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下)——老实头儿的春天
老实头儿的春天  发于:202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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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主席和会员们都挑眉,搞不清这小姐卖的什么关子。
  “故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阿亚巴马省,马修·菲尔德是个游手好闲的恶棍,他觊觎着哥哥美丽的妻子,趁哥哥工作不在家,侵犯并杀害他那可怜的嫂子,他哥哥提前回来撞见他的恶行,也被他狠毒地杀死。
  “后来他经历九死一生的逃亡,被莫尔门派的一位神父救助,随着神父修习《莫尔门经典》,竟成为一名出色的神职人员。后来他依从莫尔门教派的旧习,娶了三位经济拮据的女性为妻,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子不幸死于肺炎,大儿子沿袭他的邪恶禀赋,因奸污并杀害妇女被处死。再后来,莫尔门教派革除一夫多妻恶俗,这年老的恶徒怙恶不悛不肯放妻,最终被赶出了莫尔门教。
  “他的小儿子日子倒不错,成为了一位有名的律师,事业成功且家庭美满。不过,也许他血液里带着父亲的原罪,小儿子的唯一儿子,在酉太省圣约翰预科高中读书,这个男孩的生理学老师卷入可耻的□□案,这个上高中一年级的小可怜,也成了邪恶生理学老师的受害者……”
  棕发男萨尔责意识到什么,见那女孩笑得像个顽皮女巫:“虽然恶棍马修·菲尔德改名换姓,他的后人却摆不脱他遗下的厄运,他的儿子哈利·史密斯崩溃了……”
  哈利·史密斯是卡尔的父亲,准确说是他父亲的名字。本来莫名其妙的卡尔·史密斯,在越听越不耐烦的时候,忽发现这个荒诞“鬼故事”的主角,正是他爷爷、他爸爸和他自己。再看着女巫似的亚裔女孩,看似无辜实际却邪恶地挑衅他,肾上腺素狂暴飙升:
  “停止你的胡说入道,你这个愚蠢的中国小biǎo子,看你们这些黏糊糊的侏儒口吐人言,我每时每刻都感到恶心,恶心!你们像蝗虫一样生孩子,中国养不起你们这些贪婪的蝗虫,你们就在全世界抢夺人家的口粮,滚回你又脏又臭的猪圈国,贪婪狡诈的集体主义蝗虫,就该待在最肮脏的猪圈国里……“
  那个萨尔责和另一男青年,死死拽着怒火滔天的史密斯,珍卿不为所动地端起水润喉,金发碧眼的唐莉·菲尔茨汹汹走过来,夺走珍卿的杯子咬牙切齿地说:
  “Move your ass out of here,you stupid butter bitch!”
  珍卿看着稳如泰山的史宝鼎教授,还有正在劝解史密斯的金艾达小姐,其他人脸色难看地观望着,珍卿满不在乎地耸肩摊手,冲着叫她“butter bitch”的唐莉·菲尔茨:
  “小姐,如果我滚出这间屋子,我会立刻去哈大找赖维斯教授,他是我的伦理学老师,他是著名的反种族主义者,还有,他是哈大查尔斯校长的朋友。”
  唐莉·菲尔茨不屑地冷笑着:“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你这个愚蠢的中国怪胎!这里只有你一个黄油脸,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你作证!”
  珍卿被菲尔茨推搡也不生气,很平静地收拾自己的手袋,看向金艾达小姐和史宝鼎教授,再看看其他面有不安的女性会员。金艾达和史宝鼎不至于太偏颇,而且演讲会里信教的好女孩子们,要对她们的上帝负责的。她不是要靠他们给她主持公道,只要他们不是一面倒地向着史密斯,珍卿就可以借机虚张声势了。
  所以等她收拾好了东西,便笑眯眯地对史密斯他们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不好?”
  史密斯愣一下更怒不可遏:“你这愚蠢之极的xxx,不要夸夸其谈,你没法做到你所说的,滚回你那可悲的黄脸国去!”
  珍卿全不在乎地耸肩:“我是个亚裔,但我是个富有的亚裔,我的亲友遍布美国大陆,他们会帮我给相关人士施压。”
  史密斯身边棕发男萨尔责,走到珍卿身边克制地劝诫:“每个理性的人,都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杜小姐,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做。此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史密斯和菲尔茨会为他们的鲁莽无礼道歉。若你为发泄怒气随意行事,一些有能量的人,也会让你在美国待不下去。”
  珍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你们这些种族主义者的臭脸,每看一回都让我作呕,我不在乎能否在此上学,就算马上把我递解出境,我也一点不怕,钱能送我去任何一个地方。但是,若我在此待不下去,你们也得跟我一起倒霉,明白吗?你们这些愚蠢的种族主义恶棍!”说着就高高地昂着头向外走。
  史宝鼎跟金艾达严肃地说两句,金艾达苍白着脸追上珍卿,紧紧拽住她说会有交代,然后就听见史宝鼎敲桌子,提高声浪对会员们严厉地说:这件事是因卡尔·史密斯的种族主义言论而起,屡次以种族主义言论侮辱珍卿的唐莉·菲尔茨也有错,两位主席决定把二人清除演讲会,此事涉及原则问题无须会员表决而定。
  卡尔·史密斯和唐莉·菲尔茨气疯了,其他人白人至上者也不可置信的样子,倒是那个棕发男萨尔责很冷静。
  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解决,两个嘴炮的种族主义者,愤怒又无奈地被清除出去。
  珍卿也暗暗地松一口气,这正是她期望中的结果。本邦的种族主义者太多了,连房东米勒太太也疑似racist。要在这个地方待上四年,还要按学校的要求多交际,就得“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若是对这些人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脱离金艾达演讲会,以后的麻烦和屈辱会接踵而来。
  当然,她也不是一味逞强斗狠,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跟有钱的种族主义者对上。上回加大菲尔林教授的一番操作,跟他们在球场起冲突的马修·史密斯被停学。让珍卿有恍然大悟之感,美国坊间可能盛行种族主义,但是美国名校在这方面坚持政治正确,而且对这种事件的处理颇严厉。
  不过,金艾达和史宝鼎真“偏心她”啊,她本以为还要虚张声势一番,才能达到让人觉得她不好惹的目的,没想到进展得这么顺利。
  珍卿还想其中会否有猫腻,洋人们是否也学到老子真传,讲的是“欲必废之,必固兴之”,先把她稳住以后再暗戳戳搞她?以后她跟孙离叔叔聊起此事,孙叔叔说她太高看洋人们,他们哪里有这份心机呢?
  后来珍卿才越来越明白,史宝鼎和金艾达并不喜欢种族主义者,有他们在亚裔就通通待不住,不能实现本讲会的国际化氛围。演讲会中在教的一些学生,也很不喜欢种族主义那一套。不过真信教者也讲究克己不争、沉静寡欲,史密斯和b菲尔茨的立场他们不赞同,但也只是私底下跟主席们说说。
  后面其他人都散了,史宝教授还留住珍卿,跟她聊起史密斯的演讲,聊起儒家的故事和儒家的功能。
  珍卿不想为后世僵化的儒教张目,但是不学无术的外国人,借否定儒家否定中国人,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回到住处珍卿先躺到床上歇着,累得太狠没洗澡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看民国名人写的日记,种族主义者在那时候普遍存在,但感觉他们一些教会人士和名校高知,对这种事也很反感,并会帮助自己喜欢的学生。所以有些困境也不是绝对的,可以通过向合适的人求助以解决……
  女主是显得有点嚣张,不过民国特立独行的大师也不少……
 
 
第388章 宗教戏剧那些事
  慕先生有位叫周成捷的弟子, 在邻省普蕾特艺术学校学艺术设计,来波士顿跟人谈一笔生意,顺便约珍卿这个师妹见见。
  珍卿把译好的美术稿子带上, 想让周成捷师兄看看如何。周师兄性情天真直率,说话一点不绕弯子, 看到译得好的就拍桌赞赏, 但对珍卿也非一味好话, 他觉得译得不准确的, 就直接指出并陈述理由。两人虽是初次见面, 但珍卿与这周师兄算是一见如故。
  后来周师兄本想跟珍卿吃饭,两人结账正要走出咖啡馆,咖啡馆的侍应递来字条, 周师兄露出厌恶的神情,对着侍应克制地咬着牙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叫她的男朋友自己解决。”那递字条的侍应生耸耸肩, 说他没义务替周师兄做这件事, 就自顾自回到咖啡馆说笑。
  周师兄恼怒不已又似无奈, 把手上字条撕个粉碎扔街上,然后克制地向珍卿表示歉意:“小师妹, 本应送你回家, 实在对不住。波城之行与一男同学为伴,此人是南洋华侨, 在此地有亲戚, 他去访亲却将女友抛下, 这个女人——oh, god!我不想做背后毁人的小人。可是小师妹, 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英女王, 总想别人提供众星捧月的待遇。刚才宾馆打来电话,那女人在酒吧买醉,喝醉了在宾馆闹事,说世上男人都是负心汉……简直不可理喻。”
  周师兄送珍卿到电车站,颇痛苦地向她感叹:”小师妹啊小师妹,若所有中国女孩子,都跟你一样独立自强,跟你一样伶俐可爱,那中国就太美好了。”
  珍卿对周师兄笑而不语,一个男生讲一个女生多坏,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贸然附和不会让人高看,对陌生人也确实犯不上。不过,他又发现周师兄的性格特点:他不喜欢不省事的女孩子。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礼拜天,本城下了一场诗意的鹅毛大雪。等到雪化得差不多时,白莎拉请珍卿去科学派教堂听经,当然,白莎拉不是为了向珍卿布道传教,而是她家人邀请珍卿去瞧瞧——白家人听说珍卿是聪明的中国人,大约有点布道传教的意图。而白莎拉所以听话地邀请珍卿,是想向她证实这个教派多无聊多荒诞。
  白家人所在的耶教科学派,本质上没有多少科学精神。他们认为物质虚幻不可靠,疾病只能依靠调节内部精神来治疗。
  珍卿到教堂听他们教众的演讲,也没听出什么新鲜的意思,就是按部就班地宣讲《圣经》某章,不然就是宣讲其创始人所著书籍的内容。
  事后白家人请珍卿谈谈感想,珍卿觉得他们像后世的小学老师,但凡有春游秋游或给烈士扫墓,非给老师们攒个作文谈感想。她不能对白家人吐槽宗教,支吾应付着被白莎拉拽走了。
  两个人冲出教堂如释重负,不由自主地相视傻笑。面对这样的听经方式,真的像听唐僧念紧箍咒。
  白莎拉主动拉珍卿去中国城吃饭,叫珍卿待会教她中国菜的名堂。到餐馆捡个靠窗的位置坐,珍卿就着菜单给白莎拉解说,某某菜用的材料和烹饪方法。
  两人点完菜等待的时候,白小姐兴味索然地告诉珍卿,从她记事开始参加礼拜天经课,十数年形式内容几无变更,实在是没意思透顶了。不过她全家都在教中,去安拉学院念医科已算出格,她再叛出教宗肯定骇人听闻。

  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是如此。她来美后增长的不少宗教知识,多是从洋人朋友那听来。上回演讲会给卡尔·史密斯编家族故事,关于耶教莫尔门派的习俗,就是金艾达的叔叔金牧师给她普及的。
  饭菜陆陆续续送上来,珍卿给白莎拉布菜并讲解,吃完坐在室内听稀里哗啦的化雪声,珍卿笑说若是闭上眼睛,感觉像是坐在瀑布的旁边样,不然就是外面在下暴雨。白莎拉就说起特好笑的一个宗教典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典故,白莎拉说美国年年还在出这种洋相。
  白莎拉说西部的酉太省容易干旱,而此省又是宗教精神尤其浓厚的地域。该省一至干旱到无法可想时,由省长至农业部长都急疯了啊,从上到下一道道地发政令,要求不管是耶教徒还是□□,不管是莫尔门还是科学派,从某日起必须日日祈祷求雨,以期用神灵之力降雨人间。
  珍卿听得不可置信,继而哭笑不得,拥有全球影响力的伟大耶教啊,竟然跟中国世俗化的佛教道教一样,教徒们竟也要担负起打坐求雨的民生大计。
  慢慢地从中国城向外面走,路过一家家中式商品店,白莎拉也有兴趣进去逛一逛。不过白莎拉并没有乱花钱,她现在交学费都要给家长说尽好话。
  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珍卿迎面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双方都因猝不及防的邂逅发愣,然后是对方戒备地问珍卿:“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是杨若兰式的质问语气!珍卿哼笑一声,不大热情地反语道:“天下的路天下人走,我在何处跟你什么相干?”
  杨若兰臂弯里的男青年看着珍卿,惊讶过后笑意盈盈地跟珍卿点头,很有兴趣地问杨若兰:“是朋友吗?中国来的?都是同胞一起逛逛岂不好?”说着这话眼神就看向珍卿,这个人像是喝酒了。
  杨若兰抿着嘴脸渐渐黑了,白莎拉问珍卿怎么回事,珍卿小声地回答她没什么事,便拉着她继续向中国外面走。
  杨若兰一边应付男友的追问,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决定以后再不跟男友一起来波士顿。
  珍卿不担心杨若兰会做什么,她甚至能够猜得到,杨若兰恐怕再也不愿意见到她。
  三表叔怕杨若兰在外面学坏,给她的费用只是勉强够花销,可刚才见她满身的金银珠翠,她身边男士的穿戴也富贵。珍卿就不难猜得出,杨若兰是傍着大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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