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接通了电话。
情绪或是心情,什么都没有变化,唯独那握着手机的白皙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同时,电话那端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快出来!!!颜致婼,本少爷在车后备箱里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封叙沉默了一会儿,漠然回答对方:“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而听到电话里有陌生的男声,叶初糖先是一愣,再有些生气。可忽然觉得不可能是颜致婼的男朋友,便脑回路清奇地询问:“你是她助理?”
也没等封叙回复,他继续说,“那你待会好好地把她送回家,对了,绝对不许对她动手动脚,不然我要你好看!”
音落,叶初糖挂了电话。
封叙又重新看了一眼手机,慢条斯理地将这个号码设置成了黑名单。
可没一会儿,手机上又有电话进来。
原本封叙是要关机的,却意外碰触到了接听键。
里边传来的也是咋咋呼呼的声音:“婼婼姐,你去哪了,饭还没吃呢!”
男人一愣,转而拨开盖在女生脸上的衣服,却见人的脸色惨白无比。
“颜致婼!”他推了推她的胳膊。
但人轻轻嘤咛了一声,看上去十分痛苦。
将人抱入自己怀里,封叙直接挂掉助理的电话,又重新打给封家的家庭医生。
医生在那端问了症状。
封叙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查看了番,又看向她的胃部,犹疑一阵道:“应该是胃病犯了,你快去我房间准备好点滴和药,我们马上就到。”
“好的,先生。”
挂了电话,男人又让司机开快点儿,这才看向额间忍不住冒冷汗的女生。
“颜致婼。”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怀里的人睁开眼睛,可眼神却已迷迷澄澄,是几乎疼到晕厥的模样。
纵使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封叙还是看清楚了她的嘴形,她说——叔叔,我疼。
疼吗,当然疼。他也曾深有感触。
掀开她的衣服,男人用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胃部,多少能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不好好吃饭,是谁允许你这样的?”
许是被怀里的人听到了他的责难,现下,她轻轻拽紧他的衣袖,难过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纵使男人有多少怒气,都被这个动作给消除了。
握着她的手轻轻收紧,固执而又冷淡的眼里,稍稍柔和了些许。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到了没有?”
自然,这个问题没有得到怀里的人一丝回应。
——
夜深人静的封宅,已经许久没有那么忙碌过了。
佣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先是被冷面的先生指示着给疼晕过去的夫人洗漱换衣,又是被带到书房问话,问为什么不监督夫人好好吃饭。
接着寻医问诊、打吊瓶什么的,又是折腾了半宿。
等一切弄完,已经是深夜。
不比其他人那么劳累,最先入睡的颜致婼此刻精神大好。
刚刚在她半睡半醒之间,总能感觉到封叙坐在自己身侧。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自己在做梦,可现在完全清醒着,却被身侧靠着床垫的庞然大物,吓得许久不敢动弹。
只见封叙在她身旁闭目养神,手上还摊着一本厚重的书,纸张上面布满了德文。
颜致婼自然没有他知识渊博,是以一点儿都看不懂字里行间的意思,便凑合着翻了两页就没动它了。
从被子里爬起来,她乖巧地跪坐在男人身旁端详他。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与他没有那么遥远的距离感。
他英俊、帅气,是人群里看不到的姿容,曾让整个学校的男生模仿他的衣着与行为,也曾使得整个学校的女生为之心动。
哪怕毕业许久,也能让去那个学校上学的颜致婼,生活在有他名字的日常里。
优秀毕业生里有他的名字,优秀校友里有他的照片,就连口口相传的八卦绯闻也常常有他的踪迹。
这些都让她躲不开,可她……本来也就不想躲开。
这一次,与喜欢的人挨得那么近,实在是令人的心跳不得不鼓动如雷,仿佛能在下一秒吵醒睡着的人。
想到什么,她轻轻凑上去,翘起肉嘟嘟的双唇,轻碰了下他的唇瓣。
那是温热的,微微带了些薄荷香的吻,可能有他刚刷完牙的关系。
而她偷吻的动作十分克制与小心,活像是个小偷。
偷完,便赶紧缩回来,钻回被子里躺好。
只是闭上眼睛时,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双唇。
一点都不够,一点也不过瘾。
悄悄用被子捂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脸颊,却愈发觉得身热体燥,难以忍受。
想要更多……
这四个字一冒出她的脑海,女生就完全吓了一跳。
你在想些什么啊,颜致婼。
被自己无语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这番动静弄醒了身边的封叙。
他似乎也发觉自己一直坐着不妥,便躺进了被子里。
偶尔抬头看到她的脚踢出被子外,便伸手过去帮她盖好。
这么无微不至,温柔细心……颜致婼反而觉得不认识他了。
不过从始至终她都背对着他,不敢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后来,她听到他低叹了一声,随后熄掉了台灯。
他没做什么,她也不敢乱动。
于是,时间安静地行进在黑夜里,就像是流沙去了另外一个时空,而这边的一切都在被掏空。
原本以为这样下去,怎么也能撑到天明。
可惜,颜致婼不稳的气息还是出卖了她。
“你没睡?”身后的人忽然出声。
知道自己不回应他没用,她轻声嗯了一下:“认床。”
“这床……你早晚是要习惯的。”
这句那么暧昧的话,愣是让男人说得一本正经。
而女人……
要不是灯没开,真能让人看到她的脸红成了西红柿。
只听她小声地辩驳:“那你也可以……熟悉一下我玻璃房……的床。”
身后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颜致婼以为男人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他冷冰冰地开口:
“我对野战……没什么兴趣。”
第7章 庇护
那晚对于两人谁睡谁床,并没有争论出结果。
因为等颜致婼再想反驳,自己的房间是全封闭时,男人已经一声不吭,闭目休憩了。
最后她也觉得,就算当时争论出结果,也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他们既不会去实施,也可能……不日就会撕破脸皮,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无用的事情,去为他斗个你死我活有什么用呢。
——
这天,依旧是在ls集团的建筑群里。
颜致婼正给pd学员们展示舞蹈,一言一行里展现了严师的风范。
有许多小妹妹在休息期间凑过来讨教,问她怎么跳舞才能又美又有力度。
她对这些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不过短短几日,学员们便与她相处得十分要好。
而另一边,坐在角落里的林安茹则是满脸不屑。
有人瞧见了,不解地问:“安茹,大家都在和颜老师交谈,你怎么不去呢。以前你们还是一个团的,关系怎么也应该比我们熟吧。”
“熟啊,怎么不熟。所以我深知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人前温柔大姐姐,人后可能怎么玩死你的,你都不知道呢。”
“啊?这样的吗……”那人露怯了。
林安茹继续添油加醋:“你觉得我们团就她一个如今还火着,能没有点手段,没有点心机吗?你们可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
攀谈的人抿抿唇,也不敢贸然上去跟颜致婼交谈了。
因为在她这种没有曝光的人眼里,是绝对不能惹怒林安茹的,说不定以林安茹的后台势力,能跟制作组串通一气后,把她不多的镜头给剪光。
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林安茹,慢慢撕着手里的纸巾条条,目光里充满了愤懑。
直到身后过来一个人,轻轻咳嗽了一下。
她扭头过去,见是唐千阙,心一跳,连忙问好:“唐老师。”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模样与声音都十分漫不经心:“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我……”林安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虽然说她并不喜欢唐千阙这类型的,但是……一个帅哥在跟你搭话,怎么也会有点矜持害羞。
而她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阴暗面,所以干脆就不回答了。
“我发现你跟颜致婼长得还挺像,鼻子像,嘴巴像,下巴也像。”
林安茹下意识回道:“老师我可没有照着她整容。”
唐千阙笑了声,意味不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颜致婼:“在每个圈子里想要长久下去,光靠炒作靠人脉都没什么用,最有用的还是靠自己的实力。这……你明白吗?”
音落的时候,他骤然转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安茹,里面是凶狠、是庇护。
而这样的唐千阙足足吓得女生手一抖,顷刻间纸巾撕成两半。
知道他刚刚是全听去了的,林安茹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而另一边,颜致婼的目光扫过笑容贱兮兮的唐千阙,与一脸惊魂未定的林安茹,心里不由得低叹一声,知道这位哥一定又在捉弄人了。
下午三点。
有炙热的阳光穿透一层层玻璃,落在舞蹈室的地面上。
学员们累了,休息的休息,为了梦想继续努力的,也在继续努力。
躲在钢琴后的人,被前来探班的林烟捉了个正着。
颜致婼高兴地站起来,熊抱住林烟,兴奋不已:“烟烟,你怎么来看我了。”
“想你了呗。”揉揉她的头发,林烟满是宠溺,不过想到什么后,又满是责怪,“你说说你,脚都没痊愈就在这又蹦又跳地教她们跳舞。一点都不好好爱惜自己。来,陪我出去溜两圈散散步。”
“啊呀……外面好热的。”
“那我总不能站在这待会接受你的学员跑过来跟我探讨演技吧。”
听着,颜致婼眼角余光看向周围,发现她们还真是在蠢蠢欲动。
尴尬地笑了笑,她便陪她一起去外面的长廊上走。
两个身材曼妙,模样上乘的女生,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时不时有ls集团的员工路过朝她们打招呼。
两人都一一回应。
看到人都走开后,林烟靠在栏杆后,目光犹如江南烟雨般柔软。
“我叫你出来呢是想和你说一下,我们公司马上就要拍一部电影,我想来想去,这个角色最适合你。”
演戏?
这种事,颜致婼没想过。
“算了吧,我演技不够的。”
“你演过的mv也好,各种小短片也好,我都是看过了的。演技这种比较需要天分的事,强求不来。在现在这群被各种烂演技腐蚀了眼睛的观众看来……其实不出戏就已经很难得了。
再说了,导演也看过你表演的各种小片段,称赞你很有灵性,很看好你。想拉你进影视圈这件事,也不全是我的举荐,是导演先发现了你的亮点,找我来当你的说客。”林烟伸手理了理女生的发,哪怕都是女人,她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丫头。
“那……下次我就试试?”其实她想试很多东西。各个领域也都想尝试一遍。而且她下决心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以前并不会写歌,她沉心一年请了各种音乐老师和音乐才子来教她写歌,又请了国内外顶尖的老师来教她跳舞,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如果以后要走到影视圈,那么她也要先做足了功课再来闯。
“反正这个项目还在筹备,也不着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我知道你做每一件事都要有十足的准备对么。”
颜致婼点点头,默认了。
之后两人又互相玩闹了会儿。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脚步声。
两人都被吸引着,扭头看了过去。
其中,最夺人睛目的就是走在中间、气宇轩昂的男子。
一米八八的个,再加上优雅的气质与帅气的脸庞,无论去哪都是焦点。
他穿着高定品牌的西装,整个人冷寂得不像话。
时不时有助理向他汇报着什么,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情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