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 by作者:抓马的风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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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
  祥云轩三楼的雅间里,宣润缓缓苏醒,看着陌生的环境,他猛地坐起身,扭头一看,金迎正坐在床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心头咯噔一声,低头看自己,衣袍还在,金迎也穿戴整齐。
  他松了一口气。
  金迎笑着说:“头疼不疼?”
  宣润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
  金迎起身,走向桌边,一面走着,一面说:“钱掌柜答应援助安济坊,孩子们、老人们不会饿肚子,你不必担心……”端起桌上的醒酒汤,她转过身,笑了笑,走回床边,将醒酒汤递给宣润,道:“喝下去,头就不疼了。”
  宣润凝视着她半晌,视线落在红润的娇唇上,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金迎就着床沿坐下,舀一匙醒酒汤,送到他嘴边,“喝吧。”
  宣润抿了抿嘴唇,说:“你为何不走?”
  金迎说:“你为我挡酒,我能抛下你?”
  宣润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有没有做什么?”
  金迎将碗搁在床头的柜子上,撑着床榻,倾身向前,逼近到他眼前,“你都不记得了?”
  宣润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她。
  金迎抬起右手,纤细的食指,划过他紧张的脸庞,“你呀,非要亲人家,亲一下不够,还要亲二下,把人家吓得要死嘞。”她的语气绵软,似怨怪、似娇嗔。
  宣润呼吸一沉,欲开口解释。
  金迎忽然笑起来,“你呀,差点把人家钱掌柜的脸都亲烂了。”
  宣润一震,“什么?”
  金迎抽身,重新端起碗,“你不记得了?你喝醉后,搂着钱掌柜便亲,钱掌柜受不住,只好答应给钱。”
  宣润顿时红了脸,垂下眸细想,脑子里果然有些零零碎碎的离谱画面。
  酒,害人匪浅!
  接过金迎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宣润难堪地捂着脸,不愿再回想。
  金迎抱手睨着他,眼中精光一闪,她说:“宣县令,你答应与我成亲,今日之事,我便守口如瓶,不与任何人说。”
  宣润惊诧地抬起头,“你……”
  金迎忽然凑近,撑在床边,仰着头望他,逼问:“答不答应?”
  宣润思忖着,一言不发。
  金迎心里不爽快,宣润这个死脑筋,到底要如何才肯答应与她成亲?
  新的庚日就要来到,她得尽快让他松口!
  想着,金迎直起腰背,抱手看着他,抬着下巴,骄傲地说:“你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你,我分明是在帮你,你一日不成亲,那些蝴蝶、蜜蜂一日不会放过你,你难道一点不嫌烦么?我可都听说啦,小吏都夸你是坐怀不乱的大圣人!若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他们会如何想你?原来,宣县令并非定力好而是好男风!”
  金迎激昂地危言耸听着,顿了顿,放缓语气,好言好语地商量,“宣润,我想帮你,就像你帮我一样,咱们互帮互助,不是很好么?你说呢?”
  宣润问:“你不怕随我过苦日子么?”
  金迎笑了,“与你在一起,往后就没有苦日子了。”
  宣润心头一动,垂下眼眸,思忖半晌,抬头,道:“好。”
  “嗯?”
  “我娶你。”
  金迎猛地站起身。
  “你答应了?”
  “嗯。”
  “你真的答应了?”
  金迎惊喜地问,见着宣润点头,兴奋地转着圈圈,像个得到奖赏的小孩子。
  宣润仰头望着她,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金迎按下兴奋劲儿,坐回床边,双手握住他的手,“和我成亲,不许反悔。”
  宣润笑着点头,“嗯,不反悔。”
  *
  没两日,宣县令将要成亲的好消息便传开了,起初,人们还不知新娘子是谁,谁也想不到会是金迎。祥云轩里,别县商盟的骨干们聚在一起,吃茶听戏,不知是谁随口提了一嘴,几人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
  “诶,宣县令成亲,也没什么稀奇嘛。”
  “送个什么礼?”
  “用不着多大的礼,宣县令这人正直,贵重的礼不收的。”
  “哈哈,没错。”
  “……”
  “你们可听说了?宣县令娶的是谁?”
  “听说……是个寡妇。”
  “寡妇?”
  “谁?”
  唱戏的伶人比划着,咿咿呀呀走出来,唱着:“你问那新娘子是哪一位?那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金小祖——呀啊呀——”
  齐白长一震,起身,急切追问:“月先生,此话当真?”
  伶人涂着□□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千真万确。”
  宋云峰也站了起来,“哎呀,不得了,这事得快些知会柳会首!”
  齐白长连连点头,“对,快请柳会首回来。”
  几人命人前去送信,罢了,围坐在一起,个个脸上都很凝重。
  “金小祖嫁了宣县令,阿穷小郎君认了新爹,柳会首怕是要恼。”
  “哎,柳会首一走多时,难怪亲生的孩子,忘了他认别人做爹。”
  “……”
  “柳会首收到信,会不会回来?”
  “那是一定的。”
  “回来抢亲么?抢宣县令的亲?”
  “说不准,诶,大人物的事,咱们猜得准?”
  “猜不准,也不必猜,等着看就是。”
  “……”
  “诶?金小祖与宣县令的婚期定在几月?”
  无人知晓,全都齐齐看向伶人月先生。
  月先生笑一笑,道:“六月”
  “竟这样着急!”
  “是有些急,不知柳会首能不能赶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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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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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迎两辈子头一回成亲,虽然心里明白是假的,仍旧有些紧张、有些雀跃。
  即便成亲只是权宜之计,她也不愿委屈自己,想要一场隆重奢华的婚礼,最好让别县城里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们最瞧不上的小寡妇如何嫁给他们心中的大圣人、大好官——宣县令的。
  金迎暗自得意着。
  在别县这样的穷县办一场隆重奢华的婚礼,宣润觉着不妥,找到金迎商量,“婚事简单些为好。”
  金迎握住他的手,“宣郎,你只管专心工作,婚事我会解决。”
  宣润想一想,叹一口气,劝道:“与我成亲,你后悔么?”
  “嗯?我为何要后悔?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我两袖清风,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无法给你,往后,你也得过着拮据的生活,你真的……不后悔么?”
  “不后悔!绝不后悔。”
  宣润凝视着金迎,渐渐笑了。
  他想,一生一次的大事,她要如何大办都合情合理。
  只是……他给的彩礼并不多,还是去老宅寻九姑奶奶借的,一共不过二十两银。二十两不够京城贵女一件嫁衣,她却要拿来操持一场婚事——她与他的婚事。
  “阿迎,委屈你了。”他说。
  “不委屈。”金迎望着他,幸福地笑着。
  宣润心里暖洋洋的,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可他们毕竟还没成亲,见这一面都偷偷摸摸的,怎能再过分亲近?聘礼上委屈了她,婚礼也委屈了她,这种事上,他绝不能轻待她。
  他想着,忍着,依依不舍地离开。
  宣润忙着查案子,婚礼的大小事宜,由九姑奶奶替他做主。
  金迎听了老爹的劝,未免搅黄好好一门婚事,放弃了大操大办的念头。
  尽管如此,争吵仍旧难以避免。
  九姑奶奶已经知晓外孙女与赵旻二人的事里有金迎的手笔,她心里有怨,更瞧不上金迎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当初送聘礼上安济坊时便冷着脸,如今,谈起婚礼的酒席数量,仍旧处处打压金家。
  祥云轩厢房里,左右两边剑拔弩张。
  左边,九姑奶奶满脸刻薄,咬死只备九桌席面。
  “你们金家外来户,没亲没故的,凑不够一桌,九桌席面完全够了。”
  右边,金瞎子死不松口,一定要备十桌席面。
  “不成,婚姻大事,自然得讨个十全十美的好彩头,十桌,一桌都不能少。”
  九姑奶奶一巴掌拍桌上。
  “金迎一个寡妇,能嫁给宣润,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既然已是高嫁,你们金家哪来的脸给咱们宣家摆谱?九桌酒席,一桌也不能多!”
  “你!老巫婆,简直不可理喻!十桌酒席,一桌也不能少!”
  “九桌!”
  “十桌!”
  “……”
  最后,两方不欢而散。
  金瞎子回到安济坊,仍在骂九姑奶奶那个死老太婆。
  傍晚,宣润来了安济坊,好言好语地赔礼道歉,哄好金瞎子这个未来岳丈。
  婚礼席面到底备的十桌。
  金瞎子再与九姑奶奶碰头时,一整个扬眉吐气,得意洋洋,把九姑奶奶气得够呛。
  是日,金迎上街挑选首饰,选来选去,终于选足心仪的,走出首饰铺子,她拿着一支金簪,对着明晃晃的太阳欣赏着。
  突然,听着身后有怪异的响动,直觉危险靠近,金迎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一双手扳住肩膀,转了个身。她定睛一看,一个似疯似魔的男子正眼含热泪地看着她,一双赤红的眼睛一开始盛满希望的光,看清她的一刻,猛然黯淡下去。
  金迎疑惑地皱眉,努力挣脱男子的钳制。
  男子呆愣着,似痴似傻,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似与金迎有深仇大恨,要靠一双手将她捏得稀碎,捏得没命!
  这时,一个人影如闪电般疾奔而来。
  金迎觉着胳膊一松,再看,那发疯的男子已经跌在地上。
  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拥住她,是宣润。
  金迎紧张的心渐渐平和,听着一旁传来痛苦的呜咽,扭头一看,先前抓她的疯男人正掩面哭泣,他整个人骨瘦如柴,头发乱蓬蓬的,看着像个乞丐,但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料子。
  他不是乞丐。
  金迎皱起眉头,扭回头看宣润。
  宣润正关切地看着她,问她有没有伤着。
  她摇一摇头,说自己没事。
  宣润才将视线转到疯男人身上,严肃明俊的脸庞一瞬凝重。
  “刘丰。”
  疯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枯槁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两只黑洞洞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宣润,他咂了咂嘴,似乎想对宣润说话,忽然,他从地上爬起,冲向人群,四处乱窜,勾着身子,前探着头,像只觅食的干瘦小公鸡,瞧着年轻女子便扑上去与人纠缠,嘴里还念着一个人名。
  “婉儿,婉儿……”
  女子的尖叫呼喊此起彼伏,宣润冲上前去,一下制服刘丰。
  巡街的武侯持刀匆匆赶来,向宣润行礼,接替按住刘丰。
  “放开我!放开!我要找婉儿,让我去找婉儿!”
  “刘丰!王婉婉已经离开别县,你莫要再发疯骚扰旁人!”
  “不,婉儿没有走,婉儿还在,婉儿还要与我成亲!”
  “……”
  街边渐渐围拢的看戏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作响。
  “可怜呀,刘家与王家定下婚事,眼看着下月刘家小郎君与那王家小娘子便要成亲,谁曾想,王家小娘子突然失踪不见。”
  “失踪?莫非又是遭那贼人毒手?”
  “那残害少女的贼人实在太猖狂!”
  “诶,这一回,那王婉婉并非遭人劫持,而是与同村的竹马郎君逃婚了。”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我二大姨就在王家村,亲眼见着王婉婉和人私奔的。”
  “那这刘家小郎君真够可怜的。”
  “哎,人家王婉婉与竹马郎君感情甚笃,是刘家使手段强抢的这门婚事,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按头的牛不喝水,这事没法说。”
  “……”
  金迎听着旁人的议论,大略知晓事情缘由。
  发疯的刘丰爱而不得,成亲前夕,痛失新娘,想不开疯了。
  衙门的小吏气喘吁吁赶来,见是刘丰闹事,脸色变得更难看。
  宣润正拍着手上的灰,睨着被压在地上仍旧死命挣扎的刘丰,眉眼沉下去。
  “诶!那案子早已了结,偏偏这刘丰不肯信,三天两头闹事。”
  小吏抱怨一句,让武侯先将刘丰押去县衙,看一眼宣润,恭敬地请金迎去县衙向笔刀吏叙述事发之时的情形。
  金迎点一点头,同宣润一块去了县衙。
  县衙里的官差、小吏都已知金迎是他们未来的县令夫人,见着金迎时个个眼神暧昧、带着揶揄的坏笑,有那胆子大些的,故意大声打招呼:“夫人!”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恐怕羞得再也不敢来县衙。
  金迎没脸没皮,欣然答应着,逢人便笑,她来县衙也不是一回两回,轻车熟路,跟回自己家一样。倒是宣润红了脸,待金迎做完笔录,便小声催着她先离开。金迎笑一笑,“知道你脸皮薄,放心,我不多待。”
  宣润被她一说,轻咳一声。
  看他耳尖更红几分,金迎失笑,与他告别,扭身往县衙外走,走出几步,听着身后呱唧呱唧的脚步声,她又笑了,偏头一看,宣润已走到她身边。
  宣润目视前方,故作严肃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金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面走一面盯着。
  宣润瞥眼匆匆看她一眼,轻咳一声,“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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