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应付不来这种,跟男人说了声自己饿了,便前往餐桌那,挑挑拣拣了些许合适自己吃的餐点。
今天她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帮这些人攀扯封家的。
她来呢,第一是要吃些美食,这第二嘛,还有自己的目的。
纵眼放去,周围全是华城的从商人家,指不定就能碰上那一两个与自己有仇的人,还能摆上他们一道。
在应付完自己的五脏庙,她刚转身,便听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戏谑声:“哟,我说,这封叙是真不懂怜香惜玉,把这么好的一个美人丢在这。我要是他啊,真是后悔浪费了这美好的春宵时光。”
不用回头,颜致婼都知道是唐千阙。
端了杯果汁,她转身与他手中的鸡尾酒碰了碰:“怎么,你也在?”
“特意来当你的护花使者啊,看看周围有多少头狼在盯着你,你也不小心着些。”
“呵,我看是某人专门让你来盯着我吧。”说着,女生的目光移到不远处,那在和人交谈间也看向这边的封叙。
“说什么盯着,人就是不放心。昨晚你被人下药差点带走,气得他差点提着枪找人干架去。要不是想给你足够的自由,你叔能拿个绳子把你绑在身上。”
想到这个场面,颜致婼抖了抖,满是恶寒。
“算了吧,封叙可做不出来。”
“呵,小东西还挺了解你叔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会在这方面那么着紧你?”
唐千阙走到栏杆那靠着,周围的星星灯将他衬得十分妖气。
要是这幅画面被拍下来传到他的微博,说不定粉丝就要疯了。
颜致婼可不敢靠近,以免和他闹出什么绯闻来。
“不过就是怕要是我出了什么丑闻,会耽误他公司的盈利或事……他的名声。”这句话是女生的气话。
但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为什么。
“你要像是想听,我就给你讲讲。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唐千阙抽出一根烟点燃。袅袅升起的烟雾中,他的模样不是很真切,说话的声音也因为被烟呛到而有些沙哑。
他说,在封叙十三岁的生日当天,老夫人为了给封叙庆生,带他去科技馆玩。
结果没想到,才刚到科技馆的停车场,走下车的封叙便被一棒子打晕,塞进了一辆车里,之后再没有回来。
而等他归来,也已经是两个礼拜后的事了。
靠着自个之力回来的封叙,几乎没有了人形,并且刚开始的半里年,他根本就无法面对黑暗和狭小的空间。
就连一直与封叙玩到大的他,也在那时候走不进封叙自行封闭的内心世界。
直到有一次,封叙似乎是想开了,带着他去了那个曾经关着他的地方。
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位于荒无人烟的树林深处。
封叙描述在里面被囚禁的场景时,面色平静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
他告诉他,被绑走后,他被毒打了两天,饿了三天。
绑匪联系了封家要五千万来赎他,可笑的是,偌大的封家,家财万贯的封氏,没有一个人来赎他。
被关在这的前一个礼拜里,他绝望、孤独、麻木,就连自己也要放弃生的希望。
直到后来……
“直到后来什么?”见唐千阙不说话了,被勾起好奇心的颜致婼连忙问。
“直到后来,他也没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估计他就是不想说吧。你要是想知道,吹吹枕头风什么的,应该就有机会了解事情经过。”
男人举杯与她碰撞了下,一脸“预祝你成功”的痞笑。
而颜致婼气得不行,直接用鞋跟狠狠踩了一下他的小牛筋皮鞋,惩罚他的放浪:“切,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谢谢啊,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在我来之前,他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音落,她转身离开了甲板区域,背影充斥着难掩的落寞。
一直走到洗手台前,她才停住。
水冲刷过她的手,冰冷又刺骨。可这些感觉,比起心里的酸疼,根本算不上什么。
颜致婼抬起眸子,盯着面前镜子里的人,渐渐看清了自己眼里的荒诞。
其实一直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想到在封叙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么冷的封叙,原来是因为经受了这么狠的背叛,才变得和如今一样的不近人情。
所以,老夫人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而自己——曾经他那么信任的人,又在两年前的事情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一直以为,这两年该委屈的是自己,自己无辜被卷入老夫人和他的斗争,充当他们的棋子。
可是,在她被老夫人以“帮她找到亲生父母”的条件为诱惑,背叛封叙的时候,就应该是她愧对他的开始吧。
她把他给背叛了,让他一个人孤立无援,甚至还和他的敌人一起对付他。
以前的痛苦,她又亲手送给他品尝了一遍。
女生忍不住自嘲:颜致婼啊颜致婼,他不揍你一顿,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竟然还妄想着他与你重修旧好?
光凭她自己也是嫉恶如仇的性格,就能完全拥有对这件事的同理心。要是将来有人背叛自己,她大概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而封叙他还会彻底原谅她吗……
正当女生在询问自己内心的时候,忽然,镜子后走过去一个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侧脸,让她慌神着转身搜寻。
只见一个身着华美旗袍的贵妇人,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向船的后甲板。
是她?
一定是她!
女生匆忙关掉水,甩干净手上的水渍后,追出去。
期间,她经过服务员时,拎走了盘子上一杯的酒。
追上人后,又从后面撞了下她,将酒全洒在了贵妇人的身上。
顿时,贵妇惊呼了一声。将要骂开来,但在看到颜致婼的脸时,噎住了。
而不远处,贵妇的丈夫也匆匆赶过来,质问:“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撞了。衣服还湿成这样。知道这件衣服多……”
贵妇扯了一下她丈夫的袖子,低声提醒:“这是封总今天的女伴!”
那男人脸色一变,连忙看向颜致婼一个劲地恭维起来。
那低声下气的模样,让人觉得可笑。
颜致婼刚想说没什么,忽然身后靠过来一个熟悉的胸膛。
男人冷淡中难掩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地响起:“怎么了?”
同时他揽住她的腰,宣布自己的主权,霸道且护短。
颜致婼扭过头,在看到封叙的那一刻,忽然改变了某些想法。
同时,一个巨大的计划在她心尖儿形成。
她挽住男人的手,故作亲昵姿态,声音也捏紧,仿佛能掐出水来。
“亲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封叙:老、老婆,再叫一遍?
颜致婼:滚(ノ`Д)ノ
其实封叙是个护妻狂魔你们相信吗?
第11章 算计
肉眼可见的,在颜致婼开口之后,男人的眼角轻微地一抽。
可他完全靠商场上厮杀时,练出来的气定神闲,镇住了场子。
看到这样的他,心里着实觉得好笑又愧疚,可女生还是不得不继续撒娇:“亲爱的,我不小心把这位夫人的衣服弄脏了,不如把她带去我们房间换身衣服吧。”
贵妇人连忙说不用不用。
女生拍拍她的手说:“是我不好,弄坏了您的衣服,就一定要赔您的,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啊,这样啊……”
“夫人,你就跟我们去一趟房间吧,至少先把衣服烘干,不然接下来的party穿着湿衣服得多难受。”
女生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而贵妇人今日上这邮轮来,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想法的,现在见能搭讪上层圈子的机会就这么打开了,倒也觉得顺其自然下去,指不定真能跟封氏攀上什么关系。
“哎,那就按你说的办。”她应下来。
而颜致婼挽着封叙转身引路的那一刻,眼里的算计尽显。
男人看着她神情的转变,低声询问:“你想做什么?”
女生微笑着,眼底淡漠如冰:“没什么,报仇而已。”
封叙凝眉,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一面。
他忍不住嘱咐:“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
颜致婼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只见他伸手温柔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绝对不许伤害到自己。”
这句话迷了颜致婼的眼,她鼻尖一酸,险些要哭。
但是一想到,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让自己埋在怀里哭的人后,强忍住了泪意,继续往前走。
——
其实两年前的颜致婼,疯狂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
她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也想质问他们一句,为什么把她丢掉,为什么要让年幼的她漂泊在外,居无定所,任人欺凌。
可就在两年前的一个黄昏里,她因为坠楼而意外恢复了零碎的记忆。
她清晰地记得,在自己五岁那年,母亲当着她的面跳楼死了。
后来不过短短几个礼拜,她的父亲便倾吞了所有家产,又新娶了一位妻子。
那位新妻端庄美丽,却颇有心机,登堂入室时,怀里还抱着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孩子。
别人都说,那是父亲多年前的私生女。她们的存在逼死了妈妈,还来了个鸠占鹊巢。
也让年幼的她,在变得陌生的家里,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遭来虐待。
她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只是想守护曾经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点美好。可最后,还是被她和她的女儿一起“弃尸荒野”,差点没命。
要不是被福利院收养,估计就再也没有如今的颜致婼了。
但恢复记忆的事情,她谁也没告诉。也没想过回林家揭发他们,她想要凭借现今自己的力量,让那一家三口,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当然,只把她失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不足以令人泄恨,他们必须要付出更深的代价。
而在她的计划里,林安茹,就是第一个突破点。
不过……
或许从现在开始,由另一个点进行突破,似乎也没什么难度。
——
和封叙一起,将人引到这艘邮轮的vip套房里。
那位贵妇一到,便被早些时候就等在套房里的服务员,领去了浴室更换衣服。
颜致婼脱掉累人的高跟鞋,换了双比较舒适的拖鞋,随后瘫坐在沙发上,双眼紧紧盯着封叙的身影。
他过来的时候,顺手递给了她一杯酒,询问的语气波澜不惊:“说吧,你这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虽然没阻止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连同我一起算计。”
“一定……要知道?”颜致婼清楚,自己的小心思在封叙这是躲不掉的,所以她也没打算瞒着。
男人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然的面色,一双眼睛却微有星辰般的温度与执着:“一定。”
接着,他低下头来,贴近她的呼吸。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呼吸也逐渐与她缠绕,“你这人素来不喜欢热闹,但我邀请你来参加这种宴会时,你都会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模样。你明明讨厌与人结交,今日一反常态主动与人示好。婼婼,这不是你,所以,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颜致婼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心虚了,心在对视他的时候,狂乱得像《命运交响曲》上的乐符,被凌乱地弹起,又被重重地按下。
不过哪怕再担心近在咫尺的男人,会因为她的话而大发雷霆,让她的计划毁于一旦,但这一次她还是赌了。
“封叙,你愿不愿意……再被我算计这最后一次?”
他的唇几乎就要贴在她的唇上,使得颜致婼在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屏息。生怕唇齿张闭的幅度大了,会擦到他的唇。
相比女生的小心翼翼,男人却根本不在意两人此刻的暧昧。
脸色平静与呼吸的稳定,让人不由自主地以为,就算是是现在马上有炸.弹要炸了,这人依旧能云淡风轻,漠不关心。
“商人重利,你有什么筹码可以让我心甘情愿被你算计?”最终,他严肃地谈判起来。
筹码……
她能有什么筹码?
她经商的本事比起他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别把他坑了就算好了。
美色?
要是美色能诱惑他的话,不至于到现在,她连他的肉.体都没有尝过。