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了抬头问陆远,“够吗?不够我们再加点?”
陆远确定她不是在玩笑,勾唇笑了,“隐隐,你这样能吃,以后我养你比较会有负担。”
别人买饺子都是按两买,她倒好,论斤买。
“什么啊,我哪里能吃了,不是我们两个人吃的吗?”
“我们两个人吃到明天也吃不完六斤饺子。”陆远哈哈笑了,“当然,如果你想打包的话,那也是可以的。”
“………”
迟隐呆滞地问服务员,“我刚才点了什么?”
旁边服务员捂嘴笑了,细声慢语地,“您点的应该是二斤羊肉饺子,和四斤牛肉饺子。”
她点了六斤饺子!!!
“不不,”迟隐尴尬极了,连忙摆手,“我说错了,是二两羊肉饺子和四两牛肉饺子,麻烦你改一下。”
服务员笑着应下,转身离去了。
陆远看迟隐尴尬的面红耳赤,手撑着额头继续笑话她,“以后有了孩子,可别像你。”
他实在笑得太可恶了,迟隐恼怒地桌角下踢他,“你还说,我说错了你也不提醒我,还在这笑话我,真过分。”
迟隐生起气来,也真是够呛,在桌下一直踢他,陆远收了笑,在她再踢过来把双腿都给她夹住了。
迟隐,“………”
她使劲动了动,也没挣脱开,再瞧那人,若无其事地抱着臂,眸子里分明是□□裸的揶揄,迟隐一手捂住脸,咬牙切齿地低语,“松开。”
陆远挑眉不动。
迟隐欲哭无泪,动也动不了,早知道就不踢他了,知道挣不开后她开始皱眉扮可怜,“松开啊,你压着我伤口了。”
陆远面露犹豫,“真的?”
“好疼的。”
她皱眉的样子,倒像是真疼。
“看你还敢不敢再踢我。”陆远很快松开了腿,但嘴上还不忘佯装凶狠。
陆远的力道一松,迟隐就笑了,下一秒毫不犹豫就踢了过去,然后很快把腿缩回到自己这边。
又被踢了的陆远,“………”
这妮子!
恰好服务员来上饺子,迟隐露出温柔可亲的笑容,“麻烦能上一杯冰水吗?给我男朋友灭灭火。”
“………”
陆远看她装得跟个好人似的,颇感无奈。
饺子太荤,迟隐吃了五六个就吃不下了,陆远晚上吃了饭这会不饿,也吃了,两人把剩下的打包带走,就去逛商场。
迟隐对这片熟悉些,出来后没再原路返回,预备穿个一个小型广场,直接到商场的后门。
广场上虽然没有灯光,反倒有三三两两纳凉的人,还有那些青少年在练习滑板。
陆远瞥见了商业楼挂着的巨大画报,想了一下问迟隐,“那是不是你以前喜欢的明星。”
迟隐跟着瞄了一眼,点点头。
这还是她小时候的事,一部大火的仙侠剧,可惜结局太悲了,把迟隐伤心得眼睛都哭肿了。
时间真快,当年略显稚嫩的小帅哥现在都已经步入中年大叔的行列了,迟隐看了半天喃喃道,“不过,现在看着还是很帅。”
陆远低头瞥了她一眼,凉凉道,“注意点,你男朋友还在呢。”
迟隐噗嗤一声笑了,“我说的是真的啊,以前的很多偶像都变油腻大叔了,除了他……”
话没说完,就觉得臀上被人重重一捏,迟隐整个人都僵住了,陆远垂头贴着她耳朵,声音沉沉,“再继续说?”
迟隐果断摇头。
“嗯,真乖。”陆远满意至极,瞥了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实在贪恋那手感,又补了下,说,“真软。”
迟隐想打他。
商场三楼才是服装区,两人乘扶梯上去,两人并肩站着,陆远从她身后呈一种环绕的姿势扶着扶梯,低头和她说着话,“这周末你有空吗?”
迟隐决定明天就去上班,她缺了这么一些时间,工作一定落下了不少,周末有没有空还真不一定。
“不知道有没有空,”迟隐看着他下颌的弧线,问他,“你有什么安排吗?”
“一个朋友要办满月酒,我想带你过去看看。”
“很重要的朋友?”
“嗯,关系挺好的。”陆远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避免她被经过的一堆人撞到。
“我看看工作安排吧,有时间我就陪你去。”
“嗯。”陆远看向了远处。
迟隐瞅了瞅他,轻轻一笑,“我要是不去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
“去不成也没办法。”
以前的时候,陆远这个人一向不怎么爱把他身边人介绍给她认识,迟隐问过为什么,他原话是这样的。
“一个个说话没边际的人,认识他们干嘛。”
现在他既然主动提起的话,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
迟隐想了想说,“要有时间的话,我陪你去,没时间的话我找人帮我代个班。”
陆远很短地笑了下,把她搂紧了,“能娶到你,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迟隐笑了,这甜言蜜语她确实爱听。
到了男装区陆远才明白迟隐是想给他买衣服的,不禁叹口气,“真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现在身无分文,无法让你体会到刷男朋友卡的乐趣。”
“奥,那有补偿吗?”迟隐虽然不在乎这些,却也忍不住想开玩笑。
“大不了我在床上卖力点。”他贴着她耳朵说了这么一句,说话时,还故意含了下耳垂。
迟隐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心虚不已的她拐了陆远一胳膊,“净胡说。”
“那以后工资全部上交好了。”陆远握住她手,补充了句。
这回迟隐没再吭声,她听得心酸又感动。
第24章
他们在一起时很少谈过未来, 因为迟隐觉得不切实际, 而且很渺茫, 所以在大学时她从来不提以后会和陆远怎么怎么样,她常常担心的是怕两人恋情会被她家人撞破。
但陆远在两人刚刚成时就告诉家里人了,他母亲迟艳梅非常吃惊, 反应过来拿着扫帚又追着陆远满院子跑, “你个糊涂虫,那是你小姑奶奶, 这你都敢下手, 你让我怎么面对迟隐家人。”
二十岁的陆远被他妈追得大汗淋漓, 一边躲一边还不忘驳斥, “什么姑奶奶,又没有血缘关系, 从小到大, 你见过我叫过她一回吗。”
迟艳梅追累了,坐在地板上直喘气,陆远不远不近地站着,他还好,就是后背被扫帚扑了下, 火燎似的疼。
迟艳梅长长叹口气, 注视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 心里还是偏爱多于斥责,擦掉额头的汗,喃喃说道, “把你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迟隐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好,模样又标致,”她瞥了陆远一眼,“关键是治得住你,我让你接送她上学,你连架都少打了不少。”
陆远撇撇嘴,他可没少打,都是迟隐帮他瞒着的。
“我看你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顶臭,可你脾气再怎么臭,都没惹过迟隐生气。可见她能治得住你。”
迟艳梅这么一说,把陆远说愣了,他凝眉思索着,发现好像他确实很少惹迟隐生气,每次见她快生气了,就赶紧哄着。
意识到这一点,陆远恍然明白原来他早就栽在她身上了。
迟隐一瞅自己英俊的儿子露出二傻子般的笑容就不忍直视。
她上前一把死死揪着陆远耳朵,在他疼地直叫唤的声音中警告,“陆远,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姑娘好,要是学那些混账东西见一个爱一个,看我打不死你。”
事后,陆远摸到迟隐家门口,把迟隐喊出来。
那时候是夏天晚上,人都出来捉蝉。
迟隐也跟着去,在半路上却偷偷跑到码头和陆远约会。
他就把后背的伤露出给她看,明明不怎么疼了,还一直装疼倒吸凉气喊疼。
迟隐心肠软,葱白的手指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心疼地说不出话。
陆远很受用,趁她不注意就把人给亲了,边亲边咕哝,“老子被打也值了。”
以后两人晚上就借着捉蝉的由头来这里约会,码头这里树少,地方又黑,除了月亮倒映在水面的光亮,其他光源都没有。
很少会有人来。
是两人隐秘的小天堂。
但其中有一次出事了,他们被发现了。
当时,陆远正抱着迟隐说话,隐约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再接着一束灯光猛然照过来。
他当下就把迟隐紧紧抱在了怀里,一手摁着她脑袋贴着自己胸膛,迟隐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出去,死死埋在陆远怀里,任凭陆远宽阔的身躯遮住了光亮。
“呦,捉到一对野鸳鸯。”有人流里流气地说,江水镇这地方不乏奇闻异事,什么寡妇偷人,汉子养了小老婆,一年里得闹出两三件,这会儿那伙人都以为遇到了有人在野外做那档子事,一群人兴奋得不行。
陆远回头盯着三四个人,凭着些微的光亮,认出了其中一个,他沉声喊了句,“东子。”
叫东子的怔了一下,从暗处走到前来,把灯光打到了陆远脸上,陆远没躲,眯着眼瞧他。
“原来是远哥。”东子诧异笑了笑,再瞧见旁边露出的人影,下流笑了,“原来远哥好这口。”
说着灯又有两束灯亮过来,陆远眯眼,皱眉道,“东子别处玩去,这地方我用了。”
东子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就有人说,“这谁啊,这么横。”
东子一把拦住要上前黄毛,在其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黄毛切了一声,“我说是谁,咱们这几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说完大着胆子要往前。
“信不信,你再过来一步,我他妈弄死你。”陆远冷冷笑了,怀中的迟隐抖着,陆远轻轻拍着她背。
东子听出陆远是发火了,赶紧拉住黄毛,对着陆远讪笑,“远哥,我这就走。”
“你怕他个鸟,明明……”
“艹你妈,你想死别拽着我,上次黄三就是被他打了,你想死我他妈也不拦你。”东子硬把黄毛拽走了,几个人也走了。
等那几个人走后,陆远托起迟隐腮帮子一看,她吓得眼睛都湿润了,他倒是罕见地温柔起来,“没事了,他们走了。”
“我们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说呢?”他听不出她什么意思,意味不明地反问她。
迟隐当时天真地可爱,瞅着陆远直掉眼泪,“要不……我们私奔吧。”
陆远愣了下,然后就笑出了声。
她竟然有这个念头,都什么年代了,还私奔,真是傻得可爱。
陆远差点笑弯了腰。
迟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眼泪都忘了掉,等陆远笑完,他直接托着迟隐后脑勺亲了上去。
那是他第一次有想把她拆吃入腹的冲动。
隔天镇子里就有人传,说陆远在码头搞了个姑娘,传着传着就成了陆远搞大了人家肚子,打从那时起,陆远在镇子里的名声就被那帮人传坏了。
陆远事后找过那几个人,结果那伙人散布完消息就跑了,害得迟艳梅以为陆远欺负迟隐,罚他跪了一夜。
迟隐前年回去还见到了东子,已经娶了老婆,他现在还不知当年陆远怀的人就是迟隐,但迟隐知道是他,从来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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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隐今天给陆远买三四套衣服,还有一套睡衣,陆远深觉得睡衣不必要,冲完澡就直接赤着身体上床了,哪还有穿睡衣的必要。
况且他就爱打赤膊。
迟隐耐心劝着他,“冬天冷的话穿睡衣防着凉啊,平时在家穿睡衣也可以舒服一些。”
陆远很张狂地笑,“平时我会让你有穿睡衣的机会吗。”
“………”
最终迟隐放弃了劝说,不顾陆远意见,直接买了下来。
迟隐选衣服的眼光还不错,他换上迟隐选的衣服后,挺拔有型,整个人气质提升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看着不那么糙了。
迟隐万分欣慰。
后来买好了后,两人要离开服装区,陆远拉住她,朝某个区域瞄了一眼,“我没内裤了,过去看看。”
于是陆远拉着她走进了去,虽然这都挂着崭新的,干净的底裤,她全程保持非礼勿视的庄重模样。
结果陆远似乎很热忠于买这些,兴致不减地带她逛了几圈,他看到合适的,直接带着她上手摸,“你看是不是更合适,更舒服。”
她不愿意,他就坏笑着不松开,振振有词地教育她,“以后我的贴身衣物肯定都是你买,你要知道你男人的尺寸还有喜欢的风格。”
迟隐憋红了脸,有意为难他,“那我呢,咱俩是不是要公平一点,我的你也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