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一只手扶着车头，一只手去挑，几乎是每样都拿了一串：“真挺好吃的，你要不尝两口。”
“不了。”夏屿川拿出手机扫了旁边的码，“老板多少钱？”
“六十七！”他大吼一声，“收你六十六吧，吉利。”
夏屿川扫完码晃了晃手机给他看，又转向姜绾：“有进步啊，以前吃饭跟喂鸡似的，现在关东煮能吃出六十六。”
“你要停着吃吧，我不会开车。”
“吃会儿再走。”姜绾说。
夏屿川从后座上下来，找了个稍微人少一点的路边把车推过去。
他还挺喜欢看姜绾吃东西，跟小仓鼠似的吃得让人非常有食欲，要不是因为她有点儿挑食，他当初就支持姜绾去做个吃播了，比摄影师轻松。
夏屿川看着她：“够吃吗，不够再来份六十六的，顺便把我那份也吃了。”
姜绾抬眼就看到他跨坐在车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不仅点着地面还略有折叠。
一个共享电瓶车活生生给他骑出了机车的架势。
“真的好吃，要不你吃点儿？”姜绾从杯子里套了根丸子串串递给他，“这个我没吃过，你试一试？就一口，不会胖的。”
肉丸子挺大个儿，比超市里袋装的大一些，据说是摊主手工自制的，六十六块钱其实不亏，还有一股很浓郁的特殊香味，蜜汁酱料之类的。他闻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但确实是闻饿了。
低下头刚想啃一口，姜绾手一抖他扑了个空。
“怎么个事儿呢？”
夏屿川有点儿不知所措，但为什么她也一脸不知所措，还略带惊恐。
大概是因为这个姿势有点儿暧昧，夏屿川决定自己去拿着，还没碰到身后就传来不大但愤怒的声音，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姜绾！”姜远山压着愤怒，气冲冲的朝他们走过来。
第106章 你爸。
血脉压制真是天生的，姜绾看到他爸这么走过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转身，逃跑！
虽然她什么也没做，单纯的在自家楼底下吃个路边摊而已，但她就是想跑。
姜远山这个表情看起来很凶残，像是有一笔陈年的老账要跟她清算。
夏屿川：“你爸。”
“我看得出来那是我爸！”姜绾习惯性的往后缩，不过没什么用。她爸三步做两步的跟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揪着她的衣服把她从夏屿川身后拉出来。
“叔叔好。”
夏屿川难得有礼貌一次还被无视了，姜远山越过他就跟没看见似的，直接瞪着姜绾：“你丢不丢人！走，跟我回家！你跟时序不是玩儿挺好吗，怎么不跟人家学学！”
自从微信朋友圈里传遍了姜绾的小八卦他就又愁又生气，同事们的孩子有哪个跟他闺女似的成天不着调。事业事业不靠谱不稳定没前途，感情更是一片荒芜，本来在老同学面前就抬不起头，这下好了，直接比别人低两个级。
不想想该怎么做还在这儿带着个不靠谱的男的吃路边摊，姜远山越看越来气。
“现在就回家，你真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叛逆少女了你！”
大庭广众之下被老爹揪着拎回家是挺丢人的，姜绾还有点儿委屈：“我就想吃个路边摊……”
“是这个事儿吗？我说的是这个事儿吗！”姜远山听上去更生气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怪不得无视夏屿川呢。现在在姜远山眼里他俩都是丢人玩意儿，不过那个不是自己家的可以直接当做不认识。
“你快三十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些？别一天天的跟什么人都混在一起。”姜远山说着瞥了眼夏屿川，眼里尽是不屑。
他从前就看不起这样的富家子弟，这事儿一出说明他的眼光没问题，光会丢人！
“……”夏屿川皱着眉想反驳，可这是姜绾的父亲。
他为数不多觉得需要稍微收着锋芒面对的人，不然姜绾难做。
“回家，我们商量一下你换工作和结婚的问题。”姜远山的手像是铐子一样锁着她的手腕，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以前是你妈太纵容你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眼看着她要被拉走，夏屿川赶忙上前扯着解释：“叔叔，不关她的事儿，这事我可以解释。”
“你是？我教育我自己姑娘，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话。”姜远山说，“跟我回去，不要在大街上丢人。”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姜绾从小听到大。
按理说她应该习惯了可以忍着，让他骂完出出气，这事儿很快就能过去。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姜远山一字一句都戳着她敏感的神经，手腕上传来被掐着的痛楚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耐。
她回头看了一眼夏屿川。
藏了这么久的悲哀又脆弱的家庭，她仔细维护着这个不和谐的父女关系这么多年，就被姜远山轻易的摧毁。
姜绾死命对抗着他的力量，猛地一甩手，终于把桎梏甩掉：“我怎么了，从小到大你都觉得我丢人。我考第二你觉得我丢人，不如第一名。拼死拼活坐稳第一的位置你觉得我跟第二名的差距不够大还是丢人，活了二十八年我在你眼里就没有不丢人的时候！”
“你是我爸，亲爸，你从来就没想过我受的委屈。我怎么做都做不到你想要的样子，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眼里别人家的小孩，对吧？你这么不满意当初我出生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掐死了丢在医院的垃圾桶里！现在觉得我丢人，丢人的不是你吗？在大街上跟女儿吵架。”
她情绪激动，说着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忽地划过两道冰凉，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的眼泪跟失控一样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姜绾不自觉的吼起来：“你觉得丢你的脸了，可是那是我想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我才是莫名其妙被人指着骂的人！你有想过我吗？”
啪——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够了！回家！”
第107章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
“爸……”
姜绾被一巴掌打蒙了，想说的很多全被扇了回去。
只能抬眼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她是至亲的男人，眼里一片氤氲掩盖着内心翻涌的各种不知名情绪。
姜远山手没来得及收回去，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一气之下选择了这种方式让姜绾住嘴。打都打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收回，只能硬着头皮去拉她。
姜远山叹着气：“回家，我们回家再说。”
“我不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等周末吧。周末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姜绾推开他的手站到夏屿川身后。
男人与女人之间力量的悬殊是天生的，虽然面前这个人是她爸，可就那一巴掌打散了她所有信心。姜绾不知道在自己一次次的不顺从之下，他会不会做出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
“姜绾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你妈也在家里等你。”
“我不回去！”她拉着夏屿川的衣角微微发抖。
她第一次这么正面的反抗姜远山。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姜绾这么抵死反抗就是知道要是这次听了，那回家就很难有出来的时候了。她向夏屿川投去求助的眼神，凭她一个人，真的没办法。
她追求了这么久的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能只是前半生。
站在一旁的夏屿川突然插话：“叔叔，她工作上还要忙，等周末我陪她一起回来可以吗？”
“这位……先生。”姜远山没想起他的名字顿了一下，调整着情绪，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这是我们的家事，希望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他低头看了下姜绾被夏屿川拉着的手，一股无名火烧起来：“年轻人还是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吧，不要给别人带来困扰。”
姜绾被半拖半拽的扯回家，显然她妈妈不知道姜远山的这个行为，见她进门就很关切的扑上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不是让你别回来吗？过几天的呀，怎么这么着急，还跟你爸撞上了。”
“我也不想回来的。”姜绾说。
进了家门，姜远山也不装了，哼了一声：“不想回来也得回来，这几天你就在房间里反思一下你自己都做的什么事儿！”
接着把她推到房间里猛的关上门：“你好好想想你都干的什么！之后的安排，都要先告诉我和你妈。当初要是听我们的好好找个稳定的工作今天就不会这样！”
姜绾扑过去开门，拧了几下门把手都没拧开，随着一声咔哒，锁芯转动，接着是一串钥匙叮当碰撞。
她知道彻底出不去了。
妈妈尖利的声音响起：“你干嘛！孩子大了！你锁她干嘛呀！”
“在里头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从小就没听话的时候，人生几十年，剩下的日子我不能看着她这么挥霍，她的人生没有意义！是浪费光阴！对社会一点贡献也没有！”姜远山说。
姜绾坐在床上，耳边是外面父母的争吵声。
怎么就是挥霍。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才不浪费光阴，活一辈子就一定要付出自己的一生在不喜欢的领域里对其他人做出意义吗？
姜绾不理解，她好像停在了十八岁的高中，直到现在她都没法理解姜远山的大义。只能感受到深刻的痛楚，在矛盾与冲突中逐渐迷失掉自己。
姜远山给她安排了一条康庄大道，她只是不明白，那么喜欢那条路，他怎么不用自己的人生去走。
姜绾仰面倒在床上，外套口袋被压在身下，鼓鼓囊囊的咯着她有点儿疼。
对，还好有手机！
姜绾从兜里掏出手机，电量没多少了，家里没数据线，姜远山真要把她关起来她直接就是与世隔绝。
趁着还没消失她手速很快的给林奈发了消息。
[救救救救命，我爸把我关起来了，想想办法我要出去！]
[闹呢？]
姜绾看着这两个字，毫不犹豫的给她拍了个卧室的照片证明自己，这灰扬起来能有好几米的地方她能是自愿待着的吗？
[他发大火了。]
[但我有点儿叛逆，我这次不想委屈我自己了，就跟大学毕业那会儿一样。我的日子才不想听别人的。]
第108章 “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合作吗，怂——包——”
晚上。
姜绾眯着眼躺在床上休息，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
“小绾，你饿吗？要不要吃点儿？”妈妈在门口喊她，“想吃什么？”
她还没来得说话，姜远山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吃什么吃——饿着脑子清楚，想不清楚事儿别吃了。”
姜绾翻身坐起来，跟他对着吼：“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照你说的去做！大不了你关我一辈子！”
“姜绾！”
哒哒哒的拖鞋声从客厅由远及近，几秒钟后姜远山在外面拍着她的门：“你在里面好好待着想两天，后天辞职大后天去相亲，我给你一手安排了！”
“饭你爱吃不吃！我把你拉扯这么大你想饿死也没这么容易！”
姜绾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随即往床上倒，像是个缩在壳里的乌龟。
听不见！
听不见听不见！要相亲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没手机，没电脑，没娱乐的现代生活，除了睡觉好像没有别的排解时间的乐子。
回了家以后姜绾基本上是吃完了倒头就睡，实在是太无聊了，姜远山试图跟她进行过谈话，但都没成功开始就被她气得扭头而去。
她被关得有点儿分不清时间了都。
林奈收到短信的时候还没当回事儿，以为跟她开玩笑呢，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夏屿川的电话，她才去疯狂的去联系姜绾，并且怎么都联系不上。
她和夏屿川商量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商时序。
毕竟这是姜远山顶信任的人，比信任自己姑娘都信任，让他去帮忙说说话应该会好使很多。
林奈焦急地一下一下敲着桌面：“我知道她爸有点儿偏执，但我没想到真能干出这种事儿啊。”
“别着急，公司那边先帮她请个假吧。”商时序说，“姜叔叔把她关在家里是生气了，实在没法子，而且亲闺女也不会让她挨饿受苦什么的，我们慢慢来。”
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着急是假的，但光着急也没用。
夏屿川说：“慢不了，亲爹也不能这么把人关着啊。”
商时序有点儿头疼：“要不是因为绾绾，我们应该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事情的机会。”
“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合作吗，怂——包——”夏屿川哼了一声，“做事儿瞻前顾后，不要这么害怕嘛。”
“这不叫害怕，叫稳重。”
这种分分钟要打起来的架势，林奈跟他两坐在一张桌子上都感觉凳子上有钉子，随时想站起来走人。而且她非常想不通夏屿川幼稚鬼就算了，怎么商时序遇到他也降智。
他两就像是幼儿园小班试图互相殴打的同学，在各种原因下不敢动手，疯狂的互相嘴炮。
当初觉得商时序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大概是因为鬼迷眼了，距离保持得太好，所以有一定的滤镜。
“行，OK，你两先暂停一下。”林奈投降，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打断了他两的小学鸡斗嘴模式，“等把姜绾弄出来了你两再吵可以吗？让你们过来给我想办法的，不是给我裹乱的。”
夏屿川：“行，但是合作是暂时的。”
“……”商时序没说话，看得出也很勉强。只要不跟夏屿川产生交流他都是能维持好自己的人设，商时序及时换了话题。
“小绾现在联系不上，下午或者晚上我上家里去看看吧？姜叔叔应该不会介意我临时过去一趟。”
夏屿川说：“我也去。”
“你别去，姜叔叔最不喜欢的就是……额。”商时序顿了顿，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遍，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目的太明显了，我怕他看到你会更生气。”
夏屿川被他看得有点儿膈应又没法反驳：“行，那你想办法给她送个数据线什么的，至少能联系得上。不然我们跟无头苍蝇一样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解决。”
“再带个备用机，如果数据线被发现了还有个后手。”
林奈从屋子里翻出了个还没拆封的手机：“想想办法给她，今天就过去吗？现在有点儿晚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过去。”商时序说。
第109章 嫌我在家也丢人的话就放我出去上班。
商时序拎着几袋特产站在姜绾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几乎不干这种突袭的事儿，打了招呼就上门，不给别人一点儿准备的时间，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他深呼吸一口气按了门铃。
“姜叔叔。”
“时序来这么快呢，刚挂电话你就到了。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了。”姜远山很热情的开了门，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特产。
“大晚上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这点事儿回头我找你爸喝茶的时候顺手捎带上就行了！”
商时序很少说谎，总觉得有点心虚，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我爸人还在国外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乡下来的新鲜特产等不了那么久，怕给放坏了，我就先拿着过来。”
“你这孩子就是孝顺，不像我家姜绾……”姜远山叹了口气，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深深的长出一口气。
商时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绾怎么了吗？我们最近都比较忙，没能怎么联系上。”
“别提了，丢人。都多大了还不懂事，你不是从小跟她关系还不错嘛，我看小绾都听你的，要不你去给她说说，做做工作。早点把重心放到正经的事业上，真不想干活的话找个合适的人结婚，早点过上正常的日子。”
姜远山搓着手：“她不听我的，说两句就要把自己关屋里，我也没办法。”
他的出发点是父亲，为了女儿好的父亲。只是处境比较尴尬，姜远山选择的方式恰恰是姜绾最没办法接受的那种。
隔着一扇门和几十年的代沟，他们什么也说不清楚，两个人越来越没办法理解对方。或者说在试图理解对方的路上刚踏出一步就退却了。
“叔叔，你脾气急，有什么你跟她好好说说她能听。”
姜远山哼了一声：“我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听过一次！要不是这次……唉，我本来都想随她去了，可这实在……”太丢人。
“小绾被骂也委屈，她没做错什么。有些事还是得委婉的来慢慢的把话说开。”商时序顿了顿，忽然声音很低这些话本来不应该由他来说，可实在是忍不住。
“我说这些不太合适，可是小绾是个成年人了，完全能对自己负责。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叔叔，你有的时候可以考虑不要抓得那么紧。”
姜远山没说话，也没反驳他，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打算这么简单的就说服一个思维固化的中老年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考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商时序站起来：“我去看看吧，不知道这个点小绾睡了没。”
“应该没有。”姜远山侧耳听了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确定人没睡后敲了敲房间门，面对姜绾的时候他永远气势十足，“姜绾！”
“不辞职！不相亲！三年内没有结婚的打算——”姜绾在房间里吼。
“时序来了，你两聊聊吧。”
姜远山掏出钥匙插在门锁里转了两圈，打开门姜绾已经站在门口。
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套着个睡衣看上去很没有精神气，姜远山一看她就来气：“在家里呆几天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姜绾看着他：“嫌我在家也丢人的话就放我出去上班。”
“你！跟你说不通，时序你们进去聊吧。站在这儿听她说话我能气的早死十年。”
商时序点点头，看他走后轻轻的关上门，把林奈他们托他拿上的东西都交给姜绾。
数据线、新手机、电话卡，一一摆在桌面上。姜绾看到后眼睛一亮，直接拿了数据线去救她沉睡已久的手机：“特意来看我的，还是给我爸当说客？”
商时序说：“我带的东西这么有诚意你还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姜叔叔发这么大的火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早点告诉我早点想办法。”
“还是你觉得家丑不能外扬，我不是可以知道这种事儿的人。”
姜绾被说中心事有点心虚，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确实是这么想过，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个没联系，主要还是因为手机没电。
第110章 没有，糊涂着呢。
姜绾想了想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时序哥你最近说话怎么……奇奇怪怪。”
商时序说完有些后悔。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些小事上会这么敏感的计较，在意姜绾心中自己到底能占据多少位置。
“不好笑吗。”商时序说，“我看你心情不好，跟你开个玩笑。”
“……”
接近二十度的天姜绾打了个冷颤。
“奈奈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送点东西。你发完短信就联系不上了，她担心了好几天。”
姜绾笑了笑：“我没事儿，我跟他见面就得吵。既然选择回来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能拖到现在才爆发也算是我幸运，好歹过了大半年舒服的日子。”
“我也想办法帮你跟姜叔叔说说，慢慢劝他，他听我的。”
“他谁都不听，他是老古板，能说服他让我走出这扇门就是巨大的成功。”
她看着窗外，好像也不是很高，从窗户吊根绳子下去逃跑好像也不是不行。她手指一下下叩着下巴：“下次你来的时候能顺手给我带根绳子吗，我栓这儿，绑结实点然后顺着滑下去。我感觉这都比说服我爸靠谱。”
六楼，不小心摔下去是不是也不会死，就落个残疾什么的。
商时序气笑了：“你想什么呢？就算出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但是这百分之一一旦发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百分之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