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恋爱特困生—— by作者:领竹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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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面相,确实比盛誉年纪大一点,但基本都戴着黑框眼镜、穿大T恤,码农标配,身上没有太多其他职业的成熟感。
  他坐在那群人之间,看着也不像老板——非要说,就是长相能让人多看两眼。
  皮肤白是很多程序员的特征,但盛誉的皮肤还要更白一些——他总说冬宁的脸好捏,但其实他的脸也软,皮肤滑滑的,因为嘴唇薄,看表情一向不太好接近,所以大部分人不会注意到他皮肤到底怎么样这一点。
  而且他整天盯着电脑,眼睛也不近视,那桌人当中,只有他不戴眼镜,鼻梁挺拔,显得整张脸的轮廓都深邃了不少。
  冬宁清楚他忙起来就食欲不好的习惯,所以他也是那群人里头最瘦的一个。
  白天刚下了雪,京市夜里的温度特别低,几个人从学校的马路对面走过来,就被冻得不轻。
  而且确实也想吃这家。
  可大家也知道,坐在那儿的,其中一个是冬宁的前男友,在信科院叱咤风云了三年多的男神。
  这男的长得帅,看着话不多,但就是人缘好,因为逃课太多,甚至有不参加考试的行为,挂科也多,能在毕业之前拿满学分,整个学院的老师加学生都为他松了口气。
  学校有这么一种说法,在生科院看到盛誉的次数,多过在信科院。
  他来学校,上课和接女朋友放学这两件事,差不多是三七分。
  观众喜爱俊男美女的组合,也乐意开他们一些玩笑,但这两个人如胶似漆地好了两年,突然分了手。
  分手以后,这帅哥显然不死心,还死缠烂打了老长一段时间,最近才不怎么见他来找冬宁了。
  “要不我们走吧,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好,吃哪家?”
  “都行,那咱们……”
  三个女孩子低声商量,冬宁没来得及说话,盛誉那桌就站起来了。
  看他们朝着门口走过来,冬宁的室友下意识往旁边让。
  打头出去的是盛誉,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眼神没在冬宁身上停一秒钟。
  去结账的男孩儿在经过冬宁时,冲她笑了下:“快进去吧,我们吃完了。”
  冬宁也冲他笑了一下,他接着说:“我们工作室就在楼上,有空过来玩儿。”
  话说到一半,外头的人喊他:“超儿,磨蹭什么呢?”
  “来了来了!”他边往外走,边回头嘱咐冬宁,“有空来玩啊。”
  点完菜以后,又要了两扎啤酒配烧烤,点菜小哥嘴里喊着“青岛啤酒两扎”走远了,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中一个室友小声开口:“今天的基调还是庆祝么?是不是不能笑了啊?”
  冬宁先笑:“庆祝初雪,庆祝开题报告写完,庆祝烧烤。”
  室友说:“庆祝你前程似锦,去了巴黎多发照片儿,也让我们涨涨见识。”
  当时周围人没人知道冬宁她妈去世了,可能是因为想不到一个具体的人可以倾诉,所以冬宁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倾诉的欲望。
  不过,自从不用再去医院以后,她就一直住在宿舍,身边有人的感觉,比一个人要好不少,直到次年夏天毕业。
  她离开京市那天,舍友早都走了,她是最后一个,那一年,京市直飞巴黎的航班一周才有一趟,而且价格比现在还要贵不少。
  京市,或者说国内,已经再没有牵挂她和让她牵挂的人,冬宁上飞机之前,就没打算过再回来。
  李淑琴被葬在宜城村里的墓地,远在巴黎,扫墓是做不到的。
  冬宁还听说过留学生在铁桶里烧纸钱被邻居举报的事,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也并不容许这项活动,所以,每年的11月25号,她在巴黎买不到小布丁,只用一个冰激淋代替。
  她以前不喜欢吃这么甜,但最近几年接受得很好。
  一口一口地吃完,冬宁在心里对李淑琴说,妈,雪糕很好吃,真对不起你啊,后来那么长时间,都没再给你吃过。
  要是知道你挺不过那一天,就早点回家了。
  是不是不该让医生抢救那么久?被强行挽留的感觉,肯定不算太好。
  一般来说,冬宁的11月25号的晚上就这么过。
  但今年有些不一样。
  盛誉消失了几天,又在25号这天下午出现。
  他给冬宁打电话,冬宁没再像几年前那样忽略。
  ——托他的福,冬宁才没有在国内的社交媒体上被人评头论足,这事儿刚过去没两天,冬宁再不讲良心,也没办法立刻对他冷脸。
  盛誉说出去吃饭,冬宁也没拒绝。
  她身上穿着基础款的咖色大衣,也是从国内带过来,年年拿出来当保暖主力军用的,里头是一条前年在打折村淘来的连衣裙。
  当时冬宁是跟同学一起逛,不准备买什么,但这条黑色及膝的连衣裙只剩下那一件最小号,不适合多数西方姑娘的身材,所以虽然款式和版型都很好,但价格非常便宜。
  冬宁被同学撺掇着去试,出来以后,被同学和导购从身材到肤色夸了一遍,价格也不夸张,她买了下来。
  买的时候是合身的,今年再拿出来穿,腰上松了一些。
  身上这两件,是冬宁最体面的冬天衣服,她庆幸自己今天为了莫名其妙的生母忌日仪式感穿了好的,从学校直接去了餐厅,省了笔交通费。
  她不想让李淑琴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只能不去想除此之外的364天,李淑琴难道就不关注这个女儿么。
  盛誉惯例晚到五分钟,把格调拿捏得刚刚好。
  而且大概他自己也觉得幼稚,没再讲什么不用AA、自己会付钱的话,直接点了菜。
  服务生走开以后,盛誉也一直不说话,冬宁只能先开口:“这次在巴黎待多久?”
  “明天回国。”
  原来是告别饭。
  冬宁没去想他们俩是不需要道别的,语气还比刚才更好了一些:“几点的飞机?”
  “你来送我?”
  “……有人送你吧。”
  “不打算送,就别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知道了。”冬宁说,“前两天的事,谢谢你。”
  盛誉瞟了她一眼,那绝对算一个很劝退的眼神,但冬宁还是继续说:“但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我打算自己澄清的,也已经在想办法,虽然效果没你做的那么好,但……”
  “你说的澄清,就是发几张跟人家签合同的照片。那你知不知道,就凭保密协议,你把合同发出去,节目组要是跟你认真,能把你告到死?”
  “我会咨询律师,使用合法的方式。”
  盛誉甚至是笑了一下:“合法。”
  “你原本干过不合法的事么?没有,那别人为什么骂你那么起劲?”
  冬宁无言以对,卓成云说的跟盛誉的意思差不多,网友看热闹,多过看证据。
  在这件事里,她原本就是个乐子,被骂哪需要理由。
  她不说话了,盛誉可能自认在这场谈话中占了上风,眼神冷冰冰地落在冬宁的脸上,其中的讽刺和嘲弄只占很少一部分,但当他有心的时候,被他看着的人一定能够接收得到。
  冬宁确实因此感到了很大的压制,她攥了攥手,努力稳住语调,才能抬起头跟他对视:“盛誉,你不会是还喜欢我吧?”
  盛誉紧皱着眉头,回答得非常快:“你在说什么疯话,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能问出这种问题,你当我是有多贱?”
  冬宁没办法再看着他了。
  “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再帮我。”
  分手好几年了,前任突然帮自己摆平这么大一件事,还几次三番强行送钱……虽然态度并不好。
  可冬宁是最懂这个道理的——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把钱白给谁,看人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如果忘记盛誉说过的话,他最近做的事,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这么想。
  “我看你真是疯了,读书读傻了,被人把你扒出来,除了到处传我被人给玩了几年甩了,对我还有什么好处?”
  “你认为自己的脸面不值钱,我不一样,我还要脸。”
  她今天过来吃饭,一个是说声谢谢,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搞清楚她最近几天都在纠结的问题。
  可盛誉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冬宁的脸上忍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她确实读书读傻了,自己的声音在网上流传了一小段,就慌得六神无主,忽视了盛誉的公司年轻,每年都花大价钱在广告公关上,一点点负面新闻,都可能导致股价波动,后果严重,他对这种事的顾虑理所应当要比她深远得多。
  而且,听他这么说,那件事不是盛誉本人的意思也有很大可能。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盯着防备自己前女友出事连累自己。
  是他的公关部的考量也说不准。
  “不好意思。不是就好,我就是问一句,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
  盛誉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什么叫不是就好?我倒贴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冬宁,你到底凭什么还认为我会喜欢你?你以前怎么对我的,自己都忘了是吧?”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
  “对不起。”冬宁深深地低着头,“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生气,以前和现在,真的都很对不起。”
  “我来晚了!哈哈,其实是故意晚到一会儿,不当那么久的电灯泡。”
  服务生引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来了他们桌边,为他添座坐下。
  对方看冬宁没认出他,笑道:“超儿啊,戴玟超,以前老上你们家蹭饭那个,想起来了吧?”
  冬宁记得戴玟超,以前盛誉在家的时候,他总来,刚才没认出来,实在是因为他变化太大了。
  冬宁对他的印象是大冬天都经常穿短袖,现在一身西装革履,西服口袋里塞一块方巾,手腕上那块表闪闪发光,头发往后梳,一派精英模样。
  “真的好多年没见了,今天我听盛总说跟你吃饭,就死皮赖脸跟过来了,冬宁,在这儿读书啊?”
  冬宁点点头:“你也是来出差?”
  戴玟超指指盛誉:“一起来的,分开工作,明天一起回去。”
  原来他们还在一起,过去的朋友一直在身边,冬宁想到这个,很为盛誉感到开心。
  “什么时候毕业?”
  “还得两三年。”
  “还是读书好,我那会儿被他忽悠,连研究生都没考,现在是我们全家学历最低的,每次聚一起,都被嘲得抬不起头。”
  戴玟超太能说了,他落座以后,就没让话掉在地上,一直在跟冬宁聊天儿,说巴黎的天气,说她这几年在学校的事儿。
  冬宁起身去了卫生间,戴玟超才转过脸问盛誉:“老板,装酷好玩儿么?”
  “谁跟你约好一起吃饭了?”
  戴玟超揣着明白装糊涂:“Miranda和她同事,约了九点,我早到了半个多小时,这不就看见你了吗,我感觉,我要再不过来,再过一分钟,冬宁就得站起来泼你一脸水。”
  “这桌不欢迎你。”
  “你真别犟啊,我没给你看嫂子那男同学帮她找的那一圈营销号?那价钱不便宜,而且钱不是唯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家也肯费心思。”
  “听没听过水滴穿石?一个人的心肠再硬,被这么面面俱到地追几年,也难免不动摇,况且,人心都是肉长的,硬能硬到哪去?”
  “而且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你别欺负人了。”
  盛誉没说话,冬宁回来以后,戴玟超笑眯眯地看着桌上那捧玫瑰道:“这花不错。”
  冬宁道:“是挺好看的。”
  “老板,听见没,人家夸花好看,你也不说句话。”
  冬宁以为这就是每桌上都有的装饰,戴玟超说得这么明显,她打量了下周围的几桌,确实跟他们这桌不太一样。
  戴玟超注意到了,解释道:“我要没看走眼,这是厄瓜多尔,去年给我老婆送过,花语是唯一的真……”
  盛誉停下动作,语调很平地叫了声:“戴玟超。”
  “嗯嗯,我吃饭吧,我饿,我不说了。”
  戴玟超不像是跟盛誉约好的,更像是一个移动的蹭饭机器。
  因为没过十分钟,他就去了另一桌,直到冬宁和盛誉吃完,都没再回来。
  虽然冬宁这桌真的很需要他。
  买单的时候,服务生先说的法语,看盛誉没反应,又很快换成英文,问要不要separate checks,盛誉摇了摇头,拿出卡递给服务生。
  在餐厅门口,门童去帮盛誉开车了,冬宁问他:“你住哪?”
  “干嘛?”
  “顺路的话,送我一段吧。”
  这会儿太晚了,冬宁回去又远,确实有些害怕。
  还有就是她感觉不太舒服,刚才吃饭也没吃多少。
  好像贫血又要犯了,冬宁觉得挺烦的,明明她最近都没再打工了。
  冬宁不知道自己整顿饭的过程中,脸色都白得像纸,站在餐厅门口,被大风吹得晃,还在努力笑出恰好的弧度,跟盛誉说不顺路也没关系。
  盛誉拉开副驾车门,捏着她的肩膀就把准备转身的她推了进去。
  进了医院,冬宁还是一直在说自己没事。
  等医生拿到化验数据,表情也严肃起来以后,她才闭上了狡辩的嘴。
  盛誉一言不发地站在房间的门口,臂弯里挂着冬宁脱下来的大衣。
  医生问冬宁的饮食习惯和休息时间,又问她之前都在哪里接受治疗,冬宁说自己没住过院,医生瞪着两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冬宁只好又说了一遍,自己没住过院,但是有吃一些补血的药。
  “这是不对的。”医生皱着眉头,摇摇头又说了一遍,“这是不对的。”
  他开了三瓶需要输液的药品,不管怎么说,冬宁今天非得在这儿过夜了。
  针已经扎了,冬宁总不能说我没钱,然后拔掉。
  等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她撑了一晚上,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对还站在门口的盛誉说:“今天麻烦你了,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明天回国一路顺利。”
  房间里的灯光特别暗,盛誉又站在门口,半边身体都在阴影中。
  光线从他侧脸打下去,冬宁能看见他的一半薄嘴唇。
  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冬宁倒希望他如此。
  她又催了他一遍,盛誉就放下她的大衣出去了。
  冬宁忍了好几天的不适在医院的病床上山呼海啸般席卷了她,仿佛是病房门被盛誉放轻动作带上的下一秒,她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半夜醒过来,不知道几点,冬宁动了一下,睡在她床边的盛誉就醒了。
  他坐在那把陪护椅上,腿上搭着冬宁的大衣。
  月色下,他看向冬宁的眼光中不再有刻意叫人羞愧的讽刺,只有审视。
  他看了冬宁很长时间,声音也不高:“冬宁,跟我分手,你后悔过没有。”
  冬宁本来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但听完这个问题,她放在被子里的手用力地捏着床单,半晌,也用平静的语气说:“后悔过。”
  “是吗。”盛誉倒没对这个答案产生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你问我,是不是还喜欢你,我不知道。”
  “看你过得这么惨,我应该觉得爽快,但并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
  盛誉笑了一下:“谢谢。你跟卓成云在一起了吗?”
  “没有。”
  “准备在一起?”
  “……也没有。”
  “那你跟我结婚吧。”盛誉说,“上次你不是还说,我是因为对失败耿耿于怀,才一直过不去这件事?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说实话,那时候,我确实一直以为会跟你结婚。”
  “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冬宁,跟我结一次婚,让我把这件事过去,也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闪闪惹人爱宝贝的18瓶营养液;感谢张弋弋宝宝的1瓶营养液,谢谢~


第46章
  ◎天真◎
  冬宁一直认为自己有认床的习惯,因为,李淑琴去世以后,她搬出校外那间公寓,住回宿舍的那一年,和她刚到巴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失眠都很严重。
  也可以说,在巴黎,她就没有睡过多好的觉。
  因为她一直在搬家,语言班附近搬到crous,从crous搬到贫民区的老破小。
  但这晚在医院,不知为何,冬宁就是睡得特别沉。
  自从扎上吊针以后,她的意识就一直很模糊,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半夜醒过来一次,盛誉给她倒了杯水喝完,也很快就睡着了。
  一整晚都跟昏过去了一样的冬宁,睡到早上八点钟,才堪堪醒过来。
  她自己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身体里压制了太久的不适一下子爆发出来,所以才分不出精力去考虑到底睡在哪里。
  等医生上班以后,又给她开了个单子查血,结果出来的指数比昨晚还低,被确诊为严重贫血。
  这下冬宁自己也知道,她都到了医生眼皮子底下,肯定是必须要输血了,免了狡辩,一切听从安排,先从急诊转到了住院区。
  转移过程中,冬宁体会了一把被重点关注是什么感觉:
  三四个护士都跑过来看这个红蛋白只有49,同时还缺铁,还声称从没住院接受过治疗的年轻女孩儿。
  大概因为觉得她太瘦,其中一个黑人大姐是兴冲冲来的,走的时候却有些情绪低落,带些埋怨地低声对冬宁咕哝了一句,冬宁把那句话在脑袋里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冬宁当时正扭着脸让护士抽血,抽空冲她笑着点头说好,因为本来皱着眉头忍痛,所以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她意识到自己滑稽,是因为盛誉看了她那蠢样,好像忍无可忍地偏开了脸。
  整个过程中,冬宁主要的想法是,幸好盛誉听不懂太多法语。
  毕竟,照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她这种情况,给谁听了,都不会太痛快。
  好像放她一个人走在巴黎街头,就随时面临着休克的风险似的。
  事实上,她并没有那么脆弱。
  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五年,要是没被盛誉强行带来医院,再过五年,她都不一定会考虑来住院。
  实在是太贵了。
  血库本来就紧张,小医院的储血量又少,昨天还有两个手术用掉了大半,今天冬宁要输的血,就得等到下午才能调过来。
  她这不算非常急的事儿,转院的话,新医院为了避免风险,肯定要把所有的检查都重新来一遍,反而折腾人。
  冬宁就在医院待了一整天。
  盛誉也一直没走。
  上午,冬宁转移进住院区的病房以后,有一男一女两个秘书模样的中国人过来给他送了趟东西。
  除了早餐,还有一包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一台笔电。
  那两个人没多待,男的在门口跟盛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声音不高,冬宁也没听到盛誉交代了什么。
  她在床边从包里往外拿属于她的东西,刚才,女秘书进门以后,跟她说过话,讲洗漱用品只准备了一份,但是专门给冬宁买了睡衣。
  睡衣是上下两件的毛衫和棉质长裤,比病号服厚实很多,冬宁把毛衫套在病号服外面,没换裤子。
  这边的住院区几乎都是单人病房,里头配有卫生间。
  盛誉洗澡的速度很快,头发吹得半干以后,就那么自然地散着,没有像平时那样打理得整整齐齐。
  他身上也没穿西装外套,换了件最简单的衬衣。
  白衣黑裤,乍一看,精神面貌跟上大学那会儿都没太大的区别。
  但其实他上学那会儿不穿西裤,除了牛仔裤,最经常跟冬宁穿看上去差不多,只有大小尺码区别的抽绳运动裤。
  医院的条件再好,总有需要将就的地方,冬宁的头发太长,洗起来不方便,而且她最近格外得怕冷,就只简单地刷了牙洗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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