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又是清晨男人体能最盛的时候,说不动念是不可能的。
但顾及着她的身体和感受,到底还是压了下心底的欲念,抱着她享受着黎明将至的安宁。
……
过了八点半,容慎牵着脚步缓慢的安桐走进了前宅客厅。
阮丹伶闻声就迎了过来,“小九,安安,你们俩昨晚没事吧?”
她也是后来听到佣人的汇报,得知放烟花时出了点小意外。
原本想赶去后院看看,但容娴却说什么也不让去。
并且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阮丹伶的念头。
容娴说:“妈,人家说不定正在去巫山的路上,您去凑什么热闹。”
阮丹伶当时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去巫山的路上”是什么意思。
直接说“共赴巫山”四个字不行吗?烫嘴吗?
此时,安桐被堵在客厅入口,愣了愣,便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没事,您不用担心。”
好在,容慎先一步代替她回答了阮丹伶的询问。
“那就好,那就好。昨天除夕夜,大家难得放松,他们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我也教训过了。安安没吓到吧?”
安桐笑着摇头,“没有,阿姨。”
阮丹伶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桐的眉眼,少女变成女人的过程,有些变化是藏不住的。
何况是擅长观察的阮丹伶。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露声色地笑弯了眉眼,“没吓到就好,走,今天厨房煮了红枣粥,养颜补气血,咱去吃点。”
安桐坐下还不到三秒,又被热情的婆婆拽去了厨房。
容慎望着她无意识捏着后腰的背影,垂眸盖住了眼底的波澜。
昨晚不记得具体有几次,断断续续过了零点才算是结束。
怕是把她累坏了。
不多时,容娴披着长款的风衣揉着腰走进了客厅。
没料到容慎这么早就过来了,姐弟俩的视线猛一相撞,她佯装镇定地垂下了揉腰的胳膊,“哟,我还以为你们俩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话音方落,萧明豫紧接着现身了。
气氛看似和睦,但隐约还是流淌出了火药味。
主要来自萧明豫和容娴。
萧明豫发丝潮湿微乱,身上还是那套古板的羊绒大衣和卡其色休闲裤。
若非说有什么异常,大概就是左侧的脖颈有三道惹眼的抓痕。
新鲜的,热乎的,抓痕。
空气沉寂了几秒,萧明豫捏了捏眉心,刚掏出烟盒,容娴冷声道:“出去抽,我家客厅不让抽烟。”
萧明豫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声扬唇。
容慎也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望向了容娴。
她的语气虽算不上平和,至少没再像昨天那样冷言冷语的找茬。
萧明豫捏着烟盒,收回视线就看向对面的容慎,“九爷,一起抽一根?”
“可以。”男人放下交叠的长腿,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
第146章 :强势
容娴冷着脸目送他们离开,孤身坐在客厅里揉了会腰,起身就去了餐厅。
安桐低着头静静地喝粥,阮丹伶就托着下巴,面色和蔼地看着她。
听到闯入的脚步声,她侧目一瞥,视线从容娴的脸上落在了她的身上,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姿势?腰怎么了?”
容娴右手撑在腰后,扯开椅子坐下,“没怎么,不小心撞了一下。”
“撞了一下?”阮丹伶狐疑地重复了一句。
而容娴会错意,误以为她想歪了,直接撩开雪纺衬衫的一角,露出了腰侧一片发紫的淤青,“来,给您看看,不小心在桌子角撞了一下,不是男人撞的!”
喝粥的安桐瞬间抬起头:“……”
阮丹伶挑着眉似笑非笑:“……”
容娴一时嘴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摸了摸眉毛,掏出烟盒就走到吸烟机的下面准备抽烟。
“你这烟打算什么时候戒了?年纪轻轻的,整天烟不离手,像什么样子。”
容娴低头点烟,手指夹着女士香烟抿了一口,“您前两天不是才说我年纪大再不找个男人就要给人当后妈来着。反正您认定我最后的出路是当后妈,那抽不抽烟有什么所谓。”
女人的年纪和阅历达到一定程度,很多事就会看的特别通透。
年轻时总觉得爱情不死,感情至上。
稍微年纪大了些,就会明白爱情是一场看不见结局的赌博,胜负不由人。
赌输了,一无所有。
赌赢了,柴米油盐。
再浓烈的感情只要经过岁月的沉淀,最终都会变成无色无味的白开水。
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一眼望穿的过程,就是爱情最终的走向。
能一眼望穿,就提不起兴致期待了。
阮丹伶被容娴的话堵得死死的,不禁哼了一声,“你以为后妈那么好当的?到时候你小心……”
“妈。”容娴点了点烟灰,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安桐身上,“您还是关心安安吧,你看她都没什么精神头,估计昨晚……嗯,吓得够呛。”
安桐:“……”
好端端的,“战火”波及到了自己。
她放下汤匙,淡然恬静的眼神望着容娴,“大姐,没有吓得够呛,只是个小意外。”
容娴灭了烟走到她跟前,伸手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蛋,“还说没有?礼花盒倒下来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冲上去要保护小九。啧,他何德何能啊,娶了你这么个贴心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是这么用的吗?
安桐鼓了下腮帮,无辜地问:“大姐昨天也在后院吗?”
容娴挑眉,“在呢。”
“哦,我只看到你来找萧先生,还以为你们先回去了。”
容娴:“……”
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还有种被弟媳反将一军的错觉。
容娴眯眸瞧着安桐,要笑不笑地拍着她的脑袋:“喝你的粥。”
她看着特别文静乖巧,但说出来的话,又非常具有指向性。
比如听者有心的母亲大人,这会儿笑得特别灿烂,天知道她又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安桐继续埋头喝粥,眼里隐约闪过一丝狡黠。
她有点喜欢容娴这位大姐,看似冷静自持,端庄优雅,但这表面下分明藏着一颗赤子之心。
她只是看上去不好接近,属于女人的温软和性情她一样都不少。
……
后院吸烟房。
窗户开着,冷空气徐徐灌入,吹动了容慎单薄的衬衫布料。
萧明豫闷头抽烟,似乎心烦意乱,吸烟的动作急切又没有章法。
“你特意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男人低沉暗冽的嗓音透着几分疏离,本就算不上特别熟悉,腔调也就谈不上热络。
萧明豫磕了磕烟灰,牙齿刮过下唇,“她是不是还忘不了她那个狗屁初恋?”
容慎挑眉,双腿交叠的姿态宛如优雅的掌控者,“萧先生,我答应让你进容家,不代表我要无条件向你提供我姐的情报。”
“我姐”这两个字,咬字清晰,又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萧明豫站在窗边侧目,俊雅的脸上漫起笑意,哪怕装扮寒酸,骨子里的强势还是一点点溢了出来,“看来容九爷更希望我们在商言商?”
男人慢条斯理地扬起唇角,“那再好不过。”
“早就听说容九爷是个精明的商人,果然是……商人重利。”
萧明豫深深看着面前那张俊美的毫无瑕疵的脸庞,一股被恶趣味包裹的邪念油然而生。
再牛逼的容九爷,有朝一日还不是要叫他一声“姐夫”。
呵!
想到这里,萧明豫眼底的阴霾散去,表情愈发耐人寻味起来,“听说你想拿下香江容氏的掌控权?”
“萧先生想说什么?”
男人的反应很寻常,也可以说面无异色,好似并不感兴趣。
萧明豫抽了口烟,低声笑道:“我虽然不常在香江走动,但很多事也有所耳闻。如今容氏被资本控制的严重,想夺回所有的主导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况且,你放弃了联姻这条捷径,等同于失去了一道助力。”
容慎没搭腔,淡淡地抽着烟,被烟雾模糊的轮廓泛着不真实的笑意。
“容九爷既然想夺权,总该知道控制着容氏背后的资本来自何方,你说,对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明豫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容慎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
意味深长,又或者别有深意。
萧明豫没再继续,两人安静地抽了会烟,男人终于惜字如金地开口道:“萧先生是从何得知了控制容氏的资本集团?”
他这样问,萧明豫便有了“谈判”的底气。
“自然是你查不到的地方。”萧明豫抿着唇,挑眉道:“我虽然不像容九爷这么精明世故,好歹也是个成熟的商人。我要容娴,无论如何。只要容九爷给我提供些便利,我不介意成为你夺取容氏的辅助力量。”
“所以,萧先生究竟查到了什么?”
男人说话之际,放下长腿走到了窗边。
他们身高相仿,同样俊美且气质相近,一高深,一强势。
第147章 :僚机
萧明豫直视着身边的男人,没有犹豫地看说道:“西方风投领域近几年异军突起的肯特投资集团,执掌人叫路西法。”
容慎微微垂眸,俊脸是外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测,“还有么?”
“路西法这个人很神秘,行踪不定,但投资手腕非常强悍,短短四五年的时间,肯特集团的财富值就已经难以估量。容九爷,这些消息,如果我不说,你最起码还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查到。所以,应该值得你帮我做一回僚机?”
男人掐了即将燃尽的烟头,对上萧明豫的目光,从容地道:“当然。”
他只说了两个简单的字,没什么力度,却让人无比信服。
甚至,萧明豫仿佛从容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赞赏。
赞赏他?
是因为他查到了肯特集团,还是因为他把这件事透露出来?
萧明豫再度看向男人,试图分辨出他这副表情所代表的含义。
可容慎终究太深不可测,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漠,更不可能让人揣摩透他真正的想法。
……
不到半小时,容慎和萧明豫同时回了客厅。
安桐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容娴和阮丹伶各自坐在沙发的两侧。
“安安呢?”男人蹙眉,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安桐的身影。
闻声,容娴好整以暇地瞥他一眼,阮丹伶则抿嘴笑道:“去洗手间了,瞧你急的,在咱自己家还能丢了不成?”
容慎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径自走到窗下的单人沙发入座。
萧明豫自然挑了个离容娴最近的位置。
客厅不算特别安静,前方占据了半面墙的电视还重播着春晚。
容娴冷冷地瞥着身畔的男人,压低嗓音问道:“你还打算赖在我家多久?”
萧明豫双腿交叠,侧首时,很有心机地拽了下POLO衫的领口,露出了鲜艳的抓痕,“这个问题,我昨晚不是回答过了?”
容娴想伸手撕掉他脸上伪装的面具,恨不能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你真一点脸都不要了?”容娴咬着后槽牙,几乎从齿缝中逼出了几个字,“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让大家知道你是个被我包养的小白脸?”
萧明豫摊开左手掌心做了个邀请的手指,“娴总顶天立地,还没见你有什么不敢的,请便。”
容娴气结:“……”
显然,萧明豫笃定她不敢宣扬他们那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即便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他也看得出来,接受过传统教育和家庭观念的女人,反骨再深,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告诉她爸妈自己在外面的浪荡事。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安桐还是没回来。
容慎第三次看向腕表,距离他进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明显不正常。
男人微不可觉地蹙起了浓眉,将手机揣进裤袋里,起身就朝着一楼的客卫走了过去。
阮丹伶还在看着重播的春晚,笑得不能自已。
容娴也是挺服气的,那些笑点尴尬的相声和小品,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她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想闭目养神一会,然而,还不到半分钟,耳廓突然一热,萧明豫不怀好意的嗓音窜了进来,“腰还疼吗?”
容娴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准备走人。
恰好,电视里的小品演完了,歌舞类节目阮丹伶不怎么感兴趣,她抚着眼角,笑吟吟地问道:“明豫啊,会打麻将吗?”
“伯母,会一点。”
阮丹伶满意地点点头,直接招呼佣人摆桌子,顺便把容慎叫回来。
大年初一,不打麻将的话都没有过年的气氛。
“妈,你们玩,我先回……”
“不行。”阮丹伶凉凉地扫她一眼,“你走了三缺一,人手不够了。”
容娴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是还有安安?”
“安安那么乖,说不定都不会玩麻将。你坐下,等她回来再说。”
容娴单手捂着左脸,想离家出走的念头更甚了。
……
另一边,容慎来到一楼的客卫,发现门开着,里面并没有人。
小姑娘平时不会乱跑,即便在自己家,做什么事也都会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