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不疾不徐地将水果全部捡完,拎起篮子,又把鲜花捡起捧到怀里,清明澄澈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盯在她的脸上,轻微地笑了一下,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然后才说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东西我就收下了,言尽于此,后会无期!”
徐阳挥了挥手,就那么毫不留恋,从容不迫地从田诗的目光中远去直至消失。
走廊里只余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是她一直高高在上,怎么到最后却是她像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深冬的季节,只要开了一扇窗,冷冽刺骨的风就往屋子里灌,精致的发型吹乱了,心吹疼了,最后连视线都吹模糊了!
…
元旦过后,离春节也不远了。
陆酒酒自从放假和任医生腻歪了几天,回归后排练的效果立竿见影,团里有人开玩笑,说她这是因为在任医生那里充够了电,自然容光焕发,精力充沛了。
对此瑶光表示:“果真如此的话,那以后再出现低迷状态也不用放假了,直接让任医生这个移动充电宝过来不就行了?”
众人唏嘘起哄,陆酒酒扼腕叹息:“瑶光老师,你堕落了!”
“嗯。”瑶光坦然且从容地点头:“从陪你相公去买戒指然后被柜员误会成一对gay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堕落了!”
陆酒酒败北掩面抚额,众人忍不住发出猪叫般的笑声。
诚然,买戒指发生的这段小意外已经承包了整个工作团队所有人的笑点。
如此轻松了四五天,就在各组融合排练渐入佳境的时候,网络上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女神节快乐,嗯……我还是不说话了吧……
第69章
这一次的发帖人还是之前那个楼主, 而目的是针对‘求婚打脸’事件后作出的回应以及陆酒酒走后门的另一番证词。
帖子里说,就算瑶光和陆酒酒不是滚床单的关系, 但据知情人爆料,陆酒酒古琴启蒙恩师正是瑶光父亲, 二人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师兄妹。
此前田诗与瑶光合作音乐会, 效果有目共睹, 并且瑶光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欣赏诗诗女神, 结果首次合作的音乐会取得如此傲人成绩的时候,cp粉闹腾得正欢的时候,下一场国外演出就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古琴老师,怎么说都让人十分费解, 想不通吧?
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当初同进酒店的照片刚爆出来, 楼主朋友看到照片对女方怀疑的第一对象就是诗诗女神。因为她正好是瑶诗cp粉,于是就拿着照片去私信诗诗女神求证,结果诗诗女神回应不是她, 并且表示这段时间为了日本音乐会在辛苦练习,根本没有时间旅游。
空口无凭, 楼主在此附上私信截图。
大家可以看出来,那时候的诗诗女神分明已经在准备日本音乐会的练习了,然而没多久就出来个网络匿名比赛的幺蛾子, 本来十拿九稳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为什么临时有了变动?所谓的匿名比赛,网友投票真的没有暗箱操作的嫌疑?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
读完整张帖子,陆酒酒松了眉头,咂咂嘴。
知道有后续和终于迎来后续的感觉果然就是不一样,之前整天焦虑不安,甚至还影响排练,怀疑人生,现下真的等来田诗后一波操作,反倒觉得……
觉得也不过如此!
虽然她自己的网络撕逼技能几乎约等于零,向来应对的台词也只有匮乏的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但好在她有一位战斗力十分强悍的神队友!
此刻,她的队友正对着手机一脸不屑鄙夷的冷笑:“田诗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开战用大炮,一决胜负的时候居然用小□□?”
“嗯?”陆酒酒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瑶光老师,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虽然我也觉得这篇帖子没有爆出什么致命大料,但这种关乎公平公正的话题,要反驳得有理有据也不容易啊,一个不留意也会把您在古琴圈里的地位和形象毁光光的,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吧?”
瑶光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她有点着急了,急着把自己的名字扯出来,急着想让网友帮她叫屈,如果之前我攻击她,出师无名,而且也容易造成她无辜躺枪,弱小可欺的假象,反倒能勾起网友的圣母心,保护欲,现在……”
“现在怎样?”陆酒酒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现在就能一次性解决了啊。”瑶光开玩笑的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拿这件事为音乐会炒作嘛,正好年前速战速决了,年后心无旁骛的做准备工作!”
“呃……”陆酒酒心虚得直揪头发,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我还是没想明白你怎么看出田诗受了刺激的?”
瑶光睨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半开着玩笑交代:“想不明白就别勉强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管,微博不要发,也不要去看,只安心练习保证演出没有问题就好!”
“啊?……哦。”
陆酒酒呐呐应了声,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瑶光嫌弃了。
不过想想也是啊,她戏不好,骂人也没技巧,上次好不容易人家给自己出一招,顺带帮她解决了人生大事,她反倒自己膈应别扭了好久。
就这个战斗能力和思想觉悟,基本也就告别了高智商人群之间的较量,她还是乖乖听话,别给瑶光老师拖后腿就很不错了。
打定主意不闻不问之后,陆酒酒一心都扑在了古琴练习上。
瑶光说音乐会要用她的《清风霁月》做开场,配上古典男女双人舞。为了配合舞蹈,陆酒酒后来把曲子稍微改了改,在原曲清幽的基础上更添了一份婉转的柔情,看似清冷实则多情,相得益彰,余音绕梁。
工作持续到腊月二十九晚上,瑶光才放大家回去过年。
任家往年年三十不是任院长缺席就是任平生在值班,一家人凑齐过除夕的机会几乎没有。
今年情况不同,赵静怡早就和汪家珍商量好两家一起过除夕,年夜饭就定在陆家。
任平生提前好几个星期就开始帮同事顶班,就为了完美错开三十晚上值班,而身为院长的任仲齐在这种日子里虽然毫无选择必须留守在自己岗位上,但赶回去吃个年夜饭再回来上班也是可以的。
于是三十晚上,任陆两家齐聚一堂,一个不缺,终于过了个整整齐齐的除夕,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饭后,任仲齐回了医院,剩下的长辈正好凑够一桌麻将,噼里啪啦就打开了。
两个小辈窝在沙发里看春晚,各自端着手机都有点意兴阑珊。
差不多给亲朋好友发完新年祝福,陆酒酒犹豫着要不要登上微博解解闷儿,但又想起瑶光叮嘱的话,于是悻悻作罢。
此时窗外很远的地方传来烟花炸开的噼啪声,她一个激灵抬起头,立刻跑到窗户口去张望,然而可惜,并没有看到烟花绚烂的天幕。
“市内禁放烟花爆竹,想放烟花只能去郊区。”任平生正觉无聊,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对陆酒酒歪歪脑袋:“走吧?”
陆酒酒惊喜不已,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腰,仰起头眼神亮晶晶地问他:“去哪?”
任平生想了想,突然想起很久前的那个执念:“去北芒山吧,车子能开上去,咱们可以在山顶放烟花……”
说到一半,忽然更加凑近了过来,靠在她耳边满是笑意的小声说:“还可以在山顶过夜,跨年,半夜躺在车里看星星,然后一起欣赏2017年的第一个日出。”
“听起来好浪漫!”陆酒酒循着他的描述开始幻想,似乎根本没察觉出自己抓错了重点。
任平生十分满意,愈加诱惑她:“不只是听起来浪漫哦,所以……你要不要?”
陆酒酒傻乎乎的点头:“要!”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换衣服准备出门,陆修远瞄一眼临出门前还抱一起卿卿我我,黏在一起分不开的小情侣,简直没眼看的啧啧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旁若无人肆无忌惮,把我们老一辈人的三观都毁尽了……”
不等说完,汪家珍不耐烦地催促:“出牌出牌。”
陆修远讪讪收回目光,把手上的七条扔了下去。
“胡了!”姥姥一拍桌子。
赵静怡实在忍不住吐槽:“亲家,怎么你一晚上尽放炮?”
汪家珍屈指在他桌前叩了叩,警告道:“闲事少管,用心打牌,再打这么烂我们三人斗地主不带你玩儿了啊?”
“别别别……”
少了任仲齐这个博弈伙伴的陆修远秒怂,为免孤单,赶忙低头认真码牌,并且闭眼瞎吹:“我已经掌握其中奥妙了,这把绝对能胡,都差不多是天听了!”
…
任平生带着陆酒酒走到楼下停车场,两人一起坐进车里,一时都没说话,气氛不知怎么突然诡异地安静了那么几秒。
面面相觑之后,陆酒酒猛然醒悟过来:“好像……我们很久都没这么独处过了。”
“嗯。”任平生边转钥匙边回答:“上次见面还是半个月以前,陪我吃了个午饭就溜了。”
他看似漫不经心,不以为意,但陆酒酒十分肯定这人没那个心胸,于是识趣地伸手握了握他的右手,谄媚撒娇:“对不起嘛,实在是音乐会时间太紧了,不好好练,到时候搞砸了我可负不起这责任。不过你放心……”
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等明年音乐会结束了,我整个人都交给你支配,哪怕把我栓你裤腰带上我也不说二话。”
“得了吧,走哪儿还得拖着你。”任平生顺势靠过来,在她耳朵下面飞快地偷亲了一口,坏笑着哼哼:“有那腰力干点什么不好,嗯?”
陆酒酒没提防他的偷袭,下意识捂住脖子怒瞪他:“臭流氓!”
偷香成功的人心满意足,不怒反笑,一把挠乱她的头发,难得不斤斤计较一回,扶着方向盘往左一打,笑嘻嘻道:“坐稳了啊,臭流氓带你去买烟花。”
两人在城郊一个烟花爆竹经营店买好烟花,然后直奔北芒山顶。
大年三十晚上,一般很少有人往外跑,即便有,也根本不可能跑到几十公里外的荒山野岭。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这个时间山里万籁俱静,尘嚣喧闹,万家灯火都被抛在远远的城市里,几个月前的白色大风车已经安装完毕,一字排开伫立在连绵起伏的山顶,看上去巍峨壮观,还有一点浪漫。
陆酒酒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一时兴起把车窗按了下来,凌冽强劲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把她的长发吹得四处招摇,她迎着寒风,脸颊冻到麻木还不尽兴,又将手臂伸到窗外挥舞,情绪越发激荡澎湃,人在半山腰,一颗心早就飞上了万里云霄。
“任平生,我们像不像连夜私奔?”她兴奋得胡言乱语。
月色下一双含笑的眸子清亮透彻,眼里的激动欢喜仿佛漾在一片星辉里,摇曳生姿,潋滟动人。
眼底的光,唇畔的笑,和着星辰月光曼妙妖娆的发丝,一瞬间,她彻底蜕变成一只月下精灵,千姿百态,蛊惑人心。
任平生抽了一口气,那种忍无可忍的情绪都快冲到嗓子眼儿了。
他把车靠边停下,手掌抚上她的脑袋一把搂过来,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唇,完全不等她反应便是一通热辣忘情的厮磨啃咬。
许是环境气氛使然,陆酒酒不经逗,一点就燃,半推半就,跟着他胡闹了一阵。
就在任平生越来越过分,情势有些不可收拾的档口,陆酒酒迷迷糊糊想起来这还是在盘山公路上,虽说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几乎不会有人经过,可万一也有和他们一样脑子不好跑过来放烟花的呢?
情急之下她拍了拍流连于她胸口的脑袋:“……咱们是来干嘛的,你丫好好的开着车怎么突然就少儿不宜了?”
胸口的脑袋耍赖地晃了晃,含糊不清地强词夺理:“我的车又没停。”
“……”陆酒酒抿唇忍了忍,没让那声难耐溢出来,心知这个时候让他突然刹车也是残忍,于是尽量心平气和,带着微微妥协娇嗔的语气哄他:“那……那也不能在这里啊,我……我害羞。”
她又在脑袋上推了一把:“要不……老司机……您再把车往山上开一开?”
任平生终于抬起头来,借着月色和星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凌厉阴鸷,陆酒酒愣怔与他对视,心底发虚:“怎么……唔……”
话音未落,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扑到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控诉:“你这要求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