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内暗淡的灯光,将正在开车的李惮衬得愈发心虚。
从后视镜里,他能看到后座此刻发生的一切。
只见一贯又冷又禁欲的总裁,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他怀里的女人,却已经扯开了他黑色衬衫的领口。
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正搭在里面,似乎只是单纯在那贴着,又似乎是在挑逗。
自始至终都十分安谧的车内,偶有她低哑细腻的嘤咛声响起,就像是吃饱餍足的小奶猫那般慵懒。
紧随其后的“老公”、“封叙”、“叔叔”等字眼,时不时从女人的嘴里冒出来,让本就又冰又尴尬的气氛逐渐陷入冰点。
似乎是因为他的打量太过肆无忌惮,很快就收到了封叙的眼神警告。
忙不迭地收回目光,李惮继续专心开车。
而后座的春意热情,不仅丝毫不减,还愈演愈烈。
颜致婼无意识地将手掌心贴在封叙的肌肉上,想要让自己掌心的热意消散一些。
可慢慢的,不止掌心,她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得过分。
“难受……”抱怨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哭腔。
但男人没有理她,选择继续闭目休憩。
很快,那只按在他胸膛上不安分的手,开始无意识地转移目的地,从上往下……离火热的某处愈来愈近。
哪怕男人闭着眼睛,但微微蹙起来的眉头也彰显出了他的不乐。
最后,在她的手即将接触到“火线”的那一刻,他一把制止,又朝驾驶座那命令:“李惮,再开快点。”
“好好好,总裁。”
油门被踩下,车子极速朝封宅前进。
——
从一楼将人抱到二楼,封叙一只手托着女生,另一只手快速为她宽衣解带。
一路过去,衣衫落了一地。就连空气里都染上暧昧的气息。
最后,他扯开了女生用来束缚长发的头绳。
顿时,黑青色的发丝如瀑布似的垂下,遮住女生一片雪白的后背。
踹开房门,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被子上,随后转身去浴室放水。
等平复好自己身体上的燥热,他便靠在浴室的门板上等待。
在这里,他可以一面观察浴缸里的水是否溢出,一面则可以观察那个通体雪白,正在酒红色床铺上辗转难安的赤身之体,是如何勾起自己的心火。
金丝框的眼镜,将男人眼里的戾气遮去了一半。
从兜里拿出手机,他打给盛元酒店的老板。
电话一接通,没等人把奉承的话说完,封叙便直截了当地吩咐:“把《pd》节目组所在的包间的监控,全部发我。”
音落,挂了电话。
全程不超过五秒钟。
又过了一小会的时间,他长腿迈过去,先把水关了,又折回到床边,将上面的人抱起。
只见对方迷迷澄澄的双眼里,写满了渴望。
而封叙选择直接无视,动作生硬冷酷地将人放进了温水中。
坐到浴缸旁边,男人拿着浴球轻轻帮她擦洗仿佛泛着粉光的身体。
空间里的气氛,一度沉闷得像是能在镜子上染一层雾气。
良久,伴随潺潺水声的,是男人略带无奈的声音:“为什么不听话……”
可惜,被下了药的女生哪还有意识去回复他。
一切旖旎地进行着。
——
唐千阙赶来的时候,男人正衣衫半解地躺在一楼的休闲沙发上看合同。
清冷的气质已被浑身的情谷欠所掩埋。
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这人到底目前的心情如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把一沓纸丢在玻璃桌几上,唐千阙率先开口:“你要我帮忙收购的金氏企业,我收了,估摸着先亏个几亿后能赚不少。”
封叙点点头:“算我预先送你的三十岁生日大礼。”
唐千阙先是一噎,随后坐到他的对面,坐姿十分大爷。
“所以,最后你是怎么解决的?”
封叙知道他指的是给颜致婼解药效的事情。
这种事……男人可没这癖好跟好友分享。
“给她泡了一会儿水,现在已经睡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去,你还真是坐怀不乱啊。”
“不然呢,趁她不清醒的时候直接要了她是吗?”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得。
唐千阙直接质问:“你是不是还在介怀她当初给你下药,害你被老夫人算计满盘皆输的事?我说大哥,这件事都过去两年了,两年来你不理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已经算是惩罚够了吧。你刚走的那一会,她天天眼巴巴地来找我想要获得你的一些消息,有一阵子我也被烦得不行,直接拒接她的电话,导致这丫头风雨无阻地来我家堵着,想要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听你的声音。你丫的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小姑娘置什么气。”
唐千阙也是有点急了,直接脱口而出这么一连串的话。
而对面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冰冷开口:“你敢烦她?”
“我……重点是这个?”
“难道不是?”男人的眼变得像是冰块似的,释放出来的都是冷气。
唐千阙一脸挫败:“得得得,我不跟你这个护妻狂魔吵这个,你们俩之间究竟有什么隔阂也不是我一个外人能说得清的。你就不怕她最后心灰意冷……离开你?”
封叙举起一旁的杯子,晃了晃里面的香槟,一双眼里是坚定。
“不会的,她舍不得我。”
他……也不会轻易放手。
——
二十二年来。
颜致婼除了喜欢过封叙,其他时候更像是无欲无求的尼姑。
不曾对其他人动过心,也不曾有过交往对象,更别提关于性方面的事了。
可就在昨晚,她、她做了一场春梦。
虽然男主角还是封叙,但在梦里,他们更进了一步。
荒诞的怪象里,她躺在浴缸里,低下头便是男人的唇舌在自己身上点火而过。
再接着,画面好像转到了床上,她肆无忌惮地勾·引他,只三两下功夫,就把人勾得欲罢不能。
不过等等……
欲罢不能?
这词确定适合封叙?
给了一个自嘲的笑,她坐起来看向周围。
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封叙的房间里,可四周并没有他的身影。
所以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梦里可能两人负距离接触了,可现实里,他对她是避之不及的吧。
只是……昨晚她怎么回来的?
走下床,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想要记起来些什么,可脑袋里一片空白。
最后干脆也就不想了,套上叠在沙发上的衣服后,啪嗒啪嗒欢快地跑下了楼。
院子里,花花草草繁花似锦,一切有生机又有活力。
男人矫健的身躯正在泳池里飞速划过,掀起一层层浪花来。
想问他昨晚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水域,然后放低重心蹲在一旁。
在纠结如何开口的时间里,男人已经来去游了一圈。
可她又忽然觉得……没必要问他自己是如何回来的这个问题。
指不定就是小助理送回来的。
多问了,反而显得她对他有期望似的。
想明白就要站起来,却见本已游出去的男人,忽而就从她面前的水面冲了出来。
颜致婼吓了一跳,身体后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封叙!”变得有些生气。
而男人撑着自己坐上来,将干毛巾捞过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手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末了朝她勾勾手指。
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自己说,颜致婼便毫无芥蒂地靠了过去。
谁知下一秒,男人将她的双手反缴在她的身后,并把她整个儿拎过去压在了他的双腿上。
“封叙!”女生刚要破口大骂,可在双目落到澄澈的水面时,顿时双眼发黑,冷汗涔涔。
手脚变得无力,就连呼吸也虚软了半分。
上头,是男人幽幽的声音:“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必须向我报备?”
阳光照不到他垂下来的眼,望进去只剩下深邃与黑暗。
颜致婼挣扎了下:“封叙,你放我下来,你弄疼我了。”
“弄疼?我看你是不疼不长记性。”
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一次,男人丝毫没有心软。
尽管头昏脑胀,恨不得晕死过去,可颜致婼还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动作,生怕滑落。
“我听话,我听话,你别松手……我以后都会报备的,我听话。”实在受不了对泳池的恐惧,女生几乎快哭了。
而等她说出这句话后,男人才仿佛低笑一声,把她往一旁放好。
逃离危机的颜致婼,直接抓住那还没来得及抽回去的手,狠狠咬下去泄愤。
脸部肌肉用了力,眼眶里的泪随之爆出,可偏偏她强忍着不哭。
咬完站起来,颜致婼看着那宽阔的倒三角背影,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下去。
“混蛋。”
带着哭腔地低骂一句,女生转身快步跑开。
而只剩下一人的泳池边缘,男人抬起手看了看。
虎口处,牙齿印十分清晰。
忽然,他就想起了她六七岁的时候,顶爱吃糖,不吃就难受。而因此,她的蛀牙也十分厉害。
他再三阻止并劝戒她,再这样的下去,迟早得牙疼死。
而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对他,一口咬下来,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要你管。
硬气得很。
可最后还不是捂着嘴巴,可怜巴巴地在他面前哭得委屈。
不疼不会长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写到“她舍不得我”这句话的时候,我笑了。
封渣渣比我笔下所有的男主都要自恋、自信、自负呢。
然而脸也是被打得最疼的那个。(*/ω\*),
留言红包。
第10章 仇人
在封叙看来,颜致婼的这顿气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怎么着也该消了。
却没想到,她连午饭也拒绝一起同吃。
男人听到佣人传来的话,双眸沉下。
“夫人是自己吃过了?”
“没……不仅晚饭没,昨晚到现在水壶里的水都是满的。”
意识到情况是什么。
正要用餐的男人,眼眶里仿佛凝了一层寒霜。
他站起来,大步往玻璃房走。
原本以为,因为闹别扭,去颜致婼的玻璃房可能会遭遇重重阻碍,却没想到一路直捣黄龙。
走进她房间的时候,他看见女生正坐在自己的飘窗上戴着耳机吃着小零食。
而似乎太过意外于看到他,她当场愣住,忘了虾片还咬在唇齿之间没有咽下。
男人过去,利落地扯掉她嘴里的零食。
颜致婼一噎,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佣人说你在闹绝食?”
“啊?”女生一愣,觉得误会可大了,正要大呼冤枉。
男人却出人意料地递过来一份请柬。
“既然不想在家吃饭,那等会带你去邮轮上吃。去,还是不去?”
“你……在哄我?”能把哄人的事情,做成那么僵硬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别扭的男人了。
男人撇过头,故作姿态:“没有。等会我在车里等你,半个小时里你若是没来,我就不等了。”
“半小时?半小时哪够啊。”
男人却不管,转身出去。
离开的同时,顺手把从她嘴里抢来的虾片,塞进了自己嘴里轻轻咀嚼。
一派闲庭自若。
而身后的女生则凌乱了,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竭力准备着半小时后要奔赴的“战场”,忙得不可开交。
——
凌江沿岸,华灯初上,城市的角落里时不时有烟花在半空炸开。
夜风徐徐,吹散江面的湿意,给日落后的大地增添一丝凉气。
停泊的邮轮上,不住有身穿华服的先生夫人在甲板上觥筹交错、畅谈商业之事。
其中,便有刚来不久的封叙和颜致婼。
在外人看来,他们俩说想得单纯点的,那就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想得阴暗点的,那就什么肮脏关系都有了。
只不过碍于情面和封叙的身份,哪怕心里头再怎么八卦,在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那些华城的财阀纷纷找过来向封叙问好,而有带家世的便着妻子来和颜致婼扯裙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