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西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举动,奖励似地揉了揉她的发梢,闲聊:“夏夏,你这学期和少爷一个选修?”
“嗯。”
这次宣讲是按照选修同课人分类的。
“你们这科的女孩估计开心坏了,你看见没,刚才你提到个宋字,看你的人都变多了。是不是你们女生都喜欢他那样的?”
一路往前,逢夏顺势点开单机小游戏玩。
她最近新迷上的,消消乐。
“夏夏,你怎么没点儿反应?”顾泽西笑了起来,玩味问,“你觉得宋疏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同月光下一捧汩汩细碎的清泉浮现入眼帘,逢夏答:“温柔、绅士,好人。”
话音刚落,顾泽西笑得耸肩,得趣的样子如同她刚才讲了什么值得捧腹大笑的段子。
“你好单纯啊,夏夏。”
顾泽西突兀地揽过她的肩,这么一动误触她即将通关的游戏,手机屏幕只剩下黑灰色跳动的“GAME OVER”。
他丝毫不察他的作为,缓缓低语,笑得意味深长。
“宋疏迟啊——”
耐人寻味的话语留下无数遐想空间,他话锋偏转。
“夏夏要记住了,现实生活的王子可看不上灰姑娘。”
作者有话说:
顾渣真的会被狠!狠!打!脸!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iver、故城旧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别淋雨了。”◎
拍摄场地还是各种收拾器械的杂乱声音,临时组建的拍摄地点,只有时不时吹过来的闷热风,暴烈的阳光照着,她每一寸皮肤都包裹着灼烧透的刺痛感。
临近中午十二点,逢夏已经等顾泽西的开拍通知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到达拍摄地点以后,他说他要去布置拍摄现场,让她在这等等。
之后便全无声响。
手机震动不断。
【狐狸十万火急!这回真完蛋了!!!】
【老段刚才来巡了,没看到你一下就发火了。太吓人了,我从来没看过老段这么可怕的样子。】
【老段让你马上去办公室报到……狐狸,你还没有给顾泽西拍完吗?】
逢夏看完信息,目光逡巡在拍摄的场地的周围,不断试图寻找到顾泽西的身影。
她额头和后背,都在热得冒汗。
所有人都在,唯独他不见了。
逢夏翻开通讯列表想继续给顾泽西打电话,上面的数字号码已经显示十几通的红色未接来电。
她给他发的信息也没有回。
“逢夏,你联系上顾泽西了吗?”摄像不满道,“是他说要拍,我们这么多人才在这里等他,这太阳都快晒死人了,顾泽西是在搞什么玩意儿?”
“……还没。”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连人都联系不上?”摄像看了她眼,嘟囔道,“这算哪门子女朋友啊。”
场地很安静,逢夏能把后半句听的一清二楚。
她抬头,现场每个人望向她的目光皆是指责与埋怨。
“算了算了,问你也没用。我们先收工了,如果顾泽西回来让他自己再约拍摄时间。”
“……”
灼热的夏日阳光蛮横地照在人身上,暑气蒸腾,哐哐作响的收器材声砸入耳畔。
那杯一直放在桌角加冰奶茶,也只剩下一滩快被晒化了的水渍。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是顾泽西的消息。
逢夏着急忙慌去看,在她连环夺命似地问“他到底人在哪儿了”的下面,那两条言简意赅的文字。
顾泽西:【啊。】
顾泽西:【抱歉夏夏,临时有事忙完了。】
顾泽西:【摄像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你好好休息,其他我们自己在另外找时间拍摄。】
下一条,是他给他转账十万的消息,备注是抱歉让她去买包。
总是如此。
在她发火之前,他总会面面俱到的打点好一切。
等顾泽西来暴晒了几个小时造成的头晕胸闷开始渐渐翻涌。
紧攥着手机边缘的手指,为了甩掉疲惫的晕眩感,甲面用力到透出绯红,消息震动嗡嗡作响。
她深呼吸,试图清空那些如蜘蛛网交缠的思绪去看消息。
逢夏疲惫点退回:【在忙什么事?】
她等了好一会消息,冰块化了的水渍沿着桌角滴在她的手臂上。
【顾泽西:谈微电影的赞助,在开会。】
附带一张照片。
逢夏点开,拍照的角度放的很低,向两边延伸的原木长桌占据大半视野,叠着几张看不清内容的纸张。
在最模糊的右上角色块,逢夏视线停顿。
深绿色的直角边框,混沌的白绿色交杂成青团般的圆晕,像雾气、像景色涂鸦。
双击放大,小字M的边框清晰可辨。
逢夏眉头蹙起:【在学校会议室?】
顾泽西:【嗯,很忙。】
文字快冲出屏幕跳跃在她的神经上。
顿了会,逢夏低头淡笑,慢速打字。
【你觉得我像傻|逼吗?】
顾泽西:【?怎么会?】
逢夏:【那我觉得你挺像的。】
她擦掉手臂浸润透的水珠,手机摄像头对准桌角那杯一口未动过的奶茶,照片发送。
【[可爱]】
【你觉不觉得现在会议室。】
【都装修得和这家奶茶店一模一样诶?】
/
图书馆。
落地窗映着漫天匝地的斜阳暮色,撕裂厚重重叠的槐树叶,微小的光斑碎落在电脑屏幕的银边上。
细细勾勒,少女的毛绒发梢泛起柔亮澄黄的金色,眼瞳亮如焦色琥珀。
逢夏在编写新脚本,这期vlog的商务爸爸难伺候,改了七八次又临时撤广,她还得把相关片段全部删改掉,重新剪视频发布。
忙碌一下午,手腕的肌肉明显有些酸涩感。她最近本就疲倦,没时间管顾泽西,忙完这些还要去找老段挨骂。
桌面忽然传来轻微响动。
递过一张米白色的便签纸,女生的字迹清秀圆润,看起来有些可爱。
【逢夏你好呀,我是大你一届的学姐,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看过你的跳舞视频,一直很喜欢你,是你忠实的粉丝。】
【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在网站更新视频了,小道消息知道你可能遇到点小麻烦了。要继续加油呀,像你曾说的那样,我们一定可以在这操蛋的世界里大刀阔斧地向前。】
在便签纸的尾端,还画着一个可爱的小人加油。
笔触很温柔,画的是她的q版狐狸大头,刚才在她抱着电脑,因为剪辑视频而皱眉头的模样。
逢夏看着愁眉苦脸的小人,眉眼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网络上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多,这样的善意少之又少。
她小心翼翼地把张便签纸收好,深呼吸,重新望向屏幕上让她头晕眼花的素材,最后一遍确认完成,依次将VLOG放到各大平台的账号上发布。
小时候,逢夏被偶然选中做童装的拍摄、广告模特,后来上高中被老师喊上台表演节目,跳舞的视频被同学发布在网上,单条播放量七百万,弹幕大爆。
【原来真的有人跳舞就会闪闪发光诶!】
【不懂就问,这是洛神下凡吗?】
【这妹妹绝了,灵动自信不怯场,卡点跟机器一样,动作丝滑又轻盈,连头发都好像会跳舞一样!】
【警告:星探正在赶来的路上!】
【……】
正如各种彩虹屁上的所言,随后真有MCN机构特地跑到学校来联系她,之后便是签约,做视频、拍摄,赚钱。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学校商业两头跑,她也开始小有名气。
那时候签约公司还不像现在这么多业务,她签的公司是小企业,直到今日,从选题、拍摄、后期等等,各种平台账号全是要她自给自足的。
斜阳西垂,天色泼上大面积的灰色漆面,沉暗的光线掺杂着细碎的漂浮物缓缓依附在亮得晃眼的屏幕前。
逢夏回神,继续低头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
视频已发布半个小时。
浏览量一百,点赞三,评论零。
另一个平台,浏览量二十,点赞零,偶尔飘过几条弹幕。
【狐狸精终于凉了。】
【开心开心,让她抢可儿资源,金主不要她了吧。】
“……”
逢夏半晌沉默,页面上她发布的视频正在自动重复播放。
她看着,无论是第几遍,除了恶评弹幕仍然空荡荡一片,屏幕悄无声息地由明亮到暗淡无关,最后只映照出她停顿麻木的神情。
其实她最近并不是没有更新视频,算上这支,她这个月发了六只视频了。关注的粉丝收不到推送,是她的账号全都被恶意限流了。
逢夏点开经纪人的微信,记录都是她问的关于账号异常的消息,开始经纪人多多少少还会踢皮球,说什么是官方、选题的问题,现在不管她问什么,消息无一不石沉大海。
不死心,逢夏又继续问:
【华姐,之前我申报账号流量异常的时候,说周一给解决方案。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个答复还不能给我吗?】
等了许久,依旧无人回复。
逢夏直接拨打经纪人华希的电话,铃声叮当响起的声音还不过半分钟,嘟嘟的忙音急促地敲打着她的耳廓,播报“正忙”的机械音比她现在的心情还要冰冷上几分。
直接把她的电话挂了。
逢夏蹙着眉,后知后觉手心已漫出一层薄薄的湿意,拿着手机的手在小幅度的发抖,做后期落下的毛病,腱鞘炎疼得厉害。
长舒口气,逢夏关掉电脑走出图书馆。
校园小路空空荡荡,黑云要锤砸入人间似的压迫而下,萧瑟雨幕迅猛交织。
烈阳后的雨,草木和沥青都散着污浊的潮土油味。
她小跑到长廊下,没带伞,雨下得太突然了,她的发尾被淋湿得打卷,衣服被洇湿的地方像镀了层散不开的浓墨。
周遭静悄悄的,只剩下她独自拍打身上湿淋淋的水珠的声音。
人倒霉的时候如果算是蝴蝶效应,那这一个月开始,她周遭该是飞满了蝴蝶。
深陷入底的世界突兀地想起一声孱弱的呼叫。
逢夏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几步远的位置,纸皮箱子被浸泡得起皱,滴水成河,小奶猫团成一团在浩大的雨势里瑟缩。
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的猫咪。
眼睛一只睁不开半眯着,颤颤巍巍的,朝她看过来就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
逢夏跑过去将猫猫被炮烂的纸箱往长廊底下挪了几分,她找了一圈,身上没带纸巾。
动作间口袋里那张便利贴掉了出来,她捡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可水滴还是化开在那句【我们一定可以在这操蛋的世界里大刀阔斧地向前】上。
几个字迹模糊不清,她蹲在地上,衣襟还在往下滴水。
小猫扒拉着她的手指,四目相对。
两个湿淋淋的动物,在波涛翻涌的水幕里飘零摇曳。
这烂透的雨。
这烂透的淋雨。
这烂透的工作。
这烂透完还要继续面对的破烂生活。
心口的大石沉沉地向下砸,连喘息似乎都变成一件奢侈非常的事情。
逢夏疲惫地按了按酸疼的手腕,垂眸,慢慢弯起唇角,轻轻摸着小猫的头。
“别怕,会好的。”
“在这儿等我一下哦。”
在这条大路正对面交街是学生活动中心,学生会和各种社团的活动地点都在这儿,楼下有个小型商超。逢夏不放心地又把小猫往里面挪了挪,才转身迅速跑到目的地去。
天色将沉未沉,雨势却越来越大。
逢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浸泡透了,无暇顾及,她怕猫猫太小会生病,从一排排货架上找,拿了两条宽大的毛巾和一瓶无乳糖的舒化奶。
柜台没看到人,她往后面喊:“您好,结账!”
“稍等,马上来。”
逢夏下意识透过商超的玻璃去寻找小猫的身影,在径直的街对面,找了好几次都没看到那只小猫,她往外反复地挪几步,站到门口去看。
还是浓重阴暗不灭的黑天,寒风习习呼啸。
那道冷白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如凌冽破开黯色那般,清晰分明的下颌线,温柔低敛着的眉目,隔着遥远距离都能看得清骨骼分明的手指。
那双白净,修长清瘦,矜贵得就像天生该拿着价值连城的高雅乐器把玩的手。
此刻,他却正逗弄着怀里用厚重黑色毯子包裹着湿漉漉的小猫咪。
他的动作似乎很轻,很温柔,比最浪漫的情人还要赏心悦目。
逢夏稍愣,目光迟钝地往上走。
惊雷下落。
她的目光在沉夜里也变得无处可逃,宋疏迟的视线顺着看过来。
四目相接。
在那一瞬间,逢夏短暂地慌了。
她潮湿涔涔贴在身上的衣服,全都黏在一起快蓄成汪洋的头发,脸颊上还沾着阴冷的雨滴。
又被淋透。
她每次,都太狼狈了。
逢夏不自觉地攥着手机,还是不偏不倚地迎上目光。
没有她以为的那些情绪。
那双沉黑如深潭的眼眸里,只是笑。
礼貌的笑。
在这沉沉不散的压抑节气,她似乎终于能感受到一个能让她得以喘息的气孔。
到商超路径只有一条。
男人到她身侧时,似乎还很轻地颔首示意打招呼,方才上前。
和她的狼狈截然不同,周遭似乎都融进冷冽干净的山涧雪,始于清冷山巅,缓慢泄落的缱绻初春时节的木质清香。
逢夏反应未及,慢慢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还在滴水的潮湿、黏腻、不安感纷至沓来地侵袭指尖。
“滴。”商超刷过商品的机器声响起,她模糊听到店员在问他是“扫码还是现金”的对话里,好像声线都变得柔婉起来。
他买的大多都是给小猫的物件,提着一袋小袋子准备走出。
桌面却还放着那把进门前精致沉黑的伞。
思绪骤然回拢,收回视线。
逢夏“啊”了声,迈开步子骤然喊住那道净白如月的身影。
“伞没——”
“给你的。”
凉风轻摇,细碎雨幕的声音终于开始转小。
世界似乎又开始回到她从图书馆跑出来的那个时候,很静,很沉。
如魔法暂停的黑白世界,她耳畔所有声色都已停滞。
男人未回头,清润的声线随浓墨似的矜贵身影化入地面。
“别淋雨了。”
作者有话说:
少爷向各位宝贝的评论发送红包,啵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哎亚xuan. 30瓶;半杯荔枝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亲昵。”◎
回宿舍时天色逐渐转好,苍穹倒下一幕幕银河细雨,花样之际的少年少女漫步其间,人间和云上亦如同一步之遥。
逢夏身上的风雨仍湿,发梢狼狈地贴在脸上,却未再滴水。
和那只如临救赎的小奶猫相似,她撑着那把沉黑色的磨砂伞柄,无恙安好地走在如丝细雨里。
耳畔还回荡着店员的声音。
“原来是给你的伞。”
“难怪我看他带伞还重新买了一把。”
“是认识的朋友吧?那个帅哥经常来我们这买东西喂流浪猫的,学校的猫都能说是他养的,人真的好温柔,今儿个下大雨也来买东西喂猫,难怪这么多小女生跟在后面拍他。”
“……”
“啪嗒——”
逢夏打开宿舍的灯,脑海里将散未散的画面勉强暂停。
宿舍里里没人,估计这点都还在食堂吃饭。
她将那把如墨色的宽大雨伞放进伞桶晾,盯着看了半秒,伞柄上烫金的logo在廉价的白炽灯里依旧熠熠生辉。
身上衣衫厚重的黏腻感袭来,她才转眼,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
花洒浇灌过每一个毛孔,这一天七零八落的记忆纷纷在脑海中倒带,等到酣畅淋漓,逢夏才撩开垂落在眼前的发梢,洗洗擦擦,今日混乱狼狈对她而言已然关闭大幕了。
浴室门外传来吱呀开门的吵闹声。
是邵可儿的声音,估计又在和朋友打电话。
“没事,我便宜未婚夫看我喜欢买多了,分给我舍友他们就行。”
“这关逢夏什么事儿?她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我管她品不品里面的意思。”
“她账号真被限流了啊?活该,没背景还天天学人家强出头,就她那破经纪公司,谁知道她现在又能去谁那骗生活费。诶,你说她一个——”
不等邵可儿说完话,她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对方大概没想到她在宿舍里,整个眼神呆愣住,逢夏隐约还听见电话那头在问“她一个什么”的声音。
邵可儿瞪着她:“你……你怎么在宿舍不出声啊?”
逢夏乜她一眼,“你洗澡出声?”
见她手足无措地挂掉电话,逢夏弯了弯眼,乖声道:“你继续打,我不介意。”
没管邵可儿的神情,逢夏垂眸擦着发梢的水滴。
无人没说话,宿舍一时陷入沉寂。
逢夏不抬头都能感觉到邵可儿一直往她这儿瞄来转去的心虚眼神,她抬了抬眼,邵可儿局促的目光正好撞进。
逢夏的眼睛生得太好,琥珀色的瞳色透亮如宝石,不笑时略一审视,凌厉狭长,天生攻击性十足。
只一秒对方就躲开了视线。
逢夏眨了眨眼,尾音松松懒懒的,像勾人的狐狸:
“别慌呀。”
“有胆子说,没胆子被人听啊?”
“谁没胆子说?”这句话跟戳到邵可儿痛脚似的,声音都高了几度,“难道是我在瞎编吗?你要不找新目标要生活费,你能用那伞吗?”
邵可儿指向伞桶,质问:“你别跟我说就你被限流的账号,你现在还能买一把十几万的伞来用!”
——十几万。
信息砸头而下。
逢夏错愕地转向那柄安安静静躺在几块钱塑料伞桶里的雨伞,通体黑色,木质……再无其他。
她盯着那把伞看,眼前突然浮现上次喝醉后的画面。
男人握着这把沉黑的伞面,不疾不徐地踏过地面圈圈涟漪,缓慢、优雅地朝她走来。
他眄下眼。
她处处费劲吃力地仰望,依旧望不进那抹漆黑的深潭。
彼时这伞在他手上,只觉天生该是如此。
现在停在她的手里,却觉得有如千万斤重担,陨石下坠那般沉。
邵可儿看她没反应,话越发得意。
“被发现看穿了是吧?这种独家定制,价格上不封顶伞,都能摆起来当收藏品了。你放在这儿,还怕人家看不出来吗?”
“……”
“这有价无市的东西,可不是顾泽西会送你的,你新目标可真大方。”
“——怎么?”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逢夏放下毛巾,朝着邵可儿手指的方向,轻懒地抬了抬下巴示意。
“你也想要?”
她笑着,分外真诚地问:
“要不要我借你看看?”
“……”
邵可儿被这一下噎得够呛,支吾半天才发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我家里……也有好吗?”
逢夏继续吹头发,也不忘连声应和着。
“好好好。”
“……”
“我懒得搭理你。”邵可儿拿起包摔门往外走。
逢夏对这大小姐的臭毛病习以为常,也懒得搭理,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头发。
室内剩下机械运作时发出封嗡嗡地沉闷声响,她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那柄黑伞那。
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也太好了些。
一共没见过几次,她都欠了两次人情了。
得再找给时间还给宋疏迟,再好好跟他道谢。
吹完头发,逢夏将吹风机收到抽屉里,眼神瞥见桌角上邵可儿分放着的抹茶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