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 by作者:抓马的风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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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宣润没再多说。他始终目视前方,面容严肃、略微不自然。
  金迎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但清楚看到他的耳尖更红了。
  她也忍不住笑了,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肩上。
  两人相携走着,宣润偏头垂眸,看着她,明俊的脸庞上浮现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金迎出嫁之后,金瞎子与阿朴收拾一番,回了曾经的金家小院。
  毕竟,那条巷子里外有许多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殷切期盼着他回去。
  他是她们的“金哥哥”。
  金家小院里,喝过宣润敬的茶,金瞎子将金迎拉到一旁,父女二人说着悄悄话。
  阿穷则坐在宣润怀里,张着小胖手指来指去,引着宣润看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晃眼大半日过去,到了该回宣家的时候。
  金瞎子拄着竹竿子,勉强挤出两滴眼泪,叮嘱金迎:“小迎,适才那番话,你可一定记在心上。”
  金迎撇一撇嘴,“好啦,老爹,快收起你的眼泪,我有分寸。”
  金瞎子擦着眼泪,点头,终于肯放人。
  金迎同宣润如来时一般,慢慢逛回宣家。
  金家小院在县城西北,宣家小院在县城东南,算是离得最远的两处,闲散漫步,不过半个时辰便到。别县的县城城真是小,不及告县城四分之一大,更不必与渝州府比,像颗大熊熊脚边的老鼠屎,不值一提。
  新婚第五日,金迎有意上街逍遥,一到大门前,便被宣润跟上,顿时也没了兴致,干脆折回房里睡觉,睡醒后很是无聊。得知宣润在房里看书,金迎想到老爹的劝告,泡上一杯热茶送过去。
  她得好好对待宣润,防着他心里不痛快。她费那么多工夫才促成这桩婚事,绝不可惹急了他,惨遭休弃!
  “叩叩”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宣润的声音传出来。
  金迎端着白瓷杯盏,推开门缓缓走进去,款款走到桌案前。
  宣润始终没有抬头,许是以为她是小全。
  金迎端着茶,静静地笑看着他。
  他翻看着案上的书册,脸色很严肃。
  金迎抻长脖子去看,看出他看的历代奇案破解实录。
  她轻咳一声。
  宣润恍然抬起头,见来的是她,脸上显出几许诧异。
  金迎笑着绕到左边桌案旁,将手中的杯盏搁下,白瓷杯托里还防着一只她精心选摘的栀子花。
  “宣郎,喝茶。”她说,“没想到小全还挺会养生的,这茶里他加了东西,说是对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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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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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润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唤一声:“阿迎。”
  别的话什么也没说,那一双敛下严肃、浮现温柔的眼眸,似已将千言万语说尽。
  他端起杯盏,捏着杯盖撇开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
  金迎直勾勾地看着,眼神别有目的。
  宣润一抬眸,略有些局促,耳尖红了。
  金迎笑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杯盏,搁下,抓住他的食指,拇指在他的指甲上轻轻揉搓,软声撒娇:“宣郎,我想上街逛逛。”
  “好,我陪你。”宣润一口答应,合上书册。
  “我一个人去也成,宣郎你继续看书,别耽搁了。”金迎说。
  “这……”宣润迟疑片刻,说:“还是我陪你去吧。”
  金迎皱眉,沉默半晌,沮丧地说:“罢了,我不是很想去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走到书房门前,她越想越气不过,定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翻个大白眼,转过身来,瞪着站在案后的宣润。他的脸上表情很是迷茫。看着他这副无辜的模样,金迎心里更加不爽,她重回案前,两手支在案上,伏下身,仰着头,“你为何一直盯着我不放?难道你信了谣传,以为我独自外出,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宣润,你不信任我?”
  宣润一震,从案后走出来,走到金迎身边。
  金迎也站直身体,气冲冲地瞪着他。
  哼!他分明就是在监视她,把她当犯人呢?
  宣润叹一口气,抓住她的手,“不,阿迎,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也不会到那破庙里栖身,只要你愿意,大可过更好的生活。”
  “那你还盯着我?”金迎气恼地问。
  “赵东同我说,新婚夫妻待满九日,便可恩爱一辈子。”宣润说。
  金迎愣住。
  宣润一席话像风似的,吹皱心池中一汪春水。
  层层粼粼的水波浮荡着,反复涤荡着心窍间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痒痒的。
  周遭的一切都好似静止了。
  金迎耳朵里只听得见“砰砰砰”的闷响。
  谁的心跳?像是她的,又像是宣润的。
  半晌,她才眼神游移着,尴尬而又迟疑地问:
  “你……你想与我……一辈子?”
  “嗯。”宣润点头,神色格外认真。
  “……”金迎一时无言,耳边“砰砰砰”的声音越来越响。
  “阿迎,倘若与你九日形影不离,便可……”宣润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与你恩爱到老,我愿意。”
  金迎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心中却升起一丝愧疚的情绪。
  她算计着他的六年,他想要的却是一辈子。
  她没法向他承诺,也没法戳破他的幻想,这六年的时光里,她只能尽她所能的,做一个他喜欢的妻子,仅此而已。
  “宣郎,在你眼中,怎样的夫妻算是恩爱的呢?”金迎问。
  宣润笑了,眼神渐渐迷离,似乎陷入甜蜜的回忆。
  半晌后,他才说:“像我的父亲与母亲那样的……”
  他说起父母、说起曾经,眼中熠熠生辉。
  金迎终于明白,他为何对穿衣之事如此执着。
  不就是穿衣嘛!不是难事。
  她给他穿就是!
  这一夜,金迎早早睡下。
  第二日,她早早醒来,迷迷瞪瞪地爬下床,眯眼瞧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容,晃悠悠撞过去,有气无力地说:“宣郎,我给你穿衣……我给你……给你穿衣……”
  她闭着眼睛,在宣润身上胡乱摸一阵,摸到已经扎好的腰带。
  “嗯?”她掀开沉重的眼皮,迷茫地仰头看着宣润。
  他怎么已经自己穿好衣裳了?
  宣润抓住她的手,呼吸愈发沉重,手心的温软,让他难以忽略身体兴起的躁动。
  金迎对自己做的坏事毫无察觉,沮丧地叹一口气,抽回手来,转身晃悠回架子床前,大张着胳膊,扑倒,两腿翘起又落下,继续呼呼大睡。
  宣润愕然片刻,无奈笑了笑,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腰带上。想到金迎的手攀在上面的情形,宣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想,她肯为他努力便已很好。
  眼中浮现几许欣慰之色,他笑着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架子床上。
  金迎在床上打个滚,滚到最里边去了。
  宣润微微皱眉,抿住薄唇。
  久睡也伤身,她这般下去,不好。
  他得想个法子帮她改掉贪睡的坏毛病。
  *
  又是一日降临,繁星隐退,天际放光。
  “咯咯咯——”一声高亢的鸡叫声直冲云霄,唤出一个如红柿子一般硕大无比的太阳,一瞬间,金光乍现、霞光漫天,整座别县城都在此刻苏醒,唯有金迎沉在梦里。
  “咯咯咯——”鸡叫声再起。
  金迎翻个身,皱了皱眉,似有苏醒的迹象,但终究没有醒。
  “咯咯咯——”鸡叫声不绝。
  金迎猛地睁开眼睛,扑棱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大骂:“哪儿来的死鸡!叫个没完没了,花婆,花婆——把鸡赶走,不成,杀了也行!别让它再叫了!”
  “咯咯咯——”
  鸡叫声愈发清晰,似乎就在房里。
  金迎循声看去,花婆抱着一只彩羽公鸡,。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夫人……”
  “哪儿来的臭公鸡?”
  “宣县令买的。”
  金迎张着嘴,傻了一般,半晌,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又低下,瞪着那只茫然扭脖的大公鸡,阴恻恻地笑起来。
  “花婆,我想吃鸡了。”她说。
  花婆一惊,护住大公鸡,侧过身去,“夫人,这鸡吃不得!”
  大公鸡扯着嗓子,又是一声:“咯咯咯——”
  金迎顿时暴躁,攥着拳头,咆哮道:“花婆!这鸡,我非吃不可!”
  花婆用胖乎乎的手按住鸡头,匆匆逼近床边,向金迎倾身,悄声道:“夫人,当心惹恼了宣县令。”
  金迎气得一阵笑,扯着的嘴角收拢,她吸气吐气,努力平静。
  一只公鸡罢了,她忍!她已经想好与宣润好好过日子,这点小事,她如何忍不得?
  嗯?
  她绝不会让宣润有理由休妻!
  金迎咬牙切齿地想着,到第二日,公鸡再次“咯咯咯——”
  “啊——”金迎拳打脚踢地扑腾起来,杀人的心都有了。
  宣润还未穿衣,立在床边,笑着看她。
  “阿迎,你醒了?”他说。
  金迎瞪着他,想杀的那个人就是他。
  “醒了,就起来吧。”他又说。
  金迎捏着拳头下床,逼到他跟前,仰着头瞪他。
  宣润含着一抹浅笑,眼神温柔。
  金迎咬了咬牙,取来衣袍给他套上,理也不理,胡乱围上腰带,故意用力往里勒。
  勒死你!勒死你!
  宣润挺着胸膛缩着腹,咳嗽起来,抓住她的手,“阿迎,够紧的了。”
  金迎娇哼一声,松开手,心想,勒死才好!不让她睡觉,跟要她命有何区别?
  宣润解开腰带,将衣袍理了理,才重新束上。
  他抬眸,看着怨气冲天的金迎,说:“阿迎,早睡早起,对身体有好处。”
  “哼!”金迎抱手别开脸去,不肯听他的鬼话。
  “虽然早起一两日觉察不出差别,但是长此以往一定会有不同。阿迎,身体健康是大事,医书上说,早睡早起可以延年益寿。”宣润说,语气诚恳。
  “若是每日都得受早起的罪,活再久又有何用?”金迎赌气说。
  宣润脸色微变。
  他牵住金迎的手,金迎要挣开,他用了些力气,没让她如意。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金迎被他看得发慌,撇了撇嘴,微微偏头,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阿迎,我希望你活得久一些,我也希望自己活得久一些。”他说。
  金迎一愣,缓缓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眸。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有一抹伤痛一闪而过。
  “阿迎,我想与你长长久久。”
  天人永隔的痛苦,他见母亲经历过。
  彼时,他尚且年幼,父亲积劳成疾,永辞人世,母亲一夜之间,好似老了几十岁,后来,身子一日不一日,终于还是追随父亲而去。
  想着,宣润眼角泛起点点泪光。
  金迎为之动容,收敛怒气,软下声气,说:“好,我知道了,往后,我尽量早起就是。”她说着,别开脸,斜着眼看宣润,看样子像是还在赌气。
  宣润欣慰一笑,捏了捏她的手,说:“阿迎,谢谢你。”
  金迎撇了撇嘴,倒浑身不自在起来。
  不过就是早起,有什么难的?
  哼!
  午后,金迎昏昏欲睡,听着后院有动静,微微皱眉,缓缓掀开眼皮,便见阿穷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小娃娃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便走,走出房外,穿过走廊,往后院转去。
  “娘,你看!”
  阿穷张开小手,兴奋地指着不远处。
  宣润小院的后院挺大的,宣润先前卖掉三分之二,在答应与金迎成亲后,他便借钱将之买回来,“李家”仁义并未不肯,也并未加价。金迎盘算着,等到宣家生活,将宣家后院的围墙拆掉,将李家院子一并吞进来,多建几间房,多养几个仆人,过无忧无虑的富豪生活。
  谁承想,宣润卖掉的那三分之二的后院里,竟然开了菜地,围着鸡圈!
  “阿迎,你来了?”宣润停下锄头,抬头看来,笑了。
  阿穷牵着金迎走过去,喊一声“爹爹”,拿起地上的小锄头,哼哧哼哧地开始挖土,挖得不亦乐乎。
  “阿迎,往后,你在家里照料这菜地,浇一浇水、施一施肥……”宣润说着,见金迎听着“施肥”二字,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又说:“你若是嫌脏,只管浇水便是,我来施肥。”
  “小全呢?王婆呢?”金迎问。
  “老宅翻新,人手不足,九姑奶奶将人喊去了。”宣润说。
  金迎咬着牙,攥着拳,这位九姑奶奶真是会折腾人。
  她嫁的好歹是个堂堂的县令爷,还没过上风光的官夫人生活呢,便要开始种地养鸡了?
  荒唐!离谱!可笑!
  金迎瞪着绿油油的菜地,忽而勾唇,邪恶一笑。
  “好,宣郎,你先去歇着吧,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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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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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润满眼欣慰,温柔地说:“这两日,我来便可。”
  他还未回衙门办事,浇水施肥的事,不必辛苦阿迎。
  金迎当他是不放心她的技术,娇哼一声,抱手站在一旁,听他说给菜地浇水的注意事项,时不时扇一扇耳边掠过的小飞虫,很不耐烦又得装出受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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