冬宁……”
  盛仙云的眼泪水猝不及防地掉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冬宁这个女孩子,心太狠了……都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又答应要跟他结婚?”
  盛仙云知道,盛誉的一颗心吊在巴黎,不是最近这几个月,这几年应该都是这样。
  但他从小就是个少言少语的孩子,之前,不管心里怎么想,单从表面上看,旁人是不知道他有什么苦恋的。
  媒体都把他叫黄金单身汉,他的生活和事业也一直在正轨上,从没叫人看出什么苦涩来。
  所以,最近几个月,他能那么久地留在巴黎,盛仙云就猜到,很大可能是和冬宁破了冰,甚至可能恢复了往来。
  可怎么就结婚了?
  当年他们分手分得那么突然,盛仙云还记得,盛誉刚上大三的那个秋天,她又到京市出差,没打招呼去了他和冬宁住的地方。
  冬宁给她开了门,请她进去坐,也给她倒茶,看着挺客气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盛仙云试着问了句,盛誉怎么周末自己出去玩,她就说他们已经分手几个月了。
  当天晚上,盛仙云叫盛誉出来吃饭,整顿饭的时间,她观察盛誉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异常,试探着问了几句,盛誉那么聪明,马上就察觉到了,反问她:“你是不是又去家里了?”
  盛仙云有些没理,盛誉就教训上了她:“跟你说过多少遍,上门要提前打招呼,那是我自己花钱租的房子,不是你们出差的落脚点,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盛仙云被他上纲上线训得臊得慌,但盛誉这种边界感,其实多数是从她们盛家人身上来的,所以她并不觉得多生气,“怎么宁宁跟我说,你们分……”
  “没有。就是吵架,闹别扭,没事。”
  盛仙云总觉得,不像是没事。
  但盛誉的表情没怎么变过,语气也很正常:“妈,我很严肃认真地跟你再说一遍,真没下回了,你这样很不尊重人。”
  “知道了,没有下回。你们俩因为什么吵架?”
  “小事。”
  冬宁的家庭情况,盛仙云早就了解,她妈妈生病住院,她能拿出多少钱,还不都靠盛誉。
  但这里头的事情,只能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形容,盛仙云知道,自己的意见对盛誉起不到作用,也就懒得做恶人,只说:“出多少钱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因为什么吵架,都不能因为这个,那就没意思了,知不知道?”
  盛誉应付似的点头,显得她多此一举。
  盛仙云倒也不是真心觉得盛誉是那种出了点钱就摆高姿态的品性。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
  后来,过了很久,大概是冬宁去了巴黎的第二年还是第三年,她从周骏儒那里听到,盛誉跟一个叫阮如玉的女孩子来往密切,两个人为盛誉时隔几年有了新的感情动向而宽心时,周骏儒才终于对她透露,当年,冬宁跟盛誉提出分手以后,马上就找了他,要三十万。
  那倒不算敲诈,毕竟她没拿出什么盛誉的“把柄”,只说妈妈做手术,需要借三十万。
  周骏儒是父亲辈的人,虽然对冬宁这种做法入不了眼,但也确实认同她命运可怜,所以还说了句,她需要用钱,自己和盛仙云都有,而且并没有人希望她用和盛誉分手来做交换条件——此前,也是盛誉自己觉得有余力负担医药费,所以才没跟家里伸手,他们一直都没有反对过。
  可冬宁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盛仙云的出离愤怒,就在周骏儒转述的“不用了”三个字上。
  冬宁跟盛誉在一起连头带尾整两年,盛誉往她家里填补的,何止是一个三十万,他也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啊。
  普通人家,哪个这样年纪的男孩会要扛起这种负担?
  可冬宁是怎么对他的,刚看到盛誉拿不出钱的苗头,她就“不用了”。
  她把盛誉当什么?
  紧接着,盛仙云又听到,原来阮如玉不是她们的未来儿媳,而是盛誉用来保全自己颜面的同时继续贴补冬宁的工具,盛仙云第一次对盛誉的自尊产生了怀疑。
  他表现得冷淡寡言,可在私人感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姿态?
  不论卑微还是平等,这种事轮不到外人掺和太多,只要冬宁也喜欢他,那就没什么。
  可事实是,李淑琴没能撑到做第三次手术,周骏儒给冬宁的那笔钱就没花到医院,她也没再回头,显而易见,窝在二十平米见方的工作室里加班的盛誉对她不再有任何价值,她出了国,给自己镀了厚厚的一层金。
  现在,盛誉上了富豪榜,她倒是跟他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张弋弋宝贝的1个地雷、感谢白昼听棋声宝宝的1个地雷,亲亲~
  感谢ran宝宝的7瓶营养液;感谢粥州宝宝的1瓶营养液,谢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骄傲◎
  今年的春节在2月9号,今天已经2月3号了。
  盛仙云在上下班路上注意到,前几天,路政就开始装点行道树,她公司负责装饰的片区,也预计后天完工。
  有合作的工厂,大多陆续不再接新的订单,盛仙云公司的行政部,这几天主要的工作,也都围绕着过年这个主题。
  对一个城市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重的年味。
  昨天,盛誉离开宁城的时候,盛仙云没想那么多,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今年过年,盛誉很有可能不打算回来了。
  就这样,盛仙云因为觉得周骏儒的情绪不如自己稳定而产生的高姿态,一共没维持两分钟,就被盛誉结婚的消息碾压得粉碎。
  还是周骏儒反过来安慰她。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只听染染说那一句,有可能她听错了呢,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你等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别着急……诶,这么大人了,还哭,当自己还是小姑娘?”
  盛仙云挥开他伸过来帮自己抹眼泪的手,把脸偏向一边,任由已经无法控制的情绪发泄。
  周骏儒拨给盛誉的电话被挂断,接着收到一条快捷短信:很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也对,他人在巴黎,这会儿正是工作时间。
  周骏儒没打开微信,顺手也回了条短信:有空回电话。
  随后,他放下手机,专心去哄沉浸在眼泪中的盛仙云。
  “周骏儒……”
  周骏儒被她的语气弄得有点心神不稳:“怎么?”
  盛仙云眼泪汪汪道:“咱们带上染染,去巴黎过年吧。”
  片刻后,周俊儒道:“你要是不怕他生气,我就没意见,我都听你的。”
  “那你看看机票,我最晚后天能走,得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染染学校也得请假,你呢?”
  周骏儒公务缠身,其实是不能走。
  但他已经被盛仙云离了两次婚了,最近还在努力,想恢复已婚身份,多少算有经验,知道此时绝不能给盛仙云添堵:“我配合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跟国内开完两个小时的视频会,盛誉看到了盛染的消息轰炸。
  最新报告是,盛仙云哭了五分钟,决定拖家带口,来巴黎过年。
  【哥,我坚持不住了,真的困得头掉,而且耳朵一直贴门很痛,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还发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包。
  盛誉给周骏儒回电话的时候,盛仙云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去卧室躺着休息去了。
  周骏儒到书房去接电话,把门关严实才开口:“你妈这次是真伤心,盛誉,你到底在想什么,哪个有脑子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盛誉有条不紊道:“婚礼会补办的,该有的仪式都会有,不过应该要等冬宁毕业,这些都不急,所以公司暂时不会把我结婚消息公布出去,她不会丢面子。”
  周骏儒大概算世界上最了解盛仙云的人,他知道,盛誉这话说的没冤枉她——哭得那么伤心,怕被人觉得她儿子吹得那么优秀,临了结婚却偷偷摸摸,没名没份,真得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你妈主要是不放心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盛染说你们要来巴黎过年,你有空?”
  周骏儒当然没空,但他不能这么说:“孩子的事是最重要的,我跟你妈年纪都大了,肯定要把你和盛染放在第一位。”
  刚开完会,盛誉起身活动,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抻腰,一边道:“免了。冬宁学校不放假,回不去,你们过来倒也行,对我没影响,人多还热闹,但我恍惚听纪方禹说了一耳朵,你又要挪一挪地方?要是真的,过年前后不出去走动,别黄了。再说,你现在不能随便出国吧?”
  是不能随便出国。
  盛誉压根不关心他到底做了什么官,都能想到这个,盛仙云却一点不考虑,周骏儒真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周骏儒的政途,基本呈现螺旋上升式发展。
  每当遇到波折,甚至是倒退,他都能保持住非常良好的心态,因为,这往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幅度前进。
  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周骏儒不想被盛誉看穿内心的这个愿望就一直在落空。
  他总觉得,不管他在外面手握多少权利,决定关乎多大的民生,到了盛誉面前,还是没多少父亲的威严。
  这件事可能要回溯到盛誉小时候,盛仙云坚决要与他离婚,导致他在盛誉的童年里参与度几乎为零。
  紧接着,盛誉的青春期,他又裹挟在前景大好的前途,与意外怀上盛染的盛仙云中间。
  等他的大秘书告诉他,盛誉因为他在学校遇到了麻烦时,周骏儒才意识到,上一次父子见面,还是大半年前,给盛染过生日。
  那时候,盛誉的成绩一向优异,做事有章法,为人处事都很稳重,认识周骏儒的人,都要真心实意地捧他一句虎父无犬子。
  盛誉自己成熟,有想法,家里对他的未来就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划。
  按照周骏儒对他浅薄的了解,盛誉大概打算做一名研究人员——他对化学感兴趣,升三年级的那个暑假,他在盛仙云的书房制氨气,料下得猛,整栋三层小别墅臭了半个多月,任谁路过门口,都要怀疑这家人把旱厕建在了后院。
  而他在学校遇到的麻烦,跟化学有一点关系,跟周骏儒有很大的关系。
  他同学的家长在网上实名举报,宁城一中的盛誉,从初中部直升上高中,而且连拿四年三好学生,最新一届的省三好学生,名额也落在了他头上,初中三年,做了宁城“小小化学家”实验竞赛的三连冠军。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名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名叫周骏儒,在这基础上,他那些获奖的实验设计、探究小论文的真实性,当然有了值得怀疑的华点。
  这件事刚在网络上冒头时,就被周骏儒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
  他们应对得很小心,积极配合□□部门工作,如数上交盛誉上学期间所有成绩等材料的同时,也尽量将这条谣言的传播度降到了最低。
  周骏儒的职位升迁,总体来说,讲的是内部竞争,不太有走舆论宣传来达到上位或打压目的的例子,但那时是周骏儒上升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时间点,出现那样的攻击,也不算太奇怪。
  谣言消失以后,周骏儒的工作人员就认为万事大吉,他们每天要处理的工作太多,根本没拿这事儿去烦周骏儒。
  一周后,盛誉在学校出了事。
  一个高调追求了他两年多的女同学,声称查到了在网上陷害盛誉的人,领了十多个同学去给盛誉“讨公道”。
  那男生被逼到二楼的角落,盛誉一把把他扯回来,自己被惯性甩下了一楼。
  他落地的姿势完美,内脏没坏,腰腿没断,只有头上破了一个大洞。
  盛仙云被气得头晕了半个多月,但从一开始的绝不和解,到认清现实,认同选择息事宁人才是对盛誉最好的做法,才不过一天时间。
  没过多久,赶上周骏儒的父亲去世。
  盛誉顶着缠着纱布的光头参加了他爷爷的葬礼,在宜城待了两天,突然宣布,他不回宁城了,要转学。
  周骏儒清楚地知道,他和盛仙云作为家长,对盛誉彻底失去控制的权利,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他们的无能被盛誉轻易看穿,他开始上手掌控自己的人生,为自己规划路线,做所有自己钟意的选择。
  他选了宜城十五中,后来选了计算机专业,现在选了跟冬宁结婚。
  说实话,周骏儒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事不能说让他感到多么震惊,但绝对算出乎意料。
  他第一次见冬宁,是在盛誉大一那年的春节。
  那时候盛誉和冬宁应该刚开始恋爱没多久,冬宁的妈妈无法离开医院,冬宁就离不开京市。
  盛誉也并不认为回家过年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最后,是周骏儒带着盛仙云和盛染去了京市。
  他在京市有自己的房子,年三十晚上,是盛誉和冬宁过来,跟他们一起吃的饭。
  过了这么多年,周骏儒仍对那一面印象深刻,除了那是他儿子第一次带女生回家,还因为冬宁的不卑不亢。
  他和盛仙云早就知道盛誉和冬宁是怎么回事,一个长相漂亮,同时身世还可怜的女孩子,遇到急于展现自己的成熟与力量的男孩,灰姑娘遇上了白马王子。
  周骏儒和盛仙云也清楚,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容易被英雄病捧上道德的高地,他越付出,就会有越多的正向反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出面阻拦,只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在这段以拯救为主旋律的恋情中,扮演全然的反派角色。
  盛仙云对盛誉有包含亏欠的母爱,周骏儒更不愿他们之间已然单薄的父子亲情遭到破坏,当然没人会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反正他们可以为盛誉提供强的后盾,盛誉有试错的资本。
  周骏儒和盛仙云对冬宁的态度可以说从始至终都和蔼可亲。
  那天晚上,吃完年夜饭,盛仙云开始派红包。
  盛誉、盛染、冬宁,每人一个。
  从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冬宁的那个确实要厚一些,盛仙云还在里面塞了张卡。
  当晚,盛誉就带冬宁走了,因为过年,护工后半夜要求回家,所以他们还要去一趟医院。
  守岁过了零点,盛染从茶几的果盘下面发现了冬宁留下的红包。
  盛仙云数了遍里面的钱,少了一张,冬宁给她留了张纸条,说谢谢叔叔阿姨的压岁钱。
  那是周骏儒第一次感觉到难办,也第一次对冬宁生出棘手的挫败。
  他意识到,盛誉跟这个女孩子的关系,应该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盛仙云难免有些埋怨他,说自己不该听他的,做得有些过了。
  女孩子都是敏感的,何况面对面相处过,看得出冬宁的家教很好,头脑也并不蠢笨,就算她年纪小,未必把这种试探看得那么清楚,但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不会骗人。
  她如果没有因为里面的金额不舒服,就不会收红包时真心实意地开心,却在知道金额以后,在离开前将它留下。
  再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周骏儒陆续还见过冬宁几次。
  每一次,她都表现出非常的有分寸,让周骏儒也逐渐卸下心防,甚至不再对“门当户对”那么执着。
  但结果怎么样,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冬宁对盛誉的价值估量,大于一万块,但小于三十万。
  经过商讨和退步,最终,盛仙云在正月初二到了巴黎。
  她做出久留的架势,光行李箱都带了五个。
  盛染和周骏儒的另算。
  他们先在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下午才上门。
  冬宁也刚回家不久,炖锅刚盖上盖子,门铃响了,她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在盛誉的房子里面对盛仙云,冬宁还算有些经验,说不上紧张,毕竟她从没当面给过冬宁难堪。
  ——盛誉全家都是体面人,盛染天真,周骏儒威严,盛仙云色厉内荏,其实是最心软的。
  当年冬宁正式甩了盛誉以后,她约冬宁见过一面,请她不要太冲动。
  不用置身处地,冬宁都能想得到,作为母亲,盛仙云那时对她是什么看法,可为了盛誉,她依然可以放下身段。
  照盛仙云的性格,请冬宁再给盛誉一些缓和的时间的时候,语气算得上低三下四。
  但冬宁还是拒绝了她。
  她和盛誉分手已经分了一年,他可以说是对她死缠烂打,油盐不进。
  明明刚提分手时,冬宁就告诉他,她拿了周骏儒的钱,不需要他再想办法,他都一点没有要发脾气的征兆。
  那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因为持续三天的大暴雨,气温降到整个夏季的最低点,盛誉没带伞,在来医院的路上淋了雨,跟冬宁说话的时候,雨滴不断地从侧脸皮肤滚落,在他的下巴上聚成不堪重负的一大颗,接连坠地。
  从他的表情到语气,都耐心之至,他的睫毛也是湿的,眼神同样湿润,低头垂眸看着冬宁,一字一句开解她:“没关系,他是我爸,帮我们本来也在情理之中,这不是你跟我分手的理由,冬宁,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不好受,但那么长时间,我们都过来了,没必要在这时候放弃。你看看我,我真没觉得有多难,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冬宁的肩膀被他捏得很疼,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看他,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我真的很烦,盛誉,你知不知道,欠一个人太多,会消磨对他的感情。”
  “我对你的亏欠太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了。”
  盛誉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紧紧抿着唇,整个人都是一副没办法承受那话的样子,可他还是对冬宁说:“我知道,你就是压力太大,我不逼你,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的结果,就是一拖再拖。
  冬宁的唯一诉求是分手,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反馈。
  他简直是要逼疯她。
  纠缠一年以后,他们最后一次上完床,盛誉好像因为冬宁时隔已久的配合而情绪高涨,感受到几秒钟微弱的回吻,就更控制不住力道,把她搂得很紧,啄吻时不时落在她肩头和后颈。
  他想再来一次,冬宁也没有拒绝,仰着脖子让他亲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
  “盛誉,其实每次你来找过我,我都会想,在这段感情里,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疲惫?”
  “人都是会累的,为什么你就可以做一直付出的永动机?这根本不合理。”
  “你真的还爱我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爱,还是只是睡觉睡出来的惯性。”
  在那之前,冬宁对他说过那么多分手的话,都没起多大的成效。
  但那天,那段话说出口,盛誉眼睛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下去,他怔在原位好一会儿,然后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远离了冬宁。
  他跳下床,穿好裤子,就拎着短袖出了门。
  冬宁知道,她终于成功把他给甩了。
  盛仙云会出面请她跟盛誉缓和关系,她就差不多能想到,她那话到底把盛誉伤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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