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过马路不看的吗？”
　　声音渐远，商时序充耳不闻，脚步不停的冲着跟夏屿川约好的地方去。
　　咖啡馆没什么人，推开门看了一圈儿，最后在角落里找到坐着的夏屿川，勉强还摆着两杯咖啡。
　　商时序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觉得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已经是最好的了吗？”
　　夏屿川看着他，没否认。
　　“这么做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小绾的处境？”


第120章 密码是0525，前女友生日。
　　“考虑过，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所有的矛头都指在我身上，不是吗？”
　　骂声，质疑，以及粉丝们的质问，全部焦点都在夏屿川身上。
　　公开在平台上表达自己情感的公众人物，属于是一句话把大部分为他出钱出力的粉丝的打的心碎一地。很难说就这样的处境他以后的事业会不会一蹶不振。
　　不过夏屿川不在乎，毕竟在这场巨大的围剿中姜绾彻底隐身了。
　　没人关心这个被追求的女助理是谁，她怎么样，更多的人只想吃瓜，剩下一小部分的粉丝光考虑怎么把夏屿川送进医院里治治脑子了。
　　他点开自己的评论区指给商时序看，里面满满的都是指责他的话，其中不乏一些不堪入目的谩骂。
　　“我能承担这么做的后果，而且对姜绾来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发生。”夏屿川看着他，“逃避不是解决办法，在任何事情上逃避的作用都是极其微小的，而越早出来把事情顶下来，那么解决的就越快。姜绾懒得思考这些道理，但是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商时序没说话。
　　在夏屿川看来，这就是默认，而这沉默中他能够继续表达自己的猜想：“或者说你只是想来找我谈一谈这个事儿，证明些别的什么。比如……我对姜绾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考虑她的感受，并不是一个能够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商时序看着他，眼神难辨，眼前这个人不太像他认识的夏屿川。
　　夏屿川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确定这样的想法会让你更加问心无愧的继续当一个越界的哥哥吗？”
　　这番自信的发言十分精准的戳在商时序心里，他想辩驳，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也只能是无力的一句“你想多了”。
　　只是话还没出口，咖啡店门口挂着的风铃又是叮的一声，抬头看去姜绾黑着脸正推门进来。
　　“你怎么出来了？”夏屿川站起来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让了个位置。
　　姜绾没搭理他，一屁股坐在商时序旁边，没好气的说：“跟出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被当成猴子围观。”
　　她试了十几轮密码都没解开，等到定好的时间过去之后，夏屿川才慢悠悠的告诉她密码是0525。
　　是的，试了半天，她都没想到试一下她这个前女友兼初恋的生日。
　　但是解开的时候为时已晚，浏览量都蹿上去了，就算删除了还会有一堆的截图备份在各路人马手里流转。姜绾承认她把人赶出来就是一时气急，这冷静下来了又有点儿愧疚。
　　本来就是风口浪尖的还让他出门，回头真出什么事儿呢……
　　心里肯定不好受，想了想还是跟了出来。谁知道夏屿川根本没事儿，还约了商时序坐在这里喝咖啡，十分悠闲。
　　“看你好像挺自在的，那我回去了。”姜绾转头看着商时序，忙起来都没顾得上跟他聚一聚，猛的看到竟然有些陌生，“时序哥一起走么？我两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吃饭？”
　　商时序：“行。”
　　夏屿川突然站起来，跟着他们走出去：“我也没吃饭，一起吧。”
　　姜绾：“？”
　　“好像没有人邀请你。”商时序停在门口，打算目送夏屿川离开。
　　只是后者脸皮比较硬朗，根本没有走的意思：“顺路啊，一起呗。”
　　姜绾问他：“你知道我们吃什么吗？你就顺路。”
　　“吃什么我都顺路，你们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他十分自然的一手揽上商时序的肩膀，商时序还非常震惊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两什么时候熟悉到了这个地步，“时序哥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人多热闹。”
　　刚宣战完就想两个人一起去吃饭，想都别想。
　　夏屿川一脸‘正人君子你不要趁人之危’的表情：“而且是时序哥约我出来的，你这半路劫人扔下我一个，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你两怎么都能约着出门了。”
　　夏屿川正色道：“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我们现在是兄弟。”
　　商时序：“……”


第121章 “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怪他……”
　　“我们就这么出来吃饭不带着他，他会生气吧。”
　　随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餐馆坐下来吃饭，环境不错，就是不知道菜式合不合口味。
　　商时序把勾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又要了壶大麦茶给姜绾倒上。
　　“不管他，我还生气呢，算是一报还一报。挺大个人了做事还是这样。”
　　出门的时候商时序是一个人走的，结果夏屿川死乞白赖的要跟着，给她反骨整出来了，说什么都不带着。大概是看姜绾真的要生气，小少爷就乖乖的没跟上来，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像夏屿川这样的人，估计活到现在没吃过亏，这闷气生的肯定要找机会双倍还回来，想着就感觉头疼。
　　“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怪他……”商时序由于私心在并没有打算给她详细解释，“不过你是真的……想要跟他重新开始吗，有没有考虑好？如果都是确定的答案，那你想好怎么跟姜叔叔说了吗？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姜绾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都哪儿跟哪儿呢，我没表态啊。事先我也不知道，重新开始这个……再说吧，我爸那边，应该也不会管我了。都赶出门了，我做什么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只会当没这个女儿。”
　　“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对他跟对其他人不一样。”商时序突然开口。
　　作为局外人，他看得很清楚，至少比他们两个当事人都要看得清楚。他也很了解姜绾，从小就是喜欢逃避的性格，而且害怕受伤，完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她现在的回避是意料之中，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已经没办法完全藏住这份感情了。
　　商时序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明明喜欢都要写在脸上还要不承认，他窃喜之中又有一丝悲哀。只要他们还没在一起，自己就有机会。而悲哀的是姜绾的喜欢早已经明明白白的扑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姜绾可以欺骗她自己，但是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没什么不一样，大家都是朋友。只是他年纪小，我们认识的得久，加上……一些过去，我可能会下意识的更照顾他一些。就像时序哥在各方面都会多照顾我一样。”
　　“我多照顾你也是一种特殊，跟对别人不一样。”
　　商时序下意识说出来把自己都弄愣了，看着姜绾呆住的表情，还好说得不是太明显，还有补救机会，“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当然会多照顾你一些。以前我父母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姜叔叔和阿姨照顾我，我这能算是报恩吧？”
　　“您好，您点的菜来了。”
　　服务员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尴尬，端上来两盘菜，商时序伸手去接。余光瞥到斜后方桌子上有个眼熟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桌面上也没有菜，只有一壶水和一个玻璃杯。
　　夏屿川看着斜前方的两个人恨不得贴上去，距离太远说话又小声，什么也听不见。姜绾坐在商时序对面，正好挡住他的脸部，试图读个唇语都看不到动作。
　　就感觉他俩聊得挺开心的，边说话边猛吃饭。
　　还不带着自己。
　　商时序忍不住嗤笑。
　　“怎么了？”姜绾没看到，被他忽然的笑声吓了一下，低头靠近面前的酸菜鱼闻了闻，“是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吃吧。”
　　姜绾夹起一小块鱼肉，翻开的鱼骨底下能看到一些细碎的葱花。按常理来说做海鲜类的放点姜葱除腥很正常，不过她倒是很久没看到这玩意了，之前跟夏屿川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叮嘱好把葱处理干净。
　　现在看到反倒有些不习惯这个正常的事情。
　　她仔细的把葱花挑出来，商时序眼尖，帮着她一起挑。
　　“对不起小绾，我忘记说不放葱了。”商时序说，“太久没有跟你好好吃一顿饭了，连这点小事儿我都记不住。”
　　“小事儿，是我矫情。”姜绾夹了几个菜，说难吃也算不上，但是就是不太满意。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小炒菜，她忽然就很想夏屿川，甚至开始想念那盘他亲手包的饺子。


第122章 这种行为算不算背刺粉丝？
　　“你两真行，吃饭都不等我。”
　　林奈背着个包从门口进来，看到他两已经吃上了还有点愤怒。收到姜绾的消息她就赶过来了，结果还是没赶上。
　　她眼神扫了一圈，十分精准的锁定在斜后方的人影身上。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夏屿川应该不至于像个变态似的坐在这儿，她眯着眼又认真看了看。
　　“不是，你们吃饭怎么不带……”
　　商时序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林奈被一打断就忘了那茬，商时序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明白过来，“噢，你多喝水吧。”
　　看错是没看错的，就是这其中应该有一些她错过的真相。
　　姜绾问她：“不带什么？”
　　林奈问服务员多要了套餐具，边给自己倒茶边说：“不带我，还得我上赶着来找你们呢。消息我看到了，行啊姜绾，现在不是绯闻了，现在是准嫂子了，这不得给那些心怀幻想的小女友粉气得头顶冒烟。”
　　“她们不给我打得尸骨无存就不错了。”姜绾叹了口气。
　　“不会啊，现在都没怎么说你，夏屿川这行为够爷们儿，直接成焦点了。要找你算账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他评论里就跟后宫起火似的，全在骂他。”
　　姜绾不敢置信。
　　还有这种好事儿？
　　林奈点点头，怕她不相信还专门找出各路帖子给她看：“你现在就是漏网之鱼。”
　　什么说法都有，也不完全是骂夏屿川的话，至少比他之前的评论区看着顺眼许多。姜绾拉了好几页，确实没怎么看到过自己的名字。
　　[真爷们儿，出事了自己顶着。不过作为男流量来说，这种行为算不算背刺粉丝？]
　　[以为是圈里难得的事业脑，没想到，呵呵，这操作真牛。]
　　[人家本来就只是个拍照的模特，模特算什么流量啊？看到长得好看就往上贴幻想自己能被霸道小少爷一眼爱上了是吗，某些人真是的，又没跟你谈恋爱，你破什么防？]
　　[梦女能不能圈地自萌，你哥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有正常恋爱需求。而且不谈恋爱也不会爱上你啊。]
　　……那她这莫名其妙的生了个什么气，姜绾心情十分复杂。
　　“放心好了，你没事儿，还能活挺久的。”林奈把手机扣在桌上，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然就你这丝毫不遮掩的样子，走出楼道的一瞬间应该就被疯狂女友粉给扬了。”
　　姜绾非常认同：“你说得对。”
　　“但是你要答应他吗，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想跟你复合，但是这个行为……”林奈顿了顿，似乎是在找合适的措辞，“好像道德绑架噢，把你架在大家视线里。也说不好，可能是我比较水泥封心，感受不到这种让人过敏的浪漫。”
　　“都没到考虑道德绑架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先想一想我爸，我要是答应了，你说我爸会不会气得从家里出来揍我一顿。”
　　姜绾从大学毕业以后就挺叛逆的，但是那都是随心所欲的偶尔叛逆。
　　而不是现在这种看上去有针对性的叛逆，仿佛是抱着气死她爹的目的去的，干的任何一件事儿都不让姜远山痛快。
　　沉默了许久的商时序突然说话：“有时候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只需要问问你自己，你想吗？”
　　想吗。
　　喜欢吗。
　　我喜欢他吗？
　　心突然砰砰地加速跳起来，在悄无声息的环境里，似乎每个人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姜绾说不出话来，自己内心是什么答案，她不知道。
　　大脑是很神奇的器官，它能够自己骗自己，隐藏心里最真实的情绪。所以她并不知道现在的想法，是大脑告诉她的，还是她内心最优先的真实反应。
　　“逃避是没有用的，问题不解决就会一直存在，每次你路过这个位置，它都会在你面前挡着你的路。绕一圈绕过去都只是暂时，你总会有需要直面它、解决它的时候。况且这不是一个单纯的问题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份对你的感情。”
　　“小绾，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第123章 看上去是比我还要重要的那种‘朋友’。
　　商时序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问，顺便点一点不清醒的人。林奈坐在对面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在杯子上微微发抖，半杯深棕色的茶泛起涟漪。
　　这话就不像是他该说的话，有点儿冒犯，也有点越界。
　　就连林奈都能看出来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下藏着的私心，他并不是简单的想要让姜绾清醒，而是他自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知道自己跟姜绾想要的生活有没有相似度和能够融洽的可能。
　　林奈看着他像照镜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是藏不住，她之前应该也是这样的吧。不敢努力争取的样子还有些卑微。
　　姜绾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关于这个问题她只有一个南辕北辙的答案：“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商时序侧着头看她。
　　明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可是他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姜绾。看上去很乖，但是会反抗任何不乐意做的事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宝宝。
　　跟他一点儿也不一样。
　　能够掷地有声的说出来‘我只知道我不想要什么’的姜绾，比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好太多了。活到现在商时序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知道按照轨迹走，父母之前安排好的路一直顺下来走，就走到现在了。
　　“一成不变的生活，一眼看到头的日子，这都会让我觉得很痛苦。姜远山安排好的那些我不否认都是很好的，换做是谁都能走得安稳，这辈子不愁。可是我也不求安稳，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儿。生活是这样，感情也是吧。”
　　在这一刻她才想清楚为什么愿意待在夏屿川身边，就算曾经有过那么多的难堪。
　　而他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走向那条踏过的路，就算是重蹈覆辙。
　　姜绾说：“我想要感受到生命、爱情，要鲜活。”
　　那几年走过的泥泞道路连痛苦都是鲜活的，让人上瘾的痛觉。只有半夜深入骨髓的难过和快乐交织发作的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活着，拥有生命。
　　商时序看着她没说话，只觉得这剖析真心的想法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跟他南辕北辙，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复杂，我听不懂，我是个只想要快乐的人。”林奈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开口打破了这个严肃的话题，“反正你自己想好呗，劝你都是没用。不知道谁刚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再也不见，只是偶遇，反正以后不会有关系之类的话，现在才过去大半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姜绾：“……”
　　林奈噘着嘴：“现在都成朋友了，看上去是比我还要重要的那种‘朋友’。”
　　她是个含蓄的人，商时序也是，两个含蓄又委婉的人忽然面对面的开始剖析最真实的内心，姜绾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你最最最重要？”姜绾哼了两句看着他两，“你两是单纯的关心我呢，还是只是想八卦？”突然间说了这么些隐私的东西，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林奈很诚实：“都有，你不主动汇报你的情况，我只能来逼问。希望你以后自觉一些，不要让我们再做这么不好意思的事儿了。”
　　“我结婚肯定喊你，你最最最重要，但是现在我要回公司一趟。虽然没我什么事儿了，但我拿着助理工资，还是得回去看看他们公关那边怎么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先走了啊。”姜绾拿着包站起来，“账我结过了，你们吃着就行。”
　　林奈朝她挥挥手，目送她出去。
　　在姜绾看不到的地方，坐在斜后桌那个黑影也跟着她出了西图澜娅餐厅的门。
　　林奈哼了一声：“我就说嘛，夏屿川怎么可能让你两单独出来吃饭啊？都是装着的面子工程，男人都一个样。”
　　“……”商时序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空盘子一言不发，眼镜后面长长的睫毛撒在脸上落出一道阴影。
　　“所以你呢，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装下去了，我看你当哥哥也不是当得很享受啊？”林奈看着商时序，“你当时跟我承认的时候很爽快啊，怎么不敢告诉小绾你喜欢她？”


第124章 “有答案的问题还有提出的必要么？”
　　商时序摩挲着剃得光滑的下巴，微微抬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良久，等到林奈都忍不住想起身走人的时候，他才放下手。
　　“有答案的问题还有提出的必要么？”商时序反问她。
　　所有可能的回答以及相对应的后果，他心里有数。而他想要的答案最多不过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约等于零。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必要捅开这层窗户纸呢？
　　林奈很清醒：“有，答案是要说出来才作数，不然人都会自己骗自己。嘴上说着不要逃避，结果躲得倒是蛮快的。”
　　商时序回视她，但没有回答。
　　“说白了你也挺胆小的，你害怕说出来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你不敢尝试。”林奈看了他好几眼，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过这么唯唯诺诺的人。
　　她提起身后的包就要走，“懒得管你这些事儿，估计下次再见到你就是姜绾结婚，你还能笑着送上祝福吧？”
　　先是时机不对，觉得可以再等一等。等着等着就发现根本不是一路人，从想法到行为都没有相像的地方。致命的吸引力大概也来源于这种极致的诧异，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思维。
　　但是在商时序的观点里，在一起的原因或许合适比爱情更重要。
　　爱情太不牢靠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积起来能够摧毁两个人之间所有的感情，他不愿意因为这种差异导致相看两生厌。
　　有些没有袒露过的情感最好还是一辈子埋藏在心里，毕竟距离产生美。
　　商时序说：“自然是。”
　　林奈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海城这地方挺奇怪的，市中心修得很好，完全就是国际大都市的范儿。但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基建的经历都放在面子工程上，稍微往外一点儿的地方就显得比较潦草。
　　别说是轻轨地铁，就算是公交车都得好远才有一个站，路上也颠得很厉害，晃出去几公里就能感觉到轮子都不贴着地，隔夜饭都能给人晃荡出来。
　　要不是周柯睿在外面办事儿还把文件带在身上，她也不至于跑来这个长得像乡下一样的地方，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回去。
　　姜绾坐了几站实在是受不了，就着近的地方连忙下了车。
　　余光扫到后面几排，她这回认真看了眼，脚步放慢了一些，故意在公车站等了会儿。那个大长腿有点儿慢不下来，为了保持距离走路姿势十分辛苦。
　　姜绾忽然停下来：“跟一路了，夏屿川你有事儿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清楚。夏屿川自以为伪装得十分精密，这一拆穿整得他有些尴尬。他三步做两步赶上来，跟姜绾并肩走着。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你出门。”姜绾说。
　　“我就是路过。今天天气好出来散散心。”
　　夏屿川目光漂移，左看看右看看，走着路还跟小学生似的踢着脚下的碎石。他低着头，清晰的下颌线顺着脖子的延长线往下，隐约能看到偏白的皮肤下透出青黑色的血管，突出的跳动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